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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柳暗花溟 -【澀女日記】《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0:46 AM     標題: 柳暗花溟 -【澀女日記】《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7-23 02:06 AM 編輯

【書名】:澀女日記(實體書名:奔向1/20000的懷抱)

【作者】:柳暗花溟

【內容簡介】:

  此時此刻在地球上,約有兩萬個人適合當你的人生伴侶……(蕭伯納)

  如果你知道,無論你朝哪個方向行進,

  這世界永遠有1/20000的人在等你,

  你還甘心繼續做澀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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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0:47 AM

本帖最後由 mary0219 於 2010-7-31 11:02 AM 編輯

第一卷 我的兩萬人在哪裡?

第一章 午夜牛郎


  我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當時快午夜十二點,我正站在客廳的落地鏡前,左手蘋果、右手鋼刀,黑著燈,只點著兩根白色蠟燭,咬牙切齒的削、削、削!

  早聽說在這個時間虔誠的削著蘋果,只要蘋果皮不斷,在整整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不要早也不要晚一秒,就能在鏡子中看到自己未來的老公是什麼模樣。

  從來不敢做這個遊戲,一怕招來不乾淨的東西,畢竟氣氛比較詭異,好像請鏡仙、請碟仙一類的,二來怕看到自己討厭的人,那樣對未來也就沒指望了。

  可今天我狠下心決定試一下,因為今天是我二十九歲的生日,被朋友們拉著在娛樂城狂歡了一個晚上後,回到家卻突然覺得孤單在世界盡頭,很怕很怕在生出第一道皺紋的時候,沒有人陪著我。

  鐘聲響了,蘋果皮完整的最後削完,我閉上眼睛,緊張得要死,那十二聲鐘響漫長得無法形容,當一切終於沉寂,我帶著慷慨赴死的心情猛的睜開眼。

  哦-買-糕-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差點背過氣去。因為--因為--真有一個男人出現在鏡子中,可他應該是--男人吧?帥是很帥,五官無可挑剔、據目測身高有一八五,比一六二的我高出不少,可是他的著裝--如果從穿衣戴帽、各有所好的角度來說,也不能說人家惡趣味,只能說是那個--妖艷。

  緊身的豹紋上衣,緊緊包裹他兩塊若有若無的胸肌和平坦的腰身,下身是一條粉紅色帶亮片褲子,金黃色釘著無數皮釘的腰帶,由於房間裡太黑,看不到他腳下穿的什麼,但頭髮梳成已經不太流行的莫希干式,耳朵上、唇邊、鼻子上都穿了環。

  這位是牛魔王還是黑山老妖?

  我腦海一片空白,人受到太過份的刺激就是這樣,尤其我這歲數。更可怕的是,這時候我更驚訝的發現,他不是在鏡子中的,而是從我身後映照到鏡子中!

  這說明他是真實的,可什麼時候有怪叔叔進入我的房間的?他要劫財還是劫色?!

  對這種事,我反應有點慢,而正當我的心臟拚命輸送血液上大腦的時候,周圍突然響起了很阿拉伯化、很肚皮舞的音樂,這個妖艷男還隨著音樂跳了起來。

  聽說瑞奇馬丁的屁股人稱電動馬達,這位的舞蹈動作有過之而無不及,左右搖擺、前後抖動、模仿性愛動作,外加媚眼飄飛,陽剛之中帶著無盡的奢靡、春情蕩漾又包含幾分誘惑,並且在我越來越驚的表情中一邊跳一邊脫衣服,當那身雷人裝扮卸下後,裡面居然穿的是超人服!

  不過沒有紅斗篷,沒有內褲外穿,因為他根本只著一條紅色小內內,還輕輕往下一拉,露出了小腹上的一點毛毛。

  看到這兒,我終於大腦充血,分外衝動,一返身一伸手,就給這位半裸超人一個過肩摔。

  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百分之百的肯定!老天你別這樣,雖然我有點人所不知的異能,但我從沒用這能力做過壞事,您老人家也不用這樣懲罰我。或者我的表不太準,拜託您把妖艷男收回去!

  慘叫聲中,我看到此男在被暴摔之下,紅色小內的褲帶已經斷掉,顯然是廉價貨,質量不過關,此時他的大閘蟹有暴露出來之勢。我怕如果看到不乾淨的東西會起針眼,於是抬起鐵蹄,打算奮力踩下。

  我是正經練過武術的,雖然比不上詠春,但一腳下去讓大閘蟹蟹黃飛出,蟹爪全斷,從此再不能橫行霸道還是很有把握。再說,夜闖民宅的色狼就應該有如此下場才能大快人心。

  可我才一抬腳,腦海中很自然的閃過一個問題:我這行為是否正當防衛過當?畢竟這樣大的力度,此妖男的生命沒有保障,為這個吃了牢飯就得不償失了。正猶豫著,身邊突然響起一串很有音樂節奏的狗叫,我連忙抽出衣袋中的手機。

  「兔媽,你能不能別再三更半夜打我電話?」我暴吼。

  很罕見的,那邊沒吼回來,而是甜蜜蜜的笑,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小新,我有個生日禮物,其實是有個驚喜給你。」

  「驚喜?!」我一愣。這女人又耍什麼花樣?

  身邊傳來咳嗽聲。我一低頭,看到妖男虛弱的舉起一隻手,另一手抓緊小內,「我就是--驚喜。不過我現在非常驚恐,還請女俠饒命。」

  我欲哭無淚。

  電話那邊的兔媽還很八卦、很興奮的、一連串的叫,「怎麼啦?怎麼啦?他出現了嗎?那你好好享用吧,他可是價錢最高的極品牛郎,人稱夜王,相貌技術俱佳,服務態度又好。別客氣了,陰陽失調的話,性格會變得古怪,人也容易老。記得要學會享受身體,追求真愛已經太過時了。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土土慫慫,實在脫離現實。」

  我就是不願意和沒有真愛的人亂來,哪怕守身如玉到九十九歲,過著修女一樣的生活,怎麼著?這不是個人性自由的年代嗎?我就是這樣!

  惱羞成怒的掛斷手機,又跑去把坐機的線拔掉,連門鈴的電線也扯掉,我怒氣沖沖的回到客廳,發現夜王同學已經穿好衣服了,動作還真是快,也不知道那條斷了腰帶的紅內內是穿著還是脫了。

  「現在快離開,否則我不客氣了。」我雙手交握,試圖表現出威脅性的情勢。但我的手很白嫩,指節也發不出啪啪的響聲,倒顯得像是興奮的搓手,打算大快朵頤。

  夜王走了過來。

  我自認領口不低,而他也不知從哪弄出一張名片,一伸手就塞到我深藏在外衣下的內衣帶子上,手指都沒碰到我的皮膚,動作輕巧而熟練,不會冒犯到人,又帶點輕佻。

  「我叫西林,姐姐,慾望都市,人情冷暖,想尋找一個愛的港灣停留一陣,可以找我。」他向我吹了一口氣,露出銷魂一笑。

  我險的問他:西林大人是從小偷轉行來做娛樂事業的嗎?從小在用手指在沸水中撈過肥皂頭兒吧?手腳這麻利的。

  可是我牙齒酸得全倒了,沒力氣說話,只是指了指大門。

  沒想到他不但沒有往外挪動,反而回到客廳中坐了下來,「姐姐,我們也是有職業操守的,收了錢,自然要在這裡待一夜。那位兔姐姐說你是動漫愛好者,我還特意找了超人服穿上,很敬業的。不過她可沒說S-M環節,不然價錢還要高。」

  「我哪裡S-M你了?」我上去揪住他衣領,有衝動把他從十二樓扔下去。

  「你看你看,你又欺侮我!」他說得好像我和他挺熟的,「你把我摔得脊椎快斷了,這還不夠**嗎?」

  「信不信你再廢話,我把你摔成軟體動物?」

  「信信信!」他一邊串的說,站起身來。不過還是沒有從大門滾出去,而是把燈打開,蠟燭熄滅,然後把一直在響的音樂關掉。

  看來兔媽早有預謀啊,我那幾個死黨也是共犯,不然不可能硬把我拖到快十二點才放回,而老白提前走了十分鐘,他有我家的鑰匙,真是誤交損友。

  「先前你藏在哪兒?」這可得問清,要是洗澡換衣服給他看見了,就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廚房的壁櫃裡。」西林露出厭惡的表情,嗅嗅自己的衣服。

  我鬆了一口氣,那是放拖把墩布的地方,離浴室和臥室都遠。想必是剛才我太專心削蘋果了,家裡又鋪了地毯,所以他輕手輕腳走過來,我才沒發現,不然真丟武林人士的臉。

  「還不快滾!」我再度柳眉倒豎。

  西林露出討饒的表情,「姐姐,你不要我沒關係,就當日行一善,讓我在這兒耗一晚上,不然兔姐姐知道我現在就離開了,可能不給我錢。我們賣青春的人可慘了,不要剝奪我賺取生活費的機會。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中間有一個胃癌晚期的老婆--」

  「得了,有沒有新鮮詞了?」

  「有啊有啊。」西林諂媚的笑,其實他長得還真挺不錯的,「你看,大燈四亮,我就是有什麼不好的想法也打不過你,就當可憐一下無家可歸的盲流吧。要不,你去睡,我在這兒給姐姐守夜?別瞪我行嗎?我害怕。不然我們一起看碟吧,你有什麼好看的碟沒有?」

  我很想把他直接轟出去,但如果他不敢出樓,硬在我門外坐一夜,明天被八婆鄰居看到,我清清白白一世的名聲就毀了,再說他看來也真是無害,頂多是害蟲,一瓶殺蟲劑就能解決的,於是我默許了他去翻碟片的行為。

  「這張碟上沒標記,咱們看看是什麼?」他選了一張碟放到影碟機裡,然後去倒了茶給我喝,又張羅著把我才削的蘋果洗好,切成小塊,插上牙籤,放到我手裡,最後繞到沙發後給我按摩肩膀。

  到這時,我的氣全消了,不需要牛郎,但來個奴僕侍候我也不錯。

  我像太后老佛爺一樣坐在沙發上吃著喝著看著碟,發現那是一幢大廈的建成剪綵儀式。看著看著,我把吃喝和奴僕全扔到一邊,跑到電視前,緊眼著那畫面。

  據說在人的一生中,會有兩萬個與自己很相配的人,我一直不知道我的兩萬人在哪裡?

  但今天,我,於湖新,一名獸醫,有一個人所不知的異能,外表平凡普通,已經二十九歲了,卻第一次見到了我的夢中情人,在一張碟裡。



第二章 我是超女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我才放西林離開。因為這個時候上班的人都走了,溜狗的人也回家了,小區內正是清靜無人的時刻。
  光天化日之下看西林,發現他的服飾更為誇張,不過人倒是顯得清秀正經了些,但我還是不讓他和我並排走,他膩膩歪歪的不肯,我威脅要踹他一記窩心腳,並再三保證可以讓他胃穿孔,他才改為在我身後一百米處尾行。

  儘管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在明艷照人的初夏陽光下,周圍的每一棟樓房中,每一扇窗戶後,都有一雙乃至N雙眼睛注視著我們,並伴隨指指點點,捂嘴談笑。

  「看哪,這兩個狗男女潛行得多麼詭異。」

  「當別人不知道呀,他們雖然相隔很遠的走路,但兩人之間那即排斥又勾結的磁場,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我們八卦眾雪亮的眼睛的。

  「是呀,告訴你哦,昨天午夜十二點的時候——」

  (此處刪去一萬八千五百二十七個字。)

  「姐姐,你用綠底紅花的絲巾把頭全包上,實在有些惡趣味,注意惡字發音是第三聲。再配以這種鬼鬼祟祟的走法,很像是偷地雷的呀。」不知道何時,西林已經溜到我身邊,差不多是挨著我的耳朵說。

  我頭也不回的一個肘擊,之後快速通過一片綠化樹叢,想盡快到我的診所去。在那裡,我可以無視人類,只專心面對小動物,心情會愉快得多。

  可才走到小區的大門口,就見一個美女正溜溜躂達的迎面走了過來。

  從外形上看,**羅莉的類型,臉蛋兒漂亮,身材勁爆;從氣勢上看,龍行虎步的姿態,捨我其誰,彪悍無敵;她--就是我們這一帶人稱「漂亮害蟲」的我的死黨,昨天扔個牛郎給我的兔媽。

  「喂,這個小正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圖漂亮,穿這麼緊身的牛仔褲。」打老遠,就看到她拉著一個年紀約十四、五歲,騎著自行車的小男生,開始她最愛的講經布道的工作,「這會壓迫對男人來說非常重要的器官,時間一久會影響血液循環,繼而影響精子質量,甚至可能會造成不能人道。不能人道你知道指的是什麼嗎?那是很嚴重的後果,剝奪你人生最大的樂趣,也就是你--」

  她說得一本正經,津津有味,小男生面紅耳赤,侷促不安,而這時有一個中年婦女像風吹一團毛球一樣跑了過來,其速度之快會讓人以為瞬間移動這項傳說中的科學技術已經實現。

  「不是上學遲到了嗎?還在這兒幹嘛,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中年婦女顯然是這小男生的媽,上前抽了那孩子一下。

  那小男生本來坐在自行車上,一腳踏地,一腳踏在腳蹬上,火辣辣的巴掌拍下後,他就像挨了一馬鞭的小馬,立即揚蹄疾奔,連人帶車「嗖」的竄出了小區大門,消失不見了。

  「這位歐巴桑,您這就不對了。」兔媽談興不減,「對於小孩子來說,教他們認識自己的身體,樹立正確的性觀念是非常重要的,怎麼能迴避?如果他好奇過度,去強姦女同學怎麼辦?這不是對他不負責嗎?」

  「我懶得理你!」中年婦女很大的哼了一聲,怒氣沖沖的轉身就走。

  兔媽看樣子想追過去理論,但一眼瞄見了我,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在看到我身後那只彩色的「錦鴨」後,還曖昧的挑了挑眉毛。

  「真是佩服,今天你還能這麼早起床,不愧是武林人士,體力不錯嘛!」她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這一瞬,誰能理解我心中的蒼涼?!再牛B的肖邦也彈奏不出老子的悲傷。這個笑靨如花的人,正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可是你看她,似乎賣了我可以分到錢似的,開心成這個樣子。

  她是我五年前搬到這個小區時認識的,年紀比我還小上兩歲,本人是醫科學院畢業的高才生,可惜不務正業,放棄到大醫院職業殺人的機會,卻跑來做社區醫生。

  她最熱衷的是忽悠老人家聊發少年狂,成功的使本小區的老人一半以上充滿活力,舉止癲狂。還有就是給青少年男女講解生理衛生知識,信奉兩性認識要從娃娃抓起的方針。因為養了三隻可愛的小兔子,所以大家叫她兔媽。

  她是大富之家出身,無法形容的有錢。附近幾個小區的人都知道,不然那潑辣的中年婦女剛才也不能就這樣隨便走掉,一定會罵戰升級。所謂貧不與富鬥,金錢壓死人,看在錢的份上,多恨她也只好忍了。

  只是我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她這麼露富,那些仇恨社會的人怎麼沒來綁架勒索她?而且她自己明明在街對面的高級涉外小區、豪華別墅式公寓住著,卻非要天天泡在一街之隔卻有天壤之別的薔薇園,也就是我所住的普通小區裡。

  「生日快樂,親愛的。來,讓兔媽調戲一下。」她擠過來,雖然比我矮,卻還是趁我不備,拉開我的領口看,「咦,沒有小紅莓!」她又看看我的臉,「面色青白,目射怒色,一點兒也不像被疼愛過幾回的,看來我昨天白花錢了,你這傢伙,有好東西都不會吃!」

  「可是錢還是要照付哦。」西林在一邊插嘴,但沒人理他。

  「我沒那好胃口消化,昨天晚上差點嚇死我,你知不知道?」我說。

  「差點死的人是我,是被打死。」西林再插嘴,可還是沒人理他,完全當他透明。

  「你不是不喜歡相親嗎?」兔媽說,「所以我給你來個浪漫的奇遇,等你瞭解了男女之事,思維也會開放一點,別土了巴嘰的。」
  「這哪叫浪漫,這叫突然襲擊,不帶這樣玩的。」

  「小新,你要瞭解現實情況。你不是少女,不是大齡女,二十五、六才是大齡。你是超女,懂嗎?超齡女青年,這個年齡的女人要有壓倒一切男人的魄力!」她咬牙切齒,單手握拳。

  「你下回送我點實惠的,比如你沒機會戴的大鑽石、大珍珠什麼的。你上回還說,對於超女而言,物質比男人重要。」我抗議瞪了兔媽一眼,逃一樣的跑出小區,提防她又給我講人體。

  可她在後面大喊一聲,聲音大到全小區的人都能聽見,「你現在需要的是男人!男人!」

  餘音繚繞,久久不絕,羞愧得我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並且再也不出來了,跑得像有好幾個流氓在後面追。

  年紀到了二十九,沒有結婚沒有男朋友好像是得了奇怪的病毒一樣,人人用異樣的目光看我,好像我對不起所有人,害我老娘都抬不起頭,一把年紀了,每回聽別人提起兒女事就倉皇逃竄。

  其實我結不結婚關那些人屁事,我又沒吃他們,還開了一間口碑好、價錢低、能夠讓寵物們藥到病除的寵物診所,服務大眾和動物,對社會有貢獻,能自食其力。

  再說我也不是不想結,關鍵是我的桃花運非常差,看著順眼的人不喜歡我,喜歡我的人我看著彆扭。

  婚姻事,愛情事,能將就嗎?

  逃難似的跑到診所,儘管我受過正規武術訓練,身體好,肺活量大,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唉,年紀大了就是比不得十幾歲小姑娘,其實我的診所就在這條街上,步行不到十分鐘。但是兔媽的那句話像錐子,扎得我恨不得立即消失,路程顯得無比漫長。

  才一從後門進入診所,我的助理岳瀾珊立即撲過來幫我換衣服,嘴裡嚷著,「小新姐姐,你怎麼遲到了呀?昨天生日聚會怎麼樣,是不是有艷遇,和男人滾床單,今天早上就晚了吧!哎喲,忘記祝你生日快樂了,我買了珍珠髮夾給你哦,正配你的短髮。」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難道我二十九歲有大難?到哪都遇到這樣的尷尬事。

  一瞬間,我很想把這腦子少根筋的丫頭拍死,但一看周圍有好多患者家屬,也就是抱著寵物的人,現在作案的話,目擊者著實不少,也只好先忍了。

  可是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口無遮攔--這些人又都帶著曖昧的笑意,還有一個抱著拉布拉多犬的怪叔叔上下打量我的身體,我真的要瘋了,很想命令那小狗狗咬它的主人。

  「別廢話了,讓客人等久了。」我責備了小珊一句,假裝什麼也不知道,開始每天的工作。

  我是一名獸醫,我有一項異能,所有的動物生了什麼病,我都能診斷得極為精確,而且極為快速,所以我能很快醫好受傷生病的動物。而且我收費很低,主要是怕價錢太高,好多主人不捨得給寵物看病,受罪的可是小動物們。

  因此,我顧客盈門,但賺的不多,還不如我老娘開的餃子館,她才是真正的剝削階級。

  不過儘管客人很多,每天早上門外都排了長隊,但到中午的時候,除了留在診所打吊瓶的,所有的患寵都能處理完畢,因為我診斷得快,不會耽誤時間。

  剩下的事小珊可以做了,通常我可以休息一下,很開心的思考午飯吃些什麼,怎麼從我老娘手裡Q點錢出來,但今天我腦海裡一直有一個身影在閃,就是昨晚在碟片裡看到的那個男人。

  瘦高個兒,半長髮,無框眼鏡,五官帥得無可挑剔,可以給整容醫生當模板,氣質斯文儒雅,舉止優美,尤其笑起來的時候,脾氣很好的樣子。

  看著真善良可親哪!這個不知名的男人,正是我多年來一直夢想中的。

  說不定就是請來剪綵的明星吧?不過我不太看電影電視,只喜歡看書和動物世界,所以不認得他。可是認得又怎麼樣呢?這樣的男人不屬於我這樣平凡的女人,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焉。

  要知道,我是超女呀!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0:48 AM

本帖最後由 mary0219 於 2010-7-31 11:02 AM 編輯

第三章 看得見,摸不著


  捧著紅燒牛肉搭配健康沙拉,我味同嚼蠟。
  這在我二十九年的人生中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因為我對美食有著極端的愛好,屬於看到好吃的就走不動路的類型,要不是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間斷過武術鍛煉,絕不可能保持身材苗條。

  其實我老娘看我吃東西的時候,總說懷疑自己生了一隻豬,雖然人生出豬聽來比較稀奇,像是Discovrey頻道播放的秘聞異事,但她居然還埋怨我說,生了豬還可以殺了吃肉,養了我就只有操心。

  可我現在這是什麼狀態?相思?不會吧!也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在屏幕上見了一個男人就一見鍾情到茶飯不思的地步。沒錯,他正是我夢中情人的類型,但這太小白了!

  「小新姐,你這是怎麼了?不是真和男人滾床單了吧?」正發呆,小珊這丫頭懷疑的問我。

  「死開!」我連忙吞掉嘴裡的一塊牛肉,「小小年紀這麼色,天天惦記滾床單!珍珠髮夾呢?拿來給我!」

  小珊嬉皮笑臉的跑去拿禮物,看著她年輕苗條的身姿和那一把烏光水滑的長髮,我無奈又羨慕的歎了口氣。這時,那種有節奏的狗叫聲又響起了,引的一隻被寄養在診所一天的小狗好奇的跑過來嗅嗅。我指揮它乖乖趴下,看了一眼屏幕,然後按下接聽鍵。

  「大主管,關心孤殘兒童來了?」我笑。

  電話那端的,是我身邊的怪異男女中唯一正常的人類,名叫江榮,但我們都叫她UU。她是個嬌小玲瓏的美女,大多數人以為她頂多二十三,實際上她是我的「發小兒」,已經是一個五歲男孩的媽媽,因為是娃娃臉,皮膚又特別細嫩,所以經常讓人誤會。她是幸福婚姻的代表人物,目前在CES公司任人事總管。

  「生日之夜如何,小新?」她的聲音裡含著笑。

  就猜她也知道,還有月月,貝貝,老白,一個不少,全是陰謀陷害我的人。而且我最怕他們含著笑意叫我「小新」,那會讓我想起那個才五歲就猥瑣得不得了的、粗眉毛、大餅臉的日本小孩。

  「我一直以為你是好人!哼!」

  「好吧好吧,我們是壞人,但好人情況如何?」UU的個性是精明能幹中帶著溫柔女人味的那種。

  「那個好人差點被我打死,可惜我沒車子,不方便拋屍荒野。哼。」

  電話那端不知道是笑還是歎了口氣,「我和月月就說一定不行,可兔媽和老白他們硬說野蠻女友也有春天。不過算了,還是隨緣吧,有些事強求不來的。」

  「你打電話就是來關心我身體成熟情況的?」我還在賭氣。

  「你不說我還忘記了。」UU笑道,「上星期我們去你家聚會,我好像把一張碟落在你家了。當時月月非要看,可是才拿出來,你就嚷嚷著開飯,然後我大概忘記拿回了。今天我們副總問我要,我才想起來。你現在幫我回家找找,待會兒我讓公司司機來拿。」

  本來我是一攤爛泥狀塌在椅子上的,聽到UU的話立即全身石化,心突如其來的揪成一團。

  「什麼碟?」我莫名其妙的緊張。

  「就是一張銀色的,背面印了--幾個抽像化的字母。」UU艱難的描述。

  「我是問什麼內容?」

  「就是我們公司大廈建成的剪綵儀式呀。你問這個幹什麼,不是A片,否則老白早就Q走了。」

  「我昨天晚上無意中看了一下。」我口乾舌燥,心裡呯呯亂跳,似乎我的夢中情人正向我走來似的,「剪綵的人中有一個瘦高個,戴著無框眼鏡,很斯文的男人--是誰?從哪裡請的明星?」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用力回憶,直到我等得連氣也喘不過來,UU才很不確定的說,「聽你說的樣子--大概是我們的副總裁林澤秀。公司有時候做產品廣告,他確實是親自當過模特,你說他是明星也沒有錯。不過我沒看到你說的人具體樣子,不敢保證就是他。」

  我天旋地轉,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滿噹噹的挺熱,可是又一下子變得冰涼,冷熱交替,心臟好像打擺子一樣發抖,禁不起任何觸碰。

  可這時候,UU突然懷疑的問我,「小新,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看到--好奇。」我心虛的說,「我一直以為有錢人全長成奇怪的樣子,沒想到又有錢又靚仔的人也存在。」

  不知道這話UU信不信,反正她還沒回答,我的診所就闖進一女土匪,而且進門就大聲嚷嚷,「原來你看上了碟裡的男人,我記得,那是上星期聚會UU帶來的碟,快找她打聽那男人姓甚名誰,家住哪裡,有無婚配,收入有多少,房子多大,開什麼車,生理上有無問題。你要知道夫妻生活和諧與否很重要,如果他那話兒太小,像一隻口紅似的,你很難『性』福。」

  「兔媽!」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叫,有我,有拿禮物回來的小珊,還有電話那端的UU。她叫得那麼大聲,估計診所外有人路過,也會聽到的。

  「把電話給兔媽,我有話和她說。」UU極度好奇加焦急。

  「兔媽兔媽,小新姐姐有看中的男人了?唉,真不容易,我還以為她在處女生涯中變態了,只愛漫畫中的人物。」小珊的八卦之魂瘋狂燃燒。

  我則完全進入了植物人狀態,腦子裡全明白,可是肢體卻僵在一邊,感覺最深的秘密都給人挖了出來。

  那夢中情人的影子是我在心底珍藏多年的,我無比珍惜。曾經以為永遠不會遇到,想做為夢想把它埋葬,畢竟人家說成熟是夢想的結束,是生活的開始。

  我二十九了,不可能不成熟。可沒想到他卻出現了,只是如此遙不可及。這還不如沒出現過呢?看得到、摸不著,這不是饞人嘛!

  而就在我發愣的當,兔媽從電話裡傳出的、很大的聲音上判斷出是UU來電,所以走過來,一把奪過電話,「UU,你下班後我們聚一聚,商量點事情。真是蒼天有眼,於湖新看上某個男人了!看來我家貝貝判斷的沒錯,她不是同性戀或者性冷淡,只是太理想化,接受不了現實。」

  接下來一片混亂,兔媽和UU相談甚歡,不過我的耳朵自覺迴避了她們說的詞義,而小珊對我審問,我也沒有反應。

  最後兔媽一臉堅定的放下電話,對我一拍胸脯,「小新別怕,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兔媽看中的男人,沒有一個能逃出我的魔掌。」

  這是我的夢中情人好不好?我悲哀的想,隨即想起了一件事,驚問,「是誰告訴你的?」

  「西林唄。」

  昨晚真該殺了他,原來我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脫他的漂亮眼睛,看來他真是從小偷轉行做牛郎的呀!



第四章 半推半就


  晚上,我被兔媽押著上了刑場,其實就是她家。
  之前我曾苦苦哀求她說,碟中的男人只是我喜歡的一種形象,是我一個可悲的、超齡美少女的夢想而已。林澤秀,假如他就是UU他們公司的副總裁的話,他代表的只是一個符號,並是真愛。

  「你不去愛一下,怎麼知道是不是真愛?」她反駁我。

  於是我又說,那只是偶像作用,比如,安東尼奧.班德拉斯我最喜歡了,可是我不能跑到好萊塢把他綁架回來。

  可是彪悍的兔媽忽閃了一下她那對漂亮的大眼睛,好像看怪物一樣的看我,「為什麼不能?如果是我看中的,就算他是火星叔叔馬丁,我也要把他從火星上給弄下來。」

  我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她,心想這些富人家的孩子果然自信得沒有道理。而她則用一種非常野蠻的方式對我,連拉帶拽的把我在地上拖行,硬帶到她家去,好像是要我賣身還債。

  結果我發現現在的社會風氣真的是不好,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我如此掙扎,哭爹叫娘,一路上雖然引來了無數人側目,可沒有一位壯士施以援手的。我就那麼給帶到了兔窩,四下一打量,還好,只有女人,貝貝和老白都不在。

  除了兔媽和UU,我另一個死黨冷月也在。她和UU一樣,在CES公司工作,但是她是財務總監,年薪過百萬,人如其名,美得冷艷芬芳,總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信奉獨身主義,對男人不屑一顧,可越是這樣,越是追求者眾多。

  我一到,她們就張羅著看我拿過來的碟,當我指認出那個以色相勾引身為良家婦女的我的「罪犯」時,UU和月月確定我看上的就是CES的副總林澤秀。

  「既然目標確定,我們擬定一下作戰計劃吧。」兔媽是急性子,所以單刀直入主題。

  「說實話,我不認為這是個好目標。」月月向來實話實說,很直率,「如果小新喜歡斯文型男,我和UU會在公司內篩選一下,再給她介紹。你也知道,我們CES公司員工很多。」

  「那個林什麼什麼澤秀的,人品不好?」兔媽問。

  月月搖搖頭,「他是公司副總裁,與我們私下交往不多,共的也只有公事,不知道他人品如何。你也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但他在公司口碑非常好,待人和氣,為人公正,平時生意往來也很講誠信,對總裁,也就是他的父親非常孝順,想來這樣的人,人品差也差不到哪去。」

  「有沒有可能是人面獸心或者是衣冠禽獸之類的呀?」兔媽再問。

  UU笑了起來,「要是林副總真像兔媽說的那樣,他演技也太好了,而且他不是一時的演演戲,而是長年這麼偽裝,他沒有累死而且還活得還很健康,簡直是奇跡。你以為岳不群那麼好當的?」

  兔媽很嚴肅的「嗯」了一聲,然後點點頭道,「要這麼說,至少目前看來,這個人性格本質還將就,就算將來發現有瑕疵,可以慢慢調教。那麼他私生活怎麼樣?女人多不多?」

  「像他這樣的極品男人,圍在他身邊的女人好像一群螞蟻對著一塊優質糖。」UU咂咂嘴,表示她的歎為觀止,「不過沒聽說他對哪個女人特別好過,就是說他沒有固定女朋友,參加什麼聚會要帶女伴的,經常更換,沒有和誰特別親密。我肯定他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至少不是私生活很糜爛的那種。這個看面相看得出來,我老公教過我,林副總絕不是酒色之徒。」

  「那他有沒有生理缺陷?」兔媽以最平靜的口吻問出最驚世駭俗的話題。

  UU又好氣又好笑,「這個我們怎麼會知道?要不你去和他開個房,檢驗一下,兔大醫生?」

  「我並不介意,我是醫生,人體對我來講是科學,而且我也有把握他動不了我。」兔媽很認真的說,「不過你們大家都知道,我們家貝貝經常用跳樓威脅我,我怕他一進衝動。好歹是條性命,我何苦害他,再找一個也怪麻煩的。」

  她這話說得一本正經,害得UU和月月大笑,而就我好像是透明的空氣。她們說的是我的愛情,可我卻感覺自己是個局外人。

  「貝貝最會跳樓了,就和三國中的備備愛哭著收買人心一樣。」月月笑得差點嗆水。

  「不提他,今天的主題是:於湖新泡林澤秀之可能性。」兔媽果斷的一揮手,「既然林同學外貌好、家世好、人品不差、性格又佳、沒有女朋友、為什麼月月不贊成小新去追他呢?難道你認為女追男是不可以的嗎?」

  「這都什麼年代了,我也懂得愛要爭取,女追男沒有絲毫問題。」月月道,「關鍵是林副總條件太好了。」

  「這麼說,你是覺得他條件那麼好卻沒有女朋友,沒有結婚,一定是有那方面的隱疾?」兔媽又拐到這個問題上。真是色兔一隻啊!

  「我可沒這麼說。」月月一攤手,「我是覺得他條件那麼好,小新去追,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幹什麼要傷害她的自尊心?」說著她扭過頭來看我,眼神很溫暖,「小新你不要介意我這麼說,不是我認為你配不上他,實際上以我對你的喜愛程度來講,我覺得他配不上你。可這是個現實的功利社會,容貌和財富始終決定著人的判斷。」

  「還有啊。他也長得太好看了,女人嫁給一個比自己還好看的老公,那會有很大壓力的。」UU補充了一句。

  我拚命點頭,哀憐的看著兔媽。

  這樣的男人讓我想想就好,假如我去追他,遭到他的拒絕,不管這拒絕多麼溫柔,我也會受不了。所謂夢,可以深藏,可以埋葬,但絕不能破碎。

  而實際上,我可以強力反抗,畢竟這是我的人生,但我又似乎有點半推半就,難道我內心深處真的自不量力的想去泡這樣的極品男?期望上天有奇跡給我?所以,我才恨不得別人替我阻止。

  人哪,總是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理智明明反對,但感情卻同意了。

  不過從另一方面講,兔媽對我和貝貝有積威。貝貝人高馬大,我又是練過武術的,但都不敢反對一個**蘿莉,這就是心理威脅的優勢啊!

  可是兔媽不但不阻攔我跳火坑,反而推了我一把,「長相不是問題,如果咱們小新釣到他,之後不喜歡他的相貌,給他毀容好了,由我來動手。看,事情多簡單。」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0:49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0-8-16 02:30 PM 編輯

第五章 我想試試


  「真的要這麼做嗎?」沉吟了半晌的月月終於開口,「我知道我這話不中聽,可是我必須表明我的態度,我並不贊成這麼做,因為成功的可能性真的不大。你們也知道男人,一個月賺個五、六千塊就要找年輕漂亮身材好的女朋友,何況CES的少東?他有幾十億身家,榮登過時尚雜誌評選的十大鑽石王老五,多少絕代佳人盯著哪。而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女人是因為心地好、才有華而被男人真心愛上?」

  「月月說得也對,不過嘛--」UU顯然處於矛盾之中,她似乎不捨得我被拒絕、受傷害,又看我好不容易對個男人有好感,不忍連一個機會,連一次努力也不做就放棄,所以很猶豫,「如果這件事的阻礙單指外貌的話,我倒不覺劣勢很嚴重。這世界上真正醜的女人和美的女人都非常稀少,大部分是普通的、平凡的女人,關鍵在於打扮。知道童話《灰姑娘》的真正意義嗎?有一雙好鞋,一件好衣服,坐一輛好車,女人就會吸引王子的。」

  「此話大讚。」兔媽一拍掌,「所謂的美人不就是裝扮出來的嗎?如果素面朝天、衣著寒酸,說不定走在街上還不如普通女人。咱們家小新又不醜,這個問題好解決,年紀問題可以隱瞞,先把林澤秀拐到手再說。對了,你們那公司不就是做這一行的嗎?那就好比染缸,把小新扔進去,幾天出來就變樣了。」

  CES公司,原名pisces,公司取最後三個字母,只因為創始人是雙魚座的,而魚又代表財富。它並不是ConsumerElectronicsShow(是全球規模最大的消費科技產品交易會之一)的簡稱,但同樣代表著消費。它從一家雜貨鋪子起家,經過三代人的努力,現在是亞洲三大奢侈品代理公司之一。

  他們賣的東西都是最昂貴和奢華的,擁有大部分世界名牌奢侈品的代理權,象徵著品味奢華和上流社會,代表著時髦和潮流,從東京到曼谷、從香港到上海,繁華都市的年輕姑娘荷包空空,都是因為這些美麗誘人的商品,而那些姑娘還很快樂,並孜孜不倦的追求。

  對CES,我只是大致瞭解,因為之前從沒想過會和這公司有瓜葛。我是土裡土氣的小民,不是一個買個包包就要四、五十萬的大財主,兔媽倒是有些像。

  不過現在她卻說,「咦,我突然有個主意,你們想辦法把小新安插進公司,這樣她和林澤秀相處的機會就多了,不是嗎?」

  聽到這個我差點崩潰。CES是什麼公司,是可以隨便進的嗎?再說了,如果進入後是打掃廁所的,又要如何和林澤秀相處呢?

  難道天天追著他說:先生,您需要不需要方便?來嘛,開不了大,至少開個小。等我把馬桶灑上點香水。先生,這個牌子的廁紙超級柔軟,不會傷害您尊貴的屁屁。

  這樣他會對我感興趣嗎?這樣只能讓他以為我是花癡,性騷擾他,然後暴扁我一頓,再扔出公司。沒錯,我是武藝高強,可是雙拳難敵四手。CES這樣的公司,保安應該很多吧?

  「不行,我去不了!」第一次,我表示反對。

  月月說得對,這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誰是蛤蟆,誰是天鵝一目瞭然。我昨晚只是對男天鵝有點不切實際的想法,沒想到兔媽今天就給風風火火的提上日程。而我的腦子還稀里糊塗的,根本沒辦法反應兼反對。

  兔媽是好意,她本身就是個熱情兼熱血的人,而且為人仗義極了,儘管這次有點過頭。

  可當我正沮喪,心裡的天平傾斜到回歸本我,不要犯傻的一側時,沒想到UU接過話來道,「不,如果你想進公司,我就有辦法,你別忘記我在公司是做什麼的。唉,以權謀私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呀。」說著她笑了起來。

  月月也點頭道,「沒錯,以我們兩個的職位和職權,安插你進公司是沒有問題的,關鍵在於你同意不同意兔媽的方法,真的去追求一個看來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你知道,努力之下獲得奇跡也是可能的,但那種概率太小。小新,這是你的人生,你的愛情,你的夢中情人,你得自己做主。」

  頓時,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成為了眾人注目的焦點。而我--茫然的、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像被切除了腦蛋白,而實際上是腦子裡給塞滿了棉花。

  「再提醒你一句。小新,你要有個清醒的認識。」月月輕聲說,「你和林澤秀的身份地位和家庭背景相距太大,俗話說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相差大了,就算他沒有覺得你高攀,你還是先會有一份配不上的心理,久而久之,壓力大了要爆發,什麼事都會發生。到時候,愛情無能為力,那是最脆弱的東西。不過也有例外的,這就需要大家有這份EQ了。」

  「我的EQ貌似很低。」我慚愧的低頭,在六道目光下被迫思考。

  相較於我的年齡,我真的有一個不太成熟的個性,為此我老娘總說我長不大。也正因為這樣,因為人的內心往往會反應在臉上,在眼神中,所以我是羅莉臉,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至少七、八歲,和剛剛大學畢業的小珊差不多的感覺,經常被人覺得醫術一定不牢靠。

  我還不會說話,不懂應對場面上的事,容易衝動,凡事都想得簡單,什麼事都要分事非曲直,實際上我很「單蠢」。現在聽月月這一分析,我和林澤秀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和他根本就不相配,我的心應該冷卻下來才對。

  可是剛好相反,不思考就罷了,現在細一想,我心裡昨晚只是悶燒的火,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雄雄燃燒了起來,燒得我非得頭破血流才能平息,天平又傾斜到瘋狂不理智的一側,而且速度特別快。

  我知道這是很白癡的、很自不量力行為,沒有成功的希望,還可能帶來羞辱。可是我二十九歲了,從來沒有對個男人一見鍾情過,也從沒有做過違反常規的事,中規中矩,平凡的生活。但這一刻,我突然想試試,想抓住一個不是機會的機會,想做點不顧一切的事。

  當我老去將死的時候,沒有深深的愛過一個人,沒有被一個人深深愛過,沒有被拋棄,沒有為愛而落淚,沒有試過真正努力一次,那麼不管我活得多麼優雅自在,也一定會後悔我今生的貧乏。

  至少,我要經歷其中的幾樣。

  「我想接近他看看。」一向聲若洪鐘的我,此時聲音細若蚊蠅。

  但這句話一說出,我心中突然有了一點淘氣犯難的感覺,有一點打破常規的叛逆感覺,不得不說,很緊張,卻也很爽。同時,突然又很後悔,可是話卻收不回。

  「這就對了嘛。男人而已,戀愛而已,不要想得多嚴重,要死要活的。」兔媽大力拍我的肩,「真的不能成功,咱們就回來,看不見那個林澤秀,兩眼一摸黑,不是照樣過日子?了不起把老白從包養他的那女人手裡解救出來,和你從了良。」

  我像一隻小菜鳥得到領導誇獎一樣感動的點頭,心裡有著面對未知未來的興奮和驚惶,在唯一清醒的瞬間,突然想到一個大問題--我的診所怎麼辦?




第六章 色與情不能兩全


  初夏清晨的涼爽空氣中,我仰望著那座不算太高,卻很有威儀感的CES大廈,要使用內功壓抑,才能控制自己不發抖。
  這已經是上次做出「追男計劃」兩星期後的週一了,我即將成為亞洲三大奢侈品代理公司的一名候補員工,試用期三個月。而我的診所也沒有關閉,因為我不忍心讓小動物們沒處醫病,所以改為晚上開業。

  這樣我會很辛苦,不過既然色與情不能兩全,我也只好辛苦自己。(色,是指我進入CES公司的目的。情,是指我對弱小動物的同情。)

  因為是我第一天上班,平常作息時間在下午三點到凌晨三點的兔媽破天荒的早起,開著她的切諾基送我過來的。她不是買不起更高級的車,是因為這車結實有力,看誰不順眼,撞一下比較方便。悍馬在她看來沒有個性,如果大街上允許開坦克,她倒是認真考慮過買一輛。

  我家離CES公司比較遠,我沒有車,也不會開車,穿著這身行頭更沒辦法做公車或者騎自行車,我說叫出租吧,兔媽覺得那顯得不隆重。其實她是怕我我臨陣脫逃,特意押我來的,因為我在做出決定後的兩周內,心意反反覆覆了不下一百次,患得患失,一會兒想豁出去,一會兒又膽怯,不停的我追、我不追之間掙扎。

  CES是什麼地方,除了茶水小妹和掃廁所的歐巴桑,所有的人都以車代步,那是身份的象徵,就算普通員工也得顯得和一般公司的一般員工不同才行。

  「以後我讓我家貝貝和老白輪流開車送你。」她一邊打哈欠一邊說,「你個機械白癡也不用買車了,給你三個月、頂多半年時間泡到林澤秀,到時候自然有高級車給你坐。」

  我沒說話,只咳了一聲,連喉嚨也發緊。

  兔媽側頭看了我一眼,咂咂嘴道,「還真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別緊張,相信我,你現在確實人模狗樣的,看起來相當不錯。」

  不管她的形容詞有多麼匱乏,不管她的表情多麼欠揍,我也還是沒有行動,一來這套行頭實在又高級又優雅,捆著我的身子,二來這還是她送的,貴得嚇死人。

  她那麼有錢,當然不在乎,苦了我這和富人交朋友的超齡灰姑娘侷促不安,簡直上不了檯面。用我老娘的話來講,我現在不怕自己病死,就怕掉臭水溝裡,因為衣服比我的命貴。

  Prada的黑色運動款深V領連衣裙;VanCleef&Arpels的金色耳環和項鏈;Chanel的黑色雕花手鐲;StellaLuna的白色繫帶裸靴;LV黑色方形包;頭上的短髮昨天修煎了一下,整整花了我五百大洋,早上兔媽親自幫我化的妝,全套的頂極化妝品也是她送的,可惜我化妝技術不高,僅限於描描眉毛,搽搽口紅。

  還有我的衣櫃,很多我很喜歡的舒適衣服全讓兔媽給扔了,我死求活求才留下幾身。她們三個人送我的,還有我被逼自己掏腰包買的衣服首飾鞋子給放到了櫃子中,數量不足我以前衣服的一成,但看著就貴氣逼人,特別是考慮到我財政情況的前提下,銀行中我多年辛苦攢下的存款現在已經是負數。

  錢存起來的時候看著還很多,真正買起奢華的東西來,才發現那些0是多麼多麼多麼的渺小。

  「貴精不貴多,你在那種時尚達人扎堆的地方上班,會遇到很多狗眼看人低的混賬,考慮到你的職位,你全身上下都得是名牌。」那天我對著衣櫃唉聲歎氣時,UU告訴我說,「等你站穩腳跟,就可以在名牌中摻雜些高仿產品,那時應該不會被人發現了,你經濟壓力也沒那麼大。但現在不行,我們公司人員流動非常小,偶爾進個新人,無數雙眼睛盯著,你一定像是生活在顯微鏡下,這要有心理準備。你這回能進入公司是趕巧了,正好設立了一個新部門,我和月月私下一運作,兔媽給你做的假經歷、假學歷又這麼真,這才順利成功,但就這樣還折騰了兩周才通過。」

  「如果出了什麼事--不會影響到你和月月吧?」我很擔心造假的事給兩個好朋友帶來麻煩。

  雖然她們的能力和經驗都獨擋一面,才三十出頭就坐上了大公司的高位,但之前月月在給我介紹公司情況時也說,這公司的條例出名的冷酷無情,如果犯了錯,哪怕是多重要的人也會被炒魷魚。這份工作薪水很高,尤其UU可是要養寶寶的人,不能受損失。

  「放心啦,我們不會讓你出事的。」月月勸我安心,「做什麼事,決定了就去做,不要瞻前顧後,那樣反而容易出狀況。萬一真是天有不測風雲,我做為推薦人、UU做為人事主管會有不查的錯誤,頂多扣薪降職,沒有被開除的罪過。因為是兔媽造假,誰敢惹她呀,公司也找不到外人的晦氣。」

  「這樣我也會很不好意思。」我再一次懷疑我的決定是否太任性了。

  「這有什麼,我們是發小兒,又比你太一點,現在為了你的夢想冒點險也是值得的。」UU像個姐姐似的摸摸我的頭髮,「你別總是打流氓時帶勁,對這件事也要勇敢一點。」

  我被鼓勵得熱血沸騰,所以第二天早上,也就是現在,終於踏上了通往CES公司之路,血管中結著冰。

  才走下車,兔媽就從車窗中伸出蓬頭垢面的腦袋,目射彪悍之光的對我說,「你別聽月月和UU的,聽我的,不能給自己留後路,那樣你有依賴心,就不會拚命努力。破釜沉舟懂不懂?你就想著:我要泡林澤秀,不成功便成仁!什麼在名牌中摻高仿?根本不用!你泡到那個幾十億身家的帥哥,買下整個世界也可以。要有點出息!咱們不是為了錢而追他,但他有錢更好。加油!」

  最後兩個字她說得好大聲,接近於淒厲,害我四下觀瞧,生怕人家以為這邊有命案發生。接著她倒車離開,撞在一輛小車上,引得報警器長鳴。

  她理也不理,揚長而去,我嚇得抱頭鼠竄,生怕別人以為我是罪犯,到僻靜無人處才敢停下整裝。

  CES大廈就在我的面前,雖然只有十八層,但從我的角度仰望,卻還是有劇烈的高大壓迫感。而且它是黑色閃光外牆,地處一個三叉路口的中心,從很遠的地方就能感覺出它的存在。

  高貴,威嚴,獨一無二,讓人沒來由的產生懼意和臣服感,就像一個華麗的地獄,吞噬你的一切,卻又讓你甘之如飴,恨不得粉身碎骨也要投入其中。

  是誰說的來著?時尚是毒品,一旦染上,沒有人能戒得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0:49 AM

本帖最後由 mary0219 於 2010-7-31 11:06 AM 編輯

第七章 我的異能


  為了第一天上班不遲到,我提前了半個多小時就到達了,之前雖然聽月月和UU講過CES大廈的佈局情況,但現在還是有點發蒙,方向感本來就差的我,這下差點找不到東西南北,好在我還識字,看著標牌勉強認路。
  到這會兒,我有點後悔不讓兔媽開車送我到員工通道門口,害我穿著三寸高的鞋子一拐一拐的走。主要是我怕她又做出什麼彪悍的事,比如對過分講原則的保安施暴,旁若無人的評價人家的車子和服飾,或者和帥哥打招呼,硬要人家的電話號碼什麼的,關鍵是今天早上她頭不梳,臉不洗的就跑出來了,會被人誤認為是瘋婆子的。

  而CES大廈一共十八層,下面十五層全是賣場,名牌汽車、珠寶、服裝、化妝品、最新最潮的電子產品、玩具、還有豪華餐廳、VIP專區等,最上面三層才是公司的腹地。

  大廈有四個出入口,東西兩向的是供普通顧客出入的地方,南面是VIP會員的專用通道,從那裡出入的人非富即貴,就連公司的總裁也不會佔用那邊的車位,而是和CES員工一起走北面的員工通道。

  變態的是,這四個出入口要麼就叫東門、西門什麼的,或者叫A座B座也可以,可偏偏非得叫什麼青龍門、白虎門、朱雀門和玄武門。員工們天天從玄武門出入,也不怕有心理障礙,遇到點公司事變啥的。

  而且這一側的通道被以一人多高的鐵欄桿分隔成兩條長甬道,高級職員和公司的重要人物走左邊寬闊的那部分,普通員工則從右側的狹窄地帶通過,等級地位就憑著這小小的鐵欄劃分得很清楚。

  我進入員工通道的時候接受了盤查,因為我即沒開著掛了公司標誌的車子,也沒有員工身份牌,但我相關資料齊全,保安審了我一陣就放行了。我討厭他的目光,看來貴的東西讓人自以為也高貴,這兒的保安都比其他地方的傲慢。

  其實所謂的員工通道就是地下停車場,深處有四部大電梯。我努力學習黃花魚,溜著邊兒走,生怕擋了人家的路。我覺得腳要斷了,踩著三寸高跟鞋走下坡路真不是人類可以忍受的酷刑。

  才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看到高級員工走廊那側有一隻狗趴在那兒,似乎等著什麼。

  這狗一看就是流浪狗,怕人,我的鐵蹄聲才接近,它就警惕的跳起來,閃到一根大柱子後面。它的毛色很雜,主色應該是粟色,不過因為很髒,看不出本色,臉黑黑的,體形比大型犬小,比中型犬大,吃的看來不錯,胖得像臘腸。

  我是獸醫,天生喜歡動物,此時見時間還早,左右無人,立即湊到鐵欄那邊去,集中起意念,讀到它心裡在說:「她聞起來味道舒服,看來也沒有惡意,應該不會打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吃的給我。」

  我一笑,有點慚愧,此刻我的LV包包裡裝的是白領女性通常會帶的東西,不像平時我的草編大包中總是放著食物,預備給遇到的野貓野狗吃的。

  所以,我攤開手,想辦法讓它明白我的意思。

  它吐了吐舌頭,又趴在了地上,繼續等。

  我連比劃再說,語言和行動雖然是人類的,但卻用力通過感應,八卦的詢問它,要在這裡等什麼?

  它感覺到我非常友好,懷疑的盯了我幾秒後,哼哼了幾聲。

  我立即讀懂它的意思:它在等一隻母狗,上回在這兒一夜情後,它一直念念不忘,所以來這裡傻等,看有沒有機會再相見。

  唉,好多情的狗。這樣說來,果然有的人類豬狗不如。

  而這,就是我的異能,天生就有的,不知道什麼遺傳基因變化而產生的。我,於湖新,普通的女性人類,一名超齡小甜甜,能夠聽、或者說讀懂動物的心聲,知道它們在想什麼,要做什麼,還能以意念控制它們做一些事,只是這方面時常會有失誤,成功率接近一半。

  所以,我才能很快診斷出動物的病痛,並對症下藥,因為我可以和它們心靈交流,那比單純的從症狀上判斷要直接而準確多了。

  這狗挺可愛的,我一高興,忘記我是幹什麼來的了,就站在那兒,和它隔著鐵欄「攀談」起來。正聊得高興,就聽到一聲刺耳的響聲,就是那種汽車開太快,拐彎或者剎車時發出的聲音。接著,有兩輛汽車一前一後,很快的從高級員工通道入口駛了過來。

  我老土,對汽車沒研究,只分辨得出出租車和私家車的區別。顯然這是兩輛私家車,而且一定是價錢過百萬的名車,因為我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從車子的外形上看得出來。

  前面的車是黑色的,尊貴威嚴,後面的是黃色的,靚麗優雅,兩輛車旁若無人的開到地上劃了紅線的停車位,很帥很熟練的停好,之後熄火。

  什麼高級人物?

  我八卦的猜測著,就見黑車上先走下來一個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式樣普通的藏青色西裝,以我這和時尚不搭界的眼睛來看,分辨不出是高級貨還是地攤貨。

  他的身材是那種很高大,但又不強壯得過分的類型,算得上是相當的不錯,可惜他髮型差點,就是普通的平頭,乾淨利索。模樣嘛,五官端正,英氣逼人,給人很幹練、很警惕的感覺。

  這也是帥哥一名,當然和我的秀秀沒辦法相比,看樣子大概是大人物的保鏢吧。

  今天早上運氣不錯,看完保安的可憎嘴臉,看到一隻可愛的狗狗和一名陽剛型帥哥,也算是有點補償。

  不過,狗狗哪裡去了?

  我心裡一驚,四下打量,就見狗狗躲在石柱後面,一動也不動,傳遞出強烈的驚恐感覺。

  我立即皺緊了眉,要知道動物是有很強的第六感的,它們能本能的判斷出眼前的人是惡還是善,會不會構成威脅。當然很多家狗已經喪失了這項基本功能,家裡進了賊還搖尾巴,但野狗的感覺還是很靈敏的。

  「不要出來!」我努力用意念控制狗狗的行動。

  可那個男人卻吸了吸鼻子,之後突然咳嗽了起來,之後他迅速又回到車裡,而且還忽然高聲命令,「保安,快過來,這裡有動物,打死它!」

  我這才發現,有幾名保安在這兩輛車停在車位上後,早就跑了過來,似乎要提供什麼服務。他們的腰上都別著短棍,聽到這句話後立即把短棍抽了出來,茫然四顧,尋找動物行蹤。

  這時候如果狗狗繼續潛藏,要發現它還真不容易。可是它給這男人的殺氣嚇到了,嗚叫一聲,箭一樣從石柱後面竄了出來!




第八章 林副總?!


  「在那裡!」頓時,喊叫聲四起。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受襲擊的還是一隻驚惶的狗。它雖然物理速度比人類要快,但已經被驚嚇到了,而且它一出現,就有一名保安扔出短棍,正砸到它後腿上。

  它哀叫一聲,那一下縱然不至於打斷腿骨,也讓它受了重傷,跑來一瘸一瘸,影響了速度和靈活,再被四、五個保安這麼一圍,完全陷入了被動之勢,等包圍圈一縮小,它就會被活活打死。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它拖著傷腿逃竄時,向我的方向望了一眼,我明顯感覺到它的乞憐和哀求,它在求我救它!

  我從來都是同情心氾濫的人,平時沒事就喜好打抱不平,這時候遇到人類恃強凌弱,心口一熱,再也顧不得別的,把包包往鐵柵欄上一掛,向後倒退了幾步助跑,就這麼穿著一身極淑女極高貴的名牌,當著那些保安和兩位車主的面,利用我多年練過的功夫,手腳並用,連跑帶跳,一下子就翻過了一人多高的鐵柵欄,進入了只有高級人物和狗可以入內的那半邊領地。

  幸好今天我選的裙子是運動款,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讓我伸張正義?反正我自我感覺空中姿態還不錯,但是落地時有點不穩,看來最近少運動,軀殼變得笨重了。

  於是我聽到卡嚓一聲,鞋跟斷了。

  心疼啊,這鞋老貴了!悲憤之下,乾脆迅速的把另一隻鞋跟也掰下來,連鞋子一共化為四件暗器,連續不斷的拋出。

  只聽四聲慘叫,四名保安各自站住,有的捂著腮邦子,有的鼻血長流,有的抱著眼睛叫疼,另有一個站立不穩,因為砸中了後腦。總之,我準頭和力度都不錯,四下解決了四個人,最後一個人還嚇傻了。

  「快跑啊,笨蛋!」我大叫一聲,同時拚命傳遞意念和感應力。

  那狗狗此時已經分不出東西南北,拖著傷腿逃命似的亂跑,看著特別可憐。而就在這時,那黑色車子突然發出一場嗡鳴,同時車喇叭也大響了一下,別說狗了,連我和那幾個保安都嚇了一跳。所以狗狗慌不擇路,居然跑向了那輛黑車,跑向了那個聲稱要殺它的兇手!

  這時候別說意念和感應力了,就算我會狗叫也無濟於事,根本控制不住它。

  那男人此時打開了車門,狗狗剛好從他身邊竄過,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厭惡動物,伸手就奪過跑過來的第五名保安的短棍,殺氣騰騰的轉過身。

  我一看大事不妙,不管他是追過去打,還是再用棍子砸,對那隻狗狗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匆忙之下我來不及思考,跑上幾步,眼看他已經揮起了手,於是奮力一躍,把這個男人撲倒在地,讓他著實摔得個嘴啃泥。

  我倒不太疼,因為整個人都趴在他後背上,還有力氣繞過胳膊,鎖住他的喉嚨,並繼續對狗狗大叫,「你快逃啊!快啊!」

  狗狗這時候清醒了點,回過頭來望望我,之後吠叫著逃走了。腿傷使它速度有些慢,但好在沒有人去追了,因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對男女在地上疊羅漢。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因為頻率快,我還挺累的,趴在那人身上多歇了會兒,直到他憤然起身,把我重重甩在地上。

  我抬頭看他,只見一片紅潤,他的鼻子因為撞在地上,流了鼻血,大概是鼻樑高所致,流血也顯得比別人更猙獰一點。

  我立即跳起來,「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就算是一隻狗,也是生命,和你的貴命一樣平等,你怎麼能隨便打死它?它又沒惹你,沒咬你,你用的著這麼殘忍嗎?你這樣做就不怕給雷公當點心?!」

  我看到他要發飆,所以我先發,這樣在氣勢上好壓人,這是我老娘長年教導我說的。

  沒想到我這麼做丁點用也沒有,那人一臉憤怒,一手用手帕摀住鼻子,一隻手伸過來抓我。我立即就使出擒拿手,不過考慮到這會讓他折斷手腕,在碰到他手部皮膚時猶豫了一下。而就這一瞬間,他的鐵爪已到,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我拎到他身邊。

  以前我練功的時候,我師父曾說「一力降十會」,意思是如果雙方力量對比懸殊,力氣小的一方無論會多少招數也頂不住人家力量大的人一擊,現在我充分認識到了這一點。

  於是我不掙扎,就掛在他手上。好啊,力氣大不是嗎?那就吊著我好了,誰怕誰啊?這是社會主義的法制社會,難道他還能光天化日之下宰了我?我還就不信了!

  那人仰頭數妙,這才拿下手帕,低頭向我望來。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他實在氣得要瘋了,不過不知為什麼,我很有些幸災樂禍的開心。

  其實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仔細看,這人長得很不錯,眉毛毛茸茸的,粗細正好,和眼睛的距離稍近,所以顯得眼神深邃而嚴厲,雖然鼻子紅腫一片,非常可笑,但鼻型和嘴型都非常好看。嗯,這麼快鼻子就不出血了,凝血情況也不錯。

  「你是誰?」他怒問,聲音也挺好聽的,可是我厭惡他居高臨下的德行。

  「你管我!這是你的地盤嗎?管得到寬!」我繼續掛著,怒目而視。

  「說對了,這就是我的地盤。」

  「你就吹吧你,一個保鏢也人五人六的,輪得到你嗎?我告訴你,快給我放手,我這衣服好貴的,你賣干身上的血也陪不起,何況剛才你流鼻血還損失了點。」

  那人一愣,似乎對我稱他為保鏢很意外。但他沒解釋,只冷笑一聲,不再理我,還順手一丟,似乎想讓我跌跤。可是本姑娘練過,漂亮輕鬆的站穩,給他一個氣死人的笑容。

  「把她給我丟出去!」他對那幾個保安說。

  五名保安唯唯諾諾的答應,但鑒於我剛才把StellaLuna的鞋子當暗器使用時的雌威,他們一時沒敢靠前,只有一個看似頭目的人不斷給那男人鞠躬,「林浮腫,對五七,我們不知道這野女人和野狗從哪裡跑進來的,馬上把她轟出去。」

  他腮邦子給打得腫了,這兒會說話口齒不清,但我還是聽清他說「林副總,對不起」。不過他叫我野女人倒是蠻清楚的,並把我和野狗劃歸在一系列中。

  這樣的稱呼類似於辱罵,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才要動武,忽然「林副總」那三個字是在我腦海中驀然清晰,嚇了我一跳。

  林副總不是我家秀秀嗎?這個男人謀朝篡位了?!他到底是誰?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0:51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0-8-4 06:45 PM 編輯

第九章 兩萬分之一的機會


  「慢著。」我看到五大保安縮小包圍圈,對我和對那隻狗採取同樣的策略,不禁暴喝一聲,「我是CES的員工,剛才你們檢查過我的證件的,這會兒能隨便趕我走嗎?就算我還在試用期,也是受勞動法保護的。今天要是有人敢動我一下,我就告到CES名譽掃地。」
  「新員工?」那男人一挑眉,不屑一顧。

  「怎麼啦,狗眼看人低?你還冒充CES的林副總,這家公司的副總裁明明是林澤秀,你算哪根蔥?」

  我毫不示弱的盯著這個人,心裡第一次深刻的感覺到,一個人長得好看並不那麼重要,假如他性格惡劣,舉止傲慢,那他也是面目可憎的。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反而教材呀!

  「開除她,澤秀。」他不理會我,神色間帶點微微的厭惡,似乎我在他眼裡是一條汪汪亂叫的小狗,其實他在我眼裡何嘗不是。之後他把那條染血的手帕隨意丟到地上,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個人,輕視生命、虐待員工、還亂丟垃圾,真是渣到極點。

  我差點跳上去咬他,但「澤秀」兩個字讓我立即鈣化,之所以沒有石化,是因為我還能僵硬的轉身。

  一下子,我夢中情人的影子撞入了我的眼睛,距離如此之近,讓我渾身的血全部壓向心臟,致使我不能呼吸。

  他從那輛黃色的車上走了下來,身穿優雅的灰色西裝,舉止風度翩翩,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風拂動著他的髮絲,真人比電視中還要好看,簡直帥到讓人崩潰。

  和他相比,那五個保安簡直像五個套著黑色制服的馬桶。所謂紅花需要綠葉陪襯,美人需要醜女襯托,美男不也是一樣嘛!

  我發呆,而他一直走了過來,玩味的看了我一眼,始終微笑著,抽出上衣口袋中雪白的手帕,輕觸了一下我的額頭,「於醫生?」他問。

  我被催眠一樣的點了點頭,繼續發呆,直到他示意我拿著手帕,我才發現在初夏的早上做那麼激烈的運動,特別還撲倒了一個那樣高大的男人,實在是件體力活。我機械的抹了抹汗,也不管妝會不會花,話說如果這種程度妝就花了,下回也不用花上萬塊買一整套瓶瓶罐罐。

  我做這些的時候,他一直看我,眼神很定,沒有亂瞄。當我以為他很可能覺得我還漂亮時,他卻有點尷尬的指指我的衣服。

  我低頭一看,感覺非常絕望。

  太丟人了啊!怎麼能在自己的夢中情人面前這樣狼狽。就是為了在他面前是美美的,才能忍受早上給兔媽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可現在不但不美,所有的粗魯、暴力、潑辣全展示了出來,就連我的Prada的黑色運動款深V領連衣裙也因為過大的動作而七扭八歪,還好沒有走光,不然我發誓要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並且在洞口立碑,上書:永世不出。

  我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頭髮,不過我那變成四段的StellaLuna的白色繫帶裸靴--或者說是殘骸,還躺在不遠處的地上。

  他示意保安幫我撿回來,然後放入我的手中,溫和的說,「你先回去吧,明天再來。」

  「你要開除我嗎?」我差點哭了。

  「沒有呀,你又沒有錯,不過是為了保護一隻動物而撲倒了公司副總裁而已。」他眼神閃閃,似乎覺得這很好玩,「這是意外,CES公司有自己的制度,不會隨意對待員工的。」

  「那你讓我離開--」我停住了話,因為終於回憶起他後面還有一句話,讓我明天再來。

  「可是那個欠揍的男人--我是說--副總裁,他要你開除我。」我試探著問,想從他的話裡判斷一下那個混帳副總的身份地位,以及他與那個男人的關係。

  話一問出,我就覺得自己很白癡。不管那個男人是什麼人,從他的氣派上可以肯定地位很高,之前她居然還以為他是保鏢。

  既然他是公司裡重要的人,那這些高層人士之間的糾葛和關係,怎麼會在我一個小職員面前表露?就算林澤秀不開除我,也不會當著下屬員工的面給那個男人下不來台,現在我問出這種話,他更不會回答的。

  果然,他只是笑笑,「我想你今天不會有好心情了,工作狀態也不會好,而且你也不能光著腳,所以還是回家調整一下,明天來吧。」

  說著不等我回答,對那幾個保安說,「這位小姐是本公司的員工,怎麼可以叫她野女人?看來公司的禮儀培訓還是不太成功。你們放她進來並沒有錯,但是我不想員工通道變為流浪動物棲息所,你們今天失職兼失儀,回頭叫你主管來找我。」他語氣依然溫和,說出的話卻不容辯駁,有著上位者的威嚴和尊貴。

  帥啊,真是帥啊!人也真是好。而且我從小到大都在保護弱者,保護動物,第一次被人保護的感覺真爽歪了,而且還是個男人、我心儀的男人保護了我。

  這時,因為快到上班時間了,有很多車子陸續駛了進來,差不多路過的每個人都用驚奇的目光看著我們幾個人,透著車窗玻璃都能感覺出強烈的八卦氣息。我知道我作為一個新人,終於有了被談論的資格,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

  而林澤秀說完這番話,對我略點頭致意,優雅的轉身走向最右面的一部電梯。

  我花癡而迷戀的看著他的背影,在電梯門就要關上的時候假裝正經,與他揮手告別。再回頭,看到自己正以肉身佔據他人的車位,於是連忙走到鐵柵欄那兒去,拿了包準備回家。路過那幾個保安身邊時,也沒忘記落井下石的冷哼一聲,心中有點得意洋洋,樣子很狗腿。

  在公司有人罩,這感覺真不錯。

  這是我上班的第一天早上,從一進入公司大門時的緊張無措到撲倒男人、拯救狗狗的熱血沸騰,從見到真實中的夢中情人時的渾身冰冷到現在被保護和公正對待的心中溫暖,冷熱交待,足足兩個來回,心中的願望被淬煉得無比堅強,第一次如此堅定。

  據說人的一生中有兩萬個人和自己相配,我肯定林澤秀正是我夢想多年且適合我的類型,雖然他可能有兩萬個選擇,我可能排名最後,但至少我有這兩萬分之一的機會。




第十章 垃圾瘋


  「小新,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待在這兒?」我正抱著包包和鞋子的殘骸在員工通道中神不守舍的瞎逛,一臉癡笑,冷不妨有人叫我。一回頭,卻是月月。

  她開著她的小車停在邊上,還好這邊通道夠寬,不至於擋了其他人的路。

  「月月,你今天真漂亮。」我大力揮手,因為心情好,嘴巴也甜。

  月月瞪了我一眼,招手道,「快過來,有什麼事上車說。」

  我光著腳,叭嘰叭嘰的跑過去,等她把車穩穩停在她的固定車位上,才把今天早上的事眉飛色舞的說了一遍。

  月月皺了皺眉頭,「你闖了禍了知不知道?你知道你口中那個欠揍的男人是誰嗎?他是你夢中情人的親哥哥,林澤豐。我們有兩個林副總,你看上的那個主管公司一切內部事務,被你打了的那個負責公司所有對外的生意往來。那個人有名的鐵腕,心狠手辣,冷酷決絕。我和他共事不多,但都說他小氣得很,得罪了他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在生意場上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的。」

  不會吧?有那麼可怕!如果他針對我,我不是死定了?!我嚇了一跳。再者,先不說林澤秀會不會為了我而讓他哥哥不開心,單從我對林澤秀那不可告人的目的來說,將來也是一大障礙啊!

