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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靈異]柳暗花溟 -【驅魔人‧二】《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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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聽我勸 暫離

包大同是夜貓子,所以凌小佳找上門來的時候,他還沒有睡。

    不但他沒有睡,花蕾也沒有,並不是花蕾住在了他這里,而是這個丟三落四的丫頭下了班去參加朋友聚會,結束后想回家,卻發現門鑰匙忘在雜志社了,于是跑回來取。

    不到五分钟,躺在沙發上喝著啤酒看球賽,無比惬意的包大同被迫開了兩次門,前一次是微醺而醉態可掬的花蕾,第二次是臉色蒼白、驚嚇過度的凌小佳。

    “她是誰?”兩個女人同時問。

    “這個丫頭是雜志社的員工,花蕾。這位美女是──我的朋友凌小佳。”他撓撓頭,戀戀不舍的關掉電視,請凌小佳坐到會客室去,然后吩咐花蕾倒杯熱茶來。

    真是的!他干嘛解釋!

    “紅茶、綠茶、花茶、冰茶、還是烏龍茶?”花蕾一直跟進來追問。

    包大同瞪了花蕾一眼,“就照平時的規格。”

    他們哪有什么規格,也沒那么多品種的茶,平常待客就是普通的茶葉包,花骨朵這是想搗亂哪!其實他把凌小佳帶進會客室,是因為這里有特殊的陣法,氣場不僅正面得很,而且可以除穢,能讓人心神安定,仿佛是邪魅不侵的安全島,並不是他要和凌小佳私下會面,兩人獨處。

    他是那么急色的人嗎?見了個女的,只要是五官端正,相貌正常就不會放過?這死丫頭也太誤會他了!

    花蕾把白眼飛刀回敬過來,好在凌小佳背對著門,沒有看到。

    她很快速的泡了一杯茶,因為頭有些暈,差點被熱水燙了手,心里恨恨的想著,憑什么她就是員工,那女人就是朋友?憑什么她是丫頭,那女人是美女?死包大同,見色望義。

    她心里有些氣,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總之是不痛快。也許是喝多了,腦筋有些不清醒。

    端茶進會客室的時候,花蕾看到包大同和那個女人坐在一張沙發上,手臂還抱著人家的肩,恨不得把熱茶潑到包大同身上,好在酒精作用下的大腦還殘存一點理智,只是想想罷了。

    “花骨朵,你拿了鑰匙就回家吧,這里沒你的事了。”包大同頭也沒有抬地道。

    並非他要表現得親熱,而是凌小佳因為職業的關系,受到眾人的排斥,他這樣肢體的親近,即沒有超出朋友的范圍,還能博得她的信任,讓她可以有話直說。

    他看得出來,凌小佳眉心隱隱有黑氣缭繞,氣場也有問題,肯定遇到了不尋常的事。

    “這么晚了,我不敢一個人走,今晚我就在這兒將就一夜吧。”花蕾“哀求”著回答。

    “那就上樓上客房去睡,下不為例。”包大同無奈。

    他猜一定是花蕾發現了有靈異事件要發生,所以賴在這兒不走。他本想趕她走,可一想她說得也對,這么晚了,這丫頭長得還挺標致的,如果真出了事就麻煩了。

    花蕾有些不情願,嘟著嘴出去了,但沒過多久,會客室內的電話突然響了,嚇了正要說話的凌小佳一跳,之后不到一秒,花蕾又飛奔進來接電話,嚇了包大同一跳。

    只聽花蕾不知所云的對著電話一通亂吼,“打錯電話。”最后她說,然后把掛了電話,再度退下。

    包大同注意到電話並沒有掛好,當即明白電話是花蕾在外面用手機打的,這邊電話不掛斷,她在外面就可以監聽會客室內的對話。怪不得呢,這么晚會有什么人打電話來!

    但他沒的戳穿花蕾的小伎倆,反正他也沒打算隱瞞什么事,趕花蕾離開,不過是為了讓凌小佳能安心說話而已。

    “凌小姐──”

    “叫我小佳!”

    “呃──好吧小佳,發生了什么事?”包大同把熱茶塞到小佳的手里,感覺她的身體穩定了,這才坐得遠了一點,隔開一點距離。

    凌小姐覺得身邊一空,蓦然又有些瑟縮,但一轉頭間,看到包大同的眼睛溫暖得像有春風拂過,心里又安定下來。

    原來,黑色是溫暖的顏色!

    “我剛才在門外看到你這兒的招牌上,除了雜志社的名稱,還寫明是周易文化公司,那么──風水鬼怪之類的,你能不能──我是說,有沒有這項業務呢?”她問。

    “哦,風水鬼怪什么的,也是一種文化。”包大同模稜兩可地答,“不過你如果有什么事,是可以對我這個朋友講一下的。”

    “朋友嗎?呵呵,我很少有朋友。這個職業!”凌小佳有些淒苦,“為什么人活著的時候這么熱鬧,不過是不呼吸罷了,就變得那么可怕嗎?”

    “不可怕,不過人類脆弱,抵抗不了超自然的能力,因此產生恐懼,這情有可原。”包大同笑笑。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笑容,還是因為他輕描淡寫卻又舒服自然的說話語氣,小佳感覺異常信任,心情放松之下,一古腦的把剛才遇到的怪事講了出來。

    “我不知道這是幻覺,還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小佳身子前傾,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包大同穩定溫暖的大手,“事實上似乎真的沒發生什么,但我確實聽到了女人的高跟鞋聲,宋中也確實聽到我在喊救命,這怎么解釋?火葬場雖然是死人聚集的地方,前面的殡儀中心還時常有沒處理好的屍體存放過夜,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嚇唬你,比如──宋中?”

    “不可能。宋中是個非常老實的孩子。”小佳堅決搖頭,“但別人卻不一定了,因為盡管是負責死人的地方,可在員工之間也是有矛盾和不合。只是,那幻覺又怎么解釋呢?”

    “也許你是太累了,那天早上又受了驚嚇。我建議你申請休假,找個陽光燦爛的地方旅行,多呆些日子再回來。有時候,人的氣場會受環境的影響,繼而影響心理和生理,換換環境是個不錯的方法。”包大同語氣溫柔的勸著,心里卻很肯定凌小佳身上發生了什么事?只是,為什么會發生在她身上。從她的表情看,她絕對不知情。

    不過,他不想管這件事,所以勸凌小佳離開。他知道這是一份薪水豐厚的職業,她支付得起旅行的費用。再說四處轉轉對她有好處,說不定就避過了這一難。

    “真的不是發生了奇怪的事嗎?”

    “聽我勸,暫離。”包大同伸手撫摸了一下凌小佳的額頭,施法讓這疲憊的女人瞬間失去意識,安穩睡去,打算明天一早就送她回家。現在,他要找那個在外面偷聽的搗蛋鬼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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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是我的英雄

“凌-小-佳!凌-小-佳!”機械的聲音呼喚著,讓小佳從睡眠中醒來。

    咦,她的鬧钟明明是早上七點钟響,那時候天已經大亮了,為什么現在這么黑呢?難道是陰天?有可能,因為雖然黑,她卻看以隱約看到一點東西。

    她翻了個身,手按下了鬧钟的停止鍵。

    再睡五分钟,她對自己說,迷迷糊糊中,手心的光滑感和涼意很是舒服。

    “凌-小-佳!凌-小-佳!”

    還在叫。她又按了一下,聲音嘎然而止。四周突然寂靜了下來,但有些靜得過頭,似乎房間與外界全部隔絕。

    小佳感覺一股寒意從后背升起,就好像被子沒有蓋嚴,有冷風從縫隙中吹進來,立即清醒了些。四周被昏暗包裹著,空間被分割成不同種程度的陰沉,錯錯落落。房間好像小了似的,感覺四壁正向床這邊倒了過來。

    她不安的動了一下,寒意更盛,不知道為什么感覺自己正呆在工作間,房間里到處都是屍體的味道。

    怎么回事?職業病還是嗅覺引起的殘存記憶?

    “凌-小-佳!凌-小-佳!”

    聲音又響起了,嚇了小佳一跳。她蓦然發現在迷糊中,那個小巧的公雞型鬧鈴被她一直抓在手中,放進了被子。

    慌亂中,她雙手捧著鬧钟一通亂按,聲音似乎停了,但有滴答滴答的聲音加重,細一聽,卻是從掛在對面牆上的掛钟那兒傳來的。

    那钟表明明不是夜光型的,此刻的表針卻如兩根綠色的細針,抖動著行走,每走一下就吐出一個音──凌-小-佳!

    瞬間,她身體發僵,動彈不得,這才發現叫她起床的聲音不是鬧钟里可愛的童聲,而是一個女人,帶著軟軟的西南口音,陰森而緩慢的叫她的名子。

    她一動也不敢動,瞪著對面牆上纖細的綠色光芒,鬼火一樣,聽它蹦跳著發出聲音,大腦一片空白。

    不能應聲,否則就會死了!

    “你按錯了!”那個女人說。

    突然有人說話,這驚駭足以讓小佳從床上跳起來,驚叫著沖到門邊去,“救命!救命!”她喊,可是門打不開,也沒人來救她,只有她的聲音回蕩在房間中,回音缭繞,似乎她呆在一個很空曠的地方。

    比如,停屍房。

    前幾天聽到的高跟鞋的聲音又響起了,仍然是像原地踏步,半天也走不近。可是一股寒意卻近了,挾裹著濃烈的屍臭,就在她脖子后面,哀怨地歎了一口氣。

    掛钟“咚”的從牆下掉了下來,側面著地,摔散了,尖細的綠色分針像飛镖一樣向小佳激射過來。

    本能的,她伸手一擋,細針擊中她手中還握著的鬧钟。

    刹時,怪聲全部止息。

    小佳蹲在牆角,身體縮成一團,根本不敢看看四周。她只期望這一切快點過去,哪怕天邊出現一絲曙光,她就逃開這里,再不回來!

    幾分钟的死寂后,滴滴答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發自她的手中。小佳勉強張開緊閉的雙眼,卻正對上另一雙眼睛,又大又圓,布滿紅絲。

    “你按錯了。”她說。

    一顆頭出現在地板上,似乎是從樓下升起,穿過了地板,探出頭來,好像十二樓的地面上長了一顆蘑菇,因為小佳是蹲在地上,垂著頭,所以此時正好面對面。

    小佳的心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抓緊了,呼吸困難,眼睛好像被勾住了一樣,死死與那雙眼睛對視,看到了其中無盡的不甘與恨意。

    僅僅是眼角的余光,她恍然發現自己手中握著的並不是鬧钟,而是一只小巧的手。從大小上看,應該是女人的手,可是手指卻粗糙有力,當那手掌慢慢擺脫自己雙手的緊握,完全展開時,掌心中遍布著可怕的刀痕,傷口翻著,使整個掌手血肉模糊!

    “走開!”

    她再度爆發出尖叫,慌不擇路的沖到廁所,擰亮了燈。

    從不知道光明會有爆炸的感覺,一下子充滿整個房間,眼睛被刺得生疼,可小佳卻顧不得,拼命把房門鎖上,然后拉開不透明的浴簾。她的意識中並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躲到最深的地方。

    只是,眼前的情景讓她再度駭住了,驚叫聲生生吞進肚子里,沒有叫出來。

    浴盆中全是淡褐色的污水,一個女人被整整齊齊地切成一塊一塊,漂浮在污水之上。她的頭正對著小佳,她發現那居然是她自己!

    還沒等她有所反應,身后的浴簾“嘩啦”一聲被拉開。小佳下意識的轉頭的時候,污水中卻沖出一支握著尖刀的手臂,猛地刺向她的后心。

    “當”的一聲巨響,燈光瞬間熄滅。

    小佳冰冷的站在那兒,好半天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緊接著,樓下汽車的警鈴聲響了起來,再接著,是咒罵聲和狗叫。

    是炮竹,小佳緩了一口氣。

    這棟大樓不知有誰得罪了人,時常有人會用爆炸力很強的炮竹半夜燃放,震得所有汽車的防盜裝置都會感應,吵醒大家的美夢。小佳很煩那個惡作劇且沒有功德的人,沒想到這卻誤打誤撞的救了她。

    是爆炸聲響跑了那東西!

    她哆嗦著再擰亮燈,卻發現浴盆中什么也沒有。但這一切也不是夢,因為地上有一條長長血痕,從浴室一直拖到公寓的大門邊。地上,钟表和鬧钟全都摔壞了,零件散落在各個角落。

    拖著布滿冷汗的身子,小佳迅速把公寓所有的燈全打開,從抽屜里拿出幾張包大同給的符咒放在床上,自己則坐在符咒圍成的圈中。

    她要等天亮,因為現在她不敢出去,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在門外等著她。

    她已經聽了包大同的話,請求休假。可是場長不允許她修那么長的時間,所以她沒能去太遠的地方旅行,只是每天逛街、曬大陽,但情緒已經好了很多了。

    那天她在雜志社睡了一夜,雖然那個叫花蕾的女孩處處和她做對,但第二天早上,包大同還是親自送她回的家。他說她的家氣息正常,每天上下班的路途中,街上的人氣和自然正氣已經消彌了她的工作帶給她的一些穢氣,所以不用害怕。他還說,她本身就是陽氣旺的人,不用輕易招惹那些偶然的事情。

    她相信他的話,但從今天的事來看,這一切不是偶然的。可是,為什么要找上她?!

    想起地面上冒出的頭,還有那雙眼睛的恨意,她感到毛骨悚然又莫名其妙。冤有頭,債有主,這些怪事找上她,是有什么緣故嗎?難道她的身上有可怕的秘密?

    地上的觸目血跡變成了紫紅色,小佳想起那天遇到屍變事件后,一直想對對包大同說,卻沒有說出的話:你是我的英雄,謝謝你肯幫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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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明山達園5號樓

第二天天剛亮,包大同就被凌小佳的敲門聲叫醒。

    聽了她的哭訴,感覺著她眉宇間缭繞的黑氣,包大同已經開始忘記的事再度清晰了起來。

    看來,這件事不簡單啊!

    可是他不明白,為什么那髒東西要找上凌小佳,若說是工作的關系,這么多年為什么沒有問題?再說,越是在這種地方工作的人,反而不容易招惹邪祟。

    那么,那天早上的屍變看似偶然,事實上是偶然的嗎?

    他很好奇,但一想到那位有錢的寡婦孫太太,他就沒有興趣了。雖然現在那具會對話有留戀的屍體已經成為了灰,埋在了墓穴之中,但這事要想調查,必從源頭開始,少不了要接觸到那惡女人。

    不過凌小佳好歹和他有一面之緣,又是一個單身女子,不能完全放任不管,他又不是冰山男阮餐,那么沒人性的事也做得出。所以他決定白天陪凌小佳玩一天,晚上去她家去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他心里這么打算,花蕾卻並不知道,也不知道凌小佳晚上遇到的可怕事件。她只是在早上上班時,看到凌小佳嬌弱的伏在包大同的懷里,而后者正柔聲安慰。

    相處好幾個月了,包大同的德行她太清楚了。凌小佳除了有點瘦,長得還不錯,現在主動撞到他懷里,他哪有不笑納的。話說回來,凌小佳出現的時候,她還以為會有什么靈異事件發生,現在看來,她擺明是泡包大法師來的。

    哼,她絕不會放任這種事情發生,因為──因為那不利于他們的媒體事業,雜志可才出了一期呢!還有,她天天泡在這里做幾乎免費的小工,為的不就是隨著包大同介入不同的靈異事件,最后找到自己的答案嗎?

    可是如果包大同糾纏于不同的女人,最后甚至塵埃落定,像阮瞻一樣,每天只守著老婆,放棄強大的力量不用,她的目標就很可能不會實現了。

    畢竟,在現在這個年代,上哪兒再去找包大同這樣正宗的道術傳人呢?他們這類人都是秘傳,隱藏在熙熙攘攘的普通人里,她很難再遇到其他人了吧?

