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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靈異]柳暗花溟 -【驅魔人‧二】《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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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鬼筆



第一章 二零五畫室(上)
    《零雜志》,我們的每個故事都是真的!

  ……………………………………………………

  長發男生坐在小河邊狠狠地吸煙,不時看看對面的教學樓。

  十一點,十一點就會熄燈鎖樓了,那個時候他會順著排水管爬上去,拿了東西後立即離開。

  現在教室還亮著燈,也許還有同學在教室裡,而他的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校西區非常偏僻,樹木多而照明少,晚上一過八點就人跡罕至,那條貫穿整個西區的林蔭道就顯得格外陰森。

  為此學校中還流傳著一些可怕的故事,說晚上如果在林蔭路上遇到有人問你路,無論他看起來長得像誰,你都千萬不能回答,否則他就會永遠跟在你身後,不停的問你:帶我去吧!帶我去吧!

  直到,你和他一起消失!

  想到這兒,長發男生不禁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尋找油畫系專用畫室、二零五畫室的窗戶,一眼就看到一個人站在那兒。因為距離遠,只大致分辨得出是個女孩,在他看到她的一瞬間,向他揮了揮手。

  他嚇了一跳,沒想到會有人站在窗口,畢竟快熄燈了,這會兒還在窗口轉悠,熄燈後就得摸黑走。

  她是誰?河邊這麼黑,她也看到他了嗎?可他的行蹤不能被任何人發覺!

  他站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今晚的天氣很好,白晃晃的月光灑了一地,可是河邊和林蔭道因為有高大的樹木遮掩,還是陰影重重。

  那麼,她怎麼會看到自己的,或者,她是對別人揮手?

  他向樹影中挪了挪,再抬頭一看,那女生仍然站在那兒,伸著兩只纖白的手臂對他揮著,興高采烈。

  當-當-當!

  主樓的電子钟不緊不慢的報時了,教學樓瞬間一片黑暗,好像所有的光明都被一把無形的大剪子在半空中剪斷了一樣。

  長發男生第二次被驚嚇到,他很想立即逃走,但想到自己目前的情況,又不得不強逼自己踏上那條傳說多多的林蔭道。

  那是唯一可以通向教學樓的路,兩側是樹林和大片的花叢,下午才下過一場大雨,泥濘的很。

  擦擦擦的聲音一直追隨著他的腳步,因為寂靜,所以顯得格外刺耳,前後左右全是一團團模糊的黑影,一時也分不清是樹影、花影、人影還是有別的什麼。

  長發男生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四處觀望,雖然沒有遇到傳說中的問路人,卻感覺似乎走不出去一樣,又感覺周圍有無數只眼睛盯著他。

  蓦地,他停住了腳步,發現前方大片的陰影中,有一個紅點一閃一閃的亮著,好像是一只充血發亮的獨眼在眨。

  他駭得差點叫了出來,就見那紅點有節奏的明滅著,散發著極之不祥的氣息,但隨即發現那是一點煙火光,有一個女人坐在路邊吸煙。

  那女人垂著頭,看不清臉,但即便是坐著也能看出她苗條玲珑的身段,線條優美的頸子上,豐潤的長發松松地挽在頭頂,身上的白裙子式樣極其簡單,看樣子好像正為什麼事犯難。

  午夜、幽徑、美女,夜涼如水,簡直是聊齋一樣的氣氛,別說他心裡已經生了暗鬼,就算在平時,他也沒有膽量上去詢問。可正當他嚇得發呆的時候,那女人突然動了一下,站了起來。

  長發男生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凝成了冰,想跑,卻挪不動腳步,腿軟得單膝跪地,於是他干脆哆嗦著手去抓鞋帶,低著頭不動,全身的感官全集中起來感覺著那女人。

  沒有腳步聲,甚至沒有影子,什麼也沒有,只有他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和冷汗滴落的聲音,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就見兩只完美的女性小腿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面前,竟然是赤著腳的。

  他駭得連呼吸也不敢,卻聽到自己的胸部如同風箱一樣呼呼的響著。

  她要問路了!她要問路了!

  長發男生驚恐地想著,可那雙美腿在他面前站了一會兒,卻一聲不吭的離開了,白色的裙角掃過他始終不敢抬的腦袋,涼麻涼麻的。

  她不是傳說中的幽靈,一定是哪個無聊女生在這兒自品憂傷呢。藝術系的女生多少有點神經質,一定是這樣的!

  他癱坐在地上想著,不斷對自己進行自我催眠,心想明天他嚇成這副德行的事說不定會被傳出去,這也太丟人了。

  向四下一望,奇怪的女人早就沒了蹤影,這讓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是他太輕信了,那個所謂的問路人根本就沒有,人果然是自己嚇自己的!

  一陣冷風吹來,他覺得渾身發冷,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全讓冷汗浸透了,濕冷的貼在身上,像是第二層皮膚。

  他急忙以手撐地想站起來,卻在此刻突然感覺不對,一種尖銳的驚恐順著他張開的毛孔直接刺入了他的骨髓!

  林蔭路是以大塊的石頭鋪成,就在他手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塊石頭凹了下去,因為下午有一場突然的暴雨積了一尺見方的一塊水窪。

  “請問,二零五畫室怎麼走?”水窪中的人臉問。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因為水的反光,看上去像翻著白眼看他。水窪周圍根本沒有人,她似乎是融在了水裡,而這張臉,他感覺是認識的!

  “為什麼你不理我?”她又說,終於讓長發男生意識到,她就是在窗口向他揮手的女孩!

  “二零五畫室怎麼走?”

  “我帶你去。”長發男生眼神呆滯,掛著僵硬的笑容,搖搖晃晃地向教學樓走去。

  他的意識渙散了,再記不起他的秘密,眼中所見只是一條路,同時感覺到後背上冷冷的一沉,似乎有人趴在了他的背上。

  ………………………………

  吱!

  一聲尖銳的鳴叫穿透了空氣中混成一團的隆隆聲,寬闊的公路上,排成一排的六輛機車瞬間猛沖了出去,把作為起始點的火線遠遠地甩在身後。

  如奔騰的洪水一般,六名騎士你爭我奪的向前沖,轟鳴聲、呼嘯聲、路邊的尖叫和歡呼聲,使得這午夜無比喧囂,所有的人都被酒精和速度刺激得興奮至極、忘乎所以。

  幾分钟後,一個戴紅頭盔的騎手越眾而出,跑到了最前面,緊隨其後的是一個戴白頭盔的騎手。紅頭盔不時瞄著後視鏡觀察對手的情況,但無論使用什麼方法都無法甩開對方。

  他不由得心下焦躁,把心一橫,猛然加速。

  這條路是他們跑慣了的,路況好、照明佳、車道復雜,凌晨時分幾乎沒有過往車輛了,是飚車的絕好去處,更不用說市美術學院就在前面不遠的三叉路口處,運氣好的話還能拐帶幾個美院的漂亮小妞兒。

  他越跑越快,把五個對手全部遠遠地甩在身後,不禁得意的尖嘯一聲,感覺風狂猛的從四面八方吹來,快感充滿了他每一個毛孔,而身後的喧囂卻漸漸淡了,直到再聽不到任何聲響。

  很突然的,他得意洋洋的心開始發毛,有找不到坐標之感,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膜把他和世界隔開了,天地間只有他一人一車在奔馳。

  公路上,前方沒有盡頭,後方漆黑一片,兩側飛速倒退的景物蹤影皆無,他粗重的呼吸和心跳被無數倍擴大,一下下撞擊著他的心房。

  咕噜!

  一聲從喉嚨中擠出的聲音從他肩頭傳來,鑽入他的耳朵,就像是咽口水的聲音。他沒有防備,嚇了一大跳,猛地甩過頭去。

  沒有人,只有一股說不出的麻麻的感覺,從後背一直延伸到雙臂,像無數只毛蟲爬過。

  慢慢的,就見兩只女人的手貼著他的肋骨伸了出來,無聲無息的伸向前方。

  那雙手很是嬌嫩漂亮,套在一件艷紅色的衣服中,在黑暗中白得耀眼,妖蛇一樣,輕巧、無聲、無限延長,終於碰到了他的手,緊緊握住。

  他大駭,下意識的向車後鏡中看去。

  一個短發的女人頭搭在他的肩上,五官不清,可下巴上全是血,鮮艷而粘稠,正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騎手的驚呼聲沒有喊出口就嚇昏了,車子登時失去了控制,向美術學院的大門滑了過去,帶出一大串火星和刺耳的金屬刮擦聲。

  “啊,出什麼事了?”學校門口那棵三人抱的大榕樹後,一個輕柔的驚呼聲響起,同時一條修長苗條的身影閃了出來,向著發出聲響的地方看。

  “一定是飚車的小子出了事故。”男人長歎一聲。

  這是個高個子男人,留著清爽的短發,臉孔長得不是特別英俊,不過輪廓分明,鼻梁挺直,眼睛晶亮有神,說話的時候,嘴唇彎著好看的弧度,讓人看了就想親上去,渾身下下都透著一股玩世不恭和懶洋洋的味道,即使在人群不說話,也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叫包大同,開了一家周易研究公司,但實際上是正宗道家弟子,專門幫人捉鬼避凶的。

  最近他覺得媒體事業比較容易賺錢,所以開了一家《零雜志》社。

  他希望雜志中的故事都是真實發生的,可最近市面上比較太平,所以雜志社開了好久,第一期卻還沒有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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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香
發表於 2008-10-4 10:01 PM|只看該作者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第二章 二零五畫室(下)


    他一邊從樹後面走出來,一邊暗罵這車禍來得不合時宜,讓他和美院校花的科學研究活動被迫中止。就在一秒钟前,他們還在討論雕塑和人體肌肉的關系,他馬上就要在校花的准許下,以手感受一下女體了。

  “大同快看,在那邊!”校花趙音音驚慌地指著校門外一百多米處的草坪。那裡,一名車手臥伏在一棵裝飾用的花樹下,車子被甩到遠處的假山邊,車輪還在旋轉,發出破碎的呻吟聲。

  “呆在這兒別亂跑,我去看看。”包大同快走了兩步。

  那車手一動不動,看模樣不死也是重傷,可包大同才踏到草坪上,那名車手卻好像是被刺激到了,突然一躍而起,一溜煙兒地跑走了,飛也似的,平時視若生命的車子也不管了,倒嚇了包大同一跳。

  他感覺有異,微眯起眼睛仰頭吸了吸氣,然後輕咦了一聲,轉頭向校園望去,就見一團淡淡的紅霧飄飄忽忽的隱沒在校園的一角,轉瞬間就失去了蹤影。

  校園內高高低低的建築全部熄燈了,黑沉沉的在影影綽綽的樹影間沉默著,只有西南角一棟四層建築的一角亮著一盞燈,在黑暗中刺目的閃著,散播著妖異的氣息。

  “有事。”他喃喃低語,有心想立即去看看,可是又不能把美院的校花扔在這兒不管,於是大踏步走到趙音音身邊,擁她入懷。

  “大同,究竟出了什麼事啊?”趙音音感到有些害怕,沒有掙扎。

  “沒事,就是一個小子想玩特技,結果可恥的失敗了。”包大同指指校園,“那邊是什麼地方,怎麼還不熄燈?”