  可是,我難道看著那隻狗被無辜打死而不管?這不是我於湖新做的出來的,所以我對今天早上的流血事件並不後悔。

  「那又怎麼樣?林澤秀沒有開除我啊,我撲倒林澤豐又不是故意,誰讓他鼻子沒事長那麼高,要是像純種京巴那樣臉是平的,也不至於流那麼多鼻血。」我嘴硬。

  「還流了鼻血!」月月的臉上混雜著難以置信和絕望的神色,「你這丫頭快三十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毛手毛腳?」說完這句,突然又露出些笑意,「不過想想林副總這麼威風凜凜、從來不吃虧的人居然給你打到流鼻血,也真是搞笑。」

  「我沒打他,是意外!」我責怪的打了月月一下,「那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先看看現說。希望他是大忙人,沒時間理會你這小蝦米。」月月攤開手,「或者寄希望於他們兄弟不和,林澤豐要對付你,林澤秀就偏要護著你,兩兄弟別苗頭,你就能生存在心上人身邊,瞅準機會再吃了他了。」

  「他們兩兄弟不和嗎?」我興奮。

  哇呀呀,豪門恩怨,八點檔狗血言情劇演得多了,有機會看一回真人版也不錯。不過只要有我在,我家秀秀一定會沒事的。

  月月歎了口氣,「其中細節有誰知道,反正在公司表面還好,但他們在很多事情上意見相左,經常當眾爭執。有錢人家就是這樣,反倒不如我們普通人家的兄弟姐妹相親相愛,多幸福。」

  我一想也是,剛才他們開車進來的時候似乎在賽車,連一條車道都明爭暗搶,可見兄弟不怎麼和睦。

  「他們長得一點也不像,是不是兩個媽生的?你看我家秀秀多麼斯文俊秀,他那個哥哥還真不愧了這個『瘋』字。或者是林老頭一直沒有子嗣,於是先收養了一個。你也知道,好多沒有小孩的人會收養一個孩子作為引子,也就是『帶子』之意,很多人後來就真的有了自己的寶寶。」我發揮想像,「那個人脾氣那麼臭,說不定是從垃圾箱裡撿來的,天大地大,他卻連一隻狗也不能容下。嗯,以後就叫他垃圾瘋好了。」

  「他的名子是豐收的豐啦,而且人家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月月給我逗得直笑,「總之,你放聰明一點,要想達到你的目標,你就得在公司裡待盡可能多一點時間,不要傻乎乎的,眼神要伶俐。如果林氏兄弟真是明爭暗鬥,你有可能在夾縫中生存,但也隨時可能成為炮灰。畢竟,林澤秀不可能為你徹底得罪他哥哥,面子上兩兄弟也要過得去。你要知道,CES的總裁,也就是這兄弟兩個的父親雖然已經基本上不管事,但具體傳位於誰還沒有確定呢。」

  好傢伙,豪門恩怨外加兄弟奪嫡。我於湖新平淡而悲慘的人生終於也有華麗的一幕,儘管我是活動佈景板,但那有什麼關係,我會努力成為最佳女主角的。

  「知道啦,月月,你比我媽還嘮叨。」我摸了摸胸口,感覺沒受什麼打擊。

  這是我的優點吧,人家都說白癡容易快樂,情緒變化也大,我就是這樣。只是我到CES工作的事還沒告訴我老娘,要怎麼和她說還是個問題,要找她Q點錢是個更大的問題。

  她在更年期,對我抬手就打,張口就罵,此症狀已經持續了二十九年,基本上從我出生就是如此,害我現在看到中老年婦女都有心理障礙。

  「那你快走吧,我要上班了,不能送你,沒想到你第一天上班就驚天動地的,以後要提防林澤豐,說不定他會找你麻煩。」月月打開車門,「你有沒有帶錢,叫出租回去吧。」

  我點點頭,雖然為了匹配在CES工作的身份,我花光了所有的錢購置衣物,但我還留有百來塊救命錢,估計一會兒會貢獻一半給出租司機,也就是說,今天早上我一條小命去了半條,連頓午餐也沒混上。

  我想坐公交,可是我還光著腳,如果扎到腳底,發炎感染,花錢就更多。這哪裡是上班拿高薪呀,純粹是找罪受,結衣縮食,只要外表光鮮就行。到現在我還真同情這公司的普通員工了,要不是我目的不純,恨不得現在立即走人。

  我溜溜躂達走出員工通道,在出入口還受到了那幾名保安明顯的鄙視,我掂量了一下鞋子殘骸,他們立即當我透明,讓我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不過才拐到人行道上,路邊的花叢中就傳來一聲嗚咽,一看剛才那只闖禍的狗正躲在那裡,探出小腦袋看我,可憐兮兮的。

  我歎了口氣,跟它用意念交流,之後走過去抱起它。唉,好沉。這隻狗真聰明,知道受傷了也要找我幫忙。我不能不管,否則它這樣的野狗也活不下去,所以我也顧不得身上的名牌衣服了。

  那些打著治理狗患,清潔市容招牌的人是不會逮野狗的,因為沒有人會為野狗付錢,逮沒上證的家狗多好,主人一贖就得花好幾千塊。

  我抱著狗打車,奶奶的好幾輛車拒載,嫌這狗髒,把我氣得夠戧,我一高貴淑女還沒嫌,你們嫌什麼?好不容易有一輛車肯載我,還要我多付二十塊,並承諾一路上絕不把狗放下。

  快一小時後到達診所,我胳膊要斷了,口袋裡的錢就剩下二十塊,乾脆狠狠心,打算中午買個十五塊的盒飯,外加五塊錢加一隻的小小的雞腿,我和狗美餐一頓,有什麼愁事明天再說吧。

  「給你起個名子,今後你在我這兒養病期間,就叫垃圾瘋了。」小珊不在,我一個人給狗洗了澡,治了腿,已經又累又髒到不成樣了,但想到可以用狗來命名那個不可一世的渣,心情還是很阿Q的愉快。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0:58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0-8-16 02:31 PM 編輯

第十一章 事情是這樣的


  第二天,我穿著另一套行頭--Chanel的黑色青果領上衣、Gucci的橄欖綠筒裙、Chanel的耳環和手鏈、Valentino的露趾高跟鞋、Chanel的亮漆皮手袋、由兔媽親自護送來上班。

  到了員工通道門口,她探出頭來,氣勢逼人,那幾名保安連話也沒廢,就直接讓我過去了,看來兔媽的名言沒有說錯:神鬼怕惡人。

  今天我神清氣爽,辦理入職手續相當順利,然後被人事主管UU親自帶領,來到了我的工作崗位。

  那是一個獨立的套間,外間大而乾淨,和一般醫務室的陳設差不多,裡間雖然很小,卻非常私人,舒適安靜,還有一台電腦。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削尖了腦袋往CES公司擠,因為員工的福利待遇真是好,在這種地方工作確實會有高人一等的感覺。

  不過嘛,我工作的地方位置不太好,在十六樓的員工餐廳旁邊,顯得不夠莊重。聽UU說,對於設立醫務室,公司內部本來也有爭執的,現在雖然通過,卻也不會太招搖和正式。

  林澤秀認為公司這樣大,人多且雜,發生過不少意外受傷事件,雖然都不嚴重,但如果公司有自己的醫生,就可以盡快處理,如果是小傷小病也沒必要到醫院去浪費時間,如果是大問題,至少可以先做初期治療,為員工的康復爭取最大的機會,這也算員工的福利之一吧。

  而林澤豐則認為,雖然公司多養一個人也沒關係,但設立這個部門根本沒有必要,只是加一個白吃飯的廢物而已。再說公司是工作的地方,誰死誰活是私人的事,丟出去自己看醫生就行了,反正公司薪水這麼高,支付得起。實在不行可以打120叫救護車,樓頂還有直升機可降落。

  對這個問題的爭論,公司的上層人士也分為兩派,不過他們沒什麼自主意見,不過一個是太子黨,一個是二爺黨就是。最後林總裁林老爺子拍板,設立醫務室!

  於是我被偷摸運進來了。

  由此可見,皇上有點偏向二兒子,不過大兒子能征善戰,勞苦功高,他不好意思卸磨殺驢罷了。從這方面也可以看得出,我的秀秀是多麼善良,而他哥哥的資本家嘴臉又是多麼令人厭惡啊!

  不過嘛,人家需要的是醫生,不是獸醫,可我進公司唯一的機會就是這個,UU和月月很是內心掙扎了一陣,感覺讓獸醫給人治病實在不太人道,兼之不太厚道。

  兔媽倒不以為然,她說反正都是醫生,人本身就是動物,不過會思考而已。CES的人又不會突發精神病讓我治療,其他身體問題都是人獸一理。對小病小傷來說,有醫療常識的人就能處理,實在不行,還可以隨時打電話給她咨詢。

  「給寵物處理傷勢更困難,因為它們會亂動。」她說,「小新對付動物都行,何況人乎?」

  她們不知道我有異能,能讀懂動物的心聲,可我不會讀心術,不明白人的心,所以對著人倒不如對著動物應對自如。

  這世界上唯一知道我這秘密的是我老娘,當時我才三歲,蹲在地上和一隻小烏龜說話,她開始以為我被邪靈附體,嚇壞了,找了無數假道士、假尼姑給我一通驅魔,直折騰得我住進醫院才罷了,然後我聰明的閉了嘴,耐心等到我八歲時才跟她再溝通。

  那時候我已經能夠清楚明白的表達內心世界了,不像三歲時,言不得、語不得,由著她折騰我。她用了一點時間消化這件事,之後突然對我說,其實我們家的祖先不是人類,是狐狸精,到我這兒整整一百代了,所以我的名子叫於狐心,為了掩人耳目才改為於湖新的。

  當時小小年紀的我深深理解了親人被邪靈附體的痛苦和驚惶,可惜我沒錢請人幫她驅除邪魔,而且年紀小的人接受新事物比較快,就這麼相信了。到現在我有點懷疑自己的身世,可我能聽懂動物心聲的這件事又讓我無法解釋,只好信了她的說詞。

  對於我的狐狸精後裔的身份,我老娘相當失望,因為一個狐狸精不可能二十九歲還保持處女之身。我勸她說:親娘呀,狐狸精也不是隨便當的,至少得有姿色啊,會媚術啊什麼的。您看看我,有什麼啊?當初生我時不好好生,現在來埋怨我有什麼用。

  我老娘神秘兮兮的對我說,狐狸精是天下媚術的祖師爺,我們家怎麼可能沒有傳承,只是我要破了處才能給我,否則我就會死翹翹的。

  她這樣說,我這個好奇呀,就差把房頂掀了,可是卻挖地三尺也沒找到傳說中的那本媚術大全。我本打算先修煉一下內功,以後遇到真正愛到心坎裡的人再好好實踐。只可惜到後來,我每個願望都落空了。

  「你這個工作真的挺不錯的,清閒,薪水高,地位也高。」UU對我說,打斷了我對媚術的遐思,「其實林副總,我指的是林澤豐,說的也對,這根本就是養個吃白飯的嘛。」她開玩笑。

  「他們家的公司刮幹了那麼多人的錢包,我小小吃他一下有什麼關係。」我沒什麼負罪感,除了對UU和月月,「你和月月在公司最好對我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最好假裝不認識,免得林澤豐遷怒於人。可惜昨天月月叫我上車時讓好多人看到了,不如就說是主管看我不順眼,特意教育我一頓好了。」

  UU早就聽月月講了昨天的事,昨晚打電話給我時笑得肝腸寸段,還說怪不得早上開晨會時,林副總的鼻子怎麼有點紅腫,而且脾氣特別不好,原來是被打了。

  我不止一萬次的說我沒打他,只不過推了他一下,可是為什麼沒人相信?

  「放心,我和月月不會太接近你的,但你有事可以打我私人電話。」UU道,「倒不是怕被你連累,林氏兄弟其實還算是好老闆,公私分明,不會遷怒。但你來公司才一天,就已經很紅了,我們兩個再和你表現出不同尋常的關係,你就會被更多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日子會更不好過。」

  說起這件事,我更窩火。按照公司規定,禁止屬下員工洩露和流傳公司內部發生的事件,那幾名保安是下層人員,他們的頭兒又被林澤秀問了話,所以絕口不敢提起昨天在停車場發生的事。

  可這條規定對那些白領顯然是隱形的,他們打聽不出事情的真實情況,就靠主觀臆測。當時我是光著腳,衣衫凌亂的和林澤秀站在一起,而林澤豐怒氣沖沖離開,鼻子上還有些可疑的紅腫和血跡,這些景象都給可恥的流言提供了滋生的溫床。

  所以昨天的事情是這樣的:我是一個可恥的狐狸精,謝天謝地,我終於有了一點祖先的特質。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勾搭到林澤秀,並使用了極其卑鄙的伎倆,讓這位心軟、可愛、帥到爆的林副總專門為我設立了醫務室,好安置在自己身邊,隨時承歡。

  昨天早上七點多,林副總在停車場潛規則我,艾克思艾克思歐歐了近一個多小時,後來被前來上班的另一位林副總看到。

  大林副總覺得我們有傷風化,破壞公司形象,而這兩兄弟本來就因為皇上傳位的問題而心有罅隙,這下更是吵了起來,於是兩人大打出手。姦夫淫婦大戰霸道男,終究一向強勢的太子吃了點小虧,給二皇子一拳打在了鼻子上。

  事情就是這樣,每個人都這樣說,才不過二十四小時就在每個人心中都成為了事實。豪門恩怨,二子奪嫡,加上外表一本正經,但骨子裡淫蕩下流的女醫生,簡直比戲劇還戲劇。

  所以今天早上的時候,我走到哪兒都會被行注目禮,害我開始以為衣服出了問題,後來又忍不住捂嘴偷笑,以為是我漂亮到回頭率百分之一百五十,因為有一半的人盯著我看了兩回,直到UU把流言告訴了我,我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過我氣了一會兒也就罷了,心裡還很欠抽的還有點竊喜。在我二十九年的人生中還沒有被編排過桃色新聞呢,這對我也是新奇的經驗。原來有時候,被人憎恨、蔑視和歪曲還是挺好玩的。




第十二章 要賠就要脫衣服


  由於不能連累UU和月月,在CES工作的這幾天,我一直獨來獨往。
  也曾試圖交朋友來著,不過我發現身邊的公司同仁分為兩種,一種是妒忌我被林副總潛規則而他們沒被潛上的,另一種是聽信了流言,不齒我的為人的,所以基本上,沒有人理我,甚至連個病人也沒有,我只能待在醫務室裡養老。

  這種情況差不多持續了兩個星期,我難受得無以復加,就算天天玩電腦也有累的時候。之前我曾目光爍爍的盯著每一個看到的人,觀察他們肢體上有無滯澀感,淡而精緻的妝容下有沒有掩蓋菜色,眼神中有無病態,萬一看到某人有些不正常,立即追上去問:你的腿沒有傷吧,要不我幫你固定一下骨頭?最近大便怎麼樣?如果稀軟,一定要就醫啊。最近掉毛--不是,掉頭髮嗎?唉你吃這麼少,不是肚子裡有蟲吧?

  我是本著對工作認真負責的精神,結果現在人人對我避而遠之,好像有病的是我。

  而且,我來公司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但自從在停車場見了一面,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林澤秀。我不能在CES耗費青春--呃--尾巴,可是見不到男主角,也沒辦法談談人生啊、理想啊什麼的,別說追到他了,恐怕他現在連我是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想當初我們見第一面時,他立即就知道我是於醫生,我曾經為此開心很久,因為他注意到我,後來聽說因為設立醫務室的主意是他出的,所以他才對人選比較關注,並不是對我有特殊印象或者好感。那麼事隔兩個星期,他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了。

  原來事情並沒有我想的簡單、順利,這讓我生出嚴重的挫敗感,以至於我對公司的美味午餐也沒什麼興趣,端著餐盤,低著頭橫衝直撞,想快點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每天都是如此,我一進餐廳就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我一走到哪兒,哪兒就靜得好像周圍全是死人,連呼吸聲也沒有。有時候我吃飯喝湯,都能聽到自己的進食聲,實在尷尬。

  開始幾天我還告訴自己要忍耐,但這幾天我實在受不了了,每天都以最快的速度取餐,然後跑回醫務室去吃,好像我真做錯了什麼事。其實,只不過我和林澤秀一直沒見面,很多人幸災樂禍的以為我被拋棄,想看我笑話而已。

  此刻我像以往一樣向前走著,才到餐廳門口就感覺一片死寂,我不理會,想快點離開,沒想到前方遇到阻力,似乎是撞在了牆上。我本能的做出反應,使一招借力打力,把餐盤往前一推,人已經向後連跳了好幾步。

  只聽嘩啦一聲,四周更靜,而且這安靜持續了好幾秒。我定晴一看,就見一位老兄面色鐵青的站在餐廳門口,高級西裝和白色襯衣上,滿是菜汁和湯漬。要命的是,這個不幸的人又是那個小氣惡劣的林澤豐。而他的身邊,站著他的弟弟,我的夢中情人林澤秀。

  我心裡一喜一驚,但這情況容不多我有更多心理活動,只能連忙上前道歉。我討厭他是一回事,自己做錯事又是另一回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看見。」我一連串的說著,還搭配著點頭哈腰,「我不是要冒犯您,可是我真的沒看見。」

  「是過失就不用負責嗎?」他顯然也認出了我,眉頭皺得死緊。

  看來傳言沒有錯,這個人小心眼得很,按說我一個小人物,那件襲擊事件又過去兩星期了,他應該忘了我才是,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而我又一次得罪了他。

  「那不然--我負責吧。您這件衣服,我幫您拿去洗,費用我付。」我低聲道。犯了錯,至少爭取個好態度。

  「好啊,我欣賞有擔當力的員工。」他緩慢的說,但給人感覺字字殺機,「但不用洗了,你買一套一模一樣的衣服給我就行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

  我來公司兩周,薪水還沒發一次,目前舉債度日,因為想不出如何跟我老娘說我現在的情況,所以也沒能伸手要錢,只是隔三差五回家吃飯,偷餃子館裡的錢維持生計。而我等在這兒久了,眼睛也養出點水平,知道他這西裝肯定要萬八千的,要我拿什麼賠?!

  再說了,我是撞到了他,是我有錯,但他沒眼睛嗎?為什麼不躲?說到底,他也是要負上一點責任的!現在我都肯承擔一切了,幫他洗還不行,非要賠一套新的,這不是刁難我嗎?

  我這人,最受不得氣,何況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當著我心上人的面。

  「好呀,林副總,我賠。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意。」我咬著牙,笑得甜美,「那麼,現在就請您在這兒把衣服全脫掉,要是出了這個門,我可就不負責了。現場這兩個字您還懂吧?出了這個地方,法律上講,離開事件發生地,您就不能索賠了,誰知道在此期間,標的物還受到什麼樣的損害?所以,請馬上把衣服脫下來吧。」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法律是怎麼講的,不過是歪纏而已。

  他可以拎了我就走,可是只要他一碰我,我就說他性騷擾,而雖然這裡有那麼多員工可以作證,但我賭他沒那個時間和精力跟我玩,一件衣服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事。而他如果不依不饒,會讓別人認為他是故意為難小職員。

  是啊,這就是無賴,這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已經表明道歉的姿態了,可他非逼得我一個窮人跳樓,那我只好有什麼招使什麼招了。

  結果他不說話,所有人都不說話,因為在這個公司,據說沒有人敢冒犯他。

  看吧,這就叫無慾則剛,我對他沒有所求,不想升職加薪,不想和他有瓜葛,甚至因為見不到林澤秀,我對待在這個公司都興趣缺缺,怕他什麼呢?

  我看著他,他眼裡全是想置我於死地的憤怒,不過那不是對敵手甚至一個人類的眼神,而是對一隻讓他噁心的蟑螂的態度,恨不得踩死我似的。

  當我看到他的目光,心裡再也沒什麼內疚感,打算一賴到底。他把我看成什麼,我自然把他也看成什麼,有什麼客氣的。

  「賠錢!」

  「脫衣服!」

  我們古怪的對話,而一邊的百八十號人都不吃東西,全身所有的感官都調動起來,興奮的注視著這難得的一幕,這是足以談論兩個星期的八卦啊!

  而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林澤秀突然笑了起來,「唉,於醫生,你不要害怕,林副總不會責怪你的,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他是以這種方式讓你印象深刻點,下回別那麼冒失,如果這是對病人,這麼心急火燎可不行呀。」他打圓場,說得極其自然,好像林澤豐真的是在和我開玩笑一樣。

  他一邊說,一邊從林澤豐背後繞了過來,用只有三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哥,你先到我那去,我馬上叫設計部的人來送一套衣服給你,別在這兒鬧。」

  看看,這才是做大事的人!我示威似的看林澤豐,發現他的鼻子非常完整,早就沒有大礙了。他大概剛才是被我氣得一時糊塗,這才和我較勁,這時候也知道不能僵在這兒,就算他贏了我,也失了風度,所以順坡下驢,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不得不說,他城府很深,因為他神色平靜,舉止穩當,一點也看不出情緒。而我的秀秀,則對我露出溫柔的笑容,「咱們也走吧,於醫生。」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0:58 AM

本帖最後由 mary0219 於 2010-7-31 11:08 AM 編輯

第十三章 按摩


  他送我到醫務室門口,其實不過十米的距離,但我感覺很美妙,而他的風度好得沒話說,到了門口的時候,又幫我拉開門。我知道我身後有無數道妒恨及至怨毒的目光盯著我,可我幾乎是快樂的享受著這些惡意情緒。這時候我忽然深切的明白一句以前覺得很酸很酸的話:全世界,我只在乎你。

  「請吧,於醫生。」他歪了一下頭,示意我進門,半開玩笑的說,「明天你會成為CES的大紅人的,畢竟你潑了大林副總一身湯湯水水,小林副總還親自為你開門。」

  「我不是故意潑他的。」我尷尬的解釋,進了門。他沒進來,就那麼一個門裡一個門外的說話。

  「是啊,你不是故意的。」他笑,顯得挺開心,「那天把我哥撲倒也不是故意。」

  我想我漲紅了臉,張了兩下嘴也沒說出話,過了好幾秒才道,「那麼久的事了,你們兄弟居然還記得。」

  他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是啊,居然記得。說起來,我們很少能看到一個女孩子穿著裙子和高跟鞋那麼利索的跳過一人高的護欄,這情景想忘也忘不掉呢。」

  別燒盤!別燒盤!不要那麼沒出息,大方點。我命令自己,可是根本不管用,我覺得臉很熱,只得低下頭去,不看他的臉,可他的輕笑卻一直傳進我的耳朵,隨後還有一聲很低的輕呼。

  我一驚,抬頭看他,正看到他一手按著後頸,文雅俊秀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有病人!

  我食指大動,近乎狂喜,因為有日子沒給各種動物治過病了,心裡癢癢。但隨即想到眼前的是我的心上人,他不舒服,我應該心疼才對,於是我很體貼的問,「林副總,您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他一笑,搖搖頭,「沒事,老毛病而已,不過我倒忘記你是醫務室的醫生呢!」

  「老毛病才應該注意,來,我幫你看看。」我握住他的左前爪,不是,是左手,差點伸手摸他有點尖的漂亮鼻子。

  「是脊椎不好而已,並沒有大礙。」他輕巧的抽出手,避免我的尷尬,「我讀書時出過一次車禍,雖然不嚴重,但輕微損傷了頸椎和胸椎,過度疲勞就會發疼,只要適當休息和按摩就會好。」

  按摩?就是我的手摸他的背,就是接近的機會?就是一邊聊天,一邊肌膚接觸,心靈交流?!謝謝老天,改天給你燒香!

  「按摩我最拿手了,您怎麼不早說?」我順桿爬,「您每天工作那麼辛苦,閒時就來醫務室按摩吧。這樣您即可以保護身體健康,我也不至於沒事做,讓有的人以為我是吃白飯的。」

  他想了想,我非常緊張,生怕他拒絕,這是多麼好的建立感情的機會呀!

  還好,他點了點頭,「那要麻煩於醫生了,最近工作太忙,感覺背也直不起來似的。我不像大林副總,天天像打仗一樣也精神百倍。」

  那種蠻牛,理他幹什麼!倒是我的秀秀,這衣服架子一樣的瘦高身材,優雅又漂亮。看著他,我突然想起一句詩:你的藝術,你的病體,束紮成一捧稀有氣體,我喜歡。

  「不過你也聽說了關於醫務室設立的傳聞了嗎?」他無奈的笑,「公司裡的消息傳得真快。」

  這時候,如果是聰明人應該搖頭表示茫然的,可我是笨蛋,所以點頭表示確實聽說這件事了。之後又立即後悔,可惜後悔來不及,好在他也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下午我還有重要的會議要開,今天怕是不能享受於醫生的按摩了,過幾天我提前打電話來約,好不好?」他看了看腕表說。

  「您不要那麼客氣,這是我的工作。」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我微笑,心裡卻補足這句話。

  不過我還沒見過像林澤秀那麼有錢的人,卻這樣溫文爾雅的,和人家說話總是帶著商量語氣,而好脾氣的男人我最迷戀了。或者因為我是遺腹子的原因,從沒有過父愛,所以特別愛這一型。想想我媽也真不容易,今天晚上少從櫃上「拿」點錢好了。

  林澤秀離開後,我發現在我們門裡門外的聊天時,餐廳裡一個出入的人也沒有,平靜之極,每個人都豎起了兔子耳朵,可惜除非他們有順風耳,不然還是得臆測。

  林澤秀說得對,我在公司會更紅的。

  但我沒時間理會八卦眾,等他一走,我立即撲向電話,打給兔媽,之前她說過,有關人的醫療問題都可以咨詢她的。

  我哪裡會什麼按摩,打人倒比較拿手,剛才一時情急之下,只想抓住機會,根本沒想太多。當我把問題丟過去,兔媽卻說,「我說,醫生是不負責按摩的,所以對不起,在醫大沒學過。」

  「那怎麼辦?」我咬牙切齒,發誓絕不在林澤秀面前暴露我的目的。

  只聽電話那邊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說,「要不我找兩個按摩小姐打聽打聽?」

  接著是辟哩啪啦的打擊聲和一連串的慘叫,不用猜,兔媽又做運動了,而她老公再當沙包。

  其實,兔媽並沒正式結婚,現在這個叫得好慘的人是她的同居男友。他本名陳北,江湖人送外號股神貝貝。不過神嘛,總是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因此,他理論雖然精英,但到底在股市上是賺是賠卻沒有人知道,只是全部家用都由富豪兔媽一人承擔,所以他基本上算是被包養的地位。

  聽說他們的愛情故事是從上海金茂大廈開始的,當時他出了股票交易所,想從金茂大廈上跳下去,可幸好他有張英俊的臉,他珍貴的生命才得以保存,悲慘的存到至今。

  「別打了!人肉沙包也是有尊嚴的!」我聽到貝貝悲憤的喊,可我一點不同情,一個男人叫貝貝,本身就是一種失敗。

  「再打我就跳樓給你看。」貝貝還在威脅。

  我不耐煩了,衝著電話大叫,「要跳樓就給我出完主意再跳,快過來研究事情。」他家電話的聲音總是調到很大,所以我相信他們都聽的見。

  過了幾秒,兔媽帶著點突然的興奮道,「薔薇小區門口不是有一家盲人按摩院嗎?你去拜師,包管你很快學會,那有什麼難的,不就是按呀按呀的嘛。」




第十四章 大面撒網,重點培養


  「你說的容易,哪那麼容易學會。」我有點沮喪,我這人本來就有點情緒化,「再說了,我拜師,人家就收嗎?」
  「說你笨,你還真笨哪。」兔媽感歎,「你花錢按摩,但別讓師傅給你按,讓他給你講,他何樂而不為呢?哦對,最近你可能手頭緊,我幫你出錢好了,再奉送免費人體模特一個,帶我家貝貝去,講起人體穴道什麼的,你可以直接練習,這樣也比較直觀。」

  「不,我不能花你的錢。」這是我和有錢朋友交往的基礎,他們得依著我的消費水平來,這樣我才不會感到負擔。

  「誰幫你花錢啊,你學好了幫我按呀,收費就照按摩院的上門服務價位好了。」兔媽說,「你可以先拿貝貝練手,免得他總是想找『按摩小姐』,動機不良。」

  聽了兔媽的話,於湖新同學年紀一把了,又開始學習新的技能。人家都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我的興趣是林澤秀,所以從小到大第一次學習的時候那麼認真。

  我不怕苦不怕累,就怕林澤秀太早過來約我按摩,到時候手法不對,傷害他就不好了。之前我也以為按摩很容易,學起來才知道學問很大,什麼肌肉紋理,穴位、經絡,複雜得很,家裡人隨便按按只能適當舒緩肌肉,活活血什麼的,真正能起到理療作用的按摩也是一門重要的學問。

  貝貝開始時還興沖沖的跟我來,後來被我害得聽到按摩兩個字就發抖,我手法輕吧,他覺得癢,我手法重吧,他又說我謀殺,最後他騙了老白來當陪練,一人一次,輪流被我折磨。

  在艱苦而充實的學習歲月中,我的技術突飛猛進,雖然比專業按摩師還相差很遠,但也絕對可以唬唬人,並且讓貝貝和老白改慘叫為享受的哼哼了。只是時間又過了兩個星期,林澤秀也沒來找我,讓我我開始懷疑他只是隨便說說的,情緒又不佳起來。

  畢竟,我為了一個接近他的機會苦練了許久,可人家那麼輕謾我的心意,那滋味並不好受。年紀不輕了卻還像個小姑娘一樣勇敢追求愛情,我的勇氣本來就是不斷自我激勵出來的,其實脆弱得很。

  「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包括兔媽和我家那個奔五的御奶,我看你要做兩手準備才好。」老白趴在沙發上,享受著我手法日益嫻熟的按摩,有點口齒不清的說。

  「那你還讓她包養你。」我斥了一句,第一次覺得自己認識的為什麼都不是正常人。

  「人生不過如此,我不想努力,糊里糊塗的過就好。」他說,「可是你不同呀,你渴望美好人生,那就好好經營,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老白說的對。」貝貝表示同意,「你要大面撒網,重點培養,這樣萬一你泡不成林澤秀,至少還有備胎,不至於太失落。說不定你也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那也是意境呀,小新。」

  「我沒那閒功夫。」我拍拍老白,讓他坐起來,自己也擠在沙發中,忽然感覺很無力。

  現在我每天白天耗在公司裡,下班直奔我老娘那兒,吃了晚飯回診所,晚上差不多十一點多休息,早上五點就起床學按摩,週六週日還要加練。好在公司裡沒事做,我能不斷的補眠,最近精力倒還旺盛。不過一直這樣緊張,心理疲憊也是很嚴重的。

  而我,卻一直等不來那個人。

  「怎麼沒有?時間就像乳溝,擠一擠還是有的。」貝貝說,「我們這小區有個韓國人,長得不錯,聽說家世也好,想找中國老婆,一直托我介紹呢,不然你試試?當然啦,我大國民女嫁到韓國是委曲了,可是你二十九了,降價出售吧。」

  我人沒站起,卻飛起一腳。

  貝貝很瀟灑的躲避,不過沒躲開,疼得抱著膝蓋一個勁的搓,「太狠了吧你,真不明白西林看上你什麼了,這些日子一直纏著我老婆要找你,要為你免費服務。」

  我嚇了一跳,那個午夜牛郎嗎?我記得我沒給過他好臉色呀!

  「不要和那個牛郎約會,貝貝你要介紹也給小新介紹個條件好的。」老白一臉苦口婆心,就像男婦女主任,「小新你也別滿腦子愛情愛情,其實對於幸福的婚姻而言,條件才重要,愛不愛的倒在其次,要知道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條件不錯就看看,如果不是很討厭就相處一下,人的好多品質是要經過一定的時間才看得出的。而相處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

  「你說的像包辦婚姻。」我嗤之以鼻。

  貝貝插嘴道,「這點我贊成老白,一隻豬養的時間長了,還有人捨不得殺呢,何況兩個交往的男女。所以你排斥相親是不對的,不看中對方的條件,只講求感覺是幼稚的,你要學著給自己機會。怎麼樣,見見那個韓國人吧,才二十五,姐弟戀可是最科學的男女配對方法。」他坐在我旁邊,以手肘碰碰我的肋骨。

  我不想答應,因為我是一個土包子,從小到大做什麼事都不能三心二意,否則什麼也做不成。可是我用盡全部力量和關係,還置月月和UU到可能被牽連的境地,在CES無比痛苦的熬過了一個月,卻只見到林澤秀兩面,不得不說,目標看來太遙遠。

  或者他終究是我的一個夢罷了,條件上的巨大差距注定著心靈永遠無法交匯。可是我寂寞,想要一個男人陪著我,不想別人成雙成對的時候,一個人吃著泡麵在網上無聊閒逛。

  我不知不覺的點頭,雖然心裡高叫著這樣不行,而同意的舉動一做出,和往常一樣,我立即又後悔了,可也同往常一樣,後悔來不及。

  貝貝挺高興的,立即滿口嚷嚷著「阿尼阿塞歐」,還有什麼「前轱轆比後轱轆長四米大」之類的去聯繫某外國人去了,看其興奮勁,我甚至懷疑他是把我賣了。

  而這時,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兔媽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雖然很有道理,但是也太絕對了。」

  我等三人嚇了一跳,望著神出鬼沒兔,沒一個人說話。明明記得她不在家啊,不是出門去辦免費的少年兒童性教育班去了嗎?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0:59 AM

本帖最後由 mary0219 於 2010-7-31 11:09 AM 編輯

第十五章 和男人的相處之道


  「這麼吃驚的看著我幹什麼?都做了什麼壞事?我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兔神龍。貝貝,這件事可以讓你充分明白,背著兔媽偷吃的下場。」她手裡正拿著一根巧克力棒,邊說話邊雙手微一用力,那棒棒立即斷為兩截,她還不懷好意的瞄了一眼那位非法同居人的下三路。
  貝貝不自禁的瑟縮一下,並做出了保護性動作,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怒道,「誰偷吃了,我在給小新介紹男朋友,就是咱小區的那個韓國人。」

  「就是那個和拄著拐的姑娘搶出租車的那個?切。」兔媽從鼻子裡出氣,「不過那是他們內部矛盾,和咱們偉大國人不相干。聽說那姑娘也是韓國的,是來中國整容拉長腿的,就是砸斷了腿,拉開好增高。要知道骨頭有再生功能,說白了就是長骨刺。」

  我伸出拇指:佩服啊佩服。我雖然對自己的容貌也不甚滿意,但我怕疼,不敢動刀。

  「你不同意我去相親?」我目光閃閃的問兔媽,期望她可以幫我做決斷。我是逃避人格,經常會出現矛盾或者混亂的心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兔媽搖搖頭,「去!為什麼不去!你的意識不對,不要以為相親就意味著結婚,也可以當做認識男性朋友。你的生活中男人出現的機率太少,整天對著動物,有戀愛的機會才怪。再說了,你和男人交往少,自然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他們,那是別人教不來的。為了林澤秀,你也要相親,借此學習和男人的相處之道。」

  「認識兔媽這麼多年,她終於說了一句中聽的話。」老白讚道,「你成天跟我和貝貝兩個不要臉的老白臉,還有兔媽這種不正常的女人混在一塊,肯定不容於社會。」

  兔媽一個抱枕砸過去,「誰是不正常的女人?我活得最真實清醒了。就像你們剛才說的條件,那在現實中固然很重要,但天下間最重要的卻是機遇,懂不懂?就拿貓狗來說,不信你們問小新,她所收治的寵物中,最愛寵愛的一定是名種狗嗎?」

  我想了想,還真不是那樣。

  我知道一個女的花高價買了一條法國純種貴婦狗,卻丟給她媽媽養,結果她媽媽把那狗和土狗放在一起喂,不出一個月,狗狗就死掉了。

  還有一個人,無意中在雨夜撿了一條快死的小狗崽,送到我這兒來醫,小狗在生死邊緣掙扎了一星期才活過來。那人就拿去養,說等它身體強壯點就送人,可是養上兩個月就有了感情,現在寵愛得不行,那小狗成了我們這一區最幸福的一隻。

  其實那只是一隻雜毛狗,性格頑劣,有一條腿還有點傷殘,可是主人卻愛得不行,再看其他名種犬時雖然也喜歡,但無論如何不會拋棄這小雜毛而另養了。

  「所以我說,人同狗理,長相和背景家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相遇的機會和相處的時間。」兔媽聽我說起這兩件事後說,「人非草木,除非特別惡劣的,沒人味的,不是人的,都會對身邊人產生感情,只要彼此有一點磁場接近,彼此擁有善意,發展為愛情也有機會。就像林澤秀,他身邊那麼多漂亮女人,可是他有了戒心,就很難真心接受別人。反而我堅持認為小新有機會,她那種傻乎乎的個性很容易讓人放鬆、讓人喜歡和接近,所以我才那麼攛掇她對林澤秀下手,因為我覺得真的有可能,你們當我是胡鬧著玩嗎?」

  老白點點頭,「你說的有理,可是人和狗畢竟是不同的,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麼簡單,為什麼有那麼多富翁拋棄妻子,在外面養二奶、三奶到百奶?」

  「HOHO,百奶,不累死個王八蛋的。」貝貝插嘴。

  「小新看中那個叫什麼林澤秀的並沒有什麼關係,你別看我是個吃軟飯的,可是我相信一見鍾情這回事。問題是他太有錢,這樣的男人反而不可靠。」老白繼續很嚴肅的道,「所以我的觀點是,要想有一個婚姻幸福,別找有錢人。」

  「老白,你是受你家奔五的迫害太深。」兔媽曖昧的挑挑眉毛,「我就是有錢人,我有良心的很,到現在也沒拋棄貝貝,如果他表現好,我不打算扔掉他。而且小新的事與錢無關,那是她的夢想,是好朋友就幫她實現夢想,至於今後如何要看她自己經營。你太偏激了,人是否有良心與貧富無關,我看到過一個擺水果攤的猥瑣男包了一個姿色很可怕的小姐當二奶,我也看過億萬富翁與妻子相守一世的,和什麼人相遇相守實在是要看運氣了,和賭博一樣,不到揭盅的那一刻,沒有人知道結果,這樣的人生才刺激呀。再說了,咱們都是做媒人的位置,媒人只管結婚,不管上床以後的事。」

  「喂喂,我們在說小新的婚姻戀愛事,別扯到理論高度行不行?」貝貝攔下兔媽的長篇大論、嘰嘰歪歪,「目前的問題是,還讓不讓她相親。」

  「相!為什麼不相!」老白和兔媽在這件事上倒是意見高度一致。

  然後兔媽說,「說到上床--小新,你還是處,澀女一枚,要不要我提前給你上一堂性教育課?寶貝別怕,不黃色的,絕對純科學領域。」

  「她被你押著看A片,已經上過好多次純科學領域的教育課了。她論知識不少,缺乏的是實踐。」老白突然露出笑容,像狼看到小白兔後露出牙齒,「要不我犧牲一下肉體,幫她實踐一下?」

  又一個抱枕砸了過去,這回出手的是我。

  老白連忙躲避,貝貝去聯繫韓國人了,而兔媽還是對我進行了「再教育」。

  「如果你真想拿下林澤秀,使用色誘術也無不可,男人是從身體發現靈魂的動物。」她苦口婆心,一本正經,「當初我從金茂大廈上救下貝貝,就誘使他對我的身體無限崇拜,繼而調教成現在對我的偉大人格無限崇拜。」

  她大言不慚,完全無視那兩個男人的鄙視目光,「假如林澤秀上你那去按摩,你可以讓他脫掉上衣,這樣你就可以接觸到他的裸背。你要知道,性敏感區之所以成為性敏感區,是因為上面佈滿了神經末梢,所以對觸覺的反應十分敏感,這種觸覺的反應傳導到大腦,就會使人產生性興奮。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都應當感謝上帝給予其某些部位對撫摸、接吻和手勢的感覺。這些部位,毫不奇怪,它們都位於平時不容易碰到的位置,也就是我們平常說的隱諱區。

  你當然不能上來就對那些關鍵部位下手,不然你就不是女醫生,而是女色狼。可是事實上,人類從頭到腳,幾乎人每一寸肌膚都可以觸動春情,並不僅僅限定於那幾個部位。而不論哪個部位,都有一個共同點,即每一處都覆蓋著皮膚。所以,皮膚也是性敏感區,能傳遞美妙的性消息,這些全都是通過皮膚上群集的神經末梢而實現的。明白了吧?如果你按摩手法好,就算摸摸他的背,他也會興奮得不得了,繼而那個什麼--」

  「快拉倒吧,不是歷盡千帆的女人就沒那份本事,哪是小新這種澀女做得到的。」老白打斷兔媽的話,「她學的是正經的理療按摩,不是『異性按摩』,你是讓她追求愛情還是勾搭男人,搞搞清楚!」



第十六章 相親


  週末,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相親了。
  自從我二十三歲之後,我老娘給我安排過無數次相親,可我經常半路跑走或者根本不去,就算乖乖到場,也說兩句話就走,基本上沒有很正式很認真的相過親。

  我老娘被我的行為氣到半死,可她的淫威就是在這件事上一直無法發揮作用,因為我特別不喜歡這種和未來的老公相遇的方式,這顛覆我心中從少女時代起就開始的愛情想像。

  愛情應該是突發的、偶然的、像雷電一樣,你無法知道它在何時出現、劈向哪裡,也無法安排,我一直是這麼想的,所以對相親非常排斥。

  可是兔媽的一席話驚醒了我這個夢中人,我得多接觸男人,帶著交朋友的心態,學習和男人如何相處。

  「萬一遇到一個比林澤秀更合你心意的人呢?」她說。

  但我卻並不覺得有這個可能,我活了二十九年了,第一回遭遇了傳說中的一見鍾情,不大可能連著兩次出現這種情況,那樣會精神錯亂的。

  今天和我約會的對象,就是貝貝說的那個韓國人,叫樸英俊,二十五歲,還在本市的一所有名的大學讀書,據說是一家韓國大企業的少東。貝貝一再向我保證,樸英俊同學找中國女孩當女朋友不是要找人免費練習漢語,而是真正想娶中國女人當老婆的。

  對這個我倒不是特別在意,說句實話,雖然林澤秀一直不找我,讓我感覺很沮喪、很挫敗,但我既然已經千方百計進入了CES,當然不會善罷干休,現在心裡一想起他就熱乎乎的。我同意相親,不過是觀念轉變了而已,並不是說我放棄了自己的愛情夢想。

  我一個這麼純潔正派的女子,做出這種一腳踏兩船的事也是經過一番掙扎的,不過最後還是強大的邪惡戰勝了彈性的正義。

  因為沒有特別期待,自然心裡放鬆,所以我差不多是蹦蹦噠噠到了貝貝指定的地點,就是離我家不遠的一個小花園內,很奇怪的有一種小時候參加學校組織的春遊感覺。

  打老遠的,我就認出前方男人正是樸英俊,從他那身韓式的扮相,還有在這麼熱的天,也要一手插褲袋,一手打傘,那麼多蔭涼的地方不待,非得站在大太陽下擺POSE的行為來看,必是此人無疑。

  之前貝貝非要我晴朗的天氣中拿著一把雨傘,他說是見面時彼此相認的標誌。那雨傘騷包得很,白底,上印了好多紅心,和樸英俊拿的那把一樣。

  我以奇門遁甲的方式曲線迂迴的向韓國人靠近,目測了一下此人的質量。他外表看來還不錯,髮型衣著都很精緻,人長得也可以,身高嘛在一七五左右,總之外形也算是優質,就不知道內在品質如何。

  上前一搭腔,他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了我一番。

  我很坦然,人是英雄錢是膽,我雖然不是英雄,口袋裡也只有找我老娘要的三百塊錢,但女人家只要打扮得漂亮,底氣就會很足。昨天我管我娘要錢的時候,她聽說我要相親,一高興給了我兩千塊,後來看我眼裡閃爍著狼性光芒,生生又給扣掉了一千五,今天早上我又花了兩百填滿了我的冰箱,目前全部家當都帶在身上了。

  今天我穿著JammeiChen的霧灰色露肩蓬裙,Himalia的耳環,Valentino白色蕾絲高跟鞋,如果沒有翻我的Trussardi蛇紋手包,根本不會知道我錢包瘦弱的程度,以及我裸奔的可憐信用卡,我這種人就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外表的光鮮掩蓋了我是赤貧階級的現實。

  而就是這我種超齡、貧窮、姿色一般、沒有才華的女人卻看中一個業餘時間當當廣告模特的帥氣億萬富翁,聽說還是留過洋的,我居然還付諸行動去追他,真是瘋得不一般,當初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稀里糊塗的就這麼做了,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找個地方喝點什麼吧?」樸英俊說話了,雖然語音生硬,倒是地道中文。從他的目光中我看得出,他對我似乎很滿意,有進一步交往的願望。

  我有幾分高興,畢竟給一個才二十五歲的、條件還不錯的男人一眼看中也滿足了點虛榮心,於是我點點頭,「去哪兒呢?」

  「金萱吧。」他隨口而答,似乎早就想好了。

  我吃了一驚。去那麼高級的地方,一杯咖啡就要一百五十塊!不過算了,他愛擺譜就讓他擺,反正相親的時候又不是女方花錢。

  「聽說你在CES供職,自己還開著一家寵物醫院?」說了一大堆熱愛中國的話、超貴的、卻沒覺出哪兒好的咖啡也喝了半杯後,他漸入主題。

  他誇獎中國的時候,我還挺高興的,很有點民族自豪感。這時他問起個人情況,我情不自禁的嚴肅起來,勉強點了點頭。

  不知道貝貝怎麼介紹的我,但天底下做媒的人說話誇張似乎是普遍現象。

  事實情況是:我才進入CES一個月,隨時可能被炒魷魚,前兩天領的薪水全部用來還了信用卡上的欠賬--呃--其中的一少部分;因為收費低,我寵物診所的收入除了支付房租水電、醫療器材的損耗,藥品的購置費用以及小珊的薪水後,賺的錢僅夠我供個一居室的小房子,過荊釵布裙、粗茶淡飯的日子。最近因為要打腫臉充胖子,我還負了巨債,每天回我老娘那蹭飯,做可恥的啃老一族。

  唉,誰能理解我們時尚白領的一把辛酸淚呀!

  樸英俊看我點頭認可,露出很滿意的表情,笑的時候還算好看,但是我和林澤秀接近過,所以對他也就沒有什麼驚艷感了。

  「聽說湖新小姐自己有一套房子,家裡還有一個食品企業是嗎?」他又問。

  好吧,雖然才是四十五平米的一居室,但量詞確實也是論套,我媽的餃子館確實也是經營食品的,企業兩個字太誇張了,但也不算完全沒影。所以,我繼續勉強點頭。

  「家裡只有母親大人嗎?」

  這個是事實,我第一次沒有心理負擔的再點頭。

  他立即笑得見牙不見眼,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小姐的財產情況不錯啊,當然了,長得也非常漂亮可愛。我看我們挺談得來的,不如正式交往吧,用三個月時間準備結婚的話,時間應該夠了。」

  我正在優雅的喝咖啡,聽了這話差點把杯子咬下一塊來。

  什麼?才見一面就結婚?!這人怎麼回事?沒毛病吧?雖然花癡是無罪的,但也要差不多一點。性格古怪是他自己的事,出來嚇人就不對了。

  而且,他甚至沒問我喜歡什麼,愛好和興趣是什麼,只問了財產情況就做出了這麼「慎重」的人生決定,是不是顯得太別有用心了?

  看來,我有必要就我的情況再做一番詳細的註解說明。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1:00 AM

本帖最後由 mary0219 於 2010-7-31 11:09 AM 編輯

第十七章 憑什麼我付?


  「樸先生,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平靜了一下後才說。

  他一愣,「你不喜歡我嗎?」

  我一愣,「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

  他再愣,「那還有什麼問題?」

  我再愣,「關鍵是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他繼續愣,「這有什麼關係。我年紀比你小四歲,還長得那麼帥,你不可能不滿意的。」

  我繼續愣,卻一時沒有話說。哇靠這人有夠自戀,哪有這樣誇自己的,而且說話怎麼這麼不中聽,好像我和他相親是高攀了似的。

  他看我不說話,以為問住了我,不禁有點得意,其實是我覺得和他說話雞同鴨講,簡直沒辦法溝通。

  「姐姐,以你這樣的高齡還能遇到像我這樣好條件的男人,實在是一種福氣。」他皺著眉,煞有介事的說,「知道嗎?這是福氣,珍惜吧,不然老天會變臉的。對了,一會兒我們去哪兒吃飯?吃韓餐吧!我知道離這兒不遠有一家韓餐館,烤五花肉--唉,那個香啊。」

  我擺擺手,阻止他說下去,另一方面也強壓下自己的怒火,「既然你條件這麼好,對我又有什麼滿意的地方呢?如果說的是經濟條件,我想你最好再仔細瞭解一下。」還沒到中午就惦記著吃,這人別是餓死鬼轉生的。

  他張了張嘴,似乎有話難以說出口,我耐心的等了他一會兒,他才說,「你的條件,貝貝和我說過,剛才你也承認了,難道你騙我了?」

  「我沒騙過你任何事,但你一直問問題,讓我回答YES或NO,並沒有仔細詢問。」我挺直了腰桿,「再說我們才第一次見面,這樣打聽人家的財產狀況是非常失禮的。」

  「可我們是相親呀,條件不都應該擺出來嗎?」他眨巴兩下眼睛,攤開了手。

  我無奈的點點頭,打算再跟他擺擺,免得他夾纏不清,於是把真實情況說了一遍。

  他聽著,臉色就好像刷了一層層的乳膠漆,白色越來越厚重。聽完後,他的第一反應是對自己的漢語理解力產生了懷疑,要求我再說一遍,我可憐他迷茫的模樣,和顏悅色的照做。

  「就是說你沒有過百萬的年薪,也沒有家族企業可繼承?」他似乎深受打擊。

  「如果你說的是韓元,我肯定能拿百萬年薪,如果你是想學包餃子,我媽會很樂意教你。」我盡量說得婉轉,「那也是一門技術,是用手的,不像你們韓國人,買了皮兒和餡,放模子裡一合攏,包成一個。」

  他看著我,似乎快哭了,之後一臉嫌棄的說,「好啦,別再浪費我的時間,我們去吃午飯,然後做普通朋友吧。」

  我一聽就火了,不過我中華大國,禮儀之邦,為了這個,我得忍,所以儘管我指節握得卡卡響,也沒給他一記佛山無影腳,只站起身道,「相親是你提出的,所以是你浪費了我的時間。聽說你是貴國一家大企業的少東,但從你對錢的強烈渴望上看來,估計你家企業不比我家餃子館大,而且生意還肯定不太好。」

  他說不上來話,只是嘴巴一開一合,好像氣得夠戧。一瞬間我覺得有點欺侮人,畢竟用自己母語表達情緒要有優勢得多。

  過了足有十幾秒,他才很不耐煩的說,「走吧,去吃飯,真沒見過你這種女人!」

  這人很有功力,因為我給他氣樂了,這也是很難達到的境界,「在這種彼此厭惡的情況下,我不覺得有必要一起吃飯,你就省省吧。」

  「不是你請嗎?」他很驚訝、很氣憤。

  我愕然,繼而笑了起來。原來這人是找飯轍來的!能交到有錢的女友更好,如果找不到,至少可以混一頓好吃的。這是韓國來的公子嗎?明明是韓國盲流。看看貝貝的好介紹!

  「對不起,雖然我這人熱情好客,但也不是隨便和人吃飯的,你自己去吃烤五花肉吧。」我拿起包要走。

  他立即站起身來攔我,那角度,那姿勢,來一記「霸王脫靴」會非常爽的,可我忍得相當辛苦,萬一砸壞了人家店裡的東西是要陪的。

  「這次不和我吃飯,以後求我也沒機會,我這樣帥--」

  「拜託,自戀也要有個限度,不然就滑稽了。」我一閃,他拉空了,「你這叫帥嗎?頂多就是五官端正而已。」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清醒,無意中眼睛一瞄,正好看到我們隔壁的桌子上放著一本雜誌,怎麼這樣巧,封面正是林澤秀。

  他不知道是給什麼產品做的廣告,畫面上是他坐在街邊的露天咖啡店,一身白色西裝,低頭微笑著凝視手中的咖啡,那神態,那氣質,真真是: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那蓮花不勝嬌羞。

  當然,我的比喻有點不對,但一個羞澀的帥男對女人的殺傷力是無法言喻的。

  我望過去時,正好那桌上的一男一女正俯身在地上撿什麼東西,我被樸英俊同學氣得都沒有問人家一聲就把雜誌拿了過來,扔到桌上道,「看看,這樣的男人才叫帥,而且有上億身家,不是韓元,是美元。就是這樣的男人我都不甩,更別說你了。」

  樸英俊瞄了一眼雜誌,好歹還算有點正常神智,沒敢硬比,用一種息事寧人的態度說,「你這個姐姐真是的。算了,你把咖啡錢付了就好。」

  我付?憑什麼我付?是誰要來這麼高級的地方的?!

  我真想學電影電視中女人的樣子,把那喝剩下的半杯咖啡跩了巴幾的潑在樸英俊同學的臉上。可是我不潑,因為我捨不得,一百五十塊一杯哪!

  所以我把那已經快涼了的半杯咖啡一飲而盡,然後扔下一百五十塊在桌子上,「AA。」

  樸英俊一把拉住我,我怒目而視,「再拉住我,我會讓你連泡菜也吃不了,烤五花肉更不用想了。」

  他本來一臉傲慢和受不了的神色,這會兒我們鬧得聲音大了點,全咖啡廳的人似乎都在看我們,他連忙把我拉到一邊,露出懇求的神色,「姐姐,你先付帳,我口袋裡只有十塊錢車錢,回頭我還你。」

  我再度給氣得哭笑不得,同時有兔死狐悲之感。原來不怕家裡著火,就怕掉臭水溝裡的人大有人在啊。外表光鮮,口袋空空一族,原來隱隱已經有流行之勢。

  可是韓國哥哥,我如果付了這杯咖啡錢,我連車錢也沒有了。但真把他扔在這兒被店員羞辱又有點不忍心,大小是條性命,何必呢?

  「好吧,我付帳,但你三天內必須還我,而且還得分我五塊錢車錢。」我低聲跟他打商量。

  「我來埋單吧,不用爭了。」一個男人在我背後說。



第十八章 跨國粉絲團


  我猛一回頭,哇靠,奇跡般的看到了偉大的「貓王」埃爾維斯.普雷斯利!
  一瞬間我有些恍惚,以為自己被氣得穿越,親眼看到這位五十年代影響了世界的搖滾巨星的真身。可正當我激動得喘不過氣來時,貓王朝我一笑,那笑容如此熟悉,讓我立即記起一個月前我的生日之夜。

  今天他不是超人裝,而是貓王最典型的裝扮,白色緊身大翻領上衣,扣子只扣兩個,同色褲子,臀部緊包,褲腿是大喇叭,衣服上釘滿亮片,頭髮吹成高高的反翹式,長長的鬢角,臉上還戴著黑超。

  「姐姐,別來無恙?」他姿勢瀟灑的扔下三百塊錢在桌子上,上前挽住我的手臂,我居然被他這扮相雷得忘記反抗。

  「他是誰?」樸英俊問。

     「我朋友。」我順口答。

  這個回答讓西林很高興,但後果很嚴重,因為他竟然當眾吻了我的臉頰一下,發出「噠」的一聲響。

  我用力擦擦臉上的口水,正考慮給他一個黑虎掏心,還是一個雙風貫耳更解氣,就聽樸英俊道,「湖新姐姐,你既然有了男朋友,還來相親幹什麼?」

  「他不是我男朋友!」某人漢語真爛,朋友和男朋友之間的距離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可是我不介意當你的男朋友。」某人想被打碎下巴,在一邊多嘴。

  「想死嗎?」我才要發飆,忽然意識到我們三個人說話都很大聲,而咖啡廳內靜得出廳,就連悠揚的鋼琴曲也停止了,全體人員都望向了我們這邊--看戲。

  太丟人了!必須立即消失,找一個無人之地施暴,揍這兩個怪胎一頓,回家後再加揍貝貝一頓,方解我心頭之恨。

  但我才一轉身,就被旁邊桌的男人攔住了,他笑瞇瞇的,指了指桌上的雜誌,意思是要我還給他。我不理,飛也似的跑出去,後面飛也似的跟著兩個男人。

  「湖新姐姐!」

  「小新姐姐!」

  兩個「弟弟」在後邊追我,同聲叫著:你要去哪裡? ]

  「我要找條地縫鑽進去,永遠也不出來。」我吼。

  平常我不會這麼沒有禮貌,但今天是災難的一天,看來人不應該腳踏兩船,否則必遭天譴。話說一腳踏N船的人也很多,不知道老天為什麼和我特別較真。

  第一次正經相親遇到一個騙飯吃的人就夠倒霉了,哪想到又邂逅曾經做為驚喜送給自己的牛郎,而在這種情況下還讓同事看到,簡直就是老天故意針對我。

  旁邊桌的男人和女人都是CES公司的,我在公司晃了一個多月,好歹也認識了幾個人。那個男人是公司的代表律師,姓許,本名沒人記得,普通員工叫他許律師,「花名」II,其實他英文名的第一個字母是H,但鑒於很多人想砍掉他身體中間的一段而又怕吃官司,所以只好在名子上做文章。

  這人的個人生活成謎,也不知道有沒有老婆,反正特別喜歡和公司的女同事約會。

  CES公司除了代理奢侈品,十幾層的賣場中有無數年輕漂亮的女店員外,還有自己屬下的時裝公司、模特公司和廣告公司,目前又進軍了影視界、開辦了引領潮流的《先鋒》雜誌,大廈內有整整三層樓是個美女如雲的地方。

  許律師為人風流,到了這個地方自然如魚得水,不過他人風趣,長得也帥,偶爾也算文雅,猥瑣狀態不很嚴重,所以美女們倒沒說過他的壞話,似乎也無劣跡,但花蝴蝶一樣的名聲那是遠遠在外。

  我進公司後不久,他也來勾搭過,以自己的行動表明他絕對是那種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放過一個,希望自己屬於大眾,也期望大眾屬於他的類型。不過我對他有強烈的戒心,他試探了一番也就沒有興趣了。

  他不是個喜歡在追求過程中浪費精力的人,凡事要求效率高,直達目標,不愧是律師出身,況且我又不是美女,而公司又新進了一批有成為超模潛質的十八、九歲女孩,所以他的興趣很快轉移,快到我連虛榮一下的機會也沒有。

  而和他一起的女人說起來可厲害了,職位雖然只是公司秘書處的一名職員,但外號叫「網絡時代」,傳流言那叫一個快,儲存的信息那叫一個多,我一度懷疑她是公司新開發的智腦機器人,因為全公司上下那麼多人,每個人的情況她都能如數家珍,甚至包括一些人所不知的部分。

  讓他們看到我相親已經夠可怕了,還讓他們看到一妖異男纏著我,幸好西林的工作性質比較隱密,不然我真的沒法兒活了。

  我敢保證,明天中午時分,公司裡就到處散播著關於我私人生活的流言蜚語。要知道我這種招惹兩位大小林副總,而現在又被不鹹不淡掛起來的淫蕩女醫生,特別具有背後中傷的價值。

  時尚圈是名利場,而名利場是最複雜和骯髒的地方,像月月和UU那樣能見到彼此真心的人是非常非常難得的。

  「小新姐姐,這兒哪有地縫,連地溝都沒有,這兒是中心廣場呀。」西林一把攔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的我。而由於他著裝的怪異和樸英俊偶爾冒出的「四米大、四米大」之類的鳥語,我就算衝出了咖啡廳,照樣有好多人對我們這怪異三人組行注目禮。

  「要不,那邊有噴泉,小新姐姐你--涼快涼快?」西林真是體貼的好男人,我咬牙切齒的想,狠踢了他一腳,他叫得像被人強了。

  「我看還是先離開這兒吧。」四米大這時候倒算比較清醒,眼看周圍一些不明事實真相的群眾有圍觀之勢,拉著我和西林跑到廣場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四米大坐在前座,我強拉著西林鑽入後座,只說了一個字:走!

  「去哪兒啊,小姐?」司機問。

  對這個問題我有幾秒鐘的腦海空白,被這兩個怪胎鬧得有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之感,還好西林呻吟著說出了一個地名。黑屋。

  「去那裡幹什麼?我不去,我要回家。」又過了好幾秒,我突然意識到西林所說的黑屋是本市一家非常有名的夜總會,是個極其奢華的地方,消費高得嚇人,等閒人都進不去的。

  他該不會是去「上班」吧?那帶著我幹什麼?可是不對,現在是大中午的,夜生活的動物們還在睡覺才對呀!

  「沒看到我這身裝扮嗎?是黑屋舉辦的貓王模仿秀,我是晉級決賽的選手之一,因為不能佔用晚上的營業時間,所以中午進行。」西林以一種看土包子的神色看我,「你不會連貓王是誰也不知道吧?告訴你哦,中國的貓迷可不少,這次比賽有近千人參加呢,我能進入前二十,非常了不起。」

  「你了不起好了,我要回家。」我倔頭強腦的答。

  「唉,何必呢!」西林怕我打他,沒敢拉我的手,只碰碰我的包,「既然遇到了,不如當我的助威團吧,完了中午我請吃飯,贏了的話,獎品歸你,我就是喜歡貓王,並不想要什麼物質獎勵。本來就沒人幫我,這下子我也算有粉絲的人了,而且還有跨國粉絲。」

  說到這兒,他看了一眼樸英俊,「你有錢嘛就叫出租車?四米大?」

  「不是你付錢嗎?而且中午還請吃飯。」樸英俊眨了一下眼睛,「我們去吃烤五花肉怎麼樣?」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1:01 AM

本帖最後由 mary0219 於 2010-7-31 11:10 AM 編輯

第十九章 溫柔的愛我


  到達黑屋的時候,我驚訝的看到了無數貓王的身影,有水桶版貓王、袖珍版貓王、竹竿版貓王、老年猥瑣版貓王、女貓王和山寨版貓王,總之,遍地貓王,讓人頭昏目眩,恍如隔世。
  縱眼望去,還真是西林形象比較好,夠高,身材也不錯,五官立體,妝化的也到位,如果沒有暗箱操作,我覺得他是鐵定進前三的。

  黑屋很大,整體風格走酷炫一流,不愧為頂極貴的夜總會,但現在因為人多,所以顯得特別擁擠,來這裡的人不僅有馬上就要進行決賽的二十名選手,還有淘汰在半決賽,四分之一決賽的一百二十個人,外加他們的粉比團,我在進入大廳的一剎那,感覺黑屋裡比大街上還要吵鬧。

  樸英俊表現出不一樣的癲狂,他拉著我佔據了一個比較顯眼的位置,隨著比賽的開始,他不停的又叫又跳,還打呼哨,鬧得比誰都大聲,之前還偽裝的貴公子的作派全不見了,暴露出他的本來面目,這種草根的態度倒顯得比較可愛。

  而由於他的加入,本來沒拉來粉絲助威團的西林同學,氣勢上一點不輸人。於是他私下跟我說,待會兒打算請樸英俊吃烤五花肉,畢竟他這樣折騰,體力上的消耗確實比較大。人家萬里迢迢的來了,也不能讓人家餓肚子是不是?

  我是被強拉來的,心裡總有些疲憊和拘謹,但環境影響人,當比賽進行到一半,我也受到了感染,變得快樂起來,跟著周圍的人一起瘋。

  西林是倒數第五個登場的,他一上台就贏得了滿堂彩,看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外形上的優劣一目瞭然。他優雅的揮手致意,之後拿起麥克風,「今天我要唱的曲目是貓王在一九五六年。他的第一部電影《兄弟情深》中的插曲,LoveMeTender--」他故意賣了個關子,下面再度歡聲雷動,因為這首歌是非常有名的,中文名為《溫柔的愛我》。

  「我要把這首歌送給我的心上人,坐在那邊的小新姐姐。」他向我一指,那個打燈光的也討厭,強烈的光線隨著西林的指向,準備的籠罩在了我的身上,害我尷尬無比。我實在不習慣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立即僵在那兒,對周圍的口哨聲都不能做出反應,表現癡呆。

  而這時,伴隨著音樂聲,西林的歌聲響了起來。不得不說,他的嗓子非常好,低沉渾厚中有一種軟軟的感覺,非常性感勾人,而那首歌優美的曲調,溫柔而內斂,彷彿一個男人低低的深情訴說,願意為了愛而拋棄一切。

  ……

  Lovemetender,lovemetrue;

  Allmydreamfulfill,

  Formydarling,Iloveyou.

  AndIalwayswill.

  ……

  真正的音樂就是這樣吧,能夠撥動人心底的心弦,觸動人最柔軟的那根神經。此刻不知為什麼,聽著這首歌,看著台上投入的西林,我的眼眶濕潤了。 _]

  我,於湖新,一名獸醫,有和動物溝通的異能,已經二十九歲了,卻第一次一見鍾情,還學著十幾歲的小姑娘那樣勇敢追求心上人,所做的一切一切,對我來說是多麼困難,而我內心所想的,不過是要一個男人溫柔的愛我。

  這世界上又有哪個女人不是如此盼望呢?

  這時候我感動於西林的模樣,覺得他也是如此迷人,心中突然希望林澤秀是個沒錢的窮光蛋,那樣該有多好呀,我們彼此溫柔相愛的可能性也許更大些。而現在想起他,我居然感到悲傷。

  結果不出所料,西林拿下了冠軍,獎品不是實物或者現金,而是黑屋的一張白金年卡。持卡人可以在一年之中隨時光顧這裡,中檔消費水平的全部免費,而且每次可以帶朋友兩名。

  「送給你。」西林把那張精緻的小卡片放在我手心裡,眼神閃閃的看著我,「因為你在台下,我才唱得這麼投入,不瞞你說,這是我發揮最好的一次。」

  「這是你的獎品,我不要。」我想抽回手,因為我不想對西林始亂終棄。這裡的氣氛不對,那首歌太動人心,而我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不能屈從於此時的感覺。

  「剛才我們來的時候說好的,獎品給你。一個男人說話要算數的,難道你看不起我,因為我的職業而以為我不是個男人?」西林握緊我的手,讓我把那張卡片抓得緊緊的。

  「她不要就給我好了。」樸英俊在一邊插話,「好東西要給欣賞的人呀。」

  我一聽這個,連忙收起卡片,心想絕不能便宜這個韓國佬。黑屋我平時想來都不敢,最低消費能嚇死我這普通小女,別說中檔消費全免,還可以帶朋友兩名了,哪兒找這好事去。

  「以後你想來就叫我,我們可以共用這張卡。」我對西林說,「或者我們可以一起來。」

  聽我說這話,西林高興壞了,因為這意味著我願意和他做朋友,雖然對於「朋友」的理解,我們兩個明顯不同,甚至是天差地遠。

  「我來的話,並不需要卡。」他有點得意,又有點不好意思,「這種名店,總是需要一些人物當草,這樣才能帶來一群肥羊的。姐姐,我就是草,你以後可以叫我小草。」

  我嘔,剛才還被他感動得不行,都有點動心了,現在他馬上給我來這一手,讓我立即從溫柔鄉跌進了冰窯,還是酸冰窯。哎呀,我的牙啊,還要留著吃東西呢,不能全倒了。還是我的秀秀好,不溫不火,細水涓涓,這才是君子的風度,讓人的心都軟了。

  「姐姐,把你手機號碼給我。」樸英俊拿出手機,打算紀錄。

  「你幹嘛?」我戒備的看著他。

  「下回姐姐寂寞了,想來黑屋玩玩,叫上我嘛。」他用一種讓我又麻又涼的撒嬌口氣說話,連職業奇特的西林都受不了了。

  「走,小新姐姐,咱們吃烤五花肉去,不帶某人去。」他拉著我就走,後面跟著大呼小叫的樸英俊。

  這韓國人臉皮真厚,似乎聞到了肉味,打也打不走。而我堅持西林換了正常的衣服才和他同行,他和黑屋裡的人看起來都很熟悉的樣子,很快就借了一套正經的衣服穿。

  「還好我穿了內褲,不用借他們的。」他突然冒出一句。

  我大吃一驚,「你平常--你平常都不穿的嗎?」

  他眼神詭異,「有時候我會畫上一條。」說完他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受不了了我!

  每天和一群怪胎混在一起,能嫁到正常的好男人才奇怪了!而且我身邊的怪異人種越來越多,怎麼辦哪,老天爺!

  或者,我應該咨詢一下我媽。她總說她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都多,我今天晚上就去看看吃鹽多了的人對我的人生有什麼好的指示。



第二十章 家族詛咒?!