    花蕾心中的惡魔獰笑著,一心要破壞包大同子虛烏有的艷遇,但一想到那兩個人把臂同游,她根本無法監視,心里煩躁得要命,一直到傍晚也沒想出辦法來。

    正要沮喪的下班,蓦然看到有一角棕色的皮革從沙發墊子的后面露出來,只有一點點,似乎是某人想隱藏什么,上前一看,赫然是凌小佳的皮包。

    “這女人真老套。”她自言自語,“想以找回包包為借口,留在這里過夜,門也沒有!哼,本姑娘給你親自送去。”

    翻翻早上假意做的客戶記錄,找到凌小佳的地址電話,花蕾在夜色降臨的時候開車離開。車子剛拐入那片小區不久,忽然在一棟樓前熄火了。

    “請問,明山達園5號樓怎么走?”她從車窗中伸出頭,問一個路過的女人。

    那女人沒說話,只伸手一指,花蕾蓦然發現車子熄火的地方正是5號樓。

    “運氣真好。”她自己開心一下,才要道謝,卻見那女人已經走遠了,空氣中殘留著一股魚腥味。

    她平生最受不了魚腥味,差點嘔吐,但一想那女人大概是買了魚,急著回家做飯,又覺得有點溫馨。為什么自己沒有母親燒飯等她回家呢?

    走下車子,暗黑微涼的秋夜壓向她的頭頂,挾裹著一絲孤立和不安。

    她抬頭望去,因為快到晚飯時間了,大廈的每家每戶都亮著燈,溫暖的光芒把夜色點綴得格外生動,只有一個窗戶是黑洞洞的,一點人氣也沒有。

    雖然並不確定,但花蕾直覺的認為那是凌小佳的家。

    “她不是沒回家吧?”到這個時候,花蕾才想到這種可能。

    難道要在這里等她回來?如果她和包大同在外面過夜,她要傻等一夜嗎?現在要怎么辦?是回去還是把包包交給大樓的管理?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陣“凌-小-佳!凌-小-佳-”的短促叫聲忽然響起,嚇了專注思考的花蕾一跳。

    聲音來自凌小佳的包,似乎是她的手機。

    她伸手進包翻動了一下,抓起手機,按下接聽鍵,還沒說話,對方忽然問:“你是誰?”

    “我──呃──我是花蕾,你打的是凌小佳的電話。”花蕾打了個寒戰,感覺有一種涼麻感從手機里傳出。她抱緊了臂,以為是夜風的緣故。

    “我知道,這是我的電話!”對方有點惡狠狠的,但花蕾一聽說是機主,松了一口氣道:“凌小姐,我是給你送包來的,你忘記在我們雜志社了。你現在哪兒?要不,我可以交給管理員嗎?”

    “我在哪兒?”對方重復了一句,“呼”的喘了一口氣。

    這聽在花蕾的耳朵里,感覺很模糊,她正要請對方重復一遍,電話那頭的人卻說:“上來吧,我在。”

    在家?花蕾下意識的抬頭再望大廈十二樓,蓦然發現那黑洞洞的窗口亮了起來,光線有些刺目,似乎還有一條黑影一閃而過。

    這女人真是古怪,又在那種地方工作,連手機鈴聲都和鬼娃娃說話似的。花蕾覺得更冷了,心想送了東西就馬上離開,雖然車子熄火,但她叫出租好了。

    走進大廈,電梯正好到了一樓。她一個箭步竄上去,按下了十二樓。

    電梯內很干淨,金屬的四壁,光亮得可以當鏡子照,倚上去的時候涼涼的。因為只有她一個人,安靜得能聽到電梯運行的“嗡嗡”聲。

    花蕾沒來由的有些緊張,不知道是不是四壁可以映出人影的關系,她有嚴重的他物存在感,似乎這里並不止她一個。四下望望,忽然發現電梯一角有一個很大的白布袋,袋中鼓鼓的裝著什么東西,袋子口松松的扎著,露出一小塊透明塑料布。

    布袋下有一塊濕漬,顯然就算是有塑料布包著,里面也有東西融化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股魚腥味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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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第十章 電梯壞了

  花蕾掩上鼻子,向電梯的另一角縮縮,盡量遠離開那個味道,但這根本不管用,布袋中似乎有魚腐爛了,又腥又臭的味道彌漫在整個空間中。

    是誰這么沒有公德啊!如果不是忘記拿走的,就是拿電梯當垃圾間了。這么大袋魚,得有多少斤?差不多有一個人重吧?

    這念頭一出,花蕾嚇了一跳,瞪著那白布袋看了半天,越看越覺得里面有個人,正透過布袋的縫隙向外張望。

    別嚇自己!別嚇自己!她對自己說,卻突然發現有些情況不對。

    電梯走了好久了,就算是一百樓也到了,為什么指示燈還顯示是在一樓?還有,這是上下班的時間,電梯應該很忙才對,為什么她進來時一個人也沒有?

    恍惚間,魚腥味越來越濃了,花蕾幾乎連氣也喘不過來,隱約中,電梯里突然傳出了“擦擦擦”的聲音,似乎有人在磨刀,刺耳極了。

    她知道大事不妙,于是趁著腿還沒軟到走不動路,幾步跑到電梯門邊,一邊拼命按著按鈕,一邊拍打電梯門呼救。只是,沒有人理,她仿佛被隔絕到了人類世界之外。而電梯還在運行,也感覺不出是向上還是向下。

    啪!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震動,電梯一角的布袋子突然倒了,差點砸在花蕾的腳上,里面的透明塑料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嗡嗡的電梯聲和花蕾緊張的粗喘聲中,像玻璃劃破皮膚一樣的割開了空氣,使混沌的感覺變得清晰無比。

    花蕾倒吸一口冷氣,向后連退了幾步。然而那袋子像有人控制一樣,翻滾著追了過來,直把她逼到了電梯的一角才停住。

    呯呯呯——

    心髒的跳動聲無限擴大的響著,已經分不出是從花蕾的胸腔里還是從袋子中傳出。那個袋子靜靜的伏在花蕾的腳邊,越是安靜,越是有被審視的感覺。

    “放開我!”突然有一個女聲從袋子里傳出,軟軟的西南口音,帶著無盡的掙扎。

    “快放開我!”袋子蠕動起來,好像里面的人在拼命撲騰,開始撞向花蕾的腳。

    花蕾驚叫著四處亂跑,還試圖用凌小佳的包去砸,但電梯空間有限,無論她如何努力,也阻止不了袋子的“撕咬”。當袋子覆上她腳面的一刹那,她只感到讓人渾身發麻的濕涼感,接著就是一陣尖銳的刺痛。

    她緊貼在電梯的金屬后壁上,本能的單腳亂踢,想把那袋子甩開,可是不但做不到,還感覺后背被牢牢粘住了,抬眼一看,對面鏡子一樣的金屬壁上映出了此時的景象──她的身后黑洞洞的,好像是無底的深淵,幾條蛇一樣的鳝魚捆住了她的身體,一只握著尖刀的手正從后面伸出來,刺向她有脖子!

    刀!

    她腦海中電光一閃,用力掙開一條還自由的手臂伸向自己的挎包。縛靈槍雖然被老頭子沒收了,但除靈匕首還在!

    摸出除靈匕首,用力向后一刺,身體瞬間得到了自由。但因為她用力太猛了,竹質小刀登時折斷,一分為二的彈落在了布袋子上。

    哧的一聲輕響,布袋向后連滾了幾滾,回到了電梯角,外層像是融化了一樣,迅速消失,露出里面的塑料袋來。

    不看還好,這一看,花蕾差點嚇昏過去。

    袋中是一具女屍,臉被長發擋著,看不清楚,采取了渾身赤裸的跪坐姿,雙手和雙腳都被反綁在了身后,給人以折叠之感。她很瘦,不過卻結實,好像一層皮膚直接包裹著肌肉,沒有一點脂肪,實在難看。

    不知為什么,花蕾立即想到了超市中賣的白條雞,干淨、整齊、卻失去了生命。

    “包大同!”危急時刻,她再度很自然的念起這個名子。

    不過他並沒有出現,花蕾驚恐的抓起地上那半把除靈匕首,也顧不得碎裂的竹片劃傷了手。她知道是除靈匕首上的靈力鎮退了那東西,可是這只是暫時的,只要她不離開電梯,而再耽誤一會兒那東西就會恢復的。

    那屍體是真實的,還是幻覺?她不能確定,也不敢上前確定。

    “包大同,快來救我!”她心里大喊,緊盯著那具屍體,感覺屍體的眼珠翻動著冷冷的白光,在長發的縫隙中肆無忌憚的灑落在她身上的每一處。

    包大同!包大同!包大同!

    這三個字是花蕾唯一想到的,她從不知道吊兒郎當的他居然會是最安全的存在,在最危險的時候卻是最重要的心靈依*。

    “叮”的一聲,電梯門突然開了,一道光線射了進來,花蕾驚嚇之中握緊那半截匕首,就見眼前站著一個男人的高大身影,電梯外的光線從他背后照來,讓他看來模糊而遙遠,周身仿佛渡著光芒。

    “包大同!”她哽咽著,緊張和驚恐如同潰堤的洪水,瞬間消散到四肢,再沒有力氣反抗,手一松,匕首落地。

    她眼看包大同一手在胸前快速畫了個符咒,向那塑料袋一指,袋子和屍體便平空消失不見。然后他立即蹲下身,把那半把匕首也攏在袖中,伸臂抱向她,“沒事了,別怕。”

    他的聲音真溫柔,熱度和氣息也如此熟悉,花蕾緊摟著他的脖子,心想十五歲的法力又如何?有他在,還有不滅的邪物嗎?

    “沒事沒事,大概電梯故障,把我妹妹嚇壞了。”包大同又說,不過這次不是對她,而是對著電梯外圍著的人,聲音又變成那種懶懶的、蠻不在乎的調子,剛才的溫柔只是一瞬。

    花蕾把臉從包大同的頸窩中抬起來,才看到這里還是大廈一層,小區物業的維修人員正和一大群才下班的人圍在電梯門口。

    他妹妹?!謊話編得真快。花蕾推開包大同,雖然還眷戀他身上的溫度和熱力。

    “現在東西的質量真是沒法說了,兩部電梯三天兩頭出問題,肯定有一個用不了。”一位中年大嫂說:“一個女孩子給單獨關在里面,不怕才怪。”

    “可不是。”一個年輕男人走進電梯,撿起凌小佳的包,遞過來道:“現在這電梯能用嗎?”說完他皺皺眉頭,又退了出去,因為感覺電梯里有一股讓人寒毛直豎的冷,還有股怪味。

    “我想是沒問題的,小佳,快上來,餓死了。”包大同對著一邊臉色發白的凌小佳道。

    凌小佳猶豫了一下,咬牙走入了電梯。她一進來,沒乘上另一部電梯又急于回家的人也都湧了上來。

    包大同微笑著,感覺電梯內的陰邪之氣瞬間被人類的陽氣和熱力所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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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第十一章 客戶

  凌小佳的房間內邪氣仍然未散,但是那條血跡不見了。這讓凌小佳又分辨不出自己的所見所聞是真實的還是幻覺了,不過看著包大同輕蹙的眉頭,還若有所思的吸了吸鼻子,她終于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她感覺一陣說不出的寒冷,從心底一直彌散到全身每一個毛孔。為什么?她招惹了什么,包大同會管這件事嗎?之前她暗示過幾次了,包大同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似乎不願意介入此事。

    出乎意料的,包大同在房間內轉了一圈后,主動邀請他到雜志社去住。

    凌小佳欣喜萬分,有劫后余生的感覺,好象她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不經意間被一個神秘人推進了冰冷的河流,當她快要淹死的時候,河中的一塊巨石挽救了她。那巨石如此懶洋洋又如此堅定的伫立在河流中央,任水流凶猛沖擊也穩定著不動。

    他是她的岸,她堅信這一點。游牧之神手打。

    “魚腥味和西南口音,這兩件事有什么聯系嗎?”包大同窩在椅子里,長長的雙腿架在桌子上,手中漫不經心的翻著一份畫報,因為擋著臉,坐愛一邊的凌小佳和花蕾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卻格外正經和嚴肅。

    “西南地區來的魚販子?還是廚房里負責殺魚的外地員工?”他繼續說:“第一次屍變的宿主孫函就是開飯店的,雖然他已經做到連鎖餐廳大老板的地位,但也許還會親自接觸魚販和廚師,所以從這個方面考慮是聯系得上的。”

    “他那樣的地位能和魚販有什么瓜葛?”凌小佳道:“而且我看那個……長得並不漂亮,見色起意的可能性不大。”

    “說不定以前很美,不過死后變形了,人死前后變化是很大的。”花蕾沖口而出,說完忽然又想起那天電梯里遇到的那具像白條雞般的屍體,不禁有些害怕,抱緊了胳膊。

    那天嚇她是幻象,因為包大同一出手就消失了,可是她當時的感覺卻真實極了。

    “一切只是假設。一切也都有可能。這個世界很荒唐,人也很變態。”包大同輕笑一聲,“但是。這些事又和小佳又什么關系呢?”他說到這里,突然停住了,陷入了沉思。

    凌小佳的生活經歷簡單平凡,從她的談話里得知,她從沒干過一件泯滅良知的事。照道理說有因才有果,沒有一件事是無緣無故的,這就是所謂的冤有頭、債有主。

    可是為什么自從那天早上遇到屍變之后。凌小佳就突然倒霉起來了呢?就連花蕾給她送個包,也差點被牽連進去。而且那邪物似乎要置她們于死地而后快,雖然人死后形態改變,又些怨念深或者情緒強烈的會變得偏激或者瘋狂,甚至還不講道理,但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

    想來想去,也只有凌小佳的工作與死亡有關系了。難道是她在工作中出了什么狀況,而無意間得罪了這些東西嗎?可那邪物為什么會有那么強烈的恨意?再考慮到奇怪的魚腥味和西南口音就更奇怪了。

    他感覺這些瑣碎的條件中。有一根看不見的線串連著,只等一點點牽拉起來,就會成為真正的線索。

    “你們倆再把遇到的事詳細和我說一遍,不能漏掉任何一個細節。”他隨手扔掉畫報,放下了腿。身體前傾,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女人。

    “那天晚上……”兩人同時開口,好象要爭搶什么。

    “一個一個來,小佳你先說。”包大同擺了擺手,看花蕾的嘴巴噘得老高。不明白這有什么好生氣的,不過他馬上就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凌小佳的話上了。

    “等下。你說你在工作間遇到怪事時,是給一具男屍理容,他身上有腐爛的地方嗎?”包大同挑了挑修長的眉。

    “是。而且……下體……已經爛沒了。”

    “哇呀,太監了。”包大同一笑,“但是那天早上的孫函身上好象也有腐爛的地方,可惜他臉上的粉很厚,身上又看不到,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樣子?”

    凌小佳想了想,然后搖頭道:“這個我也說不清,但是我敢肯定,那種腐爛不是自然腐爛,一定是病理引起的。”

    “那地方……沒了的話,一定是不干淨的病啦。”花蕾突然插嘴,“孫函是有錢人,和他老婆又不般配,他尋花問柳的可能性很大啊。你不也說,他表面生活平靜,背地里還不知道干什么事呢。”

    “那也不一定,也許有人割……”包大同沒說下去,因為和兩個女人談這個實在不雅,凌小佳倒還沒什么,花蕾的臉已經微微發紅,倒是頗有點可愛。

    “這種醫學問題慢慢研究,來,花骨朵,輪到你講了。”

    花蕾瞪了包大同一眼,他照樣莫名其妙,不過在花蕾的敘述中,那個給她指路的女人和接電話的女人引起了包大同的注意。

    雖然有些厲害的靈體,在天色昏暗的時候就能出沒,但當時正是下班的時間,車流和人流滾滾,實在非常喧囂,能這個時候出來迷惑人,還真是厲的很,居然能讓花蕾的車子熄火。

    但那邪物怎么知道花蕾是要找凌小佳的呢?就算是從凌小佳的包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也不至于費那么大力氣嚇唬花蕾,最后還想殺了她。

    當天他和凌小佳逛街歸來,就說要上她家來看看。凌小佳開始因為害怕而不肯,但他的堅持和自信軟化了她的態度。凌小佳自始至終也沒發現把包忘在雜志社的事,可走到大廈門口時,他看到了花蕾的汽車,然后在車邊感覺到了不祥的氣息。

    他功力不足,但是感覺卻很敏銳,附近有邪氣的時候就會渾身不自在,他也不知道這是天生的還是后天修煉所成。反正他當時就預感到花蕾有危險,當沖到電梯邊時,這種感覺就更明顯。

    幸好來得及!不然他就將失去……呃……這么好的一名全能型小妹。便宜又實惠,想想還真后怕。

    “這樣吧。花骨朵,你明天去調查孫函的餐館。你不是和那里的侍應生很熟嗎?打聽一下他們進貨和整個后廚的情況。”包大同想了幾秒钟,“小佳,你不是說。為哪位‘客戶’服務過都會有記錄嗎?明天我們去查一下。”

    “你懷疑什么?”凌小佳有點緊張。游 牧 之神 手 打。

    “沒什么,只是普通調查。”包大同眼神一閃,繼續拿起那份畫報來翻閱,不肯再多說了。

    第二天,三個人分別行動。

    包大同陪凌小佳到了火葬場。一般人會以為這種地方會有很多鬼怪,靈異事件也會很多,實際上正好相反。也許因為這是另類的靈魂往生之地,一切都干淨的很。

    至少,外面是如此。

    他不方便露面,所以凌小佳自己去找場長了,好一會兒才回來,臉上有些煩惱之色。

    “沒有看到記錄?”包大同問,見凌小佳點了點頭,感覺有些奇怪。

    這些記錄也不是機密,和一般公司中的出勤記錄差不多,有什么好隱瞞的呢?除非……這其中真的有問題。

    “他有點不願意,一個勁兒問我為什么要看,但最后還是給我看了。”

    “如何?”