  “那是西區教學樓,二樓是畫室。咦,這麼晚還有人畫畫兒嗎?一小時前就熄燈鎖樓了啊!”趙音音很意外,用力眨了兩下眼睛,“再說,我們學校的照明管制是自動的,有時候大家還說這學校真變態,居然弄的和監獄一樣,到了時間就統一熄燈,然後會有人來鎖上大門。”

  “不管他們了,現在我送你回宿捨,我們明天見。”他一只手順著趙音音線條柔美的背滑到她豐厚的頭發上,五指動了幾下,好像彈琴那樣,之後輕輕壓在她的頭頂,另一手不知從哪裡祭出一張符咒,無火自燃,火苗直鑽入地下。

  一股小小的旋風貼著草皮吹到腳下,兩人的身影憑空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教學樓內。

  包大同暗罵一聲,怪自己的功力還是不到家,不能像他的朋友阮瞻那樣可以隨時制造個人的時空扭曲。

  他的遁術是茅山正宗,可是他本想送趙音音到宿捨的,卻來到了另一個地方,而他的催眠術也馬馬虎虎,現在弄巧成拙。

  “我們跑到教學樓來干什麼?”果然,短暫的催眠期過後,趙音音疑惑地問。

  包大同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轉頭向走廊盡頭望去。

  漆黑的走廊內,一個教室的燈還亮著,濃得看不透的黑暗被刺目的白光分割開了,因為孤單而散發著誘惑的味道。

  “我過去看看,你呆在這兒別動。”他掩飾了一句,隨手布下一個結界,沒讓趙音音發覺,“我可不想讓賊看到你,不然以後他會想偷你的。”

  在這麼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趙音音竟然被包大同逗笑了,但還是有些緊張和不安,“大同──”她撒嬌地叫了一聲,緊緊拉住他的手。

  包大同俯身在趙音音的唇上吻了下,“你也給我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再說我是法師,無論人和鬼,我都可以對付。相信我,我保證會沒事。”說著輕輕掙脫開趙音音的手,快步向亮著燈的教室走去。

  門,半掩著,吊牌上寫著“二零五畫室”幾個紅字。

  畫室的中央是一個約一米高的圓形台子,幾排畫架參差不齊地圍繞著台子擺放,一些用作靜物寫生的物品和雕塑散放在角落中。

  四壁的燈全亮著,卻沒有一點人類的氣息,但從門縫中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一個畫架下面有一雙女人的腿,纖細、形狀完美,光著腳,交叉在椅子前,有節奏的晃動著。

  包大同走了進去,反手關上門。

  畫室內死寂一片,連他並不沉重的腳步聲也發出沉悶的咔哒聲,可是那個女生沒有反應,身影依然埋在一個個被白布罩著的畫架之間。

  “美女,你好。”他叫了一聲,卻沒等到回答。

  他只得走入一排排的畫架之間,終於看到一個穿著紅上衣的長發女生背對著他坐在畫架前。

  “她”一動不動地坐著,抬頭看著台子的方向,一手拿著調色板,一手握畫筆,看樣子似乎是想著要怎麼下筆。可是台子上並沒有可供繪畫的東西,畫架也同樣被白布罩著。

  包大同皺了皺眉,一直走到“女生”的身邊。

  “她”死了!

  這並不意外,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還活著才奇怪。

  令包大同吃驚的是這人並不是個女生,雖然長著一把油光水滑的長發,但他的下巴上很個性的胡子說明他只是個長發男生。

  他的致命傷是脖子上的一個血洞,像嬰兒的嘴一樣微微張開著,紅色T恤因為浸滿了血而愈發鮮艷。

  腳下,血蜿蜒成一條紅色的小溪,像個牢獄一樣把他圍在其中,一對血腳印一步步的延伸到與隔壁相連的牆壁處失了蹤影,看模樣大小,是一雙女人的赤足。

  他嗅了嗅,奇怪的沒有感覺出鬼氣。

  於是他俯身觀察這具屍體,發現他握緊畫筆的手指縫中掛著一截斷了的鞋帶,再去看他的鞋,鞋帶確實斷掉了,而且鞋邊有一圈不易覺察的泥,摸一下,還未干,證明他才從一個有些泥土,但又不太泥濘的地方來到這裡的,並不是一直在這裡作畫。

  他的傷口還在流血,說明他才死去不久。

  伸指探一下死者的靈台,包大同的眉皺得更緊了。

  死者的魂魄沒了,一個才死的人,就算是靈魂出竅,也不可能馬上離去的。他不僅感受不到凶手的靈氣,也感受不到死者的魂魄,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他的法術雖然還比不上阮瞻,可是他也並非常人,但他為什麼感覺不到?凶靈是誰?他剛才還看到了那雙美腿,一眨眼就不見了嗎?她真的那麼強大嗎?還是依附到了一個他覺察不出的地方了?

  吱呀!

  椅子突然慘叫一聲,屍體直挺挺地站了起來,好像要讓座位給包大同一樣,把他嚇了一跳,連忙食指微動,以鎮鬼符鎮住這具屍體,同時向後退了數步,觀察四周的情況。

  從表面上看,畫室內只有他和那具屍體,而實際上,他強烈感覺到有奇怪的東西在暗處躲著,只是他捕捉不到。也許凶靈明白他不是常人,所以深深地藏了起來。

  日光燈一閃,好像是電壓不足,一明一暗的掙扎了幾下,照得屍體的臉色變幻不定,但最終還是黑暗了下去。

  包大同站在離屍體不足一米的地方,靜觀其變。

  就見窗子慢慢打開了,一團模糊的影子從窗口爬了進來。

  雖然黑暗,但包大同卻看得清楚,那是一個短發女人,面目處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下巴上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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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0-4 10:04 PM|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封印(上)


    “空巴哇,貞子小姐。”包大同輕笑了一聲。

  他出聲太突然,那團紅影顯然沒料到畫室內有人,著實嚇了一跳,手下一滑,差點從二樓掉下去,“你-是-誰?”她用力趴在窗框上,聲音僵硬地問。

  包大同歪著頭看她,似乎覺得她非常有趣,同時神色中帶一點好玩和輕視,“我叫包大同,茅山正宗受教弟子,目前開著一家雜志社。”

  他搔搔頭,放下手時,手指已經輕輕畫了一個無形的符咒對著紅影,“另外我還要告訴你,你的障眼法很爛,不要再裝女鬼了,很丑的。”

  “少廢話,死牛鼻子老道!”紅影手腳並用地爬上來,被揭穿後居然干脆承認。

  “我是俗家弟子,不是道士,泡妞打架都可以做。”包大同邊說邊把符咒打了出去。

  他等的就是紅影爬進來後,才好解了她那半吊子障眼法,雖然這只是二樓,但這麼直摔下去,估計滋味也不太好。眼見無形的符咒風一樣襲了過去,那團霧氣連基本的抵抗也沒有,登時消失,又給了包大同一個意外。

  就這水平還出來混嗎?膽子可真大啊!

  紅影像被推了一把一樣,跌坐在角落。

  她的本來面目暴露了出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臉上畫著歌特式的沉重鬼妝,根本看不清原來的五官。

  他走近幾步,鼻端聞到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她下巴上的血居然是特濃蕃茄汁。嗯,還加了點澄汁。

  “記著,鬼妹妹,不要用道術來嚇唬人,這很違德,也並不好玩,快走吧,這裡有你惹不起的東西。”包大同難得嚴肅地說。

  那女孩沒說話,恨恨地爬了起來,一抬手,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只手槍,烏洞洞的槍口對著包大同,“我叫花蕾,你給我記住。死道士,別擋我的路,今晚我一定要捉住那個凶靈!”

  哇靠,這年頭,居然連捉鬼也這麼先進了!

  包大同暗贊一聲,人卻沒有動,只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無敵微笑。他明白那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槍,而是類似於除靈槍一類的東西。

  這讓他對花蕾產生了好奇,她是什麼人?他在這座城市裡混了好一陣子了,可從來沒聽過這樣一號人物。

  “快閃開!”

  “如果我不閃呢?”

  “我要開槍了,你躲不掉的。”花蕾威脅著,但包大同看得出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下不了手。

  而正當他們兩個人僵持的時候,一邊的屍體卻悄無聲息的動了起來。他慢慢地坐下,輕輕掀開畫架上的白布,開始提筆作畫,表情雖然呆滯,眼神卻靈活,似乎他身體內另有其人。

  畫布上,本來已經有一幅畫存在了,屍體只是對肖像畫做最後的修補。

  那是一張人物肖像,色彩艷麗又扭曲,紅得妖艷的衣,黑如暗夜的發,一紅一黑兩種顏色像是競爭一樣躍然紙上,奪目之極。

  這人物肖像似乎是一個長發男生的自畫像,可又不能確定,因為畫中人沒有五官,臉上空蕩蕩的一片!

  “啊,他在動!”花蕾是面對著屍體的,眼角的余光無意間看到了屍體在畫畫兒,大驚失色。

  屍體轉過頭來,對花蕾一笑,畫筆叭哒一聲掉在了地上,畫作已成。

  包大同本不想回頭,以為是花蕾耍的小伎倆,但瞬間,他明顯感動身後的氣息有異,於是一把扣住花蕾的手腕,拖著她來到畫架旁。

  畫中人沒有五官,但那張空白的臉卻生動極了,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盯著畫外的人。他的脖子上有一個血洞,像嬰兒的嘴微微張著,觸目驚心的紅色一直蜿蜒到畫布的盡頭,仿佛從畫上滴下了血。

  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讓包大同一時分不清是從地上還是從畫中散發出來的。

  一切,都像是死者在描繪自己的死狀。

  吱呀,門開了。

  包大同下意識的扭轉頭去,就見趙音音站在畫室門口。

  他暗歎一聲女人真不聽話,明明讓她等在外面的,卻在這個時候跑進來搗亂。而還沒等他決定怎麼辦,有人已經率先反應。

  只聽耳邊傳來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類似於輕歎的聲音,隨即感覺有一股極熱的氣息,從他的肋下竄進了他的身體,有意識一樣穿透他的心髒,直奔他的大腦而去。

  他急忙以心念和符咒術去阻攔,可是這一下太突然、也太近了,他根本來不及阻攔,瞬間感覺心髒和印堂同時劇痛不止,說不清怎麼個疼法,就是覺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被鋼針穿透了,雖然他咬緊牙關沒有痛哼出口,可是卻疼得單膝跪地,身體也彎了下去。

  “大同!”趙音音大吃一驚,跑過來扶他,卻在看到屍體和“女鬼”後,尖叫一聲,干淨利索的昏倒。

  “我──我不是故意──”花蕾結結巴巴地說,向後退了一步,似乎對包大同的受傷難以置信,手中的怪槍差點落到地上。

  包大同明白這疼痛不是肉體的傷害,而是他的功力受損,也明白花蕾走火開槍是因為趙音音突然跑來的行為,驚嚇了處於精神緊張狀態的她,但事已至此,他唯有想辦法消除這一槍的影響為上。

  “花──那個花骨朵小姐──”他一手伸兩指按在自己的印堂,減輕那奇怪熱流繼續在他腦袋裡竄來竄去而帶來的疼痛,一手伸向這位扮鬼的突然闖入者。

  花蕾瞪著包大同,似乎要確定他有沒有死,因為緊張,臉上白白黑黑的粉都撲漱漱地落了下來。她見包大同伸出一只手,還以為他是要掐死她報仇,連話也沒聽完,就嚇得急忙翻窗而出,瞬間跑了個干干淨淨。

  與此同時,門外空蕩蕩的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一步步向二零五畫室迫近。

  咔哒!咔哒!

  真夠義氣啊!讓他的法力受到重創,居然就這麼逃跑了。現在他耳力不濟,聽不出這腳步聲是人是鬼,而他的身邊還有一具死狀詭異的屍體和一個昏倒的美人兒,這叫他怎麼辦?

  一樁一樁的事接連發生,連口氣也不讓他喘,真不知道這一夜,這間畫室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腳步聲一步一步來到畫室門口,停住了。

  “誰在裡面?”外面的人喊了一句。

  包大同松了一口氣,是人,外面的是人。

  可是隨即他又緊張起來,因為這情況他無法解釋。看到這副場景的人一定以為他是強奸未遂,並殺死了見義勇為的男生。

  人的想像力可是很豐富的。

  “再不回答,我要叫校警了!”

