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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靈異]柳暗花溟 -【驅魔人‧二】《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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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11:46 PM|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兩面受敵

包大同心中一驚,立即一個時空扭曲術,一步踏到花蕾所到之地,正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人拖著花蕾,也不知道要帶她到哪里去,而花蕾拼命掙扎,之前給她布下的結界都沒有用。

    這證明,襲擊她的,是人?!他迅速跑過去,離得近了,看清那個白衣人居然正是他在九道彎村遇到的,當時這人還想把他淹死在水桶里來著,現在又要不利于花蕾。他要干什么?和他們有仇怨嗎?這么做是別人指使的,還是這個人腦子有毛病?有暴力傾向?他又是誰呢?為什么游蕩在這里?

    一連串的問題瞬間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但卻容不得他想,因為花蕾正被那人扯住手腕,又驚又怕,大聲叫著包大同的名子。

    包大同心疼之下,哪還顧得了許多,伸手一抓那人滿頭的亂發,用力向后一扯。

    那人“啊”的大聲慘叫,似乎是殺了他的頭,而不是抓疼了他的頭發。他吃疼之下放開了花蕾,然后半轉過身攻擊包大同,一手向上亂抓,攻擊包大同的頭臉,一手去拉包大同的手。

    他的手肮髒卻奇怪的堅硬,尖利的指甲更像小刀一樣鋒利,身體還散發著一股酸臭味,熏得人差點暈過去。包大同只得略閃,而那人趁包大同退后躲閃之時,一下擺脫了掌握。

    “快來,我在這里!快來。”他叫嚷著。和那天在九道彎村說的話是一樣的。

    這句話有什么意思嗎?當花蕾在罪案現場時,也在腦海中清晰的“聽”到了這句話。這是在捉迷藏還是有別的什么意思?

    而就在包大同一閃神地功夫里,那個怪人又撲向了花蕾。動作快得不像人類,可是他肯定這怪人就是人類。絕對不是靈魂特異的情況。

    怪人動作快,他的動作要加個“更”字。現在他地靈力已經完全釋放,時空扭曲術運用得極其熟練,趕在怪人撲來過之前擋在花蕾身前,捉住怪人的手腕。反手一擰。

    “小子,格斗擒拿術,爺爺我也會。”他朗聲道,“快說,你是誰?為什么攻擊我們?”

    怪人沒有回答,而是尖叫一聲,聽來好像被獸夾捕捉到地獵物.1#6#K#小說網.而且他的力量大得出齊,完全出乎包大同的預料,只拼命一掙。再度從包大同的控制之中擺脫了。

    “快來,我在這里!快來。”他似乎只會說這一句話,而且非常喜歡說這一句話。

    “好啊。我來了,你等我。”包大同說道。立即追了上去。

    “不是這句。你不是說這句!”怪人憤怒的叫著。在果林中到處瘋跑。直到此刻包大同方才確定,這人在精神上有些問題。但他地行為卻不是精神病人應該有的反應。似乎還被什么操縱著。

    他隱隱覺得怪人是破案的關鍵,決定要逮到他問個明白。不過怪人的體力卻是非常好的,跑得快,而且不忌諱上竄下跳,所以包大同捉了他半天也沒有捉到,倒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百忙之中抽空看看花蕾,卻意外的看到她拿著一對海三涯以黑狗骨頭做成的小匕首,和那一大一小、一火一水兩個邪靈在對峙。

    在他追逐怪人的時候,這兩個魂魄不知道何時去而復返。他們打算偷襲花蕾,沒想到那些符咒及結界對人類沒有作用,卻是能防住他們,加上花蕾本身就有靈力,雖然還不會正確運用,但那一對首卻是寶貝,所以他們居然一時沒能得手。

    怎么著?還兩面攻擊嗎?但是這倒說明了一個問題,這怪人即使與那對邪靈不是一伙兒,至少他們也能相安無事,甚至還有意無意的互相配合,彼此相救。

    而且他到現在還奇怪,這兩個邪靈為什么死得方法截然相反,一水一火?而他們又是什么關系?

    另一方面,精神有問題地人是不是看到鬼也不怕,還能和鬼成為朋友呢?而假如這一對大小邪靈就是那三起凶案的作案者,這個怪人是不是他們的幫凶呢?

    想來真古怪,鬼魂殺人,而瘋子是他們地幫手。這,可能嗎?一個瘋子怎么能在全國流竄的,何況還是離堂春這么遠地距離。

    “住手!”他大喝一聲。

    花蕾對他而言,絕對絕對比案子更重要,或者說比一切都重要,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放棄了追逐那怪人,而是一步踏到花蕾身邊,和她一起對付邪靈。

    真是好女孩啊,知道他不能分心,因此即使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也咬著牙不喊一聲。剛才是被那精神病實在嚇得狠了,還要被抓走,才忍不住叫出

    “不躲得遠遠的,還跑來送死嗎?”他一邊開口,一邊彎弓搭箭,上來就使狠招。他看得出來,這一對邪靈地能力比之在桃林深處要強多了,大概因為這邊桃樹較少,對他們的限制力也小得多。

    “嗖”的一下,話音落,冰魄箭也出手了,像一道冰色白光,直奔那水鬼娃娃而去。

    水鬼娃娃看樣子靈力很強,可是膽子卻很小,遇到強大的攻擊,總是會嚇得呆在當地,還是由那全身黑漆一片,只在臉上的眼睛部位閃兩道白光的大靈伸臂抱開。

    “沒事吧你?”百忙之中,包大同不忘撫撫花蕾的頭發,柔聲問。

    花蕾明明很驚恐,卻堅定的搖頭,“我不怕他們,我可以成為你真正的助手!”

    看著她堅定又蒼白的小臉,包大同多想抱抱她呀,不過那怪人和那對邪靈兩方輪番攻擊,讓他沒時間和心上人交流感情,不由得把一腔怒火全發洩這三個討厭東西身上。

    他先是以五行禁法之土、木、水三術齊施,控制住那對邪靈不能*近,然后聲東擊西,為那怪人制造了一個幻術,讓他為了躲避幻覺中包大同的追擊,而自己跑到包大同的本體這邊來。旦抓住這個即力大無比,又滑不溜手的怪人,他立即一記平勾拳過去,打得怪人當場人事不知。料理了怪人,再回頭對付那對邪靈。

    “別打了,天時不對,就算你們有地利,也無法打得過我。”包大同干脆單刀直入,“告訴我,你們以水殺人于千里之外了嗎?是不是借助了入夢術?”

    “別多管閒事!否則就只有死。”那個大靈吼道,“不管的會死,管的也會死!”

    這句話又是什么意思,為什么這些靈體都一個毛病,總是說些讓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話呢?不過邪靈沒明確否認殺人之事,就是說他們與此案有關。

    看來,他並沒有找錯地方,也沒有找錯人。

    “怎么辦呢?我這人就是愛管閒事。”包大同昂然一笑,居然有三分道骨仙風和優雅的勁頭,“怨,不是非要以報復才能解開的。告訴我一切,我可以還你們公道。”

    他明知道這話對陷入執念的靈體根本沒有用,可每次還是忍不住要說。那是回頭的路,他想給他們一個機會,也希望他們能哪怕有一絲的清醒,能夠選擇正確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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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11:4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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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破案的關鍵

  那大鬼冷笑一聲,突然揮出雙手,手臂暴漲數米,但他的手不是實體,而是一股黑煙,飄渺而凌厲。

    包大同急忙設結界阻擋,但那黑煙臂卻沒有襲擊他和花蕾,而是向旁一閃,挽了個奇怪的姿勢,看來像是控制他身后的什么東西。

    包大同一驚,但再回頭已經來不及,只感覺一股涼風向花蕾襲去,只得奮不顧身的阻擋,以己身護住花蕾,同時迅速撲到,卸去那股力。

    但盡管如此,他的肩膀還是被打了一下,劇痛瞬間麻木了他的感覺。他一翻身躍起,左手一記符咒手刀,斷了黑煙臂與他身后方的聯系,右手——根本抬不起來。

    不過他看清了是誰襲擊他,居然是被他打暈的的瘋子。但那瘋子並沒有清醒,而是閉著眼,四肢軟垂的站在他身后。

    一個魂魄居然會控屍術!這是什么路數?雖然這瘋子不是屍體,但肉身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用這種法術也可以。這大小二鬼與瘋子相安無事,但肯定也不是朋友,因為他們控制瘋子的手法完全沒有一點憐惜。

    再打這瘋子顯然是不明智的,瘋子目前被控,不知道恐懼和疼痛,再說他右肩疼得厲害,論體力只怕打起來吃力。現在唯有把那兩個鬼魂打跑,尤其那個大的,這樣才能暫時平安。

    他腦中飛快的起了這個念頭,左手從衣袋中摸出一張符咒,可是有人比他還快,不是大鬼、不是小鬼,而是花蕾!

    花蕾本來憑借那個防護陣。加上自己的一點靈力以及寶貝匕首,勉強和那對鬼魂對峙的,正要堅持不住時。幸好包大同來救,現在更是為了救她而受傷。她心疼之下繼而憤怒,憤怒之下精神集中,精神集中之下靈力迸發,父親所教的咒語也記起來了,默念幾聲.把一對匕首狠狠扔了出去。

    匕首凌空后化為兩道銀白色亮光,分左右向大小二鬼襲去,那大鬼還能應付,小鬼則立即抱頭就跑。可是銀光好像有自動制導一樣,一直追著他們攻擊,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顧不暇,更不用說控制喪失意識地瘋子了。

    包大同對花蕾這一招很吃驚,看來花蕾的先天力量非常強大。她只是無法運用,那需要一個比較長時間的鍛煉過程,可惜她最好地修煉時機已經過了。剛才她是在緊急之下才爆發的力量。不能長久,這從她施出一招后貌似脫力。以及連自己也嚇了一跳地情形就看得出。

    包大同上前摟住花蕾的肩。“謝謝你救了我。”他故意鼓勵她,好讓她對自己有點信心。

    花蕾的心一松。對包大同羞澀笑笑。但是因為她分了神,銀光匕首的威力驟減,圍大鬼攻擊的匕首落到了地上,圍小鬼攻擊地匕首卻還在飛行。

    那小鬼躲了半天,想遁走,想隱形,可始終被銀光籠罩,最后一次,他險險避過被穿心之苦,嚇得尖聲大叫,“爹,救我!”

    原來這是一對父子!包大同驚訝萬分。這對父子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為什么一個燒死,一個淹死?水火無情,在這對父子身上也太殘酷了。他一抬左手,收回那對匕首,高聲道,“出了什么事?為什么不能和我說。你們有怨,不想讓人幫忙嗎?不想沉冤昭雪嗎?告訴我!”

    “不管的會死,管的也會死。”那大鬼惡狠狠的重復這段話,對包大同收回匕首的行為一點也沒有感謝的意思,如一篷黑霧般,隱沒在了果林中。

    看了一眼因不再受控制而委頓在地的瘋子,包大同以完好的右手拉住他地腰帶,受傷的左手勉強抬起,虛空畫符,然后輕輕牽著花蕾,扭曲時空,一步來到桃林中那片空地上。

    花蕾一眼就看到那對青年情侶並排躺在地上,腦門上還貼著符咒。她一驚,知道出了事,但更關心包大同的肩膀,“你怎么樣啊?疼不疼?”她想撫摸包大同地肩,但手卻停在半空,生怕輕輕一拍也會弄疼他。

    她親眼看到他抬抬手臂也要咬牙,心疼得不得了,而自從辦了《零雜志》后,他經常會受傷,或者應該關掉雜志社,讓他到父親的公司去工作。可是包大同表面上隨和,但實際上是個極驕傲地性子,又自由慣了,未必同意。

    “還是我拖累了你。”她沮喪地低下頭,知道他是為救她。聽說以前他和阮瞻並肩作戰的時候,很少受傷地。

    “笨蛋,明明是你救了我呀。”包大同輕拍一下花蕾飽滿的額頭,“你那一招可真帥,雖然你老爹,我未來的岳父大人也教過我,但我嚴重懷疑他藏私了,不然為什么我打不出那一試的威力。這叫什么?銀牙?”