  中午飽餐一頓,然後我就穿著這身名貴無比的衣服,和西林、樸英俊一起到遊戲廳打了好幾個小時的電玩,過了晚飯時間才回家。
  今天雖然開始比較鬱悶,後來玩的還是很高興的,所以神色間有點興高采烈,這表情被我老娘一眼瞅見,立即八卦而驚喜的衝到我面前。

  「看看我家小新,多漂亮呀,是咱們這一區的第一美人。」她老人家先是昧著良心、肉麻兮兮的誇獎我的容貌,之後一臉期待的問,「怎麼樣?你對今天的男人還滿意嗎?」

  其實我老娘一點不老,別看我耽誤到現在還沒結婚,我娘嫁得可早,我今年二十九歲了,她卻還不到五十,而且長得很好看,算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類型。上回我們一起逛街,那店員嘴頭甜,說她是我姐,我還沒解釋,她就含羞帶怯的對我說,「這件衣服真不錯,買了吧,妹妹。」

  我當時想拍死那個店員,什麼眼神啊!我娘雖然看著年輕,怎麼著也有四十歲的相貌,而且我長得也特別年輕,從哪方面看也不像姐妹倆個啊。

  不過再想想,我娘也可憐,我是遺腹子,也就是說她二十歲就守了寡,可是卻一直沒有再婚,一個人帶著我,大好青春全浪費了,這一生也真是無奈啊。正因為看到這一點,她欺侮我時,我總讓著她。

  「一點不滿意,已經飛掉了!」我聳聳肩,說出她絕不願意聽的話。

  「那你出去一天才回來?」她絕望的不肯相信事實。

  「因為我後來遇到了朋友,玩得很開心。」 `

  聽到這話,她的臉色迅速晴轉陰,慈愛親媽變惡毒後媽,然後突然一個霹靂,一巴掌拍到我的後脖梗子上,「你個沒心沒肺的,我生你幹什麼呀,就知道讓我生氣,從小到大做的事,沒一件讓我滿意的。」

  我武功也算高,跟師傅學習的時候,常常利用拆招之機,打得師兄弟姐妹們抱頭鼠竄,我則發出走火入魔的狂笑聲,就連師傅也挨過我幾下子,不過他好面子,不肯承認罷了。可是無論我如何小心戒備,卻怎麼也躲不開我娘的無影掌,回回中招,哪怕一次躲避成功的例子也沒有。

  太失敗了!

  「難道你要把我降價出售嗎?」我惱火的跌坐在沙發中,「再說了,那是個韓國人,你捨得我嫁那麼遠?」

  「關鍵是嫁出去,遠點無所謂,了不起我搬到邊境那邊去住,泡菜餃子我也能包。」我娘一點愛國覺悟也沒有,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你這孩子從來不為我想,因為你的婚事,我現在都不敢在小區裡溜彎,人家一說起你成家立業的事,我簡直抬不起頭。」

  「有什麼抬不起頭的?我是社會蛀蟲嗎?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背叛國家的事?我把張大嬸的女兒拐賣了?我把李大媽的兒子推井裡了?還是我把孫阿姨的狗做了狗肉火鍋?」我也有點火了,最煩聽到鄰居對我指指點點的事,「好呀,你要不怕我結了就離,我現在就給你結一個婚。結婚有什麼了不起,我身邊的男人有的是,我現在就給老白打電話,明天就登記去。戶口本給我!還有手續費!」

  我娘上來又是一掌,我照樣沒躲過,懊惱的想著我這不是找打嗎?何必呢?何苦呢?照樣來陽奉陰違那一套不是挺好,說不定還能弄幾百塊花花。

  於是,我露出懼怕和順服的表情,還逼出幾滴眼淚,但堅持不流出來,就掛在眼眶那兒,讓我娘心疼。

  這也是高技術難度的,我練了好多年才達到這種境界。這招萬試萬靈,可惜不能常用,否則關鍵時刻就會缺乏效果。果然,我娘的慈祥母愛瞬間從心底湧了下來,歎了口氣,擺出架式要在我對面安坐下來。

  我嚇了一跳,立即跑去我的房間,以最快的速度卸妝,並換了一身寬鬆舒服的家居服,最後再跑到廁所,端了一盆熱乎乎的水到沙發邊,一邊泡腳,解放我穿了一天高跟鞋的可憐腳丫,一邊等著我娘例行的開壇講道。

  根據我多年的經驗,我娘講起道來,沒有兩個小時是停不了的,所以我還是讓自己舒服點,才不至於身心兩方面受到摧殘。

  她和佛祖還不一樣,人家講究渡化世人,比較溫和,聽不聽隨意,而且有大智慧。我娘可不同,我聽的時候稍有不耐煩,就會受到武力對待,而且她翻來覆去總是那些話,外加把家裡的陳谷子、爛芝麻全抖出來曬曬,實在煩人得很。

  開場白總是:我二十歲守寡,一直不肯再嫁,為死為活就是為了你。你這丫頭怎麼能這麼不聽話……不拉不拉不拉……

  我經過多年修煉,目前已經完全可以做到無視這些滔滔不絕唸經的地步,只提醒自己不要睡著,不然又會挨一頓胖揍。而我娘不停的說著,兩個鐘頭後話峰一轉,「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們家的祖先其實是一隻修行千年,化為人形的狐狸精。」

  我本來已經昏昏欲睡,聽到這話立即精神起來。

  這事我一直半信半疑,或者說基本上不信,不過因為我特殊的異能無法解釋,才暫時以自嘲的性質接受這種說詞罷了。此時看我娘一臉嚴肅,不禁心中忐忑,難道她說的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吧,也可能是我姥姥騙的她。我從來不是唯物主義者,但這種說法也太蓋了。

  「媽,我理解您的心,算我對不起您了。」我拉我娘坐在我身邊,一手搭在她肩膀上,誠懇的、苦口婆心的勸,「我以後一定努力找男人,我將以找男人為我畢生的奮鬥目標,這總行了吧?您別著急。如果是在鄉下,我的年紀是夠大了,可是咱們所在的地方是全國最繁華的都市之一,人們的觀念沒那麼保守,比我年齡大還沒結婚的女人有的是。放心吧媽,我絕不會做為婚姻的反而教材而存在的。」

  我娘呸了我一口,「還要畢生為目標?不行,你得在你三十歲之前把這事給我解決了。並不是我要逼你,而是我們家有一個家族詛咒,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打算把你二十五歲前嫁出去了事,何必打一個饒一個,讓你也擔心?可現在看來不說不行了。」

  我斜眼看著我娘,懷疑她又聽了什麼演義故事,稍微加工一下來騙我,就像我小時候那樣。

  「媽,我不會相信你的。」我忤逆不孝的說。

  「信不信隨你。」我娘一反常態,沒有暴怒,而是突然掉下兩滴鱷魚的眼淚,「總之,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你,你要怎麼做隨便吧,我也管不了你了!」

  哇?這麼嚴重?什麼家族詛咒呀?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1:11 AM

第二十一章 小三祖先


  「狐狸精這三個字是什麼含義,你知道吧?」我娘歎息著問,別說,這開場白還真把我震住了。
  我當然知道了,這三個字有貶意,但也代表著美麗、媚人、妖靡、男人眼中的尤物和女人心中厭惡、輕蔑的對象。

  「看聊齋的意思,應該是那種知恩圖報,還很癡情的動物。」我盡量往好裡說,雖然我不相信我娘的這個故事,但凡事有萬一,萬一我的祖先真是狐狸精,我不能太不尊敬是不是?

  而且,狐狸精算是動物吧?畢竟有尾巴沒修掉的,而且出身就低賤,不是人類。

  我娘又歎了口氣,「世上人有好壞,狐狸精也分兩種的,一種是你說的有恩有義的,另一種就是媚惑男人,破壞人家家庭幸福的小三。」

  「哇塞,媽你真偉大,連這也分辨得出,您怎麼能這麼聰明呢?」我貧嘴貧舌的來了一句,同時在我娘身上起膩。

  我娘瞪我一眼,「這麼大了還沒個正形,一天到晚吊兒郎當,現在後悔死生你了。唉,怪只怪,我們家的祖先不是一隻好狐狸精。」

  「是小三?!」我驚訝了,看我多倒霉,出身動物就夠可恥了,居然還是只壞的。

  我娘點點頭,「咱們這位祖先眼光奇特,王孫公子、文人秀士看不上,偏偏看中了一名鄉間獸醫。」

  耶?獸醫?和我的職業選擇沒有關係吧?難道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驚訝莫名,尋思著我娘編故事的本事似乎高了不少,懂得讓人有代入感了。

  只聽我娘繼續說,「可是這獸醫是娶了妻的,咱們祖先如果這時候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可她卻執著於情愛,攪得這獸醫一家夫妻離散。唉,這世間的事都自有因果報應,搶了人家的幸福,自己哪能得到長長遠遠的好處去?」

  「天打雷劈了?」我問,不但沒有同情「祖先」,反而有讚歎老天公平之感。

  小三嘛,得到這種下場是應該的,不值得可憐。如果她真是為愛,那麼得到這樣的結果也應該是心甘情願的。她都心甘情願了,我幹嘛為她感到委曲和惋惜呢?求仁得仁,從這個角度看,被天打雷劈是好事。

  哪知我娘搖了搖頭,「那倒沒有,咱們這祖先道法高深,不但沒有遭到天譴,反而和那鄉間獸醫白頭偕老,恩愛幸福,開枝散葉,這也才有了我們胡氏一門呀。」

  不可能啊?沒天理呀!可是--

  「媽,你是不是病了?我姓于呀,哪來的胡氏一門。」

  我自以為逮到漏洞,誰知我娘狠心的掐我一把,繼續道,「我姓胡呀,讓你姓于是因為我太愛你爸爸了,不忍心他們老於家就此斷了根苗,才讓你姓于的。其實我們胡氏一門中的女子,不管生多少孩子,嫁多少次,女孩就只能生一個,把狐狸精的血統代代相傳,到你這兒,已經整整一百代了。」

  哇靠一百代?我這位祖先的事跡年代久遠啊!而且這血統還傳女不傳男,一脈單承,如果我娘說的是真的,我該高興還是自認倒霉。不過從我娘悲悲切切的神色來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我娘說,「但是這個獸醫的老婆也是個有修為、有法術的,不是個尋常人,於是她在咱們祖先為那個獸醫生下第一個孩子--這裡要說明一下,生的是個女孩,而那個獸醫的老婆沒有生下一男半女,那獸醫就是用這個理由休的她。」

  「人倫慘劇。」我點頭。

  我娘對我冷笑,「慘的在後面哪,你聽了就知道有多慘了。那獸醫老婆在咱們祖先產下第一胎時自殺了,並以血咒對天發下毒願,咱們胡氏一門的女子不管跟了哪個男人,那男人不出一年就得死,胡氏女子千秋萬代都要孤單淒伶。怎麼樣?慘吧!」

  我瞪著我娘,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可是沒有。她太嚴肅正經了,這事如果不是真的存在,就是她被我姥姥洗了腦,加上她自己的遭遇,所以她堅信就是如此。

  不過細想起來是挺慘的。一個女人生下來就注定孤苦伶仃,所愛之人死於非命,這是一個女人一生所能有的全部悲哀了。

  「哪有這樣的?」我嚥了嚥口水,心中疑惑加深,「冤有頭,債有主,那獸醫老婆有本事和咱們祖先大幹一場呀,幹嘛在牽連到後輩,真不值得同情。這樣陰狠的個性,也太--也太--」我也太不出來了。

  我娘卻一臉慼慼的道,「其實身為女人,也能理解那獸醫老婆的心,被搶走了老公,一定連恨天滅地的心都有。只是我小時候不懂事,不相信這個傳說,早早嫁了你爸,結果--唉,我害了他。所以之後我就再也不結婚,免得害了別的男人。其實我之前的九十八代胡氏女子都不信這個邪,但卻沒有一個不應驗的。」

  原來是為了這個而不再婚,不單是為了養育我,怕我給後爹虐待。不知為什麼,想到這個,我很沒良心的感覺輕鬆了些。之前因為我媽這麼年輕就守寡,卻一切為我付出,我曾經覺得特別對不起她,每回見她,心裡都有沉重壓力。

  可是等等,這樣不就是說,我也不能嫁人了嗎?我如果嫁人,那個男人也會死?如果我真的能追到林澤秀,就是他生命走到終點的信號?

  這是真的假的?如果是假的,當然沒問題,就讓我以自身來破除封建迷信好了,好偉大的使命。可如果是真的,我能拿我的秀秀,我二十九年來第一個一見鍾情的男人冒險嗎?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我娘是說真格的,林澤秀的生命換我一個明白,這代價是不是太高昂也太自私了?

  「媽,你可別騙我,不然我會恨你,我真的會恨你。」我挺嚴肅的說,換來我媽一巴掌。

  「死丫頭,你恨我還能怎麼著?殺了我?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把大了,現在要恨我了?你不怕給雷公當點心呀!」

  她這一打,我倒清醒了,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娘是嘴噁心善的人,如果我家--不對,應該說是我胡氏一門真的背著這個惡毒的詛咒,為什麼她一直攛掇我嫁人,照她的說法,我那不是嫁人,是殺人去的,這麼惡毒的事她做不出來。

  沒想到我還有這功能,有什麼仇家不用打打殺殺,直接把我嫁過去了事。多狠哪,剋死人全家。

  我不愧是我娘親生的,我這邊一轉心思,她那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眨了眨眼睛道,「我家小新是個有福氣的,因為你不早不晚,正好是咱們小三祖先的第一百代子孫。」


第二十二章 破處時間表


  「一百代有什麼特殊意義?還不是孤單一生的命運?」我懊惱,已經完全沉浸在我娘說的這個不知是瞎編的還是真實的故事中,「那小三祖先也是的,知道這個詛咒,生下女兒一把掐死,不也就沒有九十九代的慘事了嗎?她道法高深,應該很清楚這個詛咒吧?話說她那麼本事,怎麼不想辦法破咒?」

  我娘又給我一巴掌,不過我已經麻木了,完全沒反應,就聽她說,「我怎麼知道小三祖先當初是怎麼想的?不過你說掐死自己的親骨肉?!以後你當了媽就知道了,哪下得去手?虎毒不食子,你當人人都是武則天?生下來,再不甘心也千疼萬疼,等孩子長大了,又總存著一份僥倖心理,覺得詛咒會斷決,所以我們胡氏一門就這樣綿延了下來--直到你。」

  「我怎麼樣?」我脖子一梗,心想你愛打就打,打死我好了,我不反抗。

  沒想到我娘沒打我,還露出慈愛得讓人起雞皮疙瘩,感覺她不懷好意的笑容,「祖上有傳,我胡氏一門的第一百代子孫可以破解這個詛咒。只要--她在三十歲之前破處。你還是處女吧?」

  我完全給她打敗了,哪有當媽的這樣問女兒問題。

  看我脹紅了臉,我娘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你還有一年,不對,是十一個月的時間破處,只要你成功,家族詛咒就會破解,到時候你會特別特別幸福的過一輩子,你的女兒,我的外孫女也會特別特別幸福,這樣我這一輩子吃的苦也就不白費了。」

  說到這兒,她眼眶紅了,我連忙口無遮攔的道,「媽你也有好處哇,你還年輕,當這個詛咒破除,你可以給我找個繼父,我不介意的。」

  我娘怒瞪我一眼,「你這孩子怎麼沒大沒小?我為死為活都是為了你,貧嘴貧舌的說我幹什麼?我這一輩子就看上過你爸一個人,別人再看不上眼了。你別以為守節都是被迫的,也有自願的,我就是。可是我現在說的是你,你拐到我身上幹嘛?反正你記好了,破除詛咒只在你這一代才行,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以後咱們胡氏一門悲慘的命運將繼續下去。這樣的話,你對得起自己的子孫嗎?你要說你不生孩子,想想你爸,我那早死的老公,他沒有後代,在這世上唯一生存過的證明就沒了。你忍心嗎?你讓我將來怎麼到地下去見他?你這個不孝的!」

  我娘說著就要大聲悲泣,我連忙阻止她,「我也沒說不同意,你急著給我定性為不孝幹什麼?不就是破處嗎?電話給我,我這有職業的工作人員。」我想起西林。

  我娘一聽我這話有不檢點的意思,立即急了,「如果隨便找個男人就能破解家族詛咒,我還用得著這麼著急嗎?那是有條件的,不然我幹嘛一直教導你潔身自愛,還拚命想要你正正經經嫁個好人家?我告訴你,你不能給我到處亂來去,否則我打斷你腿!」

  其實我也不願意和不愛的男人艾克斯艾克斯歐歐,不過是安慰我娘一下,我現在心裡亂得很,即不相信我娘說的話,又覺得她說得有板有眼,不像臨時亂編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還有條件那麼麻煩?要找真心人嗎?」我煩惱,「是要胸口上有三個六,還是要屁股上龍形胎記,或者腳心上有七心海棠?」

  我娘看著我,不說話,半天了才以一種很痛惜的、好像我缺心眼兒的表情看我,「早知道不送你去練什麼武術,你看武俠小說太多,腦子全壞了。哪有那麼戲劇化,你破處的條件是:那個人必須是你愛的,而且那個人也得真心愛你。你說的不錯,就是要找真心人,而且兩人的感情不能摻雜一點假的東西,否則這個詛咒還是不能破解。」

  這麼簡單?不,這麼困難!!!

  大千世界、朗朗乾坤、資訊發達、信息爆炸、物質極大豐富、人民為所欲為,可就是真心,卻很難找到了,不然我也不會耽誤到二十九歲。所謂的真心人,更是神話中才有的東西,這個條件看似簡單,但卻是很難做到的。

  如果我娘說的是真的,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胡氏一門的命運要無窮無盡的循環下去,此刻我腦海裡甚至出現了獸醫老婆那雙陰毒而怨恨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慄。

  「媽,這個很難哪,而且時間還有十一個月,我怕--我做不到。」從小到大,我和我娘說話從沒有這樣正經過。

  我娘摸了摸我的頭髮,還很慈祥的,「這個事情嘛,說難就難,說簡單就簡單,就看你未來十一個月內的機會,還有你抓住機會的能力。小新哪,相信你媽吧,命運其實是存在的,只不過有的人不相信,有的人不敢相信,可是不管你信不信,緣份總是很奇妙。你既然剛剛好是胡氏一門的第一百代子孫,就一定有不一般的事情等著你,等機會出現,你要像狗見了肉骨頭一樣,死命咬住。記著,這不僅是你一個人的幸福,還關係到胡氏一門以及于氏一門的子孫萬代,還有那些死去的人在地下是否安寧。」

  她前幾句話說得還很有哲理,很溫柔,讓我對她刮目相看,可後面簡直是給我心上壓了兩座大山外加惡意攻擊。如果我做不到,豈不是害了這麼多人,連長眠地下的人不安都是我的過錯。她是我親娘嗎?這一刻我無比懷疑。

  接著我想到了林澤秀。

  命運真的是存在的吧?不然為什麼我可以聽懂動物的心聲?為什麼在我二十九歲生日那天,對著一個出現在電視畫面中的男人一見鍾情?為什麼一向循規蹈矩的我,居然改於主動去接近他,追求他?這所有的事都是冥冥中的安排嗎?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娘說的是真話,不是編故事騙我,好督促我嫁出去。但不管是真是假,林澤秀正是我喜歡的那類男人不是嗎?溫柔、內斂、有著謎一樣的眼神,神奇的是他的條件還那麼好,好到我不敢去高攀。

  既然如此,既然他是我喜歡的,不摻雜一點假意成分,至少我找到了一半機會,只要讓他也真心愛上我就成功了。雖然他那一半的機會需要奇跡才能實現,但我已經在路上了,加油干吧,小新!不管結局如何,不管這故事是真是假,一切都沒有關係,但你要跟著命運一起跑起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11:12 AM

第二十三章 終於來按摩了


  「媽,我明白了,我會盡一切努力破除家族詛咒的。」我說得鄭重其事,我娘高興萬分。

  「聽話的才是好孩子。」她眉開眼笑,看著像奸計得逞的樣子,「怎麼樣?現在有看中的人了嗎?」

  哈,居然誘供!但我是誰,所以我臉不變色心不跳的搖頭。

  不是我非要對她撒謊,實在我對追到林澤秀沒有把握。他是什麼條件?我是什麼條件?年輕漂亮的少女都追不上他,何況是我?他瞎了眼才會看上我。只不過我打定主意瘋就瘋到底罷了,看這世界上究竟有沒有奇跡發生,不都說愛情是盲目的嗎?

  再說了,其實我這麼做也是有一定的理論基礎的,人都說好漢無好妻,賴漢攀花枝。同理相反,我不是好女,就一定可以嫁到好漢!

  不過嘛,目前前途不光明,失敗的可能性也很大,至少百分之九十九,我又何必讓我娘跟著空歡喜一場。我多孝順哪!

  而孝順的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因為我媽一高興,給了我兩千塊置裝費。雖然這錢連買我一隻鞋子都不夠,至少腰包胖了起來,有錢壯膽,人也精神多了。

  第二天我又在我娘這兒胡吃悶睡了一天,週一早上才精神抖擻的去上班。

  今天輪到老白來接我,我娘看到他,不禁兩眼放光,還悄悄對我說:這個男的長的不錯,看來也有學問。我看你別挑肥撿瘦了,被人包養的男人也沒關係,誰還沒個馬高蹬短的,不一定就是為人不好,你把他從那女人身邊撬過來不得了,媽給你錢養他。

  把我氣的!

  老白樂壞了,「怎麼樣?考慮一下我吧?這世界上好男人很多,但好男人總是被女人拋棄,而壞男人又不可靠,像我這種不好不壞的就是極品了。」

  我懶的理他,只是我雖然信心滿滿來到CES大廈,但決心是一回事,事實又是另一回事了,沒有男主角,我有多少追男計劃也是白搭。

  一個早上我無所事事,中午吃飯時也沒在飯廳看到林澤秀的身影。CES公司雖然所有員工,包括高層主管理都在一個餐廳用餐,以顯示平等自由的氣氛,但實際上高層們經常到外面就餐,偶爾才會來一次員工餐廳。

  因此,我在這裡遇到林澤秀的機會不大,而且我也不喜歡這樣的相遇。

  而因為整個CES中對兩位林副總有不良想法的女人不在少數,我的情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除了工作之外,見到這對兄弟的唯一機會就是在員工餐廳,所以一到中午,這地方美女如雲,香風陣陣,女人們臉上的妝容分外精緻。

  這讓我感覺好像皇宮中的女人千方百計打聽皇上的行蹤,然後蹲守在皇上的必經之地,好吸引他們的注意,以被臨幸好平步青雲一樣。

  這很傷我的自尊,雖然我看上的也是皇位繼承人之一,但我不是為了他的名譽和地位,這可是很本質的區別。我要的不是他的錢,而是他的心。這是不是說明我更貪婪?

  為了這點點區別,我決定以後都在醫務室獨自吃飯,拒絕那種見面或者讓林澤秀想起我的方式。之後我又考慮著要不要送個蛋糕或者花給他,好引起他的注意。

  但兔媽說得好,這些又有錢、又靚仔的男人都有被迫害妄想症,尤其林澤秀還有錢、帥氣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這種精神疾病的症狀會更加嚴重,讓他感覺到別人有意接近,反而會令他疏遠起來。

  一切,都要在自然中進行和建立,可自然是需要機遇和時機的。

  我只有等,耐心的等,我等、我等、我等,死守在醫務室裡等,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守株待兔這事是存在的,終於讓我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週三下午四點多時,我正百無聊賴的翻閱著CES新出版的《先鋒》雜誌,林澤秀突然出現了。

  他倚在門邊,隨手敲了一下大敞著的門,身上沒有穿西裝,只一件簡單的白襯衣,領口和領帶都鬆開了,臉上疲倦又溫暖的微笑著,一縷發懶散的垂在他的臉頰邊,那麼想讓人撲過去,幫他拂開,然後擁抱著他,給他安慰。

  「於醫生,有空嗎?」他問。

  「我有的是空。」我站起來,發現如果倦意也是一種性感的話,他現在性感得不得了,而且我從沒見過一個男人穿白襯衫能穿出他那樣的味道和氣質。

  「我們的約定還算數嗎?」他再問,向房間裡走來。頓時,他的身影充滿了一切空間,我不自在起來。

  哎呀,不能呼吸了!於湖新,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不過我和他約定了什麼東西?

  我疑惑了一秒,隨即想起按摩的事,不禁笑道,「林副總,這是我的工作啊,您隨時來,我隨時可以為您服務的。」這話說得多麼大方漂亮,看吧,如果願意,我也能說動聽的場面話。

  「真好。」他點點頭,「自從上次說過以後,我一直想來,可惜最近工作太忙了。」

  「林副總辛苦了,看您的樣子是很疲倦,不如我現在給您按摩一下可好?」我客套著,故意忽略他如果真的一直想著這事,完全可以先打個電話給我的念頭。畢竟,他是公司副總,沒有必要和我一個小職員報備行蹤。之前我的失望,是因為我太急切、太奢求了。好多事,欲速則不達。

  「好啊,我就是為此而來,說起來,我是不是於醫生在CES的第一個病人呢?」他在我的帶領下,走到檢查床邊。

  「按摩屬於理療,是輔助式的療法,所以您不算病人。」我也好脾氣的微笑,相信他一定會感到安全。

  我可是獸醫,小動物見了我都無比溫順,何況是能夠自動配合的人類呢。

  「可惜這不是專業按摩床,但我會盡量幫您放鬆身體,驅趕疲勞。」我讓他上了床,看他鬆開襯衣的扣子,趴在床上,我還產生了一些關於破除家族詛咒之過程的不良想法,好在我還算有自治能力,沒有伸出狼爪。

  「那有勞於醫生了。」他也挺客氣,聽得我氣悶。

  這是幹什麼呀?文明用語的比賽?要知道語言是人類之間溝通的橋樑,有時候語氣決定著關係,這樣生疏的話,一輩子也別想關係更近一步。

  於是我大著膽子道,「林副總,您可以叫我小新,不要總叫我於醫生。這不是我要故意表現得像朋友,而是--而是在按摩時這樣拘謹,會讓你我都感覺不自在。」

  「是嗎?我也覺得心理上不夠放鬆。」他半側過頭,因為枕在雪白的枕頭上,清俊帥氣的臉顯得有些孩子氣,特別可愛,「那我們以後在獨處時改改稱呼吧,你叫我澤秀,我叫你小新好了。」



第二十四章 蠟筆小新


  獨處?他說獨處呀!這是不是表明今後我們有機會談談人生、理想什麼的?
  我心裡喜悅,臉上也喜悅,點頭答應下來,心裡先默默叫上他幾聲,甜絲絲的。可卻聽他開玩笑道,「不過小新?是那個蠟筆小新嗎?」

  聽這話我頓時垮下臉來,「哪有這樣的,明明是我先出生的,幹嘛老把那個才五歲的猥瑣日本娃跟我聯繫在一起呀,那娃真是欠抽呀。我媽給我起名子時沒想到後世會出現這麼一號人物,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因為他比較有名呀。」他笑了起來,「放心,我不會弄混你們的。我看過你的檔案,你和我同歲,於醫--不是--小新。」

  我有點懊惱,女人一超過二十三歲,都不喜歡討論年齡問題,「林副總,不,是澤秀同學,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不上道,這時候我正努力冒充二十一歲,你怎麼好拆穿呢?」

  「啊,原來是我看錯了。」他一本正經的說,然後我們對視而笑,我也開始給他按摩。

  很奇妙的,本來感覺他雖然溫和,但總是高不可攀,可是當我放鬆下來和他說幾句話,距離似乎拉近了不少。

  或者這只是我的錯覺,好像地平線上天地相接,看似一體,實際上仍然是遙不可及。但至少我放鬆了下來,重新做回快樂的、沒心沒肺的、傻大姐兒似的於湖新。

  不要有低人一等的感覺,於湖新。我激勵自己。他有什麼呀?不就是長得比明星還明星,外加幾十億身家嘛,還不是普通人一個,你用力掐他,他也會疼得叫的。不信試一下?看吧,果然他叫得很厲害。放鬆,放鬆,這樣才夠自信,自信的女人才美麗。

  我一邊給他按摩,一邊跟他天南地北的閒聊,開始時因為緊張而手法生澀,手勁也掌握不好,他疼得輕輕呻吟兩聲,不過到後來我的技術完全發揮出來了,他照樣呻吟,卻是舒服的。

  「小新,你手法真好。」他誇獎我,因為臉埋在枕頭中,聲音悶起來也很好聽。

  那當然,這是在貝貝和老白無數慘叫中磨練出來的。但是--

  「你的肩背肌肉非常僵硬,不要總坐著,要適當鍛煉。」我很認真的說,「但是你不要劇烈運動,因為你脊柱受過損傷,我建議你打打太極,畢竟男人練瑜珈的話,總讓我想起印度咖喱,還真古怪。」

  我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可笑,可他卻笑得很歡暢,「可是我不會打太極啊。」

  「我會呀,我教你。」我大包大攬,這回並不是要釣他的伎倆,完全出自真心。

  「我倒忘記你是功夫美女了,想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穿著那麼高的鞋子,那麼合身的裙子,嗖的一下飛躍護欄,把我和我哥嚇一跳。」林澤秀笑道,似乎對我們初相見的場景念念不忘似的,讓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該得意我讓他印象深刻,還是該後悔讓他看到我的粗魯。

  「你們兄弟兩個大早上飆車也很可怕呀。」我不禁多嘴,說出心中的想法,「那邊是員工通道,就算那時候沒什麼人,萬一出點事故也是不好的。」唉,富人家的孩子呀,總是對任何事都不在乎,以為有錢可以為他們擺平一切。

  但沒想到林澤秀卻誠懇的點頭同意道,「是呀,那天早上做得太過了,我也是一時好玩,現在想想還真是危險,萬一撞到人可怎麼辦?從小到大,我什麼事都愛和我哥爭。」

  「說到大林副總,我就火大了。」因為太放鬆了,所以我忘記了自己在公司、以及在這個男人面前的身份,直率的說了起來,「一隻可憐的流浪狗罷了,又沒惹到他,幹嘛非要置於死地,還有沒有點仁慈感了?」

  林澤秀沒有回話,似乎不想評論自己的哥哥,而就在這時,門口卻傳來一個男人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

  「抱歉,我聽到了,因為門開著。」

  真是人後不可說人,否則就會被逮到。就算要說,也要門戶緊閉,提防隔牆有耳。

  我內心虛弱,但表面堅強的站直身子,「請問林副總有何貴幹?」

  林澤豐根本不理我,完全視我為透明,似乎我這種身份微賤的小人物不配入他的法眼,那種自身的傲慢和對人的輕蔑總想讓我上去給他來一個跪腿德合勒,摔得他暴吐才解氣。

  他只看了一眼林澤秀,「很舒服嗎?」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很舒服。」林澤秀坐起身來,繫好襯衣鈕扣,「你也來試試嗎?於醫生技術不錯,當初設立這個醫務室真是正確極了的決定。」

  「我好得很,不需要蠟筆小新的技術服務。」林澤豐冷冷的說,兄弟兩的對話有唇槍舌劍的感覺。

  可是,HO,這個人怎麼這麼惡劣,為什麼叫我蠟筆小新?我身材這麼好,為人這麼可愛,哪點像那個矮胖欠抽猥瑣日本娃了?!再說他這樣的人,也會去看動畫嗎?好噁心!

  「那林副總是哪裡不舒服,讓你光臨醫務室呢?」我問。

  可恨的他還不理我,只對自己的弟弟道,「我有事,到處找不到你,沒想到你在這兒。」

  林澤秀一聽,立即就從檢查床上跳了起來,只一瞬間,剛才慵懶的性感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優雅精明的公司副總模樣,然後轉過頭來對我說,「於醫生,今天背上輕鬆了很多,下次約好了再來理療。」

  「這是我的工作,您隨時可以來。」我也以公事公辦的語氣說。

  林澤秀背轉過身,在林澤豐看不到的角度,對我笑了一下,那感覺好像我們共同擁有了一個秘密,很有點偷情的新鮮刺激感,害我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

  不過在溫馨的時刻,總有不識相的人來煞風景。林澤豐一直站在門邊沒進來,此時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扔到地上道,「蠟筆小新,這是洗衣費,你拿了錢送到我的秘書那裡。」

  我當場就火冒三丈。

  我弄髒了他的衣服,幫他付洗衣費是應當的,他叫我蠟筆小新,我也忍了。可他那是什麼態度,把賬單扔到地上,當我是他的奴僕嗎?哪有這麼不尊重人的!我絕不會為這個彎下我尊貴的腰。

  於是我想也不想的走上前去,一腳把那賬單踢到門外去,同時揚著頭,不示弱的盯著他道,「林副總,請您不要亂丟垃圾,身為CES的高層,我相信您有相當的文明意識。」真討厭,沒事長那麼高幹什麼,害得我昂得脖子都疼了,傷了頸椎也不知道公司醫保負不負責。

  「那是賬單。」他眼神爍爍,隱有怒氣。

  「扔到地上的,我通通視為垃圾!」

  「你不想在公司做了?」他一挑眉,氣勢凌人。

  可我毫不示弱,「想啊,我想在公司做下去,但是我不記得公司章程裡有亂丟垃圾、不尊重員工、以權謀私,打擊報復的條款!」

  他一時語結,我得意洋洋。

  切,公司副總有什麼了不起,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我雖然是小強,可小強也是有尊嚴的。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0 PM

第二十五章 律師II


  身後發出一聲壓抑的低笑,接著林澤秀快步走到門外,把賬單放在我手中,「於醫生,麻煩你拿穩了,你弄髒林副總的衣服,確實應該負一點責任的。」

  我知道他是打圓場,也就不再跟林澤豐大眼瞪小眼,只是低頭一看賬單上的數字,嚇了我一大跳,揉揉眼睛再看,證明我沒有看錯。這個林澤豐,根本是搶劫呀!而且劫的是這種窮人,太不道德了,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弄髒您的衣服,付洗衣費是應當的。」我盡量保持理智,免得我以毆打副總的名義被開除,萬一他不禁打,我可能還要吃牢飯,「可是到哪裡去清洗衣服,不是需要我的同意嗎?不能您說哪就是哪兒!這地方是用什麼洗衣服的?金沙?這是不合理費用,我不付!」

  「三天後,我的秘書如果看不到洗衣費,你就從CES滾出去,就算澤秀也保不了你。」他說完,扭頭就走,好像我是低等人類。

  我握著賬單的那隻手直哆嗦,不得不說,林澤豐真有本事,我從小到大都沒這麼生氣過。我衝出醫務室,看著走廊中他的背景,掂量著他這樣高大強壯,應該很禁打,我暴揍他一頓,他大概不會殘廢,就算被拘留幾天也是值得的。

  不過我還沒動,林澤秀一把拉住我的手,溫柔誠懇的語氣令我冷靜不少,「小新,我哥他不是故意,他不知道從哪裡洗衣,一定是他的秘書做的。這樣,我來付洗衣費吧,那天你低著頭走路,我擋在我哥左邊,讓他躲閃不及,我也要負上一點責任。」

  不,我怎麼能在心上人面前裝熊?!沒錢是小,丟人事大!

  於是我跑進醫務室,從包包中拿出我媽昨天才給我的置裝費,跑著去追已經走遠的林澤豐,一下把錢塞在他西裝口袋裡,「這是還你的洗衣費,就不勞駕你的秘書了,多出的就不用給我了,算我請林副總吃糖。不過記得吃少點,不然會得糖尿病的。」我對他怒目而視,瞪死他!瞪死他!哎呀不行,眼睛好乾澀。

  他冷笑一聲,轉身就走,氣得我肌無力,差點站不住,好像被他凌虐過一般。

  CES是個很大的公司,但身為內部員工就會發現其實這其實是個小地方,我和林澤豐不過發生這樣一點小小的糾葛,兩邊的辦公室中已經有無數雙眼睛假意盯著工作,但暗中偷瞄我們了。

  這下可好,我再一次成為CES的八卦新聞,敢情我來公司不是當醫生,而是為了娛樂大眾的。

  林澤秀走了過來,一派雲淡風清,他親切的環著我的肩膀,不是親密、不是親暱、就是上級對下級的那種親切,而他一出現,似乎滿天的烏雲都散了一樣。 [

  「於醫生,我們約週五如何?」他平淡好聽的聲音不大,又恰好讓有心人們能聽到。而且他不說約我幹什麼,就這麼曖昧不明著,我想他是為了讓我在公司不要被落井下石吧。

  「好呀。」我吐出兩個字,被他送著回到醫務室,一隻手一直抓著胸前的衣服,看似是心絞痛的症狀,實際上是心疼啊。我娘昨天才給我的錢,我還沒捂熱乎呢,就這麼沒了。沒了。沒了。

  林澤豐,我於湖新與你之仇不不共戴天!

  心頭滴著血,我為那兩千塊錢而悶在醫務室獨自療傷,外加想像在黑暗的街道上遇到了落單的林澤豐,我蒙面黑衣,從暗巷中竄出來對他拳打腳踢,他抱頭鼠竄,大叫著女俠饒命,把錢包都交給我了,裡面至少有兩萬塊錢和一打金卡。正爽著,手機卻響了,我一看是UU,連忙按下接聽鍵。

  「上週末相親的事怎麼樣?」她問。

  「就是貝貝給介紹的韓國小男人,整個兒一混飯吃的。」我有點煩惱,因為這小子這兩天老給我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到黑屋玩玩,「不過那天我得了點實惠,回頭我帶你和月月到黑屋玩去。」

  「你不是遇到西林了吧?」UU聲音裡有點驚訝。

  我也驚訝,連忙問她怎麼知道。她吞吞吐吐,但終於把公司的最新傳聞說了一遍。我這才知道在我剛才和林澤豐發生衝突前,我已經是八卦新聞的女主角了,公司裡已經傳遍我的相親秘事,而且還傳說我一次釣兩小男人,其中一個還是個GAY,看來有可能玩3P,真是飢渴之類之類的話。

  看來他們把西林的貓王裝扮看成GAY的標誌了,而那個叫網絡時代的女人,真不愧對這個外號呀!其實別人說我什麼我不在意,清者自清,我真正的朋友也不會相信,關鍵事這話會傳到我的秀秀耳朵裡,如果他對我有了壞的看法可怎麼辦?

  那他剛才來醫務室,是聽到什麼傳聞才來的,還是正的為了按摩?不,他不是滿腦子八卦,不懂得思考的人,我是什麼樣的品行他會自己判斷,如果他隨意聽信謠言,他也就不值得我那麼喜歡了。但是,三人市虎,謊言說得多了就成了真的,要和他怎麼解釋呢?會不會顯得此地無銀呢?會不會多此一舉呢?

  說不定林澤豐那個混蛋聽到這些,會在背後嘲笑我,會更看不起我的!

  心裡正糾結著,卻又有不速之客來訪,好像我這一天注定不得安寧似的。我聽到敲門聲後親自去開門,發現門外站著的是陌生又熟悉的、花名II的許律師。

  他上來就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他朝我眨了眨眼睛,意思含糊曖昧,「如果想讓人陪就找我,大家同事一場,何必找西林呢?」

  我僵在那兒,沒想到他忽然說出這種話。他什麼意思?一個律師說話怎麼能充滿這麼多暗示的意味?是不是他精力太旺盛了?真應該讓我的秀秀髮配他到沙漠去種樹,這樣他就會冷靜一下,不會胡思亂想了。

  「你怎麼知道西林?」我發現了這個可怕而關鍵的問題。

  「嗯,這個嘛。」他笑起來挺好看的,但總帶著大灰狼的樣子,「我招待客戶的時候,經常迫不得已的到一些風月場所,西林很有名,想不知道也難。」

  原來他知道西林的職業了,怪不得看我的神情那樣輕佻,看來他真把我看成外表一本正經,內心淫蕩好色的女醫生了,而且是沒事找牛郎的那種。

  「西林是免費為我服務的,謝謝你的好意。」我怒了,故意胡說八道。

  他好脾氣的笑笑,似乎我無法激怒他,「於醫生魅力不小,看來我沒那個福氣和你做朋友,不過做我們這一行的,保密是首要原則,放心。」

  這個惡律師,懂得掌握時機,又會威逼利誘,好在他還有風度,沒有在公司到處宣揚我「招」牛郎的事,這一點至少比林澤豐強。


第二十六章 小資怕憤青


  晚上下班的時候,我的心還在滴血,對於我這種窮人來說,丟了幾十塊都會心疼,何況一下子被搶兩千塊,那可是我這麼多天來發的唯一一筆橫財,我娘得包多少餃子才賺得出來啊。
  其實洗衣費是一千多,我生氣之下沒看清1後面的數字,很帥很瀟灑的把兩千塊扔了出去,還說不用找了,當時是很痛快,現在真的特別後悔。裝什麼大方呀,為了面子損失了金錢,值得嗎?不值得嗎?值得嗎?

  這個問題我打算用腳步來判斷,如果跨出員工通道口的那條白線時,伸的是左腳就是值得,伸右腳就是不值得。

  值得……不值得……值得……不值得……

  「小新!」正當我白癡的行為就要功德圓滿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呼喚,我心裡一亂,忘記最後一步是左是右了。惱怒之中抬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天下起了雨,似乎還是一陣暴雨,而距通道口不遠處,有一個美男在向我招手。

  此時雨勢已經小了,那美男穿著時下最流行的塗鴉藝術T恤、牛仔褲和黑色運動鞋,打了一把白底帶紅色心形的騷包雨傘,整個人花哨得很。而且他哪裡不好站,非得站在一個水坑邊,露出令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微笑。

  昨天員工通道門口的水管爆裂了,工程人員來修,挖的坑沒有填平,此時積了不少水。

  「老白,你站在這兒幹什麼?」我急跑了兩步,和他擠在同一把雨傘下。那傘有點小,我不得不緊挨著他。我身上這身行頭有上萬塊,我淋死沒關係,衣服不能受損。

  「這是取:有位帥哥,在水一方之意。」他得意的揚揚下巴,「怎麼樣,我這身打扮夠先鋒嬉皮吧,肯定也顯得年輕不少,配你富餘了。」

  我做了個嘔吐的樣子,今天輪到他接送我,不過他是災星,早上他已經讓我娘誤會一次了,現在恐怕還會讓公司的同事繼續誤會。

  我於湖新桃花真旺,自從二十九歲生日過後,四處「招惹」男人。

  「你在街邊等我不就得了,幹嘛跑這裡來,明天公司又會到處傳我的緋聞。」我懊惱的掐了他一把,實際上已經從來往的車輛中感受到了灼灼目光。

  「我不是怕你淋著嗎?再說這是兔媽的意思。」老白攬住我的肩,「她說男人都是賤骨頭,得有人搶的東西才覺得好。只要有兩個以上的男人搶,就是頭母豬,男人也會覺得它有別樣美麗。所以今天是我,過幾天會是更噁心的貝貝冒充你的追求者。」

  行,這回可好,我這花蝴蝶的名聲算是落下了。但是,林澤秀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從來都是被追逐的,我這樣不停的換「男朋友」,只會讓他覺得我人品有問題,不會增加他對我的興趣。

  兔媽這出的什麼餿主意呀!

  「那你幹嘛穿成這樣?」我上下打量他。

  「這樣顯得年輕前衛啊,難道你要個土氣老頭兒來追你?這樣你不會引起妒忌,而是會引起嘲笑。」老白很嚴肅。

  其實他一點也不老,但是三十多歲了還當小白臉也挺不容易的,一定有什麼人所不知的特殊優點。他是真正被富婆包養的,身世成謎,有學問得很,自嘲為不要臉的老白臉,簡稱老白。

  被包養自然長得不錯,他身上有股子儒雅兼硬骨頭的混合特色,性格介於憤青和小資之間,沒事就和股神貝泡股市,或者跑到我們小區這邊的林蔭道邊下棋、或者去網吧打遊戲、閒磕牙。

  他和兔媽以及股神貝是我五年前搬到薔薇小區後認識的,慢慢就成為了朋友,到現在也算得上無話不談。不過他們的房子大我的七、八倍,而且還是買的,我卻還是每月還供的房奴。有時候我也奇怪,我一個赤貧階級,為什麼總和富人交朋友。

  「笛」的一聲響,嚇了我和老白一跳,循聲回望,發現有一輛小車子就停在離我們不到三米處,猛按喇叭。大概是嫌棄我們站在這兒說話,擋了路。

  我瞇著眼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到處散播我謠言的「網絡時代。」

  她本名叫徐易欣,外貌清純可人,留著過肩小卷髮,長長的指甲永遠都堆砌著各種花紋繁複的水晶甲,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打字和撥電話的。她的個性就是八卦,大嘴巴,唯恐天下不亂,辦公室的流動八卦週刊,不過她頭腦活絡會看眼色,所以能在明文規定嚴禁傳播流言的CES存活至今。

  以目前我和老白的狀態而言,明天我又會成為公司八卦的主角了吧?而且我嚴重懷疑她的動機。這麼寬的地方她不可能拐不過車頭,她是想細細的、近距離觀觀察淫蕩女醫生和她的姦夫吧。

  我天生拿這種無中生有的長舌婦沒辦法,所以只能幹生氣,而身邊的老白突然豪邁的豎起中指,之後左右搜尋,似乎要找點比如磚頭之類的凶器,砸了她的車子。

  徐易欣嚇了一跳,也顧不得仔細判斷老白的相貌和出身了,連忙開車飛奔。

  「老白你幹嘛這麼暴力,明天公司會傳我和個古惑仔約會的。」我無奈,我最近一直對現實很無奈,雖然頭腦還在一直發熱。

  「這個你就不懂了。」老白把我拉近一點,因為雨又大了起來,怕淋到我,「在這種公司工作的人絕大部分是小資,知道怎麼對付小資嗎?傻妞,小資最怕憤青,所以我要裝得憤青一些。」

  我聽他說得好玩又真有點歪理,不禁笑了起來。

  「我站在這兒不走,就是為了讓更多人看到我們倆,你看你還對我笑,這下效果會更好。」老白道,「不過你剛才不該做出乾嘔的動作,不然別人會以為你懷孕了。」

  我驚了,徹底驚了!我真是太大意了,在CES工作,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演變成大事件,這話要傳到林澤秀耳朵裡鐵定壞事。我的名聲啊,完了。就這麼完了。

  「把手給我。」老白伸出手。

  「幹什麼?做戲還要揩油嗎?」我把手背起來。

  「你個笨蛋,我根本當你是男人,哪會有興趣。拉著手才像情人嘛。」

  「我不要和你像情人!」死老白,居然不屑我,這是什麼態度!

  「不是情人,怎麼有了我的寶寶?」

  我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猛拍他一掌,「人家還是處女,哪來的寶寶?」

  我吼得很大聲,而就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輛車從我身邊風馳電掣的駛過去,因為一隻車輪輾過水坑,濺起大片泥水,灑了我和老白一頭一臉。

  我奮力睜開被水封住的眼睛,差點破口大罵,「林澤豐,我咒你出門撞車!」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1 PM

第二十七章 上天的補償


  「嗖」的一聲,不是林澤豐撞車了,而是突然來了一陣狂風,把那把中看不中用的騷包花傘吹上了半空,我和老白可憐的暴露在漸大的雨勢下。

  我抬頭望天,應該說是仰天,因為豆大的雨點讓我睜不開眼睛。老天,你也太過分了,富人做了惡事沒有後果,我一個被欺壓的良民就要倒霉加三級嗎?你怎麼不來道雷劈死我算了,不然我以後到處說你的事非和不公!

  我悲憤的無以復加,無語凝噎,而老白一把脫下他的塗鴉藝術T恤,遮在我頭頂,「跑兩步,小新,我的車就在那邊。」

  「不走!我要淋死在這裡,控訴蒼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腳踏大地,手指天空,堅定的以避雷針的姿態佇立在風雨中。

  「快別神經了,你身體強壯,不怕淋,這身行頭就這麼糟蹋了?」老白罵我,還踢了我一腳。

  打蛇打七寸,他這句話正中我心。我的錢啊!所謂形勢比人強,再憤怒也得先避避雨再說。老天,你等著,我和你沒完!

  我抬腿要跑,而正在這時,一輛車輕柔的滑行過來,停在我的身邊,似乎是老天怕了我的歪纏,好歹給我一個補償,打發我快點離開。

  「小新,快上車。」車上的帥哥說。

  我想也不想,拉門就衝進車裡,後面跟著老白。唉,窮人就是這樣,自身的傷殘不算什麼,這套名貴的衣服可算是家當啊。

  才坐穩,一條乾淨的手帕就遞了過來,車子也很有公德的緩緩駛離員工通道口,在路邊停下。

  「你看,真正的貴族還是用手帕,而且是這種放在精美的小盒子中,當禮物送的手帕,只有你我這種人才用紙巾。」老白很八卦、很多事的在我耳邊低語。

  我優雅的推開他,外表看一點也沒用力,但一定會讓他內傷,之後抹了抹一頭一臉的水,撣撣衣服,最後絕望的發現,這套紅色印花洋裝上濺滿了泥點子,顯然不拿去專業的店洗,是弄不乾淨的。幸運的是,這在我最近購置的豪華衣飾中算是中檔的,不然我立即就去殺了林澤豐給我的寶貝時裝報仇。

  「對不起小新。」林澤秀從駕駛位半轉過身,滿懷歉意的說,「我想--我哥不是故意。」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在心上人面前如此狼狽,以及對屢屢損失財物的心疼,讓我想假裝淑女也裝不來,「林副總,你哥哥是一個惡劣可恥、為富不仁、傲慢粗魯、冷酷無情、性格乖戾、超級欠抽的傢伙。」 `

  「哇,好多四個字四個字的詞。」他開玩笑,努力平息我的怒火。

  「就是就是,我家小新很有才華的。」老白插嘴,我差點咬他。這是什麼學問?罵人的學問?

  「請問這位先生是?」林澤秀溫和的看著老白,眼神裡流露出一種又好奇又好笑的神色。

  「我是她男朋--」

  「他是我的男鄰居。」我打斷老白,沒注意自己的用詞。鄰居就鄰居,還用前面加上定語嗎?太古怪了。

  老白瞪我一眼,顯然認出了林澤秀是誰。他意思是我是個無膽鼠輩,這麼好的機會不利用。可他又不屑我!最近他經常不屑我,真想一腳把他踹出車。

  林澤秀微微點頭,算是和老白正式打個招呼,然後從車前座拿出一把雨傘,「鄰居先生,我想和小新單獨談一下,請問您方便嗎?」

  老白接過傘,不方便也得方便,因為我尖利的鞋根正對著他的腳面,他不想殘疾後被富婆拋棄,就非得方便不可。

  看著他打著傘,走向不遠處的車子,林澤秀才開口道,「小新你不必說了,剛才我在後面全看到了。」

  我連忙解釋,「林副總,您不要聽信公司裡傳的謠言,我沒相親,只不過是去會會朋友,也沒做那些奇怪的事,我只是--我只是--」我撒謊外胡亂解釋,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其實我如果不開口那麼快,說話稍微經過一下大腦的話,就應該明白,林澤秀說的是剛才我被濺了一身水的事,根本與相親無關。

  他耐心的聽我說,還欠起身,拿過握在我手中的手帕,替我擦了一下沒抹到過的額頭,「公司裡傳的話我從來不信,凡事我都會自己判斷。CES是奢侈品公司,離時尚最近的地方也就是謊言集中的地方。儘管公司明文規定不得傳播八卦新聞,也只能令這種情況愈演愈烈而已。」

  「那還要這一條規定幹嘛?」我納悶。

  「我父親的意思。」他聳聳肩,「其實也無所謂,要知道流言也是時尚的一種啊。」

  這是什麼邏輯,我不理解,但又隱隱約約有些明白。越是光鮮華麗的地方,越是集中虛偽,越是暗流湧動和競爭殘酷,自然也是滋生妒忌、謊言和陰謀的溫床。

  難得的,我從林澤秀的眼中看出一絲清醒,這更增加了他高高在上的感覺,似乎他跳出了這個美麗的泥潭,俯視著這一切,包括我在內。

  這樣的他,優雅沉靜得有些無動於衷,更增加了我的距離感。這個男人,恐怕永遠不可能和草根階級的我有所交集。一切,只是強求吧?

  「你不必在意那些,清者自清。」他繼續說,「任何事情都有好的一面,你該把這當做試金石,趟過流言蜚語的大河,還站在你身邊的,就是你真正的朋友,這不也挺好嗎?」

  我點點頭,然後看到了身上的點點,泥點點,紅的衣服,黑的泥點,我感覺自己像一保瓢蟲,剛剛平息的怒火有重燃之勢。

  「看來我哥把你的衣服弄髒了一點。」林澤秀注意到了我這個動作,指了指我的紅裙子。

  「何止一點,明明有很多點。」我懊惱。

  林澤秀笑了起來,好像感覺這一切都很好玩,「小新,我來幫你報仇,怎麼樣?」他突然說。

  我一愣,懷疑的看著他。

  什麼意思?耍我?詐我?我於湖新可不是好騙的。如果他是一隻小狗就好了,我能讀懂他的心,可惜他不是,所以我覺得他高深莫測。

  「本來,你弄髒我哥衣服的那件事,我也要負一點責任。」他看出我的不信任,解釋道,「不過他那件衣服確實洗得太貴了,但你相信我,他絕對不是有意如此。他從小到大沒自己處理過日常生活事,書念得好,體育項目樣樣精通,做生意手段凌厲,但卻是生活方面的白癡。不像我,我在外國念大學時,特意自己獨立了一陣,生活瑣事都會做,不是吹牛,我還燒得一手好菜,改天請你吃。」

  我聽到最後一句話,兩眼放光,立即打蛇隨棍上,「好啊好好,咱們一言為定,倒真想嘗嘗林副總的手藝,不能反悔哦。」多好的機會啊,如果不死死一口咬住,都對不起我娘。

  他很鄭重的點點頭,然後道,「不是說了嗎?在我們獨處的時候,互相稱呼名子。」

  「澤秀。」我叫了一聲,可恥的羞澀了下。



第二十八章 花癡是無罪的


  「卡」的一聲,一道雷在半空中滾過。
  我心裡一驚,難道是我看不清自身形勢卻奢望這樣高難度的愛情,所以老天來提醒我的不自量力?或者我娘說的是對的,我有狐狸精血統?一般情況下,這時候我應該縮在林澤秀懷裡的,他為了擋雷,而我為了報答他,以身相許。

  聊齋裡都是這麼說的,狐狸精和清秀才子,乾柴烈火、人妖之戀,好淒美。

  這個我當然是非常樂意,我巴巴的來到CES公司,放棄我本來舒適自由的生活,天天活受罪,為的不就是這個嗎?但林澤秀給我的感覺很疏離,他似乎很難泡到,不是身份、地位甚至外貌和年齡的問題,當然這些問題已經很嚴重了,關鍵是他看起來太清醒了,溫和優雅的外表下,其實氣質冷冷清清的。

  「小新,你怕打雷嗎?」他溫柔的問。

  「這個--理論上,應該是怕的。」狐狸精怕雷公不是天經地意嗎?可是,我其實並不怕,也覺得沒有假裝的必要。

  我的回答令他笑了起來,「知道嗎?你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啊?!這是誇獎我,對我表示好感嗎?或者他是變相的說我二百五?可是,花癡是無罪的。

  「那麼,你到底要不要把你的洗衣費拿回來?」在我迷迷糊糊的、大腦又僵又白的時候,他忽然轉變話題。

  「當然要!」我立即大聲回答,這問題不用思考,對我而言是本能反應。但是--說出後,多多少少有點不好意思。

  「這就行了。」他點點頭,「我剛才說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我也要負上一點責任的。我本來想由我來支付我哥的洗衣費,但又怕這樣會傷你的自尊--」

  不傷的!不傷的!我這種窮人沒有自尊!兩千塊還我吧!我在腦海中跪求。

  「如果你付了錢後,在薪水上補償你吧,又沒有正當名目。」他繼續說,「這件事雖小,卻真讓我為難了。不過現在正好有個機會,我們可以把你的洗衣費要回來。」

  「你是說--我的衣服被你哥弄髒了,然後我也拿去那家貴死人不償命的洗衣店去洗,再然後讓他賠錢?」我有點明白了林澤秀的意思,但開始懷疑他的智商。

  這樣只能讓那家店繼續賺黑心錢,那兩千塊還是到不了我的腰包呀。說到底我只是過路財神,而且這種行為損人不利己。

  「你可以不必到那間『金沙』洗衣店去洗這件漂亮的裙子。」林澤秀笑了一下,似乎明白我的意思,又似乎對我和林澤豐吵架的語言感到有趣,「你自己隨便拿到哪裡去洗,然後把賬單給我。我說過了啊,我哥是生活白癡,他分不清不同洗衣店的不同價格。」

  「可是他長眼睛了吧?會看賬單上的數目呀。」我衝口而出,隨即後悔。淑女!淑女!記得要淑女!

  「這個嘛--」他一挑眉,高貴清遠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頑皮狡猾之意,「有一種技術叫偽造,而這種小事,他根本也不會細看。放心吧,我一定會讓我哥把洗衣費吐出來的。」

  我心裡立即同意了,但表面上還假裝動搖,這樣才顯得我人品高潔嘛。而事實上,雖然偽造並不是正當的行為,但對林澤豐這種人就不用客氣。

  「或者,你覺得這樣做不好?那麼我們也可以不這樣,這衣服你拿去洗,然後直接讓他陪錢好了。至於你的損失,我再想想辦法。」林澤秀看我猶豫,又補上一句。

  我抬頭看他,就見他眼神莫測,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我感覺出他有點點興奮。或者他是在享受和他哥鬥來鬥去的滋味,但對我而言,卻是大大的實惠呀。

  「林副總--不是--澤秀--」我羞答答的細語,但雙手卻豪邁的握住他搭在座椅背上的手,「真沒想到您是個大義滅親、慷慨大方、正直善良、劫富濟貧的人,您這樣做,一定會有福報的。」

  「小新果然有學問,又是四個字四個字的詞。」他沒抽出手,笑著說,「那就先這麼定了,我送你到你鄰居的車那邊吧。」

  我想讓他送我回家,可是人不能得寸進尺,我這麼大年紀了,也應該懂得進退。再者,想像著我那兩千塊長著翅膀從林澤豐口袋裡飛回到我身邊,那種快樂足以彌補林澤秀不能送我的遺憾。既然目前錢與男人不可兼得,還是先收錢吧,反正這男人就在那兒,我有兩萬分之一的機會帶他回家。

  在車上,老白聽我講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後,砸著嘴搖頭道,「你之前不是說CES公司兩位皇子奪嫡嗎?看來這兄弟倆確實在別苗頭啊。我提醒你,這種豪門恩怨複雜得很,什麼人都可以作為犧牲品的,你別在裡面瞎攪和,不然死得連渣也不剩時,別來找我們哭訴。」

  「我不攪和。」我很認真、很嚴肅的說,「我要全力幫助我的秀秀,如果公司落到林澤豐這樣的人手裡,連垃圾豐那只流浪狗都不會甘心的。」

  老白從鼻子中哼出一股氣,再度不屑我,「你一個低層小職員,怎麼幫助你的秀秀奪取王位呀,根本進入不了權利核心,老實待著吧你。」

  切,我也不屑他。雖然他說的是對的,但有一分力盡一分力,這就是我於湖新的原則,小人物可以改變大世界,看看《魔戒》就知道了。

  「但願你看中的人最後勝利才好。」老白眼睛盯著路面,嘴裡卻沒閒著,「其實凶狠的人未必會得到最後的勝利,關鍵在腦系,所以我倒看好你的秀秀。如果你的夢中情人輸了,你就釣不到金龜婿,頂多是一隻小海龜,而且還得讓你養。」

  「我樂意。」我得意洋洋,「如果他沒錢倒好了,就沒人跟我搶他了。你也是被包養的,人不也挺好嗎?」

  老白被我說得不知道該得意還是悲傷,選擇不再理我。

  我也懶的理他,滿心盤算著在哪裡洗衣最劃算,想來想去,還是這衣服讓我娘洗,然後在她姐妹開的那間小洗衣店開個發票好了,這樣能最大限度撈回我的資金。

  「送我回我媽那,我請你吃餃子。」我想好了主意後對老白說。

  事情一切順利,我第二天就拿到了賬單,甜蜜蜜的揣在兜裡,彷彿那是兩千塊的心臟在跳動,好動聽啊。然而第二天沒有動靜,到第三天快中午的時候,林澤秀才突然出現在醫務室的門口。

  令我驚訝和不解的是,同行的還有林澤豐。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2 PM

第二十九章 另類診斷


  我在疑惑中剛要說話,林澤秀就率先開口道,「小新,快幫大林副總看看,他胃得得厲害。」他因為焦急,忘記了在公共場合和公司要稱呼我為於醫生的約定,直接叫著我的閨名,顯得很親近。
  我把目光艱難的從他身上移向後面的男人,這才發現林澤豐雖然還是一臉鎮定和傲慢,身子繃直,但臉色蒼白,鼻尖和額頭掛著冷汗。他極力保持以往的氣度,但劇痛使他不自覺的有些顫抖,只有那雙冷厲的眼睛還閃亮著光芒,我感覺這光芒對我和往常一樣不屑一顧。

  於是我說,「大林副總看來沒什麼事嘛,還能自己走來。如果是慢性病的話,休息一會兒就會好的,如果真的很嚴重,我覺得應該到醫院就醫。」

  「不,他胃疼了一上午了,情況很糟糕,你先幫他看看再說。」林澤秀神色關切,不像是假裝出來的,這讓我對二子奪嫡之事產生了懷疑,「剛才開會,我看他衣服都讓冷汗浸透了。哥,你快進來呀。」他說著一拉林澤豐。

  「我看不需要了。」林澤豐看到我有點幸災樂禍的神情,似乎驕傲受到打擊似的,轉身就走。

  這白癡,人生病了還硬頂什麼?只能讓自己受罪。

  林澤秀一把拉住他,「哥,當初我說設立醫務室,你是反對的。但既然已經建起來,你做為副總應該親身檢驗它存在的必要性,否則這部門形同虛設,浪費公司資源,你要以證據來說服我。」

  林澤豐想了幾秒,看向我的目光有點嘲弄,我毫不示弱的也使用目光嘲諷術,但我懷疑我做得不夠好,因為我心裡在害怕。我是獸醫,不怎麼太會醫人的。阿彌陀佛,這煞星最好別讓我醫,否則我會立即露陷。

  「也好。」他說著步入醫務室,走得不快,但一步一步都把我往死路上逼呀!這壞人!

  「小新,快點。」林澤秀催促我,眼神裡滿是鼓勵。意思是:小新,給他治好,讓他明白設立醫務室是多麼正確的決定。

  可是我不行啊!我不會啊!如果林澤豐是那只名叫垃圾豐的流浪狗就好了。他為什麼不是?老天,您對我太不好了。您倒說說看,他為什麼不是?!

  「快呀!」林澤秀看我不動,輕輕推了我一下。

  我把牙一咬,把心一橫,心想今天就今天了,姑奶奶就拿人當動物醫,怎麼著吧?如果我不醫,秀秀會丟臉的,我不能讓他落到這步田地。人不就是高級動物嗎?怕什麼!治不死他就沒事。

  「上床,脫衣服!」我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挽起了袖子,完全是給寵物接生的架式。

  兩個男人愕然的瞪著我,我這才發覺這短短五個字連在一起說是多麼曖昧,好像我調戲他似的。於是我一本正經,指指檢查床,「我也許會依照診斷狀況實施針灸術,所以麻煩大林副總脫掉上衣,挽起褲腳。」

  林澤秀「哦」了一聲,連忙推著林澤豐在檢查床上躺好,幫他脫掉襯衣,挽褲腿到膝蓋處。

  身材真不錯!

  儘管我討厭林澤豐,但這不能阻擋我對美的欣賞,我這人一向公私分明。他的身材相當好,比例勻稱、腿很長、有著健康的膚色、平滑的皮膚、堅實而形狀完美的肌肉和寬闊的胸肩,很陽剛、很MAN、很性感,不知道我的秀秀脫光了會是什麼樣?

  我色迷迷的瞄了林澤秀一眼,正好看到他探尋的目光掃來,嚇了我一跳,連忙避開目光,如果讓他知道我心裡正想像他的裸體,我就不用活了,從CES最高處直接跳下去得了,林氏兄弟和他們父親的辦公處都在頂層。

  受到這樣的驚嚇,我從麻木發呆一下進入亢奮和緊張狀態,一步跳到檢查床邊,其速度和力量驚得林澤秀倒退一步,差點撞到桌子,而林澤豐則以為我要攻擊他,肌肉一緊,似乎要坐起來,我連忙伸手按住他,「大林副總,請您別動,我現在要檢查了。」我露出惡魔的笑容,比劃了下手中的聽診器。

  他的身體質感很好,摸起來手感特別舒服。唉,老天不公,經常給這些壞人以美好的皮相,像我這樣心地善良的人卻沒個傾城傾國的外貌。嗚呼,嗟歎!

  「您在動來動去,如果誤診可不是我的錯。」我把他推倒在床,一直恨自己怎麼沒練過化骨綿掌,不然以我左手停留在他胸肌上的時間長度,保證他不出一個月就化光了。

  到那時,哇哈哈哈哈,CES是我的秀秀的,秀秀是我的,也就是一切都屬於我了。

  得意的想著,我伸手摸摸他的鼻子。嗯,不熱,沒有發燒;再順著他的兩肋上下摸索,好,也沒有消化不良或者骨折現象;再抓過他的前爪,摩挲了一下他的掌心,肉墊沒有傷痕,也沒有發熱;尾巴--尾巴呢?我得檢查一下肛門腺——

  「你在幹什麼?」耳邊傳來一聲低吼。

  我?我在檢查呀!哎呀壞了,我習慣這樣檢查了,忘記了林澤豐是人嘛!現在看他目光凶狠,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被他凜冽的目光燃著了一樣,可是我不怕,我會金鐘罩,鐵布衫。

  「我的檢查方式與眾不同,因為我師承過失傳已久的中醫。」我胡說八道,盡量裝得煞有介事和非常可信,「大林副總,據我診斷,您目前的情況不會危及生命,應該是急性病症,請問您哪裡不舒服?」

  林澤豐狠狠瞪我,那意思是:你如果要問症狀,為什麼不早說?古古怪怪、上下其手了半天,沒查出什麼才來問。

  「你師承的是什麼中醫?蒙古大夫?」他諷刺我。他一個病人,居然諷刺醫生,真是找不痛快!

  我不說話,把聽診器直接按在他赤裸的胸上。

  這滋味我受過,以前生病最怕看醫生,就是因為聽診器那冰涼的金屬表面直接貼在溫熱的皮膚上,可難受了,能讓人一激凌。

  得罪我?哼,讓你吃點苦頭。早知道他來就診,我就把聽診器放冰箱裡凍一下,這樣直接貼在他心口的皮膚上,不讓他小便失禁才怪。那可就好玩了。

  我滿意的看他整個人抽動了一下,不過他還真堅強,以他冒冷汗的程度,胃應該是很疼的,這一下刺激也大,但他就是不痛哼出口,搭在身體兩側的手無意識的握緊成雙拳。

  看到他這樣,我倏的心軟了,因為他的病痛似乎真的很嚴重。

  醫者父母心,雖然我是獸醫,但那份仁慈還有。我是討厭他沒錯,但他現在病著,作為獸醫,我應該讓他盡快解除痛苦。而且我還是武者,應該濟世救人的。算了,以後再折騰他,挾私報復不是我的行為準則,現在先讓他別那麼疼再說。

  可是,我不會醫啊!這可怎麼辦?給他按摩?!

  想到這兒,我也冒汗了。



第三十章 認命吧,男人!