  “我我!是趙音音和她的男朋友。”包大同急忙回答,感覺劇痛消失了,不過卻像台風過境一樣,把他所有的力氣也帶走了。

  他沒提自己的名子,因為在這所學校裡沒有人知道他包大同是何許人也,但每個人都知道校花趙音音。

  門外的人遲疑了一下,似乎是判斷這話的可信度,之後推門進來。

  一道雪亮的手電光柱在畫室內掃來掃去,最後落到包大同臉上,照得他盡管以手臂去擋,但仍然睜不開眼。

  “我的天!這是誰畫的?簡直是天才畫作,梵高再世!”來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屍體和昏倒的校花,卻在第一時間為那幅鬼畫興奮和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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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封印(下)


    包大同疲憊的回到雜志社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

  雜志社是在風貌區的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洋樓內,當初因為鬧鬼,被房主以極便宜的價錢賣給了包大同。他把一樓當作辦公場所,二樓是他住宿的地方,外加一間單獨的懇談室。

  現在這小樓鬼怪不敢近,因為他有一個好友,名叫阮瞻,那是個天生有陰陽眼並且法力極高的人。阮瞻的愛妻岳小夏在這裡工作,這女人八字輕,陽氣又弱,偏偏愛多管閒事,所以不用他費力,阮瞻自然把小樓“打掃”干淨並加了極厲害的禁制。

  一進門,作為雜志的主筆岳小夏就很驚奇、很多事的跑過來:“大同大同,你開天目了嗎?你印堂上的這條黑線好漂亮!哇,學習二郎神哪!”

  包大同推開那張快貼到他鼻子上的臉,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傷了她。其實她沒有這麼嬌氣,可是阮瞻這個冰山男愛妻成狂,得罪他可不是好玩的。

  自父親去世後,他一直苦練道術,但他雜念太多,遁術和催眠術水平都是半吊子,就算其他能力突飛猛進,目前也僅僅算得上能應付阮瞻而已,而現在他挨了一槍──

  “天目是隱含在印堂中的,怎麼會現形?”一個高個子美男突然從廚房走出來,手裡端著一盤豐盛的早餐,正是他的好友阮瞻。

  因為這裡沒有別人,阮瞻這家伙干脆毫不掩飾自己的本性,神色間冷冰冰的沒半點溫度,真不知道岳小夏這樣活潑可愛的女人怎麼會愛上他,還愛得死去活來的。

  至於阮瞻手裡的餐盤,不用說,他在侍候老婆吃早餐。

  “過一會兒再吃行不行?我還不餓。”小夏直往包大同身後躲,“阿瞻你就算想養豬,至少要等豬感覺餓的時候再喂。”

  “不行,早上七點到九點走胃經,必須在這個時間內吃早餐。”冰山男把托盤一伸,臉色一變,采取柔情攻勢,“乖,只吃一點也好。”

  包大同誇張地打了個寒戰,“拜托,小夏你就吃一點吧,你老公這樣輕聲細語的說話,我雞皮疙瘩掉一地。你看──”他捋起袖子,一臉受害表情。

  小夏無奈,只得坐到沙發上。不過她沒忘記拉上包大同,硬要他幫助吃掉一半。

  包大同當然非常樂意,事實上他很餓了,所以顧不得阮瞻的殺人目光,風卷殘雲的吃掉阮瞻的一半愛心。不得不說,阮瞻把酒吧改成餐廳的決定非常之正確,至少他的廚藝鍛煉得相當夠火候了,雖然到到他的餐廳吃飯的女人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出了什麼事?”小夏吃得斯文,當然還沒忘記八卦。

  包大同搖了搖頭,不想說。

  昨晚那位姓范的巡夜老師發現了屍體後,立即就報了警,還懷疑是包大同殺人,幸好有趙音音解釋,說兩人在學校裡幽會,結果看到二零五畫室的燈還亮著,出於好奇才過來看看,結果看到同學被殺,嚇昏了。

  包大同乘人不備在教學樓的鎖上做了手腳,說他們是破鎖而入,這才解釋清楚嫌疑。但盡管如此,他們還是被帶到警局錄口供、被教育,折騰了一夜。

  死者是美院的一個普通學生,初步確認的死因是被鈍器穿透喉嚨。

  “別看著我,岳小夏吃完就看你的漫畫去,阿瞻研究你的愛心食譜去,把你老婆養成一只小豬,八月十五好宰來吃肉。”雖然雜志社只有兩個人,但他好歹是老板,這裡又是他的地盤,命令人總可以吧。

  沒有人動,證明他這個老板一點權威也沒有,而且小夏還說:“我又不是故意要看漫畫的,雜志社這麼晃了半年,也沒有出版一期,怎麼最近靈異事件那麼少呢?話說你現在這模樣,不是被女人甩了吧?”

  “我有兩個消息,一個好一個壞。”包大同知道如果不說,小夏的八卦精神就會永垂不朽,只得道:“好消息是:我們終於可以跟蹤一個真實的故事,然後出版第一期雜志了。壞消息是:我的法力被封印了,現在的道術水平只相當於我十五歲的時候,只能對付小鬼小怪。如果來了大家伙,我死定了。”

  小夏聽到終於有事做了,先是高興,隨後吃了一驚,伸手摸摸包大同的印堂,入手光滑,似乎沒有什麼東西陷在肉裡,但那條黑線就是端端正正的鑲嵌在兩眉之間,她用力擦也沒用。

  於是,她轉頭看著她的老公,意思很明顯。

  “別讓阿瞻來摻合,他除了會殺殺殺,其他都是白癡水平,一點道心也沒有。”包大同隨意誣陷,拒絕幫助。

  阿瞻和小夏苦盡甘來,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能打擾他們。況且,阿瞻不喜歡介入這些靈異事件。

  那把槍也不知道是什麼奇怪的玩意兒,射出的能量流能把人的異能封印,還在他的印堂留下這樣的印跡,而且似乎解不開,他昨晚在警察局暗中努力了一夜,也只能保住一點能力。

  “可是你這種狀態要怎麼對付凶靈?不行,太不安全了。”小夏有點擔心。

  “別小看我,能力打折,智力可以加倍,我可是正宗道術傳人哪!”包大同笑眯眯的。

  他是個隱居在都市中的法師,更是個男人,怎麼能事事依賴阮瞻呢?他相信自己的能力,這件事雖然凶險,他自己也可以解決,以前他和阮瞻、以及另一個好友萬裡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做過很多以弱勝強的事嗎?現在他只要找到那個花蕾就可以,當然還有那個凶靈。

  “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會說的,你只負責雜志的事就好,文字、配圖、校稿、發行,其他的交給我。”

  “這麼多事,交給我老婆一個人做,你想累死她?”冰山男打抱不平。

  “你來做免費小工我不介意。”包大同聳聳肩,臉上掛上他那無敵微笑,“她前半年白拿薪水時,怎麼不見你出來說話。”說著快速跑上樓去,不想和阿瞻在客廳斗法,他現在的道術能力可只有十五歲,那會吃大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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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17 04:58 PM|只看該作者
還然只有短短的四章,可是還不錯看,謝謝大大的分享,請大大繼續的努力,很期待你的續集:03: :03: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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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翼 該用戶已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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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1 06:18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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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問路人

包大同展開了調查行動。

    白天,他在警察局轉悠,憑借萬里的關系打聽了一些屍檢的情況。據說死者正是死于鈍器擊穿喉嚨,和最初的判斷一致,但是死者氣管被打斷了,他卻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就比較奇怪了,而且他的臉上保持著被凍死的人才有的詭異微笑。

    對警方而言,這是不可解釋的,一個強壯的年青男子怎么會在受到正面受襲而毫無反應?就算是熟人突然襲擊,當他呼吸困難時,怎么會沒有一點掙扎?

    從現場勘察的情況來看,畫室正是第一凶案現場,但卻沒有打斗的跡象,死者手中握著自己斷掉的鞋帶,鞋底有濕泥,在畫室的外牆上發現了他的泥腳印,證明他是從校西區的林蔭路走過來的,可是畫室內的血腳印卻是個謎,解不開的謎!

    唯一的物證只有一個,死者握在手中的筆。

    據查,那只筆就是致死的凶器,可是筆上只有死者一個人的指紋,難道他扎死了自己?油畫筆雖然是最大號的,但畢竟是木質的,死者的致命傷貫穿了整個頸部,那需要很大的力量和很快的速度。從筆桿上的痕跡鑒定上看,那只筆是一下穿透他的喉嚨的,沒有一點猶豫,這不是一個自殺者能做到的。

    這對于包大同而言就太好解釋了,因為殺人者是個凶靈,很厲害的凶靈,這樣還有什么做不到的?可是,她又為什么要殺了這個男生,是隨機的選擇,還是有目的的。為什么她要控制屍體畫畫兒呢?當時他檢查長發男生的屍體時,發現他的魂魄已經沒了?被縛了,還是被吃了?!

    還有,那個長發男生為什么要在熄燈后跑到畫室去?警方搜查了畫室內所有的東西,結果一無所獲。

    警方的線索目前就是這些了,而且按程序來看,接下來就是從最基本的地方調查起,比如死者生前見的最后一個人,死者的人際關系,限定嫌疑人,然后是大量細致的排查工作。

    這時候包大同耗在警局也沒什么意義了,干脆整天圍著美院轉,要知道凶靈出現在校園,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白天,他自由的在這里活動,因為他以和校花趙音音約會做為借口,晚上可就要偷偷摸摸了,畢竟他的調查是民間性質,又沒有受到任何委托。

    而在他看來,這樣的凶靈不會殺一人就罷手,這就好像一種執念,會反復出現。只是美院很大,他也不能確定凶靈會出現在哪里,只得在幾個重大嫌疑地點亂轉,還要提防校警。他的能力被莫名其妙的封印后,他所畫的符咒力也在下降,隱身是不用想了,就連他平時嫌累贅的一些工具、符咒,現在也不得不帶在身上。

    他奇怪的是,凶靈是一直隱藏在校園里,還是外來的?如果是早就存在,為什么一直她沒有出來?現在又是誰放出來的?如果是外來的,魂魄沒有依附的物體是不會遠離埋骨之地的,她又是怎么過來的?之前,他泡趙音音的時候可沒聽說過美院有什么異常的事發生。

    這個凶靈出現得太突然了。這是為什么呢?

    趙音音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因此相當配合。他從來不對別人隱瞞他的身份,雖然他現在是一家雜志社的老板,但為了維持正常的開銷,他常常還做些職業神棍的工作,人稱包大法師。這種兼職沒有讓他被鄙視,反而讓那些美女因為好奇而主動接近他。

    他沒有阮瞻那樣奪目,也沒有萬里的氣質,但女人一旦接近他,很少有不喜歡上他的。事實上,是沒有女人不喜歡他,還有不少會愛上他。尤其是在他展示他的無敵微笑時,有點壞、有點痞、有點花,可就是討了所有女人的喜歡。

    他本人的魅力也讓他在調查中受到了歡迎,反正找小女生聊天,只會讓人覺得他花心,不會懷疑他是在查案。對于名聲,他一向是不介意的。

    這么著過了幾天,終于讓他打聽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消息。

    據說那條林蔭道雖然看來陰森一點,但真正出現“問路人”事件卻是在十年前。

    十年前的一個晚上,一對情侶在小路上散步,不知為什么,一直有一個白衣女人低著頭跟在他們后面,他們快走,她也快走,他們慢走,她也慢走,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跟在后面。情侶煩了,于是問她要干什么?她就問起路來。

    你帶我去吧!

    別的話,已經在流傳中變了好幾個版本,唯有這一句,一直不變。而事情發生后沒多久,這對情侶就雙雙橫死。

    男生業余時間在學校的游泳館打工,負責清掃泳池的,問路事件后不久就被游晨泳的老師發現溺死在泳池中。奇怪的是,他的水性相當好,在游泳比賽中拿過名次的,怎么會在泳池里淹死?還有,當時游泳館從外面鎖得好好的,也熄了燈,似乎他做完清潔工作后離開了,但他又怎么會出現在館里呢?又是誰鎖的門,熄的燈?

    后來在屍檢的時候發現,他的腳擰著可怕的角度,小腿上的肉硬得像石頭,好像在水中時發生了很嚴重的痙攣,可是人都死了一夜了,這種體征卻沒有消失,身體卻泡得發漲,好像死了好幾天。

    據當時看到的同學講,男生的臉看來很嚴肅,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教訓人一樣,渾身又白又腫,被黑色泳褲襯得像是一堆發霉的豆腐。

    而那個女生死得就更蹊跷。自從男生死后,她時常處于受驚嚇的狀態,有人和她說話,她就大叫:我不知道,別跟著我!我不知道!