    “銀牙追魄。”花蕾輕輕回答,知道包大同是為了安慰她。

    她一定要變強啊!剛才在施展那一招的時候,她能感覺出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中都有熱氣流出,也許下回該學學這樣子,就能幫上包大同,而不是拖后腿了。

    “也許——你不用練習攻擊術。”包大同猶豫了一下,“你可以做我的眼睛。你知道,我不是天生陰陽眼,要運用靈力才能看到另一個世界的東西。這當然比不上天生良能的人,還會折損我的靈力。其實就算天生陰陽眼的人,也有看不到的東西,有一些特別強大的邪物會注意不到。但如果你能修煉雙眼,就能看出隱藏得最深的邪惡,我們來配合,一定會所向無敵。至于平時,只要你能自保一點時間就可以,反正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你有危險,我會馬上趕到的。”

    花蕾眨眨眼睛看他,似乎在判斷他這話是為了保護她,還是最真誠的建議。想了會兒,她覺得包大同說得對。她不擅長打斗,但是她比較敏感,做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鼻子,甚至他的皮膚就很好。

    于是她點點頭,然后問,“你的肩膀怎么辦?我不會按摩,如果幫你揉揉,我怕傷上加傷。我們明天一早就到九道彎村借一輛車子,去鎮上的醫院檢查一下。”

    “你讓我親親就好了。”包大同壞壞一笑,“自己有傷自己知,我這是硬傷,沒有大問題,但是腫上幾天,抬不了手臂是免不了的。你不要擔心。但是咱們確實得去醫院一趟,明里看看我的肩傷,暗里打聽一下這個人的情況。”

    他伸腳踢踢那瘋子,“我注意過,堂春這個地方就鎮上那一家醫院,別看這里地方小,醫院的醫療設備不錯哦,歷史悠久,還是家綜合性的醫院,有精神科。你說,如果當地人精神上出了問題,會不會送到醫院去呢?”

    “這樣可以嗎?”花蕾瞪大眼睛問。

    包大同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可以啊,這人可是破案的關鍵呢,不然那對父子鬼怎么會兩面夾攻我們,不就是為了放這瘋子走嗎?只是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攻擊你?是不是他們占據了這個地方,不允許外人進入呢?顯然,那對父子未必知道我們是來干什么的,但我干脆告訴他們,就是想敲山震虎。今天晚上我們可知道了不少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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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翼 該用戶已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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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11:48 PM|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幫凶靈作案的人

  包大同的肩傷比想像中嚴重,大面積肌肉挫傷,外加肩骨骨裂,至少要修養一個月。

    “精神有問題的人果然有邪力,看他瘦得那樣子,居然這么大力。”包大同盡量以輕松的語調說著,以安慰花蕾郁悶的心情,“好啦,給我笑笑,再給我親親,我會好很多。我是男人,不是泥娃娃,你這樣難過,讓我感覺自己是嬌氣包。”

    花蕾不知說什么好,只伸臂抱住了包大同的腰,心中發誓要好好照顧他,“你還要去市里的精神病院調查楊天的事嗎?”她問。

    楊天是那個瘋子的名子,這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的。當他們第二天清晨把楊天捆綁起來,帶到九道彎村時,本來和藹熱情的村民立即變得不一樣了,上了年紀的人都很害怕似的,並且拒絕包大同等人進村,也不借給他車子,倒是年輕人茫然未知,有一個好心的男孩子偷偷開了的家里的客貨兩用汽車送了他們下山。

    據這個男孩講,關于桃林的事,長輩們從不和年輕一代說起,還嚴令禁止他們到那里去。堂春民風淳樸,年輕人很孝順,所以就真沒人去過。但他們不是不好奇的,可是長輩似乎堅信,只要提及桃林的事就會帶來噩運,因此絕口不提。

    “那么你們村出過什么奇怪的事嗎?比如非正常死亡?”包大同問。

    年輕人想也不想就決然搖頭,“我們這兒水土好,人們都長命的得很,前些日子還有電視台來拍,說我們這兒的平均壽命非常高。懷疑天上河有益于人體健康的礦物質。而且,十九里鋪的治安很好,從我出生到現在也沒出過一件大案。要說不正常嘛。就是我們村和九道溝村都沒有夜生活,老一輩地人不知中了什么邪. 非得要晚上九點熄燈禁水,說是為了保護風水。我就不明白了,晚上看電視和上網怎么會破壞風水,等我當了村長,一定廢除這條規定。”

    “只有九道彎村和九道溝村這樣嗎?其他村呢?”包大同連忙問。

    他本來還想把這十八個村子挨個住上一天。觀察一下他們的作息情況的,現在沒有必要了。看來只有和桃林最接近地兩個村比較古怪,也就是說,也許當年桃林發生的凶事波及到了這兩個村,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卻嚇破了他們地膽。

    另一方面,這件凶案肯定是二十多年前發生的,因為這個男孩今年二十歲,他對此事一無所知。而村中的長輩卻諱莫如深。而且從這男孩的話中可以判斷,這兩個村的村民都堅信說起這件事就會倒霉。

    “其他村不這樣,村里地網吧可以通宵營業。”男孩露出無奈的神色。“有時候我都想搬到八道彎村去住,可是我們村的老人很奇怪。寧死也不離自己的地方。其實不過才相距兩公里,卻仍然故土難離。我爹娘和爺爺奶奶都在。我自然也走不了。父母在,不遠游嘛。”

    泉水叫“天上來”,河叫“天上河”,但其實這座山的坡度非常緩和。而且,在現代社會,卻還有這么傳統的一群人,堂春人還真是有趣而難得。

    “其實你也不能怪我們村的長輩,大家都傳說山頂的桃林鬧鬼。”男孩很健談,或者說只是為了發發牢騷,“不僅我們村和九道溝村這樣,整座山和山下鎮子中的人都是這樣想。所以大家都不愛談那個地方,在桃林邊停一下都覺得晦氣,要不是因為桃林果園結地果子在別處種不出來同等品質,釀酒廠也需要天上來的泉水,說不定那邊一輩子都沒人去。有一次我想去探探險,結果才一到林子邊就覺得渾身發毛,再加上我答應爹不去桃林,所以就跑回來了,之后再沒去過。但我想,那個地方可能真的很邪門。”

    包大同聽到這兒地時候,轉頭看了看那對一直沉默的青年情侶。昨晚地遭遇把他們嚇壞了,而且也明白了包大同是為救他們而來,一直千恩萬謝事,包大同注意到那對不斷撫摸女孩的手,想起父子鬼中地父親似乎是沒有手臂,而且那孩子也總給人殘破之感,真不知道他們父子當年遇到了什么慘事,讓他們如今變得如此凶狠,戾氣十足。

    他囑咐那對年輕人不要把所遇到的事亂說,因為那很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倒不是他嚇唬他們,而是作為普通人,徹底忘記這件事是最好的,雖然很難做到。

    “你們在桃林過夜,沒發生什么事嗎?”男孩很好奇的問包大同。

    包大同搖搖頭,“沒遇到什么事,不過那地方真的很晦氣,我才住了一夜就摔傷了肩膀,還被一個瘋子差點掐死。你沒事別往那個地方跑,告訴你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看,我不就是例子?話說,這個瘋子你認識嗎?我看他在桃林里亂竄,似乎很熟悉這個地方啊。”

    男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有一次我在鎮上玩時,看到我們鎮上的醫生把他送回市里的精神病院去,聽說是他自己跑出來的。但他跑回到堂春,說不定這里曾經是他的家哦。”

    聽到這里,包大同腦海中的線索已經有了清晰之勢。到了山下的鎮子后,他謝謝了那男孩,並答應回頭寄個掌上游戲機給他,然后就進了醫院。

    當然,那對青年情侶直接離開了。

    不過,他在醫院治病情況順利,打聽楊天的事就麻煩了。這家醫院的醫生大部分是外地遷來的,本地人比較少。但這些外地人已經和堂春人通婚,和當地人也沒有區別,所以對山頂村的事一樣守口如瓶,而新來的年輕醫生又什么也不知情。

    在醫院泡了整整一天,包大同忍耐著身體上的極度不適,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肯對他說明一些情況的人。那個醫生恰巧是包大同的同鄉,被包大同以他鄉遇故知的言語打動,在飯桌上透露了一些事。這醫生告訴包大同,瘋子叫楊天,是多年前一個滅村慘案中的幾名幸存者之一,可能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失常了,被收留在市精神病院,因為堂春鎮只有一間綜合性醫院,有精神科,卻沒有專門的精神病病房。

    奇怪的是,楊天總是能從保安措施嚴密的市精神病院跑出來,怎么關也關不住,好像有人半夜營救他似的。而且他經常跑到外省市去,因為衣服上縫有姓名和地址,所以每回又都被外地的警察送回。

    最近,楊天連跑了三次,當然也三次被送了回來。這三個地方相距遙遠,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去的。

    包大同詢問之下得知,送回楊天的三個城市正是發生凶案的三個地方,而且時間吻合。

    現在情況很明確,幫助那對凶靈到處作案的人,就是這個瘋子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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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石界的調查結果

但是楊天和那對父子幽靈是什么關系呢?

    感覺楊天只是被利用,那對父子對他沒什么關愛和感情,甚至連一點交易者之間的尊敬和平等感也沒有,完全像使喚自己的奴隸一樣。

    據這名醫生講,楊天是多年前一個滅村慘案中的幸存者“之一”,那個被滅的村子是否就是堂春的第十九個村子呢?那對父子幽靈,以及那三名死者,是否是這第十九個村子的人呢?

    如果他們都是第十九個村子的人,他們之間又有什么關系呢?除了這些人外,還有沒有幸存者?那個滅村的慘案又是什么呢?是人為,還是天災?

    從父子凶靈的話中聽得出,他們就是凶手,而從他們與楊天的關系以及楊天在精神病院失蹤的時間和出現的地點判斷,楊天是幫凶。那么,假如與父子幽靈和楊天與那三名死者有關系,當年他們之間發生過什么事?最重要的一點是,還有沒有人在父子幽靈的殺人名單上。

    那三名死者十幾年來不斷遷移,說明他們在躲什么,可惜還是沒有躲開。而又是什么怨恨,讓父子幽靈這么多年來不懈的追逐和驅趕某些人,非要殺之而后快呢?

    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從時間上看,根據當初警方的調查結果判斷,他以為凶事發生在十幾年前,因為那三名死者不斷換地方生活了十幾年。

    但是另一方面,送他下山的那個九道彎村的男孩二十歲,他沒聽過大人們議論桃林的事情,而打從他記事起,也不記得有什么天大的事發生。那么。凶事發生地時間有可能是二十年前,甚至更久。

    也就是說,如果要調查那個村子的情況。一路看文學網調查村子被滅的事情,調查當年地村民姓名及相互之間的關系。就要從二十到三十年前這個時間段內開始,因為三名死者中地兩名今年也才三十二歲。

    當然,他們可以虛報年紀,但從外貌上看,出入不會太大。

    對于楊天和第十九個村子。顯然那名醫生不會再知道什么了,就算當地警方也未必知道事件的一切詳情和細節。所有的陳年往事,所有的秘密,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但是警方雖然可能不知道最深的隱情,卻肯定能查出一些資料性地東西,所以這時候該石界出場了。

    包大同當天晚上出了醫院,發現農家式的私人旅店再沒有人收留他,找了好多家都是如此,他不過是在桃林里抓了個瘋子出來。就被當地人視為洪水猛獸。看來鬧鬼和不祥的傳聞是非常可怕的,甚至以訛傳訛,到現在變成更可怕的信號。

    “其實這些人根本不知道當初發生過什么。真是自私愚昧,遇到一點事情。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的。”花蕾很氣憤。尤其看到包大同的肩膀腫成那樣,卻連個休息的地方也沒有。

    包大同倒並不在意。微笑道,“花骨朵,不要把這事上升到人品和道德的高度。他們只是普通人,並沒有惡意,也並不是道德敗壞。他們只有小小地平安願望,膽子小,迷信,不想招惹邪祟。試想,誰願沾上晦氣呢?沒錯,他們不知道當年發生過什么,可是這種事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理解萬歲,理解萬歲,我們再找別家好了。了不起我們露宿街頭,一起看星星不是很浪漫嗎?但是切記切記要買驅蚊藥水,我昨天讓蚊子咬慘了。”

    花蕾歎了一口氣,心知他說得有道理,對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人家自然沒有義務要收留他們,特別是鎮上的人堅信沾上他們就會帶來災禍。大概這些人還會討厭他們吧,巴不得他們快點離開,好還這小鎮以安靜和平。

    “蚊子就不咬我。”她也試圖輕松,得意地對包大同揚揚下巴。

    包大同抬起完好的左手,點了點她光潔地額頭,“那是你沒人味,蚊子只咬有人味地人。死丫頭,還敢和我炫耀,看我親死你,就在大街上。”他作勢伸手去抓花蕾,花蕾嬌笑著逃開,這段不愉快被他輕而易舉的化解。而且他運氣還不算差,當晚終于找到一家旅店肯讓他們住下,雖然條件不好,好在有電話可以打給石界,這是山區,手機信號不好。

    接下來地兩天,他全是在房間內渡過的,因為他要等石界的調查結果,順便渡過肩膀最疼的兩天。他不能莽撞行事,這樣才能一擊中的,他還秘密委托九道彎村的那個男孩注意他們村子中的事,結果一切都平安。

    這就是說,只有桃林是禁地,是那對父子幽靈棲身之所。不過鬼魂以桃林為家實在太稀奇了,但想一想,他可陷入了誤區。他只看到了桃林,卻忘記林中有大片被燒毀的房子,還有水質極寒的“天上來”泉水,那對父子只是不怕桃林而已,說不定他們根本就住在那片焦土瓦礫之中。

    所謂故土難離,那男孩的祖父母連兩公里遠的八道彎村都不願意去,更何況離開很遠呢?