  「到底什麼症狀?」我急了。
  林澤豐緊閉著嘴,不肯回答,這一刻,平日裡那樣霸道又從容的人、總帶著不容忽視的尊榮的人、CES的副總裁、一個成熟彪悍的男人卻有那麼一絲孩子氣,好像要和我堵氣。

  真是奇怪了,是他疼得死去活來,又不是我!幹嘛寧願自己受罪也要讓我為難,這人真是損人不利己極了,自己的身體健康也可以拿來和別人拼,真是好鬥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我又好氣又好笑,怪不得我娘總和我說男人就算活到一百歲也是孩子,關鍵時刻一定要哄騙外加拍打拍打,這樣才能讓他們清醒一點。

  於是我猛掐了林澤豐的腰上一把,他沒提防,本來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的,突然大聲呻吟出來。

  「病人不配合,我無能為力。」我很嚴肅,很醫生感的對林澤秀說,「麻煩你快帶他到醫院就診,突發性急病成因複雜,要是他突然暴斃,我想對公司會有損失的。」

  「哥!」林澤秀焦急的看了一眼林澤豐,顯然那聲呻吟嚇壞了他,料想林澤豐這樣強硬的人,在平時就是斷了兩腿兩爪也不會吭聲吧。

  林澤豐對我怒目而視,我則以上帝的姿態和笑容回望他,慈悲而且藐視。認命吧,男人,有本事別生病,否則到了我手裡,就得任我擺佈。

  他再度試圖站起,漂亮卻顯得有點凌厲的眉毛皺成一團,臉都扭曲了。我看在眼裡,有些內疚。我這人一向如此,總是在兩種情緒中徘徊,現在也是。一方面想折磨他,一方面又同情他,最後還是同情心佔了上風,一個箭步竄上去,再度把他推倒在床上,動作粗魯。

  「大林副總,您難道是有隱疾,所以不方便對我說?」我故意激怒他,「基本上,那些不乾不淨的病也可能引發心窩附近疼痛,當然那是在病入膏肓的情況下。但是我請您如實相告,做為一名醫生,我是有職業道德的,不會說出去。您再不開口,我可自己動手了。」

  我一咬牙,伸手向他的皮帶扣,雖然這動作耗費的時間連半秒時間也不到,但我心裡和我的手卻一直哆嗦,生出無數回合的反覆和掙扎。

  快說話,阻止我!我可不想真的脫掉他的褲子,雖然我年紀不小,但除了被迫和兔媽看A片外,還沒見識過真正的男人,絕不想把第一次眼睛的沉淪奉獻給討厭的人。

  快說話!阻止我!沒事沒事,不要怕--你是醫生,見過好多器官--於湖新,鎮定鎮定--可不行啊,我是獸醫,只見過動物的,沒見過人的!

  快說話,阻止我啊,混蛋豐!淚水--

  我天人交戰,之後發現其實上天是仁慈的,因為林澤豐猛的抓住我的手,阻止、也可以說是拯救了我岌岌可危的處女的眼睛。可我懷疑他是練過的,因為他手勁奇大,帶著要捏碎我手腕的勁頭。

  看來他不會死,沒有一個將死之人有這把子力氣的。哎喲,疼,好疼。

  「只是突然的胃部抽搐,像有什麼東西在擰一樣,一會兒涼,一會兒熱的,我是說胃裡。」他終於說出他的症狀,看來他怕失身甚於跟我鬥氣,「喝了點熱咖啡,好了一點,但隨後更疼。」

  「胃不好你喝咖啡?你不知道那是刺激的飲品?」我瞪大眼睛,估計面目猙獰,是手腕疼痛引起的,「你中午吃的什麼?」

  「冰咖啡。」

  「早上呢?」

  「沒吃。」

  「昨天晚上,他還熬夜來著。」我的秀秀補充。

  「我不得不說,你是嘬死!」我感歎與憤怒並存。

  要死就死遠一點,幹嘛跑到我這裡來為難人,害我出了一身汗,好像病的是我。

  據我正常的醫學知識來判斷,他有可能是胃功能紊亂而引起的急性胃痙攣,但我不太能確定,所以我呆愣幾秒,隨即當機立斷,「我需要給他針灸和按摩,澤秀你看著他,我進去準備一下。」

  說完,也不等林澤秀回答,我直接衝到內室去,把門緊緊關上。

  上任後,我發現醫務室配備了一套中醫針灸用的銀針,因為沒什麼用,一直放在內室,現在看來我要小試牛刀了。問題是,我不會針灸,只是學武時認過穴道,而且我也不確定我的診斷是否正確,於是我進入內室後的第一件事是給電話給兔媽。

  她一般下午三點才起床,但我也顧不得了,直接把她從床上叫起來,「兔媽,我有困難。」我壓低聲音說,雖然知道內室的門隔音得很,可還是做賊心虛。

  電話那邊傳來不正常的喘息聲,猜想股神貝一定在埋頭苦幹,我不禁一陣耳熱心跳,畢竟打擾人家正常的「交流」很不道德,而且偷聽辦事的聲音也讓我尷尬又窘迫。

  「什麼事?」踏馬蹄,這女人在這時候的聲音這麼柔媚嗎?

  我努力控制聲音不要發抖,簡明扼要的把林澤豐的病症說了一遍。兔媽嗯嗯啊啊的,我以為她是聽懂了,但她在尖叫一聲後要我再說一遍。

  我真想掛掉電話呀,感覺手機燙得拿不住,好不容易複述出來,她忽然哈哈大笑,「小新,你有桃色聯想了吧?其實我們什麼也沒做,就是要刺激你的,性愛是正常而美麗的,女人可以大方要求,不要感到羞愧,你什麼時候正常起來?」

  「變態兔,當心我揍你!」我狂怒,「快說這是怎麼回事,等著救人呢!」

  「好吧好吧。」她聽出我是真急了,正經的說,「你診斷的沒有錯,但以現代醫學的眼光來看,心窩處所產生的疼痛並不見得全是胃痙攣,急性胃炎、胃潰瘍、十二指腸潰瘍、膽結石、胰臟炎等各種原因,都可能引起心窩疼痛。」

  「那怎麼辦?」我低吼。

  「處理緊急情況時,你以手刺激在腿上的梁丘穴,胃痙攣的劇痛也好,普通的胃痛也好,都可立刻緩和疼痛。」別看兔媽看起來有點二,年紀又青,但在醫學上真正是學貫中西,其實醫術很高的,「你讓病人腳用力伸直,膝蓋骨的外側,也就是小腳趾方向會出現細長肌肉的凹陷。朝著大腿用力壓這個凹陷的上方看看,應會有震動感,這就是梁丘穴。對了,我忘記你學武,知道穴位。以指壓刺激此穴,記著,微弱的刺激無法止住突然發生的心窩疼痛,要用會痛的力量用力加壓。每次壓20秒,休息5秒再繼續。如此重複幾次,疼痛便會漸漸消退。不過這只是緩解疼痛,你最好讓你的病人去醫院詳細檢查一下。」

  「還有嗎?」我再問。

  「再有就是針灸,可針灸的手法有很多,不是一下就學會的,建議不要用。」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2 PM

第三十一章 我的第一次


  「如果非用不可呢?」剛才我竄進內室來時,已經說要用針灸了,怎麼著也得意思一下,不然我過不了關。林澤豐死也要讓我給他治,不就是為了檢驗我是否是一名合格的醫師嗎?
  「我是說病人疼痛不減的話。」我撒了個謊,怕兔媽知道我和林澤豐的情況,又八卦之魂燃燒,不停的嘰嘰歪歪。

  「那應該立即送醫院。」兔媽沉吟了下,「不過你非要針灸的話,反正你學武的,懂得控制手上的軟硬勁也將就了。」她把針灸手法和要刺的穴道給我說了一遍,還囑咐,「手指要柔和的來回捻動,不能硬扎。」

  「灸針刺中脘,內關,足三里,豐隆,三陰交等穴位,對吧?」

  兔媽還沒回答,門上就傳來敲門聲,「小新,還沒準備好嗎?我哥這會兒又疼起來了。」林澤秀在門外說。

  「來了。」我猛的掛掉電話,打開門,「對不起,我一緊張,忘記銀針在哪裡了。」我晃晃手中的針盒。

  「看你一頭汗。」林澤秀雖然眼神焦慮,但還是細心的撫了一下我的面頰,把從額上落下的汗珠抹去。

  他真溫柔啊,我就是對這種溫柔帥哥最沒有抵抗力了,因為我不知道要如何應對,怕一不小心就破壞這種溫暖的感覺。倘若面對的是個粗魯無禮的人,我倒是比較自在。

  「快過來幫我治,治不好,你就從CES滾出去!」林澤豐低喝,努力控制不呻吟出聲。

  看來他疼得很了,一向視我為透明的人居然主動和我說話。也許他累痙攣的情況相當嚴重,這時候最快的方法是打止痛針,可他既然執拗著不肯去醫院,非要不理智的以自身驗證我的醫術,我也只好下手了。

  如果診斷沒錯,我會給他止痛的,但是皮外傷嘛--我不能保證。

  我獰笑著向他走過去。

  林澤豐一臉戒備,上半身撐起,不過現在我為刀俎,他為魚肉,一切都由不得他。我先是拉直他的小腿,說實話平時我對動物都不會這樣粗魯,可見他在我眼裡不如動物可愛。

  然後我猛按他的梁丘穴,連吃奶的勁都用出來了,壓20秒,停5秒在繼續,他的眉毛擰成一團,毛茸茸的還很可愛。

  「哥,怎麼樣了?」林澤秀在一邊緊張的問。

  「胃是舒服了一點。」他老實承認,不枉我因用力而再度鼻尖冒汗。

  林澤秀露出欣然的神色,俊帥的臉上浮現出笑意,讓我覺得為了這笑顏,多麼辛苦也值得。但接下來林澤豐的話卻讓我差點當場暴走,「可是腿讓她掐得很疼,也許我的胃痛並沒有緩解,只是疼痛轉移作用。」

  這是掐嗎?這明明是按!雖然我是很想掐,而且是掐到他的脖子上,可我並沒有動手是吧?多不容易呀,我居然能控制得住行動,看來我定力強了不少,下回要去和師傅炫耀。

  而這個人簡直無可救藥,前一刻還讓人覺得他至少公私分明,誠實的承認我的治療是有效的,也不是全無優點,後一刻他就能昧著良心抹殺我的努力。

  好吧,沒有緩解是吧?上針!

  「澤秀,你來按林副總的梁丘穴,對,就是這裡,我給他做『進一步』治療。」我指導完林澤秀,一咬牙打開針盒,對兔媽剛說的針的型號沒什麼概念,眼花繚亂中只找一隻和她所說差不多大小的銀針,然後摸上林澤豐的小腿。

  不就是針灸嗎?有什麼了不起!我每天給動物打針無數,手法嫻熟,動作又輕又快,針灸時只要用上軟硬勁,慢慢捻動,還要注意扎的深淺度就行了。

  但是穴位的位置我雖然記得非常清楚,要找得準卻需要摸索才行,畢竟我練的是用點穴訣打擊敵人,不是濟世救人,而且我練得馬馬虎虎,心想著就算點不了穴,讓人疼得跳起來還是可以的,所以這會兒我多少有點心虛。

  三里、豐隆和三陰交在腿腳上,我摸來摸去時林澤豐沒有反應,只是很不耐煩外加超級不信任。其實對於第一次針灸別人,並且是接受電話授課的我來說,我已經做得不錯了,只是扎得深了,或者稍偏,讓他冒幾顆血珠罷了。

  「針灸針出血來,你的手法還真是高明。」他看來胃痛好了不少,還有時間挖苦我。

  「林副總,我雖然學貫中西,但以西醫為主,中醫沒有多少實踐經驗。」我針鋒相對,但因為處於刀俎的優勢地位而態度良好,「再說您目光犀利,威勢難擋,我被您嚇得緊張萬分,手法更不會自控,要不怎麼有句老話說,自作孽不可活呢。哎呀,您看,這個穴我認了好幾次才成功。抱歉抱歉。」

  其實是紮了好幾次才成功,就算林澤豐內心堅強,腿也忍不住抽動幾下,咬牙切齒的瞪著我。

  一邊的林澤秀看他哥哥似乎在好轉,又被我折騰成這個樣子,不禁背過臉去,免得笑出聲來,顯得兄弟間友愛不夠。

  因為內關在手腕上,我又抓起他的手,沒想到他的手雖然大,手指也不是小說中描寫的白皙精緻得有如玉雕,卻是修長有力的,還很好看。

  這個穴位比較好找,從手腕橫紋向後量三橫指,在兩筋之間取穴即可,所以完成的比較順利,沒讓他受太多折磨。但中脘穴在腹部,當我胡亂摸著,尋找前正中線,並以手指衡量臍中上4寸時,他突然出現了一些「特殊」的反應。

  我尷尬萬分,感覺臉上有些發熱,大概是臉紅了。本能的偷瞄他一眼,發現他正嘲弄的看著我,惡劣的眼神中還包含鄙視,於是我臉更發熱,被他氣的。

  記得兔媽說過,男人的腹部是不能隨便亂摸的,可我這不是亂摸,明明是治病救人,明明是某些人思想不純潔!我羞憤難當,也沒時間仔細研究了,隨便拿根針刺入他的皮膚,誤打誤撞之下,居然一次成功。

  我悄悄鬆了口氣,不敢看他,卻覺得有兩道像刀一樣的目光在我身邊不斷的凌空虛射,讓我極不自在。我輕輕按住他的胃部以順時針方向按摩,並吩咐林澤秀找人買個熱水袋來。

  這也是兔媽吩咐的,是為了讓林澤豐這殺千刀的保暖,這樣胃痙攣才會徹底得到控制。

  我的手心摩挲著他的皮膚,發覺那質感是獨特的,男人的皮膚,輕微的厚重,適中的粗糙。皮膚下,是他堅實的肌肉,感覺像是種貴重的木材,溫溫的,很厚實,有重量,看著堅硬,觸摸時卻能感受到那種柔軟和韌性。

  生平第一次摸男人,卻是在治病情況下,摸一個我討厭的人。之前我給老白、貝貝和林澤秀按摩時,他們都穿著衣服,並沒有直接接觸皮膚。

  我的第一次,就這麼交出去了,想想還真冤枉。



第三十二章 你還是處女?


  「這麼大年紀了,你真的還是處女嗎?」林澤豐突然問。

  此時,林澤秀因為不放心秘書,親自去買熱水袋了,醫務室內只有我和林澤豐兩人。

  他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嘴角掛著可惡的笑容。

  開始幾秒,我沒反應過來,當這種句話逐漸在腦海中清晰浮現,我想起那天我和老白在員工通道口的那段關於寶寶的對話,原來都讓這個惡劣的人聽了去。

  他屬什麼的?兔子的?耳朵這樣長,只是大開著車窗從我們身邊疾馳而過,就聽得一清二楚!或者那天我說話的聲音太大了,我總也改不了我在噪音中的餃子館長大所養成的大嗓門習慣。

  「關你屁事!」我又羞又惱。

  「不關我事。」他的聲音很輕,毛毛的刷過我的心房,「於醫生,假如你聽得懂語氣,就該知道我這不是關心,而是嘲笑。」他還是沒睜眼,笑容卻在加大,「所以你的粗魯無禮,我想我可以理解,雖然那並不代表我可以接受。」

  這娃!就這娃!真欠抽啊!

  我氣得說不出話,因為他正打到我的痛處。快三十了還是處女,大好年華就這樣空白的流過,我也覺得很遺憾,可我就是不願意和不愛的人亂來,非要等到那個自己愛到心裡去的人,才把身體奉獻給他不行嗎?我只是運氣不好,沒有遇到我的兩萬分之一,我不想將就,這樣不行嗎?難道在還不懂得什麼是真愛時就破處反倒成了一種光榮?這是什麼世道!

  「我不知道潔身自愛什麼時候成了恥辱,這是很私人的事,不需要某些人說三道四。某人是誰,我也就不點名了。」我冷冷的答,盡量控制自己不做出違反醫德的事,給他一記絕子絕孫爪,儘管我心裡很想,而且已經瞄準了被攻擊的部位,以我多年訓練的掌力,可以從此讓他改名為林公公。

  他沒說話,但我知道他肚子裡一定在笑,自尊心深深受到了傷害。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不要打澤秀的主意,你配不上他,而他也不會愛上你的。於醫生,假如你的年紀和你的智商相配,就該明白我的話。」

  原來!原來他的目的在此!他不是因為屢次被我氣個半死而想找回場子,也不是調戲我,他是想讓我離他高貴的弟弟遠一點!這種居高臨下兼有羞辱性態度再度激怒了我。

  而我這人一生氣就眼珠子發藍,不管不顧的。

  「你弟弟交往的每一個女人,你都會這樣警告嗎?我還真不知道林副總你兼職奶媽。」我停下了手中幫他按摩胃部的動作,因為他看來已經完全好了,「我覺得他比你聰明,他自己會判斷事情,他也二十九歲了是不是?」

  「我是提醒你不要自不量力。」

  「我就是自不量力的人,我高興,我喜歡,我愛,與你有關係嗎?林副總,你管得太寬了吧?」我故意氣他,「你雖然有錢有勢,可也不能隻手遮天,我倒是要提醒你別太高看自己。」

  「難道你認為你和澤秀有機會?」我拔掉他身上的針後,他坐了起來,目光冷淡而嘲弄的看著我,讓我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心中的挫敗感很嚴重。

  可我一直是喜歡逞強的人,所以儘管內心虛弱,卻倔強的抬起下巴回望他,「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不是上帝,左右不了一切。我相信就算是你自己,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他神色不變,甚至有些惡狠狠的,可我感覺他的眼神黯淡了一秒,讓我懷疑我也打到了他的痛處。他這人太強勢,可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想必總有不如意的時候。他羞辱了我,所以我急於找一件東西來還擊他。

  賓果,正中靶心。

  他看起來想掐死我,兩手抓著床邊,指節卡卡響。

  我義高人膽大,根本一點也不害怕他,哼著歌收拾東西,「林副總,我醫好了你,所以我還得待在公司裡礙你的眼,除非你以權謀私、公報私仇。」先刺激他一下,兔得他真把我開除。他這人看來很驕傲,應該不會立即這麼做。

  沒想到他點頭,「於醫生醫術高明,看來以後我應該經常來做做保健,假如出了什麼錯,可怪不得我了。」

  這個人!他擺明要抓我的小辮子,我從沒見過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這麼小氣愛計較的!

  我心裡恨,嘴上卻不示弱,「好啊,我專治疑難雜症,開刀也行,不過醫病要受苦的,你不怕的話,儘管來吧,免得我白拿薪水,心中過意不去。」

  「你敢威脅我?」他一挑眉。

  「有什麼不敢,你還能吃了我?」我翻了翻白眼,「看病只要花錢,得病可是自己受罪,你不怕苦,自己隨便折騰好了,我奉陪到底。話說我解除了你的疼痛,你不該感謝我嗎?」

  「你是公司醫生,你拿了薪水,看病是你的職責。」

  「到醫院找醫生看病還要付錢呢,哪個病人病好後,不對醫生千恩萬謝?可見這是教養問題。」

  他跳下床,其實也不算跳,因為他個子高,腿長,一下就站到了地上,看來真想掐死我,沒風度得很。

  好在這時林澤秀跑回來了,阻止了我倆比武切磋,「哥,你下床幹什麼,快躺回去。」

  我迷醉的看著他。

  我的秀秀就是好啊,他就像一股清新溫柔的風,吹到哪裡,哪裡的烏雲就散去了。跟他在一起,總覺得很舒服,看著他,心情就好起來,不像某人,簡直是情緒污染者。

  「我已經好了。」林澤豐開始穿衣服,姿態利索帥氣得很。

  「看來小新的醫術很好呀。」林澤秀很高興。

  「也許是誤打誤撞。」林澤豐冷淡的甩過來一句。

  「哪裡啊,是林副總身體壯的像一頭牛,呵呵,根本就是牛嘛,那恢復力。哎呀,我失言了。」我開玩笑似的把話又甩過去。

  他系扣子的動作停了一下,但沒理我,林澤秀似乎感覺到空氣中的對抗意味,忙道,「總之要感謝小新。」

  我一聽,再度施展順桿爬的本事,「你上回說請我吃你親手做的飯哦,不會忘記吧?」我故意的,就在林澤豐面前約他的弟弟。

  其實,很奇怪,如果二子奪嫡,我這樣的人和林澤秀戀愛,林老頭鐵定不滿意,對林澤豐奪位不是有好處嗎?他幹嘛多事啊?

  「好啊,這是個好機會,正好我這幾天不太忙,我們約週末怎麼樣?」林澤秀道。

  我偷瞄林澤豐,滿意的看到他的背一僵,大概是為我不但不受威脅,還故意反抗而憤怒吧。

  「不用找林副總了,澤秀。」我甜膩膩的說,「他今天突發急性胃痙攣,一定是這些日子工作壓力大,並且飲食不調引起的,應該在家吃點清淡的調養,不宜參加聚餐、宴請什麼的。」

  「不,我很願意參加,以便好好『謝謝』於醫生。」他套上西裝。禮貌而疏遠的說著,但我聽出了他的咬牙切齒,「週六下午五點。」他很霸道,連時間也擅自決定了,也不管人家方不方便。

  可是要穿什麼呢?但是說起穿——

  「留步,林副總。」我叫住已經走到門邊的他,「我正好要和您談一下洗衣費的問題。」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3 PM

第三十三章 洗澡費


  「買糖吃了。」他突然來了一句。
  他那樣高大的、強悍的、冷酷的、霸道的、還帶點不講理的人說起這句話,那喜劇效果,不是用言語可以形容的,所以我愣了足有五秒鐘,然後嘿的一聲笑了起來。

  他在門邊定住,半側過頭,惱怒的道,「有這麼好笑嗎?」

  林澤秀咬著嘴唇,笑意盈滿他清亮的眸子,「小新不是說付給你的洗衣費,是你該付給她的。對不起小新,我一忙,忘記和我哥說了,今天他正好在這兒,可以當面說清楚。」後面的話他是對我說的。

  林澤豐顯然很意外,終於轉過他高貴的身體,對著他同樣高貴的弟弟,外加一隻礙眼的小蟲子。

  「什麼意思?」他皺著眉。

  「如果您記得前天在員工通道中『無意中』聽到我和我朋友的談話,就應該記得您『不小心』開車濺了我一身泥水。」我提醒他。

  他盯著我,目光中的厭惡慢慢轉變為戲謔,「談話?就是提到你是處女的那次談話?」

  我本來正在假模假式的收拾醫療器械,聽到他這話,手中的托盤掉到了地上,發現很大響聲。

  這個死男人,偷聽就算他無意的,可這樣反覆說就是故意的了。好丟人哪,在我心上人的面前討論這種事。他會以為我不是心理變態就是有毛病的,尤其他這種時尚圈裡的人。

  鎮定,鎮定,不要臉紅,求求你於湖新,就大方這一次。我拚命提醒著,要自己能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可是--我做不到。

  這明明是我的私事,我又沒做錯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侷促不安起來,想躲到什麼後面,在注意到林澤豐的惡劣目光後又挺直腰桿,想和他針鋒相對,簡直又卑又亢。

  「我最喜歡自尊自愛的女孩子。」林澤秀隨意的坐在檢查床上,雙手抱胸,那樣淡雅悠然,可我明白他是在保護我,心中升起一絲暖意。

  林澤豐不置可否,只漫不經心的說,「那麼你們是說,我得為了我的員工站在不合適的位置而賠錢?」

  「林副總,我並沒有站在車道上。反而是您,出入通道口的時候不但沒減速,反而加速,這是違反交通法規的。而且--」因為林澤秀護著我,我雖然還有被窺到隱私的尷尬,但也坦然多了,「有水坑要繞行或者慢行,以免把泥水濺到別人身上不是常識嗎?有點道德標準的人都會這麼做,難道您能置身規則之外並且無動於衷嗎?」

  「有證人嗎?」他還是傲慢而冷淡,每當他這樣的時候,總是觸發我的暴力情緒。

  「我。」林澤秀舉了一下手,「那天我正好在你後面,所以看到了全過程。」

  林澤豐瞪了林澤秀一眼,眼神裡有威脅,還有點發怒的苗頭,可林澤秀似乎沒看到一樣,還是笑嘻嘻的。

  「物證拿來。」他伸出手。

  不得不說,面對劣勢,他還是很鎮靜,也很有風度的,情緒並不外露,儘管也許心裡不甘。

  那張洗衣單就在我抽屜裡,但因為沒有提前交給我的秀秀,所以還沒做過某些「技術處理」,上面的數額只有兩百塊。那是根據我那衣服的價值而定的高價,其實洗一件普通的衣服,在那種小店只要不到十塊錢。我娘親自給我洗的衣服,然後給了人家相應的稅點,拿到了發票。說到底這本來就是虛開的,怪只怪我膽子不夠大,如果直接寫上兩千塊,多給點稅點就行,這時候也不需要重新處理了。

  真笨!於湖新,你真笨!

  我看了林澤秀一眼,很為難。

  林澤秀眨了一下眼睛,理會了我的意思,「洗衣單據在我那兒,回頭我給你,現在小新只要你的一句承諾而已,以證明林副總不會以強欺弱。」

  「以強欺弱?」他嘴角一牽,嘲諷之意明顯,「被我欺侮的人也得有資格。不過好吧,我會賠的。」

  我沒想到他這麼痛快就答應,準備了一肚子攻擊的話此時沒有了用武之地,反倒很被動。或者我高估了這件事對他的重要性,在他眼裡,我還沒資格和他別苗頭,他並沒有針對我,因為我不配,我也沒那麼重要,他要我的洗衣費只是公事公辦。那兩千塊對我來講是不小數目,可卻是我「應當」付給他的,如果在別的地方,扔到地上他都懶得撿。

  就是這種態度,富人對窮人的輕蔑,很傷人的自尊,讓我一見他就想踩。為什麼是同胞兄弟,林澤秀就這麼溫和有禮,他就那麼蠻橫傲慢呢?為什麼同樣是人,差距就那麼大呢?

  於是我再度開口,攔住一隻腳已經踏出門的林澤豐,「還沒完呢,林副總。您不僅把泥水濺在了我的裙子上,還濺了我一頭一身,洗澡的錢,你不是也要付嗎?」

  此話一出,連林澤秀也露出驚訝的神色,不過這意外的神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逝,他很快恢復了常態,饒有興味的看著我。

  「你說什麼?」林澤豐看來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林副總除了胃有毛病,耳朵也有毛病嗎?」我挑釁似的反問。

  他不說話,只向前走了幾步,帶著十足的壓迫力,逼入我的心理安全的距離之內。情不自禁的,我有點心虛,只好轉移注意力,研究起他的相貌。

  仔細看,其實他們兄弟兩個長得很有幾分相像,但弟弟是尖下巴,顯得優雅而秀氣,哥哥的臉骨有點強橫,鼻子又太直,使五官線條生硬很多。不過他嘴角帶點嘲弄微笑的時候,倒是使表情生動不少,我不得不承認,他性格雖然惡劣,卻長得很帥,只是和我的秀秀不同類型。

  「就是說,只要是我弄髒的,我就得負責清洗?」他一字一句的問,深黑的眼睛中此時看不出情緒,卻有如一個陷阱。

  「有擔當的才算男人。」我心裡哆嗦,但嘴上不示弱。

  「那好,還是定週六吧,你到我家去,我來幫你清洗身體,賠償你。」

  踏馬蹄,這是調戲我還是侮辱我?我沒提防他說出這種話來,瞬間變主動為被動,不禁目瞪口呆。



第三十四章 去與不去


  「可是我已經洗了,難道還要骯髒上兩天嗎?你只要付我洗澡的錢就行。」我嚥了嚥口水,勉強反抗。
  「照你的理論,你清洗身上的泥污前,不是應該經過我這個肇事者的同意嗎?不然出了我的視線範圍,我可以不付錢。衣服尚且有洗衣單來證明,澤秀也是證人,但有誰知道你身上的泥是從哪裡沾上的?又有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家洗的?」他以我那天弄髒他衣服後,非要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脫掉的理論來反攻我。

  「那你有證據證明我身上的泥污不是你濺上的嗎?」我說得像個繞口令似的,雖然強詞奪理,卻也不是胡攪蠻纏,「就算在家洗,不用水和電嗎?」

  他揚起下巴想了想,並沒有我想像中的怒氣,而是看來很有點神清氣爽的樣子,「好吧,做為男人和上司,我再退一步。我不會付你洗澡的錢,但你可以到我家免費洗浴,我想,這夠公平了。

  他以為我不會答應,畢竟到一個陌生男人家洗澡是一件送羊入虎口的事。可是我於湖新寧讓人打死,也絕不讓人嚇死,輸錢輸命不能輸人,不蒸饅頭爭口氣,於是我伸出手,「林副總,麻煩把您家的地址給我,我不會浪費您的好意的。」

  他對我那不屑一顧的笑容僵住了,隨即眼神變得很冰冷,好像我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人種。

  我們對峙了足有一分鐘,夏日裡燦爛的陽光因為他的存在而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熱烈和活潑,當我鼓勵自己絕不退縮,誓要用眼神殺死對方之時,他突然走到桌邊去,在我的處方箋上龍飛鳳舞的寫上一行字,「三天時間提取權利,否則作廢。」他丟下幾個字,走了。

  「小新,保重。」林澤秀跳下檢查床,也忽匆匆的離開,臨走時只給我扔下這麼四個字,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追在他後面喊,「記得讓大林副總去看醫生,疼痛緩解並不是病灶消失。」

  他一邊應著一邊快步走,引來無數目光好奇的打量我們三個人。我本以為別人會以讚揚的目光肯定我醫術,所以才這樣大聲炫耀,沒想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的腰身上瞄來瞄去,讓我突然意識到前天我對著老白做乾嘔狀的後遺症出現了。

  看來,這幾天我要穿緊身上裝和超短窄裙上班才能證明我的清白。但是--他們不會說我墮了胎吧?簡直人言可畏,我算理解當初阮玲玉為什麼要自殺了。連我這樣的小強都覺得這日子沒法兒過了,何況嬌滴滴的美人,而且她受的迫害和誤解更大。

  回到桌邊看著林澤豐留下的紙條,發現他寫的字大而張狂,力透紙背,龍飛鳳舞,我雖不懂書法,也感覺那字體的氣勢撲面而來。

  切,有什麼了不起。如果我老爸也這麼有錢,給我搭好了梯子讓我爬,我做的可能比他更好,殺氣也能比他更凌厲。可人不能和命爭,有的人生來就坐在蘋果堆裡,可有的人只能自己種一棵蘋果樹,日夜辛苦的澆水施肥,還不知道能否收穫。

  所以我哪點比他差,根本不用計較,也不用不快樂,各有因緣莫羨人嘛!

  既然想通了,我又樂觀起來,把那張洗衣的賬單放在一個信封中,打算一會兒給林澤秀送過去,然後又拿起林澤豐留下的地址看,辨認了半天,之後很沮喪的發現直接掉在蘋果籃裡果然比較有優勢。

  他住的地區是頂極的別墅區,名為東湖碧景,我的房子因為地段好,價錢已經很高的了,而他住的地方每平米的價格比我高十幾倍不止,而且肯定大出也十幾倍不止,更肯定的是他不會每月還銀行的按揭錢。

  這就是差距,很實際的東西,儘管我覺得貧窮也很快樂,可事實卻也顯而易見。

  只是我去不去他家洗澡呢?真為難!

  去吧?還真有點危險,萬一他提前裝個攝像頭什麼的,我不是免費給他表演美女出浴嗎?話說我經過長年武術鍛煉,身材還是很不錯的,凹凸有致,肌肉堅實卻不粗壯,還沒給任何一個男人看過,哪能便宜他!

  而且他那個人外表雖然暴躁,但也有點深藏不露的感覺,萬一是個變態,我麻煩大了。一個女人上男人家去洗澡,說出來也不好聽是吧?

  不去吧?剛才表現得那麼強勢,哪能關鍵時刻退縮,那樣我以後再跟他對上,氣勢上就先弱了一分。其實我和他也沒什麼可交集的地方,但如果他和我的秀秀爭位,我幫誰那是不用說的。而且因為他對我那麼明顯的鄙視態度,還擺出算定我不敢去的模樣,讓我起了和他鬥到底的決心。

  話說我一個小小職員敢和副總斗也算是一個奇跡了,也怪不得我最近一直成為八卦新聞的焦點人物。那是因為我不怕他炒我,我對他無所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且林澤秀似乎處處幫我,才讓我平安無事。

  他們兄弟間的情況有點奇怪,看起來感情似乎不錯,可是又偏偏愛對著幹,於公於私都是如此。那他們不會是那種損友型兄弟吧?如果這是真的,二子奪嫡之事就是謠傳了,那麼我要泡到林澤秀,是不是也應該不要和林澤豐的關係搞得太僵?

  我胡思亂想了一下午,然後又搭上兩天,這些問題還沒有答案。而在這兩天時間裡,林澤秀幫我拿回了兩千塊洗衣費,我也成功的約了他有時間一起去吃大排擋、逛夜市、外加看電影,就拿這失而復得的兩千塊來花差花差。

  然後,他囑咐我週六下午要早點到,臨了又加了一句,「你可以到我哥那兒洗澡換衣,反正我們住得不遠,中間就隔了一個天然湖,你搭他的車還可以省下一筆車錢,何樂而不為?」他說話的時候含著笑,額頭上的一縷發頑皮的垂了下來,隨著他的動作飄呀飄的,害得我心癢癢。

  「你陷害我!明明是想看好戲。」不知不覺中,我和他的關係似乎彼此熟悉了似的,所以我和他說話隨便起來,但畢竟我對他是有目的的,所以時常也要假裝一下成熟穩重的淑女。

  他笑著,讓我覺得暖暖的陽光撲面而來,「我哥不會襲擊你,也不會偷拍你的,這個我敢保證,因為他會嫌麻煩,而且你也不是他喜歡的這一型。」

  他語調輕快的說,但就是讓我感覺他看準我不敢去,於是我一衝動就誇下了海口。

  後果是--在週六下午兩點的時候,我提著去公共澡堂時用的一個小塑料籃子,裡面放著洗浴用品和拖鞋,另拿了一袋衣服,硬著頭皮叫了一輛出租車。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4 PM

第三十五章 神經俠女


  「小姐要去哪?」司機問。
  我說了地點,他一臉懷疑的神色,狗腿的又問了一遍,我目標不變,他好奇感加重。畢竟我這樣子擺明是去公共浴室洗澡的,可東湖碧景那邊沒聽說有什麼大型洗浴中心,而且距離我叫車的地方很遠,精神病才會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洗澡。

  可這個世界上,精神有問題的人很多,比如,我。

  我今天穿的是深藍色牛仔工裝背帶短褲,上衣是白色心形領的寬鬆T恤,短髮用一根同色髮帶攏著,光腳穿著白皮涼鞋。這是我從兔媽手中搶救出來的、我為數不多的普通人衣服之一。

  本來,我今天打算追求的是一種街頭的不羈氣息,不過從我提的東西上和我脂粉不施的臉龐上看,整個就是一個無所事事的街串子。

  好不容易在一路狐疑和探尋的目光下到達了目的地,我立刻打發司機同學回去,一來計程表上的紅色數字跳得我肉疼,二來我也不願意讓他直接送我到林澤豐家門口。

  東湖碧景是頂級別墅區,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之前我聽說過,卻從沒來過,到了地方才發現這邊有兩片別墅區,圍繞中間一個看來還很煙波浩渺的天然湖而建。湖東為東湖碧景,湖西為西湖嫣霞。

  看人家高級住宅的名子都和我們普通人住的地方不一樣,顯得多麼詩情畫意,但讓我感覺非常不公平的是,這個湖既然是天然湖,風景資源就屬於大眾,為什麼被被地產商圈起來,成為了富人們的私人風景區?現在其他人要欣賞湖景,只能隔著鐵欄和圍牆了。

  而林澤豐住的地方,就處在湖東大片石頭圍牆的包圍之中,要進入還得到門口的保安室登記。保安問清了我要去的地方,就打電話問屋主加以確定,然後才能放我進去。

  「請問小姐有何貴幹?」年輕的保安恭敬又和氣的問。

  我想我讓他迷惑了,因為我讓他猜不出身份,我沒有車,穿著隨意,特別是還提著一個裝滿洗浴用品的小塑料籃子。

  「洗澡。」我想了一下,才吐出兩個令全保安室的保安全停下手中活計的字。

  那保安微張著嘴看著我,一直沒有合上,似乎判斷我有沒有毛病。我指指電話,「快撥六十六號別墅的電話,如果它的主人是林澤豐,你就說洗澡的小姐來了就行了。」

  死林澤豐,以為叫我來洗澡就會難住我,那我就讓他難堪以報復。哈哈,讓別人都知道他家是公共浴室好了,看他還自以為高級到哪裡去。

  我想著,得意四望,但驚恐的發現事情並不如我想的那樣簡單,從幾名保安輕浮輕飄兼輕蔑的眼神中我看出,他們--他們居然統統認為我是那種做特殊職業的女人,是被林先生花錢招來的洗鴛鴦浴的,而且重要的任務不在於「洗」。

  最可氣的是,他們大約還在置疑林澤豐的品味,似乎我不值那麼多錢,配不上這高級地方似的。

  「快打電話啊!看我幹什麼?再看就挖出你眼珠子。」我又羞又惱,不禁表演盛氣凌人的架勢,期待快得得到林澤豐的允許或者拒絕,好讓我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這簡直太讓人難為情了,我可是清清白白一個女子,憑什麼讓別人這麼冤枉啊。

  那保安愣了一下,趕緊照做,但一邊打電話一邊還不住的瞄我,我只好不斷放射白眼飛刀,迫得一屋子的人不敢抬眼皮,耳邊只聽保安問道,「林澤豐先生嗎?門口有位小姐,說是來找您--那個--洗鴛鴦浴。」

  我簡直崩潰,嘴唇動了好幾下也沒擠出一句話。我什麼時候說這個啦,這保安實在太不合格了,居然把心中的不純潔聯想也說出來了,如果林澤豐誤會這是我說的該怎麼辦?

  「他--林先生問您的名子。」那保安也知道自己說錯了,尷尬的傳達電話中的信息,居然還會臉紅。

  「告訴他我姓于,是他的債主!」我差點暴跳,心中無數次後悔自己的魯莽行為。

  有必要這麼和他別苗頭嗎?結果他毫髮無損,我卻屢次陷到尷尬的境地。話說我平時也不是這樣斤斤計較的,反而是個挺乾脆和好說話的人,我的美名遍及整個薔薇小區和附近的動物界。可不知為什麼就是和他擰上了,處處想和他對著幹。或者我們之間的第一印象太差了,我生平最恨無故傷害動物的人,而他也恨我把他撲倒在地,害他在弟弟和下屬面前被摔得鼻子出血吧。

  可這樣下去,似乎倒霉的是我,用我娘的話來講,真是有好日子沒好過。只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回頭了,暫時先得應付過去這關再說。

  保安放下電話,大概是得到了林澤豐的肯定答案,於是他用一種類似於高爾夫球車的小電動車把我送到了六十六號別墅的門口,雖然一路不斷的偷瞄我,好歹在我發作之前滾蛋了。

  我抬眼望去,發現東湖碧景雖然並不是山地,但每棟房子都似乎是依山而建,高低錯落,曲徑通幽,花木扶疏,不愧是寸土寸金的住宅。

  我站在蔭涼處運氣,平息心情,外加給自己力量,過了兩分多鐘才按響門鈴。我猜林澤豐是故意的,因為他不理會我,直到我按了第三遍鈴後才打開電子門鎖。

  我怒氣沖沖的闖入,沿著白色的石階高高低低的走著,穿過一個小花園和小水池噴泉,才來到一棟平層的白色大房子前,就見林澤豐正坐在門前的迴廊上看報紙,穿著看似普通,實際上貴得不得了的襯衫和長褲,身上散發出的那份悠閒和貴氣和他平時在公司的樣子完全不同,倒襯得我像是他家買菜歸來的傭人。

  「蠟筆小新,很有膽量啊,居然敢來。」他沒抬頭,似乎是對著空氣說話。

  「少廢話,浴室在哪兒?我來提取權利。」我正色道,「我提醒你,不要打歪主意,不然你有個三長兩短可不能怪我。」

  他忽然笑了一下,線條有些生硬嚴酷的臉顯得有些痞氣,「我從來不吃垃圾食品。」

  唉,不氣不氣!他就是想激得我拂袖而去。像他這種人,一定不能容忍別人在他的地盤亂動,現在只要忍一時,一定可以讓他彆扭好久。很值得啊!

  「好吧,我自己找,反正這破房子也沒多大。」我聳聳肩,雖然那句「垃圾食品」氣得我要內傷,可我輕傷不下火線,帶傷堅持戰鬥。

  「不要亂跑,我帶你去。」他霍的站起來,也不理我,大步走進房子裡。

  我賊笑。哼,跟我鬥。誰不知道我是智勇雙全的異能女獸醫於湖醫,人送外號神經俠女的。

 


第三十六章 於式防狼洗澡法


  他人高腿長,熟悉地形,大步向前走的時候,我得一溜兒小跑才能跟在後面。就算這樣,我還是大致觀察了一下他的房子,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大

  非常大,大得空曠,大得窗明幾淨、纖塵不染、大得一目瞭然,除了幾件看起來就貴得不得了的傢俱外,沒有花、沒有做裝飾用的小玩意,也沒有哪怕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整個家居風格說好點是現代簡約派,說實在點就是沒有人氣。

  不過這和他的人倒是很相配,冷清、氣派、疏遠、但缺乏溫暖感。嚴格來說,這裡不能算是「家」,只是個睡覺的地方而已。

  唉,可憐的有錢人。

  正奮力跟著他,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害我收步不及,整個臉都撞在他背上,生疼。看來我的武功還沒有到達收放自如的境界,以後要更加努力。

  「拜託,你停下來前不會提醒一聲啊。」我抱怨。

  他不理我,只指了指一扇門,黑眸平靜無波,但我卻覺得他在挑戰我的勇氣。

  「這裡?好吧。」我暗呼了一口氣,走上前去,但手才按上門把手,他突然伸臂撐在門框上,擋住了我。

  「你不是和保安說,要鴛鴦浴嗎?」他本來冷著一張臉,此時唇角一勾,居然有些魅惑,要不是我很清楚我們現在正處於「戰爭僵持」狀態,只看誰先頂不住,差點被迷。

  「我--那個--他理解錯了,是他腦子不純潔。」我辯解,多少有點尷尬,「我建議你不要交物業費,以抗議保安的不合格。」

  他推門進入浴室,我看不到他的臉,只聽他發出「哈」的一聲,好像我有多可笑。

  好吧,我知道我的行為說不上是理智,其實我平時也不是這樣的人,真那麼猛的話,也不會到現在也嫁不了人。我只是受不了挑釁,尤其是他的,所以什麼事都做出來了。

  浴室也好大,和我的整個小蝸居差不多,而且豪華,中央有一個很寬大的浴缸,兩個人鴛鴦浴一點問題也沒有。可是不不不,誰要和他鴛鴦浴,是他和那保安說來說去,拐帶了我的思維。

  再往旁邊看,不禁舒了一口氣,因為有馬桶、有淋浴,不是非得到那個浴缸中洗不可的。

  「你的浴室不和臥室相連嗎?」我很八卦的來了一句。

  他愣了一下,之後選擇不搭理我,只是突然脫掉上衣,「現在來吧。」

  「來什麼?」輪到我驚訝了。

  「鴛鴦浴,不是你說的嗎?」

  我愕然,雖然他身材從哪個方面看都非常好,長得也很好看,可是我對他沒有一丁點兒的色念。而且他讓我想起西林,不是指長相和外形,而是這種說話的方式。

  保安們以為我是他招來的「小鳥」,可他現在看來倒像是我招來的,另一種可以在水中游來游去的「禽類」,似乎在催促我快點辦事,完了他就要拿錢走了。他當然不是真要和我如何如何,他是想以這種男性的性別優勢來唬我離開,這個人還真是頑強,都到了這一步還不放棄打敗對手的機會。

  想到這兒,我不禁笑了,笑得他莫名其妙。

  「林副總,我都到這兒了,自然要提取完權利才走。拜託您別玩花樣了,配合一下,早死早托生,用完您高貴的浴室我就離開,我們也兩清了。」我攤開手,「既然我們兩看相厭,您一個公司高層也沒什麼機會見到我這種小嘍囉,所以此事一了,我們再不糾纏,豈不是好?您這樣精明的人,相信算得出哪個比較節省時間吧。」

  他定定的看著我,幾秒後,眼神驟然轉冷,「說得好,對員工的建議,只要是好的,我都會接受。」

  「這麼說,您要發我獎金?」我歪著頭看他。幸好我精明,不然真讓他給嚇回去就糗大。

  我從來不是臉皮厚的人,有時候還很羞澀,相信他也一樣。當然他是不會羞澀的,經常羞辱別人倒是很有可能。但是我們似乎都有一點倔強,而且自從第一次見面就嚴重不對盤,之後就被各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推擠著,不知怎麼就到了這一步,誰也不肯退讓,做出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來。

  其實,我很想快點結束這些無聊的事,他一定也是。

  「快點洗,洗完走人。」他拋下幾個字,很酷的大步離開。

  「我們的意見終於能一致了。」我對著重新關上的門輕輕說著,然後走過去重重上鎖,並反覆檢查了三遍,然後取下我背著的大號扎染布袋。

  這是我隨身攜帶的、除了塑料小籃外的第二件物品,裡面放著我的換洗衣服和一些必備的道具,比如防狼器,一把小刀,一根繩子,一個大雨披。

  雖然我的秀秀保證他哥不會侵犯我,而我也是有武功的人,等閒男人治不住我。但從林澤豐的體格看,萬一他不是等閒男人,或者他某些男性的天生本能突發,我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嗎?

  一個年輕女人到一個陌生男人家洗澡畢竟是件荒唐事,提前不做點準備也太白癡了。

  我先用繩子把門把手捆好,水手扣,會越拉越緊的,另一端繞在馬桶上,這樣就可以保證他就算私藏鑰匙也闖不進來。他家的門是實木的,結實得很,踢不破。然後我擺好洗浴用品,走到淋浴蓮蓬頭下,穿上雨披,動手脫衣服。

  這就是我的打算--裝著雨披洗澡。

  我這件雨披很大,只要不戴雨帽,洗頭沒問題,然後在雨披下洗身,拉開領口就能充分衝到水,最後再擦身,換上乾淨衣服就行了。

  一切都在雨披下進行,雖然麻煩點,洗的也不會痛快,但卻可以完全防備有可能存在的暗藏攝像頭。我其實應該申請個專利,名為「於式防狼洗澡法」,以後明星們到任何地方洗澡換衣都不用擔心被偷拍了。

  可這哪裡是洗澡,分明是受罪!下回再不為了一時鬥氣而受這個折磨了!我對著浴缸發誓。

  唉,浴缸看來安裝了那種貴得嚇死人的自動按摩水流裝置,我長這麼大還沒用過,坐在裡面一定很舒服很好玩的的,可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穿著雨披在蓮蓬頭下奮鬥,對比實在太殘忍了。

  好不容易,我終於順利完工,穿上綠色格紋背帶百褶短裙,米白色緊身小T恤和紅色坡跟魚嘴涼鞋,對著鏡子塗塗抹抹,薄施脂粉,打算走清新可愛的路線,仗著自己長的年輕,要裝嫩到底。

  雖然我和林澤秀同齡,但有錢男人都喜歡年輕女人,從生理上講我不能變小,但外形上爭取青春活潑一點總還是做得到的。再說,天天在公司穿職業裝,我得讓林澤秀認識並且喜歡休閒裝扮下的真實的我。

  我滿意的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磨磨蹭蹭,在渴望林澤秀喜歡我這裝扮的情況下,還拖延時間以挑戰林澤豐的耐心。而就在這時,我心裡突然一凜,感應出一個細小的聲音再嘶叫著救命,情緒很惶急,似乎在拚命掙扎。

  不是林澤豐這變態正在對小動物進行殘酷的科學試驗吧?!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5 PM

第三十七章 照片


  我立即跑去開門,不過繩子拴得太緊了,這會兒一急,居然解不開,於是我乾脆用小刀割斷,到走廊內細細感覺,那救命的呼喚似乎是來自於前方一個半敞開的房間。
  急忙走過去,並沒有直接硬闖,而是敲了敲門,但沒人理,從門縫中往裡一看,似乎是一間書房,裡面沒人,呼救聲來自窗外。

  我猶豫了一下,畢竟在別人家裡亂闖是不禮貌的,可那呼救聲如此倉皇,還帶著那麼點魚死網破之意,我再不出手,說不定就損失了一條性命。對於我的異能,我常想既然上天讓我擁有,一定是要我用來拯救什麼的,所以相比於無禮,當然還是救命要緊。

  於是我進入了書房,看到這房子還是有點人味的,因為除了書櫃、書桌、電腦和沙發等物,有一個架子上擺滿了照片,證明這裡的主人在陽光下生活過,不是達庫拉伯爵。(傳說中的吸血鬼伯爵,住在黑暗空曠的古堡裡,夜間出沒。)

  而我的判斷沒有錯,進屋之後,窗外的呼救和掙扎聲在我心裡愈發清晰起來。我快步走過去,撞進眼睛的情景讓我先是納悶,然後怒火中燒。

  窗外是一片玫瑰花叢,本來他這是花園別墅,有傭人定時做衛生,有園丁種出滿園春色是正常的,可是在花叢中,他居然還掛了一張粘網。這種網是專門逮小鳥用的,上面細細的絲線很難用肉眼看到,除非是迎著光使勁的看,或者網上有獵物才行,而只要被這些細而韌的絲線一纏,小鳥再掙扎也是跑不掉的。

  這是很殘忍的一種刑具,很多農民用粘網來捉麻雀,是相當不環保的行為。其實麻雀是益鳥,吃的絕大部分是害蟲,並不會損害莊稼,但農民們捉鳥是為了賣給城裡人吃,因為據說麻雀是壯陽的。

  林澤豐為什麼這麼做?難道他對自己的某些能力不自信,需要自己補一補?或者這只是為了滿足他殘忍變態的屠殺感,就像我初見他那天一樣?

  因為房子是平層,我一躍就跳出了窗子,三步兩步穿過玫瑰叢,雖然我盡量小心不要傷到花朵,但也難免踩倒幾棵,裸露的腿上還被狠狠劃出了幾道細小的傷口,冒出了血珠兒。

  「別掙扎,別掙扎,我來救你。」我拚命傳達我的意念,它果然聽到了,雖然還很驚恐,但卻不再撲騰得那麼厲害。

  麻雀是一種氣性很大的動物,絕不容許被困住,所以沒有辦法飼養,貝貝曾經撿了一隻受傷的麻雀,突發父愛要當鳥爸,結果那小麻雀一直在鳥籠中鳴叫、衝撞、不吃不喝,當把我叫去的時候,它已經撞得喙部流血、死掉了。

  幸好我帶著鋒利的小刀,否則那韌勁十足的線還真不容易扯斷,我感覺到小麻雀的疼痛,發現它的翅膀和腳受傷了,雖然沒有大問題,但兩、三天內不要想飛。

  它灰褐色圓胖的身體在我掌心扭動著,我費了很大的心力才讓它安靜下來,並保證會治好它的傷,讓它重新飛翔,它才逐漸安靜下來。

  「小乖乖,你不聽話就是死路一條,看你的樣子還沒有嫁人,你不想就此結束你短暫的鳥命吧?」我自言自語,小心的捧著它,又回到書房內,四處找東西趁手的東西,打算把它差點斷了的腳固定一下。

  至於翅膀,慢慢恢復就好。

  目光搜尋了半天,才發現書桌上有一個約兩寸長,一寸寬的木盒,模樣挺精美的,白色的木頭,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荷花,在火柴盒的反面,還有兩個英文字母「II」。打開一看,才知道這原來是個火柴盒,外表雖然像個藝術品,但裡面的火柴沒什麼不同,頂多是材質高級一點。

  難道是律師II送給他的火柴?還真是夠腐敗的,鑲鑽的高級打火機不用,非要表現古典氣息,一個火柴盒也弄得古色古香,不愧是奢侈品公司的大老闆。

  我一邊鄙視這群有錢人,一邊把小鳥放到桌面上,拿出兩根火柴來撅斷,然後又四處找絲線類的東西好給小鳥療傷,結果醫鳥用品沒找到,卻被架子上的照片吸引住了眼神。

  這麼多照片,卻只有三個人,林氏兄弟和一個女人,或者說是個女孩,因為照片中的他們很年輕。而照片的背景不像是中國,考慮到CES公司的總部是在十年前才由日本改設在中國,還有林澤豐比林澤秀大四歲的年紀,基本可以確定這是紀錄著他們從十五、六歲到二十出頭的那段青春歲月。

  大部分照片是三個人的合影,當然也有少數的個人照。仔細觀看,會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是非常和睦友愛的,毫無設防的笑臉,隱約的親暱,絕對的信任,似乎有陽光從照片外,灑在三個人的身上。

  至於那個女孩,我覺得她天生就是用來讓別的女人絕望的,因為她實在太美麗了。其實這世界上漂亮女人很多,我如果努力打扮一下,也能擦上點邊兒,但是一個人美得不自知、不張揚、而且還帶著無所謂的態度就難了,也就是極致之美了。

  用詞彙形容她是多餘的,她有著中國水墨畫之美,重要的在於意會和那個韻味,反正看著她,就覺得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屬於她就對了。

  「老天你好不公平哦,同樣是人,為什麼她就得長這麼漂亮呢?」我不無妒忌的低語,手裡拿著照片,奇怪的有點戀戀不捨,那時候我的秀秀長得清雅而稚氣,是真正的美少年。

  其實,他那可惡的哥哥也是這樣,但卻是另一種風格的,看著像某個武林山莊的少莊主,穩當,還有點羞澀,卻讓人不能忽視他的存在,很壓場的感覺。

  「放下!誰讓你進書房的。」正仔細欣賞林澤秀青春年少的模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那聲音太大,太突然,我嚇的一哆嗦,照片從我手中落地了。

  書房中沒有鋪那種厚厚的純羊毛地毯,所以玻璃鏡框落在光滑的石地面上,結果可想而知,崩起的一塊玻璃碎片還劃傷了我的小腿。

  林澤豐則一個箭步跳過來,把我撞得跌坐在一邊,然後珍貴珍視珍重的把照片撿了起來。




第三十八章 證據


  「誰准許你進入我的書房?」他再問,怒不可遏。
  我爬起來,做不到理直氣壯,畢竟是我未經允許闖入的,而且還損壞了人家的東西,「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我是為了救--它。」我一指書桌上側躺著的小麻雀,「損壞的東西,我賠償你,你看好嗎?」

  他冷哼一聲,對我打算賠償的誠懇意願表示極度的輕蔑,之後注意到了桌上那團灰褐色的生全,兩步跨到桌邊,「這又是什麼東西?」他氣勢洶洶,看樣子像要殺人似的。

  我一驚,拚命擠開他,把那小東西護在手裡,「這是一隻小麻雀,被你窗外玫瑰花叢的粘網捕獲了。可是你為什麼要在院子裡放粘網?」

  他愣了一下,冷著臉道,「這是我的花園,也是我的書房!」

  「隨便進你書房,是我的錯,我道歉,但我完全沒有亂翻過。」看他咄咄逼人,我有點來氣了,「可是你知不知道,隨意捕鳥是違法的!」

  「給我滾出去!」他完全不講理。

  好,滾就滾,反正每次看到他,我都情緒不佳,倒霉事連連。他一定是我的冤家對頭,上輩子我大概把他老婆推井裡了,所以這輩子他才不斷的找我麻煩。

  我轉身就走,才走到門邊,就聽到身後又一聲吼叫,好像一隻野獸被搶了食物,「你動過我的火柴!」

  「我只是用了兩小根,盒子沒有損壞,就兩根。要不我明天賠你幾盒新的好了,婚禮用的,最大號的火柴行不行?一根頂你的火柴三根那麼長。這樣你不但沒損失,而且還賺到了。」

  他快步走過來,在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緊緊抓著我的上臂,帶著彷彿要捏碎我的勁頭,「你難道沒教養到這個地步嗎?隨便到男人家洗澡、偷進別人的房間、亂動人家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女的,我現在就宰了你。」

  他這樣不依不饒,我也來氣了。

  「沒錯,我到陌生人家洗澡是有點欠妥當,但這是雙方事先同意的不是嗎?也沒錯,我沒經過你的允許就進入你的書房,是我不對。但事急從權,我是為了救小鳥,不是故意的,而且沒有亂翻過你的東西,借用的不過是擺在外面的兩根火柴,順道看了看照片,這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你那火柴難道是古董?要麼是從外星來的?照片擺在外面不是讓人看的嗎?這麼珍貴而小心,為什麼不鎖在保險櫃裡,在三更半夜,清淨無人時拿出來緬懷?還因為我是女的不殺我?哈,謝謝大恩大德了,可難道男人就可以讓你隨便殺?」

  我氣呼呼的抬頭瞪著他,並不試圖擺脫他的魔爪,反正他力氣太大,我擺脫不了。最後反而是他對我們之間的近距離感到不耐煩,推開了我。

  「我倒奇怪,你如果不進我的書房,怎麼知道窗外的玫瑰叢中發生了什麼事?從浴室看不到花園,還是你有透視眼,會感應?」他忽然問,目光中滿是逮到我撒謊的鄙視。

  「我還X戰警哩!」我心裡一凜,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胡亂搪塞過去。

  我的異能是個秘密,知道的人多了,會被當小白鼠一樣關到籠子中做試驗的。我娘小時候一直這麼嚇唬我,所以我從來不對人說起這件事。

  「真沒見過你這麼小氣愛計較的男人!」眼見他好像要盤問我,我大大的哼了一聲,以憤怒狀掩蓋心虛,轉身就走。其實我是想用跑的,但為了顯得不那麼可疑,所以採取了穩穩當當走路的方針,心裡卻一直怕他會追上來。

  拐過走廊,我急忙回到浴室拿了背包和小籃子,雨披和繩子來不及收拾了,乾脆棄而不要,然後匆匆在房子裡亂竄,屁大點地方居然讓我上演了一出《迷失》,好不容易衝到一個有門通向外面的地方,卻發現是廚房,而且還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因為我沖得猛,對方又嬌小,所以在「呯」的一聲響和兩聲頻率一致的驚呼後,兩條人影分左右坐在地上。我抬頭一看,正看到一張漂亮年輕的臉對我怒目而視,一雙晶瑩大眼控訴著我的魯莽和冒失。

  這人很面熟,我似乎在哪裡看過她的照片,不過不是剛才照片中的女人,而是--而是在海報上。她是當紅的一個玉女明星,大概才十八、九歲,是我診所中的助手小珊最愛的明星之一,名叫昕鳶,因為名子特別,所以我記得清楚。

  你好,我是你的粉絲,可不可以給我簽個名?

  摔得七暈八素的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這個。我和小珊情同姐妹,雖然我不喜歡昕鳶,但弄個簽名合影給小珊,她一定很哈皮。要不,要找林澤豐借個立拍得相機?

  可是當林澤豐這三個字劃過我的腦海,我立即清醒了。現在什麼關頭,還簽名?離開這個事非之地是正經!還好我一直護著小麻雀沒讓它摔到,不然今天得罪林澤豐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是誰?」昕鳶問,聲音還真是嬌嫩好聽。

  「我?啊?我洗澡的,鴛鴦浴。」我衝口而出,但不能怪我,我現在心神混亂,又給太多人做過文字催眠,說錯了不關我事。

  「什麼什麼?」玉女受不了我輩凡人這樣庸俗,懷疑起我的職業,臉都白了,不過不像是驚的,倒像是氣的。

  我清清白白一個女子,好名聲全毀在林澤豐手裡了!可是大週末的,據說這位忙得連家鄉也沒時間回的大明星竟然偷偷摸摸來到林澤豐的家,肯定是有姦情!

  我凝視著眼前的小美女,心中一陣興奮,別有用心的瞄起了眼睛。剛才林澤豐連書房門都沒關好就離開了,一定是開門迎接貴客去了吧?因為我在浴室做防狼式洗澡,所以沒有聽到。

  不過他又回到書房幹什麼呢?他一會兒不是要去我的秀秀那裡嗎?為什麼還接待玉女明星,難道是帶個女伴過去?但不管如何,如果林澤豐非得找我麻煩,我就向媒體暴料。

  這件事,夠威脅他吧?可以逼他放過我了吧?

  「你怎麼還在這兒?」林澤豐的吼聲又不知從哪裡響起,可是我已經習慣了,居然沒反射性的哆嗦一下,就那麼坐在地上,看他快步走過來,把玉女明星從地上抱起。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一隻在背包中摸索半天的手舉起來,拿著手機連拍好幾張。

  哇呀,證據!林澤豐,我終於抓到你的把柄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6 PM

第三十九章 都走都走,油了西褲


  林澤豐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於醫生,不,女俠,我叫您女俠還不行嗎?我錯了,我之前那樣對你是不對的,我求你放過我們!這照片一曝光,昕鳶的演藝生涯就完了。你也知道,我們公司最近進軍了影視界,主角正是由昕鳶扮演,如果被發現她被我潛規則--公司承受不了這麼大的醜聞打擊,我和她脆弱的愛情之花也會枯萎。我爸會掐死我的,555,真的很可怕的,我也不用想坐上總裁寶座了,我們這對苦命的鴛鴦也沒辦法鴛鴦浴了。女俠饒命!放我一條生路。從今後,你就是您的跟班,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要不升職加薪?乾脆,明天把您的薪水調到一級主管的待遇好了。你看這樣行嗎?於桑,都走都走,油了西褲。」
  看著他帥氣剛硬的臉此刻皺成一團,一行鼻涕兩行淚的,那樣高大身材的大男人卻哭得像個就要被休的小媳婦,我心裡的暢快,呃不,是同情,就像颶風一樣肆虐,久久不能平息。

  林澤豐,你欺壓新員工於湖新,要殺小狗和小鳥,你也有今天!最後兩句什麼意思?以我看日本動畫片的豐富經驗聽來,「都走都走,油了西褲」這句話,貌似是日語,意思是拜託,請多關照的意思吧?

  要我關照?你平時怎麼不關照一下別人?那麼冷血無情,真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啊!

  我得意的笑,心裡正爽得很,卻忽然感覺手臂一疼,後領一緊,回過神來,四下觀看,那美妙的場景全幻滅了。現在,玉女明星正冷笑著看林澤豐拎著我往屋外拖。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想像。他還是他,強勢如昔,不給人留餘地,現在他要把我扔出門外,對我拍的照片似乎一點也不顧忌,根本不理會我的奸計。

  「林澤豐,你幹嘛?不要這麼粗魯!」我被他拎到大門口。

  「你已經提取完權利,而且再度損害我的利益,但我沒有時間和你耗,我最好迅速消失在我面前,否則後果我不保證。」

  「哎呀,你還威脅我。我有照片,你不怕曝光嗎?」

  「我不明白你想要幹什麼?難道剛才我做了什麼事,讓你感到有必要制約我?」他瞇起了眼睛,我立即感到有一絲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真蠢哪,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好好的,我為什麼表現得這麼反應過度?看來老白說的對,我和動物相處太久,缺乏必要的社交手段和處理個人公關危機的能力。他一直鼓勵我多與人交往,說成熟老練都是鍛煉出來的,沒有人天生如此。

  老白真睿智,看來被包養的男人中臥虎藏龍呀。

  「我怕你報復我,所以提前準備殺手鑭。」我急智還不錯,所以臨時編造一句。

  「那我歡迎你把這照片寄到報社去,如果你沒有各大報刊雜誌的電話,週一我叫我秘書拿給你。」他一把奪過我的手機,因為我一手被他抓住,另一手還托著小鳥,沒辦法反擊,只能瞎嚷嚷著,任由他翻看照片,「拍的不錯,如果能被採用,對我們的電影是個極好的宣傳。」他說著,又把手機塞到我手裡。

  我看著他,見他嚴酷的眼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我相信此刻我的神情一定極其白癡,可白癡也有瞪人的權利。所以,我瞪,試圖用眼神殺死他!

  「眼珠子要掉下來了,蠟筆小新。」他嘲弄的笑,「你行動之前怎麼不動腦子想想?男未婚、女未嫁,有什麼醜聞味道呢?只有佳話傳揚。那麼,再見。」說完,他一推我,轉身回去,那扇大鐵門彭的一聲在我鼻尖前不到一公分猛然關閉。

  今天輸得真慘!

  我很有風度的承認,昂著我妝已經花了的臉,挺著我C+杯的胸,邁動我掛綵好多處的腿,走在東湖碧景別墅區的柏油路上。

  大夏天的,路上連個打掃衛生的都沒有,路面被太陽曬得像化了一樣,看來有些朦朧扭曲。還好這邊綠化非常好,我盡量在樹蔭下走,斜挎背包,手提小鳥。因為我怕小麻雀在我掌心中太熱,所以用小手絹包著它,提在手裡。自從上回見到林澤秀後,我也把紙巾改為手絹用了。

  可是剛才被保安送過來時並不覺得路遠,怎麼用人體11路走,顯得路長得沒有盡頭呢,如果是直路的話,距離大門還近點,偏偏這條路還曲裡拐彎的,我想穿越草坪,又怕被逮到罰錢,這麼貴族的地方,只怕罰金也比別處貴吧?

  所以,我走,我走,我走!慢慢的,站如松、行如風的走姿變成了彎腰駝背龜爬蛇形,恨不得在地上滾才好受點,想當年我練一字鉗羊馬時都沒那麼累。

  好不容易看到了前方的大門,雖然只有火柴盒大小,但總算有了逃走的希望。我露出激動的笑容,可這點高興勁卻連一秒也沒有持續,因為身邊呼嘯著過一輛車子,正是林澤豐帶著那個玉女明星,揚長而去。

  他車牌後四位是7456,那諧音--嗟乎--簡直氣死我了!

  我來林澤豐家洗澡前,我的秀秀還告訴我說可以搭順風車去他家,現在看來他這孩子真是很傻很天真,他的禽獸大哥把一位可愛的淑女就這麼扔在曝曬的日光下,連一丁點兒的仁慈,一丟丟的憐香惜玉,不,是連一點人類基本的同情心也沒有。

  沒人救我。

  女人真愚蠢,一到危難的時候總是會希望有白馬王子從天而降來救她,多大年紀也一樣。這不,我就這樣想了,雖然知道不可能,可還是不停的想,然後不停的在腦海中抽自己的嘴巴。

  怎麼沒在林澤豐家喝點水呢?洗了澡後口好幹,現在嗓子要冒煙了。怎麼不早把腳上的魚嘴坡跟鞋換下去呢?那樣至少不會腳疼。我感歎著,走到距大門百米之遙的地方,感覺我就是沙漠中人,距離水源才幾步,卻再也走不動了。

  神啊,派個人來救我吧!