    后來她精神狀態越來越差,連覺也睡不安穩,鬧得其他同學也非常不安,所以學校通知她的家人來為她辦理休學手續,想讓她回家休養一段時間。休學手續辦好的當天,已經是中午了,于是她就帶家人去學校食堂吃飯。在家人買飯的時間里,就看到她站在角落喃喃自語,然后突然走到牆邊。

    那兒有一排長長的洗手池,地面底,水管又壞了,所以積了一地的水,走上去能沒了腳面。而在水池上方掛著一條電線,是食堂臨時拉來試驗新壓面機的。她就那么走過去,站在水里,一邊著父母傻笑著,一邊把電線扯斷了。

    小指粗細的電線啊,她竟然輕輕松松就扯斷了,自然當場死亡。電死的人不知道會不會吐血,但她吐了一牆,像一片血霧一樣,怎么也弄不掉,后來干脆直接刮掉了牆皮重新抹的牆灰,所以食堂水池邊的牆面與其他地方的牆面顏色不同。

    這件事后,學校每年都會死一個人,連續五年都是這樣,死亡的原因各不相同,一個是服毒、一個是跳樓、一個是車禍、一個是和人打架致死、最后一個更是離奇,一個男生從外面回來,因為有急事而快跑著,可是他沒有看到教學樓的大門是關著的,大門上明亮得過分的巨大玻璃被陽光一照,根本無形,他一頭撞在玻璃上,身上的重要血管在一瞬間全被割斷了。

    就這樣鬧騰了六年,直到四年前換了新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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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翼 該用戶已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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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1 06:20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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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火狐狸

新任的張校長是個相信靈異現象的人,于是他聽從一位名叫海三涯的有名的術士的建議,在主樓的頂上安裝了一圈紅燈,一到晚上就閃爍不停,然后把校西區的花圃翻建成了八卦形狀,移植了桃樹和柳樹,並放置了一塊假山石,上書紅色大字:太公在此。

    好多人說這位張校長迷信,可學校確實再沒有出過可怕的事,除了林蔭道的傳說還在,四年來一個人也沒有死過了。

    而當人們已經淡忘了這一切時,詭異的謀殺案又出現了。

    學校里的人都在議論,是那塊太公石上的字體掉了顏色,所以鎮不住邪氣了,可據包大同的打聽,這些年雖然沒有出大事,學校里也不是完全平靜的,只不過因為是在同學們之間傳的小道消息,也沒有很嚴重的后果發生,所以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想想,又有哪一間大學沒傳過靈異事件呢?又有誰會真正相信和在乎呢?

    有一個大四女生告訴包大同,有一次她睡到半夜,不知為什么突然醒了過來,好像自己深眠中的意識突然發出了警報一樣,不很清醒,卻很真實、還有一點莫名其妙的驚恐。

    她是睡在窗邊的,因為天氣熱,窗子半開著,明亮的月光照了進來。

    而就在她的床邊,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孩,穿著白裙子,光著腳,就在那一片月光中靜靜地對著月亮發呆。

    大概是感覺到大四女生醒了,那陌生女孩慢慢轉過頭來,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就離開了,似乎是責怪大四女生打擾了她看月亮。

    當時,大四女生嚇壞了,一動也不敢動。

    事實上,她想動也動不了,因為那個陌生女孩惡狠狠的一眼,把她死死地釘在了床上,就像鬼壓床一樣,明明意識是清醒的,但無論如何也動不了。

    她很怕,因為她看到那個陌生女孩是沒有影子的,而且她走出房門時,並沒有開門,就那么憑空消失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她終于可以動了。然而才從床上坐起來,卻嚇得幾欲昏倒,因為就在距她床頭不遠的地面上,扔著一條染滿了鮮血的手巾,不知道是誰的手巾,更不知道是誰的血!

    事后,全寢室的女生都借故換到其他寢室去了,開學后才有新生搬了進來。好在沒有出什么事,所以也就沒再被提起。

    至今大四女生還分不清當時自己是做夢還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但至少那塊帶血的手巾是真實的。

    而除了大四女生的描述,還有幾個學生說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這些事大體是差不多的──假如他們在天色黑下來后作畫,無論是在畫室還是寢室,總有時會感覺到控制不住自己的畫筆,似乎有一位筆仙不請自來。

    她不回答問題,也不給什么預示,更沒有傷害人,只影響他們作畫的行為。無論畫的是靜物、肖像還是別的什么,也無論他們臨摹的是哪位藝術巨匠的風格,最后畫出來的風格全是梵高的!

    從這些學生的描述上來看,那位屢次出現的白衣女鬼不像是要害人,可是其他凶死的人又怎么說呢?難道她並非胡亂殺人,而是有選擇性的?還是憑心情來決定?

    如果張校長的風水陣法管用了,那為什么她會出來?如果說那陣法沒有用,那這幾年為什么沒有再出過惡性案件?

    最關鍵的問題是:她是誰?

    線索亂如麻,整理出來需要一點時間,包大同一邊蹲在花叢中,像一只狗一樣嗅著空氣,感覺著其中有無凶煞之氣,一邊想著要怎么做。

    就在這時,林蔭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苗條、靈活、東張西望,身外纏繞著一團霧氣。

    “我正找你呢!”當身影走近了花池邊,包大同一下跳了出來。

    來人嚇得當場跳起來,不過身子被包大同攔腰抱住,嘴也被他一手捂住,尖叫全吞入了肚子中。

    “你以為你不化濃妝我就不認識了?”包大同好看的笑,不像是對待一個對手,而像是在逗弄一個小姑娘,“世界上障眼法學得這么爛,卻還反復使用的,恐怕只有你一個。”

    來人正是花蕾。

    花蕾奮力掙扎,但沒想到包大同很輕易就放開她了,她的力量控制不住,呯的一聲坐在地上。

    “鬼妹妹花骨朵,這回上哪兒玩去啊?”

    “別來煩我,我做我的,你做你的。”花蕾坐在地上不起來,眼睛卻轉來轉去的想主意。

    她聽老頭子說過,縛靈槍打中有靈力的人一定會造成封印的,視對方的靈力大小,效果也各不相同。眼前這個叫包大同的臭男人看來生龍活虎,似乎影響並不大,那她要怎樣才能逃走呢?

    那個惡靈,她必須要抓到。

    “很簡單啊,告訴我,如何才能解除那把槍對我造成的影響,你該不會忘記那天你打了我一槍吧?”

    “休息兩天就好了,那槍不是針對人類的。”花蕾半真半假的說,企圖蒙混過關。

    可是包大同怎么會上她的當,再說他已經詢問過那個飚車的小子,在一番威逼利誘之下,那小子終于說出當晚撞鬼的事,這讓包大同轉變了對花蕾的看法。

    開始時,他以為花蕾只是某個粗通道術或者略有靈力的人,裝鬼嚇人只是胡鬧,跑到美院的二零五畫室來也是因為受到燈光的吸引,或者她干脆就是美院的學生。

    但看她嚇唬那個飚車小子的勁頭,加上她現在又在晚上跑到這里來,完全可以確定她是為了某個目的而來找凶靈的了。

    而且她也不是美院的學生,這兩天,他已經把所有女生都過了目,沒有她這么一號人物。

    不過她就那么一點水平就敢跑出來招惹這么凶的東西,不知道該說她是無知還是白癡。

    “再度好心地提醒你,那個凶靈你惹不起,我看你還是有多遠跑多遠為好。”他下意識地撫撫自己的眉心。一個強大的人突然軟弱下來是非常讓人惱火的,他一定要解開封印,否則不能放了這個丫頭。

    今天她依然是一身紅衣,不過卻沒有化那種嚇死人的濃妝,素著一張臉,看來倒蠻可愛的,細看之下應該說是漂亮的。

    不過不是那種很張揚、很明艷的侵略性美麗,而是那種淡眉細目的清秀甜美味道,身材玲珑有致,整個人比例和諧,很耐看、很舒服,可是神色卻精靈得很,秀氣的眉緊皺著,顯示她是個急躁的脾氣,肯定不是乖乖的小羊類型。

    這是一只小火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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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翼 該用戶已被刪除
8
發表於 2008-11-21 06:21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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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檔案調查

大叔,少管閒事!別不知死活的擋我的路!”

    “這可怎么辦呢?我天生就是不知死活的。”

    死丫頭,居然叫他大叔,看這丫頭也有二十多了,他三十還不到,就成大叔了?他還青春無敵得很呢!在情場上橫掃從十八到八十年齡段的女人,一個也落不下!

    “那就死去吧你!”花蕾被包大同攔著,怕耽誤了抓鬼的行動,不禁有點火大,從腰間摸出縛靈槍來威脅。

    但她沒想到包大同早有准備,一個小小的電火花讓她的手一麻,縛靈槍掉落到了地上,等她伸手去撿,地上已經空了,包大同比她快得多,已經把槍插在了自己腰后。

    “還我!”她爬起來沖過去搶,只覺得脖子上一涼,隨身好多年的獸牙項鏈也被扯走了。

    “你是賊嗎?把東西還我!”她氣得直跳。

    “我不是賊,我只是會妙手空空術。”包大同晃晃手中的東西,好脾氣地說:“想要東西?好啊,告訴我解除封印的方法就還你。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如果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可以在風貌區的零雜志社找到我。”

    夜已經過半,他明白這一晚凶靈還是不會出現,只是不知道她在哪個黑暗的角落潛伏著。

    花蕾哪里肯讓他走,撲過來再搶東西。可是她拳腳功夫和包大同差得遠、道術也遠不如水平大打折扣的包大同,如今連縛靈槍也被搶了,完全無能為力,氣得直跺腳,眼看著包大同越走越遠。

    包大同根本不理會她,明白她一定會找到自己。

    “再見,花骨朵。”他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我叫花蕾!”身后的女孩跳著腳喊。

    花蕾和花骨朵還不都一樣嘛!包大同想著,忽然靈機一動,決定第二天集中精神調查油畫系的事。

    …………………………

    第二天一早,包大同找到張校長。

    聽說張校長是相信靈異事件的,這樣就好辦多了,于是他干脆說明來意。張校長當然也不可能直接相信他,好在他當職業神棍的時候著實幫過幾個大人物,隱形的名聲很佳,他只是隨便透露了一點,張校長就輕易打聽到了,馬上對他奉若神明。

    張校長是一位年過六十的老者,長得極其普通,就像那種帶孫子的和藹老人,一點沒有特色,看來有點膽小,大概做到校長這個職位憑借的是社交能力,或者是他夠聽話順從。

    這個年頭,順從上意、八面玲珑才是向上爬的基本要素,能力已經退居其次。

    看他尊敬和誠惶誠恐的勁兒,讓包大同開始懷疑放棄神棍這項有前途的職業是不是不明智的。不知道為什么他聯想到了范李,他那樣的人雖然長著一雙慧眼,能力超群,卻可能永遠也當不了校長。

    “不知道包先生要從哪里查起?”張校長謙恭地問,“說實話,這件事讓我也焦頭爛額,真希望快點結束掉,不過看來警方一時半會兒是破不了案的,包先生可一定要幫我,費用不是問題。”

    “我是來幫忙的,錢的問題──呃──只要有個車馬費就好了。”

    錢當然要啦。他這個人一向沒什么計劃,錢也從來不放在心上,隨隨便便就花出去了,而泡妞是很費錢的,現在是錢到用時方恨少啊!

    “沒問題,沒問題。只是不知道,我要怎么配合您呢?”

    “目前只讓我查查檔案資料就行了。”包大同說:“這兩天我在學校中也打聽了一些事情,現在嚴重懷疑那個凶靈與油畫系有很大的關系。在這件事中,所有死去的人都是畫西畫的,而且在沒有出事的同學之中,有人反應作畫時有控制不了自己的畫筆的情況。美術我是不懂的,但我想每個人喜好的風格應該不同,可據同學們講,畫出來的都同梵高風格,所以我想從檔案資料上查一查學西畫的學生和教西畫的老師間有沒有人出過什么事?”