    第三天一早,石界的電話終于到了。

    “不能怪我速度慢啊。”石界在聽到包大同抱怨他手腳不快后,解釋道,“堂春在二十多年前可是偏遠地區,戶籍制度不完善,山溝里死一點人,出一點事,不是記錄得很詳細的。我已經兩天三夜沒睡了,你還怪我!”

    “那你兩天三夜沒睡的結果呢?”包大同問著,張開懷抱,讓把耳朵也貼在聽筒上的花蕾坐得舒服點。

    “能查到的我全查了。”石界的聲音果然很疲憊,“首先是那三名死者的真名。第一名死者,真名就叫王江,之前他換過好多名子,不知道為什么到了咱們市后,又用了原名。”

    “說不定這樣更能迷惑敵人。因為一直改名子的話,追殺他的人很可能會忽略他的本名。”花蕾插嘴道。

    “花大小姐真聰明。”石界帶著明顯開玩笑的口吻贊道,“王江也確實四十三歲,要知道年齡這個東西,除非是保養特別好的,或者天生異數的,根本隱瞞不了多少。說起王江,當年可也是傳奇人物,是十九里鋪第一個大學生,而且上的是國內一流大學,當時在堂春那個地方也算名人,很轟動的。不過在十九里鋪被毀之前不久,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辍學了,后來就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蹤。他的家人死于那場災難,他沒有回來奔喪,后來就不知所蹤,直到被殺。哦,忘記說了,十九里鋪在二十五年前確實有十九個村子,第十九個村子就叫十九里鋪。聽來很繞是嗎?可是那地方就是以被毀的村子命名的,因為全山只有山頂名為十九里鋪的村子出產的水果品質絕佳,用那里的泉水釀的酒在別處也絕無僅有。所以,整個堂春都以十九里鋪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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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往事

“你說災難?是什么災難?災難之前和之后發生了什么?”包大同問。

    “別急,聽我按資料慢慢和你說,先說這三名死者的情況。”石界說,電話那邊有翻動紙張的聲音,顯然他在看文件,“第一個死者已經說了,叫王江,年齡和姓名與他的本來情況是一致的。第二個死者,就是那個淹死在倉庫的人,名叫郭文,實際上他三十四歲了,但是假身份證上自稱為三十二歲。其實第二死者和第三死者僅存的有效資料是他們九歲時的照片,也就是二十五年前。你也知道,那么小的孩子沒有身份證,十九里鋪又毀了,我們只是從當年的十九里鋪小學中弄到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用電腦掃描修正過無數次,然后根據人類生長的肌肉骨骼變化,生成出圖片,再與他們現在的照片相對比,得出的結論是百分之九十九符合。和測DNA一樣哦,科學不存在百分之百的數據。”

    “你話題跑遠了。”花蕾提醒他。

    “對哦對哦,多虧蕾兒你提醒,我們回正題。”石界故意叫得親熱些,“剛才說到哪兒?哦,對了,說到第二名死者郭文,他把自己的年紀說小了兩歲,不知道這算不算一條線索。然后就是第三名死者,那個女的,那個把自己的頭煮成肉湯的那個——”

    “石界!”花蕾尖叫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這回真不是故意說出的。”石界誠懇的道歉,“她叫許婷婷的,也是三十四歲,當年和郭文是一個班上的同學。以上三人都是單身。話說回來,在追殺中生活不可能有時間戀愛結婚,不過郭文和許婷婷互相之間有聯絡。看來彼此間關系不錯。”

    “關系不錯是什么意思?”包大同問。

    “我們調查過他們地人際關系,有人反應曾看到他們同居過幾天。也許是情人關系也說不定。但是因為躲避什么,一直不敢在一起。記得嗎?郭文死之前給許婷婷發過手機短信,上面寫著:他來了。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他知道有人追殺過來了,為什么還不跑?”

    “也許他厭倦了。換作是誰,一跑十幾年,不能安心生活,不能和所愛的人在一起,都會感到生的厭倦。縱然他還是害怕死亡,但是會有一種消極地心態吧?”花蕾道。

    包大同沒說話,吻了吻她的額頭,安慰了一下她感覺淒慘地心情。

    “許婷婷那邊沒有什么特殊的線索,但是這個短信是在郭文死前一天發的。許婷婷收到后不但沒有立即逃走,在郭文死后也沒有逃走,更沒有回信聯系。這實在是有些奇怪的。”石界說。

    “你們查過許婷婷的手機嗎?”包大同問。

    “那當然要調查,不過沒有找到。目前還在找。”石界說。“你認為其中會有什么問題嗎?”

    包大同沉吟了一下,“我只是猜測。既然那對凶物可以操縱很多事情,會不會短信地內容並不是手機中顯示的呢?就是說,我們看到是:他來了三個字。也許那是更改過的,之前發給許婷婷的並不是這句話。假設那對凶靈這么做了,那肯定是為了穩住許婷婷,不讓她跑路。畢竟,被害人跑了十幾二十年,凶靈追得也很辛苦呀。甚至,那條短信都不是郭文發的,或者是他在被操控的情況下發的?很多種可能。假如我猜的正確,這就是死者明知道被追殺而不跑的原因。而且你想,凶靈都殺了許婷婷了,他們大概就不會再去更改許婷婷地手機紀錄,所以找到那只手機太重要了。”

    石界在電話那邊連“嗯”了好幾聲表示同意,然后道,“這三名死者都是十九里鋪村的,但那個村在二十五前年遭到了滅村之禍,據說是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火,因為他們那個地方是個隱秘地山坳,背*山壁,所以當火堵在村口燒的時候,火借風勢,差不多全村人都燒死了,幸存者只有幾個。”“火災地調查結果沒有嗎?”包大同不禁皺了皺眉。

    石界歎了口氣,“這事發生在二十五年前,當年地堂春還是偏遠貧窮的小山村呢,哪有什么詳細地火災調查報告,我和幾個幫忙的朋友兩天三夜不眠不休,能查出這么多線索就不錯了。幸好現在堂春發展得很快,所有檔案紀錄都聯了網,我還請當地的警方人員私下調出點資料來。”

    “還有什么線索嗎?別賣關子了,快說。”包大同催道,“如果燒毀村子的那場火是人為的,如果是那對父子做的,如果還有幸存者,如果他們的怨念深到無法化解,他們還可能繼續殺人。躲藏了二十五年的人都被他們找到了,這不是一般的凶戾之氣。”

    石界就是愛現的性格,聽包大同這樣正經,也不禁嚴肅起來,“不可能是這對父子做的,頂多是那個父親值得懷疑。這對父子姓麥,父親叫麥望,兒子叫麥收,在火災之前兩個月,小麥收已經淹死了。當年堂春有一份鎮報,因為是小地方,沒什么大新聞,這事算比較轟動的,曾經詳細記載過。你猜怎么著?據說幾個同班同學在河邊玩,這條河叫——叫什么來著“天上河。”包大同接口道。

    “沒錯,就叫天上河。當時有很多小朋友一起在河邊玩,結果河堤塌了一小段,孩子們落水了,這幾起凶案的死者當時都在場。據報紙上講,當時有一個孩子水性很好,是村長的孩子,叫楊天。”

    “楊天?!”花蕾吃了一驚。

    “對啊,就是你們要調查的那個精神病患者。”石界很肯定的道,“報道說他和另一個伙伴跳下河,救起了很多同學,但是麥收和另兩個孩子沒有救成。結果-

    “你不是說,因為麥收沒給救上來,他父親就偏執生狂,最后報復全村的人吧?”包大同問,感覺有點奇怪。

    這樣的怨念太少見了,似乎不太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個別有嚴重心理問題的。他的好友,那名心理醫生萬里常說,人的心是最復雜難懂的東西,一旦生了病,比什么都難以治療。心念一重,什么可怕且難以理解的事也都做得出來。

    “這個需要你去調查啊,任何一個犯罪都有動機和原因的。”石界道,“我還調查了麥氏父子的家庭情況,麥收的母親去世很早,家里只有祖孫三個,麥收、麥望和孩子的爺爺麥福。這一家人在村中比較貧困和老實,而村子中有一部分人因為承包了果林、或者到酒廠去做工,比較富裕。村長家就是,果園最好的一片是他家承包的,酒廠還有他家的一些股份。”

    “聽起來好像是富人欺壓窮人。”包大同冷笑一聲,“不過富人家的小孩可是救了窮孩子呢,照理說麥氏父子不能恩將仇報呀。前提是,關于那個孩子落水的報道是正確的。對了,麥家的祖父麥福后來怎么樣了?”

    石界翻了一下文件,歎道,“也死于那場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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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精神病院

   三個人又通過電話討論了一下細節,然后包大同讓石界去調查兩件事。

    第二天一早,他肩膀稍微好點的時候,他和花蕾就去了市區的精神病院。他即不是楊天的家屬,也不是他的朋友,但石界通過和當地警方合作,為包大同爭取了探視的機會。

    對于膽子小的人來說,走在大街上遇到精神病患者都會感到害怕,更何況進入此類病人集中的精神病院呢?雖然好多精神病患者並沒有暴力傾向,但他們異于常人的神情和舉止還是會帶給人驚悚感。

    花蕾就是這樣。

    她緊緊握住包大同的手,穿過開放式的草坪。這里的病人都是溫和無害,並且非常安靜的,他們坐在草坪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偶爾有一兩聲大笑或者大哭,還有人喃喃自語。有幾個醫護人員穿著雪白的衣服站在綠草叢中,顯得很刺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原因,她總覺得這些醫護人員的臉色也不太好,似乎做這種工作時間長了,沾染上了一些不良氣息。

    “小姐,送你一只花。”突然,她耳邊響起一聲輕喚,嚇了精神本來就高度緊張的她一跳,迅速跳到包大同身體的另一側。

    抬頭一看,那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瘦小男子,臉色蒼白得像一張柔軟的白紙,連發根也是白蒙蒙的,仿佛整個人都灑了一層白粉,神情中有一絲虛弱的神氣,呆滯、膽怯、討好摻雜在一起,使花蕾雖然有點怕他。卻又有點同情他。

    “小姐,送你一支花。”他小心翼翼的繞過包大同的身體,手中空無一物。卻似乎拿著什么似的,一直舉到花蕾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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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能的。花蕾連忙躲開,可是他又追過來,口中一直不停的說:小姐,送你一枝花。

    包大同想保護花蕾,用手臂把那男人和花蕾隔開。可是那男人卻哭了起來,哭得極其傷心,似乎立即就會自殺一樣,害得包大同有點不知所措。這時,一個男護士走上來說,“兩位不要怕,他非常老實,連一只螞蟻都不會傷害地。他總是拿著一只看不見的花,您只要假意接受。他就會開心地一整天,再也不會騷擾您。 ”

    “小姐,送你一支花。”他滿臉是淚。卻依然舉著那只看不見的花。

    一瞬間,花蕾忽然有點同情他。其實她說不清這些是快樂還是悲傷。但還是嘗試伸出手,把那只根本不存在的花接了過來。

    取花的時候。她碰到了那病人濕而涼的皮膚,不禁打了個寒戰,而那個人卻非常非常開心地離開了,一蹦一跳的,最后坐到一棵大樹下,很興奮、很高興的對著地上的小花說話。

    “看,我說沒事吧?倒是嚇到這位小姐了。”那個護士微笑道,“您不用再拿著那只透明花了,他每天要送給很多人,但隨后就忘記,大概只是喜歡這種贈送的過程,呵呵,現在鮮有人有這種奉獻精神了。不過他很少對醫院以外的人這樣,真是奇怪,他一定喜歡您。”

    “他不許喜歡,這是我的妞。”包大同開玩笑地說,“請問到B區怎么走?”那名男護士很驚訝,“您們要去B區嗎?那邊是重症區。請問,您們是要探視哪位?”