    “我確實給孫函做過理容服務,在工作間出現怪事的屍體名叫王樂岩。可是……那天早上。我為什么沒認出坐在街角的男人就是孫函?”凌小佳臉色發白,因為發現自己可能無意間卷入可怕的事而恐懼著。

    “人睜著眼睛和閉著眼睛時是非常不同的。知道佐羅吧?只蒙上眼睛,大家都認不出。”包大同開了句玩笑,緩解一下凌小佳的緊張,“還有。你為‘客戶 ’服務的時候,只是想著怎么化好妝。讓因病而憔悴或者因災禍而變形的人以安詳的姿態出現在親人面前。你是安慰人的,你很偉大。在工作時當然不會注意‘客戶 ’的長相。”

    這話果然對凌下佳有效,她陰暗的眼神一亮,但隨后又暗了下去,“場長說讓我銷假,說正好有個急活要我做。那家人也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我的技術最好,所以出了大價錢。”

    “你同意了?”

    “我並不是為錢,是因為場長對我很好,我駁不下他的面子。”

    “那就去吧。有我陪你怕什么。”包的同滿不在乎的笑笑。“我倒是想問問,那天那么早,你為什么不在家睡覺,而跑到街上逛呢?”

    這話問得凌小佳一時沒有回答上來,臉卻漲紅了,半晌才輕輕的說:“我那天和網友見面,在酒店。我們聊了很久了,我以為找到了真命天子,你知道做我們這一行,婚戀的事非常困難。我以為他如果愛我就不會在乎,可是當我終于敢告訴了他我的職業……他卻嚇跑了。我一個人在酒店房間越坐越傷心,于是大半夜就跑出去,心想遇到鬼也好,至少鬼不怕我,是我怕他們,結果不知怎么就走到那條街去了。”

    “沒有特殊的事情發生?”

    凌小佳想了想,搖頭道:“沒有,我甚至連人也沒遇到一個,只跟著自己的影子走。”

    “一直跟著影子?一個人也沒遇到?”包大同問。

    凌小佳肯定的“嗯”了一聲,然后補充道:“孫函長得很帥,我……當時也是想搭讪的。”

    包大同心中了然,十分肯定那邪物第一次害凌小佳是有意的。

    試想,在繁華的都市里,在任何一個時刻、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可能一個人也遇不到。何況,凌小佳是四處亂走,路燈也好,月亮也罷,怎么可能影子只在自己身前呢?

    那么又是誰引領著她?如果要殺她,為什么非要借孫函之手?那現在為什么又自己出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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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第十二章 孫太太的異常

回到雜志社,花雷也調查歸來。

    聽餐館的資深員工講,他們進的新鮮魚類有一個固定的供應商,所有的水產品全是這一家提供。老板是個粗豪的中年大叔,身邊的伙計也都是男人,而且全是本地人,並沒有雇傭過外地人打工。

    而他們的后廚從開業那天就沒有一位員工離職,目前也都非常健康。孫函對員工非常大方,在就業環境如此艱難的今天,是不會有人輕易離開的。

    “就是說沒有線索?”凌小佳很失望,花蕾很火大。

    打聽這些奇怪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她只是一個餐館的常客,無意間幫過幾名員工的忙,這才相互熟悉起來的。再說,查案子就是這樣,有疑點就要調查一遍,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無論多么不可能,也是答案了。游牧之神手打。

    “這個范圍很大,並不容易確定。”包大同接過話來,“從西南口音和魚腥味這兩個線索來判斷,最近出現的這些怪事與餐館有關聯的可能性非常大,但卻不是絕對的。人的生活多復雜啊,孫函可能在很多方面遇到具備有這樣條件的人,繼而與其產生糾葛,最后發生不可挽救的可怕事件。”

    花蕾的心小小的暗爽了一下,畢竟這是包大同第一次為她說話。

    “那要調查他生前所有的事嗎?”凌小佳問。

    “除非你想把我累死,然后為形容枯槁的我理容。”包大同滿不在乎的笑笑:“這事沒什么頭緒,我們只要把最有可能相關聯的事調查一下,找出串連這一切的暗線就行了。話說,孫函未必是這些事件的始作俑者,也許只是其中的一環。”

    “那現在怎么辦?”凌小佳再問。

    “既然他是其中一環,我們就去看看這一環吧。”包大同無奈的站起身。

    “可是他……早已經變成骨灰埋進墓穴里了。”

    包大同聳聳肩,“那就把他‘挖’出來好了。”

    和所有的城市一樣,有錢人住的豪華別墅區都是在城郊結合部。而且是空氣清新的上風口處。

    和別人不同的是,孫宅的氣氛顯得特別沉重,倒不是因為前幾天發喪的緣故。而是到處都充滿了戒備的氣息,大門緊鎖,各個角落都有監視器。就連門邊的大樹上也有一台。圍牆上安裝了鐵絲網,從鐵欄的縫隙看過去,發現庭院內有許多大小不同的小石獅子,居然擺的是辟邪陣法。

    “獅子不錯,可惜擺陣人的水平差點。”包大同心里想著。

    孫函雖然死了,但好多事情未必會結束,畢竟他還有一個“未亡人”存活于世。可這哪里是家,明顯牢籠!包大同很不喜歡這位孫太太,所以一直不想介入此事,現在情況如此,不得已還是要見一面。

    不出預料的,通過對講機,孫太太語氣厭惡的道,“你們來干什么?”

    包大同眯起了眼。

    這女人從監視器中一眼就認出他們,還表現的這么排斥。可見那天早上的事她還記憶猶新。不過也難怪,自己的老公活著的時候乖乖的,死后卻跑了,換了是誰也會刻骨銘心。

    “我們是想了解一下孫函的事。”凌小佳道。

    “先夫與你們沒有任何關系,要了解什么?快滾開。否則我放狗了!”

    “呀?那天早上的事,孫太太這么快就忘記了?”包大同輕推開凌小佳,抬頭看著一個監視器。

    “你難道非要我找人幫你忘記嗎?”語氣蠻橫,但聲音卻有點抖。

    “我是否忘記並不重要,就怕‘她’不忘記。不要以為你擺弄了這些東西就能攔得住。”包大同說完轉身就走。干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他這樣一做。反倒是孫太太慌了,片刻的安靜后,對講機中傳出她尖利的聲音,“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給我講清楚!回來!我叫你回來!”

    包大同理也不理,一手拉一個,頭也不回的走,直到聽見鐵門打開的聲音才停下腳步,微扯的嘴角露出笑意,“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他低聲咕哝。

    “你這招欲擒故縱真好。”花蕾禁不住誇獎。

    “她心里有鬼,自然不能安生。學著點吧,花骨朵!”

    三個人走進別墅的一樓客廳,還沒有坐穩,孫太太就急著問:“你說的‘她’是指誰?”

    這客廳的裝修是歐洲式風格,華麗而莊重,但本該尊貴的氣息去蕩然無存,只讓人感到壓抑而了無生氣,女主人更是憔悴,似乎像一個紙人般蒼白無力。

    包大同習慣性的吸吸鼻子,皺緊了眉頭。

    這女人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房子的氣場也不對,孫函雖然離開了,但死氣仍在。孫太太花大價錢請的道士雖然懂點道術,不過卻只是略通皮毛,根本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孫太太看包大同不理會他,只得又把剛才的話問了一遍。

    “不用我明說了吧?西南那邊的女人。”包大同詐了一句。

    孫太太立即色變,沖口問道:“你怎么……”游牧 之 神手 打。

    “這個你不必知道。”包大同含糊著,事實上他什么也不清楚,除了邪靈是西南地區的人,每回出現必有魚腥味外,所有的線索都那么模糊,“但是孫太太你要明白,許多事情避是避不開的,做了錯事,就一定會有后果,必須解決才行,否則不會完的。”

    “為什么不會?為什么不會?”孫太太的情緒有些失控,看她的臉色,這些日子她一定一直處在恐慌之中。不過她馬上又克制住了自己,保持著高貴的樣子道:“我放你們進來,就是要你把話說清楚。我老公命短。那天早上……人世間總有些奇怪的事地吧?如今他已經入土為安,請你們不要再生事了。”

    “家里提前請了道士,好象要防著出問題似的。倒也奇怪。”包大同攤開了手,“我來,是好意。因為我恰巧懂一些這方面的事。那天孫函差點掐死我的朋友,這其中必定有緣故。我只問一句,他是生什么病去世的?”

    “急病。”

    “有多急?”

    孫太太沉默著,緊閉著嘴巴,室內的空氣都沉得人喘不過氣來,好半天她忽然大聲道:“你不是警察吧?警察都沒懷疑我,你跑來質問什么?”

    包大同微眯著眼看著她。“記得嗎?我們雖然來找你,可卻是你請我們進來的。我不是警察,因為警察管不了這件事。我再問一句,孫函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些什么?假如你說出來,我或許可以幫你,不然的話……”他站起身,“我看我也沒必要呆在這兒了。”

    “請問閣下是哪位?”接觸了兩次,孫太太第一次態度正常的說話。

    “他是中國古文化研究學家。”包大同還沒回答。凌小佳就驕傲的說。

    花蕾翻了下白眼。

    古文化研究學家?!也是,道學研究也是文化,鬼怪全是做古了的人,果然“古文化”。

    “他……生了怪病。”孫太太陰沉的說,頭深深埋了下去。從花蕾的角度看。好象沒有頭一樣,看得她心里一寒。

    “什么怪病?腐爛?爛到下體也沒了?”包大同放輕聲音,盡量不驚嚇這個心里埋藏著秘密的女人。

    可是他透露的消息還是嚇到了孫太太,“你怎么知道?”她瞪圓了眼睛,眼睛一瞄看到了凌小佳。驚訝的指著她道:“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理容師。你看到了我老公,你怎么可以說出去!這不是你們的紀律嗎?不能透露客戶的隱私!我要投訴你!”

    “孫太太,不要激動,小佳之所以告訴我這個細節,是因為她也卷進了這事,遇到了襲擊。那天早上小佳到那個街角去,並不是無意的,是‘她’引去的。 ‘她’要干什么?還會牽扯多少人,必須由你告訴我答案!”包大同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從孫太太臉上印證了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

    “孫函真是因病去世的嗎?還是……”他誘導。

    但孫太太的情緒太混亂了,從強勢的拒絕他們,到主動把他們叫進房子,從無意洩露一點秘密,到后來守口如瓶,從還算保持一點理智風度,到最后的無法理喻,非常不正常。

    “滾出我的房子。”她忽然說,聲音平靜,但是冷到可怕。

    “我沒有必要在這里聽你們胡說八道。”她繼續說,“滾出我的房子,不然我報警了,說你們私闖民宅、敲詐勒索!”

    “你!”凌小佳有點來氣。

    她一直生活的好好的,聽包大同這么一說,似乎她是被孫函牽扯進來的,現在她不過問點情況,這女人卻忽冷忽熱,和瘋了一樣,真讓人受不了。

    包大同示意凌小佳不要發火,從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我工作的地方,如果真的有事罩不住了就來找我。我收費很高,不過相信你付得起。”

    他把名片扔在茶幾上,大步走了出去,凌小佳和花蕾緊跟著。

    花蕾走在最后,在即將走出客廳的一刹那,忽然聽到身后有說話的聲音,就像竊竊私語一樣。她猛然回頭,就見孫太太雙眼空洞的瞪著她的身后,嘴唇動著,似乎在說著什么,臉上還擠出了一點笑容,就像死人僵硬的臉。

    花蕾只感覺一股寒意浸透了脊背,猛的向前一步,抱緊包大同的手臂,撞了凌小佳一個趔趄。

    “怎么了?”包大同意外的道。

    在漸漸關閉的大門中,孫太太坐著不動,臉白得嚇人,就像那天早上的孫函。意外的,包大同發現這個女人的肚子有點大,好象是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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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第十三章 她是不想結束

    孫太太僵硬的坐在客廳中,看落日的余輝一點點從房間內撤退,感覺說不出的寒冷從地面、牆角、家具的的縫隙中彌漫開,直到融化在空氣中,無處不在。

    她不敢回頭,也不敢奢望,因為她覺得“她”無處不在,也許不經意間就能看到。

    而她,不敢再看了。

    傭人都走光了,雖然她極力隱瞞。這屋子里的怪事還是嚇跑了不少人,現在只有她呆在這個空空蕩蕩的地方。好在,她高價請了些法師,讓“她”不能進來。

    可是一到晚上,還是會有些魚腥味滲透進來,和“她”的味道一樣。

    為什么?為什么“她”還不走?有那么大的仇怨嗎?她歎了口氣。深深的哀怨之聲在空蕩的房子里回蕩著,一時之間,這聲音不知道是誰發出的。游牧之神手打。

    孫太太下意識的摸摸腹部,但願孩子不會有問題,孫函死了,這孩子是她的唯一。只是這揮之不去的怪味一直纏繞著她,任憑她洗多少次澡,噴多少名貴香水也無濟于事。

    不會……和孩子有關吧?

    她一驚,同時感覺腹部一疼,嚇得臉都白了。

    她太愛自己那個年輕的老公了,什么事都縱容他,就算他干傷天害理的事也一樣。結果呢?她保不住他的命,現在連他的孩子也要保不住了嗎?

    “媽媽!媽媽!”

    有一個尖細的聲音忽然叫他,她一驚,四處尋找。

    天色已經全黑了。房間內只斑駁昏暗的光影,沒有別人。可是房間內很冷,她卻很熱,汗水漸漸把身上的衣服浸濕了,涼涼的貼在身上。好象身體上有一層別的東西在動。蠕動。

    “媽媽!媽媽!”類似于耳鳴,又像是幻聽的聲音再度出現。

    她再忍受不了這些,跌跌撞撞的往樓上走。

    碰了一下牆壁上的金屬片,走廊里的燈登時亮了,像一朵朵盛開的蓮花。襯著隱含著金絲的牆紙,本來是繁復的美麗,此刻卻顯得無比陰森,一閃一閃的金像不懷好意的眼神。

    因為空蕩和寂靜,高跟鞋與地板的撞擊聲格外清晰。她試圖放輕腳步,可是沒有用,仍然一聲又一聲,不緊又不慢。如漿的汗水讓她有些虛脫,她扶著牆壁抬起了腳。

    瞬間,全身的血液全部湧向了她心髒,恐懼如同一柄利斧,將她生生劈開。

    她的腳上,明明穿的是軟底的毛拖鞋,怎么會發出高跟鞋的聲音?難道有什么跟在她身后嗎?

    她不敢回頭,也不敢動,感覺背上的慢慢濕冷起來,好象一個人爬上了她的背,也不知道是不是冷卻的汗水造成的。

    她試圖向前走了一步,因為她的臥室有辟邪之物,到了那里就會沒事了。身子很沉,肚子里卻一片空蕩,她的孩子似乎憑空消失了,腳落地時“咔”的一響,還是高跟鞋的聲音,好象走路的人不是她!

    另一只腳落地,仍然!