    “哦?有這種事?怎么沒報告呢?”張校長皺緊眉頭。

    包大同笑了一下,“這種事情是說不清的,所以只好把恐懼壓在心里。可惜他們在害怕之下把畫都燒掉了,否則我也許可以看出蛛絲馬跡。”

    張校長忙不迭的點頭,“那您要看哪一年的檔案呢?我們學校是從百年名校分離出來的,作為獨立的個體有五十年的歷史了,存檔的資料就是這五十年的。不過我們二十年前大力翻修了校舍,引入了科技化管理,因此后二十年的檔案是存在電腦里的,其余三十年是卡片檔案──非常多。”

    包大同想了一下。

    首先就是凶靈的身世。

    他可以肯定凶靈是學校里的人,從她留下的鬼畫看,還是一名天才的畫家。她死了多年,卻執著于校園內,肯定是學校有她留戀的東西,或者是她要回學校尋找什么,完成什么。

    其次就是凶靈死去的時間。

    從她能隱藏氣息讓他無法覺察這方面看,至少有百年的道行,可是美院分離為獨立院校才五十年,如果她是百年前的靈體,應該踯躅于主校的校園里才對。而她徘徊在這里,就證明她一定是學校分裂后才出現的。

    要知道靈體和人一樣,每個都不同,也有天才與白癡的區別,除了生前的怨念,還有許多因素左右他們能力,所以這個凶靈雖然有百年道行,卻可能形成在五十年內的任何時間。也就是說為了不漏掉一點可能的線索,他必須要查五十年內的檔案。

    第三就是,鑒于這個工作量實在太大,他要有所側重才行。

    既然她是畫油畫的,就查油畫系的檔案;她是以女性形象出現,就查油畫系的女生;她是十年前才出現的,之前校園內沒有任何傳說,就把重點放在近十年的學生檔案中。

    可盡管如此,工作量還是很大,而且盡管重點放在近十年內,以前的四十年也不能不管。在目前,這是唯一的線索,只要從大量的學生檔案中找出油畫系的女生,然后再想辦法通過警方的人口普查網絡,調查出這些人是否還活著,是誰遭遇橫禍而死就行了。

    “如果您能放心,我想把學生的電子檔案資料拷走,讓我的兩個手下來查。而我,恐怕要在泡在貴樣的檔案室里做些低級工作了。如果那東西真的出現,我也可以第一時間趕到。”

    “我是可以信任包先生的,相信您不會把學生資料外洩。至于您在檔案室的工作,我也可以安排,會安排檔案室的人休假的,你可以隨意調查。”張校長相當配合。

    和張校長又商量了一下細節,包大同開始工作。

    電腦方面的工作他分給小夏去做,因為這方面的工作相對輕松,不會讓身體不好的小夏太過勞累。阿瞻太疼老婆,肯定會義務幫忙,等于他有了兩個手下。

    至于翻卡片的苦活只有由他自己來了,如果能有個苦工給他指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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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1 06:22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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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又一個死人

    钟敲九點,二零六畫室的一個長發女生才驚覺到畫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面前即將完成的畫作雖然還滿意,不過寂靜得過分的畫室又讓她突然感到害怕。

    望望身后,一道雪白的牆把這里和二零五畫室隔了開來,但不知為什么,越是盯著牆看,就越覺得那牆白得耀眼,牢牢地吸引了她的視線,似乎在牆的后面有個東西盯著她看,可能因為視覺的關系,還感覺到牆上有個飄來飄去的黑影子。

    有點像燈影,有時又像人影,更有時好像一縷一縷的煙,四處飄落。

    她不該呆這么晚的,隔壁前幾天才發生了凶殺案,而且死得那么可怕,可是學校馬上就要舉辦一個公開畫展了,這是表現自己的好機會,她不舍得放棄,結果沉浸在畫中而忘記了時間。教學樓十一點就要熄燈,她應該快點離開。

    聽說在現場找到了女人血腳印,卻不知道是誰的,當時那腳印到了牆邊就沒了。難道她鑽進了這面牆,或者躲在了二零六畫室?難道她就在這畫室的什么地方藏著?

    這么想著,她打了個寒戰,眼神迅速向四周掃了一圈──畫架、靜物、她自己,沒有其他的。可是她沒注意到她的畫上慢慢爬上了一條黑線,從左上到右下,似乎是對畫作的一種憤怒的否決。

    “今夜你來陪我,今夜你來陪我——”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駭得驚叫了一聲,一時沒敢接聽,分不清這聲音是來自包里還是牆邊。

    可手機頑強的響著,機蓋上的彩燈閃個不停,她只好哆嗦著看了看顯示的號碼,然后按下接聽鍵。

    “畫完了沒?快回宿舍上線,今天我帶隊,要和V365幫的渣們PK,沒有你這個醫師是不行的,快來!”電話那端的聲音很大,是她在玩網游時的好友,也是同校國畫系的學生。

    她恍然記起,大家約好今晚一起打游戲的,她練的角色是醫師,兩個幫派PK的話,醫生是非常重要的。

    因為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長發女生松了一口氣,心情轉好:“知道啦,知道啦,你這個時候打電話,嚇了我一跳。”她邊說邊匆忙背起背包。

    “怕什么,難道見鬼了?你不是呆在二零五畫室吧?”好友笑了起來。

    長發女生卻覺得一點也不好笑,就見窗外黑漆漆的,一點景物也看不到,不禁緊張萬分,連忙背起背包道:“別咒我,我在二零六,馬上就出來了,等我哦。”

    “還有十五分钟就開始了,你如果遲到,我號召全幫的人P你一個。”好友歡快地說:“話說,你吃晚飯了嗎?”

    “還想到我的肚子,算你有良心。我減肥不吃了。放心,我就算用跑的,也能趕上時間。”

    “不用急,我就在隔壁。”

    “哪里哪里?我沒聽清,隔——”長發女生愣住了,心髒瞬間收緊。

    那聲音不是好友的,而是一個陌生的、冷冰冰的聲音。它就那么突然插進話來,清晰得就像在耳邊,同時感覺有一股寒意從背后襲來,好像有什么在向她的脖頸中吹氣。

    怎么回事?哪來的聲音?串頻道了?還是——

    “喂喂,什么隔壁?你換宿舍了?”好友在電話那邊繼續發問,“換宿舍也不告訴我一聲,還說我是死黨。不對啊,你們寢室隔壁是廁所,耍我呢吧!喂喂,你說話啊,遇到什么熟人了沒——”

    嘟——嘟——嘟——

    電話斷了,可長發女生卻聽不到了,因為一陣清冷的聲音悠悠的響起,一步一步,由遠及近,灌滿了她的耳朵。

    今夜你來陪我--今夜你來陪我——今夜你來陪我——

    看不見的歌者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她嚇得尖叫一聲,拉開門就跑,但跑了兩步卻駭然停下了,因為她沒有跑到走廊,而是踏入了另一間畫室,二零五畫室!

    畫室的中央,有一束慘綠的光線照在一個畫架上,光線是那種看來讓人血液凝固的陰沉顏色,連白色的畫布也被染上了,周圍的空氣似乎在翻騰一樣,煙霧缭繞。

    一支畫筆無人自動,從筆盒中慢慢升起,蘸上調色板中調好的顏料,在空白的畫布上畫了起來。

    長發女生想跑,可她嚇得雙腿發軟,一步也挪不動,只能渾身發抖地站在那兒,眼看著空白的畫布上被一筆筆的填滿,畫作完成。

    那是一幅肖像畫,色彩大膽而艷麗,空白的臉扭曲著,沒有五官,可盡管如此,她也感覺畫中人如此熟悉,無論她轉換什么角度看都覺得面熟。

    看著看著,她忽然意識到那是她自己。

    鬼使神差的,她向那幅畫走去,似乎肋下的某個部位被一條看不見的線牽著一樣,又像是心神被攝住了,直走到畫布前停下。

    “藝術品。”她伸出手極輕的撫摸著畫架,小心地不碰到畫面,呢喃著說,沒意識到自己臉上現出了詭異的笑容,“我從不知道自己這么美麗,這才是藝術。”她贊歎著,之后平靜地挖出了自己的眼珠,按在了畫布上。

    畫布似乎有吸力,那兩個眼珠突兀地掛在那上面,左看右看的,好像在欣賞著什么。

    “我認識你。”長發女生的臉上掛著兩灘血跡,雖然沒有了眼睛,卻似乎看得見一樣,“你是天才。”

    畫布抖動了兩下,似乎在笑,同時那支懸空的畫筆深深地在調色板上蘸飽了紅色的顏料,遞到了長發女生的手中。

    長發女生兩眼發直,嘴角卻彎著,在肖像的脖子上畫了一個圓點,然后拖筆向下、再向下。

    叭哒!

    畫筆落在了地下,長發女生的脖子上蓦然出現了一個血洞,也無聲無息的倒下了。

    同時,黑暗中傳來一聲深長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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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現場

    又一條人命!

    包大同歎了口氣。

    他這幾天日夜忙碌,白天查檔案資料,晚上在校園內免費巡更,一天睡不到兩個小時,幾天下來終于熬不住了,隱蔽在太公石后面蹲守的時候睡著了。

    那里的角度最好,可以觀察到整個校西區。

    睡到正沉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渾身發冷,像有一個人在輕輕撫摸他似的,登時毛發盡豎,清醒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向西區教學樓一看,當場就明白凶靈又殺人了。

    教學樓是統一燈火控制,燈光要亮一起亮,要滅一起滅,現在整棟大樓黑沉沉的,唯獨二零五畫室的燈明晃晃的亮著,看來格外刺目,像是挑釁一樣。

    他立即打電話給張校長,然后在身上灑了些隱藏氣息的符水,快步走到樓下,順著排水管爬了上去。

    他的法力被莫名其妙的封住,想要施展遁術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采用常人的笨辦法。

    畫室中央,一個女生軟軟的倒地,頭仰得高高的,脖子上的血洞還在向外冒著血泡,致命傷和第一個受害者是一樣的。

    她的臉正對著窗子,灰白的臉上滿是驚喜之意,一具死屍竟然讓包大同瞬間想想“栩栩如生”四個字,看得人心頭發涼。

    他猶豫著是不是跳進畫室看個清楚,可正在這時,畫室的燈忽然閃了兩下,滅了。眼前一片刺目的光明變成了深不見底的黑,晃得他愣了一秒钟。

    而就在一眨眼的時間,一聲輕微的破空之聲傳來,黑暗中刺出來一個利器,直沖他的咽喉。

    他雖然被封了大部分法力,但畢竟還保持著十五歲時的狀態,閃身一躲,避過這致命的一擊,但他是在排水管上攀著的,手一松差點摔下去,只感覺有一塊軟軟的綢緞掠過他的臉側,一下落到地上。

    他手腳並用,迅速返回地面,眼見一只畫筆像老鼠一樣滿地亂竄,似乎在分辨方向,在他站穩的一瞬間嗖的一下鑽入了樹叢,任他再怎么追去找也找不到了!

    死者全是被畫筆刺穿了喉嚨死的,就是說那惡靈是以筆為凶的,那么剛才她是附在筆上逃走嗎?這樣看來,就更能確定她是學畫之人了!

    噼哩叭啦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包大同閃身躲在樹叢中,就見一個矮胖滾圓的身影在林蔭路上急奔著,正是那位膽小溫和的張校長。

    “您來的真快。”

    張校長啊了一聲,被突然出現的包大同嚇了一跳。包大同追那只鬼筆到了林蔭道的中間地帶,張校長大概以為是遇到了傳說中的“問路人”。

    “我──我今天行政值班。”張校長驚魂未定,“包先生,您很確定嗎?”