  我喊了一句,正要抽自己一巴掌以保持清醒,認清現實,卻見那扇巨大的鐵柵欄門開了,一輛黃色保時捷緩緩滑行到我身邊,停下。

  車內,林澤秀對我微笑著,我看不到墨鏡下他的眼睛,但他的語氣明明就是說:我來救你了。陽光下他的臉龐似乎被渡上了一層飄渺的暈光,「小新,我來接你,上車吧。」

  很奇怪,我應該歡呼的,可是我哭了。也不知為什麼,我落了淚。




第四十章 我們重新開始


  林澤秀嚇了一跳,連忙從車上下來,圈住我的肩膀問,「怎麼啦?怎麼啦?」
  「我--脫水。」我語無倫次,連忙抹掉淚水,「我是激動的,走累了,看到你來接我。」

  「唉唉,這哭什麼呢?來,快上車。」他拉著我到副駕駛位,扶我進去,還小心的護著我的頭,動作體貼又溫柔。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哥居然把你扔在這兒,我以為他至少還保有基本的風度。」他關好車門就向我道歉,「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呢?」

  「我氣忘了。」我努力調整情緒,「你怎麼找到我的?」

  「我就住在西湖嫣霞,與這邊僅一湖之隔。」他無奈的笑笑,「我哥已經到我家了,我看他的車裡沒你,於是就找你來了。可是小新,你為什麼那麼狼狽?」

  「為了救它,這傢伙掉進玫瑰叢了。」我舉起手,給他看看手中提的小麻雀,「我私闖了你哥的書房,用了他兩根火柴,他很生氣。」

  林澤秀瞳仁一縮,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但卻不說破,這也讓我更加好奇。照片中的女人究竟是誰?可是我不能問,交淺言深的問題還是放下吧,只希望那女人和林澤秀沒有瓜葛就好。

  「別怪他,每個人都有不能被觸碰的東西。」他輕輕的道,似乎還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然後發動車子。

  「你說的對,是我莽撞了。」我點點頭,如果我有錯,我就會承認,雖然那是為了挽救一條生命。

  「不用自責,這只是你的善良,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直來直去的性格。」

  「這有什麼?很普通的氣質。」我聳聳肩,覺得他是在客套。

  可他卻很認真的看了我一眼,「不,這很難得。至少,在我身邊沒有這樣的人,所以小新,你對我來說是很獨特的,而且你還會武功。」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所以保持沉默,半天才問,「這是誇獎嗎?」

  他笑著點頭,「當然是誇獎,為這個我才喜歡和你相處、和你說話。不過--你性子太率真,什麼事都要分辨出是非曲直,其實這個世界遠不是這麼簡單的,你會吃虧的。」

  「如果你說的是我和你哥的衝突,我記得你一直採取的是慫恿的態度。」我有點惱火,第一次對我的夢中情人生氣。我做出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雖然是我自己不理智,但他在一邊推波助瀾也相當的作用。

  他眨眨眼睛,顯得很無辜,「是的,這確實怪我,不過你要原諒我,小新。只要能和我哥做對的事我都願意去做,當然不包括公事,這是習慣。」

  「這是變態。」我氣得瞪他一眼,敢情他是拿我當槍使,我一個大好青年就這樣成了富家公子手中的武器,虧我還不自知,挺高興的讓人利用了。話說林澤秀年紀和我一樣大,沒想到這麼孩子氣,而且他還那麼惡趣味,以和自己的哥哥作對為樂。

  他為什麼這樣?心理年齡幾歲?果然富人家的孩子精神健康都成問題。

  「停車,我要下去,再不停我就跳車了,然後和警察說你性騷擾我!」我突然大發脾氣。

  「別生氣啊,小新,我不是耍你,而是你真的能氣到我哥。」他把車停在路邊,握著我的手,「其實他並不是個易怒的人,性格冷靜堅毅,處事果斷,如果你見識到他在生意場上的手腕就知道了。可不知是為什麼,你總能氣得他暴跳如雷、失去理智,這實在太難得、太有趣了。」

  我和林澤豐鬥得像烏眼雞似的,他還說有趣?!怪不得人家說漂亮的男人沒良心!

  「這就是傳說中說的犯相,笨蛋!」他直率得讓我氣不得、恨不得,但這些日子來,心裡的那點點成就感瞬間幻滅了。原來,林澤秀不是對我有好感,而是我能氣到他哥哥,所以他才接近我。

  「是啊是啊,第一天我們見面時我就發覺了,所以我不能錯過惡整他的機會。小新,或者開始我是借用了你的能力,我真心道歉。但是我剛才看到你在大太陽底下,一個人孤伶伶的走--小新,我發現我真的想和你做朋友,否則我何必告訴你這些來讓你討厭我。」

  「什麼意思?」我戒備的望著他。

  他眼神閃閃,很真誠,似乎有些期待,「其實我不習慣和別人很親近,可是現在我想接近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考慮一下,我先下車買點東西。」他說完不等我回答,就跑到路邊的一家小超市去了,留我一個人在車上。

  我可以立即離開,但我沒有,反而很冷靜的想了一下他的話和我最近的行為。

  他說的話像是重逢戀人間說的,我弄不清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如果是假的,為什麼他的眼神能如此清澈,雖然還有點好玩的神色摻雜在裡面。可如果是真的,這太不可思議了。

  不錯,我放棄了自己自由的生活進CES,就是因為在一張碟中看到他,一見鍾情,當時我考慮的不是名譽金錢什麼的,只是衝動,因為看到他就動了心,有愛情的感覺。這是不理智的行為,有點腦子的人就不會這麼做,可我就是做了,只是不想一生中都循規蹈矩,想瘋狂哪怕一次。

  而王子為什麼愛上灰姑娘?他是瞎的還是有毛病?放著條件好的女人不甩,死氣白賴的愛上平凡女,還尋死覓活,非她不可?肯定不是這樣,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者因為她穿上水晶鞋後無敵的美貌與純真,或者是因為她的出現足以讓王子挑戰世俗,有刺激感。

  我佔了哪一樣?似乎一樣也沒有。我只有兔媽的小雜狗理論,雖然品種與外貌不佳,但因為接近而產生感情,彼此瞭解,之後永不分離。

  說抽像一點是緣份,說白一點就是彼此瞭解內心,然後相愛。

  那麼林澤秀說現在要嘗試和我做朋友,也許,我應該答應他,因為這樣才能相互瞭解,而至少,在他利用我這件事上,他說了真話。

  「想好了嗎?」他拿著幾瓶冰鎮飲料和水,還有一小包藥棉,坐進了車裡。

  「你以後還會用我對付你哥嗎?」我問。

  「有機會就會。」他想也不想,實話實說,「不過不是利用你,是我們兩個同黨。在這件事上,我絕對不會瞞你任何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是這話。」

  「如果我沒有對付你哥的本事,你還會和我做朋友嗎?」

  「不會,因為那樣的話我們不會有之前的交集,我也不會喜歡上你的個性。」他直率得讓人窩火,但隨後解釋的話卻讓人舒服,「不過你現在就算失去了對付我哥的能力,我也一樣和你做朋友。」

  「那好。」我點了點頭,「我今後躲著林澤豐走,再不和他有瓜葛,也就是說我不會對付他了,這樣呢?」

  他一笑,握著我的手,「我們照樣重新開始。」

  ………………………………………………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6 PM

第四十一章 他會一直等


  我接受了他的建議,而事實上我無法拒絕。因為他先是遞了一瓶冰鎮飲料給我,讓我解渴降溫,然後把我的腿抬到他的腿上,用藥棉蘸水,輕輕擦洗我腿上受傷的部分。
  那都是些小傷口,我自己都沒在意,我也沒說過渴的要命,可他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實際上卻細心的注意到了這些。我不管這是他泡妞手段高還是什麼,反正我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溫柔對待,就連我娘對我也只有呼喝,當然我不是說她不疼愛我,但我的粗魯是有家庭根源的。

  「行啦,現在洗洗你的小花臉就OK了。」他身子略下後傾,看了一下我的腿和臉。

  我連忙把腿放下來,扯了扯裙子,在車裡和他談了半天才開始注意自己的形像。還好,身上的衣服還算整齊,就是頭髮因剛才在太陽低下手而亂了點。

  「你很喜歡動物嗎?」在我用濕紙巾擦臉的功夫,林澤秀好奇的指了指那隻小麻雀。

  「因為它們生活在人類中,比較弱勢,沒人幫助。」我隨意答,也正是我心中所想。

  「我沒看錯,你是有俠氣的人,對一隻小鳥都這樣好,少見的姑娘。」他試圖碰一下小麻雀,可那小東西似乎覺得危險,拚命掙扎,嚇得他縮了手,「好像動物很聽你的話,有什麼秘訣嗎?」

  我心裡一哆嗦,「動物是敏感的,它們能本能的判斷誰可以信賴。」

  「就是說我不值得信賴?」

  「你是邪惡的狐狸。」我開了句玩笑,心中卻感覺不舒服。今天林氏兄弟似乎都對我和動物之間的關係產生了懷疑,雖然他們不可能知道我有異能,但因為這是秘密,我特別不願意被人注意。

  「第一次有人這麼說我是狐狸,這也是新奇的體驗。」他歎了口氣,臉上沒有不悅,「我們去哪裡吃飯?」

  「不是去你家嗎?」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雖然我不願意和林澤豐碰面,免得我消化不良,但之前的約定就是這樣啊。

  「不去了,讓他一邊生氣一邊挨餓吧。」林澤秀駕車拐了個彎,把西湖嫣霞別墅區甩在後面,「他那樣對你,我還給他做飯吃?休想哦。」

  「看你說的,他又不是傻瓜,你不回去,他就會打電話催你,或者叫外賣,再或者乾脆帶著那個玉女明星到高級餐廳吃。」我失笑,終於再次深刻的領略到我娘語錄的精髓,男人啊,不管多大年紀都是孩子,總要弄出些無聊的把戲來。

  「對哦,你不說我還忘記了,幫我把手機關掉。」他把手機塞到我手裡,「沒有消息的話,我哥是不會離開的,他這個人非常執著,我覺得他有強迫人格,因為他說要等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一直等一直等,死也不會放棄。所以我們吃了飯,再逛逛街,我差不多十點到家,再給他帶點吃的好了,這樣也給你報了仇。」

  他似乎話裡有話,但我不置可否,把玩了一下林澤秀的手機,不過細看之下難免吃驚。土包子也是有眼光的,他這手機絕對是奢侈品,機殼是貴重金屬,按鍵上鑲嵌碎鑽,估計怎麼也得幾萬塊,甚至十幾萬。

  他看明白了我的眼光,解釋道,「作為亞洲三大奢侈品公司的代言人,我必須保持這個品味,雖然我並不喜歡這麼奢華。其實這還不算什麼,你知道俄羅斯的JSCAncort公司嗎?他們推出過一部由全世界最著名的奧地利奢侈品大師彼得‧阿洛森設計的奢華手機,價值是130萬美元,手機外殼是以純白金和黃金打造的,機身兩側鑲嵌了50顆鑽石,每其中包括10顆最昂貴的藍鑽石,Ancort的logo和導航鍵是18K的粉色黃金,導航鍵上還鑲嵌了28顆小一點的鑽石,簡直奢華到極致了。」

  「那有什麼用?」我聽得目瞪口呆,「手機的功能不就是打電話嗎?信號強,外形可愛就好了。」

  林澤秀微笑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這是一種概念,我們公司就是販賣這種概念的,而且非常賺錢。」

  我關掉他的手機,連忙又還給他。好傢伙,萬一給他弄壞了,我可賠不起。不知道林澤豐的手機是什麼樣的,幸好之前沒給弄壞過,以後我就當自己是老鼠,他是貓,他在我身邊十米之內,我速閃就是了。

  「不要那麼緊張啦,我希望我們在一起時,你不要有負擔。」他歪頭看看我。

  沒有負擔才怪!我心裡想。

  為什麼他不能是個普通的公司白領,或者是個郵遞員呢?小區保安也行呀。那樣說不定我會更快樂些。

  晚上我們吃了一頓豪華大餐,進那家餐廳的人都穿得很優雅氣派,就我是街頭風格,不過林澤秀不以為意,我也沒什麼好緊張的,乾脆大大方方的跟著他。

  他知道我沒來過這裡,所以直接慇勤的點菜,沒讓我看菜單,再加上那侍應對他的態度,明顯他是這裡的常客。而吃飯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四周射來的目光,讓我如芒在背,大概以為我是他的新女友吧?

  我心裡隱約有一絲得意和甜蜜,但隨即提醒自己目前和他只是「朋友」,不要太出格,否則關係會倒退。

  晚上他送我回家的時候,在小區門口遇到了股神貝。我當他是透明,而他假裝蹲在地上繫鞋帶,因為我和林澤秀說了一會兒話,他系完左腳系右腳,系完右腳再系左腳,然後實在沒招了,就裝著觀察螞蟻的生態活動,趴在地上一會兒,神經兮兮的,等林澤秀一離開,他飛奔如兔,一下竄到我身邊。

  「小新,本事啊,居然這麼快釣到了有錢的帥哥。真沒看出來!」他摟著我的肩膀,使勁擠壓,「雖然他長得比我還差一點,但比老白還是強的。」

  我一點他麻穴,他立即放開了手,「提醒你,雖然是朋友,可你總這麼自戀,我也會吐的。今天晚上吃的大餐呢,可捨不得全吐出來。」

  「原來上高級館子了,味道如何?」他又湊過來,挺英俊的臉,卻笑得無比猥瑣。

  「說實話,不如我媽的餃子。」我聳聳肩,「我覺得那種館子的菜都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吃的。」

  「這是你低等人的胃口在作怪。」他不屑一顧,「但是你和他--關係明確了嗎?」

  「哪那麼快,我進公司才一個多月。他說--」我看了貝貝一眼,他正緊張又八卦的看著我,「他說要和我做朋友,你說,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永遠是兩條平行線?還是有什麼暗示?」

  貝貝露出很超然的模樣,搖搖頭說,「跟你說吧小新,男人有時候看起來高深測,而且很有理智,實際上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所以不必揣測,繼續相處看看好了。說不定時間久了,你會發現你並不喜歡他。」

  「你什麼意思?」我停下腳步,懷疑的看著他。

  他興奮的搓搓手,眼神閃爍得有點不懷好意,「意思是--你其實不用一棵樹上吊死,因為我又給你找一個備胎,週末去相親吧?」




第四十二章 老牛


  我不理他,他就不停的說那個男人多好多好,但我一句也沒聽進去。
  「喂,給點反應行不行?」他終於氣餒。

  而我忍無可忍,「你家在街對面,別再跟著我,不然我揍你。」

  「你揍死我吧,因為我已經和人家約好了,你不去,我言而無信,就會去羞憤的跳樓。」貝貝拉著我的手臂,「人無信不立,做人的道理我懂。」

  「去死吧你!」我被他纏得沒辦法,「你要真懂做人的道理,就該事先問問我才行,憑什麼你就幫我決定了?不去!」

  「做哥哥的給妹妹介紹個男人,看得過眼就得了唄,還用商量。」他拉我到路邊,以竊竊私語狀說,「不過是吃個飯,看把你嚇的。」

  「什麼時候你成我哥了?」我想推開他,可他不走。

  「我們有兄妹感情就行了唄。難道--」他做出大吃一驚外加羞答答的樣子,「難道你暗戀我?不瞞你說小新,你有機會的,其實我對你--早就--」他給我使了個眼色,還用胳膊肘碰碰我。

  我打了個冷戰,明知道他是在逗我,但仍然無法抵抗寒意,我抑制不住。我這個命啊,可真是苦,怎麼交的朋友都不正常?所謂物以類聚,難道我自己也有點問題?

  「今天就是週末。」我可恥,我承認,我自我譴責,因為我屈服了,貝貝纏人的功夫是一絕。

  他說的對,不就是吃個飯嗎?可是--

  「誰請客?你要提前說好。上回你給我介紹那韓國小子純粹是找飯轍的,現在他還經常騷擾我,想搭我的順風車到黑屋夜總會釣有錢的中國女人。」

  「我說的週末是明天,週日。我給你訂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鐘,這樣你們逛一會兒街就可以開動了。」貝貝看我鬆了口,臉上露出了非常淫蕩的笑容,讓我嚴重懷疑他把我賣了。上回那韓國人不就是嗎?

  「上回的事是失誤,我哪知道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貝貝很罕見的露出抱歉的神色,「但這回這個可不同了,是我一個小兄弟,還是校友學弟,人老實,長得也帥,也有正當職業,在一家金融公司工作。你放心吃你的飯,他保證會付賬的,那孩子忠厚。比你年紀還小四歲,才二十五,那真是英俊少年,隨便亂摸還不要錢。」

  「你們兩口子就沒給我介紹過好男人,不是牛郎就是吃白飯的外國人,這回能好到哪兒去,我不相信你!」

  「那你明天是去不去?」他小心翼翼的看我,還眨了兩下眼睛。

  「在哪兒見面?」我沒好氣的問,真是敗給他了,「我可說好,就這一次了。」

  「我家小新最可愛了,善解人意,拯救萬千單身男青年於水火。」貝貝拍拍我的肩,那力氣,哪像是對待一個姑娘。

  「就附近那個小公園,你帶著那把白底紅心的傘,他會打一把相同的。」他說,看著挺高興,「我知道上回老白去接你,把那傘弄丟了,所以我買了一把新的給你,明天早上給你送過來。這樣,我請你吃早點。」

  真想殺人哪!要不怎麼古代人都想當俠客呢,可以隨便殺而不必負責任。他還有沒有點新鮮的了,同樣是二十五歲的男人,同樣在那個小公園,同樣的雨傘,也許還會有同樣的結果。

  唉,明天身上帶點錢吧。而且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聽從貝貝的安排了。

  第二天下午兩點半,我就到了約定地點,而且沒拿著那把傘。

  跟一群怪胎在一起,不精明點不行,這回我先提前到達,然後躲一邊觀察,如果那男人情況很糟糕,我說兩句話就走,免得在震驚之下做出模稜兩可的反應,浪費雙方的時間和金錢。

  在我看來,一個才二十五歲、有正當職業的男人,是不大可能和一個比自己大四歲的女人相親的,況且我即不是特別漂亮,也沒什麼錢,所以我覺得他不是他條件非常不好,就是非常急於結婚,而這兩樣我都不太能接受。

  沒錯,我二十九歲了,可我還是渴望愛情,真正的愛情。

  坐在涼亭中,拿著望遠鏡,我觀察著面積不大的公園的每一個角落。情人在樹下熱吻,罪過罪過,非禮勿視;孩子和小狗在追逐玩耍,真想過去參加啊;老人在溜彎兒,要是我有這閒情就好了;還有一群人在鬧哄哄的打撲克、下棋,多開心哪!

  整個世界,似乎只有我一個人在忐忑不安的放哨。

  這樣差不多過了二十分鐘,終於看到一把白底紅心的陽傘在陽光下緩緩蠕動,隨著那花蘑菇離涼亭越來越近,我看到傘下的男子東張西望,看來特別緊張。

  他風度不錯,提前十分鐘到達約會地點,可是當我看清傘下人的打扮,連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此時涼亭中有一個老人帶著小孫子要做遊戲,那四、五歲的小傢伙一會兒打醉拳,一會兒打猴拳,玩得不亦樂乎,我怕讓祖國花朵看到血淋淋的真相,說不定就真的去撞柱子!

  那個男人大概是中等身高,有點瘦,因為離得遠,就算有望遠鏡也看不太清五官,只看見他戴著一副眼鏡,身上穿著普通的白色T恤、卡其色沙灘褲和球鞋。其實這些都還好,關鍵是他的白T恤上印了幾個可怕的字,上書:小新,你在哪裡?

  既然有了花傘做為見面的標誌,就不必在衣服上寫字了吧?這算怎麼回事?這人怎麼這麼二百五呢?還有還有,他背了一個背包,還是雙肩背的,打老遠一看,他晃晃當當,緊張兮兮的走過來,似乎要哭出來了,這哪裡是相親,分明是失蹤兒童招領,只要把「小新」兩個字改為「媽媽」,就齊活了。

  這下,我想不過去說句話都不可能了,不然不知道他穿著這身衣服招搖到何時?

  我在我們這一片還是有點名氣的,雖然那T恤上沒有印出我的全名,但說不定讓哪個大爺大媽看到,上前「熱情」的一詢問,此子再實話實說,我就乾脆賣了房子搬家吧,不用再混了。

  想到這兒,我三步並做兩步跑出涼亭,一溜煙兒似的,身後就聽那小寶寶磨著他奶奶要練我這樣的輕功。

  「請問,你是竇--」我氣喘吁吁的問,但在他回身的一剎那連氣也呼不出了。

  他不醜,單看五官的話還很清秀,問題是他有二十五嗎?怎麼看來像是才高中畢業?或者是他這身裝扮惹的禍,或者是因為他緊張又羞澀的眼神、青澀的模樣,還有他臉上大大小小的的青春痘,這一切的一切,彷彿都在無聲的吶喊著,於湖新,承認吧,對比產生鑒別,你確實是--老牛!

  這一刻,我再度想殺了股神貝,因為我太沮喪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7 PM

第四十三章 豆男


  「我叫竇楠。」他伸出手,臉有點紅了。不知怎麼,我覺得他有點興奮,甚至眼眶濕潤。不至於吧,相個親而已,居然感動得哭了嗎?
  我只好隨便握了他的手一下,不好折人面子,可是卻蹭了一手的冷汗。他這是怕我還是看上我,我不知道,不過他確實是痘男,豆豆男,雖然那代表青春,但青春也不必要這麼放肆是吧?

  「你有多大?」我忍不住問。

  「二十五。」他羞澀的笑了一下,「股神貝沒和你說嗎?」

  「說了。」我懷疑的看著他,「可是你--長得很面嫩,我是說--你看起來很年輕。」

  他笑了,臉上每一顆痘都在閃光,有點得意又有點無奈,「好多人說我年輕,不過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好事,畢竟二十五本來就不老,這麼說好像我幼稚不牢靠似的,這對我的職業前途沒有好處。」

  「你是什麼職業?」我隨口問,因為我絕不會和他交往,所以不太有興趣,但是我對他的年紀還是很不確定,現在有很多死小孩冒充大人的,「帶身份證沒有?」

  他愣了一下,取下包來翻騰,很順從,「因為我要去參加外地參加同學的婚禮,所以正好帶著。」

  那正好,說兩句話我就可以走了。

  「飛機是晚上的,我們吃了晚飯還可以看個電影。」他打碎我的如意算盤,「當然,這要在你同意的情況下。」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渴望的看著我,好像很擔心我不去。

  我不禁有點納悶,我有這麼人見人愛嗎?我們才說幾句話啊,他好像就有了和我進一步互相瞭解的願望。

  我們就這樣對愣了幾秒,還是我先動了,指指他的背包。他立即明白我的意思,繼續悶頭找身份證。

  不是我要為難人,是我一定要確定他的年紀,一定要知道他是否成年,這會有助於判斷貝貝把我賣出一個什麼價。只是我二人在公園小徑上鬼鬼祟祟的翻東西,好像小偷在分髒,引來不少人的側目和指點。

  我想讓他脫掉那礙眼的上衣,但想必這麼熱的天,他裡面是空檔,如果讓他光著上身站在這兒,過往群眾會給我再安一個誘姦罪名的。

  過了好一會兒,當我的耐心快要告罄的時候,他終於翻出了身份證,獻寶一樣遞給我。我拿過來使勁看,然後仔細對照,最後確定他沒有說假話,他確實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大好青年,而不是十七歲的少年。

  「你不是有個長得特別像的哥哥吧?」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林澤豐。

  他苦笑一下,「看來下回我再約你,應該穿正裝,這樣可能會讓你有點安全感。」

  還下回?沒下回了!

  「對了,我還沒回答你的問題。」他忽然說,「你也沒有回答我。」

  「什麼--呃--什麼?」我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還在過濾他身份證上的信息,貌似沒有假,可為什麼我有這樣不真實的感覺呢?

  「我忘記告訴你我的職業,我做的事和金融有關。」

  「股票?」這是我作為一名獸醫對金融的全部理解。

  他想了下,似乎難以向我解釋,最後遲疑的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一定是貝貝泡股票交易所,亂攀關係認識的學弟,我就知道他把我送了人情,也許是想得到點內部消息。可看看豆男的樣子,是那種能接觸到核心機密的人嗎?就算有,也不能隨便洩露呀。

  等下回家後就約貝貝出來,練習一下降龍十八掌,好久沒練了。師傅常說拳不離手,或者我應該每天找他練一遍才對。

  「你沒回答我--可以今天和我吃飯、看電影嗎?」豆男問,一臉的熱切,甚至屏住了呼吸,好像如果我拒絕,他就會受到很大的打擊似的。

  我不想和他出去,可是拒絕的話還沒到嘴邊,頭就先點了下來。這是我人格上的重大的缺陷,我總是在關鍵時刻心軟,不太好意思拒絕對我表示好感的人。

  他歡喜的幾乎跳起來。

  唉,可憐見的,有人請吃飯居然幸福得快死了似的。好吧,我就請他吧,當日行一善、救濟災民了。看他的樣子,吃個路邊攤應該就會很高興,花不了多少錢。

  「走,我們去吃飯。」我一揮手,當先邁步,卻被他叫住。

  「現在才三點,吃晚飯太早了吧?」

  我一回頭,凌厲的目光一掃,嚇得他低下頭來,「我們不如先去看個電影如何?要不找個地方坐坐,喝點茶也行呀。」

  我崩了一會,終於還是垮下臉。

  何必為難一個孩子呢,不過看電影可不行,電影票多貴啊現在,比吃飯的錢都多。乾脆逛商場吧,只逛不買,兩個小時很容易過的,如果非要看點什麼,到賣電視的專櫃去,隨便看點新聞就好了。

  「我不喜歡看電影,我要逛商場,你有意見嗎?」我說。

  豆男用力搖頭,一臉喜色,我懷疑他是為了多活動一下,一會兒好多吃點。不過事已至此,我也別多計較了,何必花錢、花時間還不痛快呢?不如就當領個弟弟玩一下,人最重要是想得開。現在天氣晴朗,熱浪襲人,到商場去免費享受冷氣也不錯。

  正好我家附近有一個大商場,裡面賣的東西就一個字,貴!所以,那裡的環境也相當不錯,頂層還有餐廳。於是我買了兩個蛋筒冰激凌,一人一個,進了商場瞎逛,看到什麼好玩的都停下來品頭論足一番,看到好東西也順便留一下口水。

  豆男話不多,我說什麼他都同意,我表達什麼情緒他都配合,漸漸的我對他沒那麼牴觸了,畢竟有個人把我當聖女,把我的話當聖旨,那種被崇拜的虛榮感還是滋味不錯的。當然我買蛋筒冰激凌時,他也沒搶著付錢。

  最重要的是,他雖然面相年輕,我也是同一類人,他穿的像個大學生,我今天打扮得也低齡化了一點。綠色星形圖案的小襯衣、白色腰帶和白色七分褲、黃色手鐲和半高跟涼鞋、白色帶黑色圓點的包包,短髮用一條黃色花帶攏著。

  就當是年輕情侶沒事到商場來過眼癮吧。

  心情放鬆,時間就過得快,我們逛了快三個小時,然後站在商店的大門邊研究到哪裡去吃晚飯。我正要給豆男介紹附近小吃街的牛魔王炒麵,本來我想請他吃三塊一盤的,但看他今天下午賠我逛得開心,狠狠心,請他吃八塊的。而就在這時,忽然看到門外有一輛外形熟悉的汽車停在門口,從車上走下一男一女。

  帶客泊車的小弟迅速跑過去,擋住了我的視線,讓我只看到那個男人。他穿著款式簡單但品質極佳的灰色真絲西裝,白色襯衣,看似隨意,整個人卻非常有型,舉手投足間有著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從他身邊經過的女人沒一個不露出花癡的神色。

  可惜,我卻看不上這人。哼,林澤豐!上輩子和我有仇嗎?真是到哪都躲不開他!

  我一拉豆男,想避到別處,免得我待會兒吃不下飯,但卻在看到林澤豐身邊的女人時,挪不動步子了。



第四十四章 美女是活的


  那個美女!照片中的美女!
  雖然她的模樣比照片中成熟很多,但我也一眼認了出來,畢竟這種等級的美女不是經常可以見到的。不過她的成熟並不是指容貌和身姿,她還是一如照片中那樣美麗,雖然不能近距離細看,但如白瓷一樣的皮膚那樣緊致,一點懈肉也沒有,身材標準得好像服裝櫃檯中的木頭模特般。

  而我之所以看出她比照片中的人年長,是因為她的眼神嫵媚練達,不是二十出頭的女孩能擁有的,滿是知性優雅的光輝,非常迷人。正如我第一次見到她照片時的感覺,這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但像她那樣美得不自知、不自得、美得無所謂,才是動人心魄的啊。

  她穿著湖藍色的連衣裙,頭髮精巧又蓬鬆的盤著,一邊走路,一邊和林澤豐說笑。如果說路過此地的女人都為林澤豐花癡的話,所有的男人則都被這女人攝住了心神,包括豆男在內。不過他只是驚艷一瞥,隨即又像小狗一樣哈著我了。

  這一刻,我好像見了鬼,一來從那天林澤豐對照片的珍視程度上來看,我一度以為這個女人已經紅顏薄命了,所以他才為我不小心打碎鏡框而發飆,沒想到她原來在這世界上活生生的存在。二來我懷疑眼前的男人不是林澤豐,而是一個和他長得極為相像的人,因為他那樣冷血無情的面癱人類,是不可能這樣溫柔微笑著對女人低聲細語的,而且還體貼紳士得很。

  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產生了幻覺,世間萬物都有一定的道理,他這種行為沒道理呀!可是--不管有沒有道理,存在的就是存在的,而且他們還接近了,正向商場內走了過來。

  我慌張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不然有棵聖誕樹類的大型裝飾物供我躲避也行,可現在還是夏天,我所站之地的周圍,什麼也沒有。眼看這一雙壁人越來越近,我情急之下一返身,把頭靠在豆男的肩頭,假裝一對情侶在擁抱。

  豆男的身子先是一僵,之後幸福得全身發抖,害得我和過電似的。好不容易等這兩人走過去,我偷眼看到他們進了電梯,連忙跑過去盯著閃爍的樓層數字:頂層。 ,

  跟上去看看?還是當做沒看見,直接回家?這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我猶豫良久也沒有答案,不想多事卻忍不住好奇。這女人看來和我的秀秀也有關係,我需不需要觀察一下呢?再說看林澤豐這德行也很奇怪,對於他和那女人在說什麼、在幹什麼,我實在猜得心癢難挨。

  「勞駕,借過。」一個聲音從身後想起,我下意識的向側躲開,看著一對情侶進入電梯。而就在電梯門就要關閉的一剎那,我幾乎本能的伸手擋住門,雙腿自有意識的邁了進去,按下了到頂層的按鍵。

  「上樓幹什麼?」豆男追上來問,臉上的紅暈還沒完全褪卻,看來純情得很。難得難得,現在的小孩子大概十五歲就會失去處男之身,像豆男這樣還懂得羞澀的男人實在是國寶了。

  「吃晚飯啊,樓頂不是有個餐廳嗎?」我順嘴說,「不要怕啦,我請你好了。」

  我這麼一說,旁邊的那對情侶直看我們,害得豆男有點侷促不安。我自責萬分,心想我不該當著別人的面這樣說的,但願這不會傷了他的自尊。

  「聽說頂層新開了叫『天宮』的露天餐店,風景視線良好,你們也是來試試的嗎?」那個女孩突然問。

  這是個好姑娘,意識到他們的目光讓豆男不自在了,所以出來打圓場。

  「是啊是啊,我們來試試。」我答著,又隨意攀談了幾句,電梯就到了。

  互相謙讓和致意以後,那對情侶先走出去了,我拉著豆男鬼鬼祟祟的在踏出電梯,發現外面是一條玻璃牆走廊,從外側可以一清二楚的看到餐廳內的情況。大概因為新開了露天餐廳吧,這邊的室內餐廳中客人非常少,一目瞭然,林澤豐並不在這裡。於是我們也跟隨那對情侶的腳步,通過走廊和一個旋轉樓梯上了天台。

  面前,是一個比較西式的露天餐廳,佈置得就像棕櫚灘,很熱帶化,白色的桌椅,花色鮮艷、外形像蘑菇的遮陽傘,此時雖然夏日的餘暉還在,但因為四面都種植了葉片肥厚青翠的高大植物,一點暑熱的感覺也沒有。

  站在這裡,聽著街市的喧囂聲隱約模糊的傳來,讓人有身在高處,恍如隔世的感覺,果然像身處天宮一樣,如果站到天台邊緣,俯視俗世凡塵的滋味一定很不錯的。

  我先陶醉了一小下,之後視線迅速搜尋林澤豐的身影,發現他就坐在對面天台邊的一個位子上,正和那個美女說著什麼。我看他有轉過頭來的趨勢,連忙拉著豆男找了個背對他的位置。

  因為我動作匆忙,差點把慇勤迎上來的侍者撞翻,不過他服務態度真好,臉上微笑雖然僵硬,卻一直沒變過,還給我們拿來了菜單。

  「你來點吧。」豆男問我。

  「你來你來。」我隨口答著,一手伸進包內掏出小化妝鏡,假意補妝,調整好角度,觀察林澤豐那面。

  HOHO,正看到他居然和那美女兩手想握,低聲說著什麼。果然啊,被我發現了姦情,這是天大的好事,證明我的秀秀和這女人沒關係。

  我心花怒放,繼續再看,不過看了會兒就覺得不過癮了,因為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我沮喪的放下鏡子,沒發現豆男已經老實不客氣的點過菜了,只琢磨著怎樣才能聽到林澤豐在和那女人的對話。

  如果他那樣強硬的人此刻說著肉麻的情話會如何?我想像了下,之後打了個寒戰,忍不住抱住臂,感覺好噁心哪!

  「小新,你怎麼了?」豆男問。

  我繼續寒戰,因為幾個小時來,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子,怎麼那麼麻呢!

  「如果你不喜歡這裡,我們可以換個地方。」他很體貼。

  我卻一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因為我看到一隻小鳥就落在左側天台邊的欄桿上。真好,想吃冰天上就下雹子,想偷聽,上天就專門派個天然竊聽器給我。

  於是我盡量以不被人注意的輕巧動作溜到小鳥身邊去,一邊走一邊和它感應對話、溝通。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8 PM

第四十五章 生活和事業內幕


  「看見那邊的那對男女沒有?別東張西望,就是和你說話呢。」我傳達著意念,外加小場咕噥著,「那女的穿著湖藍色的衣服。什麼是湖藍?就是遠遠望去像湖水一樣的漂亮顏色。沒見過湖水?你這笨蛋城市鳥!唉,看到沒,那個男的,不是,是雄的,很高大的那個,在吃麵包。吃!麵包!」
  它似乎對這兩個詞比較敏感,所以我反覆重複,直到它終於明白了這兩個詞的意思,向前跳了一步。

  「你落在他們桌邊的欄桿上,別動,然後聽他們說話就行。不懂?沒關係,只要你聽,我感應你的心聲就行了。快去,回來我給你一大塊麵包,不愛吃?沒關係,跟我回我娘家,我給你一把小米。」

  談好條件,小鳥嗖的一下展翅高飛,看得我這個羨慕,如果我能靈魂附到動物身體上就好了,那樣就可以親自去偵查,不用費兩道手了。

  我打開小鏡子再度反照,看到林澤豐和那個美女其樂融融,哪有半分對我的兇惡樣子,耳朵還通過小鳥的現場轉播聽到他們的對話。

  「豐,秀最近如何?」

  沒天理,這女人連聲音都這麼好聽,不是清脆婉轉的,而是軟軟的女中音,連我都聽得骨頭酥了,那隻小鳥也發出讚歎的聲音。而且,她叫林氏兄弟的時候都是一個字呀,看來關係非常親近。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別想其他男人。」林澤豐說,酸得我牙都倒了。

  天哪,饒了我吧,這話我的秀秀說還差不多,從他嘴中說出來,簡直是拿著肉麻當有趣。現在我真想來股神貝那一套,衝過去叫:你再這樣我可跳樓了啊。

  我以為那美女聽到林澤豐這樣說得咯咯的嬌笑,電視上還不都是那樣子嗎?可是她沒有,而是幽幽歎了口氣,真是我聽猶憐。而從我這個角度,只能模糊看到林澤豐的臉,那美女留在我鏡子中的只是背影。

  林澤豐不說話,兩人就那麼沉默著。

  他這人可真是拙嘴笨腮的,這個時候怎麼著也得說點安慰話啊,怎麼能一言不發,這樣怎麼能泡妞?不過他也用不著泡妞,以他的條件,妞會搶著泡他的。而正是這種沉默,讓我有此時無聲勝有聲之感,好像他和那美女之間有太多的牽扯與交集,纏繞穿插,打成死結,沒有人能進入,也沒有人能解開。

  「那麼,關於這次世界十大奢侈品的全亞洲展覽,你們CES肯定是要投標承辦吧?」那美女似乎不像林澤豐那樣享受沉默,明顯要轉移話題。

  林澤豐生硬的道,「我不想談公事。」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就算我從小鏡子中看不真切,也可以想像他正蹙緊他那毛茸茸的眉毛。

  但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這關係到CES能否在亞洲的奢侈品行業走向壟斷性的地位的第一步,我說什麼也要拿下來。」

  「豐,我父親常說,做生意講究剛柔並濟,你這樣手腕絕決,會造成時代和城園聯手對付你的。」美女勸著。

  我在CES工作久了,也知道亞洲三大奢侈品公司為爭奪亞洲市場和開拓中國內地這塊潛力巨大的市場鬥得亦樂乎。不過我的工作重心不在業務上,心思也不在公司上,所以平時沒太注意,並不知道公司最近在和另兩大奢侈品公司時代和城園在爭奪一個什麼展覽代理。

  或者這就是林澤豐突發胃痙攣的原因,工作太辛苦,飲食不規律都會造成身體出現急性狀況,可是我和林澤秀昨天還餓著他。現在想想,突然有點內疚。

  「他們早在十年前就聯手了。」林澤豐冷笑一聲。

  「蟲!蟲!又肥又嫩的蟲!」一個聲音傳來。

  我正聽豪門恩怨聽得入迷,突然傳來不和諧音,愣了一下後才知道是小鳥的心聲打擾了我,正想叫它老實點,待會兒找小朋友逮十隻蟲送給它吃,它卻已經行動了。

  但是林澤豐比它還快,似乎身體內安裝了全自動反動物裝置似的,那小鳥才飛到他身邊一米之內,他就騰的站起來,手中的餐巾一抽,殺氣騰騰。

  小鳥被他凌厲的殺氣所雷,向下一低,擦著那美女的頭頂就飛掠過去,逃之夭夭,也顧不得我承諾的半塊麵包和一把小米了,想來逃命比什麼都重要,動物總是比人類更能做出本能反應。

  而那美女驚叫一聲,雙手護頭,林澤豐才想安慰,卻被一道刺目光線閃得閉上眼睛。我發誓我不是故意,只是小鳥事件害得我手中的鏡子移動,落日餘暉的光芒反射出刺目的光線,好巧不巧的照在他的眼睛上。

  我僵在那兒,就算背著身也能感覺他凌厲的目光射來,但我動作快,小鏡子已經收起來了,他就算現在過來抓我也死無對證,誰能保證那道光線不是某外星飛船打出來的?再者,他肯定認不出我的背影。一定認不出的,一定認不出!

  我自我催眠,盡量放鬆身體,假裝站在天台邊俯視眾生,慢慢感覺身後安靜了,就假裝蹲下繫鞋帶,不過我的鞋沒鞋帶,那又如何,我就是系,誰管得著?

  鬼鬼祟祟的蹲著轉身,感覺四道目光向我射來,心虛的一看,是那對和我一起乘電梯的情侶。

  我尷尬笑笑,指指眼睛,又指指地面,意思是我隱形眼鏡掉了,也不考慮一下這解釋合理不合理,就蹲在地上往前蹭,一邊蹭還一邊順著林澤豐應該在的方向望去。

  桌面下,各色人腿林立,有胖有瘦,有長有短,還有的男女在桌面下雙腿互別互蹭著挑逗。我視而不見,目光穿過這重重阻礙搜尋,終於看到一個穿灰色褲子的男人的腿和腳,穩穩當當的杵在那兒,旁邊是一對湖藍色衣裙下的白皙美腿,心裡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萬幸,他沒有注意到我,所以我慢慢爬到原坐位上去,悄悄的背身坐好。

  「小新,你在幹什麼?」豆男一直坐在桌邊發呆的看我,好在他不多事,沒跑過去,不然我非露陷了不可。這個青年,也有可造之處。

  「是不是因為那個人?」他問,卻連眉毛也沒挑一下,更沒有看向那邊。好青年,定力也不錯。

  「他是誰?」可惜就是八卦了點。

  「他是CES的副總林澤豐。」我說著,看到桌上已經擺上了精緻的西餐,頓時心裡透心涼。

  這一餐看樣子又不便宜啊,這豆男為什麼那麼狠的?也怪我,幹嘛來八卦林澤豐,這回可好,付出代價了吧?可是事已至此,吃吧,不然就浪費了。

  而且我總算也打聽到了林澤豐一點生活和事業的內幕,雖然這對我沒有用,但這些錢也不白花。

  我心如刀割,但還是自我安慰自己。

  ……………………………………………………



第四十六章 兩個可憐蟲



  吃到一半的時候,我打算去一趟洗手間,其實是想順路到前台打聽一下這頓的價錢,因為豆男點的是套餐,眼看菜上了一道又一道,每道菜越精美,我的心提得超靠近喉嚨。
  出門的時候,我還多帶了點錢,打算著怎麼花差也富餘了,但那是吃路邊攤的預算,不是吃大餐的,而我的卡已經到達了信用的最高額度,還有一大筆卡債沒還,銀行存款基本為零,所以說刷卡消費是不可能的。為了避免出醜,我必須提前知道數額,如果不夠,就立即打電話讓股神貝來救場。

  畢竟這是他造的孽。

  一打聽,這餐的費用果然超過我錢包中小鈔的N倍,還好我定力不錯,沒有當場驚得叫嚷起來。剛才的牛排中撒金子了?還是那隻牛有人類血統?這純粹宰人哪!還是速閃到衛生間去打電話給貝貝吧!

  我低頭轉身,走得很急,卻覺得有一條黑影籠罩了過來,差點被我撞到。

  我是練過的,自然有本能反應,在零點零一秒的時間內,一看左邊是櫃檯,右邊是大型盆栽植物,只有向後躍,才能避開這個迎面橫衝直撞過來的人。於是我一招倒踩七疊雲,自覺姿勢還很瀟灑。正得意洋洋的打算聽前台侍應生的諂媚喝彩,可是沒提防這天宮露天餐廳哪兒都好,唯獨入口處緩衝小,櫃檯後面一點就是樓梯,所以--神經俠女半隻腳踏空了。

  我用力掙扎,虛抓空氣,但重心還是沒調整過來,無可挽回的仰面向後跌去。這樓梯是旋轉型的,有點點陡,我預計我肯定會獅子滾繡球,不到底是停不下來的。

  那會很疼的!破相雖然不至於,但鼻青臉腫的回到座位上,氣質算是徹底完蛋了。

  我閉上眼睛,抱頭,既然不可避免受傷,至少不要摔成阿呆。可是我雙臂亂舞之下並沒抱到頭,卻抱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立即打蛇隨棍上,死死攀住,同時我的腰也給什麼堅硬的東西有力的纏住了。

  真好狗運!因為正好有人走到樓梯口,還眼疾手快的拉了我一把,所以,我沒有摔下去,而是被某恩人挽狂瀾於即倒。

  驚魂未定中睜眼一看,才發現我正一手攀著一個男人的肩膀,另一手摟著人家的脖子,而那男人則抱著我的腰,兩人的身體貼合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距離,心臟都因為驚嚇而彭彭亂跳。

  再細看,面前是一雙惱怒的黑眸,距我只有一公分,近到我可以看到那瞳孔中我的倒影,而我的鼻子挨在那人的鼻尖上,兩人的呼吸攪纏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

  英雄,敢問尊性大名?我想問,但話卻哽在喉嚨,因為我終於看清眼前人。

  林澤豐!冤家一樣的林澤豐!

  這意外情況,使我儘管沒有滾樓,也瞬間變阿呆,我們就那麼近距離的互相對視了足有半分鐘,直到周圍的空氣有點熱,我莫名其妙的無法呼吸,這壞人才開口,「蠟筆小新,麻煩你放開我!」

  我放開手,跳下他的身體,「好巧哦,林副總,居然在這裡看到您。您身體怎麼樣?最近還好嗎?」我假裝很驚喜的樣子,用力笑著,臉都疼了。

  淡定!淡定!心不要跳了好不好?已經沒有危險了!

  他不耐煩的看我一眼,突然拉著我的胳膊往樓下走,大概是怕那兩個前台的侍應偷聽我們對話。我想反抗,可是他力氣太大,樓梯的空間又小,我空有武功也無法施展,就這麼被他拎到下面。

  「林澤豐你放開我!」我疼得發急,捲起七分袖小襯衣的袖子,對他救我一命的感激剎那灰飛煙滅,「看這青色的爪子印了嗎?昨天你抓的。今天你想要我傷上加傷嗎?」

  「別再跟著我。」他聽我說話聲音大,又把我拎到角落。

  「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喊非禮。」我向後退了一步,離他遠一點,這樣與他對視時,脖子仰起的角度可以小一些。

  不過--多少也有點心虛。原來這個人早知道我跟著他,那麼剛才我那番做作他也知道吧?可是他卻不動聲色,隨我折騰,還注意到我跑出來,看來他是個很有城府的人,以前我覺得他簡單粗暴只怕太片面了。

  「我只是和朋友來吃飯。」我強辯,「這地方是你買下來了嗎?你來得,我來不得?」

  「朋友?又是相親吧!」他嘴唇一彎,露出他時常帶有的嘲弄笑容,「蠟筆小新,我知道你年紀不小,但你好歹也有品味些,不要飢不擇食,這麼年幼的你也不放過。」

  不氣不氣!在這裡動手會上報紙的,那樣我就出名了,而我這人一向低調。可是他說「又」,證明他之前聽信了關於我相親的謠言。雖然也算不上謠言,但他現在翻小茬,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年幼怎麼了?我喜歡年幼!我老了,咬不動你這樣的老草,就喜歡嫩草,關你屁事!」我暴粗口。

  他斜眼看我,不正面回答,悠然的欣賞著我的臉紅肚子粗,踏馬蹄的,我居然覺得他這模樣很帥!

  「有沒有說過你非常粗魯?」他說,「其實我沒發現你跟蹤我,因為你不是吸引人的女人,想讓我注意也難。只是你那株嫩草衣服上的字體很惹人注目,我不想看也不成。」

  我頹然,就知道豆男的衣服會出事。只是沒想到--會在我這死對頭面前出事。

  「我猜,你之所以跟著我,是發現我的女伴和你偷看的照片中的美女是同一個人,好奇了是不是?」他笑了一下,「否則你是不會到這種高消費的地方來的。」

  「少看不起人!老子不愛別的,就愛高消費。」

  「老子?」他瞇起眼。

  「沒錯,老子!因為我老娘還健在,我不能自稱老娘,搶了她老人家的位置!」

  「不管你是誰,別再跟著我了。」他神色轉冷,「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和我一起的女人是澤秀的夢中情人,你長眼睛就看得出,你是沒有機會的。」

  這一刀,正中心窩!

  不過雖然我沒挨過刀,但看過殺雞,一刀下去雖然致命,但雞卻不會死,所以我也顧不得心裡那無窮無盡的冰涼感,反唇相譏道,「你還是自己想開點吧,別管我了,你也同樣沒有機會。」

  一句話,他臉色白了。

  本來我是胡亂找武器反擊的,沒想到正讓我猜中了。他明顯也喜歡這個女人,但肯定一直沒有得到,所以這麼強勢的人卻有如此軟弱的反應。

  原來,我們是兩只可憐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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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8 PM

第四十七章 扮豬吃老虎


  「讓開,我還要去吃我的大餐。」我推開林澤豐。他跟在我後面,讓我感覺後背一直發冷。
  才上到樓梯頂,卻意外的發現豆男站在前台處,拿著我的包和他的包,見了我和林澤豐一起上來,露出很意外的神情。

  「你怎麼在這兒?」我才意外哩。

  「我看你似乎不怎麼喜歡這裡的環境,所以想不如換個地方繼續晚餐。」我以為他見到強勢的林澤豐會結巴跌份兒,沒想到他倒比較鎮靜,似乎還極快的掃了林澤豐一眼。

  這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動畫片中,某眼鏡男一推眼鏡,鏡片閃過一道寒光似的。一般情況下,這是對外表文質彬彬的腹黑男的表現手法。

  這個豆男似乎不簡單啊,別是扮豬吃老虎的吧?不,不可能,一定是我的錯覺,因為他看向我的目光怯生生的,還帶著崇拜,或者還有點點--愛意?我雖然社會經驗不足,但是感覺還是敏銳的。

  而且,他還真奢侈,這一餐又是兩千多塊,吃到一半卻要換地方。幸好沒要最好的紅灑,不然還不知道要多少錢。他是白癡還是吸血鬼?不管了,反正是貝貝會賬,但是--林澤豐幹嘛站在我身後不走?我即沒辦法叫豆男回去繼續吃,也沒辦法打電話給貝貝救急。

  「小姐,謝謝您。」正不知所措,前台的小姐恭恭敬敬的把一個墊著紅絲絨的小盤放到我面前,盤中是一張要我命的紙。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把賬單給我?明明豆男來結賬的不是嗎?難道所有人都看得出,我是那個該付賬的人?

  我伸手拿過賬單,被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我活了二十九歲第一次真實的感覺到了。其實就算我拿不出錢,餐館也不會逮捕我,只要我打電話叫貝貝來就行。可偏偏林澤豐在我身後站著,豆男又自作主張跑到前台來,我如果這樣做,會丟大臉的。在別人面前丟臉就算了,絕不能在林澤豐的面前丟!

  天哪,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我磨磨蹭蹭的拿過我的包,在包裡掏著……掏著……掏著……不斷的掏著……永遠的掏著根本就沒有的錢,腦海中飛快的想出了好幾個主意。

  計策一,我大叫錢包丟了,一定要裝得大驚失色,最好嚇得豆男臉色發白來配合我。

  計策二,我讓銀台小姐刷卡,當然我的卡是刷不出錢來的,然後我就地詛咒我那個開餃子館的娘,居然停掉我的卡。當然要把餃子館誇大成一家豪華飯店,還要演得分外懊惱。希望雷公明鑒,我咒我娘只是演戲,並不是不孝。

  計策三,很惱怒的說我提錯包了,因為包和朋友的一樣,從朋友家出來時太匆忙,結果搞錯了,現在馬上打電話讓朋友來。當然這電話要打給貝貝。

  在極短的時間內我把三條計策通盤考慮了一遍,覺得第三條雖然顯得比較奇幻,但卻最能解決基本的問題,於是我抬起了頭。

  但我還沒開始編瞎話,身後的林澤豐卻出聲了,「把他們的賬記在我頭上,待會兒我一起付。」

  我很意外,什麼時候林澤豐開始學會幫助別人了?可一回頭卻看到他一臉不耐煩的神色,好像在說:反正你在這兒,我也吃不下,你可真礙眼。

  他這態度讓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因為我理解他的意思是,拿錢打發走我這臭要飯的,這高貴的地方就清靜了,他就可以好好陪著他的美人用餐了。

  本來我不是一個對貧富反應比較激烈的人,兔媽非常有錢,UU和月月都是公司高層,薪水不菲,老白和貝貝也很富裕,就連西林只怕也賺得不少,我的朋友都是有錢人,在他們面前,從沒有感覺自卑過,但自從到了CES後,儘管我身穿上萬塊的行頭,卻總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對別人的態度特別在意。

  當然,反應也特別激烈。

  我多想拿錢扔在林澤豐的帥臉上,可是我沒錢,一瞬間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小姐,把賬單拿給我。」突然又有人說。

  我怔忪著沒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只見眼前出現了一隻LV的限量錢包,我在雜誌上看過,價錢要一千五百歐元,到法國LV總店去買,憑護照每人只能買一個。

  順著錢包、手腕、衣袖、肩膀、我看到了錢包主人的臉,居然是豆男!他的破帆布雙肩背書包中居然放著一隻這樣高級的錢包!

  這真是太意外了,可以說今天有太多意外了,我一時無法消化,只瞪著豆男,他羞澀的一笑,「本來就是我請客,可是你動作總是太快,買蛋筒的時候,我還沒摸到錢包,你已經付錢了。」

  說著,他看了林澤豐一眼,「聽說這位先生是我女朋友的老闆,那麼希望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請您這一餐。」

  林澤豐顯然也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過他風度比我好多了,只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恭敬不如從命,以後希望有機會可以再見。」說完,極為優雅的點頭示意,轉向離開了。 `

  他這模樣我從來沒見過,簡直和平時凶巴巴的樣子判若兩人,難道真如我的秀秀所說,他只對我這樣?我招他惹他了?天生犯相還是上輩子有仇?

  「你到底是誰?」在電梯中時,我戒備的問。

  「小新,我是竇楠啊,你不是檢查過身份證嗎?」

  他拉我的衣袖,我毫不客氣的甩開,「別叫那麼親熱,我允許你叫我小新了嗎?你還和我老闆說我是你女朋友,我同意了嗎?至於身份證,那是可以偽造的。」

  「我沒有。小--于小姐,要不等我參加完同學的婚禮回來,你拿我的身份證到有關部門去檢驗?」

  他說得誠懇,又顯得有點委屈,害我心軟,自我批評我是不是對他太嚴厲了,「算了,你還是叫我小新吧,叫于小姐,害我以為在公司裡。但是女朋友這三個字,不許你再提!不過--你哪來這麼多錢?天哪,這不是你的學費吧?」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門,我卻僵著不能動,「你別怕,回頭我找股神貝把錢給你要回來,今天的事全是他的錯。可是你幹嘛給林澤豐付賬啊,他那一餐多少錢?」

  「一萬多,他要了兩瓶巴黎之花美麗時光香檳,加上餐費,差不多這個價吧。」他輕描淡寫,隨後突然握住我的手,有點熱情的說,「你真是善良,怕我受損失嗎?可是我已經畢業五年了,不需要學費。」

  我差點暈倒,之後繼續懷疑的看著他。

  這個豆男,究竟什麼來歷?剛才看他很單純,可現在怎麼覺得他很複雜神秘?可是我這麼盯著他,他臉紅什麼,還羞答答的,真的純情得很,到底什麼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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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不相信你



  「你今年才二十五,已經畢業五年了,你神童啊你!」我仍然不能信任他,其實這也不怪我,他給我的印象和他表現出的行為差距太大,我無法接受。

  「我只是數學成績特別好,中學時跳了兩級而已。」他解釋得很用力,顯然特別怕我不相信,「我真的沒騙你,小新。」

  「沒騙我?」我斜著眼睛看他,「你給林澤豐付賬,用那麼高級的錢包,肯定也是有錢人嘍?」

  「一般而已。」他鼻尖上冒汗,很緊張我的樣子。不得不說,我的虛榮心還是很滿足的,特別是受到林澤豐的粗暴對待後。

  可是--

  「那你為什麼穿成這樣,怕我貪圖你的錢嗎?」這個比較傷自尊,難道有錢男人全防著人?而貧窮的女人一定會愛男人的錢嗎?我就不愛!我相信有好多和我一樣的人!

  這幫狗眼看人低的。

  「你的一個錢包比我最高級的一身衣服都貴,卻要把它放在普通的背包裡,而且找身份證的時候故意不讓我看到,難道不是要掩飾身份?為了提防我嗎?竇楠同學,就算你是比二蓋子(比爾蓋茨),你的錢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是你找我相親的,不是我找你,請你搞清楚這一點!」

  豆男雙手亂搖,擋在我前面,不讓我走,「不是的,不是的,你完全誤會了。我穿成這樣,是為了印上這句話!」他指指胸口那句「小新,你在哪裡?」

  「不相信你。」我就恨這句話。

  「相信我吧,我之前選衣服時費了好大心思,怕穿得太正式了,你會排斥我。你看,這身衣服是我新買的,因為服務小姐說這樣穿,女孩會比較放鬆,像是回到大學時代一樣。」

  「你在哪兒買的衣服,我要去學習一下,那個服務小姐真會說話。」

  「至於背包,怪我怪我,我沒注意到細節,下回一定全換回普通的,不讓你有一點不適應感。」他看來都要哭了,好可憐的娃。

  不適應感?我沒有。反而在林澤豐面前有揚眉吐氣的感覺。而且就算他換了錢包,那張全球限量發行的金卡也是不能騙人的,那是可以無限次刷刷的東西,不像我的卡,超過六千塊信用額,就不用想它再吐出一分錢救急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

  「身份證的事怎麼說?還裝模作樣的找了那麼半天。」我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此時氣已經消了,但感覺不能太早給豆男好臉色,所以仍然顯得很嚴肅。

  他有點不好意思,搔搔頭,「我身份證上的照片不好看,所以我從來不把它放在錢包裡,怕隨時看到那副鬼樣子。這次是要去外地,不得不帶著,出門前就隨便放在包裡了。你突然要看,這樣小小一張,確實不太好找。」

  原來是個愛臭美的!話說回來,也不是只有林氏兄弟那樣的帥哥才有權利打扮。他們長得好,不過是父母的功勞,自己有什麼好得意的。

  「身份證上的照片都很難看啦,我的也一樣,好像剛從牢裡放出來的。我朋友兔媽,也就是股神貝的老婆,多聰明漂亮的一個人,從身份證上看還以為她是個智障。」我背著手,慢慢走,「不要太在意外貌,下回要把身份證放在錢包裡,這樣方便又好找,知道嗎?」

  「嗯,嗯,記得了。」他跟在我身後,非常認真的答應。

  哇呀,這感覺還不是一般的爽啊。從小我就想當班長,渴望有人對言聽計從過,卻一直沒有實現,現在終於有人對我俯首帖耳啦。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別說已經回答過我,那個答案太模糊。」收小弟之前,不是怎麼也得調查一下他祖宗三代嗎?

  「真的是金融類的工作,當然也和股票有關,我其實是投資分析師。」他淡淡的,我發現他說起自己的事來總是淡淡的,好像那一切沒什麼了不起。

  「你是海龜?」我問,因為聽這個職業的名子感覺好高級哦,至少得是MBA或者XXX的雙料博士。

  他笑了,如果眼睛自動屏蔽他的豆豆,其實他長得還滿清秀的,「投資這種東西主要看的是眼光,掌握時機的能力和膽量,當然也要具備一定的知識,這些國內的教育就足夠了,頂多研究一下書中的案例和國內外經濟形勢就好,不需要浪費時間和金錢到國外去讀大學。」

  「那也要靠天賦,我覺得是。」我一臉高深莫測,其實什麼也不懂,「你是怎麼認識股神貝的?」

  「在XX大學的百年校慶上,我和他都參加了,他是高我五屆的學長,聽說當年也是高材生呢,比我強多了。」豆男老實的答,一點也不敢冒犯於SIR。

  不過真沒想過貝貝還念過有百年歷史的名校,還高材生,怎麼平時他的行為就像個盲流呢?他比豆男高五屆,如果他沒跳極的話,應該比我年紀大才對,平時還騙我說自己才二十八,冒充正太,真可恥。

  而且在貝貝和豆男身上,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唸書好不一定就能在社會上混的好。看現在,貝貝被人包養,以豆男的實力大概能包養他這樣的至少五個。

  再想想,豆男說相親前特意去買衣服,好讓我感到自然,這行為不太奇怪了嗎?他這種條件應該不至於要相親才找到女朋友吧?我之前一直以為是貝貝讓我相親,拿我去送人情,目前看經濟情況也應該是貝貝在攀龍附鳳,可為什麼現在似乎是豆男在緊張和在意呢?

  他應該不認識我,我也不覺得自己有讓人暗戀的資格,那他這態度怎麼解釋?

  難道是在見面之前,他對我做過一番調查了?以他的職業特性,這麼做不奇怪。難道他對我很滿意?話說如果他沒撒謊,應該是精英階級,不可能看上姿色普通,家世平凡,還大他四歲的我吧?這事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那麼簡單。

  「我們能約下次嗎?」他怯生生的問。

  「為什麼要和我相親?而且為什麼要交往下去?」我正正經經的問。

  可一直誠懇回答的他卻不願意照直說了,「如果我解釋這是緣份,你能相信嗎?」

  「不相信。」我直言不諱,「而且如果你不解釋清楚,我想我們還是不必交往下去。今天謝謝你,回頭我讓貝貝付你一半飯錢,至於林澤豐那頓,是你要請客的,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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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09 PM

第四十九章 走醜女的路,讓帥哥追去吧


  我說著就要走,豆男急忙攔住我。我低著頭,掩飾眼中奸計得逞的得意。
  耍大牌的滋味真好啊,尤其是在一個年輕闊佬兒的面前,那成就感,二十九年來第一次感覺到。真是美得很!美得很!雖然看起來我是有點欺侮他,可誰讓他送上門讓我欺侮的,欺侮人乃快樂之本。

  「一會兒我要飛去外地參加同學的婚禮,等我回來再詳細和你說明白好不好?唉,我得先組織一下語言,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說好。」他一臉懇求,「現在我們先去吃完晚餐,你不忍心讓我餓著肚子上飛機吧。我大概會在外地呆三天,一回來就找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你。」

  又不是做投資分析,組織什麼語言啊。但是算了--

  「完全坦白?」

  「完全坦白!」他很鄭重的點頭,於是我選擇相信他。

  接下來的晚餐吃得比較開心,這一次我們沒再吃大餐,而是去了我最愛的那家牛魔王炒麵館,兩個人才花了二十塊錢,八塊錢一盤的炒麵,一人加了一個兩塊錢的大肉丸,好吃的不得了。

  這就是我跟富人的相處之道,因為他們消費高,我追不上,所以必須依我的水準來,這樣我才不會感覺負擔,大家相處的也才輕鬆開心。細一咂摸,我之所以在CES中有強烈的自卑感,跟我失去了我的自主性有關,我就是我,為什麼要在名牌服飾的裝扮下裝扮成別人?

  明天,我就要變回隨和、開朗、善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卻快樂自由的於湖新。走醜女的路,讓帥哥追去吧!

  飯後,我們又溜躂回那個小公園,到了停車場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車非常漂亮,假如我事先看到,絕不會以為他是窮大學生。

  在CES這些日子,我別的本事沒長,倒是對奢侈品的認識有了很大提高,果然品味是慢慢培養的。我認出他的車是法拉利F430,不是張揚的紅、亮黃等顏色,而是內斂優雅的銀灰,純車就要二百七十多萬。我的天,這車如果不是豆男借的,他的財產狀況絕不僅僅是「一般而已」

  之前我聽公司的人議論過,林氏兄弟到公司上班都是開的百來萬的普通名車,因為公司附近一年來總在修路,開他們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名貴跑車要非常小心,如果損傷了就會特別心疼,倒不是錢的問題,說是汽車對於男人來說,有時候比情人更重要。

  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極致的奢侈品居然超過了人類的價值,怪不得CES如此賺錢。

  而豆男才二十五歲卻如此富有,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二世祖?還是百手起家的暴發戶?這一切對我來說像是做夢一樣,雖然林氏兄弟也非常有錢,但他們可沒追我,豆男就不一樣了。

  我使勁按了上臂一下,昨天被林澤豐捏出的淤青疼得我要掉眼淚。看來這不是夢,真有個年輕的富翁在追我,而且目前看來還是對我千依百順的那種。這種情況讓我感覺不真實,總覺得他有什麼陰謀似的。果然是過慣了窮日子,偶爾吃肉會腸胃不適。

  「你要裝也裝得像一點,開這種名車,我雖然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怎麼會瞭解不了你的身價?」

  我擺出雞蛋裡挑骨頭的樣子,自己都覺得自己欠扁,但豆男卻沒有介意,還點頭道,「是是,我沒考慮那麼多,也沒想到又回到這邊,本打算送你回家後自己來取車,要不下回我騎自行車來約會你?」

  「首先,有沒有下次還是未知的問題,其次,有名車坐,我為什麼要騎自行車?」

  哈,還想繞乎我嗎?不上他的當。

  豆男簡直是個謎,對林澤豐的態度冷靜而略帶敵意,很有些派頭,在我面前卻溫柔羞怯,聽話得像個孩子,冷眼旁觀,發現他雖有錢,卻對平民的生活也很適應。他的每種反應都很極端、判若兩人,實在讓人很好奇。

  他說三天後才給我答案,但我這人急脾氣,等不了那麼久,只是我也不好逼他,所以等他駕車從我家小區門口絕塵而去後,我直接殺到了兔媽家。

  「那個什麼什麼竇楠是怎麼回事?」我開門見山。

  「還不錯吧?」貝貝正在吃一個冰激凌,笑得像白癡,「我給你介紹的,必是人中之龍。」

  「不錯什麼呀,我簡直--我簡直--」我一急,嗓子眼發熱,咳了起來。

  「怎麼了?你被強姦了?」兔媽突然從臥室竄出來。可恨的是,嘴裡說著我被強姦,她卻一臉興奮。

  「竇楠強姦小新?快得了,小新強姦人家還差不多,那麼文質彬彬一個男人。」貝貝道,「關鍵是小新你到底滿意不滿意呢?」

  「我無法對一個神秘人做出判斷。」我氣鼓鼓的跳坐在沙發上,「你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工作、家庭成員是什麼、是不是真的二十五歲?」

  「我家貝貝沒有把這些問題搞清楚嗎?」兔媽相當意外,我以為她得發火,堅決的站在我這邊,沒想到她還挺高興的,「我家貝貝就是做什麼事都憑感覺,我就喜歡他這一點。」

  「這是我的人生大事好不好?」我氣得沒法兒。

  「反正你的心在林澤秀身上,相親也不過是走走過場,當參加個飯局就得了,那麼認真幹什麼?」兔媽無所謂的道,「不停的交男朋友,其實就是擴展人際網絡,別看那麼嚴重。那小子死求活求我家貝貝要和你相親,因為是學弟,不好意思駁面子嘛。讓他了了這個心願,將來死也瞑目了。」

  我聽到這兒吃了一驚,「我一直以為是貝貝主動要推銷我的,怎麼會是竇楠要求相親?我發誓沒見過他!」

  「不是我推銷的啊,我參加校慶嘛,怎麼都要說點春風得意的事,比如我被美女包養。」他看了一眼兔媽,很露骨的調情眼神,害我渾身發冷,「推銷你這殘次品,多丟人哪。」

  「兔媽,有當寡婦的覺悟嗎?」我卡卡響的活動手指,「現在我要打死貝貝,他居然說我是殘次品!要不我挖出他眼珠子,因為他瞎了眼,我可是原包裝純天然綠色生態產品!」

  「打死吧,回頭我幫你毀屍滅跡。」兔媽聳聳肩,「不過我是不當寡婦的,再找個男人好了。」

  「別啊別啊!」貝貝跳起來,「我承認,我也有私心來著,畢竟他是做投資和金融分析的,聽說做的還不錯,我打算利用這個人情,以後得點內幕消息什麼的,加重我在股票戰場勝利的砝碼。不過我不是主動說起你,是他說起沒女朋友的苦惱,說想找個爽朗的、最好大個四、五歲,愛動物,但別太新潮的女孩。我一想這不是你嘛,就把你供出來了。完了他一直要求我介紹,那我當然做這件利國利民的事了。」

  我瞇起眼。是嗎?怎麼感覺太巧了一點?