    “楊天。”包大同回答,明顯看到這護士眼神中露出的些許驚懼。

    哦?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楊天除了經常能逃跑外,還出現過什么意外的,可怕地事嗎?想到這兒,他倒不急著走了,向旁邊渡了幾步,背向陽光。“楊天,非常可怕嗎?”他問。

    “那邊是重症區,所有的人全是關在極其堅固的鐵門里地,因為他們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普通人可能覺得他們很可憐,有些人還怪我們給病人裝束身衣,可是稍有放松,醫護人員就有生命危險。如果他們跑出去,對社會也是個危害。我們這兒曾經一時不慎,讓一個燥狂型精神病患者跪出來,用鐵棒打碎了一名醫生地腦袋,打斷了一名男護士地肩膀,然后跑出去殺了三個無辜市民。”

    “那么楊天的暴力傾向嚴重嗎?”包大同看出這名護士顧左右而言他,肯定知道一些人所不知地細節,于是揪住話題不放。

    “您還是去B區問他的主治醫生吧。我是A區的護士,對那邊的事不太清楚。”護士點頭致意,“我去工作了,到B區只要拐過那個漂亮的大白樓就行。”

    他想走,可是包大同不讓他走。因為有的時候,真正的負責人不見得知道的會比旁人知情更多。他亮出警方調查員的身份,表明做為一個好公民,應該配合調查,否則他可以以公事公辦的手續,請他協助。

    “可是我正在上班哪。”那護士抬出無力的理由,大概非常憎恨自己多說了一句話,結果惹來了麻煩。

    “沒事,我先轉轉,等你下班,我們到外面談好了。”包大同略彎下了脖子,“李德華。”他念中護士胸牌上的名子,“請問你幾點下班呢?”

    “下等兩點。”那人無可奈何極了。

    “那好吧,我們兩點醫院外那家叫梅江的餐廳見,如何?”他說得和藹,可語氣不容質疑。

    那名護士只好答應,神情懊惱中帶點游疑不定的離開了。包大同看了看表,早上十點,他決定先到B區就看一看。

    他想把花蕾留下,可想想單獨讓她待在這兒,還不如讓她跟在自己身邊,于是輕輕捏捏她的手,“不要怕,萬事有我呢?我瘋起來比他們厲害。”

    只一句話就逗笑了花蕾,“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正因為是緊張時刻,才要開玩笑,這樣會緩解壓力,成熟的人都這么做。”包大同微笑,“來,站到我受傷手臂的一側,對,右側。出了什么情況的話,我的左手要打斗用,而我的右手歸你保護。”他明明是保護她,卻說得讓她信心滿滿,不再那么怕了。因為她要保護他的右手。

    兩人對視一眼,慢慢走到了那棟漂亮的大白樓,在那邊被保安人員攔下。當他拿出身份證件,並說明之前打過電話后,一名負責人模樣的人派了個保安親自送他們去了市精神病院的B區。

    那是重症精神病區,楊天就在里面。而在厚重的電動鐵門打開后,他們聽到了一聲狂放的尖笑。六六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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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11:52 PM|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線索

不要怕,他們出不來。”一名強壯的男護士對包大

    這人三十五、六歲的樣子,臉孔很白,好像是終年不見陽光似的,不過氣息很正,因為這人天生陽氣旺,有鎮邪之態。一般這種人住的房子,會給人感覺很豁亮的感覺,有了倒霉事,也不容易找上他。說來,這可是非常美好的天生優勢。

    他們一到這邊,接待工作就被B區的護士接手了。與其說這人是護士,還不如說是保安,只不過他們有專業的知識,外加身穿著白色的衣服而已。

    包大同的個子是挺高的,人也結實,但和這個護士比起來就顯得瘦小多了。那是因為重症精神病患者發起病來,尤其是暴力型的,發起病來非常可怕,力量也非常大,不是一般人能夠制服的。

    一走進重病精神病區,花蕾就感到了一種非常強烈的壓抑氣息,穿過三道帶有輕微電流鐵柵欄,他們走進了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很寬闊,打掃得纖塵不染,地面是漆黑的大塊方磚鋪就,牆面刷得雪白,兩側全是一間間的病房,病房的門外表是鐵質的,也是白色,上面還有一扇鐵窗。

    黑的地,白的牆和頂,給人一種很嚴重的冰冷感。這里說是精神病院,可也和監獄差不多,不過是更干淨些。可是這些人的心生了嚴重的病,不也給關在心靈的牢獄里嗎?

    “這些房間從外表看挺嚴酷的,但實際上房間內設施很好。還有很多安全保護。”護士不知道包大同他們是來檢查什么地,因此解釋道,“精神病是一種非常復雜的疾病,治療起來非常困難。”

    包大同頻頻點頭,表示同意和理解他們的工作,之后問,“楊天,住在哪一個房間呢?”

    “你們是來看楊天的嗎?”那護士一愣。之前院辦處叫他們接待來訪客人的時候。只說來者是警方的物派調查員。他們還以為是協助衛生局調查精神醫療情況的,沒想到他們感興趣的是楊天。

    “他可能和多年前地一樁血案有關,所以我必須要看看他目前是什么狀態。”包大同說。

    那護士聽到這里地時候站住了腳步,有點驚訝地說,“如果您說的是配合調查,他一定不行的。他從十幾歲就住在這兒,快二十年了。我們這兒的醫生用了各種辦法,可他從來沒有清醒過。我想,他這一輩子都會這樣了。唉,一生啊,人只有一生,可是他卻那樣渡過,還不如當時就

    “我明白。我明白。如果是我這樣。如果我可以選擇,我也寧願死。”包大同道,“不過請問你們。重症區的病人多不多。”

    “很多。”護士道,“奇怪了,我聽這兒的老員工說過,前些年沒有那么多人精神不正常,沒想到社會越發達,日子越富裕,精神出問題的人倒多了。”

    “是啊。”包大同隨口敷衍他,從這個護士地反應上看得出,他知道的情況都是一般人會知道的,不像剛才在A區草坪上的護士,像是知道某些秘密似的,“但是這么多人,你每個病人的事都知道得這么清楚嗎?”

    護士恍然大悟的一笑道,“哦,你是想知道我為什么一聽楊天的名子就有反應是嗎?唉,那是因為他從這里跑出去過六、七次,無論怎么關他也關不住。說起來,還是個傳奇人物呢。最嚴重地一次,他把全體病人全放了出來,我們地護士人手不夠,最后只得報了警,我們和武裝警察們齊心合力才把他們抓起來。你們不知道,如果一個精神病人發起病來,等閒幾個人按不住他。有一次楊天在逃跑過程中被發現了,我這種體型的專業護士上了八個,才勉強制住他,就這,他還咬掉了一個人的手指,那是他唯一沒有跑成地一次。”

    “楊天也會攻擊人嗎?”包大同很好奇,雖然那天在桃林受到了楊天的襲擊,卻總覺得他被操縱似的。

    “他很奇怪,平時很安靜,特別喜歡一種面具。那面具是堂春人都愛玩的東西,平時組織著唱戲用的。楊天經常一整天、一整個星期、甚至一整個月都抱著面具自言自語,說的話我們都聽不懂,還有人開玩笑說他說的是鬼語,只有鬼魂才會明白。”

    護士的話讓包大同非常意外,他只知道凶手酷愛這種面具,就連殺人時都忍不留下那樣的痕跡,並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他心中很執著的一個景象,運用靈力時會不知不覺印在凶案現場的一個地方,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楊天也酷愛這東西嗎?

    “只是非常偶爾的時候,楊天會變得特別具有暴力傾向,發病時間也不確定,是突發性的。”那護士繼續說,“其實按照平時的表現,他完全可以轉移到A 區去了,可就是因為他會突然從小羊變成野獸,所以不得不十幾二十多年都住在這里。唉,一個人的人生還沒開始呢就結束了。”這護士很是悲天憫人。

    包大同對這人很有好感,在這里工作這么多年了,還能保持同情的心,真不容易。怪不得他氣息正,人啊,一分厚道一分福。

    “這是你記得他的原因嗎?沒發現他有其他異常嗎?”包大同再問。

    護士笑了,“我只是個護士,他的病症需要問醫生啊。不過我絕對懷疑你們能從他這調查出什么與凶案有關的事。話說回來,如果和他有關的,一定是在他進精神病院之前,不過那時他才十幾歲,又能做什么呢?我聽醫院里的老人講,把他送進來的時候,他是在離這里千里之遙的一個小山里,來的時候特別怕水,渴得快死了,也一口水不喝,護士們只好給他灌。當時他還一個勁叫:爹啊,爹啊,你別走,我一個人怕,叫得那個慘。不過這種情況只持續了一年,之后他似乎再記不得什么了。”

    “他被送回來時有紀錄?”包大同眼神一閃,“當時是他們父子在一起嗎?”

    “記錄有,都在院辦室,他每一回送回來都有紀錄。聽說堂春的一個村子發生了災禍,他和他爹就到外地尋親戚去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他爹失蹤了。唉,哪有這樣當爹的,就算村里有災,聽說他家當年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何必往外跑,后來還把瘋兒子扔了。楊天第一次回來時,是因為他們父子去的那個地方才下了一場小雨就淹沒了,當地人覺得他們父子是災星,因為從他身上搜出堂春的地址,就把他送回來了。可是他們那村子已經沒人了,就只好由社會福利機構送到了這里。 ”

    線索,線索,線索。真是越來越清晰了,看來找到楊天的父親也是關鍵,假如他沒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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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撞克

大同和護士談話的時候,花蕾一直緊張的站在一邊。

    這里的氣息讓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她為了學習運用靈力而全身感官大開的緣故。她總感覺身上一陣陣發麻,四周有無數說不清的模糊聲音,似乎還有人窺探她似的。

    “咚”的一聲悶響自身邊傳來,嚇了花蕾一跳,再看包大同和那名護士正談得投機,根本沒有注意到。或者,是她的感官放大的緣故,也許聲音並沒有那么響。

    咚咚!又連響兩聲。

    花蕾循聲望去,就見他們左后方的一扇門仿佛微微的顫動,大概是有病人在里面拼命砸門。花蕾想叫那名護士看看是怎么回事,但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到鐵窗邊閃過一道人影,一個精神病患者的臉出現在了那窗口。

    他臉上橫七豎八全是疤痕,顏色青黃,嘴唇和眼眶幾乎是青色,就連那對瞳孔都有些淡淡的白。而因為是禿頭,頭上也沒能幸免,那些粗糙的縫針痕跡還沒有消退,使他整個人看來像是用碎肉縫合起來的。

    他就站在那,死死的盯著花蕾看,眼珠一動也不動,連眼睛也不眨,嘴唇卻一直動著、咬著,好像花蕾是某些可口的東西,他正在考慮從哪里吃比較美味。

    花蕾從身到心,寒意無限擴大。她想挪開眼睛,可偏偏做不到,眼神好像給一股無形的力量吸住了似的,喉嚨中也發出不出聲響,就在大白天。就在清醒的狀態在,就在包大同地身邊,居然給魇住了。

    過來吧!過來吧!