    驚嚇之下,她轉頭看去,卻見身后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對紅色的高跟鞋。

    血紅的漆皮,被燈光和金絲映得有些流光,似乎是有生命一樣。因為她的雙腳是一前一后站著的,那對高跟鞋也保持著一前一后的樣子,似乎等著邁步前行。

    她再也忍耐不住,驚叫著狂奔而去,身后的腳步聲也急促的響了起來,似乎是那對鞋要追上她!她拼命的跑,身后的“嗒嗒嗒”聲卻一陣急似一陣,緊追不舍。

    她從來不知道她家的走廊是這樣長,她甚至感覺到那對高跟鞋踩到她的腳跟上!

    好不容易看到了臥室的門,她沖進去,瘋了一樣鎖上房門,還拖了櫃子擋上,然后跳上床,躲進被子中,像有鬼催著一樣。

    門外寂靜著,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覺。可正是這種寂靜才更顯得可怕,連她的呼吸聲都有如風箱拉動。

    當當當……

    這時,有人敲門。

    孫太太連尖叫聲也沒有發出,緊緊的蜷在被子中抖著。驚恐如同黑暗,爬滿了牆。

    這么多天都沒事了,為什么今天會來纏她?是因為那個叫包大同的來了嗎?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招來的!剛才就不應該讓他進來,那個男人太古怪了。

    還好,她的臥室到處貼滿了符咒,誰也進不來!明天一早,她說什么也要離開,永遠不再回來了!

    她本想辦了老公的后事就遠遠的離開的,她不相信“她”能厲害到追到國外去。可這些日子沒有大的異動,她有點故土難離。心想也許“她”安寧了就會放過她。

    她想生下孩子,給她已經呆在冰冷墳墓中的老公看看。她舍不得他,雖然他死了。可萬幸的是他們還有孩子。屬于他們的孩子!

    但是,“她”死纏不休,難道是因為這孩子也有“她”的份兒?

    孫太太突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這讓她更加害怕,起了墮胎的念頭。

    也許就不該留著這個孩子,他(她)是不潔的。想想,正是孫函迷上“她”的時候,她懷了孕!難道這么多日子來洗不掉的魚腥味正是來自于她的腹內?!

    嘻嘻!

    敲門聲停止了,有人在門外冷笑一聲。接著高跟鞋聲慢慢走遠了,機械的。僵硬的,逐漸模糊,直到聲音要消失的時候,卻有轉回來了,好象循環一樣,從模糊到清晰。

    只是這一次不在門外,而是來自頭頂,來自樓上的房間。

    孫太太驚恐的望著屋頂。生怕有一對紅色的高跟鞋從上面垂下來。但是那高跟鞋聲只是反復響著,似乎樓上的“她”在踱步,然后傳來咕噜咕噜的聲音,聽來像……像……嬰兒車在搖晃。

    樓上是她為未來的孩子布置的嬰兒房!嬰兒車也是買的進口貨,但那房子自出事后就鎖上了!

    “媽媽!媽媽!”尖細的聲音再度響起來。沒有嬰兒的稚嫩,卻像是有人捏著嗓子說話。

    孫太太大驚失色,因為這聲音居然是在臥室內的。難道符咒無效,有什么跟進來了嗎?

    她跳下床,手中握緊一柄開過光的玉劍。一直縮到角落里。游 牧 之神手 打。

    “媽媽!媽媽!”

    “別叫我!”她吼,近乎于哭泣。

    “我沒叫你!”那尖細的聲音忽然變成陰冷的男聲。很像她的老公,而且……來自她的體內。

    孫太太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同時感覺肚子劇痛,眼見一團巴掌大的圓球沖破肚皮,竄了出來,四肢已分,但手腳全是一團肉,面目模糊,惟有一雙眼睛亮閃閃的,有點陰沉,就是孫函的目光。

    “我叫的是她”肉球伸臂一指。

    孫太太抬頭一看,見一對紅鞋高掛在屋頂,晃啊晃的!

    她慘叫一聲,身體一掙,在淋漓的冷汗中醒了過來。

    原來,只是一場夢,可怕的噩夢。

    低頭一看,肚子雖然還不明顯,但腰身明顯見粗,顯然孩子還在。再看周圍,一片黑漆漆的,只有窗玻璃閃著一點光。

    天早就黑了,她居然在轟走包大同后,坐在沙發上睡著了。是孕婦的嗜睡反應,還是……

    她提心吊膽的四處看看,沒有人,鬼影子也沒一個。不過想到了這個“鬼”字,她突然有點不確定這里的安全性了,不禁伸手拿起茶幾上的名片,沖出了大門。

    在這個豪華的墳墓中,她再也呆不下去了,一分钟也不想停留。

    開車進了高速路,她的驚恐減輕了一點,仔細想想,感覺那個包大同似乎有些本事,找他是個不錯的選擇。可如果自己離開,那不是一了百了嗎?假如去找包大同,他們的秘密也洩露了,那絕對是丑聞,是她承受不起的。洩了這個底,她也許躲得過鬼,可是卻躲不過人!

    找?還是不找?她猶豫著,看著前方的車燈,忽然想嘔吐,車里的氣味太難聞了。

    她試圖打開車窗,可卻沒能做到,折騰了一會兒,車內的怪味更重了,隱隱透出些魚腥味來。她下意識的向后座一看,就見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整整齊齊的擺在車后座上。

    她大驚失色,慌亂中沒有注意前面的車尾,當發現時她猛踩刹車,卻覺得雙腳被什么拉住了。這時后視鏡上懸掛的符咒掛件“咻”的激起一道金光,她腳一松,及時停住了車子。

    可惜,符咒只有一道。嗆鼻的魚腥味中,后面一輛卡車正失控了一樣撞了過來。

    在死去的一刹那,孫太太看到那司機表情僵硬的臉孔,非常像她深愛的老公孫函。

    “我來了。早知道是逃不掉的!”她想著,迎面而來的刺目的光線使她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花蕾在車上聽交通新聞時聽到了這起車禍,播報死者的姓名時,她吃了一驚,立即打電話給包大同。兩人到達的時候,現場已經清理過了,只有地上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散發著淡淡的魚腥味。

    “屍體送到哪了?”包大同皺著眉,眼神極其嚴肅。

    花蕾看著他,覺得他正經的時候實在很帥,帶一點兒隱忍的憤怒,讓人非常有安全感。

    “市屬醫院。”她答,“我有朋友在那兒工作,我打了招呼了,可以直接找他。”

    包大同二話沒說,拉著花蕾就趕去醫院,在那里見到了處理這件車禍的醫生。這位醫生已經有五十多歲了,實在不能相信是花蕾的朋友,包大同心知花蕾又動用了她背后的關系,但是卻不說破。

    “死者當場死亡,外表看來,車禍就是主要死因。不過……”醫生扶了扶眼鏡,似乎是猶豫著要不要說出那件奇怪的事。

    “有事請一定全講出來。”花蕾道,語氣里也沒有什么熟悉之意。

    “死者身體內外破損嚴重,幾乎給壓成肉餅,奇怪的是她有了快五個月的身孕,子宮完好無損。這很不尋常,勉強解釋起來,可能當時撤離的某零部件阻隔了一下。”

    “那她還能生!”花蕾瞪大了眼睛。

    “廢話!母體已死,嬰兒還沒成形,怎么生得出來?”包大同替醫生答,道了謝后,拉這花蕾就走。

    “她是不想結束。”走出醫院大門時,他喃喃自語。

    第十四章 兩個人的調查

    從醫院出來,他們去了交通管理部門,通過一點私人關系調查了一些其他情況。

    在車禍中,孫太太的出曾經燃燒過,奇怪的是全車雖然起火,但司機位卻沒有一點燒焦的痕跡,非常令人費解。之后他們又偷偷潛入了孫宅,進去的時候是下午快五點了,出來時天色已經全黑。

    孫太太的車車禍發生的奇怪,如果被鑒定為正常車禍倒罷了,如果警方認定有疑點,說不定會到她的住所來調查。車禍當天,他們三個找過孫太太,還留下了名片,如果孫宅安裝了監視錄象系統,他們的舉動說不定會令人產生懷疑。

    再者,他們離開后,孫宅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這女人一直堅持住在這座凶宅,那天晚上卻突然要開車出去呢?是偶然有事?還是想出去兜兜風?或者有什么嚇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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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第十四章 兩個人的調查

從醫院出來,他們去了交通管理部門,通過一點私人關系調查了一些其他情況。

    在車禍中,孫太太的出曾經燃燒過,奇怪的是全車雖然起火,但司機位卻沒有一點燒焦的痕跡,非常令人費解。之后他們又偷偷潛入了孫宅,進去的時候是下午快五點了,出來時天色已經全黑。

    孫太太的車車禍發生的奇怪,如果被鑒定為正常車禍倒罷了,如果警方認定有疑點,說不定會到她的住所來調查。車禍當天,他們三個找過孫太太,還留下了名片,如果孫宅安裝了監視錄象系統,他們的舉動說不定會令人產生懷疑。

    再者,他們離開后,孫宅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這女人一直堅持住在這座凶宅,那天晚上卻突然要開車出去呢?是偶然有事?還是想出去兜兜風?或者有什么嚇到了她?

    監視錄象是不會錄下人類肉眼能看到的影象的,不過他可以以法術開了自己的陰目,如果嫌麻煩,他還可以找阮瞻,那家伙天生良能,能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孫宅早就沒人了,昨天是孫太太親自給他們開的門,這本來是傭人干的活兒。正因為如此,他們的行動比較順利,只要不被人看到就行,但包大同想趁機搜搜這房子里有沒有與怪案相聯系線索,所以耽誤了不少時間。

    也直到這時,包大同才相信孫太太是極愛丈夫的,不然她不會在明知道不太平的情況下還堅持住在家。

    取走了監視錄象,名片卻遍尋不到,但包大同在三樓的嬰兒房嗅到了一絲邪氣,若有若無的纏繞不去,這讓他更肯定孫太太不是無緣無故跑出去的了。游牧之神手打。

    “她也許把名片放到車里了,看車子毀的情況,肯定是燒了。你不用擔心。”兩人把車子停在距這片別墅區很遠的地方,因此要步行一段路。

    “那個我不擔心,就算被警方找到也沒關系。難道不許孫太太有些私人關系和私人朋友嗎”包大同並不在乎此事。

    “那么……你在醫院說‘她’不想結束,這個‘她’……是指誰?”花蕾看著包大同的側臉問。這問題從醫院出來她就想問了,卻一直忙的沒機會。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那個從西南地區來的。有魚腥味的女人。”包大同半轉過身,捏了捏花蕾的鼻子。

    平時,每當包大同半調戲半開玩笑的攻擊花蕾,她就立即會像一只發怒的小貓樣激烈反應,可是今天她一心全系在這件怪案上,居然沒理會,只皺眉道:“可是孫太太死了。線索不是全斷了嗎?”

    “那倒未必,先不提這些錄象會紀錄什么,你別忘了小佳。”包大同很自然的環住花蕾的肩,邊走邊說,“小佳只是個理容師,為什么會牽扯進這件怪案中?按理說,她是為死者服務的,送他們最后一程。應該得到感謝才對。”

    “我倒有個想法,只是比較勉強。”花蕾蹙著秀氣的眉,“因為那個怨靈很恨孫函,而凌小佳運用自己高超的技巧,使孫函體面的離開這個世界。所以那怨靈也連帶著恨上了凌小佳。”

    “有點道理,但確實勉強了些。雖然怨靈一般來說相當偏激,但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遷怒別人,畢竟那只是小佳的工作。我想……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否則,針對小佳的時候。她自己為什么不動手?”

    花蕾點了點頭,“這倒是。不過我感覺找不到頭緒似的,真不知道從何下手。”

    “你的腦袋要轉轉才行。”包大同伸指點了一下花蕾光潔的額頭,微一咧嘴。

    看著包大同有點點壞、有點點痞的笑容,花蕾忽然很想親吻上去,覺得他的唇一定溫熱而柔軟,帶一點淡淡的煙草味。不過這念頭才一冒出就嚇了她一跳,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這樣想,連忙低下頭去,生怕被包大同發現她的心事。

    不過包大同正蹙眉思索,沒有注意到花蕾的異常,只緩緩的道:“昨天一早,我和小佳去了她工作的地方,查了一下她最近所服務的‘客戶’名單,然后下午,咱們三個就去了孫函的家。離開時不到兩點,你接了個電話就回家了,我則和小佳去了一位名叫張重的地產商家里。知道我們為什么去嗎?因為小佳那天上午接了個活兒,是上門為一名死者進行理容服務,你大概猜得到,這人就是張重。”

    “他是不是也……爛掉了……那里。

    包大同點點頭,“沒錯。當時我冒充小佳的助手,觀察過屍體。據小佳講,屍體腐爛的痕跡和她前兩名客戶是完全一樣的,而且也都是爛掉了下體。最近不到一個星期,她為三名死者理過容,第一個是孫函;第二個叫王樂言;第三個就是昨天的張重,奇怪的是,這三個人都發生了屍變。”

    花蕾“啊”了一聲,不自覺的向包大同懷里**,感覺一陣溫暖而穩定的熱力,立即安心了些。

    “孫函的屍變我是見過的,最為厲害,能思考,會說話;昨天下午我陪下佳去給張種理容,期間那位生前的房地產大佬居然伸手摸了下小佳的屁股,還睜著一對眼睛,像個蛤蟆似的不停的張嘴合嘴,把家屬嚇得當場昏死一位;因為這兩件事太巧合了,所以我們急忙去打聽第二名死者王樂言的地址。他生前是本市非常有名的一位進出口貿易商,還上過報紙,我們很容易就找到了,你猜怎么著?”

    “天哪,這事鬧大了嗎?”

    包大同歎了口氣,“唉,你年紀不大,怎么腦子萎縮到這個地步,回頭弄點山核桃補補腦子吧。屍變這回事在某種程度上等同于家丑,怎么會到處宣揚。而且當事者又是大富翁,深宅大院的,外人不容易知道。不過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我們到王宅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家的司機辭工。我們上前詢問,他一直支支吾吾的。結果我只好為他驅趕邪氣,為了報答我,他才說了實情。”

    “是你又使了小伎倆吧?”花蕾白了包大同一眼。

    包大同抓抓頭發。“干什么說這么難聽,只是小小的計策罷了,一個障眼法讓他說出實話,省得拿著大筆封口費,把這事壓在心里,最后轉為心理障礙,到時候又要麻煩心理醫生了。”

    說到心理醫生。包大同不禁想起自己的另一個好友萬里。這個家伙到國外游學很久了,等哪天空閒了要打個電話給他。

    “那司機怎么說?”

    “他說半夜守靈的時候,發現蓋屍體的單子不知怎么掉在了地上,當時在場的有四個人。其中一個膽子比較大,就站起來把蓋屍布撿起來,還說可能是風吹的。話還沒說完,從門廳里果然吹來一陣風,還帶著魚腥味。當時大家都感到寒毛直豎,然后王樂言突然坐了起來。撿屍布的這位仁兄比較搞笑,他居然沖口問死了好幾天的王樂言有什么事,王樂言說……”包大同忽然停下了腳步,也停下了話。一只手撫上了花蕾的脊背,輕輕劃上劃下,讓花蕾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他說什么?”她緊張而專注的問。

    “他說……”包大同壓低了聲音,把花蕾推到角落里:“他說……他說……我要掐死你!”說到最后幾個字突然放大了聲音,雙手環上了花蕾的脖子。嚇得她尖叫,他卻哈哈大笑。

    “這么小膽。還要調查什么靈異事件。花骨朵啊,還是正正經經做點有前途的職業吧!”