    “我非常確定。”

    “那么我們要如何報警?如果警察問起,我們是怎么知道的──”

    “相信我,這件事警察沒有辦法,所以晚點報警沒有關系,我們先去看一看。”包大同看張校長面有難色,安慰道:“放心,她已經走了,我們只是看看現場而已,有我在,您是安全的。”

    張校長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和包大同來到西教學樓,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包大同拿出大號手電,不禁一聲歎息,以前他可以直接祭出光明符,那符咒可以自動隨著他走動,遇到邪物不僅能變幻顏色做警示,還有部分防御功能,而現在,他只能用工具了。

    雪亮的光柱把黑暗逼退了些,兩個人快步走到了二零五畫室。

    一路上張校長都很緊張,扯著包大同的胳膊不放,到達畫室門口時,甚至抱住了他整只手臂,害得包大同渾身發麻,比見了惡鬼都感覺可怕。如果這個時候是趙音音陪他是多么香艷的事,可惜做驚嚇小女兒狀的是胖胖的老頭子。

    二零五畫室本來因為出現命案而被封了,現在封條已經毀掉,被扯壞的紙條無力的垂在門邊,隨著樓道內吹來的暗風絲絲的轉動,像斷了的手在輕輕揮舞。

    包大同試圖擺脫張校長的束縛,可是做不到,只好拖著他走進畫室內,以手電從左到右掃視了一遍。

    畫室的擺設和出現第一樁命案時的情形完全相同,雜亂而有序,到處是蓋著白布的畫架,因為光線忽明忽暗而影影綽綽,總感覺有人蹲在四周一樣。

    大概因為好幾天沒人來,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味兒,但最沖人鼻端的卻是那股新鮮血液的甜腥,而這一切皆來源于畫室中央。

    畫室中央的畫架上是一幅梵高風格的肖像畫,在一片黑暗中,那畫卻給人極其艷麗生動之感,連不懂畫的包大同都能感覺出這幅畫的奪目和出色,但畫中人的臉上仍舊沒有五官,脖子上也仍舊有一個大大的血洞,紅色的顏料淋漓向下,指向地面。

    地面上的屍體,就是包大同在窗外看到的那個女孩。

    只不過,她的姿勢變了。從窗外看她時,她的頭向上仰著,直對著窗戶,而現在她的頭垂了下來,還是直對著包大同,因為離得近了,可以看清她的眼洞中血肉模糊,眼珠早已經不知去向。

    “報警吧!”包大同對張校長說,同時終于抽出了手臂,“就說您看到這里有燈光,所以才來看看的,我是──賠您來研究周易的。”

    張校長早就嚇得哆嗦個不停,這會兒聽到包大同的吩咐,一邊拼命點頭,一邊勉強拿出手機報警。

    包大同得了自由,向謀殺中心走了兩步,伸手一探屍體,感這個女孩的靈魂似乎也沒了,但他因為功力受損,不太能確定。

    再向上看了那幅畫一眼,才發現畫中不僅脖子上有血洞,空白的臉上,應該是眼睛的部位也有兩趟細細的血痕。

    有人在近距離看他!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猛然間感覺有異。向腳下蜿蜒流著的血液一看,蓦然發現一對眼珠漂浮在鮮血之上,因為血還在緩緩流動,那對眼珠也微微動著,灰白的虹膜無力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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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1 06:26 PM|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第一個獵物

“是誰?”一個男人大喝一聲。

    張校長被嚇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當場昏倒。而門邊一個瘦高的人影跑了進來,手中也拿著一把大手電,雪亮的光線在畫室內晃來晃去。

    “請放下手電,范老師。”包大同也把光線照向對方。

    “你們怎么在這兒?”范老師看清其中一個人是張校長,把光線移到別處,急忙上前摻扶,“老師,您沒事吧?”

    “我正要問你呢?你來這里干什么,今天不是你值班啊。”張校長被下屬看到自己的窘相,惱怒得忘記了害怕,問出了這句包大同也想問的話。

    “您忘了?我的宿舍和西教學樓是對著的,我看到了這里有燈光,感覺會出事,所以來看看。”范老師恭敬地答,同時看了一下地面,無奈地搖了搖頭,再看看畫架,眼神立即閃光。

    “我的天!又是一幅天才畫作!”他贊歎。

    包大同冷眼旁觀,心中有些疑惑。兩次凶案,這名老師兩次出現。他對學生之死只是表示了惋惜,但對那些鬼畫卻熱情異常,這是個什么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

    范老師根本沒注意到包大同在觀察他,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幅畫吸引了,若不是張校長攔著,他差點走到屍體旁邊近距離欣賞沾了血的“天才畫作”,直到刺耳的警鈴聲充斥了整修校西區,他才回過神來。

    之后照例又是一番詢問勘查,不過因為發現屍體的時候較早,包大同回家時天還沒有亮。他一進別墅就覺得情況不對,舉止一望,表面上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但實際上這房子里絕對不止他一個。他雖然被封印了能力,敏銳的感覺卻還是大大異于常人。

    假裝漫不經心的向樓上走,路過大廳中的一盆開得正艷的夾竹桃時,他突然扯住了一條橫伸出的枝桠,用力一握,隨著啊的一聲驚呼,一個女孩的火紅身影從這巨大的盆栽后現身,由于猝不及防,差點撲倒在地,幸好包大同一直拉著她。

    “花骨朵妹妹,這回有長近,障眼法沒有大的破綻。”包大同笑咪咪地看著花蕾,注意到她俏麗的短發上別著一只烏沉沉的發夾,不仔細看就看不到,顯然她能隱身得這樣好,都是這個怪東西的作用,看來這個丫頭雖然菜得讓人無話可說,背后卻有高人,法寶還真不少。

    “你說我們是公了還是私了呢?私了的條件你知道,你必須告訴我解除解除縛靈槍影響的方法,當然你可能不同意。那么公了好了,我打電話報警,告訴他們有女賊私闖民宅。”

    “誰讓你搶我的東西,如果我是賊,你就是強盜,比我嚴重一百倍。”花蕾看包大同當直要打電話,急忙一把抱住包大同的胳膊,整個胸部都壓在他手臂上。

    “呀,身材蠻有料嘛。c還是D?”

    花蕾柳眉倒豎,一張俏臉上微微發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包大同,你太過分了,你搶走我東西,現在還調戲我,你是──你是法師界的敗類。”

    “哦,帽子好大,原來有人先打我一槍就不算了。還什么法師,打網游哪你!”包大同彈了花蕾的額頭一下,然后悠然地坐在沙發上,“你這樣偷雞摸狗不會有效果的,那么重要的東西,我怎么隨便亂放。”他拍拍腰后,又扯扯衣領,讓花蕾明白縛靈槍他隨身攜帶,那串獸牙項鏈他更是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槍他反復檢查過,外觀看來就像孩子們玩的仿真槍一樣平平無奇,但槍身上全是看來無用,實際卻非常高明的咒文,槍膛內也有古怪,不過因為槍身渾然一體而無法打開,如果使用蠻力硬來,內藏的高明機關會毀了這槍的全部法力。

    獸牙項鏈沒有異常的地方,但看花蕾這么緊張,想必是非常重要的紀念品。

    現在看花蕾全身繃緊,后背弓起,像一只要發怒的小貓一樣,不禁有點好笑。這丫頭年紀雖然有個二十四、五了,不過法力卻不及他十五歲時的水平,體力處于下風,陰謀詭計又遠遠不及他,卻動了硬搶之心,真是莽撞得可愛。

    不出他所料,不到三秒钟,一條紅影向他撲了過來。他早有准備,輕輕一閃就閃了過去。沒想到花蕾並沒有他想像中那么弱,一撲未盡,居然反身再搶,兩人在寬敞的大廳內斗了起來。

    包大同不想傷了這來歷不明的女孩子,因此留了情面,過了三、五招后才制住她,一手握著她的雙手,小心的反剪在她背后,另一手扣在她的脖子上。但花蕾奮力掙扎,不肯就范,包在同一個沒站穩,兩人一下跌倒在地,姿勢暧昧的壓在一起。

    “快起來!”花蕾掙扎了一下沒用,只得對包大同輕喊。

    “這樣趴著我很舒服,你是個稱職的肉墊。”包大同耍賴,想逗逗花蕾。

    這個丫頭外表暴躁易怒,實際上很怕羞,對這種程度的親昵都不能坦然面對,看來家教很嚴,接觸人少,社會經驗不足,但從衣著和舉止上看,家境必然不錯。

    那既然如此,為什么又學習道法,還跑出來嚇人呢?

    花蕾掙扎了兩下沒有掙扎開,想自己出師不利,屢次失手在這臭男人手下,不禁放聲大哭,著實把包大同嚇了一跳,連忙爬起來,對著捶地大哭的花蕾不知所措。

    “花骨朵、花妹妹、花小姑奶奶,別哭了行嗎?”他一雙手伸在半空,不知道該不該把她抱起來,還是按住自己的耳朵,掩耳盜鈴的假裝這哭聲傳不出去,“您傷我在前,我不過是想解了身上的禁制,又沒說不把東西還給您。現在又是您攻擊我,我不過是正當防衛,怎么鬧得像我欺侮人呢?”

    “把東西還我!”花蕾還趴在地上,卻對包大同伸出手。

    “唉唉,至少你要告訴我怎么消除我挨了一槍的影響吧?”包大同苦著臉,“你今天既然跑到這里來,肯定調查過我了,那也就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法力于你是嚇唬人的玩意兒,于我可是性命攸關,你不是想要了我的命吧?”

    花蕾抽噎了兩下,姿勢優雅的坐了起來,“不是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除,之前我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就是說我是您第一個開槍射殺的獵物。”包大同驚訝之極,又無可奈何,“非常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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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死亡也是一種藝術


  花蕾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額頭的碎發道:“那槍對人類是沒有作用的,頂多覺得被蚊子叮了一下,誰想到你法力那麼強?法力越強就會受傷越大。可是我問過了,這個──真是解不掉的,要靠你自己。”


  “哦,就是說你做了錯事,卻要我承擔後果。”包大同語氣還是很溫和,但眼神卻讓花蕾低下頭去,“還說是被蚊子叮一口,這蚊子還真大隻。 ”



    “你不會不還給我吧?”


    看著花蕾淚跡未乾的臉,包大同突然靈機一動,“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可以考慮先還你一件。”


    “一件?都還給我吧,男人要有風度。”


    “我是小氣的男人,所以你得付出代價。”包大同苦笑一下,但看在花蕾的眼中卻只覺得狡猾,“就好像你打壞了我店裡的東西,要到我店裡做工還債一樣,所以你要幫我做事情。”


    看樣子要自己想辦法解除封印了,其實憑藉著身體的感覺,他早有預感這事不會輕易解決,只是總抱著一絲僥倖,直到這一刻得到確實的消息,他在失望之餘,也沒有太大的煩惱。


    他本來就是個樂觀的人,骨子裡有著常人看不出來的堅毅和頑強,雖然前途未卜、生死難料,倒也可以坦然面對、舉重若輕。


    “我要幫你做什麼?不是讓我到你的垃圾雜誌社做小工吧。”


    “沖你這一句話,沒說的,勞力加倍!居然侮辱我的寶貝雜誌社!”包大同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上:“我相信你兩次跑到美院去不是偶然,先不忙反駁,聽我把話說完。你也知道是校園中有凶靈當道,不除掉就會有更多人死去。我不管你要接近凶靈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要她從哪裡來的,就回到哪裡去。只是花妹妹你給我來了一槍,讓我的實力大打折扣,目前我無法憑藉法力搜索到她的存在並且拘她離開,這樣一來就只能用常規的調查方法。 ”


    “常規方法?”花蕾問,神色間有些疑惑。


    “這個凶靈必定出自於這所學校,所以我要從檔案資料中查到她的來歷。你不知道吧?今天晚上她又殺人了,所以必須快點找到她。”包大同有點心虛,偷瞄了花蕾一眼。


    幾天來,小夏的工作已經做好了,當然在相當的程度上奴役了阮瞻。


    他們整理出一份表格,上面登錄著二十年來油畫系女生的資料,近十年的女生還單獨製作了一份,而他這邊的工作卻還沒做完十分之一。


    這是份水磨的功夫,他沒有耐心,做得痛苦且效率低下。現在擺明花蕾就是道祖為他派來一個苦工,不大加利用就太對不起他老人家了。


    “又殺人了?這都怪你,‘假如’你不拿了我的縛靈槍,我就可以抓到她了!”


    包大同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不是我看不起你,那個凶靈很厲害,你給他塞牙縫都不夠,聽我一句吧花骨朵,如果遇到她,你有多遠跑多遠,不要讓她把你也畫在畫兒裡!”