    她似乎聽得見那不知發自哪里的呼喚,情不自禁的挪動腳步走了過去。她告訴自己不要去。可是大腦卻無法控制身體,直到她覺得體內的自然力量有如一股熱流沖到了心髒部位和大腦,她才停止了前進,但還是不能回頭,只能一直全身繃緊地站在走廊正中。

    她緊盯著那個精神病人,感覺似乎靈魂出竅似的,身體有刮裂般的疼痛,而就在這里。那個精神病人突然沖她咧嘴一笑,露出黑紫色的牙齒,然后頭突然歪向一側。

    就在他腦后,還有另外一張臉,仿佛是生在他肩膀上的另一個頭。那是個女人。血紅的眼睛、牙齒和嘴唇,和這個男人滿臉的青白之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一驚。花蕾地心差點停跳,就見那病人慢慢轉過身,離開了窗口,向房間內走去。詭異的是。他正面是禿頭的形象,背面卻一把長發。衣服的后面也是紅的。似乎一直背著一個女人。

    她忍不住想走過去看,感覺身體輕飄飄地。有一個看不見的洞吸著她走。而正在這時,卻忽然掌心一疼,一個聲音在她耳邊低聲斷喝,“花骨朵,回來。”

    她一驚,身子一晃,向后仰倒,跌在包大同懷里。

    “她怎么啦?”那名護士關心地問。

    “你也知道的,女人嘛,膽子小,卻偏偏非要來。”包大同輕松解釋,“她可能太緊張了,不礙事。”說著伸左手摸了摸花蕾的頭,給她安了神。

    “還是先去醫生那里吧。”護士說,“關于楊天的病症,可以問問王醫生,楊天地主治醫生,也順便讓這位小姐休息一下,一般人受不了這里氣氛的。”

    他話才說完,忽然傳來了一陣哭聲,正是花蕾差點被迷地那個房間。而哭聲一傳出,像是驚醒了什么似地,各個房間都發出了怪聲。

    立即,有幾個護士不知從哪個房間里沖了出來,一間一間的往病房里望,不過雖然腳步急促,但神色卻很平靜,而且也並沒有采取措施,似乎這一幕司空見慣,根本不值得注意。

    “不要怕,經常這樣地。”護士

    就和晚上在樹林里驚起飛鳥一樣,一個人出了聲音,哭狼嚎。”

    不過他才說完,就有另一名護士叫他過去,似乎出了點小問題,讓他去幫忙看看。

    他道一聲失陪就走了,留下包大同環著還在發抖的花蕾,低聲問她看到了什么,因為他正和護士說話,卻突然發現她的氣息有異,似乎要靈魂出竅一樣。

    花蕾把剛才她的所見說了一遍,包大同頗為意外。

    “以前我聽我老爹說過,有的精神病患者是因為病理上的原因而喪失行為能力,但有的,是被某些人所不知的東西所控制,迷了心。中國北方管這種情況稱為‘撞克’了,傳說中作樂的鬼狐仙怪都有,那是要請某些有法力的人驅邪以達到康復的目的。不過現在社會太發達,很多不潔的東西無處容身,很少會有這種情況出現了。難道你看到的是?”

    “我剛才被它魇住了。”花蕾握緊了包大同的手,感覺他的手溫暖而有力,安心不少。

    “是啊,這證明那東西還真強。不過你居然能靈魂出竅,這可不是一般有靈能的人能做到的。”他溫柔一笑,“相信我吧,花骨朵,你一雙最棒的靈眼,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這對我要做的事大有好處,看來我叫你專門修靈眼是正確的。”

    “真的嗎?”花蕾一直怕包大同是為發安慰她才這樣說。

    包大同很認真的點頭。

    —

    “那我再看一遍。”花蕾下定決定,“我要知道那不是我的幻覺。”

    “你不怕嗎?”

    “我有你。”花蕾說著,拉著包大同的手,鼓起勇氣,向那個房間走去。

    透過鐵柵欄的窗子,花蕾看到那個精神病患者呆呆的坐在床上,從外表上看,一絲異常也沒有。但正在她有些失望的時候,她的雙目一熱,滿眼看到他又對著她笑。而且那個紅色的女人也出現了,她根本就像一張畫兒,死死貼在那個患者的背上。

    “可怕吧?”

    包大同和花蕾正看得入神,忽然耳邊有人說話,卻是那個護士,“這個病人好久沒發作了,所以我們脫掉了他的束身衣,結果他把自己的臉抓成這樣,居然撕下了一條條的肉,要不是搶救及時起,我不該在小姐面前說這個。”

    “謝謝你,可我也是調查員。”花蕾很認真的說,抬頭看了一眼包大同,意思是,你看到了嗎?

    包大同搖了搖頭。

    “好吧,調查員小姐,我們先去見醫生好不好呢?”那護士雖然長得五大三粗的,卻非常好脾氣。

    花蕾點頭致謝,但在隨他去見醫生時,她強壯著膽子,在每個窗口處看一下。她發現大多數精神病患者是病理性的,但也有好幾個有異常的情況。其中一個人處于離魂狀態,他的魂魄滲出了身體一部分,還有一個人的肩頭蹲著兩團奇怪的東西,更有一個,四肢上都被一根奇怪的鏈子鎖著,有一個非常小的影子,握著這些繩索的一端,像玩提純木偶一樣,操縱著這個病人在房間內又蹦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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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11:54 PM|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最大的慈悲

間精神病院有很多奇怪的事,為什么會這樣?因為大患者都是病理性的、生理性的,很少有那么多集中出現被惡靈或者邪物操控而喪失意識的情況。

    這讓包大同大為驚訝和好奇,雖然有很多情況他看得不如花蕾清楚,也漸漸感覺出事情不對來。不過這里的醫護人員還是挺正常的,從某種角度來說還是很熱情、很熱心的,因為包大同很快就打聽到了楊天的具體情況。

    他今年也是三十四歲,從十五歲被送進來,已經快十二年了。他的父親至今失蹤,沒有找到,現在是社會福利機關在助養他,並幫助他治病。

    “但是楊天這個病,我覺得治愈的希望很渺茫,因為他的自我認知能力實在太差了。”白白胖胖的王醫生說,“最好的結果,就是他以后生活上可以稍微能夠自理一點。但是老實的講,我一直找不到他突發性的暴力行為的根源和規律,慚愧。”他五十多歲,略有點神經質的樣子,但看來是那種醫者父母心的人。

    “精神病學是非常復雜的科學,我非常佩服您的治療。”包大同贊美了王醫生一句,非常誠懇,“您是認為楊天不能協助警方調查嗎?”

    王醫生欠了欠身子,“我不知道警方要調查什么案子,我只能說,楊天沒有認知能力,他什么忙也幫不上。事實上,自從他來到這里,就是我們病得最嚴重的一個,而且從來沒有過好轉。”

    “那他之前一直沒有比較特殊的表現嗎?”包大同不死心地問。

    王醫生仔細想了一會兒。然后堅定的搖頭,“他一直是我負責的病人,在我的記憶里,他沒出現過任何特異地表現。除了偶發的暴力行為,一直對著一個面具說話,連吃飯睡覺也要人提醒,甚至強迫。如果有人拿走面具,他也不會搶奪,就會一直哭,哭得人心酸。那是他被送進醫院時就緊緊握在手里的,我懷疑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東西。或者那面具對他有特殊意義。更可能,那與他變得精神異常有關。因為年代久遠,那個面具破舊了,我曾經到堂春給他買過一個一模一樣的,但他卻認了出來。不肯要新的,一直對我伸著手。意思是要我還給他。這是我對他的情況覺得難解的三種情況之一。既然他喪失了全部地認知能力,為什么會辨識這個面具的真偽?”

    包大同也覺得奇怪。正如王醫生所說的,楊天如果真瘋得徹底,又為什么會執著于一個面具?不過聽到王醫生說起楊天的情況。他開始對那對父子惡靈產生了強烈的惡感。

    那是他一直避免地,做他這一行。一定要公正且心平氣和。因為每個怨靈都有強烈的無奈和憎恨,所以做為法師。情緒地傾斜是最要不得的。但是,不管楊天以及他的父親當初做了什么,十九里鋪村全體村民做了什么,這種報復已經太過了。

    看看楊天的慘狀,生不如死。再想想那幾名死者,二十年多年了,大概早就被這追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吧?可偏偏,一直放棄不了人類生地渴望、死的恐懼,最后卻仍然逃不掉。

    “那兩種難解地情況是什么?”花蕾問道。

    “一就是為什么他這樣溫和無害地人會有突發性暴力行為,二就是他為什么能在嚴密看管下逃出醫院。”王醫生不禁皺起了眉,“我們醫院的保安措施可是相當嚴密地,但他每次都能成功,前幾天被送回來那次也是,他能做到這一點,簡直是個謎。當然,除了五年前的八月,他放了所有的病人,結果驚動了保安才失敗的那次。”

    五年前的八月?得讓石界調查一下那時候有沒有發生過凶案。如果王醫生所說的日子是公歷,那么可能是農歷的七月,也就是鬼月。

    “醫院對這個有紀錄嗎?”包大同連忙問。

    王醫生點點頭,“當然有紀錄,但是我們這里沒有,您應該到院辦室,我相信他們會配合警方調查。但是如果要楊天配合,我的意見是:那不可能,也不適合。”

    聽到這兒,包大同知道再沒有什么可問的了,于是站起身道,“謝謝您的幫助。我想見見楊天,近距離觀察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王醫生猶豫了一下,最后點了點頭道,“看,是可以的。但是得有護士陪同。剛才我說了,他會突發性暴力行為,如果防護不當,可能會造成嚴重傷害。”

    包大同當然答應,事實上他也沒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只是想看看楊天,在他“正常”的時候觀察一下。

    在那名護士,外加另外兩名護士的陪同下,包大同和花蕾見到了楊天。

    他的房間有床和一個小櫃子,並不像有些重症精神病人那樣,被關在一個沒有任何家具,四壁全是軟軟的地方,顯然他不會傷害自己,也顯然他是被操控的。操控者還要利用他,當然就不可能傷害他。

    兩人到達那個房間的時候,楊天正坐在床上,對著面具喃喃自語。

    包大同看了花蕾一眼,花蕾明白他是讓她看楊天的身上有沒有什么異常。于是運靈力于雙目,看到楊天的身上籠罩著一層黑氣,自身的魂魄給壓制在一角,可憐兮兮的,看得她想落淚。而他說的那些話,確實聽不清楚,只感覺每一個章節都那么古怪,聽得人寒毛直豎。

    她搖了搖頭,于是包大同向前走了幾步,那名護士攔了一下,但包大同擺了擺手。

    他很有把握,既然此時沒有人控制楊天,他絕不會傷害別人。

    “楊天。”他越走越近,還輕輕叫了一聲,但楊天沒有反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如果他沒有看錯,那是一臉的悲傷和悔恨的樣子。

    “還記得我嗎?我們那晚在桃林見過。”他問著,不錯過楊天的任何一個表情。

    可是楊天除了原來的樣子外,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于是他嘗試去觸碰楊天,那名護士想阻止卻來不及了。但楊天還是沒有反應,把他輕輕推倒,他照樣懷抱面具,繼續說著聽不懂的話。

    包大同直起身來,心中明白了一切,只等那名A區的護士做最后的證實,然后再等石界調查到那幾個問題,真相就會大白。

    當然,還要在石界調查的事情上再加上一點:楊天父親的情況。

    “我們走吧。”他對護士說,走到門邊時,禁不住又轉回來,對著因為穿著病號服而顯得枯瘦的、沒有一絲人氣的楊天,用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音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放心,我會給你解脫。”這是最大的、也是最悲傷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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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逃跑的真相

發現了什么特異情況請直說。”包大同在那家在名里,對那名明顯隱瞞了某些事情的A區護士說,“因為我們發現精神病院確實有很多不正常的問題,早點解決,對誰都有好處。不然,同樣的事會反復發生。”

    “會嗎?”護士臉白了。

    包大同點頭,並不是嚇唬他,而是說的實情。這家精神病院不正常,沒有沾染到醫護人員身上已經是奇跡了,可是不能指望奇跡堅持多久。

    那名護士咬了咬牙,終于決定說出他所知的一些怪事。這雖然是包大同幫他下的決心,但也是他考慮了半天的結果。

    原來楊天的屢次逃跑雖然是個謎,但這名護士卻看到過一些可以解釋,又無法解釋的現象。在楊天第五次逃跑的時候,這名護士已經到了醫院工作,而且是在B區做護士。

    那天,正好他值夜班,正在巡視病區的時候,恍惚中突然看到一大一小兩條影子拐過前方的走廊,走得非常快。

    當時他年輕氣盛,從沒想過這世界能有自己理解不了的東西,還以為有病人偷跑了出來,就一直跟了過去。沒想到拐過走廊,卻不見了那一大一小的蹤影。

    他想起楊天的經常逃跑之謎,就想去探個究竟,如果真能找出問題,對他在醫院的前途是非常有好處的。所以他沒有以對講機通知其他的護士或者保安,自己悄悄的沿著走廊前行,直到到了下一個拐角地時候。看到了楊天的房間。