  「那你沒調查過他的背景嗎?」兔媽終於說了一句正經話。

  貝貝很茫然,「這個要調查嗎?」

  我真被他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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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痘的由來


  第二天一早,我才一出小區門,就看到貝貝站在路邊等我。初一看,我還以為他是功夫熊貓,因為他那對眼圈又大又黑,顯然昨晚熬夜來著,而且比較興奮。
  「今天輪到你送我了嗎?」我問。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打開了車門,「女王陛下請,不過您今天的著裝怎麼如此平易近人?」

  我今天穿的是灰色低領、胸前系飄帶的小T恤,白色的花苞裙,球鞋式的坡跟涼鞋,背著個白色草編的包,很中檔化,是我從兔媽手中搶救出的、我原有的幾套衣服之一。

  「我要做回我自己,不做包裝精美的芭比娃娃了。」我聳聳肩,坐進車裡。

  「我看你是怕那些名牌衣服經常穿會損耗吧?怕很快穿舊了沒錢再買。」貝貝笑得很賊。

  我瞪他一眼。做人何必那麼坦白呢,這點小心思也給他揭穿。我確實也有這方面的考慮,但真正的目的確實像重做自由的於湖新。

  「其實你這樣很白癡啊,服裝的流行每年、每季度都在換,就算你穿不舊,在CES那種地方上班,流行趨勢一過也就不能穿了。」貝貝發動車子,還在廢話連篇,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不會疲勞駕駛。

  「但是,你馬上就要嫁給有錢人了,不需要再到CES上班,就算去,也可以天天換幾萬塊的衣服,氣死那幫大小死女人去。」他繼續說,聲調裡有掩不住的興奮和挑逗,想逗我問他。

  我真想問哪,心裡像有一百隻小爪子再抓,但卻強逼著自己裝作沒意識到,根本不理他的話茬。

  果然,車還沒開出一個路口,他就繃不住了,「你這小沒良心渣的冤家。」他故意翹起蘭花指,點我的額頭,「我昨天為你忙了一夜,騷擾了多少人,今天才得出結果,你卻問都不問一聲,這到底是你的事還是我的事?」

  「什麼啊,不明白你說什麼。」我拍他一掌,「看著點路,不過如果你說的是竇楠的事,那根本就是你的問題,你陷害了我,就得負起責任。」

  「我貝貝做事,一向不負責任。」他大言不慚,「但是昨天我為你破了例,一直不停的打電話,動用了一切關係,總算打聽到竇楠的真實情況了。」

  「他到底什麼路數。」到這兒,我也繃不住了。

  「小新你可走運了,他是個真正的鑽石王老五。」貝貝一臉挖到寶的樣子,好像是他和豆男相的親,「聽說他是那種天才學生,家在南方一個小鎮,大概父母都是教師的原因,他十六歲就以當年最高分考進了我們大學,十八歲父母突然去世,為了學費他開始涉足金融投資,結果一發而不可收拾,大學畢業時已經賺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個一百萬。然後他拿著這個錢進行了再投資,不過五年時間,我告訴你吧,小新,他已經身家上億了。不錯,他沒有你的林澤秀有錢,但林澤秀是二世祖,起點就高,算不得本事,竇楠可是白手起家,所以更了不起!」

  想像過無數中可能,但沒料到是這種情況,「你確定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我昨天看他那樣子,還以為他是證券公司門口賣盒飯的。」我腦海中回憶了一下昨天他和我在一起時的樣子,真的難以說服自己相信。

  「他昨天什麼樣?」貝貝問。

  我詳詳細細給他說了一遍,唯獨略下林澤豐一節。

  貝貝一邊聽一邊點頭,「他絕對偽裝了,要知道那天在同學會上,他可是很精英的扮相,我這麼英氣逼人,當時還有點自卑來著。不過後來,哈哈--」他得意的笑了一下,「校慶後,我們幾個關係好的校友不是到高爾夫山莊住了兩天嗎?我們晚上去逛賣海鮮的大擺檔,他說吃海鮮的會過敏,可是我威脅他說,不和我們一起去,就不把你介紹給他,結果他就去了,第二天早起一看,居然起了一臉痘痘,這樣一來,我又成為最帥男人的啦。」他說完發出恐怖的大笑聲。

  原來豆男臉上的痘痘是這麼來的!怪不得都二十五歲了還長得那麼旺盛,害我以為他才十八歲。

  我啼笑皆非,「你也真是的,幸好只是臉上長痘,如果是什麼心臟麻痺,肌肉痙攣的可怎麼辦?哪有強迫人家吃東西的。」

  「呀,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就向著外人了。」貝貝佯怒,「我們開始以為他是托辭,說著玩的,到後來看到他的樣子,也有點--內疚。」說著他又哈哈笑,哪有半點內疚的樣子。

  「可他為什麼偽裝呢?」我想起昨天問豆男時的樣子,他似乎有難言之隱似的,但又絕不是我最先的猜測,並不是怕我貪圖他的錢。

  貝貝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天才做事往往出人意表。而且他這麼有錢,卻一點不張揚,要不是我連夜審問所有知情人,還翻出那天他給的名片,實在看不透他。他就是那種傳說中的隱形富翁,外表看沒什麼大產業,也不開大公司,只小小一處辦公室,但他的資產全在腦子裡呢,只要他不死、不傻,就可以在這個經濟世界裡翻雲覆雨,操縱很多人的人生。這就是我們--這些金融驕子的人生啊。」

  「你在說上帝嗎?」我從鼻孔出氣兒,「好像金錢是萬能的。」

  再說了,就他一個差點從金茂上跳下來的人,也稱為金融驕子嗎?笑掉我大牙了,不好不好,一定要保留牙齒,還得吃東西呢!

  他大概看出我不屑他,怒道,「金融市場雖然有規律、有陰謀、有形勢,但也有運氣的。這小子運氣好,聽說從出手到現在,沒損失過一單,這如果不是神助就怪了。」

  我抿著嘴笑,不理會他。我雖然一點經濟頭腦也沒有,口袋裡有多少錢也數不清,不過我知道豆男從一個連學費也沒有的窮小子到億萬富翁,只有運氣是不夠的,一定是個精明的強者。

  只是,他為什麼盯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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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10 PM

第五十一章 雛鳥心理


  「對了。」貝貝話題一轉,「說不定他和你相親是提前設計好的,因為我才知道百年校慶是他贊助的,而且力主邀請我,再考慮到他央我介紹女友時的態度--小新,他可能早就見過你,相親不過是找個『正式』認識你的借口。你坦白跟我講,你之前是不是迷姦過某小男生,利用人家的雛鳥心理,佔據了少男芳心?」
  「雛鳥心理是什麼東西?」我皺眉。

  「就是小鳥在出蛋殼的一剎那,看到誰,就會認為誰是媽媽,一輩子愛這個人,忠誠於這個人,甩也甩不開。」貝貝的眼神似乎在控訴我是笨蛋,「你走運了,你在一隻黃金鳥出殼時守在它身邊,所以十丈軟紅,他只眷戀你一繼香。」

  「貝貝,饒命。」我忍耐的說出兩個字,牙齒全給他說的話酸倒了,也實在想不起敲破過哪隻蛋殼,見到過某只雛鳥。

  「我說的是真的哦,也許之前他一直在角落默默注視你,但一直自卑,不敢接近你,現在他發達了,就以自身雄厚財力調查出我們之間的情況,然後才演這樣一出相親戲?」

  「你是不是經常偷摸看瓊瑤奶奶的言情小說啊?」這想像力,他不去電視台當編劇真是可惜。

  「別貧嘴,聽我說。」貝貝打掉我手,因為我正試圖摸他額頭,以確實他沒有發癔症,「我可聽說了,大學四年,尤其後來他開始賺錢後,多少女生追求他啊,還有隔壁藝術院校的漂亮校花系花,一堆的花,他都沒動一點心,冷漠得很,柳下惠見了他得一頭掉死去。為此,甚至有人懷疑過他性取向有問題,或者生理上比較那個欠缺。現在看來,他是在為你保留處男之身哪。處男哪,神話中才有的東西,還不快上?說起來,你們習武之人應該會採補之術吧?那快采去,你可能永葆青春呢!」

  他滔滔不絕,我的怒氣在積聚。

  「貝貝。」我慈悲的歎了口氣,輕聲細語的話,卻是咬著後牙說的,「有道是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你總這麼惹我,我說不定哪天就暴走,到時候傷得你兩腿兩爪只剩下一半,你可別怪我。」

  「你看你看,你又急,這麼粗魯可怎麼當闊太太呀。」他狗腿的笑,「反正不管如何,既然他喜歡你,你就要想辦法把他弄到手,到時候他透露點什麼內幕消息,我就發達了。我昨天找兔媽借錢,她不肯,我半夜偷偷利用網銀轉的賬,等賺了錢,咱倆三七,不,二八分賬,這多好啊。」

  「好你個頭。」要不是我不會開車,此時恨不得把他從車上踹下去,「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誰,幹嘛勸我接受豆男?再說,現在他的動機不明,一切只是你根據一點情況做的猜測,你這麼喜歡他,你給他當兔寶寶得了。」對我來說,這不是幾十億對幾億的問題,那不過是與我無關的數字,我為的是我的心。

  「我無所謂啊,他同意就行。」貝貝眨眨眼睛,「我是覺得他費這麼多心思,繞那麼多彎子,卻不肯直接出現在你面前追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想,他在金融市場戰無不勝,多精明個人,卻為你做這傻事,真心沒十成也有八成,這就不錯啦。你這孩子年紀不小,心卻還保留少女時期,一個人戀愛結婚,條件很重要的,就算你看不上錢,總看得上真心吧。」

  「你怎麼知道他真心不真心?」我不服氣。

  「我不知道啊,所以要靠你自己去發掘。就算是林澤秀,你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對吧?」貝貝很正經的說,「你喜歡林澤秀,但也要給別人機會啊,戀愛嘛,就是對對碰,第一個看上的,不一定是你最終選擇的,別把自己關在玻璃盒子裡,那樣前途雖然看著光明,但出路不大。而如果你不放開心胸,等到最後林澤秀有眼不識金香玉,你就連竇楠也錯過了。」

  「可是愛情要專一啊,難道你要我一腳踏兩船?」我對這問題很無力。

  「你那叫單戀,不是愛情好不好。再說了,你可以先和竇楠做朋友,這總可以吧?決定權不給他,武力他也拼不過你,這樣一來,大方向不是你自己掌握嗎?這你還有什麼問題?」

  我一想,貝貝說的也對,給個機會自己吧,雖然心中喜歡的是另一個人,但和豆男做朋友也不錯。反正我一直和有錢人做朋友,自己卻窮的要命,再多一個也無所謂。

  「好吧,可以和他繼續交往,但前提是只做為朋友。」我一拍大腿,這事就這麼定了。

  貝貝喜笑顏開,「記得幫我打聽打聽內幕,朋友就是被利用的,他這樣的頂極金融、投資分析師可是個寶呀。聽說他雖然抽成高,但眼光准,但好多中外大富翁都是他的客戶呢,掌握著成百上千億的資金,一想到這個,我就熱血沸騰。」

  我看著貝貝,不知道人家有本事,他興奮個什麼勁,「你自己去,我交朋友從來不摻雜金錢事務。」我斷然拒絕。

  一路無話,不過我一到公司就覺得不對勁,從門口的保安到公司的前台,從茶水小妹到公司精英,沒有一個見了我不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我一回頭吧,他們就假裝沒看到我,有一部分還對我露出目的不明的微笑,怪瘆人的。

  我一直以為是我這身平民打扮震驚了這些高貴人物的脆弱小心肝,可是又感覺有些不對,因為穿的差只能被嘲笑和鄙視,他們的眼神中為什麼有好奇和妒忌?難道這看著流行街頭和平民裝扮了,我一不留神就走到了時代的前頭?

  我像007進入敵人陣地似的,走三步猛一回頭,走五步迅速隱蔽,可CES的員工都是久經沙場,我逮不到他們的一點漏洞,根本看不出端倪。直到,我進入醫務室所在的走廊,看到那裡的情形。

  我瞬間石化,心裡像被電了一樣,感覺強烈可又彷彿沒有感覺,心全空了,卻似乎被塞得滿滿的。

  我於湖新,一名獸醫,有人所不知的異能,二十九歲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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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禮物


  到處擺放著禮物!
  花花綠綠且精美的禮品盒都快把醫務室的大門和門外走廊都堵住了,身邊還陸續有工作人員把新的禮物堆上去,甚至還有兩位美女畢恭畢敬的站在醫務室邊,門神一樣,一個手裡捧著一個竹盒,另一個提著個華美的紙袋。

  我一瞬間的反應是:這些禮物全是給我的,否則公司這麼大,哪裡不好擺,偏要擺在醫務室門口?再想想公司裡那群蚱蜢的妒忌目光,似乎應該確信。

  可理智稍微閃現一下時,我又覺得這不可能。現在不是年節假日,我生日也過去不少日子了,怎麼會有人送禮物,一送還那麼多?

  過聖誕嗎?這才夏末初秋啊!有人惡作劇?是誰這麼吃飽了撐的啊!公司有部門要搬家,暫時存放在我這兒的?不記得公司有禮品部啊!

  我震驚得大腦進水、小腦萎縮,不禁前後左右看看,不敢確定是怎麼一回事。而我除了看到繼續圍觀的群眾以外,沒發現任何線索。

  正疑惑間,就聽那二位美女之一道,「請問,您是於湖新小姐嗎?」

  到這時候,我甚至還下意識的四處張望,因為懷疑有人和我同名同姓的。然而周圍沒有其他人,只有我,於是我膽怯兮兮又遲疑的舉了舉手,「我是。請問有什麼事?」

  「有位先生要我們把這些禮物送給您。」兩位美女笑得熱情而職業,上前幾步,把紙袋和竹盒也放在我手中,「這是比較貴重的禮物和一些糕點,請您在這裡簽單,另外應那位先生的要求轉告您:糕點最好午後再吃,早上吃太多甜食會刺激胃酸,對身體不好。禮品中有頂極綠茶,可以搭配來清口。」她們僵硬的轉達著這種溫柔的話。

  我很茫然,實際上從見到這一幕的開始我就一直茫然,機械的在一張單子上簽了字,上面寫的什麼也沒看,只問道,「送禮物的先生是誰?」

  「這個我們不方便透露,以後您自己和這位先生溝通好嗎?」

  我能說不好嗎?只能繼續茫然的點頭,等人家都走半天了,還站在那兒發愣,持續發愣……

  「於醫生,這是怎麼回事?」突然有個人問我。

  我努力聚焦眼神,發現是UU,她後面還跟著月月。在公司中人的面前,她們裝作不認識我,一派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張了兩下嘴,但沒能發的了音。我這個可悲的窮人,被這些禮物嚇得暫時失語。

  「我們正要去開例會,老遠就看到這兒堵著一群人,都立即工作去,像什麼樣?公司付薪水請你們看熱鬧的嗎?」月月冷厲的說,「還有你,于小姐,趕緊把這些東西放屋裡去,回頭我會讓你的部門主管找你談。」

  說著就走了過來,趁人不備,對我使了個眼色,然後和UU一起拿起幾包東西,似乎要幫我盡快清理出通道,再幫我把占道的「垃圾」丟進醫務室裡。

  我忙不迭的跑過去開門,因為醫務室就我一個人,所以除了半夜進行打掃的保潔公司人員,只有我有鑰匙,這也是禮物只能堆在門外的原因吧?

  「怎麼回事啊這是?」門才一關好,UU就興奮兼之好奇的問,顯然在公司中得到小道消息後,忙不迭的就跑過來八卦。這真是女人的天性啊,連冷靜理智型的月月也不例外。每週一早上,公司高層是有例會的,可她們居然不去參加,可見這意外事件之吸引力。

  「我也不知道。」我小白兔般無辜。

  「拆禮物看看。」月月當機立斷。

  於是我打開一個包裝盒,愕然的發現裡面居然是一隻玩具水槍,於是我三人面面相覷。

  有人惡作劇吧?我琢磨著。

  「再拆。」我一咬牙,「大家一起拆,這麼多東西讓我一個人看,得急死我。」

  話音未落,嘩啦聲四起,三人一起奮鬥,宛如老鼠橫行之聲,不久後,醫務室就變成了彩紙和各種物品的海洋。

  那些禮品中有衣服、鞋子、包包、甚至有童裝,玩具、會跳舞的小驢和小豬毛公仔、廚房用具、一台PSP、一堆影碟和遊戲碟、三隻不同牌子和型號的手機、一個卡通計算器、一個雙截棍、還有一大堆零七八碎的玩意。而那個紙袋裡居然有十幾樣手飾,其中包括一個非常貴重的玉鐲子、一件金龍盤玉柱的項鏈……

  所有這些東西都沒有留下送禮人的名子,但我卻知道了他是誰。

  豆男!這些東西全是豆男送的!

  我記起剛才那兩位美女的制服,正是昨天我和豆男逛的那家商場中員工所穿。而這些禮物之所以如此之雜,不分貴賤,什麼牌子品種都有,是因為我們當時在商場逛了很久。基本上,我只要看過第二眼,表示有興趣的東西,他全都悄悄記了下來,然後暗中買給我,早就就找商場的人送來了。

  不能不說,我很感動。大概是女人就招架不住這些吧?倒不是因為這些禮物,而是他那番細心,默不作聲的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管那些東西有用沒用,白癡與否,他不動聲色的實現我一切的願望。

  這份不分青紅皂白的寵溺真讓人心醉。

  「這是男人送的,而且小新知道是誰。」UU對月月斷言,之後抱臂於胸對我威脅的笑,「說說吧,到底是哪個我們不知道的有錢人和你搭上線啦?」

  「不是不告訴你們,是因為昨天才相親。」我攤開手,繼續當無辜的小白兔,然後把豆男的事說了一遍。

  「看來他很喜歡你啊。」月月道,「基本上越是有錢的人,花錢越是謹慎,特別是他這種白手起家的精明人類。倒不是摳門,是覺得沒有價值的東西就不會浪費。而你們昨天逛街,你只要多看一眼的,他就買給你,連吃的東西也一樣,可見他是真用了心的。」

  「唉,真讓人羨慕死了,這男人對你真好。」UU歎了口氣,「我現在想買什麼,我老公都會很鄙夷的對我說:簡直浪費錢,不如存起來買點有用的,女人家就知道亂花錢!其實有時候對女人來講,越沒用的東西越浪漫,而浪漫是從八到八十歲的女人都必須的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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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10 PM

第五十三章 黑屋

  「可是,只是他這番心意來得突然且奇怪呀。」月月說出了我心中的不安。
  「就是說呢!」欣喜,被寵愛的感覺、加之虛榮心極度滿足後,我有點無措,「貝貝覺得他之前一定暗戀過我,可我想了一夜,真的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你們看看我這模樣,也不是那種讓人不忍逼視,或者迷惑少男的絕世容光呀。」

  「很多事與容貌無關的。」UU道,「你別急,先慢慢觀察這個豆男一陣子再說。」

  「我喜歡林澤秀。」我倔頭強腦的說。

  「那就更應該和豆男交往。」月月道,「對男人不能太好,否則他們就不在意你,你不冷不熱的,他們反而會倒貼著來求你。而且現在有豆男條件這麼好的男人追,對其他男人更是一個刺激。現在的關鍵是,這些東西你要怎麼處理?」

  「還能怎麼處理?等他從外地回來還給他唄。別的不說,這些首飾值好幾十萬。」我指了指那個昂貴的玉鐲,那是昨天我在櫃檯邊咋舌了半天的,貴得要死,當時他一聲沒吭,沒想到今天就送給我。不過我這麼粗手粗腳的,說不定不到兩天就打碎,「我從不收男人的貴重禮物,當然以後我嫁人後,我老公的錢除外。」

  幸好我昨天沒去看汽車,不然他沒準真會送我一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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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月和UU走後,我一個上午都在忙活著把禮物重新放進盒子中,包裝成原樣,累得滿頭大汗,不過心裡卻美滋滋的,被人這樣嬌寵、甚至是放縱著,感覺真是好,就連我娘也沒對我這麼千依百順過。

  可惜我沒要豆男的電話,不然現在就向他道謝,順便婉拒這麼多且貴重的禮物。

  之後我約了月月和UU晚上九點到黑屋夜總會去玩,門口碰面,她們倆欣然答應。

  自從上回贏了這張年卡,我還沒帶人去玩過,最近心情又亂又熱,還是散散心的好。再說UU看到豆男送的禮物,對她老公極其不滿,非常願意今天晚上放棄家庭,重回到被男人追捧和熱愛的好時光。

  至於診所,我本來每天晚上看診的,但最近總是請假,好在沒什麼重症患寵,小珊一個人也可以應付得來,只是我心中對動物寶寶們總感覺有點歉疚,要不是為了接近我的秀秀,真想辭了CES的工作。

  上天給我這個異能,一定是要我保護動物的,我不能放棄這個責任。

  把所有事都做好,我才驚覺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幸好有豆男送來的小點心配著頂級綠茶,高雅的清香和平凡的甜美混雜在一起,居然口感很好。

  這像是我和林澤秀之間的情形嗎?我們如果在一起,會有這樣的感覺嗎?和豆男呢?

  我胡思亂想到下班時分,就穿著我那身加起來才幾百塊的衣服,混在一群滿身名牌的精英之間,大搖大擺的走出公司,手中提著那袋珍貴的首飾。這袋東西是不能丟的,因為我陪不起。

  但話說買首飾以「袋」為計量單位,確實感覺比較冒泡呀,再加上諸多羨慕又妒忌的眼神,走起路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瞪起人來也有勁了。

  而豆男這番胡鬧,不僅感動人,還大大的在公司為我爭得了臉面,虛榮心很是滿足。昨天我曾經立志做回自己,不要待在這時尚圈裡做無心虛偽的傀儡,今天不僅做到了,還意外的收穫了自信。

  曾經有人說過,一個男人的能力如何,要看他的對手。如今我於湖新說,一個女人的地位如何,要看追她的男人。其實我本來不太在意這個,但在這個勢利的地方,因豆男的行為而得到了地位的提升的我,感覺很是揚眉吐氣。

  走到公司門口,跟保安打了個招呼,帶著貝貝進公司,讓他當免費苦力,把禮物一件件背出來。本以為貝貝會怕累怕苦、嘰嘰歪歪,我甚至準備好了武力威脅,可他居然很興奮,只是在打聽到禮物的品種時有點失望,問我逛商場時為什麼不注意數碼產品、筆記本電腦、或者直接逛汽車行。

  「別囉嗦了,待會幫我搬上樓,不行的話叫老白來幫忙。」我不耐煩他數落我,「再說這東西是要還給豆男的,我們連普通朋友也算不上,怎麼能收人家東西,你跟著興奮個什麼勁!」

  「也是。」貝貝想了想說,「這樣顯得氣質高貴,眼皮子不淺,不貪圖他的錢。他一高興,認定了你,今後他的上億財產還不都是你的。這招高,欲擒故縱,放長線、掉大魚。」

  我被他氣死了,因為我是很真誠的,並不是耍手段。我目前對豆男還有些戒備,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追求我,目前只能說被感動,有好感,而心還在林澤秀那兒。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收這麼多貴重禮物?不過那盒綠茶我喝了一點點,好在盒蓋是活的,也不能算我拆了封。

  晚上我在兔媽家接受盤問,順道吃了晚飯,八點多自己叫車去了黑屋夜總會,看到月月和UU已經等在門口了。

  月月和往常一樣是冷艷風格,雖然穿著深紅色裙裝,但整個人卻散發著簡潔、精練的氣息,簡直是優雅的代名詞。UU是淺米色貼身洋裝配咖啡色腰帶,讓人看來愉悅而溫柔。我自然還是偽蘿莉打扮:層疊荷葉邊小禮服裙,是乾淨明亮的海水藍色,絲綢的質地,配以黑串珠手鏈、俏皮的黑色蝴蝶結項鏈,酒紅色高跟鞋,大概可以騙別人說自己二十二歲。

  不過我也不是騙人來的,只是想散散心,另外對黑屋這個地方充滿好奇。

  我們三個都沒來過這裡,進來一看,果然一派燈紅酒綠,但和那些嘈雜的、像熱鍋煮餃子一樣的夜店不同,這裡雖然也是人滿為患,但相對安靜得多、優雅的多、也華麗的多。畢竟這裡的消費太高,是有錢人聚集的地方,不是隨便誰都可以進入的。

  怪不得樸英俊死賴活挨的要我帶他來這裡,因為可以免費享用奢華的東西,這是在平凡生活中不會遇到的。黑屋裡普通酒都貴得要死了,名貴紅酒更是嚇人。我隨便看了下紅酒的酒牌,名子都是沒聽過的,什麼木桐羅希爾古堡、布裡翁高地古堡、只聽過一個叫拉菲的牌子,不同年份的也要兩萬到五萬一瓶。

  我三人是持獎勵年卡來的,屬於中低檔顧客,但其消費水平月月和UU還可以承擔,我卻是不行的。直到這時候,我這才知道西林送了我一份多麼大的禮。

  才落座沒多久,忽然發現有人在注意我。我們練武之人總有常人沒有的感應,所以一下就感覺到了,轉過頭去一看,大為驚訝和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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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墮落的至高神


  林澤豐!
  我為什麼到哪兒都避不開他呢?真的上輩子有重大仇恨嗎?而且我明明感覺他在看我,可當我轉過目光,他立即又當我是透明了,和一個男人低聲交談著什麼,手中拿著一杯酒,姿態很是優雅,幽暗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給他增加了一種極其神秘的性感。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賣相很好,可是這有什麼用?都說心靈美最重要,之前我還不信呢,現在才知道此話極其有理。唉,直倒霉啊真倒霉,本想開開心心的過一晚,看來肯定是不能盡興了。他杵在那邊的幽暗中,讓我感覺渾身不自在。

  月月和UU看我突然變得拘謹起來,不由循著我的目光望去。林澤豐個可恨的,乾脆假裝我們不存在就得了,他卻非要這時候轉過臉來,結果N道視線在空中撞上,想避也避不開。

  UU舉杯致意,臉對著林澤豐,友好的微笑,卻低聲對我們說,「得過去打個招呼。」

  我不情願,為什麼要去主動理他?他是公司老總就了不起呀!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們的社會地位是平等的。可是我深知我雖然不在意這份工作,可月月前途光明,UU有寶寶在養,CES的工作對她們來說是很重要的,所以沒吭聲,打算忍辱負重前去參拜。

  好在林澤豐也算有風度,沒等我們過去,他做為一個男人,首先移動了他的貴腳,走了過來,身後跟著那個陌生男人,於是我三人只好站起。

  「你們也來這裡玩嗎?」他問,居然還很客氣。甚至--有點溫和?

  可是,這不廢話嗎?不來玩,難道是看電影的?

  「於醫生請我們聚聚,同事間也應該有所交流嘛。」UU答,我這才記起我和她們兩個在公司應該假裝不認識的,不由得瞄了林澤豐一眼,怕他看出什麼端倪,給月月和UU惹來麻煩。

  結果一瞄之下,他也正好看過來,似乎洞悉了什麼。我嚇了一跳,雖然沒做什麼虧心事,但因為怕影響到我的朋友,終有一分怯意在。

  「今天我朋友送我禮物到公司,擾亂了公司秩序,影響了正常工作,被兩位主管責備了,今天晚上是特意賠罪的。」我解釋道。

  「有耳聞。」他淡淡的,可我再度感覺到了CES的可怕,這才不到一天,居然連公司的頂極上司都知道了這事。那麼,我的秀秀也一樣知道了吧?他會怎麼想我?對我的態度會改變嗎?是變好還是變壞?

  「女人有人追求也是件好事,再說公司也沒有明文規定不准收超過多少的郵件,所以UU找不出可處罰的條例。不過我已經叫於醫生轉告她的追求者了,希望在公司以工作為主,不要涉及太多私人問題。」月月冷靜有理的道。

  跟在林澤豐旁邊的男人看了月月一眼,又看看我,忽然微笑道,「這位小姐看起來就像閃耀的海浪,好可愛。澤豐,你的員工嗎?快介紹給我。」

  我立即一對白眼飛刀甩過,怒目而視。這人隨便對人評頭論足,實在可惡。而且我感覺這是基於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我極其不喜歡,果然物以類聚,林澤豐的朋友全是傲慢自大的惡人!

  我不就是穿了一條絲綢的荷葉邊藍裙子嗎?他呢?就很好?他--他--他--

  我想心裡暗罵此人,最後卻不得不沮喪的承認,這個男人也是極品。很帥,略瘦的身材,五官很有立體感,眉目間發緊,戴著金絲邊眼鏡,有一種別樣的俊朗。他身上穿著白西裝,有點風流才子的儒雅感覺。

  「喔,這丫頭看來很不好惹啊。可是我是誇獎你啊,幹嘛瞪我?」他笑。

  「先生,我們並不熟悉,你這樣評論一位初次認識的小姐,就算是誇獎,也難免有失風度。」月月直言不諱的批評,那種自內向外而發的凜然氣質,讓那男人只笑笑,並沒有回嘴。

  「禮物的事,你們處理的很好。今天好好玩,我請。」林澤豐似乎不願意糾纏在這些無意義的爭論上。

  我才不稀罕他請,我來這兒根本就是免費的,誰要接受他的小恩小惠啊。不過,他沒找我麻煩,倒是很出乎我的預料。或者他一直以來並沒有針對我,是我因為他要殺狗而對他存了找茬之心,處處不合作。

  「謝謝林副總好意,今天是我來請兩位主管--」我驕傲的拒絕林澤豐,說話的時候覺得自己連形象都高大起來。昨天豆男請他吃飯,今天我婉拒他的好意,他的金錢不再對我有壓倒性的優勢。

  「啊,我想起來了。」我還沒說完,那個男人突然道,「小海浪是免單的客人,那天西林贏了貓王模仿大賽的冠軍,贏了一張年卡走,送給了她。」

  好丟人哪!裝大方卻給人拆穿,這種惠而不廢的事說出來,總是不太高級。可是這個人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而且說起西林來這麼熟悉的樣子?難道西林在這邊很有名?

  那假如林澤豐也是黑屋的常客的話,是不是也認識西林?假如他認識,那會不會知道西林討好我的事?鑒於西林是特殊職業者,他肯定會想歪的!而且肯定會告訴我的秀秀!

  天哪,怎麼辦?我會被誤以為是那種招鴨的女人,就是那種被稱為蕩婦淫娃的!

  我不禁每個汗毛孔全縮了起來,好怕我的秀秀誤會,這事又是解釋不請的。這麼想著,不禁又瞄了一眼林澤豐,發現他果然在看我,眼神深邃閃動,情緒不明,也不知道想的什麼。

  「這位先生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UU問,大概感覺到氣氛有些異樣,連忙打圓場。

  「哦,我是黑屋的老闆。」那個人說,嚇了我們一跳,沒想到第一次來黑屋就見到了老闆。相像中,這裡的老闆應該是五大三粗,舉止邪氣粗鄙的黑老大形象,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哪想到他像個儒商形象。

  「失敬了,請問怎麼稱呼?」UU再問。

  「我的真名嘛,已經沒多少意義了。」他一笑,「大家只記得我的外號,墮落的至高神,幾位美麗的女士叫我墮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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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11 PM

第五十五章 送佛送到西


  後面UU和墮落的至高神及林澤豐寒暄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只聽到月月很不客氣的頂了那位神幾句。我心裡一片混亂,只覺得林澤豐就是我的剋星,每次遇到他都有倒霉的事,他這惡人如果在我的秀秀面前說點什麼,對我的形象是有很大損害的。
  不過後來我也想開了,身子正不怕影子斜,西林也是為生活所迫,他一點也不可恥,我為什麼不能和他做朋友?當然如果他是為了懶惰而走賺錢的捷徑,我會鄙視他,哪天要找他打聽一下他的身世情況才好判斷。

  至於我的秀秀,他說過,一個人是什麼樣子,他自己會判斷,不會受流言的左右。就算是他的哥哥說的話,他自己也會思考一下吧?如果他盲目的偏聽偏信,他就不是個值得我暗戀的好男人了。

  想通這一層,我徹底放鬆了,等林澤豐和墮落一離開,我們三個人一邊痛快的聊天,一邊欣賞真人彈奏的古典鋼琴曲,時光就這樣如水般流過,感覺還是很開心的。

  不過酒水喝多了,就需要到五穀輪迴之所去解決一下,我和UU一起去的,發現這裡的廁所也很豪華乾淨,雖然沒有專門的服務人員,但寬敞明亮,怪不得消費如此之高。

  我動作快,可UU要補妝,我等得無聊,於是突發奇想,跑到廁所門外的走廊去看看。從走廊拐過去就是黑屋夜總會的後門,我溜躂過去一看,發現那裡什麼也沒有,後門也鎖上了,沒什麼出奇的。

  而當我才想轉向離開,突然聽見門外有野貓叫,仔細辨別,聽出它們是在議論一件事,大意是一隻貓想到停車場去玩,另兩隻告訴它那邊有人類在打架,很凶,不要去。

  我吃了一驚,連忙以意念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它們說也不太清楚,就是十幾個人和一個對打,那個人挺勇敢善戰,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是二十幾隻手,現在被打得夠嗆,估計快見閻王了。

  我一聽就急了,不管外面出了什麼狀況,到底是人命關天的事,哪能見死不救,必須趕快報警或者救助。

  後門鎖著,以我對停車場位置的估計,要從這裡通過正門到達出事地點,就算用跑的,也得至少三、四分鐘,不僅是距離的耽誤,還有人流及正門外的車水馬龍。這點時間說起來也許微不足道,但可能影響一個人的生命。

  我迅速四下觀看,發現牆邊有個消防箱,裡面的消防斧應該很好使,不過消防箱也是鎖起來的。於是我快速跑到衛生間,對UU道,「快去找墮落,讓他叫保安到停車場去,那邊有殺人案正在發生,還要立即報警。」說完不等UU回答,抓起廁所中一個鋁合金的梯子,又跑回到後門處。

  那梯子靈巧輕便,只有一尺來寬,三尺來高,大概是保潔人員墊在腳下擦洗高處所用,我用它砸碎消防箱的玻璃,拿出消防斧,把後門的鎖劈下來,然後提著小梯子跑了出去。

  救人一命是天大的事,但我不想用斧子,那個殺傷力太大了。說來慚愧,我練武多年,卻連魚也沒宰過,可不敢學斧頭幫,到處砍人的。

  才跑出幾步遠,遠遠就看到十幾個圍著一個人。此時,圍毆已經停止,為首的兩個人手中有寒光閃過,似乎拿著刀,就等著給伏在地上、卻還再掙扎著想站起的人最後的致使一擊。

  停車場非常黑暗,那些人的面貌我看不清楚,不過我記得剛才乘出租經過的時候,還看到很是燈火通明。這是傷人者故意為之,還是電線短路正好被歹徒所乘?而因為黑屋地處繁華之地,空間有限,停車場就只能建在這偏僻黑暗且沒有行人經過的後巷,還有,看車的保安去哪裡去了?

  但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我顧不得研究這個了,立即脫掉高跟鞋,大叫一聲,「警察先生,在這邊!有人殺人哪!」同時瞄準那兩個看似為首的人。

  做賊總是心虛的,寂靜無人的空氣中突然爆出中氣十足的尖叫,十幾人頓時閃開,還立即向我這邊的看來,我氣沉丹田,力灌於臂,做出捧球投手的姿勢,先扔出一隻高跟鞋,然後又是一隻,得意的看著兩隻鞋分別打中那兩個為首之人,讓他們疼得彎下身子。

  看來我今天發揮很好,以前練習飛鏢的時候時常失准來著。而且永遠不要小看女人的高跟鞋,在關鍵的時刻,那可以當做武器用的。

  高跟鞋一出手,我拎著小梯子飛奔了過去。

  那些人開始被警察的名聲震懾,做勢要逃跑,但轉眼就發現這情況屬於干打雷不下雨,所以有三個人立即自動出列,成品字形向我迎來。

  「原來是個小妞!」當先一人看清我的小禮服裙和窈窕身姿,「說不定是這小子的妞,咱們帶回去享用一下吧!」

  我不理,因為距離已經很近了,一邊心裡念著,你們這群人渣等著一會兒享用警察的審訊吧,一邊在靠近在三人的一剎那,突然往旁邊一拐。

  那三人一愣,迅速側過身子,沒料到我又拐了回來,同時掄起手中的小梯子,藉著速度,用力向下一揮,第一人的膝骨側面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由於慣性,居然橫倒了下去,抱著膝蓋哀號,顯然骨頭斷了。

  而我沒有閒著,借力反手再揮,第二個人的後半輩子就能用一側牙齒吃飯了,然後順勢一個後踢,第三人被我踢中心窩,向後摔的時候後腦著地,立即昏了過去。

  哎呀,動作連貫漂亮,可是太作孽了,但願那位昏倒的仁兄別摔成阿呆。

  「這小妞是個扎手的,大家一起上啊。」當先被我用高跟鞋砍中的兩人捂著腮幫子叫。

  忽拉拉一下子,十幾個人圍上來,各持醉酒瓶和匕首,殺氣騰騰,昏暗中眼珠的閃光似乎放大數倍,說實話我當時就肝顫了,很想立即就跑,可眼角餘光掃到前面倒在地上的那個人,他還在頑強的想爬起來,於是決定再堅持兩分鐘,這樣黑屋的保安就會到了。

  今天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只要我不上西天就行。

  ……………………………………………………



第五十六章 我看到了——



  我停頓了一秒,繼續往前跑,一下竄到那傷者的身邊,可這時,腳底卻突然傳來鑽心的疼,百忙之中低頭一看,居然遍地碎琉璃,我沒有穿鞋子,腳底已經被割傷了。
  可這群混蛋連給我喊疼的機會也沒有,圍上來就打我。沒良心的,沒天理的,我好歹是個女人哪,怎麼下手一點不容情的。

  我咬緊牙關,小心翼翼站到一個相對乾淨的地面上不動,手中的小梯子拚命掄起來,當做齊眉棍來打。

  什麼烏龍擺尾、飛花掃雪、黃龍左右三攪水、二郎擔山,我通通用了一遍,那些歹徒都是使的小刀和碎酒瓶,雖然人多,卻一時奈何不了我的梯子打法,居然沒有一個人近得了我身。

  可惜我力氣不太大,幾招過後就勢衰了,招式無法施展,梯子的殺傷力大,我只好全用一招八方迎客,其實就是眼前一抹黑的胡掄亂打,已成強弩之末,只能勉強支撐。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每一秒都好像長得沒有盡頭。我用盡全力堅持,以為這打鬥會沒完沒了。好在之前我佈置充分,遠遠就聽到呼喝聲和遙遠的警笛聲。

  我一喜,知道我是地上之人的救星,而我的救兵也到了。

  「警察來了,快跑吧!」歹徒中一個人嘶聲喊,很倉皇。

  是鼠就避貓,警察一到,歹徒們就全慌了,「啪」的一下,好多人丟下手中武器就跑。我壓力一減,差點摔倒,手中的梯子也掉了,腳底疼得好像有一條疼痛的蛇一直一直竄到了心窩。

  總算完了!我喘息著想。

  但就在這時,奇變又起,我感覺背後有凌厲的風聲刺破空氣,似乎有人用凶器襲擊我!

  我想躲避,卻來不及了,剎那間我以為自己要壯烈了,明天我娘會流著淚看我上頭版頭條,說不定還要做英雄母親的報告會,被一大群人問怎麼生養出了一名見義勇為好兒郎。

  危難關頭,眼角餘光看到突然有一條黑影沉重的壓向我,把我撲倒在地,接著我背上的身子一僵,發出一聲悶哼,似乎是有人為護著我受了重傷,而且還一口血噴到我後脖梗子裡。

  「你--沒事吧?」他滿臉是血,看不清面目,說完這句話就昏過去了,頭垂下來,臉貼著我的臉。

  令我震驚的是,我認識這個人。我從聲音認出了他,又是林澤豐!

  他怎麼了?為什麼遇襲?綁架還是搶劫?他得罪了什麼人?或者是有人看他囂張要修理他?剛才我沒注意,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本還以為他還在黑屋裡混呢!

  可是別壓著我啊!他本來就高大,現在因為失去意識而死沉死沉的,此時趴在我的背上,我像烏龜一樣翻不了殼。真是現世報,來得快,我撲倒過他,現在他就來反撲我。

  重要的是--他不會死吧?

  「救命啊!救命啊!」想到這兒,我高聲大叫起來。

  後來才知道,黑屋的保安和警察差不多是同時到達的現場,因為附近正好有巡警經過,接到報案就趕了過來,而那些歹徒都讓我打得掛了點彩,逃跑能力大減,所以全部落網,我和林澤豐則給送到了醫院。

  「什麼別告訴我媽!」臨被抬到擔架上時,我囑咐月月和UU,「讓兔媽來侍候我,反正她有錢有閒。」

  然後,我看到了林澤豐。

  我們就並排躺在一輛救護車裡,關係從來沒有這麼近,地位也從來沒有這麼平等過。怪不得簡愛對羅切斯特先生說,每個人經過墳墓,都將平等的站在上帝面前。

  雖然我沒見上帝,但失去一切金錢與地位的他,不也是個平凡的人嗎?會受傷,會流血,會無助。而且說是躺,其實只有我躺著,他是趴著的。透過血污,我看清他蒼白著面色,因為失去意識,少了平時的霸道威嚴勁,那長很好看的臉,似乎還有點脆弱,顯得比平常可愛多了。

  唉,這人,為什麼只有要這種情況下,才更像個正常人呢?

  「醫生,他沒事吧?」不顧疼得已經麻木的雙腳,我問。

  似乎,剛才林澤豐在最後的關頭,拚命從地上爬了起來,為我擋下了致命一刀。那一刀應該是對著我後心去的,如果扎得深,我可能沒命。

  是我不如這群流氓打架經驗豐富,太大意了。可這算是我救他,還是他救我呢?當時他已經是血人一個,奄奄一息,沒想到頑強如斯,還能撲過來。

  「還好,那個破酒瓶子扎得雖然深,但位置偏了不少,扎到了他的左臀上。臀部肌肉厚,沒大礙。他的昏迷是因為之前的擊打,不過他心跳和血壓還不太壞,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醫生平靜的說,似乎以為我和他有什麼關係,還帶著點安慰的神氣。

  我驀的坐起,心中感到古怪極了。

  好不容易被男人英雄救美一次,這位英雄哪不好傷,非要傷到屁屁!這樣我將來我吹牛起來,說出來不好聽啊,而正因為我做了起來,居然一眼就看到醫生為他的屁屁做初步清理,所以我看到了--

  我處女的眼睛就這麼被污染了,雖然是背面,也算是關鍵部位、尷尬部位吧?不過私下說,他的屁屁長得還不錯,比模特不差,就是左臀一片血肉模糊,右臀上有一排淺淺的月牙形印子,像是某種傷痕。

  「小姐,請你躺下。雖然你傷在腳上,但在未進行徹底檢查之前,我們是要擔責任的。」醫生嚴肅的對我說。

  我順從的躺上,努力把某男的某身體部位從腦海中清除、再清除、徹底清除。

  現在腳傷了,衣服壞了,鞋子丟了,還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怎麼辦?看樣子我的腰不是一天半天能好的,怎麼才能長久的瞞過我娘,不讓她擔心呢?

  而還有兩天豆男就回來了,我這樣子沒辦法約會,還要還他東西,順便打聽他為什麼看上我這件事呢?

  怎麼遇到了這姓林的,我就諸事不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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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12 PM

第五十七章 最愛的花


  我的腳底嚴重割傷,萬幸的是沒有傷到重要的肌鍵、血管什麼的,不過一個月內就不用想活蹦亂跳的走路了。還有就是因為掄梯子的動作過猛,手腕扭傷,被上了夾板。
  林澤豐就可憐了,不僅外傷嚴重,身上有多處很深的劃傷,伴隨內臟損傷,看來這群人是往死裡打他的。不過他沒有深入到體內的刺傷,可見他有點本事,赤手空拳和十幾個人鬥,還能保著自己的小命,這人的格鬥技巧不錯,而且生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頑強。

  這些消息都是來自墮落的至高神,因為林澤豐拒絕除少數幾個人外的所有探視,大概他是覺得自己這一次實在給整得很慘,面子上不好看吧。墮落告訴月月和UU,她們再告訴給我,我才知道林澤豐的腦袋目前青腫得面目全非,好在沒有破相。

  據警方的調查,那群歹徒堅稱是在黑店外看到林澤豐的那輛黑色蘭博基尼太拉風,特別妒忌,後來又喝了太多的酒,就趁著酒勁跑到停車場去鬧事,先是打翻了幾名停車場保安,正打算破壞車子時,林澤豐出來了,他們就乾脆改打人了,因為動車的話可能會引發報警系統,還不如打人來得痛快。

  警方開始並不相信這套說詞,畢竟歹徒不可能喝了好多酒後還帶著空酒瓶去停車場,奇怪的是林澤豐的同意對方的說法,而且現場確實只發現了碎酒瓶、以及這群人渣隨身帶的小刀,並沒有其他凶器,不太像預謀,所以最後就以這個解釋結案了。

  我卻感覺這件事有蹊蹺,絕不像表面看來的那麼簡單,但林澤豐既然有心壓下這件事,一定有他的考慮,我就不必多事了。而且我想,他不是吃暗虧不反抗的人,想必之後會用自己的辦法報復。

  以後不要與這個人為敵,他忍耐力非常好,還能不動聲色,但有仇必報,實在很可怕。我對自己說。

  在我入院的第二天傍晚,林澤秀來看望了我,托林澤豐的福,我住的是單人間。其實我更想住多人間,病友們可以聊天什麼的,要知道我從小到大身體好得沒住過院,對那種情況感覺有點好奇。

  「對不起小新,應該昨天就來看你的,可是我哥這一出事--」他顯得有一點憔悴,還有幾分歉意,手中拿著一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沒關係的,我知道公司最近在爭奪全球十大奢侈品亞洲巡展事宜,大林副總一受傷,你要擔起公司裡所有的事,必定忙得連覺也沒的睡了。」我努力顯得很大方,事實上他昨天沒來,我是有點失落來著,後來聽說他連林澤豐那裡也沒去。

  於是開始時,我又誤會到二子奪嫡這件事上去了,甚至胡思亂想到,打人者也許是林澤秀指使,畢竟能準確掌握林澤豐行蹤的,不可能是外人。而且哪有親哥哥受這麼重的傷,弟弟不來看望的。這想法讓我後怕了好一會兒,最後理智戰勝了聯想,肯定我的秀秀絕沒有那麼喪心病狂。

  聽我這麼說,林澤秀顯得有些意外,之後無奈的微笑了一下,在他一直完美無瑕疵的神色中,突然流露出很疲憊的樣子,「我已經快五十個小時沒睡了,週日那天因有事通宵整夜,昨天接到我哥出事的消息,又是一夜沒睡。」他忽然走到床邊,輕輕抱起我,把我挪到床的一側。

  「小新,我得歇會兒。」他自顧自躺到床的另一側,緊挨著我,也不管人家小心肝跳得要出來了,幸好我輸液完畢,也沒有戴什麼監控心臟的玩意,不然醫生會以為我突發心臟病的。

  「知道嗎?小新,我哥昨天給我親自打的電話,他進了醫院後清醒了一陣,居然在那種情況下親自打電話給我,要我別管他,一定要拿下那十大奢侈品的代理權。所以,我一直忙到現在,之前也不知道是你救了他。」林澤秀閉著眼睛說,但那神情,似乎對林澤豐的舉動很不以為然。

  聽到這兒,我心裡突然一動,「他是不想兩局全輸吧?」這個人還真不服輸到可以,在半死不活的情況下還在備戰。

  林澤秀苦笑一下,「小新,我沒想到你關心公司的事務,而且你真聰明,為什麼能猜到那件事上?」

  「放心,我不會多嘴的。」我不露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因為和他緊貼著身體,我半邊身子都麻了,「是因為當時看到打鬥場面,感覺事情絕不簡單,我並不知道細節,只是第六感吧。」

  我一直覺得林澤豐遇襲不簡單,但卻想不出理由,今天和林澤秀一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就聯想到CES和城園、時代三大亞洲奢侈品公司最近的商業爭奪上了。

  林澤豐不願這件事鬧大,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囑咐弟弟盯緊這樁生意,顯然是不想醜聞影響公司形象,而且對這次全球十大奢侈品亞洲展覽志在必得。

  所以買兇打他的,十之八九是競爭對手,不過這手法還真低級。

  「他是個工作狂。」林澤秀笑道,「所以我安排好一切才來看醫院,免得他囉嗦。不同的是,我對你比對他好,聽說你受傷,立即就買了花。哈,他的樣子真醜呀,花看了都會凋謝的。」他說得輕鬆,可是眉頭卻皺了起來,顯然他對自己的哥哥被襲擊非常憤怒,還有點點--心疼?

  我看到這一幕,對外界傳言二字奪嫡一事的不相信感又深了一層。他們兄弟倆的感情明明很好嘛!

  「但我要謝謝你救了我哥。」他靜了一會兒後突然說。

  「他也救了我啊,他--撲上來--那一下也是為我挨的。」我對人家的感謝總是有些不好意思,應對起來有點尷尬。

  「小新,謝謝你。」他固執的說,不容我反駁,「如果不是你,他可能--」

  「哎呀,不說這個了,婆婆媽媽的。」我連忙攔住他。

  他失笑,「我哥也總是說我婆婆媽媽的,還說我做事沒有明確的態度,騎牆派最早死之類的。但是--」他突然坐了起來,握住我的手,似乎有話說。

  我心裡一喜,滿心期待。可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有人敲門。其實門是開著的,可那人還敲門,風度非常不錯。

  一抬頭,驚得我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居然是--豆男!

  「你怎麼來了?」我驚訝的問,「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貝貝打電話給我,說你受傷了,所以我提前回來了。」才兩天,他的痘痘似乎消了不少,臉的輪廓出來了,其實還真挺不錯的,有點俊雅的感覺。

  他手裡拿著一大束粉紅色鬱金香,那是我最喜歡的花,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打聽到的,因為貝貝並不知道這個。因為他風塵僕僕的樣子,像是才下飛機,我有些感動。

  為什麼,他要對我這麼好?

  「我打擾了嗎?」他站在原地不動,瞄了我和林澤秀一眼。

  我這才發現林澤秀還握著我的手,連忙抽開,之後又覺得莫名其妙。幹什麼啊這是,豆男和林澤秀都不是我什麼人,我犯著著緊張嗎?

  淡定!要淡定!



第五十八章 雲淡風清下的交鋒


  「如果帶禮物來看我算打擾,那你以後多打擾我吧!」我試圖開了句玩笑。
  兩個男人都點頭微笑,風度極好,可是我感覺空氣像驟然變冷了似的,他們的眼神有意無意的互相打量和衡量,優雅的交鋒,巧妙的試探,並且都本能的以對方為敵。

  雄性動物都這樣嗎?對於踩到自己地盤的其他同類都抱有強烈的戒心。可我算什麼?他們的獵物還是角力的獎品?林澤秀這樣深藏不露的人不可能這麼快喜歡我,而豆男對我的感情目前也屬於莫名其妙的情況,但不管怎麼說,有兩個男人為我別苗頭,感覺還是相當的不錯。

  「小新,不介紹一下嗎?」林澤秀對我一笑,感覺好像男主人。

  我不能下床,也不方便轉身,更不好解釋,只得用那只打著夾板的熊臂指指身邊的林澤秀,「這是我的老闆林澤秀,這位是--」我遲疑一下,「我的朋友竇楠。」

  介紹完畢,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又是一陣春光明媚下的刀光劍影,果然高手過招不是我這種小角色可以理解的,雲淡風輕之中蘊含著無盡殺機。 `

  室內有瞬間的尷尬,我決定不予理會,他們不說話,我就死不開口,結果豆男看我一眼,似乎還是很深情的一眼,微笑著加了一句,「我現在正在追求她。」

  我愣了。這傢伙,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而林澤秀嘴裡吐出的三個字,更驚得我差點跳下床,「我也是。」他很認真的說,修長的眼睛中有著莫測的光線閃動。

  辟辟啪啪的隱形火花再度在空中相擊,我在腦海中把它們想像成焰火,這樣我感覺好過一點。

  而這兩個傢伙,看來存心是要我得心臟病呀。其實我覺得他倆未必有多喜歡我,只是出於一種自己手邊的東西,就算不吃也不許別人動的心態。林澤秀一定感覺被冒犯了,而豆男卻起了搶奪之心。

  可是於姑奶奶要自己當家,兩個死男人,給我小心著!

  豆男走上兩步,「可不可以請林先生下床,小新看來被擠得很不舒服。」

  我是很不舒服,特別是豆男進來之後,身子一直僵著,這對一個病人來說是極不人道的。不過,還是豆男比較細心呀。

  林澤秀沒有反對,姿勢輕巧的跳下床來,「小新雖然是我的下屬員工,可我們平常的關係卻非常好,今天我是累了,所以有些失禮。」他不著痕跡的表示著親切,剛才還是男主人的架勢,這回又是成功篡位的情人模樣。

  誰說小三一定是女人?林澤秀就一臉小三相,好像他天生就是趴在牆頭等紅杏的,而且他那模樣簡直帥死了,是紅杏都會往他身上爬。

  「那以後要麻煩林先生多照顧我家小新了。」豆男說的順溜,好像他現在是男主人地位了。

  而且,他家?

  我看著這兩個外表文雅,內心深沉,說白了是兩個腹黑男不斷變換身份、交叉換位,激烈交鋒,以顯示與我的關係親近,卻連問也不問我一聲,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張了半天嘴也插不上話。

  以前我以為視我為透明是林澤豐的專利,現在看這兩個男人交鋒起來,也當我不存在似的,不禁有點火大。於是我想我應該表明我是個活人,所以伸手一指豆男另一手提的袋子問,「這是什麼?」

  「給你帶的湯。」他對我笑,神色變回那個羞澀純情的模樣,彷彿剛才和林澤秀對壘的是別人,「我聽股神貝說你的腳底嚴重割傷,立即請朋友的煲了好湯送到機場,再我帶來給你喝,聽說有助於恢復。我這朋友是廣東人,煲湯最有一套了,放心,一定是好喝的。」

  我聽到「好湯」這兩個字,兩眼立即放射出狼性的光芒。

  我受傷的事不能告訴我娘,跟她胡說八道說臨時要參加一個珍奇動物博覽會,來不及通知她,連夜走的。天知道有沒有動物博覽會這一說,反正她也不關心這些東西,應該能騙倒她。可是這樣一來,就沒人給我做病號飯了,指望兔媽根本指望不上,月月和UU沒空,小珊要忙診所的事,所以我這樣挑嘴的人不得不吃了一天的醫院飯,怎麼是悲慘二字可以形容的。

  「竇先生真是體貼入微。」林澤秀湊了過來,吸了吸算子,其實罐子還沒打開,就連狗也聞不到什麼,何況是他?只是他表現得雖然很大方,可我覺得他有點厚臉皮,不過卻厚得可愛,「哦,我想起來了,您就是送小新禮物,擺滿了整個走廊的那位。」

  很能裝嘛!他似乎恍然大悟,但我相信他一定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林澤豐都說了,他不可能蒙在鼓裡。

  「是啊,她喜歡的,我就買給她嘍。」豆男不動聲色,又轉回那種城府很深的樣子,看來他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小新,你的腳,很疼嗎?」他問我,皺著眉,看來是真的關心。

  「還好,醫生給我加了定量的麻醉泵,疼的時候我一按那個按鈕,就會輸送小劑量麻藥,所以不是很疼。」我嚥了嚥口水,瞄了一眼那罐湯,表示我對鮮花無所謂,肚子跑了才有時間浪漫。

  豆男似乎很開心我想吃他帶來的東西,連忙盛了一碗給我,小心翼翼的一手端著,打算餵我,畢竟我有一隻手還打著夾板。而我還沒喝到嘴,就聞到一股濃香,饞的不行,肚子也適時咕叫了一聲。

  「你很餓嗎?我從機場直接過來,沒買其他食物--」

  「我去我去!」林澤秀說了一句,扭頭就跑出去了。

  果然有比較才有鑒別,有競爭才有進步啊!

  我心中暗笑。看來引進豆男是非常有效的辦法,況且他還那麼優秀,這對林澤秀是個刺激吧。在此之前,他一直保持著極好的風度,似乎天塌下來,他也是那副不急不緩的優雅勁。偶爾有些孩子氣,也是在和他哥爭鬥的時候,何嘗這樣急赤忙慌的為我做過什麼事?

  今天豆男一出現,無論是誠心還是體貼都超過了他,他哪肯認輸?就算對我沒什麼心思,這下也提起精神了。從他今天的表現看,他外表雖然寧靜淡泊,實際上是很好鬥的人才對呀。

  但是--利用豆男有點不道德,將來會下地獄的。我雖這麼想,但卻一點也沒有罪惡感,心裡還喜滋滋的,感覺自己有點因禍得福。

  頂多,我也給豆男一個機會,讓他們平等競爭好了。

  從追人變成被人追,這是多麼偉大的質變過程!看來好人有好報這種事是真的,假如我不勇敢的救林澤豐,哪來這樣的好事呢?說起來,他被暴揍一頓說不定是我的人生轉折,也算他活得有意義。

  而我於湖新終於揚眉吐氣了,雖然前二十九年從沒遇到過極品男,但現在不但來了,還一次兩個。以前被人背後指指點點的時候,好像辜負了整個社會的日子,原來只是獲得的過程。

  ………………………………………………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14 PM

第五十九章 餵豬


  接下來的一周,兩位青年才俊爭先恐後的把我當豬餵了起來。
  那天林澤秀離開後,買了些精緻柔軟的小點心給我,好吃得要死,當然也貴得要死,就是咬一口相當於我一天薪水的那種。可豆男說吃太多甜食對傷口癒合不利,結果第二天林澤秀在忙翻了天的情況下,還叫他家廚師做了美味營養餐,大早上的親自來送給我。

  不過可惜他來晚一步,豆男已經在病房了。他看了那美味營養餐又說我應該吃得清淡一點,表示對林澤秀一番心意之不屑,總之意思是說他只為了獻慇勤,卻並不細心體貼我這個病人。

  他這樣說的時候,我親眼看到林澤秀那張漂亮壓過模特、優雅宛如貴族、很少顯露情緒變化的帥臉上出現了罕見的鐵青,千年道行一朝喪,被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氣得尾巴都露出來了。

  不過他真不愧是極有涵養和城府的,這神情轉瞬即逝,自嘲的笑道,「是啊,是我疏忽了,因為我很少照顧別人,小新是第一個。」

  不愧是公司副總,萬人迷的男性,這番話說得極漂亮且有技巧,一下就扭轉了他的劣勢。因為這話包含了多層意思:一,我是第一個值得讓他關心的人,這種在他心中的份量感足夠讓我臭屁好久。二,他從沒照顧過別人,只為了我才這麼做。三,他是為此才疏忽的,不僅不應該責備,還很讓人感動。畢竟一個有心之人的無心笨拙,其實還是很可愛的。

  此話一出,輪到豆男鏡片一閃,目光一寒了。兩人對視微笑,真是風雲變色、草木含悲,高手對決的大陣勢即刻形成。

  我想雖然才只一夜的時間,但依他們的財力和勢力,早就把對方的底細查個清清楚楚了吧?看雙方那種絕不掉以輕心的態度就明白了。男人哪,看來真不能刺激,豆男也許對我只是普通喜歡,林澤秀也許對我只有一點點好感,但現在爭奪之勢一起,他們都擺出城志在必得的樣子來。

  這樣一來,我是會得利,還是會倒霉呢?長這麼大第一次遇到有男人為我爭得頭破血流的情況,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也許要咨詢一下朋友們。

  「好啦,小林副總送來的好吃的,我中午再吃好了,醫院有微波爐。」我打圓場,至少目前想保持公平,再說林澤秀大早上跑來,不好讓他太失望的。

  「不行!」兩個男人一起反對。

  「那樣味道就不好了,營養也會喪失,為了不浪費,我拿去給我哥吃好了。」林澤秀溫柔的說,但那語意相當惡劣。

  可憐的林澤豐啊,他的親弟弟居然這樣對他,他傷那麼重,他寶貝弟弟卻拿別人不要的東西送給他吃。

  不過他是人家的哥哥,不是我的,所以我也只好悶不出聲,然後兩個工作忙碌的男人走了,但不到幾個小時又回來了,這回是林澤秀先到,掌握的時間相當精確,中午十二點到達,沒多一秒,沒少一秒。

  豆男晚了一分鐘,他進入病房的時候,林澤秀已經侍候我開吃了。

  「我怕來太早,你沒有胃口,來太晚吧,又餓到你,你可是我哥的救命恩人哪,不好好照顧怎麼行?」林澤秀一臉感恩而無私心的模樣,「所以我借了醫院的廚房,讓我家的廚師燒好菜,煮好湯,立即拿上來,這樣吃起來口味好些。小新你放心,我請了專門的營養師來指導,所有的菜都是對你傷口恢復有好處的。」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林副總,您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我愕然,「其實我的傷也沒什麼啦,皮外傷而已。」

  「你的健康是我唯一考慮的事情,不要有顧慮。」林澤秀微笑的模樣帥到人神共憤,可是卻有點第三回合作戰勝利的快樂,「而且你為什麼叫我林副總,不是說好在公司外叫我的名子嗎?」

  「好吧,澤秀。」我吃了一口他遞過來的飯,眼睛一瞄表情僵硬的豆男,差點噎死。

  「這個我晚上吃吧?」我怯生生的提議,結果還是異口同聲的否決。

  踏馬蹄呀,這可不累死我嗎?看來沒人愛是悲慘的事,太多人來愛也不舒服,一夫一妻制真是英明偉大的政策。

  「要不還是拿給林先生的哥哥吃?」豆男沒什麼同情心的建議道,「聽說他傷得很重,應該補補身體。」

  「謝謝,我叫廚師順便給我哥做了一份。」林澤秀頂了回去。

  可是--順便?

  「那給護士吃吧?她們吃得開心,對我的照顧會更多。」我又想出一計,想阻止這兩個人的唇槍舌劍。

  「那何必,不如我請個特護給你吧?」林澤秀道。

  「乾脆換一家環境更好的療養院得了。」豆男道。

  「好啦,我要出院!」我吼叫。

  他們兩個看我急了,馬上撲過來哄,甜言蜜語說了一籮筐,居然忍得住沒有互相攻擊,之後又離開去工作了,然後晚上照樣上演一出。

  就這樣週而復始了一周,兩人互有勝負,而我從開始時的享受他們的爭奪,到後來已經完全受不了了。而且因為這種情況,我想問豆男為什麼喜歡我這事也一直沒機會。

  「我要出院。」我懊惱的對圍在身邊的朋友們說,「其實我根本不用住那麼久,我的傷是皮外傷,而且這一周來恢復良好。你們看他們倆,比著買花,一天送一堆,我天天躺在花叢中,每天睡醒,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現在是身處靈堂。」

  月月、UU、兔媽、股神貝和老白都來了,一聽我這話,這些沒同情心的傢伙全體大笑。

  「咱們家小新的春天來了啊,而且桃花好猛。」老白笑道,「這你煩惱什麼?讓他們鞍前馬後的侍候唄。」

  「關鍵是他們倆每天明爭暗鬥,互相觀察和眼神交流的時間比關心我還多。」我繼續懊惱,「我甚至懷疑他倆這樣下去會發展一段男男戀。」

  「敵人之間的互相想念和惦記本來就比情人間多,正常啦。」股神貝吃著林澤秀送的水果,卻給豆男說好話,「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學弟好,你應該重點考慮。我和他談過,只要你同意,他可以立即就娶你,而且不用婚前財產公證的。」

  「說到這個--」我怒目而視,「誰讓你洩露那麼多我的情報給豆男了?敢情你是賣友求榮?你和他說我的事,經過我同意了嗎?」




第六十章 我是小雜毛狗

「我沒說過你什麼事啊!」貝貝瞪大眼睛,看來善良無辜,但我不相信他。

「他是不會好好招供的,要我大刑侍候嗎?」兔媽摩拳擦掌,完全忘記那個男人是她沒過門的老公。

「我真的沒有。」貝貝嚥下最後一口奇異果,辯白道,「之前他說要找個女朋友,我一聽你條件正合適,就大致介紹了一下,都是些表面情況啊,至於你脾氣如何暴躁、粗魯、喜歡動手打人這些惡劣習性,我一個字也沒吐露,真的,不然他為什麼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娶你?」

「不是你告訴他小新受傷了嗎?」月月插嘴道。

兔媽一聽,立即露出獰笑,「我一直想愛死愛麼你,卻一直沒找到機會,今天你這樣對小新,貝貝,你可別怪我!」最後幾個字是咬著後牙說的。

貝貝騰的站起來,躲到老白身後,「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是想看看他的反應,看他對小新是不是關心?完全一番好意。他原定週三就回來,就算我不告訴他,他晚點也會知道呀!不過是早一天而已。」

早一天?有時候早一分鐘都會出問題!那天我的秀秀握著我的手,似乎要說些什麼,就因為豆男早來了一點點,就沒有說成。而且如果沒有貝貝多嘴,這兩個人也不會遇到,我也不用天天受洋罪了。現在,我們是病房三人行,因為他們平時的工作都非常忙,又怕吵到我休息,所以基本上都在早午晚三餐時間來,然後又都跑走去加班。兩個人就對上了,誰也不肯放鬆一步,我每天要受三遍折磨。也正因為如此,好多話我不方便說。

我即想知道林澤秀要對我說什麼話,又想知道豆男為什麼喜歡我。這兩個問題讓我心癢難捱,可就是不能揭曉謎底,這多難受啊,一顆心懸著。不上不下的。

而這,統統是因為貝貝多嘴造成的。我很想讓兔媽用膠水粘上貝貝的嘴。但考慮到她複雜的大腦結構與眾不同,可能真地下手,終於沒有說出口。

「其實小新,我覺得你挑明和他們談談比較好。」UU走過來,輕拍了一下我的頭,「跟他們說明你的困擾,真對你好,就不要讓你感到難受。你這樣說,他們會反思自己的行為的。這兩個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男人嘛,鬥氣起來的智商為零,誰也不肯退一步的。但要真存了追求你地心,其實誰也不想讓對方打擾到,現在他們不過是騎虎難下罷了。」

月月「嗯」了一聲,「這個辦法好,直線之間的距離是最短地嘛。而且這樣做有很多好處,一來可以測試真心。畢竟負氣追你的那個人當沒有對手時,不會堅持太久,二來看看他們之中誰更成熟明智一點,畢竟老這樣沒完沒了,你對他們的印象分會低很多,他們應該明白這一點。」

我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覺得這樣做最好。其實這是個簡單的問題,問題是我當局者迷。

又聊了一會兒,快到晚飯的時候。我這群損友全部離開了。本來老白和貝貝想留下來看熱鬧,但給巨乳蘿莉兔給嚇跑了,因為如果那麼多人在這兒搗亂,我還是沒辦法和兩個「追求者」好好談談。

其實除了貝貝。他們的觀點和我一致。豆男喜歡我喜歡的莫名其妙,而林澤秀明顯是為了別苗頭。

「但是也可能豆男對你一見鍾情。然後林澤秀假戲真做哦。」兔媽說,「所以不要為開始的動機而煩惱,關鍵在於過程和最後的結果,別忘記我的小雜毛狗理論,得到他們地心,那時一切外在條件都不重要了。」

好吧,我是小雜毛狗!

不出所料的,晚飯時分,那兩個人同時到達,在進門時還爭奪了一番,讓我覺得男人這種生物實在沒辦法理解。兩位全是億萬富翁,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掌握著多少人的生計和存亡,現在卻做出這麼幼稚沒大腦的事,說出去誰會相信呢!

所以當以後有人告訴你,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的時候,你一定要相信!

「我是病人,是吧?」當他倆個又笑瞇瞇的互相挖苦了半天後,我耐著性子問。

兩人一愣,交換了一下眼神,哈,好有默契呀!真是古怪的情形。

「你哪裡不舒服嗎?」林澤秀摸了摸我地額頭。他這人有一件本事,能把任何事都做得極其自然,讓人一點不反感的。當然,豆男除外。

「我們--吵到你了?」到底是豆男比較貼心,看出我神色不善,像是要攤牌的可怕模樣。

「坦率的說,是的。」我表現得很嚴肅,儘管心裡一點譜也沒有,「你們照顧我、關心我、甚至說追求我,不管真假,我很開心,可我不是傻子,你們再這樣在桌面上握手,在桌面下拳打腳踢,讓我實在很煩惱,而且嚴重影響到了我的康復。」

「我們沒有!」呀?他們之間雖然敵視,可一旦和我對立起來,居然有志一同。

「而且我說追你是真的。小新,你不能逃避這個問題。」豆男很正經的補充一句。

「我也真心,比珍珠還真。」林澤秀一臉認真,但我總感覺看不透他,「路搖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往後看好了。我舉起雙手,包括那只才拆了夾板、還腫得像豬蹄的手,阻止豆男接下話來,免得我一個天命女主角,最後慘成活動佈景板,看兩大男角唱念做打。

「我不想和你們爭論,事實上你們同時出現在我面前,我很不自在,就連吃飯也是雙份的,再這樣我會撐死地。」我單刀直入,不想再和他們講理了,因為他們擺明不講理,「你們協調一下好嗎?我不能同時和兩個男人約會。」

我直率的講完,這兩個男人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林澤秀使了個眼色,豆男站起身和他走到病房外。過了約莫十分鐘,兩人又同時進來了。

「我們決定了,既然同時出現會造成你的困擾,我們就公平競爭。」豆男道,「每週的三五日,我有約你地權利,二四六他有約你地權利,在自己的權利日有公務在身,就算自己倒霉,而且不能撈過界,最後無論你選擇我們誰,另一方要君子地退讓。」

「我的權利呢?」我問,感覺好像要排值日表,哪裡像給男人約會!

為什麼,我的愛情就不能平靜一點呢?