    花蕾氣壞了,跳起來追打包大同。兩人一前一后跑在僻靜的小街上。包大同人高腿長,花蕾根本追不上,正站在街邊喘粗氣,后面突然沖過來一輛汽車。游牧 之神手 打。

    車大燈打開著,刺得花蕾睜不來眼睛,她以手遮在眼睛上方,只聽到輪胎和地面強烈的摩擦聲,而且那聲音急速向她沖過來。

    “花骨朵!”她聽到包大同叫她,幾乎是同時,一條強健的手臂纏在了她的腰上,在那汽車就要撞上她之前,抱她脫離了險境。

    “誰要殺你?這可不是正常超速,也不是失控。”包大同貌似粗魯,實則細心撫摸了下花蕾的頭,確定她沒受傷。

    “我不知道,可是那個司機不是人!”花蕾驚恐的抱緊包大同的腰,“剛才我看到了,他的臉都是青的,眼珠不能動,臉上還有腐爛的地方,而且我聞到了魚腥味。”

    包大同皺了一下眉。

    如果說怨靈遷怒凌小佳還勉強說得過去,現在為什么連花蕾也卷了進去呢?這件事真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先回去吧。”他放開花蕾,感覺她有些瑟縮,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相遇時她冒充女鬼的事。

    那時候她一定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做到的吧,其實她膽子很小,否則也不會因為了受了驚嚇而讓縛靈槍走火,無意中封印了他的能力。

    但他為什么非要介入這些事件不可呢?逼迫自己挑戰恐懼,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

    她的背景身世從來不說,他也從來不問,不過現在有點好奇了。

    “你怕啊?”他問。

    花蕾這回沒有逞強,點了點頭。

    “算了,我吃點虧,讓你握著我的手,這樣就不怕了。”他笑笑。

    花蕾遲疑著把手放在包大同溫暖的掌心,覺得他的笑容就像冬天里的陽光,慵懶而溫暖,又不會太強烈,讓她的心瞬間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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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6 05:32 PM|只看該作者
沉默的羔羊 第十五章 其實有線索

   實,這個城市有一個喪葬習俗,那就是死在外面的人 拉回家中的,除非在家中設置特殊的靈堂,遮蓋住房子內的屋頂,等把人送葬,再把布置靈堂的東西燒毀。

    目前所知的三名死者,除了第三位張重因為獨居而死于家中外,孫函和王樂言都是送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的,死亡的原因是各髒器的全面衰竭,其原因不明。至于他們潰爛的部位,居然沒有做病理分析。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三位都是大富翁,自然可以用錢擺平一切。

    但孫函和王樂言的遺體明明送到了火葬場,又為什么會拉回家呢?如果辦追悼儀式,不一定非要把遺體擺在那兒讓人瞻仰,而且又不是土葬,沒有必要這么來回折騰。從火葬場拉回家,停放幾天、寄托哀思后再送回來火葬。

    如果說是親人舍不得,勉強說得通,可又覺得似乎哪里不對頭。

    包大同和花蕾講起第二名死者王樂言屍變的事情是開了玩笑的,其實那天王樂言只是在蓋屍布掉了以后就坐了起來。

    不過那也是很駭人的,所以當時守靈的人,無論醒著還是睡著,都被驚嚇到了,而后拼命逃竄,奇怪的是王樂言牌僵屍不追男人,專門追逐女人,據說還發出色迷迷的“嗬嗬”聲。

    色迷迷的聲音究竟是一種什么聲音,包大同想像不出來,但是這三起屍變有幾個共同特征。

    首先,屍體對女人很有興趣。

    孫函雖然想殺死凌小佳,但先前曾經對小佳的搭讪還算配合;王樂言屍變后追逐女性,在道士制服他以后就再沒出過狀況;張重最可惡,居然摸了理容師的屁股。

    開始時,小佳還以為是包大同做的,七分惱怒中還有三分欣喜,以為包大同對她有意,直到包大同踱到房間的另一側,她才發現自己居然被死屍非禮,當場嚇得差點心髒停跳。

    再回想一下,小佳在工作室遇到怪事,也是從王樂言的屍體變換方向,欣賞小佳的裸體開始。

    其次,三人生前全是非常有錢的人。

    第三,他們死亡的症狀是一樣的。

    不僅在醫學上的死亡原因相同,屍身上那多處不明情況的腐爛,消失的下體都是一樣的情況。所以他們才要花大價錢請理容師,即要以專業手法遮蓋腐爛的部位,還要讓他們看來死得安詳。而原來,他們的面容都是極度扭曲的,看起來好像很害怕,受到了什么驚嚇一樣。

    第四,這三家人都請了道士。

    孫函家和張重家的道士,包大同照過一面。那些人不是真正靈力強大的人,但也絕不是菜頭,都多少有點用處。至少屍變后,都是他們施符咒鎮住的。這就比較奇怪了,因為要找這種檔次的道士比較困難,而且現在喪葬禮儀也不流行這一套了。

    那這三家人為什么要這么做呢?難道之前出現過什么不同尋常的情況嗎?

    這里還突顯了另一個問題:這些突然“活”過來的屍體雖然表現得比一般僵屍或者起屍靈活、條件反射的情況也復雜,甚至能思維和對話,但並沒有很強大的靈力,似乎只是被某種念力控制的傀儡,所以那些普通的道士才能制得服他們。

    第五,他們的病況都是神秘的。

    三名死者的家屬都對死者的病況不知情,就算隱約了解一些的人也對此事諱莫如深,死活不肯洩露半句。通過花蕾的關系,包大同還調查過全市幾家最大型、最先近的醫院,居然沒有這三人的病歷記錄。孫函和王樂言都只有最后搶救的記錄,而且還含糊不清。

    第六,這三個人都是經小佳的手理的容。

    但小佳卷進這事,是巧合還是無意?僅僅是惡意的遷怒還是內有乾坤?為什么最后連花蕾都成為了被追殺的目標呢?

    這件事表面上沒有過多的線索,但總結下來卻不少:這三人都是很色情的有錢人:得了同一種不知名的、且不方便上醫院治療的怪病:全體爛掉了下體;死后被什么東西控制著猥亵女性;三家人事先知道些什么,所以高價請了道士;而三名死者的生活有隱密的、不為人知的一面。

    “范圍縮小了。”包大同分析完畢,花蕾吁了口氣。

    包大同點點頭:“雖然還不甚明了,但至少我們有了一點頭緒。有錢人最害怕什么?丑聞。而他們的病一定和丑聞有關,所以那么有錢的人不去設備最好的醫院,卻去找地下游醫。再考慮到病灶所在的部位,大約是和性有關系的。如果咱們的假設是正確的,三個人都死于同樣的性病,那么其涉及的范圍,最大的可能是風月場所。再考慮到他們的消費能力,我覺得高級的風月場所是我們要調查的目標。”

    “可是如果身

    ,是不會吸引客人的吧?”凌小佳提醒。

    “這股異味未必是本身就帶有的,有時候靈體所表現的只是生前記憶最深刻的狀態。比如她出身于漁家、比如她愛吃魚等等,有很多種可能。”包大同解釋道:“我們剛開始的時候查了魚販和內廚的人,是因為當時只知道孫函的情況,並沒有考慮性病的原因,只是排除了最大的、也是最初步的可能。

    “如果他們是這樣的人,別人我不知道,至少孫函掩飾得太好了。”花蕾厭惡的皺了皺鼻子,“記得我上次說過嗎?他對女人好像毫無興趣,甚至厭惡,沒想到

    “有錢人都風流,飽暖思淫欲嘛!”凌小佳冷笑一聲。

    “不要太絕對,世間事千千萬,人也各不相同。具體到這件事,現在調查的方向有三處。”包大同把身子深深的陷入轉椅中,“一是要查清三名死者之間有無關聯,要知道有錢人有自己的圈子和社交關系。花骨朵,這得你來查,看看他們三個是否有生意來往?是否同在一間俱樂部?是否一起打打高爾夫?是否一起參加所謂的商務聚會等等。二是要調查一下,最近其他幾個殡儀場所有沒有出現這樣的怪事,這就得小佳來辦了,你問一下其他同行。如果有,立即告訴我,我好調查他們的喪事情況和在醫院有無醫療紀錄。至于我嘛,就找一下本行的人,查清那些道士是什么時候被聘請的,雖然涉及的驅邪內容,他們基于職業道德是不會告訴我的,但我可以推斷和猜測。”

    “好的,那明天我就開始調查。”凌小佳有點興奮,因為她從一個受驚嚇的受害者成為了調查者,呆在包大同身邊也不用擔心什么了,而且這是她從沒有嘗試過的新鮮刺激的生活。

    包大同點頭道:“就先這么著吧,散會!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我們是住在這兒的,想趕我走,沒門!哼!”花蕾往沙發里挪了一下,表示堅決不走。

    這兩個女人都受了驚嚇,不肯回自己的家住。小佳還情有可原,花蕾這舉動就有些勉強了。不過包大同比較隨和,既然爭不過她,干脆由她去。只是樓上只有三間房,客房早給了小佳,花蕾硬搶了他的臥室,他只好委屈自己睡在雜物間的一張床墊子上。

    包大同無奈的歎口氣,不去和花蕾爭辯,只抬手腕看了一下表,“哦,都快九點了,晚飯還沒吃,餓死我了。”

    “我去煮飯。”凌小佳很開心的樣子,“我手藝不錯哦。但是你不嫌棄我的手髒嗎?”

    她看看自己常常觸摸屍體的手。雖然工作時戴著手術手套,回家前會反復洗澡,但還是有人會厭惡她,使她一手好廚藝無法施展。

    “你的手哪里髒?”包大同不在意的笑笑,“咱們家花骨朵每次打掃完衛生時,那手才叫髒呢,簡直和一對小糞叉子差不多。快去吧,多做一點,我要餓死了。”

    “你討她的歡心,不用編排我吧?”當小佳進了廚房,花蕾生氣的瞪了包大同一眼。

    包大同沒說話,屁股也沒離開椅子,只是長腿輕輕一蹬,連人帶轉椅一起滑到沙發邊,突然俯下身子盯著花蕾看,兩人的臉相距不過一寸,呼吸糾纏在一起,花蕾的臉瞬間紅了。

    “你

    “花骨朵亮呢?”

    花蕾漲紅著臉,呆了幾秒后才明白包大同是在尋她開心,用力一推他,“打死你,又來欺侮我。”

    包大同哈哈大笑,感覺這飯前小點分外可口。

    這丫頭平時凶巴巴的,外表看著辣,其實最是溫柔厚道,人又容易害羞,逗起來別有滋味。話說現在知道害羞的女孩子不多了,所以花蕾顯得特別可愛。

    如果這丫頭與他在別的地方相逢,他早就吃掉她了。可現在不行,他有原則,他是牧羊人,絕不動自己保護下的小羊。

    再說,花蕾有秘密。他不想喜歡有秘密的人,因為那意味著未知,未知意味著最后的失落與傷心,他不想再來一次,也不想再陷進去了。

    那會讓他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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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第十六章 東暖閣

  小佳很快得到了消息,全市的殡儀場館,只有她所在 葬場出現過怪事,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包大同的調查也很順利,那些同行告訴他,三名死者的家屬是在死者死后的第二天請的他們,當時死者的家屬都顯得非常害怕,顯然在之前一天有什么事情發生過。

    花蕾那邊的調查就需要一點時間了,忙了一整天,她只排除了三名死者是生意伙伴的可能,至于他們之間是否有私人來往,共同參加了什么“業余活動”,那是要慢慢從員工、司機、親戚朋友之間了解的。

    還有,那天晚上開車襲擊花蕾的人是誰呢?花蕾說那不是個活人,可包大同覺得不太可能,因為這在控制力上要求太高,而且再沒有屍變的事件傳出來。

    但,為什么要置花蕾于死地呢?

    不過,既然花蕾那邊沒有確切消息,包大同就先獨自一人呆在會客室里,把從孫函家拿來的監視錄像看了一遍。

    孫太太雖然獨居在那房子里,但一定是非常害怕,所以監視器遍布在房子的每一個角落。相應的,錄像帶也非常多。

    包大同整個下午都在看這些枯燥的東西,非常沉靜和仔細,一點沒有平時懶洋洋的模樣。桌邊,放著一碗符水,是他用來開陰眼所用,畢竟十五歲的能力不能保證完全看的仔細。

    錄像帶中,有時候是钟點傭人戰戰兢兢的在打掃房間,有時候是孫太太一個人在房子里走來走去。她一到晚上就打開所有的燈,每經過一個監視器就會不自然的抬頭望望。現在她人已經死了,這一眼一眼望向屏幕,感覺怪怪的,好像她的魂魄就在監視器中鎖著,有無數的秘密要說出來。

    在最后一盤帶子中,包大同看到了自己,那是孫太太出事當天的下午。

    他們離開后,孫太太坐在沙發上發呆,之后就睡著了。她顯得很不安,似乎做了噩夢。置身局外的包大同忽然有一種緊張感,很想自己當時能在場,把她叫醒,因為他的陰眼看到了隨著夜幕的降臨,一團青色的霧氣若有若無的飄散在空氣中,有點像人噴吐的煙,一圈圈蕩漾開,最后把孫太太籠罩其中。

    孫太太沉浸在噩夢中的時間太長了,一直從下午睡到天色全黑,從監視器上自動顯示的時間看,是晚上八點三十五分。這明顯不正常,沒有人可以午睡這么長時間,而且是在情緒不安的情況下。

    她醒了后似乎有些害怕,如果此時跑出這個房子還沒事,可她偏偏走了進去,走到縱向更深的二樓走廊去了。

    一般在這個時候,人間蒸騰的陽氣還未完全消散,除非是在陰暗的角落或者邪地,不然靈體隨便出沒的可能性不大。可孫宅偏偏是氣息不正的地方,又因為房子太大,人都走光了而陽氣不足,所以天色昏暗后就死氣沉沉。

    這時候,包大同看到了異像。

    一團模糊的霧氣飄浮在孫太太的身后,白嘩嘩的,似乎是一個裸體的女人,因為頭部被黑發擋住,看來像沒有頭一樣,雙腳上全是血,紅得刺目。

    她一直潛在孫太太身后,幾次想攻擊,都因為孫太太身上掛的符咒而沒能成功。當孫太太驚慌失措的跑進臥室時,她忽然轉頭看著監視器,伸手一指。

    包大同一驚,因為感覺這女人是在指著屏幕外的自己,似乎明白早晚有一天會有人看到她。再看她的臉,居然是閉著眼睛的,化著濃厚的妝容。

    她為什么保持這個形態?

    包大同以指沾了些符水,點在自己眼皮上,湊近了監視器。

    可這時,那女人卻消失在走廊里了,因為臥室沒有安裝監視器,包大同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只看到三樓的嬰兒房中,空空的嬰兒車來回搖晃著。

    過了不久,孫太太發瘋似的從臥室跑了出來,沖進車庫,開車離開。她似乎得到了一點安寧,可是她沒注意,那團白嘩嘩的東西一直趴在她的背上,和她一起上了車。

    車子離開了院牆上監視器的范圍,下面發生了什么事就再也看不到了,但這時包大同已經完全明白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那個怨靈雖然很凶厲,但靈力低微,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她甚至突破不了那些普通的道士設下的符咒結界,所以孫太太才能在這么多天里安然無恙,以致最后產生了僥幸心理。

    但那怨靈是一名控制高手,她首先控制了孫太太的意識,進入了她的夢境,讓孫太太感到強烈的恐懼,然后通過孫太太自己的行為和暫時迷惑過路的司機心智才制造了那起可怕的車禍。

    至于那三名死者,她一定是控制了他們體內殘存的一些生前意念,才發生了可怕的屍變事件。可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她要通過這三起屍變事件說明什么?而且她靈力這么弱的話,是怎么能四處亂跑的?

    還有,她為什么是表現出那種形態體、雙腳淌血?不對,她的腳不是淌血,看樣子是被人砍掉了,紅腳是幻化出來的,也許在別人眼中是紅鞋的狀態。

    難道她遇到了性侵犯事件,被

    殺,然后還碎屍?是這三個富翁聯手做的嗎?

    買歡時性虐女性,是很多變態狂喜歡的節目,這樣推斷是有可能的。假設這三個富翁就是三個變態的混蛋,虐待和殺害了一名歡場女子,那么他們已死,而且死得非常痛苦,應該說怨氣已解。但現在為什么這怨靈連他們的家人、給他們理容的凌小佳和無意中卷和的花蕾也不放過呢?

    怨念就這么強嗎?這樣的話,她實在不講道理,應該滅了她。可是,如果是她還有仇沒有報呢?這三個富翁生前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真的這樣簡單嗎?還有沒有人會卷進來?