    他躲在牆拐角后監視著,就見本來鎖得好好的房間門突然打開了,楊天從里面慢慢的走了出來,雖然離得遠。可他感覺楊天地眼睛黑漆漆的一片,一點沒有人類眼睛應該有的反光。

    當時他驚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可更驚的還在后面,楊天慢慢向他走了過來。

    那時候他很年青,膽子也大,從沒有害怕過什么,但那一刻他卻嚇得連腳步也挪動不了。然而離得近了,他發現走動著的不僅楊天一個人。在他前面,還有一大一小兩對腳印,一對是黑黑的,另一對則是水漬,如果不是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到。

    他們一步步走過來,他想跑。卻根本不能,好在他們到了走廊拐角是拐向另一側的,而且都直眉瞪眼地,似乎沒有看到有人在偷看。

    他們走過之地。走廊的燈就突然亮一下,像是電流突然增強似的。最后他們走到了那三道通電的鐵柵欄前。也沒見到怎樣,門就緩慢的一道道打開。那邊地護士像是睡著了一樣,根本沒有反應。

    也不知道哪來的膽量,他慢慢跟了過去,見到守門處地護士雙眼注視著前方,臉上露出僵硬的微笑,似乎睜著眼睛就進入了夢鄉,根本不知道所發生的一切。

    而那對腳印還在引領著楊天往前走,一直到出了B區大樓,走到草坪上。

    就在這時,牆外有好幾輛警車路過,閃爍的警燈好像驚動了什么,他只感覺身邊有涼風掠過,就好像身邊有什么走過,但是卻看不見,感覺不到似地。

    這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可是他半邊身子都忙了。他下意識地往地面上看去,這次沒有看到腳印,但卻聽到噼哩啪啦地聲音,好像有小孩子跑過去。而腳步聲所到之處,走廊內的燈還是驟然變亮,甚至有地不堪電流的壓力,燈泡都碎裂了。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每一個病房的房門都打開了,那些病人全部走了出來,和楊天一樣,全部眼神漆黑,沒有人類眼睛的反光!

    他嚇壞了,而這時那個守住鐵柵欄的護士也蓦然驚醒了,急忙拉著他躲進被鐵欄圍住的控制室里。因為這邊都是重症精神病患者,如果發起瘋來,他們會被撕碎的。

    他們急著用對講機,電話,不管一切的手機聯絡在其他地方的護士和保安,一時間警鈴聲大做,整個精神病院都陷入了瘋狂。雖然他平時見慣病人的種種特異表現,但像這種全體病人集體發作,癫狂的又叫、又笑、又哭、又鬧,還抓住鐵桿拼命搖晃,試圖沖進來抓住他們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好在有經驗的老護士們立即報了警,在武裝警察的幫助下,才把病人重新關回到房間里去。事后檢查電子控制鎖,根本沒有被動過的痕跡,也沒有壞,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在同一時間,所有的門全部失靈了。

    可是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敢說,因為在病人集體發作的時候,他親眼看到一個渾身焦糊的人領著一個渾身淌水,面色青白的小孩子,從走廊那邊走來。

    誰也沒看到他們,精神病患者,那名守鐵柵欄的守衛,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得到他們,只有他!只有他!他不明白為什么是他,因為他平時並沒有陰陽眼,也從來沒看到過髒東西,可他就是看到了。

    這一大一小走到鐵柵欄面前,大的那個五官都漆黑一團,根本看不清長相,卻突然伸手指著他,似乎知道他看到了一切,而那個小的,干脆想鑽進鐵柵欄,身子已經進來一半,潮濕而冰冷的氣息纏在他身上,讓他動彈不得,喉嚨“嗬嗬嗬”的響著,卻說不出話。幸好那個保安手上掛了一串開過光的佛珠,因為一回手打到了他的胳膊上,把那個渾身滴水的小孩子嚇了回去。

    他感覺得出,這小孩子膽子很小,剛才他們已經出了草坪,但警燈把他嚇得跑回來,結果出了這樣的岔子。那個黑乎乎的影子可不是這樣,似乎很憤怒,什么東西近了他的身,他就一下打出去,好幾個病人這么著暈倒在地上,后來經檢查,頭部受了重創。

    而當他憤怒的對楊天比劃一陣后,本來茫然站在角落的楊天忽然瘋了似的攻擊警察和護士,好幾個人才治服他,但他仍然咬掉了一個人的手指。

    這件事他和誰也沒說過,而且以精神壓力為由調到了A區,之后楊天又跑過兩次,他趕上過其中一次,在A區大廳*近草坪區的一側窗玻璃處,他看到楊天脖子上掛著一條鎖鏈,被一個黑乎乎的大人,還一個濕淋淋的小孩子牽著走。就像一只狗,就像一個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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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虛假的報道

  感覺得出,這小孩子膽子很小,剛才他們已經出了草把他嚇得跑回來,結果出了這樣的岔子。那個黑乎乎的影子可不是這樣,似乎很憤怒,什么東西近了他的身,他就一下打出去,好幾個病人這么著暈倒在地上,后來經檢查,頭部受了重創。

    而當他憤怒的對楊天比劃一陣后,本來茫然站在角落的楊天忽然瘋了似的攻擊警察和護士,好幾個人才治服他,但他仍然咬掉了一個人的手指。

    這件事他和誰也沒說過,而且以精神壓力為由調到了A區,之后楊天又跑過兩次,他趕上過其中一次,在A區大廳*近草坪區的一側窗玻璃處,他看到楊天脖子上掛著一條鎖鏈,被一個黑乎乎的大人,還一個濕淋淋的小孩子牽著走。

    就像一只狗,就像一個奴隸。

    從精神病院回來,包大同再度給石界打電話,讓他著重調查一下楊天父親的事,因為以那對父子邪靈趕盡殺絕的脾氣,如果楊父幸存,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除掉。

    他自己則借了當地警方一輛汽車,每天白天養肩傷,晚上去桃林和天上河邊溜哒,期望可以遇到那對父子,可他們卻一直沒有再出現過。

    也許是隱藏起來了吧?可他們一個是水鬼,一個死于火燒,怎么能夠共容的生活在一個地方呢,這真是個奇怪的問題。

    天上河默默流淌,掩藏了無數秘密。包大同帶著花蕾沿河行走,發現有一個地段陰氣很重。水流帶起的風,似乎比別的地方寒冷。

    之前在當地圖書館找到當年那份鎮報地報道后,他仔細研究過,確定那起大堤坍塌。而導致許多孩子落水的事件就發生在九道彎村附近的河段。

    那件事發生在二十五年前的早上九點钟,不久后,十九里鋪村出現莫名其妙地大火,是晚上九點。兩個村子的名子中都有九,這一切似乎都這中國人認為吉祥的數字有關,所以村民們才有了古怪的忌諱。

    可那段河水雖然陰氣重,卻並不是藏魂之地,村子本來不會有事的。可能楊天跑出來那幾次,到過山頂,結果被誤認為是鬼,嚇到了村民吧。

    又等了幾天,石界終于來了消息。

    包大同讓他調查的第一件事。就是當年十九里鋪村有多少人幸存,現在都在哪里?這本是一件大海撈針的工作。但因為有了包大同從精神病院取來的,楊天被遣返多次地詳細紀錄,再對照遣返地發生的離奇命案就容易多了。

    楊天一共跑過八次,前六次是去了相同的地方。第七次分別去了三個地方,也就是包大同所在的市、B市和C市。在這三個地方分別殺掉了王江、郭文和許婷婷。第八次他到了山頂桃林。不知道是為了殺包大同,還是那對父子邪靈找他有別的事。

    如果是殺包大同地話。那動機又是什么呢?是因為知道他來調查當年的案子,想阻止他,還是怕他保護幸存者?

    據石界地調查,當時全村兩百來口,幸存者只有十一個人。這些幸存者無一例外的在火災過后就遠走他鄉了。楊天前六次從醫院跑掉,他出現的地方在同一時間都發生過離奇命案,無一例外的無法破獲。當石界仔細研究這些沉年舊案時發現,他們都是以各種形式淹死地,有的在澡堂、有地在泳池、有地甚至死于在水缸中舀水、或者在街上淋了雨而嗆死。

    也就是說,楊天前六次逃跑,導致了六個人死于非命,而第七次,是一次殺了三個人。在楊天回來前,他和父親,名叫楊文崗的,逃到了距離堂春很遠地方地一個小山村。

    當時,那個村子因為一場小雨而差點引發山洪,這在正常情況下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有的村民發現了“鬼跡”,楊天又突然發瘋,所以都認為是他們父子引來的邪樂。他們想趕走這對之前曾經好心收留過的父子,結果發現楊文崗失蹤,只好把楊天送回了堂春。

    楊氏父子用的是化名,村民們是偶爾從他們居住的小屋中找到一個面具和堂春的地址的。

    在楊天成為被利用的工具前,這對父子邪靈是如何走到那么遠的地方的,不得而知,失蹤的楊父更是毫無消息,但經過比照,死去的九個人,正是當年十一名幸存者中的九個,余下沒死的,就是楊天和楊文崗了。

    楊天生不如死,可能那對邪靈不會殺他了,畢竟也利用了他很多回,沒有他這個載體,實在不方便走那么遠的路去追殺人,而父子靈一起附在他身上,對他也是嚴重的傷害,就算不殺他,他可能也活不太久。

    但他父親楊文崗就不同了,他代表著最后未疏解的怨念,那對父子邪靈麥望和麥收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那么,怎么才能在麥氏父子前找到楊文崗呢?或者怎么在麥氏父子殺掉最后一個人的時候趕到現場呢?

    另一個問題是,那份報道落水事件的人是誰?他報道的公正嗎?落水事件真的如他寫的一樣嗎?包大同懷疑那名記者是王江,因為他是當地第一個考上大學的才子,暑假回到鎮上,在小報當個記者是可能的。

    而如果記者另有其人,並且亂寫了的話,不可能現在還能活著。可是他從當地警方打聽過,當年鎮報的那幾個人,如今都還好好活著,分配到了鎮中學去教書了。

    石界調查之下,證實了包大同的猜測。當初報道大堤坍塌,少年英勇救人事件的,正是這個王江,不過當時用的是筆名罷了。

    那么,他報道的真實性就值得懷疑了。也許當初的事不是他筆下所寫的那樣,甚至,為了討好當時是村長的楊文崗,故意美化了楊天也說不定。

    畢竟,當時的十九里鋪是堂春,甚至整個省最富的村子,如果得到村長照顧的話,無論王江自己,還是他的家,都會得到莫大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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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進入靈識

天后,包大同又一次來到精神病院,找到那名看到過士。不過他不是調查情況,而是在這名護士的幫助下,潛進了B區的一間雜物房。

    他要躲在這兒,等晚上再出來。否則等夜一深,他就沒辦法進到病區了,他雖然會開鎖、隱身,但想穿過三道帶電的鐵欄而不驚動人,顯然是不行。

    當然,同行的有花蕾。

    “這真香艷。”包大同緊挨著花蕾,把頭放在她肩上,低聲調笑道,“和我愛的人被關在密室中,是不是要做點什么才對得起此番良辰美景啊?”