「是否答應約會就是你的權利。」林澤秀笑得奸詐。

我看著他,突然明白他笑的是什麼,因為我在CES工作,我們見面的機會比較多,所以他實際上有比豆男佔了更大的優勢。

「好在週一是我自己的。」我哀歎一聲,不知道二十九歲生日後的我,踩到了人生中的哪個機關,讓我生命中的一切都變得神奇起來。

只是前方,等著我的又是什麼呢?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15 PM

第二卷 處女也是一種氣質
第一章

我要出院,可是沒有成功,雖然我嚴重懷疑醫生強留我是為了多賺我點醫藥費,好給部門創收,畢竟我住的可是貴賓病房。他滿嘴術語,語氣誇張,還說到病毒的危害性以嚇唬我,照他的思路走,就算是感個冒都可能會掛掉。

我娘常說,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亂想沒有用,所以我堅持。但這醫生實在適合搞公關,因為他不僅這麼和我說,對林澤秀、豆男也這樣說,結果這兩個人死命要留我在醫院。

我--可恥的敗了。

好在,在這兩個男人協調好後,我的日子過得清靜舒服很多,他們輪流來陪我,我不至於太寂寞,也不會被吵得不得安寧,重要的是,我有機會單獨和他們對話。

這天輪到林澤秀,他一進病房的門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疲勞啊就像一瓶硫酸,兜頭潑在一帥哥臉上時,多帥的人也會變得憔悴無比,頂多就是個帥一點的熊貓罷了。

「公司很忙?」我心裡有點奇怪的感覺,說不上心疼,也說不上同情,只是稍有些不忍。不管他是不是和豆男別苗頭,他照顧了我卻是事實。

「你在意我,我很開心。」他戲謔的說,把我的午飯小心翼翼的擺在小桌上,和平常一樣,精緻的菜色令我頓時食慾大振。

「中國飲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同樣地蔬菜居然能搭配出這麼多花樣。」我嘗了一口蘑菇,滿意的歎了口氣,「你給我送飯這些日子,菜的花樣就沒重複過。」

「你喜歡就好。」他淡淡的,眼睛看著我,似乎很欣賞我吃東西的樣子。

我用力嚥下花椰菜。把嘴閉得小小的,逼自己表現得文雅一點,「可是你這樣盯著我,我吃不下去,不如你睡一下。看來你最近累得很了。」我往床邊挪了一點,最近因為不用打點滴,手腕也差不多全好,行動自如多了。

他猶豫了一下,在我身邊躺下,閉上眼睛。舒服地歎了口氣。

「知道嗎?小新,你身上有一種能讓人很安寧的氣質,雖然你自己比較鬧騰。」他似乎嘲笑我,可是聲音有一種溫柔的性感,「在你身邊待著,會感覺很舒服放鬆。」

這是真心的,還是為追求我而說得甜言蜜語?我不確定,但是很享受被人誇獎。

「你身邊女人這麼多。幹嘛說我鬧騰。」我小小不滿一下,繼續進攻排骨。

「她們身上有錢的味道。我不喜歡。」他突然說,答非所問。

我可以把這句話地潛台詞理解為:他喜歡我嗎?

我很意外,因為他的話聽來如此真心,可不是他平時和我說話的風格。他總是很親切,可身上卻有一種若即若離感。讓人貼近不了他的內心似的。

「愛你的錢有什麼不好。這也是你地優點呀。」我聳聳肩,決定直率點。不和他掉花槍,這樣精明的人是會識破一切謊言的,論起裝模作樣,我還遠遠不夠段數。

「當然你也很帥。」臨了,我加了一句。

「那麼那些接近我的女人除了我的帥和我的錢外,還愛我什麼呢?」他聲音有點冷。

「可是你要給機會給人瞭解你啊,不然怎麼發掘你的人格優點。否則,你表現在外面的,也只有你地錢和你的帥而已。」我說,「就好像好多漂亮女人,總說別人只注意她地美貌,不注重她的內涵,可是她們如此傲慢,拒絕普通人的接近,只找條件相當的,那就沒理由抱怨人家只看到外在了,是不是?」

他的眉毛一抖,卻沒張開眼睛,讓我看不出他地情緒,可是他半天不說話。

難道--我這樣說太直率了?

我扯了扯他地袖子,「你不是生氣了吧?」

他閉著眼睛笑,有一股奇異的媚惑感。他可算得上是我見過長得最帥地男人,很容易讓女人迷失的。

「我沒生氣,只是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我一時不知怎麼回答你,所以只好閉嘴。」他輕聲道,忽又一扯嘴角,「再說經常被你氣得暴跳如雷的是我哥,你沒那麼容易氣到我。」

「那是因為你不在意別人的話吧。」我哼了一聲,準備轉移話題,「話說他身體怎麼樣了?」

我們住在一家醫院,我連醫院後院的停屍房和鍋爐房都坐著輪椅逛過了,就是沒去看過他。這樣是有點不像話,一來他好歹是我的上司,二來對自己救下的一條性命,多多少少也應該關注一下。

決定了,出院前去看望林澤豐一下。

「他恢復力驚人,已經完全沒事了。」林澤秀終於張開眼睛,「其實那天我就是要鄭重對你說感謝的。」

哪天?就是豆男闖進來的那天?!原來,他只是為了和我說感謝,害我白期待一場!那麼,他突然說追我,只怕也是臨時決定的嘍!我就知道我沒那麼快到達目標,這世界上哪有白來的好事,除了豆男。

「其實外界盛傳CES公司二子奪嫡,我和我哥是知道的。」他繼續說,「公司就像個消息連通器,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立即會傳遍各個角落。可我們不想去澄清,這樣,正好可以看清很多人的行動,看他們投靠我們中的哪一派。你不明白小新,當你站在高處,就會看到很多利益糾纏的東西,我不能說那是很愉快的,但這種心知肚明和智商無關,重要的是所處的位置,這一切真讓我厭倦。」

「不是二字奪嫡?」他今天突然對我說了好多心裡話,我感覺很突然。

也許,他最近是太累了吧?從心理到生理,從公司的工作到調查林澤豐的遇刺,還要和豆男鬥來鬥去,哪一樣對他來說都不輕鬆。而我對他是最沒有威脅的人,所以他會覺得安全。

再強悍的人也是需要向人傾訴的,這是人的正常心理需要。

「你不相信我說的嗎?」他問。

我突然伸手把他臉龐上的頭髮拂開,我想這麼做好久了,那髮絲隨意的搭在他額頭上,似乎是他完美表象上的唯一一絲真實與脆弱,「我相信,但是你說了我才敢確定。你和大林副總之間的感覺雖然對立,卻有一種親暱。唉,我說不出來,那只是一種感覺。甚至,我感覺你們兄弟間感情很好。」

「是很好。」他承認,「改天講給你聽。我只能說,他雖然比我大四歲,卻像我真正的父親。不過你很敏銳,我希望公司中別再有這麼聰明的人了,否則就沒有好戲可看了,這會讓我喪失很大一部分樂趣。」

「你今天和我說這個,不怕我說出去嗎?」我望著他,終於確定他身體裡有惡魔因子,絕不是表面上的文雅高貴。

「我會殺人滅口的。」他開玩笑。

「我希望你親自來殺,正好讓我活動一下筋骨。」我藝高人膽大。

好在月月和UU都不是愛摻和這種權利爭奪的人,不然我一定洩露出去,讓她們自保。為了朋友,我不介意做小人。

而我今天知道了林澤秀那天要和我說的是什麼,明天就可以問出豆男為什麼喜歡我了吧?


第二章 我恨你

第二天早上,豆男準時出現。

我們共同早餐完畢,我無所事事,他開始埋頭工作,就像一對夫妻一樣,只不過新房變病房,紅色變白色,還有我是瘸腿的新娘。

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偷偷看他,發現他因過敏而發的痘子都消了,臉龐愈發清俊起來,說不上很帥,但是眉目分明,舒服耐看。一個有錢人長成這樣可不容易,尤其那種白手起家的,有的時候,人的地位改變,眼神也會變,連帶著整張臉就會不同起來。

「你在偷瞄我哦。」他眼睛盯著電腦屏幕說。

大概因為工作性質的不同,林澤秀總是匆匆來去,而有時,豆男卻會陪我很長時間,不過他不多和我說話,就坐一邊看文件,打電腦。他能很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也能在護士出出進進時視而不見,精神絕對集中,不像我,坐立難安,還特別容易走神。

「其實你長得還很好看的。」我咬著筆頭說。

這兩天打膩了電子遊戲後,我開始學人家畫漫畫,林澤秀弄了全套的畫筆畫紙給我,但我的水平卻還停留在畫那種「我語文得了分,算術得了分,我一撅嘴,變成一個小鴨子」的程度,畫風有點類似於周星馳版《唐伯虎點秋香》中,祝枝山畫的小雞食米圖。我剛才就在畫豆男,一大一小兩顆豆子摞在一起。上面四條細線代表四肢,兩個圈圈代表眼鏡,雖然形非常不似,但我追求地是神似。不可以嗎?

他聽到我的話,終於抬起頭來,眼神中即有開心。也很警覺,「你要說什麼?小新。」

他應該叫我小新姐姐的,但自從他遇到林澤秀,就自動給我降了身份,「姐姐」二字再沒從他嘴裡吐出來過。

「不是我要說。是你要說。」我乾脆把紙筆都推遠,倚在被子上,打算跟他挑明了講,「你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吧?或者你忘記和我說什麼了?再或者,你和我說話是不經大腦,不負責任的?」

「這麼多罪名加給我?」他一推眼鏡。似乎有點羞澀和無奈,「我和你說過的話都不會忘記地,你對我說過的話我也都記得,只是你這麼多天也沒問,我以為,你並不想知道,又何必多嘴?」

這個人真會倒打一耙!

「那是你和林澤秀一直烏眼雞似的,吵得這裡雞飛狗跳。我哪有機會?」我懊惱,「難道你想我當著林澤秀的面問你?」

「我不介意哦。讓他聽到也好,這樣他就知道我的絕心,再不會來做無意義地競爭。」他乾脆把電腦關掉,一派隨便你問,我知無不言的模樣。我不說話。等他坦白。可他也不說,等我問。就那麼大小瞪小眼了一會兒,我突然發現我的年紀雖然比他大,但論起人情世故、為人處世、舉止應對,他才是更成熟的那一個。怪不得他小小年紀就能如此成功,怪不得那麼多超級富翁願意把自己的錢交給他打理。

這沉默,他能坦然面對,我卻尷尬萬分,我年紀已經二十九了,卻不習慣和男人對視那麼長時間,所以我有點慌亂,儘管心裡一個勁提醒自己要沉住氣,但身體卻早就坐立不安起來,腦子裡也一片混亂,抓了兩遍頭髮,也不知道說什麼。

難道問,你為什麼喜歡我?

雖然這確實是我想問的,可是這太直白了。如果人家說我不喜歡你,只是對你有好感,我不糗大了嗎?

「你--」這單音節是我沉默良久後,發出地唯一聲音。

「我心裡惦記你已經足足十二年了。」他突然開口,說出的話卻嚇了我一跳。

十二年?二十九減十二是十七,而二十五減十二是十三歲,難道一個十三歲的小屁孩兒就愛上了十七歲的我?我記得當年我還有點嬰兒肥呢,圓滾滾的,就這樣也有人喜歡嗎?

這情況確實很讓人美得冒泡,沒想到我還有個暗戀了我很多年的青梅竹馬呀。只是我從來不知道這竹馬的存在,怪不得他那麼瘦,原來是竹製的。

「我們在哪裡見過?」我不禁問,「鄰居?念過同一個學校?不對哦,你小我四歲,初中、高中都是三年,大學我們念地不是同一所,我上的幼兒園是那種接受三歲到五歲兒童地,難道是小學?對了,你跳過級,可是--你跟我不在同一個省市呀。」

他眼神定定的看著我,本來很純情的樣子卻變得有點莫測高深,「你十七歲那年的夏天,有沒有去過X市旅行?」他突然問。

我記得我是去過X市的,但幾歲時去地卻有點印象模糊了,仔細回憶了半天,好像是我十七歲那年地暑假,我娘被單位派到X市出差,為了慶祝我所有的考試第一次全部及格,我娘就自費帶我去了。當時她很忙,我只好自己帶著地圖四處玩。

那是個南方小鎮,白牆黑瓦、小橋流水,雅致得很,我還拍了不少照片。總之那是個愉快地夏天,雖然我只在那兒待了不到七十二個小時,但那番詩情畫意卻至今記得。

可是,我不記得有什麼美麗邂逅啊?再說當時豆男才十三歲,哪個十七歲的大姑娘會和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玩浪漫呀。他再早熟也只是個小毛孩子,而那時候他如果有痘痘,肯定不是過敏,而是青春造成的。「難道你不記得去旅行過的地方?」他似乎很失望。

我點點頭,「我記得,我是去過X市,但我在那裡沒有朋友。」

「你是沒有朋友,但是你有一個敵人。」他又說出了一句讓我目瞪口呆的話,但我確實沒什麼印象了。

難道我無意間得罪了什麼人嗎?我這人一向喜歡多管閒事,因為仗著有點武功,總是到處尋找有什麼人間悲慘事可以讓我見義勇為。

那時候的我真的很傻有天真,天天滿大街亂逛,哪亂往哪扎,夢想成為黑夜中來去無蹤的俠女,實行黑暗的公正,代表人民代表黨修理那些社會上的人渣。看豆男斯文模樣,難道小時候曾經差點被拐賣、或者被高年級同學圍毆,我救了他,所以這小子念念不忘到如今,居然由感激而生愛?

我用力想著,一瞬間,腦海中出現了一幅模糊的畫面,可是我看不清。

「難道你從那時候就愛上我了?」盲目之下,我衝口而出。

這多浪漫哪!十二年的暗戀,當他成功之後就騎著白馬來接我了。男人是沒有耐性的,所以這十二年的光陰才特別珍貴。那可是一個男人最美麗的少年時光,可他卻只想著我,那感覺--

我說不出來,只是爽到極致。

「誰說我從那時就愛你,我剛才說的是--從那時起我就惦記著你。」他靠在沙發上,直對著我說,因為嚴肅,因為他的有點驕傲的姿態,還真有那麼一股氣勢。

「我十三歲那年遇到你,然後開始--」他平靜的吐出兩個字,「恨你。」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15 PM

本帖最後由 mary0219 於 2010-7-31 07:16 PM 編輯

第三章 一揍定情

聽到這兩個字,我開始時並沒有反應過來,因為我實在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接著就是驚訝、震驚、戒備、還有點點害怕。因為從小到大,從沒有人恨過我,這對我是陌生的情緒對待。

我神態不善,他卻突然笑了,「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其實就算你受傷了,我還是打不過你,現在打不過,從前也打不過,我想將來還是打不過。」

「你幹嘛總要和我打架?」我完全不得要領,只是逮到機會問一句。

哪知他歎了口氣,「因為我們是因打架而相識的,或者說因打架而讓我惦記上你。說起來,也算是一揍定情吧。」

一揍定情?我聽過一吻定情,沒聽過挨捧也能定情的。難道豆男是傳中愛死愛母的愛母?

看我愣愣的神情,他笑道,「看來你完全沒有印象了。說來也是,哪個女人會記得自己揍過的一個小孩子呢,當時我才一米六高,很瘦,不是引人注目的人。」

「話說,我幹嘛揍你?」我嚥了下口水,艱難的道,「雖然我這人是魯莽了一點,但是我們學武之人是不欺侮人的,何況照你的控訴,我還是跑到外地去打你,並在我美好的假日之中,這不合情理。或者你是認錯人了?要知道我動武時除了自衛,就是在除暴安良,難道你就是那個暴?」

他笑而不答。我看不出他是什麼意思,但敢肯定他現在絕不恨我。一個心裡充滿恨地男人,不管演技多好,也不會有這樣溫柔的目光,就那麼輕輕淺淺的、一下一下落在我身上,像是撫慰。像是在用目光擁抱我。

「你不是胡說八道來耍我吧?」我突然想到這個情況,「你快給我說實話,否則別怪我當場暴走。假如你是說來消遣我的,我不介意補揍你一頓!」

看我因為實在回憶不出當年曾施暴一個十三歲男童的情形而急躁起來,豆男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坐到我的床邊,還握住我地手。

他的手指很修長,掌心中有微汗,看來他心裡在也正情緒波動。

「你十七歲那年去旅行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鄉,如果貝貝打聽過我的情況。你就應該知道。」他耐心地說,我耐心的聽,因為我知道他就要進入正題。

「你相信緣分嗎,小新?」他很意外的問到這個問題。

「有福氣的緣份我就信,沒有的就不信。」我直言不諱。

他看著我笑,沒有半分工作時的沉著冷靜和剛才說起我們之間糾葛地莫測高深。純真的?腹黑的?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你真是可愛死了。」他看起來想抱我,卻被我僵硬的肢體語言給阻住了,但他說的話很用力。代表他內心強烈的真實感受。

「我是相信緣份的,不然為什麼十三歲地我就遇到了你呢?」他微瞇眼睛。沉浸在了往事之中。

「可能是父母教導嚴厲的緣故,從小到大我雖然成績很好,但卻比較叛逆,到了青春期地時候尤其嚴重。十三歲那年,我看了很多香港黑幫片。覺得混黑道真是酷。於是也有樣學樣,在學校裡組織了一個幫會。自封為幫主,手下什麼七狼八虎十三太保,大概因為我功課好,老師倒也沒取締我們。」

聽到這兒,我腦海中閃現出瘦小的少年豆男一臉幼稚的戾氣,在學校欺侮同學,調戲女生,煞有介事的樣子,不禁失笑。

一定是古惑仔電影看多了,看來不良影視作品對祖國花朵確實有毒害。

「你不要笑嘛。」豆男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回想一下是很可笑的,但當時卻很認真,感覺在學校裡走來走去時威風得很。我甚至制訂了幫規,開發了兩人或者三人合體技,那是準備打高年級同學用地。」

我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因剛才他說恨我時而感到地緊張全不見了,「合體技?那是什麼東西?」我不純潔了,因為我突然想起了東淫西賤南蕩北色那個造型。

他搔搔頭,「就是模仿汽車人變形吧,不許笑哦,誒誒,你這人沒有聽者的道德,笑成這樣,我還怎麼說呀。」

我一手捂著笑疼了地肚子,一手舉起來,「我不笑,我不笑了還不行嘛,你繼續說。」強忍到內傷,面頰肌肉不住抽動。

「十三歲那年的夏天,就是你來我家鄉的那一年,我情竇初開,開始喜歡女生。」他不得不說下去,但表情尷尬,臉都紅了,鼻尖上冒出幾滴汗水,看來好可愛。

「你不是想搶我當押寨夫人吧?」我問。

「不是啊,當時還不流行姐弟戀哪。」豆男的臉可疑的又紅了一層,「當時我喜歡我們班的班長,叫張曉瑩,功課只比我差一點。於是我發出了江湖令,除了我之後,誰也不能和張曉瑩說話,不然就會被打。」

聽到這兒,我再度忍不住爆發出大笑。

真太可樂了,居然還江湖令,原來就這麼追女孩子啊!該說他霸道還是天真呢?

「再笑?再笑不說了!」他有點氣急敗壞。

我連忙收聲,「這不怪我,是你太幽默了。哈哈,但我不笑了,我嚴肅認真,拜託你繼續吧,聽到這兒你不說了,心多癢癢啊。再說,我還沒出場哪。我保證不笑了還不行嘛。」

他懷疑的看著我,好半天才勉強相信,吞吞吐吐的道,「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一個高年級的同學敢不服從我們兄弟同心會發出的江湖令,還追在張曉瑩後面跑,我當時就急了。」他瞄了我一眼,「你看你又笑,要知道當時我可是覺得被冒犯得很嚴重,此事不了,身為一個幫主,面子往哪擱,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我得承認我對不起豆男,但我實在忍不住,因為他的少年往事確實太有喜感了。

他又羞又氣,站起來要走,我一把拉著他,還假裝牽動了那只已經完全好了的手腕,喊了兩聲疼道,「我於湖新發誓,我再也不笑了,這回是真的真的真的不再笑了。快講快講。」

「你再這樣,我真不說了,怎麼嘲笑人家純潔少男心呢。」他這麼說,我又要笑,卻成功的忍住,眼睛瞬也不瞬的瞪著他,以此來轉移要笑的衝動,也好控制面部肌肉。

可是他卻臉紅了,被我看的臉紅了,有點扭捏的道,「於是我決定找人揍那個高年級同學一頓,我們把他堵在一條小巷裡,正要以道上的規矩先審問,然後暴揍他一頓,你卻闖了進來。」




第四章 表白

「當時你幾年級?」我問,早就消失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又模模糊糊的浮現了出來。

「初中一年級。」

我「哦」了一聲,想起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我看到幾個年紀較小的孩子把一個大一點的孩子圍在中間,那大孩子嚇壞了,一個勁兒的討饒,哭的一行鼻涕兩行淚的,可那群年紀稍小的孩子中有一個看來凶巴巴的,還說什麼「在江湖上混的就要講信用,說要打得你尿褲子,就要打得你尿褲子,你尿不尿?再不尿,我們可施展合體技打你了,讓你想尿也尿不出!」

奇怪的是,整件事我記不清,細節差不多全忘記了,偏偏他說的這幾句話,我全想起來了。而我這人最看不得恃強凌弱,所以一時多事,上前去把小兔崽子們教訓了一頓。

原來我確實是除暴安良來著,只是沒想到豆男真的是那個「暴」,我剛才只是無意中想想,居然一下就中。誰能相信,現在眼前這個社會精英,溫文爾雅的億萬富翁,小時候卻是一名失足青少年呢。

「我怎麼揍的你?」我很好奇我怎麼能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下手。

他露出慚愧又得意的神色,「你揪住我的後領,我拚命掙扎也沒辦法掙脫。而我們幫會中那些弟兄,那些沒道義的,被你三拳兩腳一嚇唬,居然都跑了。包括那個高年級同學。你抓著我,一定要去我家,告訴我爸媽,我說我不服,說你突然襲擊,不夠英雄。要和你單打獨鬥。你才一同意,我--也跑了。你追我,把涼鞋地鞋跟跑掉了,於是你乾脆脫下鞋來丟我,正砸中我的後腦。當時好疼,但我知道逃命要緊,就撿起那只鞋就跑。嘿嘿,雖然你會武功,可跑得沒我快,也不熟悉地形。又怕被小巷中的雜物紮了腳,我當然成功逃脫了。」

「真狡猾。」我斜眼看他,但卻覺得青春歲月中的那段插曲很好玩。

他也笑了起來,顯然和我有同樣想法,「但是我是一幫之主,吃了這個大虧,這粱子算和你結下了,心裡一直想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於是我在跑出你視線後就貓了起來,然後跟你一往回走。到了你和你媽住的旅館。本來我想找你媽主持正義,或者以黑道手段解決,後來想想這不能充分緩解我悲憤的心情,在我手下面前被你拎過來拎過去,實在是奇恥大辱。我想以暴制暴。也有把你拎在手中甩來甩去地時候。所以我裝可愛,騙取你媽的信任。打聽到你們是從哪裡來的,然後從你媽的一個信封上,知道她的工作單位。」

「你就這樣瞄上我了?」我愕然,沒想到我和豆男地瓜葛是由我媽和一個陰險小男孩的多嘴開始的。

他點點頭,定定的看了我好幾秒,然後突然摸了摸我的頭髮,「那時候的我因為學習成績好,所以被很多人忽略了惡劣地個性,我是不能容忍自己被欺侮的,為此我願意付出很大的努力,還覺得自己臥薪嘗膽,怪偉大的。我每年放假都要到這裡來旅行,為了賺旅費,我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研究股票,偷了我媽給我存的大學教育金做股本,操縱我同學的大哥來幫我買賣。」

「天哪,你才十三歲就進股市了?」我驚訝萬分。

原來豆男還是個神童,而我,到現在連什麼叫人民幣升值都不懂。同樣是人,為什麼差距那麼大呢?

「你成年前就賺了很多嗎?」我問,情不自禁的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口水。

「哪可能,有賠有賺吧,還被我同學地哥騙走了一大部分。」他很平靜的說著這一切,「我初試牛刀賺地錢,勉強夠每年放假帶我媽或者我爸來這裡旅行,然後把大學教育金全補上。」

「你爸媽沒奇怪你為什麼總往這裡跑啊?」我問。

他失笑,「有啊,怎麼沒有,可是他們擰不過我,而我有諸多理由,就連旅費也說是我勤工儉學得來。就算他們半信半疑,我也有同學的哥哥做掩護。」

「可是你既然知道了我的住處,幹嘛年年跑來偷看我呀?你是來偷看我吧?」

「應該說是偷偷的觀察,而且我怕你搬家,怕你媽換工作,所以每個假期都要來看一遍才放心,這可是個長遠的規劃,後來你媽被精簡下來,開了個餃子館我都知道。我還去吃過,不過她和你一樣,早就忘記了一個十三歲地少年。」

「然後哩?」我知道他十六歲進大學,十八歲時父母因意外去世,然後他開始賺錢,最後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想知道,這和我有沒有關係?

「很平常,一直都在我地計劃中。我連跳了兩級,還是我們那地方的高考狀元。本來我可以上更名牌地大學,但我執意選擇股神貝所讀的那一所,只因為它在你的城市裡。」他說得輕描淡寫,「上了大學以後,我距離你更近了。每天除了讀書以外,我最大的樂趣就是觀察你,我每天都在想怎麼才能更打擊你,這很偏執,但我得說,那是我從十三歲以來的最大樂趣。到後來,我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跟著你,真是是為了報復,還是為了看你過著一種很燦爛的生活,並躲在一邊欣賞。」

說到這兒,他握緊我的肩膀,彷彿眼睛裡有一種熱烈的情緒燃燒得無法宣洩,只好筆直的注入我的心裡,「不管被女生追求的得意、我父母突然去世的悲傷、賺到第一筆大錢的興奮、損失到一無所有的疲憊,我都會跑去看你,然後就有了繼續努力的勇氣。我以為我恨你,想報復你的念頭支撐我走過很多艱苦的日子,讓我不斷提醒自己勝不驕敗不餒,其實到後來,你幾乎成了我勇氣的源泉。沒錯,我恨你,恨你讓我丟臉,恨你嚴重的損害了我的自尊心,恨你讓一個試圖成長為男人的孩子以那種方式失敗,可是那孩子氣的執著報復,到最後變成了另一種感情,我甚至不知何時這感情就變了。而你從來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每一天,我都會向你默默傾訴生活裡的一切,我以恨的名義觀察你,可是我卻--愛上了你。」

轟的一下,我的全身都麻了,二十九年來,第一次聽一個男人對我表白,但卻是這樣的情況,一點也不浪漫,可是卻如此深情。

「我--這個,太突然了--我--」我語無倫次。

「沒想嚇到你。」他放開我,「可是這份不成熟的恨和成熟的愛憋在我心裡太久了,我甚至想盡辦法以相親的方式接近你,只是因為這種方法更接近於婚姻。我--實際上是想娶你。」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17 PM

第五章 窮人和富人

我傻了。

有人向我求婚哪!而且這個男人的條件這麼好,簡直像做夢一樣。我二十九年來的夢想不就是嫁給一個愛我的好男人嗎?我娘多年的願望也是如此。假如我那個狐狸精的身世是真的,我胡氏一門的詛咒更會將由此解開。

也就是說,我現在只要點個頭,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豆男說要娶我,貝貝說他不要婚前財產公證,我只要跟他領個證,就是身家五千萬的富婆了,而且根據現在的情況,我的家底還會再積得更厚。他長得也不錯,重要的是那麼愛我,這簡直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事。

可最大的、也是最根本的問題是:我不愛他,至少目前是如此。

我娘說要在三十歲之前破處,但是那個男人必須是愛我的,我也真心所愛的才行,要非常真心,一點虛假也不能摻雜,可就是這一點,我無法做到。

一切,對我而言太快了些。

而且那句話說得真好:愛是世界上最殘忍的東西,因為它做不得假。

聽了豆男這番表白,感受到這兩天林澤秀的慇勤,照理我應該感到開心的,然而我卻突然發現我居然誰也不愛。

對林澤秀的迷戀,是因為他的樣子正和了我心中多年對夢中情人想像,所以我不顧一切的投奔他而來,和他在一起。我很開心,但後來我發現,這遠沒到愛地程度。

而知道了豆男長達十二年的、愛恨交加的、純真的暗戀,我分外感動,說不動心是假的,但那也不是那種心靈悸動的感覺。

或者兔媽他們說地對。結婚講的是條件,而不是愛情,弄一頭豬養養,時間久了也能產生感情。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就是放不下。就這麼嫁了。我想想就覺得很淒慘,人只有一生,可我卻沒有遇到過真正的愛情!我不切實際的渴望著它,我相信它出現的那一刻,我一定感覺得到。

可是現在,我沒有那種感覺。

也許愛情是需要培養地。也許那種感覺也要慢慢形成,也許哪一天我就會對豆男或者林澤秀中的某一人、或者其他人有了那種突然的心悸。但,絕不是現在。

可令我不滿的是,以前我是從沒有過機會,現在卻是機會大把,為什麼我可能的愛情要麼不來,要麼就一次兩個?這要我怎麼選?

「我想我得和你說實話。」好半天我才說,「我不想打擊你。可是--我現在對你不來電。」我很老實的承認。

我怕打擊到豆男,說得很小聲。不過他並沒有氣餒地表情,「我知道,可是我會努力發電的。我觀察了你這麼多年,明白你其實是個保守的人,對你應該慢慢來的。可是你揚言我不說實話。就不給我機會。我也只好冒險。」

「你的意思是不會逼我?」我依然非常小心,怕有一點表達錯誤。就會造成難以彌補的傷害。

他很誠懇的點頭,「我會慢慢等你的,但至少,你要允許我出現在你身邊。以前聽人家說暗戀是很苦地事情,可我感覺並非全部如此。有時候,我遠遠看著你,而你卻並不知道,我就感覺你真傻,會背地裡嘲笑你哦。而有時候就算感覺確實辛苦,但一想到我愛你,你卻蒙在鼓裡,其實也很甜蜜。」

不得不說,豆男很會說話,或者他在我面前展現的真實就是如此可愛,所以我地心也柔軟了起來。此時我不知道說什麼,他微笑道,「既然說開了,我心裡也不感覺悶得慌了,我們就好好相處吧。我相信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他說著拍拍我的手,又回到桌邊工作去了,留下我一個人思緒混亂,坐立難安。偷眼瞄他,發現他表面鎮定,其實內心也可能波瀾起伏,因為他不斷轉動著一隻鋼筆,盯著電腦屏幕,好半天也不按一下。

要不,就給他一個機會吧?一見鍾情既然不靠譜,試試日久生情也不錯。最大的問題是,我比較在意他的年紀,雖然姐弟戀正流行,但和一個小自己四歲地男人撒嬌,感覺怪怪地。

時間就這麼慢慢過去了,幾天後我堅決要求出院,那醫生一臉慼然,因為再不能讓我「出血」了。他大筆一揮,在我離開前又賺了我一晚的床位費,鑒於醫藥費是林澤豐支付,我倒也沒有太激烈地反對。而這天恰巧是週一,我的自由時間,所以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打算在出院前去看望林澤豐一下。

話說我入院兩個星期了,他也應該恢復點人樣了吧?

正當我考慮要不要帶點鮮花啊,禮物啊什麼的時候,我的病房內闖進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坐在輪椅上,儘管還傷著,高大的身軀卻依然挺的筆直,臉上的青腫消失了,但還有些青黃色的印子留下,眼睛倒還一如既往的清澈深黑,莫測難懂,而他的手腕上,小腿上還上著夾板。

「林副總,看來你給修理得很慘呀。」我說,非常卑鄙的、惡劣的、幸災樂禍的語氣。

其實我是想說:林副總,您好些了嗎?你一定要早日康復呀。但不知怎麼,說出來就變味了。當著林澤豐的面,我總是表現出我最可惡的一面。

其實林澤秀說他哥哥一向冷靜堅毅,只有對我才容易暴跳如雷,我何嘗不是如此。

我多善良個人啊,連一隻小流浪狗都不願傷害,可是一見他就想挖苦,就想和他對著幹。也許我們上輩子有仇吧,不幸這輩子又碰上了。

奇怪的是,這一次他沒有生氣,破滅了我想欣賞他冒著生命危險撲過來掐我幻想。

「我來謝謝你。」他說。

我哈了一聲,因為沒見過謝謝人家這麼生硬的。

「謝謝就完了?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我說。

「我考慮過。」他說的挺認真,倒害我不好意思了,「如果給你錢表達我的意思,依你的脾氣,會覺得我侮辱了你。所以,想了很久後,我還是不知道怎麼謝謝你,除了說謝謝這兩個字。」

「繞口令不錯。」我一笑。

這人還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懂得顧慮我的自尊。可是他知道我是什麼脾氣?居然還來判斷,更可氣的是,他判斷對了。

正要接受他的道謝,他說的下一句話,卻讓我差點把他推到樓梯口,然後連人帶輪椅一起踢下去。但考慮到我也是坐在輪椅上,我們是一對天殘地缺,我沒有行動。

他說:「窮人總是覺得別人給錢是一種侮辱,其實錢並不是壞東西。」

「富人總以為自己挨不了揍,事實上還不是被人打得滿地找牙。」我說,報復意味明顯。


第六章 沒話找話

他一挑眉,似乎要怒,卻忍住了。

「那天--如果知道是我,還會救嗎?」

「你質疑我的人品?」我挑釁式冷笑。

「你討厭我不是嗎?」他倒很平靜。

「是啊,你這人挺有自知知明的,還不算一無是處。」我很直率的表達我的意思,「我討厭你,但還是會救你,因為你大小是條性命,怎能見死不救?就是一隻野貓野狗我也會救的。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積了德,佛祖會保佑我找到好老公的。」

他點了點頭,煞有介事,似乎把我這些玩笑兼惡毒的話都當真的聽進去。我看他的樣子,突然心生憐憫,這個人其實還滿可憐的,他想了好久也想不出道謝的方法,除了給錢之外。他簡直算是除了錢,窮的什麼也沒有了。比如真誠、比如輕鬆、比如柔軟----

或者有錢人還會嘲笑我這種窮人會在很多地方面對艱難生活,說這些話是酸葡萄心理,但錢當然是好東西,心靈的豐盛也真的是金錢無法買到的。

像林澤豐這樣,凡事嚴肅認真、做事一絲不苟、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不說出來,對自己殘忍,對別人冷酷,人人對他敬而遠之,除了自己家人以外,沒一人對他表露真心,活得還真是累呀。

「你的腳沒事了吧?」尷尬的沉默半晌。他忽然問。

「初步癒合了,但暫時還不能走路,肯定也跳不了芭蕾。」

「你會芭蕾?」他很驚訝。

我搖搖頭,「我會武術。你要學嗎?」

這回輪到他搖頭了,然後他說,「感謝你會武術。不然那天我一定死在那裡了。」

我想到那天晚上地情景,確實有些後怕,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那麼衝了過去,如果今天讓我在理智情況下仔細想想。我可恥的發現我可能不會去救人。

「話說你怎麼不帶幾個保鏢?」我說,「你這人這麼容易得罪人,一出手又是幾十、幾百億的生意,沒有人想整你才奇怪。」

他看看我,好半天才說,「我賺麻煩。不自由。」

說完這話,我們兩個又無語了。唉,還真是酒逢亂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可是不說話就走唄,他也不走,就坐輪椅上和我大眼瞪小眼,我嚴重懷疑他是故意來讓我難受的。

「你--有沒有考慮是什麼人要修理你?」我小心翼翼的問。既然不說話,也怪不得我多嘴問到核心問題了。

問這樣地話。他大概會支吾兩句就離開了吧?哪想到他點點頭,毫不掩飾的道。「一定是時代或者城園的人,我現在正和他們爭奪全球十大奢侈品的亞洲巡展權。」

「真是低級的笨蛋,用這麼卑鄙地招數。不過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直接給你一黑槍,那樣不是更省事嗎?」我的猜測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那樣謀殺的味道就太濃了,你應該知道。做奢侈品這一行最怕的是醜聞。如果這麼打死了我,我父親絕不會善罷干休。」他平靜的說。好像是說別人地事,與他無關似的,「反而,弄成像是尋釁滋事的樣子就好多了,就算大家心知肚明,表面上也鬧不大。」

「你不和警察講,是怕醜聞牽涉到CES吧?」我問。

「你不笨。」他說。

我真想拍他,有這麼誇人的嗎?說話這麼不中聽,怪不得那個照片中美女喜歡林澤秀,不喜歡他。然後,我們又沒話了,而他還是不走,似乎發誓在在我身邊變石頭,於是我只好拚命找話題。

「你身體恢復的怎樣?」我相當和氣的問,但簡直是沒話找話。

「還好。」

「疼吧?」這不廢話嗎?整個人像個血葫蘆似的,不疼才怪。

「還好。」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公司?」他一輩子不去才和我意。

「下周。」「不會吧?這麼快!」我差點驚跳起來,「你還沒有完全康復呢!」

「謝謝關心。」他語言僵硬,但臉色不錯,看來是人都喜歡別人愛他,哪怕是平時討厭的人。

其實我只是不想那麼快上班,打算明天到我地診所去待上兩周,給寵物看診坐都會也可以。可是林澤豐這麼重的傷,過幾天都能工作了,我繼續休假豈不是很說不過去?

「你畢竟是我救地,我希望你沒有一點問題再去上班。」我吞吞吐吐的說著口不對心的話,「再說你的臉--還有你坐在輪椅上,你不怕人家嘲笑你,恨你的還會幸災樂禍嗎?」

「這個我倒不怕,但是奢侈品公司要注重地形象,我是不會到公司去地。」他機械的和我一對一答,一點也不帶感情色彩,哪怕一點點挖苦、一點點諷刺也沒有,「我在家工作。到於你,可以再休息一陣子。來之前,我問過醫生了,他說你地腳要完全走路,至少還得兩周到一個月。我看,你休息一個月好了。」

我一聽這個,差點跳過去吻吻他的手背。

這才是個好老闆的樣子嘛!而那個無良的醫生也有點用處,他故意把我的傷說得很嚴重,是為了讓我多住院,沒想到我因禍得福,得到了那麼久的假期。果然我娘又說對了一句話:有福之人不用忙,我家小新就是個有神氣的。

「不過--」他話題一轉,「說到公司形象,你那天穿的衣服--我個人是很欣賞,但是到公司上班的話,還是你以前的著裝風格比較恰當。」

我一時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說我收禮物那天早上的中檔服裝。不過,他在觀察我嗎?也是的,敵人間的彼此觀察和思念確實超過了朋友或者情人之間。

之前,我們可是敵對的人。

「不可愛嗎?」我隨口問。

然後我看到了奇跡,他居然有點點尷尬,那張永遠高貴強勢,沒有半分正常人類表情的臉出現了人性化表情,「可愛。」他吐出兩個字,確切的說是像被逼出來的,「可是不適合。」

這個人,真是個工作狂外加刻板拘謹過分!什麼事都以公事為先,然後才考慮個人。看來這世界上是有可憐人的,需要廣大平凡而善良的女性去拯救。

「好吧,你是老總,說什麼都好。」我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不過我覺得奢侈品也不能總追求華麗的冰冷貴族感,活潑輕鬆也是一種時尚呀。CES像一個森嚴的王宮,裡面的人都是宮廷達人,雖然上流社會是每個普通人追求的,但偶爾甜美一點,我覺得更能吸引人的關注,公司不是要爭奪更大的潛在市場嗎?」

其實我是胡說八道的,但這番話他卻聽的認真,似乎還給他帶來了一點啟迪,「你可以拿個可行性報告給我,如果這建議被採用,會付給你高額獎金。」

快得了,我只是個醫生,而且還是獸醫,哪會做什麼可行性報告!

我下意識的站了起來,腳一觸地就感覺一陣刺疼。然後,我,於湖新,把自己想像為美麗勇敢化身的神經俠女僕倒了,而且,可怕的是,不得了的是,我倒在了一個重外傷的病人身上,砸翻了輪椅,兩個人玩滾滾,但卻是在病房的地上。

天哪!我又做了什麼!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18 PM

第七章 超齡灰姑娘

女上位。

天旋地轉後,我終於目可視物,清楚到看到現在的情況。他疼得呲牙咧嘴,我趴在他身上不停的道歉。活該啊,誰讓他裝硬漢,疼成這樣卻不吭一聲。再趴會兒!

「好啦,不知者無罪,但是能不能請你先下去?」他盡量保持平靜,但我看到他額頭上有青筋在慢慢鼓起,顯然已經在發怒的邊緣了。

「行,當然行,我沒注意到現在的情況,如果我注意到了,肯定不壓著林副總您。如果我根本沒注意到,您也不能怪我。而且,我剛才推倒您也不是故意的。」我以唐僧的敘述方式說話,但卻沒有唐僧的後知後覺,在他暴吼之前,從他身上跨下來,先膝蓋著地,然後坐在地上。

他也坐起來,被打斷的肋骨雖然已經恢復了,顯然還比較脆弱,還有那大大小小的傷口雖然也拆了線,但新皮膚還嫩著呢,所以被我壓過之後,他應該不太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我賤骨頭,他剛才非常禮貌、甚至一本正經的對著我時,我感覺手足無措,現在他臉上烏雲密佈,戾氣慢慢散發,我反而自然了很多。果然和他相處時,我還是比較本我,相當的本,本到連這麼多年的五講四美三熱愛精神也全部放棄,假如能氣得他半死,我就很有成就感。這是不是很變態的愛好?

他地腿上還上著夾板。同樣不能走路,所以我們一對天殘地缺就穿著病號服,盤膝於地,坐而論道。

我們互相瞪著,卻沒有什麼對立情緒,因為都在想。要怎麼在不驚動護士的前提下爬上輪椅呢?所謂力從地起,腿腳有傷的話,真的很麻煩的。

我四處張望,看有沒有外力可以借助,但向門邊一瞄。忍不住「咦」了一聲,之後心中湧上一股不知道是冷是暖的暗流,對林澤豐道,「那個是--」

「送你地。」他顯得很不自在,「確切的說是賠給你的。」

我不說話,帶點好奇的看著他。

那是一雙鞋。非常漂亮的白色高跟露趾涼鞋,如果我沒看錯,是一個什麼什麼公司(名字太古怪我背不下來)地最新一季的限量版產品。白色的蕾絲、完美的鞋型,每一根帶子、每一個搭扣都那麼美麗,其實鞋子也是一種藝術品呢。

重要的是,它非常非常非常的貴,一雙地價錢能買我那天扔掉的那種鞋一車。

而這雙鞋子雖然不是透明的,但那精巧而有隱約感的蕾絲卻使鞋讓人看來有一種夢幻感。好像天上有一道光線照在上面。這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好像在說。來吧,穿上我,我帶你去找王子。

不過可惜的是,我從來不愛王子與公主的故事,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夢想和孤獨地牧羊人到深山老林中去過與世隔絕的生活。因為那樣不用上學了。

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一直賴在這兒不走了。因為他把鞋盒藏在了輪椅地背面,耗了半天也沒找到好機會說出送我鞋子的話。其實這有什麼。直接拿給我,說:這是我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而送給你的。

這不就得了?!有那麼難嗎?或者是因為我們之前立場對立,而且連番爭吵,讓他覺得不好意思面對我,這才如此緊張的?

「謝謝。」好半天,我才說出兩個字。

他略顯侷促,有點不耐煩,似乎要解釋他這舉動沒有特殊含義,只是感謝而已,「那天你救我時,脫了鞋子當武器,後來還因為光腳而受傷。所以,我覺得應該賠償你。你真是古怪,一打架就脫鞋子,這是你地暗器嗎?」

我笑瞇瞇,還是不答話,因為我發現這個人不難對付,只要我不說話,但一直看他,他就會發毛。我聽說他在生意場上極其厲害,強硬地態度和絕佳的恆心和毅力打敗了所有對手,戰無不勝,是生意場上地常山趙子龍。

可我現在懷疑那是些吹捧之詞,要麼就是我們之間真的犯相、磁場相剋,所以我能輕易折磨到他。說起來,這人還真雙重性格哪!

「你不試試嗎?」他實在沒說的,突然這麼問我。

從我的的床邊到門邊,不過三米的距離,若在平時,幾步就到,可是以我目前的情況來說,沒有輪椅的幫助,感覺那鞋子和我之間是比較遙遠的距離。他這樣要求,如果壞心眼的往不厚道的地方想,這就是為難我嘍?

不過試鞋?好吧!他既然劃出道來,如果我做不到,就顯得太挫了。所以我去門邊拿鞋子,一點也不尷尬的手和膝蓋並用,就爬過去。

切,這有什麼難的。人生下來時不就是用爬的嗎?我不過是返璞歸真而已。

然後,我背對著他,坐在地上試鞋子。

他保持沉默,大概是等我表達我有多麼高興。這時候如果有人進入房間該看到多麼古怪的情形啊,一男一女坐在地上,輪椅倒在一邊,那男的神情古怪,那女的喜滋滋的捧著一雙靚鞋。

可是--這鞋有點小了,我穿不進。

看吧,我根本不是什麼能適合王子的人。我這樣想著,心裡卻奇怪的有點悲涼。他大概真以為我是那個幸運的釣到王子的廚房幫傭辛德瑞拉,可我只是一個有異能的獸醫。別說這只是一雙沒有魔力的凡間貴鞋,就算真的是有仙氣的水晶鞋,我也真的能把腳塞進去,我照樣還是超齡灰姑娘呀。

「好可惜,我穿不了。」我神色輕鬆的轉過身,攤開手,「你不如賠給我錢好了,回頭我去找找我那鞋子的發票,但願它還在。」

他有點尷尬,「對不起,我再去選一雙,再大一號如何。」

「不用啦,也不必這麼介意。」我真的並不在乎,雖然虛榮心是有點點受挫,但那是可以忽略的,「其實就算穿得下,我也不會收下,這鞋太貴了。把它放在家裡吧,會擔心被偷,穿在腳上吧,我還得買同樣貴的衣服去搭配,你想讓我破產嗎?」

他又不說話,他經常不回我的話,我也不知道是他不屑於回我的話,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是挪動了一下,扶起離他較近的我的輪椅,「來,你的腳不要用力,手抓住把手,我來幫你坐上去。」

「你怎麼幫我--啊!」

我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挪過來抱著我的腰,完全不管人家腰上是最怕癢的,然後把我舉起來,輕輕放到輪椅上。

我早知道他挺有勁的,但沒想到臂力很強呀。

「怎麼樣,我們倆去參加殘奧會吧,你可以參加躺姿的什麼什麼級的臥推比賽。」我無厘頭的來了一句。

他失笑。

這是我認識他以來,他第一次微笑,那笑容其實還挺好看的。當然,他平時對我的冷笑和嘲笑除外。



第八章 仙女姐姐

我想回家!

可這家醫院的網絡收費系統居然出現了故障,所以我又耽誤了一天,當我終於走出醫院大門時,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真可怕!

豆男很高興,因為本來輪不到他來接我,這一耽誤倒成全了他。

我本來想叫兔媽或者老白他們來接我,可他們全體拒絕,還美其名曰:給我和幾位帥哥創造機會。其實我住院的這些天,「蝗軍們」也只來過一次,吃了我好多水果和糖果,挖苦了我一頓,然後就消失了。

唉,要朋友是幹什麼的?果然那句話說的好:痛苦是要自己承受的,只有快樂才應該拿來分享。

我知道豆男高興的是什麼,接我出院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我家,我的腳還不能沾地,他可以把我抱來抱去的上下汽車和輪椅,還能親自推我轉來轉去。我看他為這點小事就很滿足,很有點小小的感動。

林澤豐沒來送我,這是預料之中的,我家裡的情況卻是在預料之外了。

本來我以為家裡兩周多沒人,一定有怪味,可是一進屋發現空氣清新,房間內極為乾淨,冰箱裡滿滿當當,桌子上擺著鮮花,甚至電視邊還放了一大堆影碟,大概是怕我悶,特意買來給我解悶的,廚房中有清甜的白粥香氣傳來,顯然有人早一步來過我家。「還算他們有良心嘛。」我面露微笑。然後打電話到兔媽家。

最近CES非常忙,UU和月月雖然不直接主管業務,但公司是個整體,她們也跟著忙碌起來,而老白和貝貝是男人,自然沒有這麼細心。想來這些是兔媽做地了。

可是電話撥了半天,那邊先是沒人接聽,後來就是占線,顯然兔媽還在大睡,嫌電話鈴聲煩。所以想也不想就拔掉了。但她既然沒有起床,這些東西是何時佈置的?別的東西還好說,那鍋白粥可是才煮的。

不對,不可能是兔媽!

冰箱的東西花樣品種煩多,顏色鮮艷,營養均衡。家裡還收拾的這麼乾淨,不是兔媽平時地風格。她是富家子弟,沒做過家務,買吃的從來是亂買,家裡不能太整潔,她說那樣沒有家的味道。她雖然雇了個小時工阿姨,但那阿姨絕對不可能帶給我這麼貼心的感覺。

我之所以覺得這些都是那幾個朋友做的,因為只有他們有我家地門鑰匙。但再想想。有鑰匙的可不止是他們,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我娘!

「在想什麼?」豆男滿屋子轉了一圈後。回到我身邊。

我正想得出神,不禁被嚇了一跳,張口就問,「這些不是你做的吧?為了我回到家感覺更好,所以你找股神貝要了鑰匙?」

他苦笑一聲。直率的說。「我但願是我,這是一個多麼好的博得你好感的機會。可惜我一心想著來接你,卻忽略了這些。是好心地仙女姐姐吧?」他開了句玩笑。

仙女姐姐?不要是惡魔媽媽才好!

「我再打幾個電話問問,是誰這麼好心呀。」我忍著心中的不安,再度撥通電話,但比電話聲更快的是開門聲,接著一個風韻猶存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我多希望我出現的是幻覺啊!是哪個稍微有點良心的朋友為我做的這一切該有多好,或者林澤秀、林澤豐良心發現也行啊,絕不能是我娘,絕不能是她!

我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是她!就是那個生我的人!

我差點哭了,就見她手裡提著一個眼熟的食袋,心情好了點,但隨即恐怖地發現,我娘的眼睛在看到我地那一刻就立即變得凌厲而殺氣。

「請問您是--」我正驚慌著,豆男迎前幾步,似乎對這位蓬頭垢面的中年婦女的身份表示懷疑,大概以為她是我請的小時工,可又覺得我這種程度的經濟情況是請不起地,所以才滿心疑惑吧。

「媽。」我被迫叫了一聲,嚇了豆男一跳,立即站得筆管條直地。好,軍訓成果不錯,倒真像個下級小兵見到長官的樣子。

我娘本來一臉兇惡,但她沒提防屋子裡還有個人,見到豆男時明顯愣了一下,但以她做人快五十年地經驗,立即判斷出眼前五官端正的青年才俊是個多金優質的產品,而且是追她女兒的,於是立即露出了笑容,狼外婆也似,真是可怕。

「呀,這位是誰啊?我們小新的同事嗎?」她和藹得令人髮指,害我雞皮疙瘩掉一地,打算以後出錢讓她讀個老年大學的演藝班,她不知道她的表情虛假得太誇張了嗎?

「伯母,我叫竇楠,是小新的朋友,不是同事。」豆男被驚嚇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不愧是見慣大場面的,顯得禮貌而大方,但精神上受沒受創傷就不一定了。

「啊,是朋友啊,朋友好啊。快坐快坐,小新個死丫頭,也不給客人倒水喝。」

她是我親媽嗎?我是她從垃圾箱撿的吧?我是病人哪,連路還不能走,叫我侍候豆男?

「您別忙活,伯母,我就是接她出院。她腳有傷,不能走動的。」豆男嘴甜的說,同時也沒忘記加大自己的印象分,「您有什麼要幫忙的嗎?我一個生活在這兒,什麼都會做的。」果然不愧是搞投資分析的,真會抓機會。

眼看這一老一小、親親熱熱進了廚房,把我一個可憐的病人扔在客廳裡,我不禁悲憤大叫,「媽,你拿的豆皮素燒不是給我買的嗎?」

「是啊最啊,你別急呀,我給你熱一下。」她說,然後很快就過來找我了,因為把豆男扔在廚房裡,臉色恢復平常的模樣,沒有假裝慈祥。

「死丫頭,家裡來人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頭沒梳、臉沒洗就見人,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多邋遢,這樣你面子上也無光。」她一邊低聲罵我,一邊把裝著豆皮素燒的小碟子遞給我。這是我最愛吃的小點心,豆皮包裹著各樣菜絲煎成,特別好吃。

「您怎麼跑來了?啊,真的好香。」我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的說。

「我不來,你就打算和你那群狐朋狗友瞞我一輩子嗎?」她看豆男在廚房幫她乖乖洗菜沒出來,上來就打了我一巴掌,眼圈卻又紅了,「你這麼大了,能不能懂事點啊!喝酒無德,光著腳踩碎玻璃去,你想死嗎?我為死為活為的是你,你死了可叫我怎麼辦?怎麼到地下見你的爸爸?」

這都是誰跟她說的?我說豆男剛才說接我出院,她沒有反應呢,原來是早就有人報告過了,而且報的是出錯的信息。是貝貝、老白這兩個殺千刀的中的哪一個?

不過,以我的經驗,這時候和我娘說什麼她也不信,還是過後再解釋為好...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7-31 07:21 PM

第九章 視覺動物

「已經好了。」我繼續吃東西,「不和您說,不是怕您亂擔心嗎?再說了,你平時那麼注意儀容,我哪知道您今天這個造型。」

她上來又賞了我一巴掌,打的是我的大腿,為的是不影響我進食的動作,怕我噎到,「遺容?盼我早死啊!我這樣還不是為你!聽說你今天出院,一大早就來幫你打掃房間,煮粥,又跑出兩里地去給你買最愛吃的早點,哪有時間打扮!你知道我蒙受了多大損失嗎?在兩個女婿面前都是這種瘋婆子形象。第一印象多重要啊,我今後得花多少時間才扭轉得過來?」

聽到這話,我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給噎死。兩個--兩個女婿?她只有我一個女兒,哪來的兩個女婿?

「還瞞我?」她得意洋洋的一笑,「昨天晚上我見到林澤秀了。哎哎,你不能慢點吃嗎?快喝點水。」

清涼的液體衝入我的喉管,讓我重新活了過來,「您在哪兒見到林澤秀的?」我問。

「就在小區門口啊。」我娘說,「你這麼多天不回家,打電話給我時也奇奇怪怪的,我就知道你給我掉花槍,但我一直等你主動坦白,所以沒有拆穿。可是你不珍惜機會,兩個多星期了還給我裝,昨天晚上我實在忍無可忍了,就跑來親自來教育你,結果看到你那幾個狐朋狗友之一在和小林說話。」

「之一是?」

「叫什麼股神貝地那個。」我娘從鼻子中哼出一股氣兒。明顯對貝貝不滿。貝貝到底做了什麼不可原諒之事,之前我娘可一直挺喜歡他的。

「林澤秀--來幹嘛?」我壓低聲音問。

我娘神神秘秘的瞄了一眼廚房,然後擠了擠眼睛,以更低的聲音對我說,「媽明白的,一定不會給你拆台。放心,小林的事我給你保密,擔保不能叫兩個女婿碰了面。等你在這兩個人中選定了,媽再幫你打發走另一個。別怕,儘管一腳踏兩船去。你地腳如果夠多,多踏幾隻也沒關係,但是你要快點選,你三十歲之前必須破處的,你沒忘記家族命運,是吧?不過這次嘛。你手腳挺快,弄了兩個這麼優質的備選,可見人沒有壓力是不行的,你磨了二十九年也沒動靜,現在才幾個月,立即有眉目了----」

我伸手在半空,以堅定的肢體語言打斷她繼續說下去地慾望,不然還不知道她要滔滔不絕到什麼時候。所以我總說,我有暴力傾向是有原因的。同理,我有唐僧的某些習性肯定也和遺傳學有關。

「我問的是,林澤秀他來幹嘛?」我提高了聲音。

我娘面色一變,竄到我身邊,摀住我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小點兒聲,讓小竇聽到。你今後就沒好戲唱了。你聽我地沒錯,自己選和被別人選是不一樣的待遇。」

「怕什麼?他們知道彼此的存在,要公平競爭的追我呢。」我不無得意的說。

因為我在男人緣上一直比較欠缺,之前短暫交往過的人不是歪瓜裂棗就是舉止欠抽,所以我在我娘面前一直抬不起頭,現在終於有兩個男人可以讓我揚眉吐氣了。

我娘愣了幾秒,然後神色凝重的伸出拇指,「高!實在是高!原來我家小新不出手則矣,一出手就不同凡響。叫什麼來著,一隻小鳥好多年不叫,一叫就嚇人一跳,然後還飛。」

「一鳴驚人、一飛沖天。」

「對對對,就是那個。不過呢,既然他們都知道有競爭對手,我覺得你應該充分利用這一點,調動他們雙方的積極性,男人啊,總是爭來地東西最好。這樣我以後做事也不用藏著掖著了,你看你這孩子不早說,害我瞎嘀咕半天。」

「親媽,我在問林澤秀為什麼來?你嘮叨半個小時了,也沒進正題。」我無奈的哀歎。

「你急什麼,我不正要說嗎?」我娘很無辜地攤開手,「昨晚我看到股神貝和林澤秀在小區大門口說話,就打算去招呼一聲。當時股神貝是背對著我的,路燈又亮,我看到林澤秀後就想了,這是誰家的孩子啊,父母可真能幹,怎麼生得這麼好看哪。」

「媽!」我低喊。

「行行,你別急,我說。」我娘瞪我一眼,怪我打斷她抒情,「股神貝沒看到我,所以我聽到他們說話了。股神貝說:小新還在住院,她家的鑰匙我有,但我不能讓你隨便進她家。林澤秀就說了:本來小新是今天出院,我打算接她的,可是醫院那邊出了點情況,明天我接不了她了,所以打算給她買點東西,再找人把她地房子收拾一下,這樣她一回家就能有好地養病環境,心情也會好。股神貝就說了:你不會自己找小新要鑰匙呀?林澤秀說:我是要給她一個驚喜呀。」

原來是林澤秀做的這一切。

我忍不住微笑,感覺他真是細心體貼,就算他是為了和豆男別苗頭而追我,但這種感覺可真不賴呀。

「看把你高興地,當時人家可費了勁了。」我娘受不了我似的笑,「我假裝繫鞋帶,在那兒聽了一會兒,反正股神貝就是不讓林澤秀去你家,把我恨的,他這不是擋我女兒的幸福之路嗎?我早看他不是個好東西,說不定他還對你有企圖呢。」

我捂著嘴笑,讓我娘隨便編排股神貝洩憤。我想股神貝死命阻止林澤秀獻慇勤,肯定是為了給豆男掃清道路,他可是堅定的竇派。

「所以我走上前去就說,我是小新他媽,這位先生,您有什麼事和我說,不相干的人不用理。」我娘繼續說,我想到股神貝突然吃癟的樣子,差點笑了聲,我娘可真彪悍哪。

「後來我就把小林帶進你家,然後談了談,這才知道你的情況。」我娘說到這兒,使勁瞪了我一眼,「你說你聚會時喝那麼多幹什麼,人家酒瓶摔在地上了,你幹嘛還去踩?對了,你什麼時候換的工作?診所不做了?這種人生大事你也不告訴我,要不是林澤秀說你的醫藥費公司會出,我還給蒙在鼓裡。」

我想問林澤秀為什麼把事情說成那樣,我娘想問我為什麼換工作,正僵持誰先說的時候,豆男從廚房出來了,手裡端著白米粥,「伯母,菜洗好了,這個粥也晾得差不多了。」

我娘立即換上慈祥燦爛的笑臉,「哦,我去看看,這粥就給小新喝吧。對了,小竇,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吃了午飯再走吧,我給你說說我家小新從小到大辦的壞事、笨事。」

「好啊伯母,我今天本來就打算休息一天。」豆男笑得可愛又忠厚,和我娘交叉換位,坐到我身邊,低聲道,「女人打扮和不打扮真是兩個樣,你媽在店裡是多麼精明利落的老闆娘形象啊,中年版金香玉的模樣,可是今天她--我都沒認出來。」

男人,真是視覺動物!



第十章 悲觀的豆男

「小新,我覺得伯母喜歡我呀。」午飯後,我娘回去忙餃子館的事了,家裡只剩下我和豆男時,他很興奮的說。

我不忍心打擊他,所以勉強點點頭。

他不瞭解我娘,她老人家對我身邊的男人,只要有一絲成為我老公的可能,只要精神上沒有疾病,身體上沒有殘缺的,差不多都有好感。家有超女的父母大概都這樣,說來誇張,實際上就是這麼回事。

「伯母天天忙餃子館的生意是不是很辛苦?不然別做這種小生意了,買賣股票好了,我可以提供一點點建議。」他又說。

我知道這等於讓我娘坐著賺錢,以豆男的能力,判斷和預期市場一定極有把握,我很感激他這番心意,也知道他是愛屋及烏,可是我娘喜歡忙碌,她說如果太閒,就會想我死去的爸,因此我婉言謝絕。

「你父母感情真好。」他聽我這樣說,不禁感歎道,「如果我死了,你能想著我兩年就好。」

我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腦門,「大吉大利,別說這樣的話,快吐唾沫到地上。」

「不要,好噁心。」

「快吐!」我橫眉立目。

他笑嘻嘻的照做,然後按我的吩咐在上面踩了好幾腳,口呼「童言無忌」。看他那麼配合,我又有了當班長的感覺,說實話感覺很好。不過他說他第一個喜歡地女孩就是他的班長。不知道他喜歡我,是不是有移情作用。

「他們感情當然好。」我接著剛才的話題,「不然我媽二十歲守寡,怎麼會寧願錯過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生下我這遺腹子,只堅守著一份記憶過日子。」

我常想。我爹娘的感情是真正的愛情吧?正因為身邊有這樣地愛情,所以我才不顧現實,堅持要等到屬於我的愛情到來。很多人說現代人不需要愛情了,可是我需要,說我文藝也罷。白癡也罷,我也有我自己的堅守。

豆男點了點頭,眼睛看向窗子,露出嚮往的神色,「我父母不是,他們之間很淡漠。我母親常常抱怨我父親不能賺錢。只能過清貧的日子,那時候老師地待遇可沒那麼高。而我父親就覺得母親很嗦,不理解她,於是兩人就吵,都覺得付出了很多而沒得到回報,都覺得對方踐踏了自己的自尊,後來吵架變成懶得吵,再後來就是兩個陌生人搭伙過日子。不過都想把我培養成材而已。那時候我就明白貧賤夫妻百事哀的道理,最要人命的其實就是生活。所以我就從小就立志賺大錢,這樣我以後的老婆不會為了錢和我發生爭執,鬧到好感情也變得壞了。「其實也不是錢的問題呀。」我說,「我看過拾荒地夫妻也過得恩恩愛愛的,而有的有錢人在外面養小的。妻子就會提心吊膽。或者是男女雙方只有夫妻關係早沒了感情,兩人各找各的春天。各玩各的,一旦有一天真相大白那就又是一場地震似的風波。這跟錢無關的,這只是--我不知道怎麼說--只是現代人大概對感情不太需要了,因為有太多替代品。」

他沉默了會兒,點了點頭。

我忽然發覺他是個很缺乏安全感地人,不禁忽然產生了點於類似於母愛的心情。他才二十五,青年富翁,應該春風得意才對。

「其實我覺得你太悲觀了。」我微笑道,「咱們舉地例子都是很極端的,也有夫妻很恩愛的啊,比如--」

我想舉幾個例子,卻發現我周圍的人都很古怪。月月和我一樣大齡未婚,兔媽和股神貝雖然恩愛卻是一對不正經的、老白是讓人包養地、西林--西林就不必說了,看看他那個職業。

唯一正常地,應該算UU了吧?

「我的好朋友UU地婚姻就很幸福哦,兒子也特別可愛。其實這世界上的美好人生還是很多的,至少大多數人活得平淡安靜,那也是一種幸福,所以說,基本上--你不要為一個不成功的例子而排斥婚姻。」

咦?怎麼感覺像是訓導主任或者工會主席在挽救苦悶中的青年?