    包大同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心里責怪著自己。

    他明明知道自己法力不同以往,為什么不帶上些工具,仔細檢查一下那房子呢?如果那樣,他就不會發現不了怨靈藏在大屋的某處。也許,就是藏身在一直鎖著的三樓嬰兒室里。

    或者,如果他當時不計較孫太太的討厭態度,提醒她立即離開家,后面的事就不會發生了。那里的氣息本就不正,他明明感覺得到卻疏忽了警告,結果釀成了一屍兩命的慘劇。

    而現在,似乎每個卷進這件事的人都處在危險之中了。

    他自己沒有關系,雖然他目前只有十五歲時的法力,但也比那些普通道士強得多,對付這個怨靈完全沒有問題。

    小佳的話,也可以避免。

    她的陽氣很旺,雖然比萬里那家伙差得還很遠,但關鍵時刻也能唬一陣子。那怨靈兩回對她下手而沒有成功,只是嚇到了她,實際上對她並沒有傷害。

    唯一讓他不放心的是花蕾。

    她本身的氣場很一般,平常的潑辣全是裝出來的,遇到事馬上露餡。盡管她身上有幾件小寶貝,但包大同仍然很擔心,因為這怨靈不是直接攻擊人,而是控制人自己傷害自己。

    花蕾那丫頭和小夏不同,意志軟弱,又傻乎乎的,容易被控心,實在比較危險。

    心里想著這些事,包大同又悶坐了一會兒,抬頭一看表,已經過了午夜,花蕾卻還沒回來,不禁擔心加重。站起來來回踱了幾圈,再打花蕾的手機,卻沒有人接聽,讓他心里的不安擴大了。

    這絕不正常。

    雖然這死丫頭有時候神神秘秘的,但辦事卻不含糊,絕對會互通消息,她現在突然消失了超過十二個小時,連個招呼也不打,一定是有問題。

    她是調查那三個富翁的社交關系網去了,不會給

    包大同越想越不安,于是抓起車鑰匙走出門去。雖然這么四處亂找不是辦法,不過他焦心不已,不能這么干坐著。

    才走出會客室大門,就見早就睡了的凌小佳穿著睡袍走下樓來。睡眼惺松、赤著雙腳、加上凌亂的拖地睡袍里包裹著的瘦削身材,別有一番韻味。

    可惜包大同沒有心情欣賞。

    “花蕾回來了嗎?”他還沒說話,凌小佳就率先問道。

    包大同一皺眉頭,“還沒回。你知道些什么?告訴我,我感覺不好,怕她會出事。”

    “不會吧?她不讓我說的。”凌小佳有些驚訝,“她又不是去不干淨的地方,她呆的地方現在正熱鬧呢。”

    “到底是哪兒?”

    “我無意間發現的,她說她調查清楚情況后會自己告訴你。”

    “她到底去了哪兒?”包大同重復。

    凌小佳看他站在客廳中央,高而結實的身體有些僵硬,神色很嚴肅,是她從沒有見到過的,不禁有點慌張,連忙說:“在閣。”

    只要是本市的人都知道這個聽名子有點像皇帝書房的地方。那是本地一家有名的娛樂中心,消費非常高,是闊佬們流連的地方。傳言在它尊貴高尚的外表下,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

    她跑那里去干什么?包大同的眉頭越皺越緊。如果是暗查情報,那她的人身安全很不能保障。

    據他所知的內部消息,警方早就盯著這地方了,卻因為一直找不到證據而不能作為。

    花蕾如果采用偷雞摸狗的辦法,找不到就罷了,萬一找到,只怕會被人暗中宰了殺人滅口。如果采用光明正大的方法,她一只小羊逛到狼窩,能有什么好結果?

    凌小佳看包大同不說話,以為他是在生氣,趕緊補充道,“花蕾應聘為侍應生去的。她說那是正經工作,不會出事的。”

    她原來就是要暗查,還在那種地方給人家送酒,這不是雙重危險嘛!

    “你先睡吧,我把她抓回來!”包大同說著快步離開。

    凌小佳看著他急匆匆的背景,忽然覺得他對花蕾有點緊張過頭。…………………………………………………………………………………………………………………………………………………………………………………………六六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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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第十七章 我們一起等包大同

暖閣其實是一家大型娛樂中心的一部分,這家娛樂中 “樂宮”,是一幢十二層高的金碧輝煌的大廈。樓下五層是公眾區,對外開放。第六和第七層是內部人員專區,謝絕一切無關人士入內,保安嚴密,似乎是一道分水嶺,隱隱把上、下兩個區域分隔了開。

    從第八層開始,是私人會所性質的高級區,非會員不得入內,俨然是上流社會人士出入的地方,從地下停車場的貴賓區有專門的電梯直達。這一區有東暖閣和西暖閣兩部分,各自獨立、不能互通。西暖閣在下,占兩層,專門接待名媛貴婦:最上方三層全是東暖閣的范圍,富商云集。

    對于一般人來講,八樓以上個神秘而誘惑的地方,非富豪級人物不得入內。據說會費貴得嚇死人,但相應的,那里的服務也盡善盡美,就連侍應生也全是俊男美女,看著就令人賞心悅目。只要會員想得到的服務,無論是美容、健身、餐飲、娛樂、談生意、舉辦小型聚會,還是別的什么“特殊要求”,樂宮都可以讓客人滿意。

    花蕾應聘的就是東暖閣的前台服務人員。

    說來也巧,她正發愁要怎么進入樂宮的八樓以上調查的時候,這里正好招聘員工,她憑著甜美可親的外貌及對各類酒品的熟識,立即被錄用,當天下午就被要求上一個晚班。

    她也曾想過,在這樣一間高級會所,有錢人眾多、據說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為什么請個人會那么草率呢?小心的詢問過后,才知道這幾天有多名員工突然辭職,連薪水也沒拿,目前東暖閣的人手嚴重不足,已經影響了正常的營業,所以召人很急。

    這消息讓她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因為員工突然集體離職這事太奇怪了,也許正是和她們要調查的事情有重大關聯。試想,如果這里有什么不潔的東西的話

    晚上她一直很忙碌,手腳都要累斷了,把客人點的酒送去的時候還要忍受無數惡心的目光,快午夜時才借著去倉庫的機會,溜進了大廈六層。

    要想調查孫函等三人是否在這家娛樂中心有過交往,共同干過什么壞事,或者和哪個女孩子的關系非比尋常有兩個辦法。

    一是調查人。和東暖閣的工作人員聊天,暗中觀察和聆聽,獲得員工們的信任后,才能慢慢打聽出隱私問題,有點類似于臥底。

    二是調查物。這就簡單多了,因為這里的消費這么高,又是傳說中的黃窩,富翁們的“娛樂情況”一定會記有賬目,女孩子們也會有花名冊,只要找到這些資料,就能直達目標。

    她取下了頭上的烏木發夾,翻過上面一個巧妙的機關,然后在身上貼了幾張符咒,施展了她那半吊子隱身法。她學藝不精,本來是隱形不成的,但老頭子給她的這個發夾有強大的輔助作用,包大同也許看得出破綻,唬過保安卻絕對沒有問題。

    還好,大樓內不能放狗,否則她就是隱了身也沒用。狗啊,果然是人類的朋友。

    迎面走過來一名巡邏的保安,花蕾嚇得氣也不敢喘,緊貼著牆壁,等他走過去后才敢動。她手中握緊除靈匕首,這匕首本有一對的,前幾天在經歷電梯驚魂一幕中毀了一柄,現在只剩下這一柄了。

    其實她這次並不是為了要搜集證據,只是來探探路。因為就算她隱了身,如果開門關門的話,還是會有監視器注意到,這需要更高超的障眼法,必須要依*包大同。再說,開鎖的技巧她也不行。

    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有些怕,並不怕人類和監視器,是怕真的有不干淨的東西在這一區游蕩

    想到這兒,她停下了腳步,也許是心理作用,她感覺后背發涼,汗毛直豎,心里的恐懼感在逐漸加大。

    要不還是回去吧?等下回叫包大同一起來,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擔心。

    她猶豫了幾秒,終于還是決定往回走,一轉身,差點和一個人撞個滿懷。那是個女人,裸體、披散著長發、臉上的濃妝使她看起來像個紙人,白的臉、黑的眼、腥紅的唇,腳下一雙紅得更刺目的高跟鞋。

    她緊緊地貼在花蕾身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當花蕾看清她的時候,一笑。

    花蕾嚇得幾乎尖叫出來,向后跌坐在地上。

    那女人的笑容繼續擴大,似乎整張臉都被腥紅的唇切成兩半一樣,“我們去找包大同。”她伸出手。

    花蕾本能的揮出了除靈匕首,也不敢回頭看,爬起來就跑。

    “叭哒叭哒”的聲音在走廊中回蕩著,那是她的腳步聲,因為怕驚動保安,她是赤著腳的。她記得向左拐有樓梯,但沒想到重重撞到了一堵牆上,再度摔倒在地,額頭跳跳著疼。

    眼前出現了兩攤血,是腳的形狀,上方白花花的腳腕齊根斷了,似乎是一雙腳生生被砍掉。

    “包大同!包大同!”一個聲音細細

    ,但像被什么悶住了,聽不太真切。

    “滾開!”花蕾終于尖聲大叫,揮舞除靈匕首亂刺。

    眼前的影像瞬間消失了,但那兩攤血還在,並慢慢向她走了過來,一步一步,血腳印在迫近。

    花蕾沒有勇氣用匕首刺那血跡,唯有爬起來繼續跑。她很佩服自己還能跑得動,但她卻完全迷失了路徑,這大廈結構復雜,她才來了一天,本來就很迷糊,現在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走廊長得變態,而且不知怎么,前方和后方明明有燈,卻被黑暗所籠罩,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也不見了。死寂,像最可怕的手,掐住了花蕾的喉嚨。

    “有人嗎?救命!”她撤掉了隱身法,大聲呼救。

    現在她已經不介意被保安抓到,只要有人來破解了這鬼結界就行,她跑不出去了。可是她發現她的聲音被黑暗吞沒了,沒有人能夠聽到。

    “呵”的一聲,好像有人在后方的黑暗中哈了一口氣,接著有兩點慘白的光亮著,晃動著,不緊不慢的向她*近,感覺似乎很遠,但一眨眼就逼近到了她面前。

    車!居然是一輛黑色的靈車!在大廈的走廊里居然有汽車開了過來,把不算寬的地方擠得滿滿的。駕駛位上坐著一個男人,臉上貼了一塊塊銀箔的錫紙,雖然看不見五官,花蕾卻認出他是那天開車撞她的人。而那個裸體女人就坐在副駕駛位上對她招手。

    是要帶她去那個世界上的嗎?

    花蕾模糊地想著,生的本能使她顧不得前方的黑暗,直沖了過去。

    停了許久的高跟鞋聲又響了起來,但是很紛亂,似乎不是一個人發出的。

    接著,前方白花花的一片,果然有許多裸體的女人迎面向她走來。面貌不同,但一樣化著濃重的妝容。身后,那奇怪的靈車繼續追著她。她腹背受敵,被圍追堵截,被逼入的絕境。

    前后走不得,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只有右手邊有一扇門,沒有路走的花蕾不得不推門而入,因為用力過大,直接摔到地板上,身后的門“嘭”的一聲關緊。

    當-當-當

    她摔倒地方有一張沙發擋住視線,看不到房間里的情況,不過聽這聲音,似乎是在用刀砍著什么。

    她慢慢爬起來,盡量不發出聲響,地面上鋪的厚厚的純毛地毯幫了她的忙。在她站起身的一瞬,滿眼看到一個女人背對著她,揮刀在整體廚櫃的菜台上砍著什么。

    只是,這里是廚房嗎?她什么時候跑到廚務區了?!不對,一定是對方故弄玄虛迷惑她、嚇唬她!看擺設,這里明明是辦公室,為什么會有人在這里煮飯?

    “要吃魚嗎?”那女人忽然轉過頭,居然是個充氣娃娃。她胸前全是血跡,同時一股魚腥味慢慢彌散了開,掌中的托盤上有一尾剁成一塊塊的魚。

    “你要干什么?”花蕾壯著膽子問。

    那充氣娃娃不說話,只瞪著她看,一人一偶之間就這樣靜止著,可越是這樣,花蕾越是發毛,慢慢向門邊蹭。但是她不能確定是要留在室內,還是出去面對黑色靈車和一大堆裸體女人。

    “你究竟要

    “我要殺了你!”充氣娃娃開了口,同時像突然撒了氣的汽球一樣向花蕾彈了過來。

    花蕾來不及思考,本能的一拉門。

    她記得門是向里開的,但門卻紋絲不動,而那已經變成一張皮的充氣娃娃已經快貼到她的身上了。大駭之下,她抓住門把手猛力一推。

    門,卻開了。

    花蕾慌不擇路的一步踏出,只覺得腳下一空,驚叫著懸在黑暗之中。這邊哪里是走廊,明明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漆黑之中,一張張雪白的臉向上仰著,看不見身體,只有白臉在渴望地看著她,似乎要把她也拉到最深處去。

    “包大同!”她死死抓住門把手,保持身體不落下去,流下了驚恐的淚。

    她不要再睡在黑暗之中了!可是,她這樣支持不了多久。

    “對,我們一起等包大同。”腦后傳來充氣娃娃的說話聲,軟軟的西南口音。

    花蕾一回頭,見那充氣娃娃成了扁扁的一片,像風筝一樣飄在半空。或者,是像一條比目魚游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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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第十八章 頻繁出現的黑色靈車

暗中有一只強健的手臂穿了過來,因為看不到人而顯當那手握在了花蕾的手臂上,溫度和熱力立即安了她的心。

    “抓緊!”包大同輕喊了一聲,用力把花蕾提了上來,之后單手虛空劃符,縱向一劈,眼前看不透的黑霧登時消散,花蕾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跑到了頂樓,剛才她的身體已經翻到了天台的之外,若不是她死死抓住水泥外檐的欄桿,此刻早已經從十二樓頂摔下去了。

    幻像,一切全是幻像。

    幾乎死亡的事實讓她感到害怕,不禁抱緊了包大同的腰。包大同拍拍她的頭表示安慰,默不作聲地拖她走到天台邊緣向下看,只見一輛全黑的商務車正加足馬力疾馳而過,消失在大街的盡頭。

    “是那天撞你的那輛。”包大同皺了皺眉,遺憾自己法力受限,遁術使不出來,只能眼看他們離開。

    黑色的車很常見,但這輛車給人感覺卻像西方式的靈車,因為車窗玻璃上掛著白色的窗簾,很有些陰森的氣息,讓他一眼就認出這和襲擊花蕾的是同一輛車。

    “為什么?”花蕾問。

    “我也想知道。”包大同吸了吸鼻子,“她跑得好快,有人幫她。”

    “人?”

    “沒錯,開車的絕對是個人。”包大同挽住花蕾的手,“我們先回去,然后給我講講你遇到了什么事。”

    “可是

    包大同低頭看看她,見她穿著露背小禮服,美好的身材一覽無余,臉上化著淡妝,雖然被淚水和汗水沖花了,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丫頭打扮一下還是很漂亮的。

    “你不打算在雜志社做了嗎?”

    “誰說的?我要做到底!”花蕾立即反對,因為著急,把害怕給忘了。

    包大同淺淺微笑,覺得萬里教他的這個精神轉移法真是不錯,于是繼續道:“既然是零雜志社的員工,誰允許你來兼職的?立即給我辭職不做,也不用通知他們。”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如果這地方有問題,我自己可以來查,用不著你這個小笨蛋。”

    “我想

    “你想立一大功,以此表明自己不是笨蛋對嗎?結果呢?差點陪了夫人又折兵。”包大同不給花蕾解釋和思考的機會,隨手布了隱身結界,拉著花蕾下樓。

    知道花蕾跑到樂宮的東暖閣來無間道,他匆匆忙忙往這邊趕,生怕晚一步就會出事。東暖閣是傳說中的狼窩,就算怨靈不是在那里游蕩,花蕾也未必安全。

    花蕾從來不提自己的的身世背景,但他從她的言談舉止中可以感覺出她出身富貴之家。難能可貴的是,她身上一點沒有富家子女的豪奢霸道,反而傻乎乎的天真純良,表現得像暴龍,但內心是小綿羊。

    有時候,他甚至猜測花蕾一定是在青少年時期長年臥病在床,與這個世界遠遠的隔絕,以致心靈沒有被污染,就像關在閣樓上的睡美人之類之類的。

    所以,她獨自跑到復雜的地方,他特別擔心。

    他一到樂宮的門口,就看到頂層有一團不祥的黑氣,于是立即利用尚且可駕馭的小法術趕到頂層,雖然他不說什么,但是當時場面之危急,他實在不想再來第二回了。

    不過,今晚的危險帶來了意外的收獲,首先他們知道了怨靈與東暖閣有關;其次,有個人幫著那怨靈,並且不知道為了什么,他們想要置花蕾于死地。

    怨靈是誰?幫她的人又是誰?