    “我叫花蕾!”


    “說起‘假如’兩個字,花骨朵,假如你沒打我這一槍,現在你也不用來做小工,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果然道佛一理啊。”


    “真的只要做好這件事就行?”花蕾懷疑地看著包大同。


    包大同點頭,心中暗笑花蕾一定不知道這水磨功夫有多麼繁雜,反正哄騙了她答應就好,隨即又想起一件事,“那天你為什麼嚇唬那個騎車的,這樣可不好,會出人命的,幸好那小子禁摔。”


    花蕾冷哼了一聲,“我也摔得很疼啊,他在那一帶經常擾民的,我不過給他個教訓。再說,我要去美院卻懶得走路,讓他帶我一程而已。我當時的樣子──不方便坐公車和出租的。”


    “你不會自己開車嗎?”


    “我──不會。”花蕾挫敗地低下頭。


    既然有人幫他做那份枯燥的工作了,包大同就去了一趟警局,了解一下有無新的情況。


    據初步判定,第二名受害者的死況和第一名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珠被挖出來了,但從她指甲縫中提取的證據看,是她自己動的手。


    她看到了什麼呢?那凶靈又為什麼殺死她呢?兩個死者除了都是油畫系的學生外,初看來並無一點相聯繫的地方,難道凶靈殺人真是隨機選擇的?可是無論戾氣多麼重的凶靈,殺人也是有原因的,她又是為了什麼?這才是關鍵。


    包大同隱不了身了,但利用八卦方位和人類的視覺盲點,讓別人不注意到他卻還辦得到,所以只要他不發出很大的聲響,就可以在警局自由走動。他花了一上午的時間,除了了解到初步屍檢的情況外,還見到一個哭泣的女孩,那是第二名死者的好友,出事前她在和死者通話。


    據她講,在通話斷掉前幾秒,死者表現得非常正常,沒有一點“自殺”傾向,而在通話中,曾經有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穿插了進來。那個女人說話的聲音聽不太清楚,但卻讓女孩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電話爬了出來,鑽進了她的腦子裡亂咬,讓她頭疼得差點撞牆。


    有警察立即去調查這個聲音的來源,但包大同明白那是查不到的,因為那並不是通過信號傳播的。可是這也提醒了他一件事,死者原來是從二零六畫室被引誘過來的,並不是從林蔭道上。這兩個畫室只有一牆之隔,凶靈非要引死者到二零五室去才行凶,一定有某些特殊的原因。


    而在第一起兇案裡,那對血腳印也是伸展到與二零六畫室相隔的那堵牆前就消失了,難道凶靈就藏在二零六畫室裡,偷偷的觀看著隔壁的一切?


    凶靈的來歷成謎,可是他偏偏被封印了能力,不能直接去探尋,這讓他有些煩躁,於是想著去學校看看花蕾的事情做得如何了,但才要上電梯,就聽到接待室那邊傳來爭執聲。


    “那些不是證據,一幅畫還能說話嗎?放在你們的證物房,會讓無知的人毀了這些藝術品!”一個人緩慢但是有力的說,聲音聽來痛心疾首,包大同立即聽出是范老師,連忙走到接待室去。


    就見范老師背對著門口站著,一名警察態度良好,但眼神無奈地在和他解釋。說是這證據有多麼重要,不會毀壞畫作等,可他一直堅持要見警局的高層,非要把畫拿走不可。


    “請您不要妨礙公務好吧?”警察似乎被范老師的堅持打敗了,無力地嘆了一口氣道:“我想您應該分得清是人命重要,還是幾幅畫重要,如果因此而抓不到兇手,也許會有更多的人遇害,您明不明白?”


    “生命算什麼?”范老師淡淡地道:“人生很短暫,生命會消逝,唯有藝術是永恆的。你們這樣官僚就等於是在犯罪懂不懂?毀掉的東西是永遠恢復不了的!”


    “這位老師──”警察徹底無語。


    “死亡也是一種藝術。如果死亡能成就偉大,就沒有什麼不值得的。”


    包大同聽到這裡轉頭就走,決定查查這位范老師。他沖在案件的最前面,看似光明磊落,但誰知道背後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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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表現主義

  范老師名叫范李,今年三十歲,是張校長的得意門生,雖然在繪畫方面的才能並不十分突出,但是長了一雙慧眼,相畫的功力一絕,是畫壇評論界的年輕新銳。經他口說出的優秀畫作,沒有一幅不在後來大紅大紫的。畢業後他建立了一間私人畫室,但由于繪畫方面不太成功,所以于四年前關閉,應張校長的邀請回到學校來教書,是全校最年輕的副教授。

  范老師,或者說范副教授是一個非常吸引女人的男人,瘦長的身材、優雅的舉止、臉如雕刻般清晰冷峻,斯文中帶著一絲漠然,那種古典的貴族氣質在一片或軟弱、或後現代的男生中成為了獨特的存在和眾人的焦點。他目前還是單身,也沒見他和女人有過很深的交往,而那份孤高就更令全校的女生為之動心。

  他的課從來都是爆滿的,但他對任何人都不假以辭色,除非誰的畫入了他的法眼,才會受到他的偏愛,所以他的女學生,沒有一個不拼命作畫的,企圖獲得他的賞識。

  發生第一起凶案時,范老師是值班老師,發生第二起凶案時,他聲稱在宿舍看到了二零五畫室的燈光。他家在南方,又沒有結婚或者與誰同居,與幾個同樣家在外地的老師住在西區後面的小樓內。包大同趁人不備去看過,果然可以清楚的看到二零五畫室的窗戶。他本來還想潛入范老師的房間看看,但范老師的房間居然加了兩把鎖,顯得特別神秘,他沒有成功。

  “這樣平靜內斂的人,怎麼會為了幾幅畫這麼激動,真是只是因為愛畫嗎?”包大同把腳架在桌子上,喃喃自語著。

  他們此刻正呆檔案室裏,為了他們能順利查案,張校長把這裏列為了禁區,花蕾泡在這裏已經兩天兩夜了,不眠不休地查閱檔案,好在這期間凶靈沒有出來作祟。

  之前,為了破解凶靈之謎,包大同這個畫盲甚至惡補了一下西方美術史。

  梵高是後期印象畫派的代表,他沒有受過正式的繪畫訓練,繪畫時摒棄一切後天的知識和學院的教條,甚至忘記自己的理性。所以他畫的畫兒不是他對事物的視覺形象,而是心靈感受。

  他在色彩的運用上更為隨心所欲,其實不僅是色彩,連透視、形體和比例也都變了形,以此來表現與世界之間的一種極度痛苦但又非常真實的關系,而這一鮮明特征在後來成了印象派區別于其他畫派而獨立存在的根本。

  梵高死後不出幾年,一些畫家就開始模仿他的畫法,為了表現強烈的感情,可以不對現實作如實的反映,這種創造性的態度被稱作表現主義,並且證明是現代繪畫中一種歷久不衰的傾向──即為了主觀意識而對物體進行再塑造。

  這些都是趙音音給包大同講的,但包大同還是一頭霧水,只是他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畫這種畫的人,假如真的能體會這一畫派的神髓,一定是為了表現極端的情緒,愛或者恨!痛苦或者幸福!

  這個凶靈對這所高等學府,對這些畫西畫的學生有什麼極端的情緒呢?她為什麼要殺人,想得到的是什麼?她既然可以畫得如此之好,被那位範老師稱為天才之作,那麼她是不是為畫而癡,因而才不肯離去呢?

  “越是這樣的人,內心往往越是激情澎湃。”花蕾抬起一對熬成的熊貓眼看著包大同。

  “你又懂了,看你的樣子就沒有什麼生活經驗,小菜鳥。快幹活,別分神!”

  “已經整理好了。”

  “全做完了?!”包大同差點跳起來,“那你不早說,給我看看。”他伸手接過那個從成千上萬的卡片檔案中整理出來、輸入電腦中又打印出來的、幹淨整齊的的文件,心裏暗贊了花蕾一句,嘴裏卻說,“哦,你做的很好,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這回是花蕾差點跳起來,“我的縛靈槍呢?再說,你明知道我也是要捉凶靈的,我做了好幾天的苦工,至少可以資源共享吧?”

  “你別來趟這趟混水,縛靈槍,結束這件事後我就還你。”

  “包大同!”

  “小點聲啊,花骨朵,這是晚上啊,你這淒厲的慘叫會嚇壞小朋友的。”包大同撫了撫耳朵,“你乖乖的,不出一周,縛靈槍我必會還你。”

  “為什麼現在不還?”

  包大同笑笑。

  要他怎麼說呢?說他因為被封印能力,對付這個凶靈沒有信心,想借人家的法寶用用?那是損害他無敵的形象的,所以他根本什麼也不說,只是一副高深莫測、天機不可洩露的模樣。

  花蕾氣得跳腳,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只拿一對熊貓眼瞪著包大同,試圖以眼神殺死他,“包大同你給我記住,下回你別犯到我手裏,否則我要你好看。哼!”她怒沖沖從包大同身邊沖過去,沒忘記以背包怒砸了一下包大同的肩頭,疼得他呲牙咧嘴。

  她快步沖到長廊中,摸了摸包包,又是生氣又是興奮。氣的是那個死人包大同不肯把縛靈槍立即還給她,興奮的是她包中的U盤上已經把整理後的學生資料拷走了,這樣她也可以想辦法查出凶靈的身份。

  她又不傻,怎麼會不留個心眼兒呢!

  她是一定要捉到那個凶靈的,可是她沒有料到凶靈是這麼厲害難尋,所以她也陷入了困境。還好包大同腦子靈活,和張校長又有關系,不然她也接觸不到這些檔案資料。除非她運用自己背後的關系,或者偷雞摸狗,前者她不願意,後者她不擅長。

  她現在連夜去核實資料中這些女生的近況,就不信趕不到這個臭男人前面捉到凶靈!一想到老頭子那驚訝的表情,她就開心,

  “請問,檔案室怎麼走?”一個女人突然問。

  因為問話非常突然,花蕾嚇了一跳,本能的反向一指,同時抬頭一望,卻發現眼前根本沒有人,而且眼前的通路也非常陌生。

  學校主樓的走廊非常長,因為怕有學生亂走,樓的側門是鎖上的,所以只有正門的樓梯能走,如果打開側門,通向的是那條林蔭道。她明明記得離開檔案室後走的是正門方向啊,為什麼現在已經走到側樓梯處?

  

  前方的壁燈發出了短路的聲音,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樣閃了幾閃,生命之光就慢慢黯淡了下去,直至完全滅掉。接著,是第二盞、第三盞,長長的走廊中,壁燈依次熄滅,就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從她身後跑過,一盞盞關掉了燈一樣。

  而走廊隨著最後一盞燈的熄滅,立即陷入濃重的昏黑之中,只有走廊盡頭的小窗子湧進了深藍的夜色,還有檔案室的門邊有微弱的光明透了出來,像無邊黑河中的唯一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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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4 07:31 PM|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過來給我親一下


  花蕾來不及細想,立即就往檔案室跑,但才跑了兩步就見檔案室的門打開了,一條身
影走了出來。大概是因為在黑暗突然出現強光的緣故,花蕾一時沒有看清來者的樣子,只
聽到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之後那最後一條光線也徹底消失,走廊一片漆黑。


  「包大同,是你嗎?」花蕾哆嗦著問,聽不到腳步聲,只看到有兩道虛弱的白光從黑
暗中穿行,微弱地晃動著,看起來像包大同拿的那種雙頭小手電。


  可是,感覺又不對,似乎高度上不合常理。


  花蕾感覺腿上像墜了鉛一樣,不知道是該迎上去,還是該退回去,死瞪著那掀不開的
黑幕,只覺得全身的毛孔全張開了,內心深處有種聲音在警告著她──離開,離開!危險,危險!


  她開始後退,可是速度快不起來,而那條人影卻條地走近了,拉近了雙方的距離,晃晃的一層模糊的白。幾乎是一瞬間,她感覺全身的血液全湧進了心臟,咚咚跳得要炸開了!