    花蕾一直緊張的正襟危坐,兩只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用力得手指關節都白了,“你確定要這么做?”她答非所問。

    “除了這個,沒別的辦法,否則繼續調查就行,我何必冒險。”包大同隨手布下結界,免得說話給人偷聽了去,畢竟這精神病院太不正常了,“當年的知情人都死了,只剩下楊天和他的父親楊文崗,現在那拋棄兒子的混蛋不見了,要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只有探詢楊天的靈識一途。當年的落水事件,一定深深印在他的心里,而你知道,他的靈識只是被壓制得迷亂,並不是沒有。”

    “可是

    包大同無所謂的笑笑,“我說了,會布下隱形結界,就算是靈體也發現不了我們。我倒是擔心你,你一個人守在我身邊,不怕嗎?在我以自己的靈識探詢楊天靈識的時候。我基本上會處于睡眠狀態,如果有可怕地事情,我不能幫你,反而。那時的我很脆弱,需要你的保護。不然,我還是叫阿瞻來

    “我可以的。”花蕾小臉蒼白,卻又堅定無比,“小夏姐有寶寶了,她身子有問題,阿瞻不能離開一步地。再說,我是你的搭檔。必須負起責任。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聽她這么說,包大同微笑點頭,吻吻花蕾柔軟微涼的嘴唇,“好吧。我相信你。反正藏身在隱形結界之中,邪祟找不到我們。你如果看到可怕的東西,視而不見就好。”

    花蕾很認真的點頭,雖然包大同見慣大場面,不管今晚要進行什么大行動也能沉得住氣。她卻不行。

    “你別吵我,我要熟悉一下我爸教我的招式和你教的。”她坐遠了點。不讓包大同一直膩在她身上。

    “我教你的不過是一句咒語。你靈力天成,施展地時候導到手指尖上。配合這包好東西就行。”他拍拍放在椅上的一個牛仔布的腰包,里面鼓鼓的。

    花蕾一聽,立即上前把包緊緊系在纖細的腰肢上,臉上那緊張備戰地神態看起來非常可愛。

    “別看我,我要練習法術招式。”花蕾橫了包大同一眼。

    包大同的目光溫柔地掠過花蕾的身體,之后在長凳上和衣而臥,閉目養神。怎么能不看呢?她這么誘人,但還是不逗她為好。好不容易,她有了決心要站在他身邊,盡管這很危險,但他要給她機會。

    所有的等待時間就這么渡過,夜深人靜的時候,兩個人才隱著身從雜物房內出來。空氣微涼,四周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地聲音都聽得真切極了。還有,呼吸。還有,詭異的空氣流動。還有,寂靜中不知哪個房間傳出來地呓語和尖笑。

    包大同用力握著花蕾有些微微發顫地手,慢慢走到楊天的房間前,從小窗往里一看,見他正坐在那兒,拿著面具喃喃

    身體外沒有黑氣包圍,而是籠罩著破敗地灰白色,使顯得那樣枯萎。

    包大同指指里面,表示就要進去了,然后后退兩步,確定監視器看不到這個角落,而門口的守衛正戴著耳機看電視時,用那名護士偷配的鑰匙,打開了病房的門鎖,然后拉開一條縫,僅容自身通過。

    花蕾緊跟在他身后。

    一進病房,包大同立即伸手畫符,十指連揮,並在房間的四個角都放置了一把奇特的小木劍,布好了隱形結界。

    “現在能說話了。”他說,聲音正常。不過花蕾正在持續緊張中,所以嚇了一跳。

    包大同走到床邊,把坐著的楊天輕輕按倒,讓他仰面朝天躺著,他自己則盤膝坐在床尾的位置。楊天被按倒后,還是抱著那個面具,神態一點也沒有變。

    “我現在開始了。”包大同正色道,“照理不會有靈體看到我們在這兒,但凡事有萬一。如果那樣

    “我不會走的。”花蕾非常堅定,“我就算嚇死,也不會離開你半步。”

    這話說得包大同心里熱乎乎的,于是他也不再多話,運用法術,讓自己的靈識進入了楊天的身體。

    —

    ……

    一條河,水流輕緩,看來就涼涼的舒服。

    九月了,可是適逢秋老虎,天氣依然熱的不行,大堤並沒有塌,而是十幾個孩子在河邊玩耍解暑。河邊的水並不深,年紀約八九歲的孩子站在水里,也不過才齊腰。

    有三男一女四個孩子玩在一處,他們似乎是好朋友,不過其中一個身材高些的小子顯得比較霸道,而那個瘦小的孩子有點唯唯諾諾,顯得膽子很小,不太自信。

    三個男孩中,高大的孩子叫楊天,帶眼鏡的孩子叫郭文,女孩叫許婷婷,最瘦小的孩子叫麥收。

    四個人玩得正高興,忽然一直掛在許婷婷腦袋上的面具掉在水中,被水流卷走了。她似乎很喜歡這個面具,登時眼淚汪汪的。

    楊天一見之下就要游泳去撿,但被麥收攔住了。他說河中央的水很急,他爹說河中還有收人的水旋渦,專門為水鬼找替身的,叫楊天別去,否則可能被淹死,把屍體卷到下游去。

    楊天嘲笑麥收膽子小,和他爹一樣是窩囊廢,一邊的郭文拍楊天的馬屁,而許婷婷責怪麥收不肯為自己去撿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攔著別人,還表示不想再和麥收玩了。

    聽到別人罵自己的父親,麥收生氣了,可他還是拼命拉著朋友,不讓他們游去河中心,因為他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景象,卻又不敢說出來。因為爹說過,看到怪東西也不要說,這樣怪東西就找不上他。

    那面具就飄浮在河面上,不知道為什么,普通的東西卻顯得格外的艷麗,特別的誘人,面具上的眉眼像是在笑,讓每個看到它的人,都在心里產生一個念頭,一定要把面具拿到手。

    麥收看到在面具邊,在水面下,有蒼白浮腫的手搭在面具的邊上。不是一只手,也不是一雙和,是好多只,都掙扎著要抓住面具的一角。而水面上一閃一閃的,不是陽光的反射,而是一只又一只的眼睛。

    “不要去!”他喊,卻被推倒在水里。等他掙扎著爬起,已經看到三個好朋友手拉手,已經向那個面具陷阱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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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丑陋的真相

到別人罵自己的父親,麥收生氣了,可他還是拼命拉讓他們游去河中心,因為他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景象,卻又不敢說出來。因為爹說過,看到怪東西也不要說,這樣怪東西就找不上他。

    那面具就飄浮在河面上,不知道為什么,普通的東西卻顯得格外的艷麗,特別的誘人,面具上的眉眼像是在笑,讓每個看到它的人,都在心里產生一個念頭,一定要把面具拿到手。

    麥收看到在面具邊,在水面下,有蒼白浮腫的手搭在面具的邊上。不是一只手,也不是一雙和,是好多只,都掙扎著要抓住面具的一角。而水面上一閃一閃的,不是陽光的反射,而是一只又一只的眼睛。

    “不要去!”他喊,卻被推倒在水里。等他掙扎著爬起,已經看到三個好朋友手拉手,向那個面具陷阱游了過去。

    麥收又驚又急,站在水里不知所措。他本就膽小,這時候恨不得快點離開天上河,之前他經常到這個地方游泳、洗澡,卻從來沒看到過奇怪的東西。可是他的朋友們離那個陷阱越來越近了,他不能不管。

    只幾秒钟,他小小的心里經歷了生與死的掙扎,最后還是友情戰勝了恐懼,選擇游向了河中。

    那三個朋友離那個面具陷阱越來越近了,他奮力游向他們,可還是慢了一步,只見水中怪手開始劃動,很快就在水面上形成了一個漩渦,把他的三個朋友和另外幾個距離河中央較近的孩子卷了進去。

    他很怕。但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了勇氣,拼命游到水渦地中心,先把距離最近的許婷婷救到了岸邊,接著又游回去。救了離他較近的郭文。奇怪的是,那漩渦對他似乎沒有作用,而他平時水性又好,所以游得飛快。

    “先救我!先救我!”楊天在水中撲騰,腦袋一會兒潛入水中,一會兒又掙脫出水面,看來極其痛苦。

    麥收親眼看到很多只手在往水下拉楊天,他想救他。可是周圍還有很多同學和朋友在掙扎,他沒有辦法選擇,只能不斷救起離自己最近地人。

    被驚嚇到的孩子們紛紛逃上岸,哭鬧成一團,也有被驚動的大人們紛紛趕到。但是麥收什么也聽不見了。耳中只有無限放大的呼救聲,水聲。還有一種奇怪的笑聲。

    “先救我!先救我!”

    他累極了,但看到楊天的頭在水面上浮浮沉沉,他只得再一次游了回去。而他一*近楊天,那些抓著楊天的蒼白浮腫的手就像腐爛地豆腐一樣碎化。消失在水波的泡沫之中。

    此時楊天已經昏迷了,但手中還緊緊抓著那個面具。麥收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游到了岸邊。把楊天推了上去。可他自己卻感覺腳上如墜了鉛一樣,再也上不了岸了。只有沉沒、沉沒、沒沒,直到那些手重又聚起,把他按到水底。

    他死了,還有三個同學永遠的沉入水中,屍體就散落在他身邊不遠處,被河水慢慢帶到下游去。而楊天卻獲救了,只是因為呆在水中太久,而且受了驚嚇,人變得有些糊里糊塗的。

    楊天的父親楊文崗是村長,他不但不感激麥收為了救他地兒子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反而怪麥收沒有先救自己地兒子,使自己的孩子變得這副模樣,每天指使一群趨炎附勢之徒,圍著麥家的老屋謾罵,當麥收的父親麥望和爺爺出現進,一言不和還會毆打。

    麥望失去了乖巧可愛地兒子,痛不欲生,而他得不到感激就算了,現在還要受到侮辱和傷害,就連他在村中的工作,也讓楊文崗給撤掉了,家里地幾畝薄田也被強行收走要擴建果園。

    他本來就因為為人老實,不會巴結村長而受到排擠,家庭貧困,這下更是雪上加霜。他地父親,麥收的爺爺不但不安慰他,還一直埋怨他得罪村長,害得家里只有余糧可吃,不知道來年會怎么樣,逼他去給村長認錯。

    他心里埋藏著深深地痛苦和不甘,但還是去了。

    村長不見他,他就站在村長家的門外等。老天不仁,這個時候還下起了暴雨,這讓他想起自己九歲的兒子就還躺在河底,到現在也沒撈出屍骨,不知道有多冷。

    他心碎了,熱淚和著冷雨一直灌到心里。這時,村長派人來和他說,楊天腦子受了傷,只怕將來老死,到了那邊受人欺侮,只要他肯把麥收的魂收了給楊家為奴,就不再和他計較。至于找巫公巫婆的費用倒不用他來支付,算是村長好心吧。

    泥人也有土性,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麥望也是個男人,是個父親。他斷然拒絕,生平第一次發了怒,要讓村長賠償他的損失,要到城里告村長以權謀私,沒聽說救人的英雄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村長派來的人冷笑,說這件落水事件已經上了報,楊天才是救人的小英雄,而他的兒子麥收是不聽老師和大人的話,誘使小朋友們下河游玩的壞孩子。

    麥望震驚的無以復加,因為之前他打聽過,所有知情的孩子都說是楊天要為許婷婷去河中撿面具而落水,其他孩子也是自己跑到河中央去玩的,結果遇到了水漩渦。當時沒有大人在場,只有十九里鋪唯一的大學生王江看到了全部情況。

    既然如此,為什么現在黑白顛倒了呢?救人的成了罪魁禍首,被救的成了英雄,這世界上還有天理嗎?

    悲憤中的麥望找到村中所有的人作證,又哀求王江說出實情,因為身為鎮報的臨時記者,應該保持公正。可是沒有人願意得罪村長,也沒有人願意幫他,全村兩百多人眾口一詞,讓一個九歲就死去的孩子蒙受不白之冤。

    麥望在黑夜中坐在泉邊,幾次想跳在泉中死去,因為他在這個世界沒有生的理由,因為他心疼自己可憐的孩子,因為他夢到麥收被無數的大鬼欺侮,嚇得可憐,他要去幫兒子。

    他的怒,他的怨,他的無奈和不甘,他的悲涼,都讓他想去死,那樣他就有了力量。而正在這時,他遇到了一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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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指揮

望本來膽小而老實,但這一刻,他什么也不怕了。清什么形狀,如一團烏云落地似的鬼,他說,“別來嚇我,老子什么也不怕了。這天下不公,你要么吃了老子,要么給我滾。”

    鬼沒說話,只是陰沉的笑,然后給了麥望一顆黑色的火種。

    鬼應該怕火,可是眼前這只卻懷揣火種,還告訴麥望,在某月某日某時某分,將火種埋在村口的某地,當火燒起來,村中沒人可以逃脫,而他就可以報了仇,因怨念而燒死的話,與麥收父子二人水火交攻,就沒什么敢欺侮他們父子了。

    這樣大的冤枉和悲傷,這世上有誰會聽他訴說呢?又有誰為他作主呢?而被欺壓了多年,似乎只有這樣一種方法變得強大,所以麥望想也不想的答應了。

    于是那天那時,無情有火燒了起來,埋葬了一切肮髒和怯弱、虛偽和貪婪,也成就了一個怨氣沖天的邪靈和吞食了村中大量驚恐魂魄的神秘鬼魂。只不過因為火種埋得稍微歪了些,逃走了十一個人。而那些人全部看到浴火中慘笑著的麥收,看到死者的魂魄被吞食,知道他們是因為自己的惡行和毫無同情心的自私而受到了報復。

    ……

    一幕一幕往事在包大同湧入了包大同的腦海,奇怪的是,他不僅探到了楊天的靈識,還有很多人的混合記憶也清晰的呈現。好像他穿越了時間與空間,在那件慘案發生的地方,化身為當事人。以他們每個人地視角,觀察到了一切真相。

    再仔細感覺,卻發現一切都是那個面具反應的,似乎麥氏父子的怨念。以及楊氏父子的回憶都記錄在了面具上,楊天每天就和這些殘存地意識對話,永遠活在那場可怕的噩夢中。

    只是那個幫助麥望的鬼是誰?為什么從沒出現過怪事的天上河會有邪靈埋伏?麥望又是怎么找到避居在外地的逃亡者的呢?