    兩人沉默的走著,迎面遇到了兩名保安。雖然他們看不見包大同和花蕾,但卻是會撞上的,偏偏這兩名保安還是並排走在狹窄的走廊中,一邊走一邊說笑著什么,對剛才的靈異事件一點也沒有發覺。或者說,怨靈只騷擾了花蕾,然后就在一個神秘人的幫助下逃跑了,並沒想傷害其他人。

    眼看避無可避,包大同一把抱住花蕾,兩人緊貼在一起擠在牆角,直到兩名保安走遠。

    聽到懷中人呼吸緊張,包大同低頭一看,見花蕾的臉漲紅著,顯得分外窘迫,不禁莞爾,還沒有完全進入安全地帶就忍不住逗她:“怎么?沒被男人這樣抱過?”他身體稍離,兩手撐在牆上,把花蕾禁锢在自己的雙臂之間,俯下頭問,兩人的面龐相距不過一寸,“要不要親一下?”

    “不要,你放開我!”花蕾感覺渾身發熱,連嘴上的拒絕都很軟弱。

    “怕愛上我嗎?”他邪惡地笑,“別愛上我,否則你會傷心的。”說到最后幾個字,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這話傷了花蕾的自尊,心中拱動著的熱氣刹時變冷,腦筋也清醒了,用力一踢包大同的徑骨,看他疼得呲牙咧嘴,一矮身從他臂下鑽出,“死也不會愛你的,別臭美。大門口見。”她扔下幾句話就跑開了,不敢再聽包大同說什么。

    包大同沒有阻攔,也沒有追她。

    他能感覺得到,此處邪氣已盡,在樂宮的范圍內已經沒有危險,花蕾一個人跑出

    全的。

    ……………………………………………………

    第二天一早,包大同獨自去了趟孫函家所在的別墅區和凌小佳住的明山達園。

    這兩處都不是封閉型社區,不禁止車輛和行人進入,保安人員還經常脫崗,但在出入口處都有監視錄像,他要看看,那輛黑色靈車有沒有到過這兩處。

    那些錄像當然不可能給他一個陌生人隨便看,不過他的法術可以迷惑人心,社區物業的保安總管恍惚間以為他是來查案的警察,態度自然不同。

    于是他要求獨自呆在錄像室內,從第一宗命案,也就是孫函之死的三天前開始看起。

    那輛車在孫函死前並沒有出現過,但在他死后第二天,車子開始出沒于此地了,而在孫太太出車禍和花蕾遇襲的日子里也同樣現過身,其時間和發生那兩件事的時間相吻合。

    這就是說,所有的怪事都和這輛黑色靈車的出現有關。可是這車子看來這么古怪,社區的保安為什么沒注意到呢?也許是因為沒有發生案件,他們就疏忽大意了?或者,也有什么東西可以像他一樣迷惑人心。

    而且,最讓包大同感到意外的是孫函死后的第二天,當時夜色已深,有一個人走進了小區,穿著黑色的西裝,走起來搖搖晃晃的,好像是喝醉了酒。雖然看到的只是背影,但包大同卻立即猜出這人是誰,只是他又實在難以置信,所以放大影像反復觀看,最后赫然發現,那確實是已經死了一天的孫函!

    他是自己走回來的!

    所以,他老婆才受到驚嚇,去請來了法師。所以,他一個死在外面的人要在家里辦喪事,違背本地的喪葬習俗,還要弄上靈棚那么麻煩。

    但,如果他是自己回來的,王樂言是不是一樣呢?他們為什么要回來?難道那怨靈心中仇恨太大,控制他們帶她回到家,方便她把死者的家也鬧得雞犬不寧?

    不過這樣看來,那怨靈雖然靈力低微,但在控制術上很有天賦啊!

    看完別墅區的錄像,包大同又去了明山達園。

    他以同樣的方法看了這邊的監視錄像,發現那黑色靈車出沒得還要頻繁,孫函死前好久就在這里出現過,奇怪的是小佳遭遇靈異事件當天卻沒有,在花蕾的電梯驚魂事件中,車也是在事件后才出現的。

    這是什么路數?在怪案發生前,怨靈就盯上小佳了嗎?為什么?

    可惜監視錄像只保存一個月,而他推算怨靈的形成,也就是那個女人的死亡也是一個月上下,所以他沒辦法確定黑色靈車是為了幫助怨靈而出現,還是早就針對小佳了。

    看完這兩處,他還去了張重家和王樂言家所在的社區。

    這兩處是全封閉社區,行人雖然可以任意進入,但不熟悉的車輛卻是要經登記才能通行的。在這種情況下,那輛黑色靈車不可能出現,但包大同還是想看看有沒有特殊的人物來過這里。

    耗費了一個下午,他發現王樂言是被家屬拉回來的,不是自己走回來的。但有一個奇怪的人在王樂言到家后出現過,個子不高、很瘦、當時腋下夾著一個盒子,上面蒙了一塊黑布。

    這人一共出現過三次,在王樂言死前一周,以及他屍變前后各一次。他一直低著頭走路,就算從小區內出來,面對攝像頭時也讓人看不清臉。他表現得極為普通和鎮靜,如果不是包大同有心,幾乎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張重是死在家里的,這怪人也出現過三次,和在王樂言家附近出現的時間頻率是一樣的。

    看來,真的有個人幫助那怨靈啊!看著那人在路燈下拖得長長有影子,包大同想著。

    那他是什么人呢?看他的樣子似乎懂一點法術似的,是怨靈的親朋?是好心幫助的、有點天然靈力的人?還是被怨靈控制和嚇唬著的傀儡?再或者,他本身是惡意的,控制怨靈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一切都是未知,但至少,他有了線索和目標。

    忙了一天,晚上回到雜志社,小佳的愛心晚餐已經准備好了。他美美吃了一頓,決定暫時不把所知道的線索告訴兩個女人,免得他們擔心和害怕,于是在東拉西扯了一陣后,就上床睡了。

    但他其實只睡了兩個小時,快午夜的時候,他潛進了樂宮的東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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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第十九章 女廚師

蕾給包大同細細講過那天的經歷,使包大同感興趣的助怨靈的那個人,那輛黑色靈車,還有那個怨靈說的話。她說:我們一起等包大同。

    這是什么意思?只是為了恐嚇花蕾,還是那怨靈真的是要找他?既然要找他,為什么不直接來?那怨靈感興趣的是報仇、小佳、花蕾還是他?

    他沒有花蕾那么傻,進到東暖閣玩無間道還要應聘員工職位,給這兒的老板做免費苦力。他只是借著夜色、方位和一點法術隱了身,溜到員工休息區,打開一個衣箱,換上一件保安人員的工作服就行了。

    樂宮那么大,最近又人員流動頻繁,一個生面孔並不足以引起別人的懷疑,只要他小心一點就行。找線索不一定非要查賬目,和那些暗中從事非法職業的人員聊聊天也可以。

    況且,和人談話是他的強項,尤其是對女人。

    第一天,他借著送飲品的機會(飲品是偷拿的),迅速和那些女孩子們熟悉了。第二天,他開始給她們算命、看手相、講解如何擺設化妝間的東西以保持好風水,和她們打成了一片。第三天,他施展法術給兩個有邪氣的女孩破解了頭頸疼的惡疾,贏得了絕對的信任。第四天,他已經成為了可以依賴的好朋友,他一到場,那些莺莺燕燕就立即圍過來,好像眾星捧月一樣。

    所以說,從人入手調查情況並不難,在于要給別人安全和依賴感。當然,他沒有忘記囑咐她們,不要對別人說起他常常跑到這邊。畢竟他是“保安”,來“偷懶”和“搭讪”是不被允許的,很容易被炒鱿魚。

    “林妹妹,這個人你見過嗎?”休息室內沒人的時候,包大同嘴頭甜甜地問一個林姓小姐。

    東暖閣才開業,林小姐就在這里工作了,算是資深人士。這種人往往了解一切明的、暗的以及見不得人的肮髒事。包大同混了三天,才從一大群女性員工中確定她是最佳調查對象。

    她比包大同年紀大,但包大同喊他林妹妹,她很愛聽。

    “你不是來打工的吧?”林妹妹沒接照片,頭也沒抬。

    “有人托我打聽點事,撈點外快而已,妹妹不會不幫我吧?”

    林小姐看著包大同,猶豫了一下。

    她工作日久,也算閱人無數,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其他男人的卑鄙下流,也沒有那些富翁們的道貌岸然,是一個溫柔可*的人,而且長得也很帥氣,屬于很難遇到的極品,好多姐妹巴望著被他看上,好離開這里,所以他才會那么受歡迎。

    但是從他的風度氣質、言談舉止來看,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更不可能是一名小保安,有腦子的姐妹應該都能感覺得到。不過他那些關于風水和辟邪的方法確實非常管用,樂宮最近不怎么太平,他在,大家都感到安全。

    他來,一定是有目的的,但她感覺他不是警察,也沒有惡意。也許他是受那些富商們背后的女人的雇傭,來調查一點花邊事件,這種事她見得多了,透露出去也沒什么。只是,當他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就會離開了吧?這里再發生怪事時可怎么辦?

    “妹妹幫你。”她歎了口氣。

    這樣的極品男人本來就不會屬于她們的,念在他曾努力幫過她們,不管目的是什么,回報他吧。

    拿過照片,她看了半天,然后皺起了眉頭,“這男人是東暖閣的會員,不過不常來。姐妹們都知道,這人難侍候,不能碰的,一碰就發火,好像很厭惡女人。因為他太特殊了,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他,不過他很久沒來了,一個多月了吧?”

    “他死了。”包大同平靜地說。

    林妹妹吃了一驚,“死了?他那么年輕!”

    “生病還分年齡嗎?”

    “原來是病死的!”林妹妹吁了一口氣。

    “他該橫死嗎?”包大同眼神閃閃。

    “你究竟是誰?”林妹妹明白不能打聽別人的隱私,也從來不多口,但今天實在忍不住了。

    包大同笑笑,明白這女人不相信他是保安人員,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而已,于是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不管我是誰,我不會害你的。相信我,我只需要知道一點事情。”

    林妹妹不說話,卻奇怪的相信眼前的男人,那是女人的本能,絕對不會錯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事,他很少來,就算來這里,也是為了招待客人和朋友,他自己只是呆一下就走。”

    “沒有女孩子和他比較親近嗎?”包大同皺緊眉頭,這答案太出乎他的預料。

    林妹妹堅決搖頭,“絕對沒有。大家都感覺他有點可怕,連皮膚都好像沒有光澤和彈性似的,好像

    不對啊?!

    怨靈出現在這里,孫函等三人的死與色情有關,一切證據都

    應該有一個女人和孫函等三人在這個地方產生過瓜葛會沒有線索呢?難道,怨靈是一個女性客人,或者其服務人員,再或者是過客?她和孫函等人在這里偶然相遇,然后發生了可怕的事?

    “那你再看看這兩個人,是樂宮的常客嗎?”他又拿出王樂言和張重的照片,因為這兩人的照片是告上摘下來的,所以林妹妹一下就明白這兩個人也死了。

    “都沒見過。”

    “你確定嗎?”

    林妹妹又仔細看了兩眼,十分肯定地點頭,“我敢保證這兩個人沒來過。你要知道,這里的消費是很高的,就算這年頭有錢人多,可能來得起這里的並沒有多少。”

    包大同拿回這兩個人的照片,失望地看了兩眼,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林妹妹說孫函的皮膚給人感覺像死魚,這兩個人的皮膚感覺也很類似,難道是拍照角度的問題?

    “這里的女孩子們,有沒有突然辭職不做的?”他問,“我不是說前些日子東暖閣的侍應生集體離開的事,是指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你們這里有沒有人不做?”

    林妹妹搖了搖頭,想都沒想,可見答案之確定。不過她眼神閃爍了下,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艱難的小聲說:“侍應生集體辭職為看到了不干淨的東西。”

    “哦?說來聽聽。別怕,我會給你畫符,保佑邪物不上你身。他可是很有能力的法師。”

    林妹妹大喜過望,點頭道:“那謝謝大同哥哥了。我也是聽姐妹們說的,因為怕以訛傳訛,沒敢和你說。但是好多姐妹聽別人說過,有人莫名其妙的聽到走廊里有走路的聲音,偶爾還有敲門聲,打開門看,卻根本沒有人。還有的感覺背后有人,但回頭看看,也是什么也沒有。嚇人的是,有很多人在陰暗的地方看到過一雙紅色高跟鞋,也不知道是誰放的,一轉身,鞋子又不見了。大家都說鞋與邪同音,一定是這里招了邪祟了,有兩個還聲稱被迷過,在大廈里走迷了路。而且我天在休息室睡著了,半夢半醒的時候,感覺有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站在我面前看我。長相看不清楚,但覺得她在笑,好像很可憐我。我以為是隨便發的怪夢而已,沒想到第二天和兩個姐妹聊天,發現她們也做過同樣的夢。我們怕死了,誰知道這里進來了什么東西呢?”

    “你們這有餐廳吧?”林妹妹正說得害怕,包大同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有啊。你餓了嗎?我打電話給你訂餐。”她說著就去抓電話,卻讓包大同攔住了。

    “東暖閣的怪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以前沒有過,大約兩周以前。”

    包大同眯起了眼睛。兩周以前?那是在孫函死了以后?

    “東暖閣的餐廳有女員工在一個月內辭職嗎?”

    林妹妹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

    “那樣最好了,而且希望盡快。明天我來找你時,會帶著靈符的。”包大同邊說邊伸指進酒杯中,在林妹妹額頭畫著什么,“行,這樣可以暫時保護你。我朋友教我的,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看著他的笑容,林妹妹感覺無比安定,果然沒那么怕了。

    只過了一天,包大同就得到了消息。東暖閣餐廳有一個名叫年麗的年輕女廚師,在一個月前突然不來上班了,一句話也沒留下。年麗平時性格孤僻,來東暖閣工作才三個月,與任何人沒有過深的交往。因為她還在試工期,還沒有簽正式的勞動合同,她不出現,老板正好省下一筆工錢,因此也沒派人找。

    她才二十三歲,以前沒有受過廚師訓練,之所以能在東暖閣做正式廚師,每月拿著不菲的薪水,完全因為她做得一手好魚。那是家傳的手藝,吃過的人統統贊不絕口。樂宮的老板娘在小攤上吃過一回,然后就派人把她拉了回來。

    包大同以前查過孫函的餐廳及其工作人員,后來排除了可能,沒想到現在又回到了原點。這個怨靈果然和廚師有關,那么她就是年麗嗎?

    他聽說東暖閣的廚師長非常迷信,所以決定和他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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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第二十章 殺魚

有人奇怪的死去了!

    而且不止一個,也不止是富翁,更不限于男性!

    在包大同要去調查年麗之前,小佳那邊傳來了最新消息。只是這些死者不是被送到了她所在的火葬場,而是去了另外兩個殡儀場館,這說明死者分布在城市的各個地區。

    小佳被借調去為死者理容,發現死者和孫函等人的狀態一樣,有不明情況的腐爛和淡淡的魚腥味。這引起了她的注意,于是做了點簡單的調查,然后給包大同打了電話。

    這樣看來情況又復雜了,似乎有一種奇怪的病毒在悄悄漫延。神通廣大的花蕾已經從醫院得到了內部的秘密消息,因為最近出現了多宗疑似性病感染,卻無法確定病因也無法治愈的病例出現,已經引起了有關方面的注意,成立了專家小組來分析病毒成因。

    奇怪的是,從醫學上什么也查不出,而患者一旦死亡,不明的病毒也死亡了。

    “去查查這些新死者之間有沒有關系,比如是不是有夫妻雙方都死亡的,其他非富翁死者,是不是與富翁或者富翁的妻子有非正當關系。”包大同對花蕾發布命令。

    花蕾很為難,“這很龐大啊,又讓我做水磨功夫。”

    “那是因為我家花骨朵膽大心細能力強,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包大同哄她。倒沒指望她能一下子查出來,“我們假設這是通過性交傳染地病毒,且不管病源是誰攜帶,只要他的私生活混亂,而且不采取安全措施,或者是采取了安全措施,但這病毒是通過其他我們所不知的其他方式感染人,那么病毒就可能大面積擴散。你就可以查查他的放射關系網。”

    “那個網是什么東西。”

    “诶,打個比方吧。一個富翁得了這怪病,有可能傳給他的老婆。如果他的老婆有情人呢?他老婆情人的老婆呢?這富翁如果包二奶呢?二奶如果養了小白臉呢?小白臉如果也在外面有女人呢?”