  那是個白衣女人,赤著腳,一頭烏發遮住了大半邊臉,唯獨兩只眼睛透過發絲閃著陰森駭人的白光。


  「你帶我去吧!」她說。


  花蕾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憑借適應了黑暗的雙眼,轉身跑向走廊的另一側,完全慌不擇路。她雙腿發軟,跌跌撞撞的跑著,好不容易到了一樓,卻被那個白影堵到樓梯口,
仿佛她一直就等在這兒!


  「你帶我去吧!」


  花蕾大叫一聲轉身再逃,但眼前卻沒有樓梯了,直接被逼到了那扇鎖著的門邊,隔著
鐵欄正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女人坐在地下望著她。她的臉不是正常的女人臉,而是五顏六
色、扭曲怪異,就像一幅油畫!


  「你帶我去吧!」一隻布滿了屍斑的手伸了過來,握著一隻畫筆,對準花蕾的脖子。


  「包大同!」她竭盡全力的大叫,不明白為什麼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呼喚的竟然是
他!


  「來了來了!」正當她閉目等死的時候,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一隻手架
在了那隻快扎到她脖子處的畫筆上,「放了這隻小老鼠,她與你無怨。」說著,手掌一揮
,那隻筆散發出一種怪味,化為綠煙。


  「乙木青龍,化萬劍,斬!」包大同一手把花蕾護在身後,一手畫符,向那條白影一
指。


  呼的一聲,鐵柵欄外的殘草斷根借著五行之術中的木術飛了起來,帶著法術的力量穿
透坐在柵欄外的女人,直襲向白影。


  花蕾只聽到一聲無法形容的尖叫,不是耳朵聽到,而是直鑽入心裡,表達著無比的憤
怒和威脅,難受得她要昏倒。伴隨著尖叫消失,那兩條影子瞬間化為了空氣,周圍一下子
寧靜了下來,再沒有那種讓人汗毛直豎的冷。


  包大同吸了吸氣,快步走到鐵柵欄邊,抬手就一記掌心雷出去,咻咻的風聲中,一朵
藍色電火花在不遠處的樹叢中爆起,昏暗的樹叢中,一個直直站著的白衣女被炸得翻了出去,青白的臉上滿是恨意。


  「這下清靜了。」包大同籲了一口氣,一手環在花蕾的肩上,「笨笨,嚇壞了吧。走
,先上樓!」


  他拖著花蕾往樓上走,開始時,花蕾還感到他扶著她,到後來就成了她在扶他,包大
同全身的重量都要壓在她身上了。


  花蕾以為他又在捉弄她,想甩開,但一側頭就看到包大同額頭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層
細密的汗珠,聰明的沒有開口,兩人一起回到了檔案室。


  「把符貼在四角,動作快點。」包大同從衣袋中拿出四張符咒,見花蕾快手快腳的做
好,口中默念咒語,手指虛空畫符,立即布下了一道結界。


  在父親去世後,他把傳自父親的正宗道術和阮瞻教給他的野路子融合了起來,招式變
得簡單多了,而且威力也加大了。


  只是目前他的狀況不佳,如果要布下能防住那麼凶悍惡靈的強力結界,還需要借助事
先畫好的符咒才行。可惜他的力量減弱了,符咒的力量也減弱了,不然僅憑符咒也是可以
的。


  確定這結界萬無一失後,他再也無法忍耐,一縷鮮血自唇邊湧出。


  「媽的,老子今天虧大了。」他低罵了一句。


  花蕾看到他嘴角滑下血絲,嚇了一大跳,急忙跑過來詢問,一臉焦急與愧疚。


  「不礙事的。」包大同轉過身去,不讓她看到自己眼神中的煩躁。


  實際上這一切都是拜花蕾所賜,不然以他的能力會怕一個百年道行的惡靈嗎?剛才他
突然感到樓內的氣息有異,才追蹤到那氣息來自一樓側門,就聽到花蕾的驚叫。


  他來不及憑著兩腿跑到一樓去,不得不冒著生命危險強行使用被封印的力量,一步虛
空踏到出事地點,幸好來得及。


  他反應奇快,踏過來時手心中已經拿了符咒,以他目前的能力還能駕馭五行禁法,所
以輕易化去那只鬼筆的陰力,而掌心雷也是阮瞻教的,很能唬人,他補上一掌完全是要嚇
退那個受傷不重的惡靈。這些都沒有什麼,只是這個瞬間扭曲時空確實在太勉強了。


  他使用的時候來不及細想,完全是搏命的用法,如果不成,封印上的反噬力必然會攻
擊他的大腦,到時候他不死也會白癡。


  好在,那個嵌在他額頭中心的封印在一瞬間似乎打開了一道口子,讓他成功了,可那
也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他才一踏到一樓,被封印的法力就從中斷了,所以他才會受傷,一
方面是因為強提被封法力,另一方面是因為受了那惡靈陰氣的侵蝕,看來回家後要療傷了



  「對不起。」花蕾小小聲地說。


  她不傻,雖然包大同厚道的沒說,可她也明白他是受自己所累。盡管她是無意的,但
畢竟是傷了他的,可他卻救了自己的命。


  「我能──幫你嗎?」


  「過來給我親一下。」包大同沒好氣地說,「你長得勉強說得過去,這點作用還是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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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4 07:37 PM|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地下一層


  花蕾漲紅了臉,看著他一臉勉強裝出的痞痞笑容,心裡充滿著不知是羞澀還是氣惱的
情緒,歉疚之情登時跑光了。


  若不是他嘴角還有血跡,甚至讓她懷疑眼前的人和剛才那個談笑間就讓那只鬼筆灰飛
煙滅的帥哥不是同一個。


  「我下回一定能自己搞定。」花蕾氣鼓鼓的,「我這次──只是──只是沒有提防─
─沒有經驗。」


  包大同訝然地看著花蕾,「你之前沒捉過鬼嗎?」看到花蕾肯定的表示後,他啼笑皆
非。


  如果想做個溝通陰陽的靈媒,或者斬鬼除魔的法師,如果這個人本身還沒有天生良能
,如果這個人再是個原本就屬陰的女人,前幾次出任務必須有法力強大的前輩帶領指點,
除非路遇惡事,沒有辦法的情況。


  可是眼前這位小姐,典型的無聊富家女,沒有一點天然的靈力,也沒有一點法術修煉
,就懂得一點道術的皮毛,仗著不知哪裡來的古怪法寶就敢出來捉鬼,真不知道是說她初
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說她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花骨朵,我得說你運氣真好,第一次出手就遇到這麼大只的。」他抹去嘴角邊的血
跡,伸手到背包中拿出那支縛靈槍,「不過我提醒過你了,不要淌這趟混水,這凶靈不是
你能對付的,你如果還有點腦子就不要夾纏不清了。東西還給你,天一亮就離開吧。我怕
她沒傷到你不會甘心,會糾纏不休的。」


  「說了一周後還我,就一周後。」


  花蕾不接那支槍,讓包大同很奇怪,繼而很懷疑。


  這槍太先進、太精致了,他拿在手裡都想據為己有,花蕾一直拼命想拿回,這次怎麼
會不要呢?難道她是想以這只槍為借口,留在他身邊學習抓惡靈?


  「說好,我不會帶你一起捉惡靈的。」他小人地說。


  「誰要你帶?」花蕾抬起下巴,驕傲地說,「我只是注重承諾,希望你也遵守諾言。



  其實,她只是想幫他,她錯手傷了他,也看得出讓他空手對付惡靈有多難,所以忍痛
把槍借給他用一周,只希望真的能幫到他。


  「我?說不定哦。」包大同咬緊牙關不讓花蕾注意到他自額間傳到全身的痛楚,慢慢
坐在椅子上,「過來給叔叔抱抱,我比較可能記得這槍是從某人那裡順來的。」


  花蕾冷哼一聲,不理他的調戲,從包中拿出一個黃色的小包道,「那把槍裡只有兩發
子彈了,這個給你。別以為我是白給你的,你不是會看陰陽宅嗎?我要搬家了,回頭幫我
看看。」


  包大同接過那個以黃色綢布制成的袋子,注意到袋口的黑繩系的方法有些特別,感覺
又些熟悉,仿佛在哪裡見到過一樣,卻又一時想不出。


  他以前注意過這把縛靈槍中的子彈,外形雖然普通,像個玩具似的,靈力卻強大,和
槍本身一樣是密封的,無法打開仔細研究。


  「一言為定,花骨朵。」他順勢抓住花蕾的手,再次感覺到她身上毫無天生良能。


  「我叫花蕾!」花蕾用力抽回手,感覺身體流淌過一陣電流,漲紅了臉。


  「好的,記住了,你不用喊這麼大聲,花骨朵。」






  確定惡靈沒有跟蹤後,包大同和花蕾各回各家。


  包大同本來想直接去警局的,可是他內傷很重,非要緊急處理一下不可。


  這封印非常厲害,他的法力被封了大半,靈力被封一半,好在念力沒有受到很大的影
響。


  事實上,現在回想起來,昨晚他能讓法力穿過封印,放出來一秒鐘,就是因為強大的
念力。


  這也就是他這麼迷戀那把槍的原因,這槍能害他成這樣,對付惡靈也一定可以。昨晚
的交手使他明白,如果沒有外力幫助,僅憑他目前的能力是絕對不能對付那惡靈的,而他
又不願意去麻煩阮瞻。


  那家伙是冰山一座,只有岳小夏才會拿這人肉大冰塊當寶貝。


  整整一天他都在療傷,還裝成蒙頭大睡的樣子,以騙過那個極其三八的女人岳小夏。如果讓她知道他受傷了,她不僅會呱噪不止,還非要逼阮冰山男出手。


  他是男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需要阿瞻來幫。


  晚上,他大汗淋漓的結束了一天的苦修,感覺身上還是空蕩蕩的,傷是好了,可法力
還是被封得死死的,不由暗嘆一口氣,感嘆自己苦修的法術現在成了六脈神劍,時靈時不
靈了。


  他決定到警局一趟,晚上值班的警察他並不熟悉,不過這沒有關系,他只要用一點催
眠術,外加一點符水就可以了。反正他也不是做壞事,調查一些人而已。


  倒是障眼法,以他目前的能力有點困難,可他必須讓其他人注意不到他在查什麼。


  洗澡、吃了點東西後,他來到警局,中間遇到了一點困難,但讓他機靈的蒙混過關了
,找了一個無人會注意的角落指揮一名年青的、被他催眠了的女警調查那些從檔案中整理
出來的女人去向。


  前二十年的學生檔案都有身份證號,好查得很,但其余三十年的人就有點麻煩了,好
在地址都詳細,兩人從晚上八點一直干到半夜三點多,才把最後一個人也調查完。


  可結果卻是:五十年來,美院畢業的油畫系女生竟然全部健在,退休的女老師也在,
最老的已經九十多歲了,可還健康的活著!


  這麼多年了,連一個出國的也沒有,甚至沒有一個離開本地的,而且全部無病無災,
通通生活得很好。


  包大同想查出凶靈的底細,結果秘密沒有查到,倒發現了一個奇跡。看來這學校風水
好得很,旺女之地,連病死的都沒有,何況是凶死呢!


  但是,那個凶靈是誰?她一定和學校有關,但即不是老師,又不是學生,難道是某老
師私下教的校外學生?那為什麼要到學校來?


  看看被動盯著電腦的小女警一臉疲憊,包大同有些歉意,輕輕關掉電腦後,在小女警
的頭頂摩梭了一陣,讓她睡得安穩寧靜,補充透支的體力,自己則一邊思考著走出警局。


  他能肯定凶靈與學校有關,可為什麼查不到?是他的方向錯了,還是花蕾她們的工作
疏忽了,有漏網之魚?


  昨晚,凶靈離開了林蔭道和二零五畫室而跑到檔案樓來,是無意還是要阻止他查案呢
?如果是為阻止他,她怎麼知道他在查呢?難道她的能力真的強大到如此地步。


  他想得太入神了,當電梯門開,也沒看看幾層就信步走出電梯,走出後才發覺他來到
了地下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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