    當初的丑陋真相全部明白了,剩下的就是怎么收服麥氏父子。其實麥收還好,但麥望強烈地怨念太偏執了,他固然很慘,可是全村人的性命賠給了他,他作的惡已然遠超了他所承受的痛苦。可是他還是沒完。一定要趕盡殺絕。

    作為罪魁禍首的楊文崗漏網,麥望如果真地殺死他就收手倒還罷了,只怕他品嘗出操縱人命的滋味后不肯收手,成為地霸一方地邪惡存在,為禍鄉里。

    所以。必須收服他,送他離開這個世界。如果必要,甚至要消滅他。

    包大同想著,要退出楊天的靈識,可就在這時。他肉身上的眼睛雖然沒有看到,但心眼卻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影子正破界而來。

    他心中一凜。感覺到了危險降臨。但他不明白。這結界是隱形的,就算麥氏父子也看不透。這點自信他還有,但為什么被發現了?而且正因為是隱形地,結界的防護力就差,只要靈力大些就完全可以沖破。

    而此時他地靈識還沒有回歸肉身,處于非常脆弱地狀態,或者說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肉身被毀,他就相當于死了。但是如果拼魂魄的話,他不是天生良能者,如今地實力靠的是后天的苦修以及正宗的道法,以魂體對魂體,他處于絕對下風。

    假如這對父子是無意間撞入,只是來找楊天的,他就不會有事,因為一切皆隱形,除了楊天外。可是在他們進來的一瞬他就明白,這絕不是無意的。

    他奮力擺脫楊天靈識無意間的糾纏,想讓魂魄盡快回到自己的體內,但終究慢了一步。那一大一小兩個鬼魂像瞬間移動似的,一個手中拖著一團火氣燒向他的身體,一個在他的肉身和魂魄之間結了一道水牆。意思明顯得很:讓他魂魄不能歸位,還要毀掉他的肉身。

    他心急如焚,可是

    行動的時間還沒到,他漏算了一招,結果導致了被麥手為強。他不能自保,可是之前還告訴花蕾看到什么都要裝做看不到,現在要怎么辦!!!

    眼看著那團黑火就要燒到自己,包大同心急如焚,可是卻不能再快一步了,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花蕾突然大叫一聲,撲倒在包大同肉身上,因為她自身靈力的關系而形成的結界,險險擋住了那顆黑色的火種。

    火種彈到一邊,蹭的燃燒起來,麥望伸手一抓,又收回掌心,變為一粒黑色的種子。同時,另一只手變為黑色爪子狀,身體原地不動,手臂卻蓦然長出一尺,對著花蕾當頭便打。

    包大同肉身動不了,魂身給水牆阻隔,只能干看著,叫道,“靈力刺!靈力刺!”這是海三涯自創發明的,教了給他和花蕾,能讓靈力集中于一點,瞬間提高力量。

    花蕾一直擔心包大同靈魂出竅會受到傷害,心中緊張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感覺他就要靈魂歸體了,卻看到麥氏父子突然闖入。

    她想起包大同說這是個隱形結界,邪靈看不透,讓她看到什么東西就假裝沒看到就好。而就算麥氏父子來找楊天,也不會注意到就盤膝坐在床尾的包大同,因為那結界壁是軟的,就像空氣。

    可是她越看越不對,所以在麥氏父子動手的一刹那,奮力撲在包大同身上。現在聽到他的叫聲,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就把那背得極熟的咒語默念,靈力導于雙手,合十舉過頭頂。

    看不見的氣場變得尖銳如刀,刺破黑氣形成的手爪,駭得麥望急忙收回手,身子也倒退幾步,直接像畫一樣貼到了牆上。

    一邊的包大同看到這情形,不禁一喜。他現在是魂體,不能發出聲音,也沒有靈力,但是他的心思似乎能與花蕾共通,所以只要他能指導花蕾堅持一會兒,等援兵來到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

    “五行禁法之土術!”包大同指揮起來,眼角余光看到那小鬼麥收哆嗦著,渾身不住的滴水,看來真的有些可憐。不過從她身上傳來的靈力相當強大,甚至高于他的父親。不過他惡氣卻少,難道他是被父親指揮控制,就好像此時他指揮花蕾一樣嗎?

    父子二人一水一火,但土術正好可以克制。水來土掩,火來也可以土撲滅,所以他早就著重訓練了花蕾學習五行禁法之土術,並且挖了十九里鋪的桃林地土來借以施術,相信力量不小。

    花蕾沒有絲毫的思考和猶豫,照著包大同說的做,一把土灑出,逼得麥望不靠前,而且土落處,也自然擋了他的道,讓他不能隨意過來。

    “花蕾,身后!”看到麥望向麥收一指,包大同知道麥收會偷襲,急忙提醒花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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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水火蠱

借地五方,移三山,鎮!”花蕾反手就一把土,麥收大,但膽子卻小,一下就躲進了牆里。

    “把他趕到他父親那里去。”包大同繼續指揮。

    到這個時候,花蕾也沒有時間感到害怕了,只隨著包大同的命令做出各種動作。之前她生怕成為包大同的累贅,一直把各種咒語和運用靈力的方法背了個滾瓜爛熟,非常用功,這時候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只要集中精力,按照包大同所說的做,居然也像模像樣。

    一把一把的土揚起,雖然只是單調的五行禁法之土術,但所取之土夠討巧,土術之于水火又有針對性,所以在短時間內,花蕾這個道術界的菜鳥,還真與那對強大的父子邪靈打了個平手,而且慢慢的把麥收逼到了他父親那里,遠離了包大同。

    “施火符,堵住麥收返回之路。”包大同再吩咐。

    他這樣做是怕這父子二人緩過神來,前后夾攻花蕾就糟糕了。而只要把麥氏父子逼到一處,花蕾應付一面就可以了,他還可以想辦法突然水結界,讓自己的魂魄回歸肉身。結界是以水氣結成,就算麥望沖過來也無法維護,而以火符斷了麥收的路,這小鬼魂又過不來,這樣的話,可以為他爭取時間。

    水火交攻固然可怕,但水火也相克,只要運用得當,照樣可以破解強大的邪靈之力。

    “哈哈,你以為阻斷我兒子維持水結界,你的魂魄就能回歸肉身嗎?”麥望突然狂妄的笑。“我兒子靈力強大,你根本無法突破。就算你本事大好了,可等你醒過來,你地女人也死透了。”

    “花骨朵。繼續五行禁法。”包大同看花蕾動作滯澀,知道她在不知所措,連忙發布命令。

    牆上,一大一小兩條陰影不斷來回閃躲,偶爾突然冒出一股煙火氣和水氣,但都被符土壓了下去。不過五行禁法也沒傷了他們,麥望還有空廢話道,“以為這破法術能克制我們嗎?作夢!就算真能做到。這土也有用完的時候,到時候又要怎么辦?”

    “怎么找到我們的?”包大同知道麥望不斷說話,就是為了擾亂他的心緒,不讓他沖破阻隔在他魂魄與肉身之間地水結界,所以干脆與麥望對答解惑。但暗中心分二用。

    “以為隱形結界就是萬能的嗎?”麥望險險避過符土攻擊,“你卻不知道。在桃林時我就在這女人身上下了水火蠱,所以你們無論隱藏得有多深,我也會找出你們的。”

    “原來那些人不管躲到哪里也能被你發現,就是因為這個水火蠱。你火燒村子時早就下了蠱在他們身上,這也是那個鬼教你的嗎?”包大同道。“好先進。居然有追蹤器似的東西,可是被下蠱之人離你遠了。你要感覺很久才能追蹤到是不是?而那逃掉的十一人又不斷遷徙,所以你追殺他們用了那么久的時間。之前你不知道利用了誰找到了躲避在外鄉的楊氏父子,可惜你們洩了行跡,讓楊文崗跑了,于是你就把楊天當成了你們地工具,為了方便控制他,你們就住在醫院的鍋爐房之中,偶爾會回到十九里鋪去,對不對?”

    “不是我洩了行跡,是這個小子被人害得這樣慘,卻還念著舊情,想辦法驚動了那個老混蛋,好讓他所謂的朋友逃走。”在和花蕾的戰斗中,麥望還忍不住打了麥收一巴掌,“如果不是他,那老混蛋應該第一個死。你也真是蠢蛋,既然知道我們在這里,為什么還來?”

    “真善良的孩子,可惜有你這樣一根筋又想不開地爹。至于你們的藏身之處,鍋爐房水火俱有,要猜出你們在這兒並不難,只是我沒想到這么巧,你們今天晚上來找楊天,難道找到楊文崗了嗎?”包大同針鋒相對,“你才是愚蠢啊,你自己靈力不足,只是怨念強烈,所以你脅迫麥收幫你殺人,你知道這損了他地陰德嗎?要他還怎么轉世為人?你不是愛他,你只是窩囊了一輩子,要用這個方式發洩而已。”

    “你閉嘴!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受夠了做下等人,沒有一個人肯為我說話,我這么忍了一輩子!”麥望因為憤怒,漆黑的身體閃過一絲炭紅,“不怕告訴你,那仗勢欺人的混蛋我已經找到了,我費盡力氣才迷了他的心智,讓他乖乖給我躲在廢村之中。那天在桃林,就是為了安排他和楊天父子相見,我想要楊天親手打死楊文崗,讓他們父子相殘,然后讓所有地人看到他們父子的屍體,讓所有地人都明白,善惡終有報,這樣才能消我心頭之恨。沒想到讓你和另兩個人給攪了,今天我就要在這里解決這恩怨,可惜你沒眼看到了,因為你們會先死!”

    “呵呵,未必。”包大同感覺非常痛楚,因為那水結界實在太強韌,他地破界行動無比辛苦,這邊還要從麥望那里打聽到真相,“不過你倒真的很有心機,因為知道許婷婷和郭文在逃生過程中成了情侶,為了穩住許婷婷,還控制郭文給她發了短信,讓她安心等幾天,同時改變郭文手機上地短信內容,變成:他來了三個字,擾亂警方的視線。”

    這件事之前他有懷疑,后來石界說警方找到了許婷婷的手機,確實和郭文手機中的信息不同,表明麥望動了手腳,“你真狠,他們逃走的時候還是九歲的孩子,不知道怎樣長大的,可你就是沒有一絲仁慈。”

    “他們傷害我兒子的時候,可曾有一點仁慈?警察?哼,全是沒用的東西。”

    “我就是警察派來的,不是找到真相了嗎?”

    “找到真相又怎么樣?你們死了,真相一文不值。”麥望狂笑一聲,忽然噴出一團火,也不知道他們父子是用什么聯系的,麥收同時怯生生揮手,一股說不出的冰寒之氣也湧出,同時攻向了花蕾。

    房間狹小,所有的動作都顯得快速得多,容不得人思考,只是本能反應。看到水火交攻之勢猛的攻過來,一直沉默著苦苦支撐的花蕾驚叫一聲,手中符土盡數灑出,化解了這次危機。

    “爹,我怕,我們走吧,殺了很多人了。”麥收突然哀求。

    “混蛋,別人可給過我們機會嗎?”麥收不說還好,現在一聽這話,麥望更加憤怒了,接著又哈哈大笑道,“符土沒有了,我看你這女人還能耍什么花樣?”說著,凌空一黑一白兩道影子居高臨下的再度撲向花蕾。

    “花骨朵,上槍吧!”包大同歎了一口氣。

    花蕾聞言一摸后腰,再伸出手時,縛靈槍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准麥氏父子。

    所有的靈體都能感覺出這是什么,所以麥氏父子嚇得驚嚇一聲,再度藏身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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