    “停。”花蕾雖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聽得頭昏腦漲,差點摔掉電話,“照你這么說。我查到一百歲也查不完。”

    “理論上是如此,但死者名單小佳已經弄到手了,所以不會太費力地,慢慢理一下死者之間的關系就行了。”包大同和顏悅色,一點也不著急,盡管心里疑云重重。

    吩咐完花蕾要辦的事,包大同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和廚師長一起去了年麗在本市租住的地方。

    年麗正是西南地區的人,生前住在市區邊緣地一幢舊樓的地下室中,地址是廚師長從員工檔案中找到的。據說她家很窮。所以她雖然找了一份薪水很高的工作,卻仍然非常節儉。省下的錢要接濟家里。

    包大同和廚師長一起找到那個地址時候,中年女房東顯得非常生氣。

    “真晦氣!”她罵。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似乎暗示包大同也不干淨似的,“死誰不好,偏偏是租了我房子的女人死掉。”她沒有半點同情心,只是一味抱怨,“要是安靜的死倒也罷了,還偏偏要讓警察找上門,我這房子以后可怎么租出去!”

    “警察?”包大同一皺眉。果然年麗是橫死嗎?

    “可不是嘛!”那女人很不耐煩,“說是不知道為了什么事想不開。投河自盡。當時還有個有錢人路過,跳下水去救她來著,可惜該著她短命,沒救上來。那個有錢人還上了報紙,說什么見義勇為的,哼,我看八成是沽名釣譽,如果真是大善人,怎么不考慮一下我因為這橫死鬼遭地損失,卻裝好人捐給了那丫頭的父母一大筆錢。”

    “請問這位姐姐,您有年麗老家地地址嗎?”包大同忍耐著心頭火問。

    那中年女人聽包大同沒有叫她阿姨而是姐姐,心中隱約有幾分高興,“警察已經要過一次了,還好我留著,等我拿給你。”她轉身回到屋里,片刻就拿出一張紙條來。

    包大同看了一眼,琢磨著也許該去看一下。

    “你們是那橫死鬼的什么人,又來問這些干什么?”

    “姐姐尤其是水鬼。姐姐如果心存善念,人間正氣自然會消彌你那間租屋里的陰氣,但你如果總這么‘橫死鬼、橫死鬼’的亂叫,說不定會把她招回來,到時候你的房子天天濕漉漉的,半夜滴答滴答的聲音響個不停,只怕你會更損失,也許到時候不止是損失錢了。”

    那女人看著包大同嚴肅的面色,不禁有點膽寒,恍然間覺得有一股涼風從背后吹過,但仍然嘴硬道:“你嚇唬我啊!”

    “我是為了姐姐好,你自便吧。”包大同頭也不回地離開,看到這種沒有同情心的勢利小人,他有要出手治治她地沖動,所以在他違背父親留下的遺訓,就是不能對普通人動手前,他得快閃。

    因為年麗曾經租過的房子就在地下室,他特意到下面傳了一圈,發現那里雖然陰氣重點兒,卻並沒有邪氣,這證明年麗對此地毫無留戀,那么她出現在東暖閣是因為留戀嗎?還是想讓別人知道什么?

    話說她的魂體是在兩周前出現的,如果他沒推斷錯,年麗死了一個月,那么她出現的時間也太奇怪了些,即不早,也不晚,小佳遇到怪事那天是個分水嶺,似乎所有一切都按照計劃開始了。

    問題是:她要做什么?

    “包先生,小林說您有很靈驗的護身符,可不可以給我來一張?”一直不開口廚師長忽然道。

    包大同一轉頭,看到他圓圓胖胖的臉上掛滿冷汗,面白如紙,似乎嚇得不輕。

    “嗯,可以給你一張。可是,你知道些什么事嗎?”

    廚師長的頭動了幾下,也不知道是搖頭還是點頭,只哆嗦著聲音道:“聽人說廚房屬火,陽氣旺,不容易有事,沒想到會橫死的呢?”

    包大同察言觀色,心里很明白廚師長為什么那么害怕。年麗一個年輕的外地女孩,從沒學過什么廚藝,就憑著家傳的做魚手藝在東暖閣站住腳,廚師長肯定是不服的,也肯定會有一些針對和計較。年麗這一

    兌過她且非常迷信的廚師長自然會覺得害怕,怕被“

    “你不必害怕,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只要你不隱瞞什么,怨氣就不會上你的身。”包大同安慰道:“年麗在東暖閣的時候出過事?”

    廚師長猶豫了一下,然后跑到大太陽底下才說:“也不算出什么事,就是陀佛太上老君,我沒有看不起她的意思,我是說在一般情況下,她”

    包大同忍住笑,還沒聽過有人把佛祖和道祖放在一起念的。

    “所以我想,那位先生可能是愛她做魚的本事。”廚師長總結。

    “是這個人嗎?”包大同拿出孫函的照片。

    廚師長看到照片大吃一驚,“包先生怎么知道是他?”

    “你確定是這個人嗎?”包大同問:“再仔細看下,不要認錯人。”

    廚師長很確定的點點頭,“這位先生雖然只來過兩次,但態度驕傲得很,而且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古怪勁兒,讓人想忘也忘不掉。”

    “是不是感覺像死魚?”

    廚師想了想,“還別說,是有點像。但最奇怪的是,他似乎很喜歡看年麗工作,或者說半天措詞。最后道:“很興奮。”

    “興奮?”包大同眉頭一挑,感覺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道祖作證,他不是思想色情,但那個“興奮”是否和性有關系呢?要知道孫函等三人地死看來都好像是得了不治的性病而死,而且病情發展得很快。花蕾找這三人身邊的人調查過,似乎從發病到死亡,不過一、兩周的時間。

    現在他介入這起靈異事件已經不僅僅是為了幫助小佳擺脫糾纏,或者出版一期以真實故事為背景的雜志這么簡單了。他要防止那種病毒的漫延,假如那是一種病毒,假如那是會傳染的話。

    現在可以肯定年麗就是那個怨靈了。

    首先她是西南地區的人,包大同還把她地照片給小佳和花蕾看過,也證明她的相貌與恐嚇過她們的靈體模樣非常相似;其次怨靈每回出現都有著強烈的魚腥味,而年麗在東暖閣則是專門給客人做魚菜的;第三。他早說判斷這起靈異案件和男女關系有關,而一向不喜歡接觸女人的孫函卻對年麗很感興趣。

    以上三個條件,年麗都具備了,這說明他地調查方向是對的,在這么多紛亂的線索中,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入手點。

    現在所缺乏的,只是動機。

    孫函和年麗到底是什么關系?年麗是怎么死的?為什么會怨氣沖天?還有,年麗做出傷害他人的可怕事情,原因真的那么簡單,只是因為報仇和慘死的偏執嗎?

    那為什么牽連那么多人呢?是不是這些富翁們有一個變態組織。最后導致出現了這一系列的連環迷局呢?

    “是興奮吧!我也說不清。只覺得當時那位先生眼睛發亮,額頭都出汗了。”廚師長苦惱地搖搖頭。“小年啊,你可不要找我。我沒有對不起你。其實,我心里也是同情你的,想和你好好相處來著。”他對著半空唠叨著。

    包大同打斷他,“你給我說說,那男人見到年麗地情形是怎么樣的。不要怕,盡量詳細點就行。”

    廚師長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也是平常,只不過是因為那位先生吃了年麗燒地魚,特別感興趣。于是就要求見見廚師。聽說他也是干餐飲這一行的,也許是想挖人也說不定。您知道。年麗地手藝是家傳的,自己有一個獨立的小廚,平時不讓人進的。那天那位先生在領班的帶領下來到后廚,我只好帶他去年麗的小廚。因為我手上有工作,所以一急之下沒有敲門。”他說到這兒,他停了一下。

    包大同心知他是借機故意硬闖進去,想看看年麗做出這么好吃的魚有什么秘方沒有,但也不說破。只耐著性子聽廚師長吁短歎了一番,說年麗是多么好的女孩子,怎么這么紅顏薄命之類地,然后他才繼續說下去:“年麗做的魚菜,需要地都很大尾的淡水魚,她那么瘦小的個子卻不需要幫手,自己拿著一把刀把活蹦亂跳的魚剁成一塊一塊的。我們進小廚的時候,她正在殺魚,胸前全是魚血,渾身腥味,手里還握著刀,實在

    他是想說,當時年麗的樣子實在很不好看,可又怕冒犯了先去之人,不敢明講,只得含含糊糊地道:“我本想攔著年麗,讓他和客人見個面。哪想到那位先生拉住我,看年麗殺魚看得津津有味,臉上露出那種

    “興奮?”

    “對,就是興奮的神情。”廚師長點頭道,“后來年麗殺魚完畢,一回身時嚇了一跳,我這才給他們互相介紹。那位先生態度本來很傲慢的,但對年麗卻特別親切。后來隔了不到三天,他又來了,這次也不讓我們驚動年麗,只靜靜地看她殺魚。”

    “再之后,那男人再沒出現過嗎?”

    “那倒是沒有。不過,后來我聽后廚的小徒弟說,看到過那位先生接走了年麗兩回,之后就沒有消息了。我還指當年麗交了好運,攀上好人家呢,沒想到,唉。人啊,不能和命爭,真可憐,多好的孩子啊。”

    廚師長繼續唠唠叨叨,包大同則陷入了深思。

    誰是罪惡之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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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第二十一章 病毒

蕾的辦事效率很高,高到包大同懷疑背后有人幫她,可能這么快查到仍在不斷增加的死者間的聯系。

    調查的結果是:這一病毒的傳播果然是放射式的。

    死者之間幾乎都有些聯系,但源頭並不是一個,這說明最初感染病毒的人是好幾個,甚至更多。也就是說,這些人可能同屬一個組織,共同干了一件惡事,于是遭到了報應。

    “這鬼病毒發作很快,你順藤摸瓜的再去查查感染了病毒,卻還沒有死的人吧。告訴他們不說就是死,看他們是要臉還是要命。”包大同看著疲憊的花蕾,有點不忍心,不過這事件比較復雜,他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偏偏阮瞻那死家伙預感到這事的麻煩,找個借口帶著自己的老婆外出旅行了。

    “鬼病毒?”花蕾並沒有介意包大同這樣指使她,反而很好奇。

    “這不是人類的病毒,你沒看出來嗎?你知道,人類醫學一旦攻克了一項威脅生命的疾病,就會出現另一種新病毒,這可能是自然界的一種平衡。不過這回的情況顯然不屬于正常范圍,感覺上,是從怨念而起,很新鮮的報復方法。”

    “那我要怎么向還活著的感染者調查呢?”花蕾問。

    “既然我們假設這是通過性來傳播的,你就問下他們作愛時的情況呗。”

    花蕾漲紅了臉。嘴唇動了兩下,終于還是沒反對。

    包大同本想逗她兩句地,不過現在他滿腦子都居思考這一團亂麻樣的靈異事件,實在沒什么心情,也沒什么時間,因為他要去一趟年麗的家鄉,然后再去警局了解一下當時孫函“見義勇為”的事情經過。

    三天后,他回來了。確定了孫函確實與年麗有些關系,但他奇怪的是,年麗跳河自盡,警方居然沒到東暖閣來調查情況就草草結案。

    據當時驗屍的法醫講,年麗的脖子上有瘀傷,那有兩種可能。一是她被掐住脖子時留下的,二是外力施救時,她過度掙扎所致。雖然從她父母口中得知,年麗是會游泳地,但就算是自殺后中途變卦,也有可能因為緊張導致肌肉痙攣,最終沉入河底。

    可是出事地點和年麗的家分屬整個城市的東西兩極,她要自殺,為什么跑那么遠?而且怎么會那么巧,對她感興趣的孫函正好開車路過那里。在深夜的凌晨時分,獨自一人駕車?

    所以包大同斷定。是孫函殺了年麗。怨念深重的年麗死后不安,前來報仇。

    但這又不能解釋王樂言和張重地死了。還有其他富翁,以及與他們有性關系的人的死呢?到底是什么怨念形成的病毒在漫延呢?

    年麗的父母絲毫沒有懷疑孫函。在他們看來,這位好心的先生不僅試圖挽救他們女兒的生命,因為沒有成功還萬分內疚,給了他們一大筆錢解救了這個貧困潦倒的家。不僅如此,后來孫先生的妻子又接濟過他們好幾次,在他們眼里,這對夫妻是他們的恩人。菩薩樣地大善人。

    包大同打聽過,孫太太再度接濟年氏夫婦的時間。正是孫函生病以后。也許她是為了平息年麗地憤怒,但如果孫函真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怎么能是金錢擺得平地?

    在這個世界上,錢並不能解決一切。

    但盡管明白孫函和年麗有關系,斷定孫函殺了年麗,線索到這里卻又斷了,想來想去,那輛頻繁出現的黑色靈車似乎是串起這一切的鎖鏈。

    可是那靈車是什么來歷?開車的人又是誰?花蕾和他照過兩面,每次他的臉上貼了銀色的錫紙,給人的印象似乎是個紙人,是被年麗所駕馭的。但包大同知道那是個人,因為他感覺到了他地氣場,陰氣很重,但確實是個人。

    ………………………………

    花蕾回雜志社晚了,夜路上寂靜無人,這讓她感覺身上的毛孔都張開著,有點點怕。

    她雖然立志要做包大同那樣地法師,但膽色方面一直沒有太大的進步,這讓她懊惱萬分。

    老頭子說過,有些力量是天生的,別人永遠學不來。這並不是指天生的良能,就算修煉也是一樣。包大同就是道術天才,他雖然吊兒郎當的,但以他的年紀卻有這樣的水平,實在是了不起。

    雖然包大同被她無意間封印了,但他十五歲的功力還是相當于別人修煉幾十年。老頭子說過,這種人總是順天而生,就算他不願意介入靈異案件,但各種事還是會找上他。

    她很理解這番話,因為包大同的朋友阮瞻就是個例子。不過這男人有個深愛的妻子,不知道包大同會不會這樣深的愛一個人。

    想到這兒,她猛然甩甩頭。

    不想這些,不想這些!她要學的,是包大同處理各種靈異事件的方法,他究竟會不會愛上一人,能有多愛,不在她關心的范圍,與她無關。

    雖然這么想著,但包大同微笑的臉還是不斷出現在她腦海里,有點點壞,但又非常溫柔,像灑落在車窗上的雨點,雨刷刮掉一層,就會有更大的雨點繼續落下來,永遠抹不干淨。

    啪!

    迎面撞上來一只很大的飛蛾,那清脆的撞擊聲嚇了她一跳,就見那飛蛾幾乎瞬間變為了一個黃黃的污點,就在擋風玻璃右面一點,斷裂的翅膀還在抖動,似乎在垂死掙扎。

    花蕾感覺有點惡心,又有點怪異,下意識的啟動雨刷,想抹掉那污跡,沒想到雨刷根本沒有把那只死了的飛蛾刷掉,反而把它壓得更扁、更大,圓圓的,似乎是一個眼球,在臉對臉的盯著她。

    她再刷了一次,還是那樣。

    而正在這時,又一只飛蛾撞到擋風玻璃上,位置與先前那一只極為對稱。

    花蕾有點發寒,盯著那飛蛾,一時不知所措。可這時,雨刷卻動了,很用力的向那只飛蛾揮了過去。

    噗哧一聲,隔著車窗,花蕾似乎聽到了這根本不可能聽到的聲音,第二只飛蛾果然沒有離開,也變成扁扁的一團,瞪著她,似乎控訴著她的殘忍。

    她嚇著了,手忙腳亂的想停止雨刷亂動,卻根本做不到。這輛車好像不歸她控制了,變得自有主張。

    “你為什么不下車擦?”突然,車后座上有人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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