豆男笑了,「我不排斥婚姻啊,我想娶你,忘記了嗎?」他拍拍我的手,「我是那種被風吹雨打,卻還相信陽光的人,剛才說的那話,不過是因為我羨慕伯母的感情而可惜我父母罷了。而且,你難道不喜歡未來的老公有錢嗎?」

「喜歡啊。」我說,「有錢有什麼不好,我也不覺得和有錢人在一起傷自尊、有負擔,如果老早就有了配不起的態度,那不等於在人格上自動承認自己不如別人嗎?人和人還不是平等的。我覺得感情比較重要,如果感情到了,沒錢沒關係,有錢就更好了。所以,我對你在咱們相親時故意裝窮人,至今也不能釋懷。」

我開玩笑,他卻當了真,急道,「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是聽了那個店員的,想讓你回憶起大學時代,這樣會增加親近感。或者,我應該搞挎那家店,誰讓他們僱傭胡說八道的店員來著。」

我一聽,嚇了一跳,連忙阻止,「不要這樣啦,她也只不過想賣掉東西而已,全是為了生活。我不和你計較那件事,不錯怪你不就得了。」

「那你喜歡什麼?我買給你呀。」他聽到我原諒他,似乎特別開心,好像一個有錢的小朋友,為了和別的小朋友玩在一起,而去買糖賄賂一樣。我覺得他在外人面前精明強幹形象只是偽裝,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倒是真的可愛。

「基本上,我的愛好很大眾化。所有閃閃發光的小東西、漂亮衣服、香噴噴的美食,我都喜歡。我從小的夢想就是到商場買東西不問價的,看到喜歡的就買。」說到這兒,我想起整齊擺放在臥室裡的那些東西。豆男參觀了這個小房子,可是沒有到臥室去,因此還沒有看到。

「好,等你腳好了,我們去購物,讓我實現你這個願望,不用看價錢,喜歡什麼就買。」他說得很認真,甚至開始盤算日子,看哪天他工作不那麼忙。

被人無條件的寵愛著,感覺真好,但我真正的目的不是如此,於是輕拍了一個他的肩膀,「笨蛋哪,好多夢想不能讓它實現的,否則就少了生活的慾望。我隨便說說的,你還當真了,就上回你給我買的那些東西,我還想退給你呢。」

他一聽,本來興奮的臉上露出一種被拒絕的詫異感,「那都是送給你的,為什麼要還給我?難道你不喜歡?或者你覺得-

「不是不喜歡,其實說實話,我那天看到這些還挺感動的。」我解釋,「只是有的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呀。這樣,一些小東西和衣服我收下,因為過的時間太久了,即退不掉,你也不能穿用。至於那些首飾--」

「全是女人的東西,我拿來也沒有用。」他打斷我的話,「從十三歲到現在,我生活中的女人就只有你。不過它們既然讓你感覺不好,我先收回,但我堅信有把它們重新放到你手上的一天。」

我愣了,沒想到他這麼乾脆,也沒想到他這麼執著。這讓我突然生出一個念頭,假如不選擇他,他會傷心死的,這讓我很不忍心。

但是老天,我到底要愛誰?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 07:51 PM

第十一章 身殘志堅

晚上我打電話給我娘,告訴她豆男會做晚飯給我吃,明天林澤秀還會過來,我每天都有人侍候,除了週一,她平時不要過來,等我腳能走路就回家看她。

她開始時有點不放心,但後來考慮到我應該和她那兩個女婿的好人選近距離相處一下,更加廣泛的加深瞭解,就忍痛割了我這個愛。

「可是你的腳--方便不?」她試探性的問。

我大概愣了幾秒才意識到她說的是什麼,氣得直接掛掉電話,雷公拿我當點心也不怕了。這是什麼當媽的啊,女兒年齡不過大了幾歲,就恨不得打包送給人家,還可以提前試用,真傷我自尊呀。

我當然是騙我娘的,因為從我的小房子到我娘那兒距離很遠,地鐵不通,要換乘三趟公車才行。叫她坐出租吧,她又捨不得錢。我心疼她跑來跑去,所以編了瞎話。

其實豆男下午就離開了,林澤秀也不可能整天陪著我,畢竟他們的工作都忙得很,尤其林澤秀,一人兼兩職,每次我看到他,他都很疲憊,看著讓人心疼。而我,還想到診所工作一段時間,所以我兩頭隱瞞,一邊叫我娘不要過來,另一邊對兩個男人說白天我娘在,讓他們如果有空,晚上再來,沒空的話電話聯繫。

一般而言,有兩個如此優質的男人追求,是個女人就應該感到開心。可現實中操作起來,就該知道這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特別是這兩個人還互別苗頭的情況下,他們辛苦,我也一樣。我現在這樣安排,大家都會輕鬆一些。他們不必放下工作天天陪我。我也可以做自己的事,不用每天只是應付他們。

於是第二天早上,我就去了診所。

頭一天晚上我打過電話給小珊,告訴她診所要正式營業一個月,不再晚上開業了。所以她到的也很早,而且圍著我轉了半天,顯然高興壞了,「小新姐,你什麼時候辭了那邊的工作,正式回歸呀?」

「有什麼疑難病症你應付不來嗎?」我問。伸手摸了摸腳下一直搖晃尾巴的某只。自從我上回在停車場救下垃圾豐,它就賴在診所不走了,這些日子一直是小珊餵它,給它洗澡什麼地。

其實流浪動物都渴望有人能領它們回家,可人類就算有愛心,大多數情況下也沒有那個能力。我就是這樣。我最大的夢想就是開一個動物收容所,讓流浪動物都有家,這樣會減輕社會負擔。不會再有無辜的人被咬傷,動物們也不用被捕殺。被不人道的送到某些地方屠殺吃掉,或者醫學院去做實驗。

「那倒沒有,不過我看診速度慢,寵物寶寶們要多受點罪。」小珊歎了口氣,「有時候看它們很難受的樣子。可是言不得、語不得。不像人一樣可以交流,還真是可憐。」

「再等幾個月吧。我暫時不能辭職。」我也歎了口氣。

選擇本身就是讓人後悔地,無論選擇了什麼,到頭來總會覺得選另一條路會好些。去不去CES公司,之前我是比較掙扎的,雖然一時衝動,選擇了去,似乎是順著自己的心意來的,但現在仍然不免吃後悔藥。

比起那邊輕鬆又賺錢的工作,我更喜歡我的診所,雖然金錢上少了些,但幫助了小動物,我會比較開心,寵物主人地感謝也很讓人受用。在CES就不同了,我一直比較自卑和壓抑,凡事都小心翼翼,生怕哪一點不時尚了,被人嘲笑為土包子。

我對林澤豐的輕蔑那麼反感,反應那麼過度,應該是有這種心理因素吧?怪不得有位哲人說過,到了不適應的環境,天使也會變成惡魔的。

而現在雖然我進入公司的目的,也就是接近林澤秀的目的已經實現,但我卻不能馬上離開,否則負責人事地UU和做為推薦人的月月很可能會受到牽連,至少也是確定人選不當之過錯,所以我怎麼也得做滿半年才好離開。

「不過這個月我會一直在診所,以後晚上我值班和週末時也不會請假地。」我安慰小珊道。

「那樣會影響姐姐戀愛的,再說一個月後又要改回晚上開業,寵物主人也會感到不方便的。」她嘻皮笑臉的說,「我建議不如我們再請個人吧?我可以少要一點工錢,營業時間改為早十點到晚十點,我們兩個倒班,以後姐姐也不用很趕,萬一來不了,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我算過,診所的收支是可以平衡地。反正姐姐在CES賺大錢,也不需要用這邊賺地錢供房子。」

我一想也對,於是點點頭,她立即興高采烈,「正好我有個同學,畢業後去外地晃悠了些日子,現在想回來找工作,你看她怎麼樣?」

「男的女地?姓甚名誰?工作能力如何?」我一連串的問。

「成紀優,女的,醫務水平比我高哦,當初可是一家寵物醫院花高價請走的。」小珊驕傲的說,似乎她的朋友這樣本事,她臉上也有光似的,「而且對動物、對人都特別好,性格又很颯,包你喜歡啦。我是舉賢不避親,這樣的肥水不能流到外人的田去。」

以這麼多日子的相處來看,我絕對信任小珊,而且那個叫成紀優的既然能被寵物醫院高價請走,醫務水平是不用說的,所以立即答應。其實我這種小作坊式的地方叫診所,沒什麼檢測儀器,若不是我能聽懂動物的心聲,並能和它們交流,未必能精確檢測病症。

真正能稱為寵物醫院就不同了。設備設施齊全,醫生也分為好多科,非常正規,在國內還比較少,能進入這種醫院工作地,自然不是等閒之輩。當然。那些名字為寵物醫院,實際上連我這小診所也不如的個人診室除外。

「那我明天就讓她來上工吧?」小珊很高興。

「還是過些日子再說,剛才說了,這一個月我會在的,暫時用不到這麼多人。」我這樣做倒不是為了省下一個月的薪水。而是當我自己能親自醫動物的時候,就不想假他人之手。

折騰完這些雜事,我和垃圾豐又交流了一會兒,聽它諂媚的說多想我,差點吃不下東西等等,當然它是撒謊。它比我救它時胖了不少,毛色光滑,神采奕奕,哪裡像因思念主人而沒精神地樣子。

到下午的時候,終於有患者上門了。這隻小狗不知怎麼在脖子側面紮了一根長刺,直沒入長毛中,主人束手無策,到一家所謂的非正規寵物醫院看了許久也沒找出原因。慕名來到我這

我假裝翻著它的毛檢查了一下,實際上是在腦海中與小狗對話。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動手給它拔掉。刺扎得很深,我費一些功夫,好在我哄得它聽話,它沒有奮力掙扎或者吠叫。不過它一邊接受治療。一邊嗚嗚著對我哭訴。說它家門口一隻大松獅怎麼欺侮它,它四處亂竄才扎到的。

我忍著笑安慰了它兩句。然後拿那根刺給狗主人看,在他地驚訝眼神下對他說,要注意狗的安全,因為狗狗輕易不會受這種傷,它們的毛會提供保護,除非是在被追擊的驚慌之中。

狗主人用力點頭,很感激我,同時摸出了錢包,「要多少錢?」

「不用了,只是拔根刺而已,只上了點消毒藥水,也不值什麼,下回記得照顧我生意就行。」我笑瞇瞇的說,因為解除了一隻狗的痛苦而心情愉快。

狗主人千恩萬謝,我也很開心,而就在我推著輪椅送他出去時,他不禁驚訝道,「我沒想到於醫生行動不方便地,您真是身殘志堅,了不起!了不起!居然還這麼本事,回頭我一定在狗友中大力宣傳。」

我哭笑不得,才要解釋,就看到診所門邊站著一個人,大概站的時間不短了,而且聽到了我和狗主人的對話,知道了我是個身殘志堅的好青年。

他很高大,遮住了從門外照進來的陽光,戴著墨鏡,擋住了他那還在青紫的眼窩,腋下駕著雙拐,只能以一條完好的腳站立著,嚴酷的臉上,有點似笑非笑地表情。

壞了!讓林澤豐發現了我是獸醫的秘密。怎麼辦?怎麼辦?

狗主人從他身邊經過時,他厭惡地皺緊了眉頭,身子崩得很緊,而當垃圾豐跟著我衝出來時,他臉色都變了,看來很凌厲,又像是有點--害怕?

而垃圾豐似乎記得他的氣味,一看到他,立即就哀鳴了一聲,夾著尾巴就逃到內室去了。

「你來幹什麼?」因為他明顯的排斥態度,而我有被撞破秘密的惱羞成怒,我很不客氣。今天是林澤秀和我約會的日子,我們約了吃晚餐,現在林澤豐怎麼會來?

「給你送鞋。」他也很生硬。

「大吉大利,哪有人給人送鞋(邪)地?」

「到我車裡說,我簡直受不了你這兒地氣味!」他說著就要走出去。

哈,這人是什麼態度!來送賠禮也這樣傲慢!再說了,門口有台階,我一個身殘志堅的好青年怎麼走得了?所以我不理他。

而就在這時,變故又出現了。



第十二章 人獸兩用

一對貌似夫妻、面目可愛的青年男女抱著一隻粟色小狗闖了進來,進門就喊,「大夫,快給我們家肉包看看,它情況不對呀。」

「到裡間診室去!」我吩咐。

作為一名醫生,遇到有患者出現病痛的時候,一切都應當以患者為先,所以我靈巧的一轉輪椅,比縱橫四海中的周潤發還帥。但我沒注意到我的輪椅撞到了林澤豐的拐仗,他有一條腿是不能挨地的,所以被我撞得一趔趄,整個人趴到玻璃門上,萬幸他體力不錯,僅憑另一隻枴杖和手臂硬撐著沒倒。

而我顧不得他有多生氣,直接衝進診室,因為我看出那小狗情況緊急,四隻小爪子都張開了,平時那可是團在一起的,而且它不斷的哆嗦、呻吟,誰碰它,它就咬誰,就連主人的手,它也用牙輕輕磕著,那是難受到極點的表現。

小珊眼神一向伶俐,在我忙著安慰狗主和小狗時,注意到另一個可憐的「殘疾人」正奮力想站穩。她一下衝了過去,把林澤豐駕在自己的肩上,「先生,您腿不方便,最好到這邊先坐坐。我們於醫生看診很快,馬上就能和您繼續交談。來來,您跟我走,不要客氣,來嘛,就坐這邊!」

林澤豐肯定是想離開的,他特別討厭動物以及和動物有關的一切,剛才就算來找我,也只是躲在進門處。不敢進來。但小珊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他拖到候診處,塞到椅子上,這麼苗條的姑娘卻有那麼大的力氣,仗著林澤豐現在四肢不全,硬讓他的反抗全部無效。

我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他們那邊的情況,不過卻沒時間管,正忙著把小狗放在動物病床上。那病床已經調矮到適合我坐輪椅工作的高度。同時我還憑借異能努力和小狗交流。安撫它不要吵鬧掙扎,發誓馬上就能讓它舒服起來。

我先是摸了摸它地鼻子,然後雙手撫過它兩肋地毛,再搭前爪子、摸肉墊,最後掀起尾巴看肛門腺,和那天檢查林澤豐的程序是一樣的。沒提防讓他全看在了眼裡。當然,那天我沒做最後一項。

「我疼,疼,肚子疼,攪在一起疼。」它嗚嗚著向我哭訴,隨著我的手對它的撫摸,不斷的引導我,讓我知道它疼痛地具體位置。

「怎麼樣啊,醫生。」可愛的男狗主焦急道,「本來好好的。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我帶它到附近一家網上風評很高的明星診所去看,可那醫生說我家肉包是心臟有問題,要做手術。但它一直挺好的啊。跳的比誰都高,跑得比誰都歡,比任何一隻狗都調皮,從來沒出現過心臟病症狀啊。」

這什麼爛醫生啊!居然還風評很高,庸醫殺人。看來獸醫也是一樣。或者他就是沒有職業道德。看這對小夫妻面和心善的,想藉機大敲一筆。

「沒事。它是吃東西消化不好,還受了涼,引起了胃痙攣。」我一邊說一邊給小狗按摩腹部,「它很健康,沒大毛病,以後餵食時注意點就行了。小珊,給這位先生開一點消化藥。」

「可是它剛才真的很嚇人啊。」漂亮的女狗主說,眼淚汪汪的。

「胃痙攣是很疼地,但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信你問問外面那位先生,他得過這病。」這時候我才有時間再瞄一眼林澤豐,發現他臉色極為不好的坐在那兒,也不知道是因為厭惡這裡的氣息,還是怪我拿他和狗相提並論。

可他確實是得過同樣地病症不是嗎?我又沒有撒謊。當時他可幸運多了,我還幫他針灸,這個叫肉包的小狗可沒這待遇,只有按摩和安撫,現在它已經迅速恢復平靜。

「跟我來。」林澤豐吐出三個字。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用這樣輕的語氣,說那麼惡狠狠的話。他用單只枴杖站起身,走到門邊後倚在牆上,倔強的自己去撿那只被我碰倒地另一隻枴杖,但一直沒能做到。

我慈悲,所以滑過去,俯身撿起,遞到他手中。

他拿過來,面無表情,但眼神中怒火中燒,又命令我跟他走,然後自己推門出去了。

我看著他地背影,發現他對枴杖很厭惡,或者說對自己的無力很厭惡,走路時姿勢僵硬,似乎恨不得扔掉枴杖似地。

看來態度強硬、對自己高要求的人真沒好日子過啊,生病時也別彆扭扭,恨不得能駕馭一切。可人不是上帝,終究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我感歎著,轉動輪椅向後走。林澤豐發現了我的方向性錯誤,又追了過來,但他一肉兩木三條腿哪有我座下兩個輪子速度快。不過我也不很快甩開他,故意在他前面一點點氣他,讓他總有追上的希望,卻又永遠追不到,直到從後門上了街。

「看到了吧,這邊是斜坡,這樣我才能跟您到處走啊,前門是台階,您要我怎麼下去?」我好整以暇的說。

他氣得蒼白的臉上有點微紅,是剛才拚命追我時累的。哈哈,他又輸給我了。不過這是因為他的傲慢,他找到我,想賠償我,不過是少欠別人的。但他態度惡劣,不喜歡我這間小診所,所以總有些厭惡的情緒摻雜在其中,我要不給他點苦頭吃,怎麼對得起自己。

誰被別人厭惡,總是會生點氣的,我當然也一樣。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我問,心裡開始飛快的編瞎話。

「你在公司的個人資料中有家庭住址一欄,我來給你送鞋,不,是送東西,就查了一下。沒想到你在重傷未癒的情況下居然不在,問了下鄰居,才知道你在這邊開了一家動物診所。」他很平靜的說,語氣中不洩露一點情緒的,就連「重傷未癒」四個字也沒加重一點點聲音,但我知道他強烈的懷疑了我。

畢竟,一個醫學院畢業的好醫生不可能開一家獸醫診所,而且剛才給小狗診斷的手法,太像那天幫他看病時的樣子了。

「幫助動物,人人有責,這是人類的文明標誌。我只是盡力,其實更想開個流浪動物收容站呢。」我表面平靜,心裡翻騰,顧左右而言他。

「那你到底是學的醫人,還是醫動物?」他直接問到最關鍵的問題。

感謝老天,我一秒鐘前及時想到了一個好解釋,現在先打發掉他,然後再想其他辦法。我假冒人醫這件事如果真給他拆穿,UU和月月就被我害死了。

「我以前學的是醫人,但後來發現動物更弱勢一點,所以又學了獸醫。」我一本正經的說,努力說服自己先相信,「所以說,我基本上屬於人獸兩用。」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 07:52 PM

第十三章 教育兒童

他一挑眉,嘲弄的看著我,根本不信。

我火了,也可以說是惱羞成怒,反正就不愛看他那種略帶點輕蔑的神色,於是我故意轉轉輪椅,想不露痕跡的再撞倒他一根枴杖,這樣他要努力維持平衡,就不會來逼問我的真實學歷背景。

可我是極不擅長撒謊的,就算表面能維持平靜,心裡卻亂成一團,所以在手法控制上出現了欠缺,具體情況很混亂,我沒辦法描述。總之他的雙拐飛上了天,然後他的人撲到我身上,再然後我的輪椅也倒了,再再然後我滾出了輪椅,他滾在我身上,再再再然後我們繼續玩滾滾,上回在醫院病房,這回是在大街上。

還好這條路是後巷,平時沒什麼人,只有一對看年紀是九零後的情侶小朋友路過,一臉太保太妹模樣。他們兩個肆無忌憚、甚至幸災樂禍的看著我們,假如我們摔得更狼狽,我相信他們會更開心。

那個男孩似乎是顯擺自己成語詞彙多,對我們嗤之以鼻的說:這兩個無腿人好搞怪哦,這年頭,居然有老年人在大街上席地幕天、放浪形骸。

女孩咯咯笑了起來。

現在的孩子,怎麼都這樣!不好好學習,浪費父母辛苦賺的錢,穿得像個活鬼一樣,而且以別人的痛苦為樂的?難道我真的老了,不理解他們殘酷的青春了?

「花癡也要有個限度。有什麼好笑地?」我一骨碌坐起來,把身上的林澤豐推到一邊,氣憤難當,「妹妹拜託你沒事吃點核桃補補腦,這種程度的笑話連白癡都不會理會的,你卻笑得像早上吃了喜鵲的便便一樣。還有你,小子。別看你穿得人模狗樣的。卻一點人類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沒有。什麼叫無腿人?老子這兩條漂亮地白腿你沒看見?什麼眼神啊,眼珠子沒用地話直接挖出來好了。」我一指牛仔裙下的雙腿,雖然算不上極美,可也不錯了,居然給我無視?!

「還有,你叫我老年人?這再一次證明你的眼珠子是玻璃球兒。我比你那小女朋友大不了幾歲!哪裡老了?什麼叫席地幕天、放浪形骸?我們只不過摔了一跤!你不幫一把就算了,犯不著在這兒看熱鬧。死小子你給我過來,我不用腿也能修理你!」

我辟里啪啦的一頓數落,氣勢奪人,把這兩個看起來很囂張的小孩嚇著了,居然半天沒有回話,直到那個女孩率先反應過來,「快走吧,這個歐巴桑神經有毛病,出門撞鬼。真是倒霉。」

我伸出食指指著她,氣得手都哆嗦了。居然說我歐巴桑?還神經病?還鬼?這丫頭真欠抽呀!正要想點更惡毒的話罵人,就見她轉臉看見了林澤豐。突然露出花癡地表情來。

我一看這個情況,想也不想的立即向後一倚,倒在林澤豐的懷裡,「你說這個世界多麼奇怪,我一個精神不正常的歐巴桑鬼有這麼又帥又有錢的男朋友。你呢?自以為花朵一樣的年紀和相貌。卻配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年輕二百五,這差距還真不是銀河可以形容的。」

那女孩顯然受到了打擊。男孩也一樣,但看看林澤豐,確實又比不上,惱羞成怒之下,上來就要武力教訓我,被我飛出一鞋子打到小腿上,疼得沒敢上前,拉了那女孩,罵罵咧咧的要走。

那女孩卻似給絆了腳似的,甩開男孩地胳膊,上前一伸手道,「大叔能給我個電話嗎?」還大叔?一看就是哈韓的!

「我從來不用電話。」林澤豐冷冷的。

「這歐巴桑不是真地是你的女朋友吧?大叔你眼光太差。」那女孩臉皮挺厚,而且夠無情,當著自己男朋友的面要別的男人電話。再看那男孩,臉都綠了,搭配著黃、紅相間的頭髮,那模樣,大家想像一下吧。

「我地眼光不用你來廢話,這就是我老婆。」林澤豐摟著我地肩膀,「現在給你兩個選擇,A,快點在我眼前消失;B,我叫保鏢來讓你們消失。」

他說話不像我那麼激動,卻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而且有點冷森森的味道,那兩個孩子雖然囂張,感覺卻靈敏,發現這男人是個不好惹地,連忙撂下幾句狠話,一溜煙兒的走了。

我感覺很無力,又覺得自己無聊,「我們是不是太欺侮小孩子了,這兩個也就十七、八歲。」他們笑就笑唄,我幹嘛這麼激動。

「教育教育他們也好。」他似乎沒什麼同情心,「這是遇到你我,如果真遇到真正狼狽的人,別人不是只能聽他們挖苦嗎?」

我抬頭看他,不禁笑了。

這個人也不是一無是處,好歹懂得配合我演這出孩子氣的好戲。不過嘛,他這會兒還不錯,下一會兒又可能變得極可惡了,是不穩定因子。

現在眼看四際無人,我們倆先是想辦法立起輪椅,然後照葫蘆畫瓢,他費勁巴拉的馬我抱上輪椅,然後我去把那副枴杖拿來,他再慢慢爬起。

「打電話,叫我的司機過來。」他從衣袋中拿出手機,命令我,「按一號鍵就行。」

「你有手機,剛才為什麼不叫人來扶我們,害我折騰那麼半天。」我抱怨。

他不理我,我卻明白,他是不想在別人面前那樣狼狽,他希望永遠想站在別人面前俯視,除非完全必要,他不會向任何人伸出求助之手。

一個男人強勢到如此地步有什麼好處?不知為什麼,我腦海裡出現「過剛易斷」這句話。

一個電話過去,很快就有一輛車子拐進後巷裡來,倒不是什麼名車,很樸素實用的商務車,就像林澤豐本人,有時候囂張,有時候又給人很踏實穩重的感覺。

「試試這雙鞋。」他坐在車裡,我坐在車外的輪椅上對答,情形顯得很古怪。

我本不想要這雙鞋,可他既然來了,意思意思也要比劃一下。但,還是不行,因為這一次的鞋子又大了。這種限量版的鞋子一種尺碼大概只有幾雙,這樣折騰來折騰去實在麻煩,所以我再度提出不要鞋子了。

他不同意。

於是我說,「不然就這雙吧,我回頭套上兩雙厚襪子就合適了。」

他古怪的看著我,好像我來自火星。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這是我嫌麻煩之下的推托之詞,於是又跳下了車,一低身就把我另一隻腳上的人字透明拖鞋拉了下來,然後帶上車,揚長而去。

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簡直像強迫症一樣對那雙鞋產生著執念,而且也沒說明對我的醫生身份是否還懷疑,就這樣突然不見了蹤影,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我最恨他這種態度。





第十四章 居然這麼大後果

接下來的幾天,我就在惶恐不安中渡過,生怕林澤豐閒著沒事調查我。以他的財力,想把我祖宗八代查出來都很容易。我一直祈禱他最近很忙,顧不得這事,等過些日子就會忘記,而我再待幾個月,立即閃人,那樣就萬事大吉。

看來那句話說得沒錯:人是不能撒謊的,有了一個謊言,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去掩蓋。太累了。

如果這事只關係到我自己就算了,頂多開除我了事,關鍵是會牽連月月和UU,就算她們說是被我騙的,所有的假證件、假身份的責任全由兔媽承擔,她們也難免失職的處罰。CES獎懲分明,這一點我是很清楚的。

我們習武之人講究一人做事人一當,可是我怕林澤豐不給我這個機會,他總體而言是個嚴酷的人,對別人對自己都是如此。而我騙了林澤秀,他會不會因此而討厭我?沒錯,我目前誰也不愛,但對林澤秀那份好感似乎是天生的。我就萌他那樣斯文俊秀的男人,雲淡風輕,不露聲色。

我現在無比後悔當初的衝動,就是因為我的熱切,朋友們才幫我吧?就算覺得不妥,他們也幫我完成了二十九歲的生日願望,似乎到了三十歲,就是夢想的結束,生活的開始,我該找個條件相當的男人結婚,不再奢望深刻的愛情。當然兔媽不在此列,她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不過我目前也只能找她商量對策。我推動輪椅到她經常傳授兩性知識,進行少年兒童早期性教育的小區花園涼亭去,一直後悔為什麼不弄個電動的輪椅,那樣走路就容易多了。大概和開碰碰車差不多。

好不容易通過凹凸不平的花園小道,看到兔媽這回授課的對象是小區內地年輕已婚婦女,她大聲疾呼避孕是雙方的事。不能把責任都推給女人。

「有很重要的一點需要提醒大家:早在男性產生射精衝動之前。就已有一兩滴液體偷溜出來,但由於量很少,很不明顯,恐怕連本人也不會發覺。這種液體是由尿道球腺所分泌地一種潤滑液,其中可能早已含有數百萬計地精蟲,足以使女性受孕。這也就是為什麼中斷性交法失敗率那麼高,安全避孕必須用套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她看到了我,隨便打了個招呼。又繼續上課,而那些女人聽的很認真。

其實有時我覺得兔媽外表看起來不著四六似的,但她做的一切是有益的,只是採取了大多數人不能接受的方式。中國人對性很隱晦,直率的交流很難讓大部分人接受。

「還有哦,順便說一句,對體重比較在意地人注意了,精液至少含有5卡路里的熱量。」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我說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吧?」

幾個女人一陣笑,兔媽結束授課,跑到我身邊,坐到石凳上,「怎麼啦?有什麼愛情煩惱要向偉大的兔媽咨詢啊?」她搶一粒我正抱在膝頭吃的牛肉乾。「別吃了小新,最近你運動少,這樣會變胖的,你當心你那三個追求者全部跑掉。男人哪,就是視覺動物。在沒拿到他們的真心之前。一定要在外表上小心謹慎,當他們真正愛你地時候。才會忽略你的一些缺點。」

「哪來三個,明明就是兩個,這我已經焦頭爛額了。」我沒好氣的道,因為兔媽自從聽說林澤秀有個哥哥後,一直把林澤豐也算在我的追求者之中。

「好吧,不管兩個還是三個,你是不是在為選擇誰而苦惱呢?」她乾脆把整袋牛肉乾都拿走,那可是豆男買給我吃的,林澤秀買了豬肉脯,幸好我沒拿出來。

「他們情況差不多,而且隔天換一個人,我都混亂了,很難分辨出誰更好一點。豆男當然很真情,可這麼多年地暗戀,這份情太重了,我現在只怕拒絕他會傷害他,反而對著他有些不自然,最難消受美男恩哪。而林澤秀正是我喜歡的那類型,現在雖然沒有一見鍾情的感覺了,但我似乎還是對他好感比較大。只是他不冷不熱,真真假假,讓我猜不透。至於林澤豐嘛--」我順嘴說著,忽然意識到什麼,對兔媽怒目而視道,「關他什麼事,他即沒有追我,我也討厭他,都是你不斷的說,給我心理暗示。這兩個人我就已經很頭疼了,因為我分不出他們哪個更好,真不明白為什麼有女人腳踏好幾船,不累嗎?」

「人家不要真正的愛情,只是選條件好地,有什麼累地?放在一起比較才更好。」兔媽無所謂的道,「小新你要地是愛情,所以會困難一點。不過愛情如果那麼簡單,世界上也不會發生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了。」

「說了等於白說。」我咕噥。

兔媽拍拍我的肩,「你這人就是沉不住氣,時間還長,慢慢耗著唄,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慢慢發掘才會找到真金嘛。」

我想她說的也對,但隨即想起我來不是為了這事,於是把林澤豐可能發現我假冒的事說了一遍。

她滿不在乎,昂首挺胸道,「如果他要追究責任,讓他來找我好了。一切的假全是我造的,他能把我怎麼滴?讓你說得我燃燒起戰鬥之魂了,真想看看大林同學有多厲害,別攔我,讓我跟他PK。」

「你別啊,你我都不怕這事洩露,關鍵會連累月月和UU。」我著急,生怕兔媽真去找林澤豐麻煩。他傷還沒好呢,又得工作,何必欺侮一個病人。

「不要害怕,這事絕對不可能鬧大,你相信我的沒錯。」兔媽苦口婆心的給我講,「你想,CES是多麼注重公司形象,他們這種公司,形象就代表了一切。而讓一名獸醫冒充人醫進入了公司內部,這就是個醜聞,如果要給有心人利用了去,說他們草菅人命,無禮對待員工,對公司形象是個巨大的打擊。」

「居然這麼大後果。」我瞪著兔媽,給徹底嚇著了。

我為了自己的一時任性,就給別人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嗎?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絕對不做這異想天開的蠢事了。

「你聽我說呀。」兔媽拍拍我的手,「正因為後果大,林氏兄弟就會暗中處理這事,開掉你,然後內部處罰UU和月月,不會公開。她們倆是公司骨幹,獨擋一面的好手,這處罰又在私下進行,所以不會很嚴重。我估計也就扣點錢什麼的,你用自己薪水補上不得了?現在明白了嗎?你的情況看著危險,但結局卻不會難以接受。」

她這一分析,我心底豁然開朗,不禁有點佩服她,我為什麼之前沒想那麼深呢?如果對月月和UU傷害小,我還有什麼怕的。至於林澤秀,我只要說明我是為他才這麼做,以他溫和的態度應該會原諒我,甚至會有一點感動吧?

「要不,我再給你出個主意?」兔媽眼神閃閃。

我沒注意到她渾身上下的狼性光芒,還以為是關於假冒人醫一事,傻傻的支愣著耳朵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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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兔上帝

哪想到她卻說,「你不是難以在他們三個人之間作出選擇嗎?不如和他們每個人都做愛看看如何?男人嘛,先比事業、再比相貌、然後比車子、比女朋友、然後比床上的能力。你看你別急呀,性愛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他們別的條件一樣好,也一樣愛你,就拿這個做最好的決定砝碼多好呀。這關係到你後半輩子的性福,我建議你先上林澤秀,他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然後解決林澤豐,要知道悶騷男是很可怕的;最後搞定豆男,處男調教起來是很有樂趣的,這樣,你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飯,我詳細給你一套攻略----」

我抓住兔媽的手,把她一直伸著的三根手指,狠狠按下一根,「是兩個,不是三個!而且你那是什麼爛方法,不用!」

兔媽豪情的哈哈大笑,「就知道你不用,我故意這樣說來逗你的。就算你想用,我也會阻止,這樣胡來,三個人都會跑掉的。女人哪,不能太貪心,不然什麼也得不到。有句話說來酸,卻是人間正理:真情最重要,其他全是浮雲。啊,是兩個,兩個男人,我又忘記了。」

我受不了的似瞪她一眼,她笑得前仰後合,「還有一計大妙。聽過一句話嗎?要想工作好,青春獻領導。你去色誘林澤豐,不行,以你這點姿色,恐怕誘惑不了天天在絕世美女堆裡混的人,乾脆用外力吧。比如藥物,我可以給你弄到。迷姦了他,給他照相,如果敢傷害UU和月月,就把他的大閘蟹特寫照發到網絡上去。配以西林的職業聲明,我敢擔保--」

「我敢擔保他不會受威脅的,你不瞭解。他是個很強硬的人。」我很懊惱。「就算有損公司形象,我也懷疑他會不會低頭,除非他死,不然他不會討饒。而且我相信他有的是辦法對付這種事,乾脆我還是立即辭職比較好,雖然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意思,也好過給人當場拆穿。」

「這世界上的人都是聰明的,找個笨蛋勢比登天。今天怎麼就被我遇到了呢?」兔媽一點我額頭,「事到如今,只能硬頂到底。如果他想要修理UU和月月,你以為你辭職,他就會停手嗎?現在他對你只是懷疑,還沒動手調查,你這一走,簡直不打自招。」

「可他又不是和UU、月月有仇。我離開了,他大概會息事寧人,幹嘛沒完沒了啊。他不會那麼笨自毀長城,打擊自己公司地業務骨幹。我對他根本不重要,他不會為了傷害我而不惜傷害公司。」我反駁。可不敢拿自己當個人物似地,「況且,他這個人其實很公私分明的,雖然無情了點,但並不壞。之前我和他針鋒相對實在太孩子氣了一點。如今我救了他的命。他更沒理由針對我吧?」

兔媽看著我,好像很惋惜似的搖頭。「這娃,這娃可咋辦呢?」她用西北方言說,「完了,你肯定完了。」

「怎麼了啊?」我莫名其妙,「就算我白癡一點,你也不用一副好像我無可救藥的樣子。」

「你可不就是無可救藥嗎?」兔媽用看真正白癡的目光看我,「你看你一直替他說好話,你看上他了!」

「胡說八道!」我立即否認,還有一點惱火,「我看上他?我看上豬也不會看上他!至少豬可以殺了吃肉。他除了鄙視我之外就沒幹過什麼好事,最近是因為我救他一命,他拚命要報答,那不過也是為了心安,為了不欠我,為了和我撇清關係而已。」

「做人不能太鐵齒哦。」兔媽好整以暇的賊笑,「緣份就是這麼奇妙和簡單。」

我歎口氣,我才是無可奈何,「我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你又在對我心理暗示了。跟你說,我對他沒有一點心動的感覺,想到他地時候不會感覺甜蜜,跟他抱在一起滾,也沒有心跳加速,看到他的時候不會心悸,看不到他的時候不會想念,這是愛情嗎?只是他很有本事,總是能氣得我暴跳,就好像我能氣他一樣。」

「這不是愛情,的確。」兔媽點點頭,「不過嘛,這可能是愛的種子,它不發芽的時候,你是感覺不到的。等它發芽,你也就來不及挽救了。」

我給她氣得無力了,乾脆不回答,她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吧,反正事實勝於雄辯。

「當心,不要愛上那個人。」兔媽突然正經了起來,「因為你總說起和林澤豐的爭吵,我其實偷偷去CES觀察和跟蹤過他,相信我地直覺吧,這個人不是你能碰的。他對女人會無情,真的會很無情。小新,不要碰無情的男人,那樣你會痛苦死的。」

她說得很悲憫,哪裡是色兔,明明是兔上帝。

「那你一直提起三個男人,把他也包括進來?」我拍掉她在我手臂上摸來摸去,以增加陰森感地手,「我嚴重懷疑你是設圈套,然後觀察我的反應,你根本就是在做心理學的試驗!」聽說她最近對心理學感興趣了,天天拿股神貝做實驗,害得他現在神經兮兮的,經常有被迫害妄想情況出現,可憐哪。

「我完全好意。」

「那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愛上他的。」我開始懷疑我找兔媽來商量正事是不明智地,「算了,不提這事,我還是去辭職好了。」

「不,你聽我一次,就這一次。」兔媽阻攔我,「你別急著做出決定,反正不管你是否辭職,這事曝光後地結果是一樣的,所以不如看看林澤豐地反應。假如他溫和對待這件事,就證明他對你也有好感。你說過,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可我認為絕對公私分明的人不存在,所謂的公私分明其實也有程度的不同。如果你對於他來講和其他人沒有區別,就算你救了他的命,他也一樣會極為冷酷鐵腕,因為一件事歸一件事。反之,如果他很柔軟的處理你,那麼,他就是對你有好感。」

「我有病啊,管他對我有沒有好感!我要回診所了,聽我一句,別折騰股神貝了,真神經了,你上哪再找那麼合拍的去,女人要惜福。」我轉動輪椅,可是輪子磕在一塊地面上穿起的石頭,用了半天力也沒動彈分毫。

兔媽上來幫我,「是哦,要惜福,有人追求,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選擇了誰,一定要小心翼翼,盡量輕微的傷害對方,因為不傷害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也不要忽略別人,就算你覺得多麼不可能的緣份也不要輕視。」她意有所指。

我得說,她如果真的在研究心理學,她簡直是個天才,因為她擾亂了我的心。林澤豐對我來講,本來像是冤家一樣的存在,我從來沒有在意過他是一個男人,可兔媽的這番「誘導」,開始讓我在意他的存在。

我本來想辭職,卻莫名其妙的聽從了兔媽的話,想看看林澤豐對我假冒這事的處理態度。不過,他卻好多天沒有出現。

我對自己冷笑,真是瘋了!我對於他是一點意義沒有的,我幹嘛在意他?或者,我就是個小白,沒有理智、頭腦不夠清醒的小白。

所以,我要擺脫心理影響,回到我正常的生活中。



第十六章 開會研究


如我所願,日子平靜了下來。或者說,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儘管軌道上多了幾個人,不過我的生活卻沒有多少改變,或者說--沒有進展。

奇怪的是,我假冒人醫的事像一顆危險的炸彈,就那麼給埋了起來,沒有人踩,也沒有人拉,更沒有人碰,甚至似乎從沒被人發現過,這讓我從強烈的不安變成了隱約的不安。

而對於我的感情問題,我娘很著急,我卻不,前些日子的一切對我來說太急切、太混亂了些,我需要一點點時間來整理一下心情。

豆男對我很用心,溫柔的、試探性的要和我接近,就像一個羞澀的追求者在追求一個被動的情人,我則小心翼翼的對他,生怕有什麼過分的舉止,傷害了他這番深情與純情。

有時候,我感覺我們倆個就像兩條魚,生活在兩個貼在一起的魚缸裡,看得到,卻似永遠也接觸不到,因為隔著一層看似沒有,卻實際上存在的玻璃。

那層玻璃是什麼?我說不清楚。或者是他出現得太突然,我一時無法適應,或者是我對他的年齡比較在意,我實在想像不到窩在一個比自己小四歲的男人懷裡撒嬌的情形,感覺很麻。

如果他在我面前表現出的還是那副精明強幹的樣子,正如他在別人面前的那樣就罷了,我也不是封建落後的人,對姐弟戀並不排斥,畢竟有的女人年紀很大了還很傻很天真,就像我,也有的男人年紀很小就成熟內斂,年齡不是問題。關鍵是氣質上的差距。

可偏偏,他在我面前會回復到他最內心的樣子,就像個剛大學畢業地小男生。仰慕他的學姐。暗戀著他的班長,我說地話就是聖旨、我地願望就是他的一切。聽著很甜蜜,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不能激起我內心的澎湃。這讓我懷疑,我是不是一根賤骨頭,或者我太不切實際了,追求的是一種虛無飄渺的東西。

「放著這樣的好男人不要,簡直天生犯賤!」股神貝氣得不行。差不算跳腳了,而我成功的讓他跳了起來,一鞋子砸在他迎面骨上。

我罵自己可以,別人要罵我,就得吃點苦頭。

「其實我倒覺得你應該繼續給豆男機會。」月月冷靜的道,「這個人讓我感覺--在金融投資市場上叱吒風雲,但在感情方面卻比較笨拙。不過小新,他地感情是一片空白。這是很難得的,你不妨跟他直接溝通,男人不喜歡也不善於猜測,直接說出你的感受可能會比較好。」

「是啊,他未必是個好情人。可絕對是個好丈夫。」UU道,「你只要看一眼的東西,他就會買給你,就衝他這份寵愛,選他是沒錯的。再說他那麼純潔。一直暗戀你。將來出軌的可能性很小。你也知道,有錢的男人受到的誘惑太多。況且他還那麼年輕。」

這其實也是我隱約擔心地事情之一。我不太自信,因為我沒有驚世美貌,只是個普通平凡的人,打扮一下的話,略有姿色。如果我嫁給豆男,現在可能他會很愛我,可當他三十五歲風華正茂的時候,我已經快四十了。那時,我們的婚姻已經十年,他還能有多愛我?

我不敢相信。事實上,就算是林澤秀,我也不敢相信我們如果成功地在一起,將來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在社會上看到太多的例子,二十年感情不如一朝勾引,情義千斤比不上胸脯四兩。實際上我渴望愛情,卻又不敢相信天長地久,很矛盾的心態,我相信在這個繁華卻又不安定的世界,很多女人都會這樣。

不過往開裡想,這也不算什麼,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借用一句電視劇中地台詞:人都會死地,但不還得好好活著嗎?用中國古文總結,就是不能因噎廢食。

再說了,誰知道天上哪塊雲下雨?說不定我就能和一個有錢的帥哥一直愛到老。不能因為可能會分離,就不去愛對不對?說到底人生就四個字:勇敢面對。

「我不贊成UU說地。」兔媽接口道,「歷盡千帆的男人如果愛上一個,可能會非常認真的愛到盡頭,從沒經歷過情愛的男人愛上你,將來未必不受誘惑,說白了這只是男人的品質問題,和有沒有經歷無關。我覺得豆男是那種很沉著篤定的人,別看年紀小小,認定的就不會回頭。小新如果選擇他,會很幸福的,但不選擇他--說不定會很慘

我嚇了一跳,「我不答應他,他會殺掉我?」

「那倒不會,他看來不是偏執狂,但他不會輕易放手的。」老白插嘴,「你看他在最冷酷的金錢市場上殺伐決斷,翻雲覆雨、舉重若輕,小新,他絕對不是個簡單的男人,所以他在你面前的純真才難得。你比我瞭解動物,該知道動物只有極度信任你的時候,或者是非常愛你的時候才在你面前晾著肚皮睡覺,猛獸更是如此。他就是因為太喜歡你,所以才表現出很純真,也可以說是很白癡的一面。」

是這樣嗎?我發愣。

堅定的豆派先鋒大將股神貝岔然道,「豆男個笨蛋從一開始就用錯了方法,應該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推倒小新,兇猛的佔有她,讓她明白他是個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個男孩。」他說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趴到沙發後,怕我暗器傷人。

不過這次我沒有暴怒,因為我心中突然一動,發覺自己一直對豆男一點感覺也沒有,會不會是從沒把他當做個男人呢?我對他小心翼翼,他何嘗不是如此,似乎要和我從十七歲一起重活一遍。也許,我們一開始的相互定位就錯了。

「林澤秀怎麼樣呢?」月月突然問。

我歎了口氣,哪有人像我這樣的,戀個愛而已,卻要開全體朋友大會來研究。還好今天週一,我的自由日。而我的腳經過三周休養,已經完全行動自如了,只有在洗澡時才能看到腳底的一些紅痕,證明我曾經受傷過。

「他追求我好像是盡義務。雖然體貼周倒,但心不在我這兒。」我很無力的說,「他這個人看著容易接近,其實內心隱藏很深,我連他的心門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我猜,他對我這麼好是因為豆男,這個人很好勝的,什麼都喜歡搶。買糕的,為什麼我遇到的男人都是外表和內在不一致的?看著厚道老實的,實際上是個凌厲果斷的人,看著溫文爾雅的,實際上侵略性相當強。還有--」

我突然停住了,因為我發現我還在受兔媽的影響,把林澤豐算在我身邊的男人之一。不過他外表那麼強硬霸道,鐵血鐵腕,而且僵硬無趣,實際上又是什麼樣的人呢?我倒真是好奇。

不過,這世界上我不知道的事多了,還是不要招惹他。現在只是豆男和林澤秀就夠讓我頭疼的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 07:54 PM

第十七章 實話實說

「每個男人都有兩面性的。」兔媽說,「這件事不要煩惱,關鍵是你比較喜歡誰。」

「我不知道啊,我苦惱的地方就在這兒。我似乎喜歡林澤秀,他就是我從小到大夢中情人的形象,完全符合,除了我小時候那個關於孤獨的牧羊人的想像以外。」我倚著UU,好舒服。

「少女情懷,不理也罷。」股神貝插嘴道,「他根本是追著你玩的,不是因為愛你。」

「那就沒問題了,你身邊看著很熱鬧,其實只有豆男一個人。」老白攤開手,漸漸倒向豆派,「既然如此,給豆男個機會吧!不是他不好,是你一直有心理有障礙。跟你說,像林澤秀那樣很有城府的人,你很難得到他的真心的。你不是一直追求真情境界,並為此可以忽略現實條件嗎?那豆男幾乎算是老天特意安排給你的,你猶豫什麼?」

我想了想,感覺老白說得有道理,所以決定試著接受豆男看看,敞開自己的心扉。

但問問自己的心,終究是有點不捨得。看來人都是貪心的,夢想中多年的影子,在電視上看到林澤秀的那一瞬間悸動,就這樣慢慢淡到消失嗎?

這些日子,他忙到沒有時間來約會我,有時候只打個電話。或者這也是他對我並不感興趣的標誌,因為賭氣而追求,時間一久就無法堅持的。

既然如此,也許,我該學著放棄。

想通這一層,我心裡開朗許多,豆男再來的時候,我不那麼拘謹和客氣了。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非常開心。一周後的週日,也就是我就要恢復到CES上班的前一天,他說為了慶祝我傷癒復出。請我到一家很豪華的西餐廳去吃晚飯。

我其實並不喜歡西餐。不過大家講情調地時候似乎都選擇西餐廳,所以我也沒拒絕,打扮了一番就出門了。豆男的法拉利F430就停在門口,我在七大姑八大姨的疑惑目光中,昂然上車,心知就算這群阿姨阿舅不知道這車地牌子,但看也看得出品質了,大概他們想像不到我一個奔三地老姑娘能釣上金龜婿吧?

然後他們回家後。會教育他們自己的子女像我看齊,「你看人家於湖醫,快三十來,長得還不如你,怎麼就那麼本事,找了個有錢男朋友呢?」不拉不拉不拉----

哪天也許我讓豆男送我到我娘那去一趟,在小區裡晃晃,這下子我娘可揚眉吐了。她為我受多了歧視。活的像過街的老鼠,就怕人家問起我的婚姻事,好像我不嫁,她就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好像她生下一個殘疾兒童拖累社會似的。所以偶爾讓她虛榮一下也應當。

雖然我並沒有決定嫁給豆男,可一個女人追求者的品質,決定了這個女人的身份。我從來不在意這個,我要地是一顆想與我白頭偕老的真心,但社會環境在意。我也只好適應一下。

我不是有錢人。自己所買的、加上富朋友們送的奢華衣服就那幾件,幸好上回救林澤豐時。那件海藍色荷葉邊的絲綢小禮服裙沒有受損,洗過後靚麗如新,所以我就穿著這一件,只是沒有了酒紅色高跟鞋搭配,某人要賠償我的限量版蕾絲高跟鞋到現在也沒找到合腳的,我也只好套了一雙黑的。

當然,照樣是超齡小甜甜地粉嫩妝和佩飾,讓自己看來只有二十一歲。因為今天豆男打扮得很帥,超乎我平時對他的一切觀感,絕對的青年才俊模樣。他那樣出色,好像明亮的星辰般引人注目,如果我看起來像大媽也不像話。

感謝我娘遺傳給我的優良基因和高級化妝品,它們讓女人地青春期延長了。

「你今天很漂亮。」他讚歎,從眼神中看的出他不是恭維,而是出於真心。

「就是說我平時不漂亮?」我反問。

他立即窘迫起來,連忙道,「不是不是,你平時也很漂亮,一直特別漂亮,在我心裡最漂亮,我只是說-「逗你的,不必緊張。」我笑了起來,發現自己很惡劣,喜歡欣賞他焦急的樣子,還略紅著臉,而且豆男是那種耐看的長相,初看時很普通,接觸時間長了,就會感覺他長得很周正,眉眼間有一股隱約地英氣。

「你看起來像--」

「小海浪?」我再度打斷他地話,「墮落也這麼說過我。」

「墮落是誰?」他很敏感,眉尖蹙了起來,擺出一副很警惕的樣子,似乎誰敢進他地領地,他馬上就要和人拚命。

「黑店的老闆啦。」我解釋,「外號叫墮落的至高神,看來很斯文一個人,是林氏兄弟的朋友。」

他沉默了一會兒,「小新,我一直沒問你,你為什麼要救林澤豐?整件事情我已經打聽過了,你不知道那很危險嗎?」

我聳聳肩,「就是本能啊,我們習武之人,怎麼能見死不救?沒什麼特別的。」

他「哦」一聲,又沉默的開了半天車,在一個路口處為等紅燈而停下來,低聲咕噥,「我一想到你為了救別的男人而拚命,心裡就恨他。」

我失笑,「我還拚命救過狗哪,你怎麼不去妒忌?」說著,我突然想起第一天到CES上班時的情形,為了救垃圾豐,我撲倒了林澤豐,害他把鼻子撞到流血。當時的情況極其混亂,但是現在想來卻很搞笑似的。

於是我微笑了,豆男一臉奇怪表情的看著我,「你明明學的是曾醫專業,自己也有診所,我相信那是你的興趣之所在,又為什麼要去CES工作呢?」他又問。

我心裡「咯凳」一下,這才明白我假冒人醫一事並非是一個秘密,至少豆男卻從一開始就知道,林氏兄弟想查的話也能輕易查出。而豆男早就知道這事,卻一直不提起,那林氏兄弟是不是也知道了什麼,卻因為某些原因而沒有開口呢?

我幹了什麼蠢事呀,會給朋友們帶來多大的麻煩呢?會不會埋下什麼隱患?現在我又該怎麼回答?

「你有難言之隱的話,可以不說,當我沒問吧。」綠燈了,他啟動車子,「我本不該問的,但又實在好奇,CES薪水很高,萬一你有什麼困難的話,我想我可以--」他沒說下去了,大概是觸及到我的自尊,於是我決定乾脆實話實說。

「我進CES是為了接近林澤秀,我在電視上看到他,以為找到了我的心上人。」我說。

車子發出了一聲尖銳的短嘯,豆男手一抖,汽車差點衝到路中間的隔離帶上去。我嚇了一跳,吃一塹長一智,下回再不和開車的男人說刺激他的話題,否則可能危及到自己的生命。「你愛的是他?」他聲音都抖了,抓著方向盤的手指發白,雖然極力保持鎮定,但卻似遭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第十八章 說出決定


既然已經老實說了,我不如乾脆老實到底,於是我說,「我不愛,真實接近到他,我才知道我不愛。那甚至不算一見鍾情,儘管我之前以為是如此。那也許只是一種對夢中情人的迷戀吧,但我不否認,我對他抱有某種程度的好感,他是個可愛的男人。當然,你也是。」

他長出了一口氣,「你嚇死我了,小新。我曾經想過,在我努力奮鬥的這幾年,你如果嫁人了怎麼辦?這件事我想了很久,後來我決定,只要你不是深愛那個男人,我就要把你搶過來,你的小孩我也可以接受。我對自己說,其實身份並不重要,這世界上還有誰比我更愛你,所以我有自信最終能得到你。我不怕你嫁人,就怕你從心底愛上一個人。因為愛是沒有辦法的事,其他的事倒都可以解決。」

這世界上還有誰比我更愛你。還有,我的小孩?!

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似乎自然而然的,沒有什麼稀奇和特別,卻又讓我感動了。他為什麼這樣自信他是最愛我的,或者他心裡有我不瞭解的一番真情吧?而我,曾經多麼忽略他。可是--

「我嫁人,你不會提前出現來表白嗎?搶親也很狗血很雷人很浪漫的。」

「之前我沒有準備好,我要等我成功的一天才出現在你面前。」他吞吞吐吐的說,「其實我心裡對你可能有一種奇怪的想法,似乎只有我在某方面勝過你,才有資格追求你似的。」

我暗笑。哈,男人,真不能理解。果然女人來自火星,男人來自水星。不過。他是真心愛我,這樣我可以和他安心交往了。

看到菜單和酒牌,我本來想和豆男AA制。以保持平等姿態的想法改變了。就當我殺富濟貧好了,我們武者俠之為大嘛,幫那些股市慘敗的人,比如說股神貝花差一下也好。

「我不知道什麼好吃,你來點吧。」我推過菜單。

「你的傷才好,不能吃海鮮--」他自言自語著,很認真地看菜單,模樣認真的好像要投資一大筆錢到金融市場上一樣。研究了半天,然後果斷的點餐,舉止真地很有氣度,不像與我單獨在一起時地樣子。

一頓和諧、甚至溫馨的晚餐吃了兩個多小時,中間我們山南海北的聊,居然很融洽,並沒有我想像中的代溝,也有很多共同話題。總之。我很愉快,飯後我們還在附近散了一會兒步。

「其實,我說的大方,但心裡還是不希望你嫁人,不希望你喜歡上男人。甚至希望你不認識其他男人才好,男人還是很自私的。」在聊了半天最近的雷人電視劇後,他突然又把話題轉回去,可見這事一直悶在他心裡,「所以我一直祈禱你戀愛不順利。」

我一聽。不知道是該氣憤還是該感動。裝出很不快的樣子道,「原來我一直戀愛不成。是你咒我地!說吧,要挨揍還是要賠償我。」

他一笑,眼神中滿是嚮往和寵溺,「你可以考慮嫁給我,好一輩子折磨我,讓我受罪。」

「很會忽悠人嘛,小同學。」我活動著手指。

他眼眼亮晶晶,很正經的說,「剛才你說對林澤秀有好感,我要努力讓你眼中只有我一個人。」

我徹底給他打敗了,不知道說什麼好,基本上我對深情款款沒有抵抗力,倒是對惡語相向應付得很自如。於是慌亂中我口不擇言,衝口而出道,「還有林澤豐呢。」說完,我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怎麼又想起他?看來兔媽給我洗腦很透徹而且不露痕跡啊,居然操縱了我的心理,真是高手!

「你也喜歡他嗎?」豆男也嚇了一跳。

我想也不想的連忙搖頭,「不喜歡,絕對不喜歡!只是--只是--他對我--」為了保護自己,我開始胡說八道,但有點說不下去。

豆男瞭然的「哦」了一聲,隨即露出冷淡而不屑的神色,「原來他和自己的弟弟搶女朋友,真可恥。」

我沒說話,因為我才可恥,無意中給林澤豐扣上了這樣的罪名。

「沒關係,你不要怕他。雖然他有錢有勢,可我也不差。」豆男淡然一笑,「我會保護你地。」

「保護一個小時候毆打過你的人?」我也開玩笑,想快點轉開這個話題,「不過我明天會從CES辭職的,我倒可以當你的保鏢,你要付高薪哦。」

「真的嗎?」他很驚喜,「你隨便開,多少錢都行。」

「前半句是真地,後半句是開玩笑。」我眨了下眼睛,「你也知道我的興趣所在,我喜歡動物,也喜歡和它們在一起。不過嘛,我也挺喜歡你的,所以我決定--」我直說了,但感覺透不過氣來。這算表白還算接受?很奇怪的感覺。

而他,似乎連呼吸都困難了,極其緊張的看著我。

「我們交往看看吧。」我說出這句話,感覺心靈地重擔一下子放下了,但心裡卻感覺很空,並沒有小說出描寫地豐盈與滿足感。

他好半天不說話。

我很尷尬,腦子裡在一秒鐘內竄出無數念頭。難道是我會錯意了?或者他根本是追著我玩的,為了當年我對他地羞辱而報復?那現在要怎麼辦?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還是打他一頓?要不,我還是快走吧?免得一會自尊心受到嚴重傷害。我也是的,為什麼不認清事實?一個年輕的億萬富翁,天之驕子,怎麼會看上我?一個只會給動物看病的,姿色普通的老姑娘?

胡思亂想之下,我的腳步動了,可才半轉過身,他卻突然撲過來,近乎狂喜的喊了一聲,聲音有點像那個一種和狗長得相似,尾巴下拖著的動物,然後他一把抱起我,也不管路人的目光,連轉了好幾圈,害得我頭昏目眩,還吧唧有聲的在我臉上連親了好幾下。

幸好我側著頭,不然我的初吻可能沒了。

說來可笑,哪有女人二十九了還沒吻過,可晚熟的我從十七歲時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到今天已經整整十二年了,硬是沒有吻過,好幾次就要吻成了,總有意外給打斷。這情況讓我相信我娘說的是真的,我是那個小三狐狸精的後代,在找到真命天子之前,和任何男人也沒緣份。

其實,這也是我自我安慰的方法,因為我很遜。

現在,我被豆男抱著,心跳有些加速,但那是因為感染到他莫名的狂喜,那種想像中的心悸還是沒有出現。是我的愛情感覺沒來嗎?還是我的心臟太強壯,根本不可能有那樣的心動?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 07:55 PM

第十九章 剛好合腳

第二天一早,我才踏出樓門,就看到兔媽一臉賊笑的看著我。

「你幹嘛?」我本能的做出防衛,「今天我不用你送,我叫出租,反正是最後一天到那個地方去了。」

「哦,好,我不送你。」她很痛快的答應,反而讓我更加懷疑。

而她笑得詭異,我循著她的目光一看,正看到林澤豐的車停在不遠處,是那輛拉風的蘭搏基尼。車門打開著,他一個人坐在駕駛坐上看報紙。

我大為驚訝,繼而有點心虛。怎麼是他?是他要在我就要辭職的時候來拆穿我?還是他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話說他還真是個讓人搞不懂的人,古古怪怪的。但奇怪的是,我並不怕他。

「第三男主角哦。」兔媽半倚在樓門口的大鐵門上,咬著嘴唇,目光中春情蕩漾,看起來像做某種夜間職業的,而且還是民國時期。

「少管閒事,回家折騰股神貝去吧。」我推開她,往門外走。

「妒忌嗎?我性福的時候,你在獨守空閨哦。」她調戲似的以食指輕戳我的臉蛋兒,「難道你不想男人嗎?在某些個月黑風高之夜?哦,對了,你沒見識過男人,所以不那麼想。等有一天你開了竅,就食髓知味了知道嗎?所以一定要找個好的,兔媽我再教你幾個秘訣,讓他離不開你。男人哪,總是需要引誘。」

「停,我要上班了。」我再度推開她,逃命一樣的跑出樓口,生怕她拉著我進行性教育講課。可我才一衝出去,眼睜睜看到林澤豐恰好拿下報紙。把我的狼狽模樣看個了通透。

我穿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件Prad的黑色運動款深V領連衣裙,但我想我的模樣和上次一樣不淑女,這從他略蹙地眉頭中看的出來。

「你的腿好了嗎?自己能開車?」我低下身子。以便我們地視線可以平行。但忽略了我地大V領,在他有意無意的瞄了我胸口一眼後才意識到我的春光乍洩了,連忙站直身子,臉有些發燒。

「好了。」他的眼睛吃了冰激凌,卻顯得很平靜,只說了兩個字。

我努力無視尷尬,在這短暫的不到一秒鐘的時間打量了他一下,發現他臉上的青腫完全消失了。以他腿的姿態來看,也應該沒事。

「真是狗一樣地恢復力啊。」我讚歎。

「你說什麼?」他又皺眉,本來挺好看的臉,顯得凌厲了些。

「沒說什麼?」我遮掩過去,「可是您的大駕為什麼光臨我們這貧民區呀?」

「上車。」他還是兩個字。我點點頭,不和他計較。想當初他可是根本當我是透明,連一個字也不願意和我說的,現在能說兩個字。對我來說也是一種進步呀,人要知足。

於是我繞到副駕駛那邊去,他居然幫我開車門,還挺有風度的。而周圍,晨練的、買早餐的人大多因一些「意外事件」駐足了。還有年輕人為這部車子而驚歎。

我知道我將再度成為小區裡的話題:你看看人家於湖新,不釣則已,一釣就是兩個有錢男人,而且一個比一個拉風,一個比一個有錢。這老天爺也太不開眼了。怎麼就讓她遇到這樣好地事了呢?

不過我不在乎他們說什麼。甚至有點虛榮的驕傲感,原來被人議論也是一件很自得的事。

「公司那邊的路修好了嗎?你這車子不怕被凹凸不平的地面傷害啊。」我坐進車裡。感覺很爽,因為我也喜歡這款車,夠囂張,又帶著點高人一等地沉穩,說實話這車和林澤豐很配,一樣的氣質。

他沒理我,只是欠身從車座後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試試這雙鞋。」

我疑惑中打開一看,簡直服了他了,一件小事而已,居然這麼一絲不苟的,這麼久也不忘記。鞋子還是一樣的式樣,夢幻般地白色蕾絲高跟鞋,尺碼看不出來。不過在我穿著不是大、就是小後,這雙不知道會不會合腳。

「你拿走我地拖鞋是沒用的,量拖鞋是不准地。」我無奈的說。這個人,簡直真的沒有一點生活常識。

「試試看。」他很固執,或者說是執念。

「我不試,我說了不要你賠償了。真是麻煩!」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想和他對著幹,或者是因為他這種賞賜一樣的態度,或者是因為他那種不想欠我情的高傲勁兒。他越這樣,我就越想讓他欠我,讓他不如意。

「試。」

「不!」

「幹嘛不試?」

「幹嘛要試?」

「於湖新,拜託你理智一點。」他很無奈,眼神似乎在指責我無理取鬧,「你救了我,我欠你一命;你所有的醫療費用和營養費用,我全部負責;你損失的東西,你應該賠償,這不是很正常嗎?」

我愕然瞪著他,第一次發現他這種生物真的很奇怪,「哪來這麼多天經地義?人和人之間算不了這麼清的,如果這樣,這雙鞋的價值如此之高,你乾脆掰下鞋跟來給我就行了。要說我救了你的命,那你拿命還我好了。我們小區有一顆歪脖樹,用你這高級領帶一吊,萬事大吉。」

他語結,然後露出很講理的模樣道,「你救的是我的命,所以你值得這雙鞋。」

我氣的,哼,居然現在還跟我講價錢,有錢人真是不可理喻,「生命就是生命,不能拿金錢來衡量。你看那隻小狗,它的生命和你同價值,我救它時不要求回報,救你也一樣。」

我一指窗外,一隻小雪納瑞正快快樂樂的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叫:好漂亮的車哦!好漂亮的人!我要聞聞他的味道!

我一急,才要意念控制小狗別過來,林澤豐已經快手快腳的把車窗關上了。我冷眼旁觀,感覺他似乎有點緊張。

「你怕狗?」我八卦的問。

他不回答,開動車子到小區外,然後又停下了。

「不去公司?」我好奇的問。

「今天我有事,不去公司。」他一把搶過我手中的鞋盒子,拿出一隻鞋。

真是踏馬蹄,我竟然有點捨不得,要不是為了和他鬥氣,這鞋子我還真想要,看來女人天生就有物慾。

「你不去公司跑來這裡幹嘛?」我瞪著他,「如果我今天遲到,可是你的錯。跟你說,你不能扣我一分錢薪水。還有,我養病期間是全薪休假,你不要給我耍花槍。不該要的我不要,該我的,你也不能賴掉。」

「放心,就算你的情況不符合公司的全薪休假規定,我個人也會補償你。」可恨的,他又露出那種不屑我的神態了。

「那你立即送我去公司。」我生氣。

他搖頭,「我說了,今天有事,我們不同路。」

好個沒風度的,送我一下會死嗎?我詛咒他,早上的好心情全沒了。可是當我要下車時,他卻拉回我。

我當然掙扎,可是他力氣太大,而且居然俯身到我的大腿上,駭得我不敢動,怕他非禮我。而他真的對我下手了,鐵鉗一樣的大手抓著我的一隻腳腕,甩掉了我的平凡鞋子,把一隻白色蕾絲高跟鞋硬往我腳上套。

我穿著裙子,不敢亂踢,怕露出我的小內內,就這麼讓他得了手。

這一次,鞋子相當合腳,好像是為我訂做的。



第二十章 痛並快樂著


四十分鐘後,我來到CES,一路上都受到眾人的注目。但我根本不甩,因為我知道他們不是關心我這個「病人」的康復情況,而是因為他們強勢的林副總抱著個盒子,一臉怒火的跟在我身後。

這幫無良的人,聽說我全薪休假,不知道我是為救他們的頂頭上司而差點英勇了,而是背後傳我為林澤秀而墮胎,現在看我和大林副總又表現出勾勾搭搭的樣子,心裡一定把我淫蕩女醫生的頭銜坐了個實。

「好啦,把鞋子放下吧。」我打開醫務室的門,對林澤豐說。

他眼色一寒。

我忍不住想笑,「是啊,我是故意不要這雙鞋子,引你一直尾隨我,直到你幫我把鞋子抱到這兒。我人小臂短,自己搬有多累啊,一雙鞋子而已,鞋盒卻這麼誇張。」

他憤而把鞋盒放在桌上,如果眼神能殺人,他一定能把我殺個半死,然後治好了再殺,殺了再治,如此循環,週而復始,才能解他心頭之氣吧。

「喂,你把鞋子送給我了,那是我的私人財產,請你輕拿輕放。」我繼續慪他,心情大好。

「是賠給你,不是送。」他很嚴肅的糾正,似乎怕和我有哪怕有一絲絲的瓜葛。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那請離開吧林副總,我要工作了。還有,謝謝你送我上班,BYE。」

啦啦啦,法制社會就是好啊,所以他現在儘管很想,也不能過來掐死我。厚厚,他在深呼吸耶。想必快內傷了吧。誰讓他賠禮道歉也這樣傲慢來著?被我修理也是應該的!可我為什麼那麼開心?原來欺侮人真的是快樂之本啊。

我假裝收拾東西,在他身邊走來走去。而他就那麼悶在那兒,過了足有二十多秒才一轉身離開。不過不巧的很。正當他要拉開門。門卻被猛的撞開了,三個人纏在一起,風風火火的撲了過來。

他不愧是有一副熱愛體育地運動家身體,反應很快,迅速向後一閃,而儘管那只斷腿才恢復,力量和速度卻還是一流,躲開了自己被那三人撞翻的命運。可是他忘記了。他身後還有一名得意洋洋的人類,他一米八五左右地身材,魁梧地體格造就的體重就那麼落在了我的腳面上,而且還是用鞋跟輾我的腳趾,從物理學角度講,壓強是很大的。

我像被火燒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小新,小心!」他連說了兩組字。我不知道前一組是不是叫我的名子。

他伸出雙臂,握著我的腰,把我放到桌子上,「很疼嗎?」他語調輕柔地問,但背對著那三個人。我卻能完全面對的臉上,掛著一點笑容,真的是一點點笑,若有若無的,只是嘴角翹起來而已。但極之惡劣。

可惡!林澤豐。我於湖新與你之仇不共戴天!我不就是誑他幫我搬鞋盒子。然後再送我上班嗎?現在看到我受傷,至於這麼高興嗎?何況那還是他踩的。縱然他不是故意,也要負一點責任。

我的丫丫,疼死了!

他看到我眼淚汪汪,大概覺得不忍,很好心的替我問來人有什麼事。

一個年輕男人對他鞠了一躬,就像參見皇太子似的,「林副總,我們服裝設計部在請模特為下次地時裝發佈會試裝,她的腳不慎扭傷了。」說著一指旁邊的年輕女孩。

我這才注意到這一行三人是兩男一女,兩個男的面貌普通,衣著上稍微前衛了一點,帶著服裝設計部的模樣,那女孩高挑漂亮,無疑是一名模特,看起來有點面熟,肯定是經常上雜誌封面、電視廣告地。

仔細一想,隱約記得她,好像挺有名的,據說她不是追求模特們喜歡的那種冷艷風格,總是面帶微笑,看著特別親切。而CES除了代理奢侈品外,現在也在努力打造自己的品牌,聽說設計部瘋狂挖人,尋找天才設計師。

「於醫生,請你給她看一下,她今天晚上還有一場秀,不能傷啊。」另一個男人急的不行。

我迅速看了林澤豐一眼,發現他也正在看我,這讓我心裡一哆嗦,更加懷疑他調查過我了,早知道我地真實身份,但因為某些原因而沒有說出來。

「醫生,請幫我一下。」在我猶豫地時候,那女孩突然開口,雖然看來很痛苦,但聲音卻還輕柔。

我這人心軟,就是受不得人家求,此時只好一咬牙,單腿跳下桌子,對那兩個男人說,「帶這位小姐到診療床上去。」

說完,我一跳一跳的追過去。但沒跳兩步,就給林澤豐提起來,送到診療床那裡。

這時候我也顧不得其他了,摸到「笑臉女孩」地腳上去,確定並沒有骨折,三揉兩揉幫她正正骨,恢復關節的靈活,手法乾淨利落,笑臉還沒有大反應,我已經治療完了,剩下的只是敷一下,如果她不嫌有怪味,就去買一張膏藥貼貼。

「不要太用力,運動量不大的話是可以的,但紅腫是一定的。」我很有醫生風範的說,「但我建議你最好能休息一段時間,不然小傷變大傷,對你的職業生涯未必有好處。」

「笑臉」非常感謝我,抓起我的手和一隻筆,就在我手背上簽了個名。我無奈,發覺明星並沒有多了不起,但確實有一部分比較二,我又不是她粉絲,簽什麼名啊,大概是平時習慣了這樣吧。

等這插曲過去,我又意識到我腳面上火辣辣的疼,對站在一邊的林澤豐怒目而視。

怎麼樣?我是獸醫,但老子是練武的,正經學過接骨,本來打算開家武館兼替人正骨再兼流浪動物收容所的,不過這願望還沒有實現罷了。

「你把我的絲襪踩破了,要賠!」

他定定看了我幾秒,直到我心虛,然後他慢慢慢慢的走過來、再慢慢慢慢的彎下身子,離我越來越近,一張臉在我眼前放大。切,眼睛深邃了不起啊,眉毛毛茸茸的了不起啊,鼻子高了不起啊,嘴唇--

一瞬間,我以為他要吻我,心裡突然擂鼓一樣的亂跳,臉上發燒,很丟人的傻了眼。而我現在是金雞獨立狀,不能飛腳踢他,想著給這個試圖侵犯我的人一記絕子絕孫爪,可是兩手手臂都沒能動彈得了,好像我給點穴了一樣。

但,還好,真幸運,鬆一口氣,他沒吻我,而是第三度握著我的腰,把我放到桌子上坐著,「你居然是個會害羞的人,難得難得。不過你好好休息,不要亂動。」他前一句話說得還算句人話,但後一句話仍然超級欠扁,「如果在公司受傷要算公傷,我不想公司蒙受不白的損失。」

我點點頭,很冷靜,「林副總,您對工作真是認真負責的,我很崇拜。但是--您早上不是有事嗎?不是公事吧?現在時間過了很久了哦,但願您不要遲到。」

我說完這話,成功的看他愣了一下,然後瞳孔收縮,就像突然記起什麼似的模樣,然後丟下我,快步離開。

我得意的微笑,腳上疼得不行,我痛並快樂著。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6 09:59 PM

第二十一章 發家史

但是,我沒能辭的了職,而且一天也沒看到林澤秀,當然也沒看到林澤豐。倒是我在公司餐廳喝冰水的時候,被一個好心的姐姐勸住了,她說做小月子中也要注意。我滿頭黑線,我沒有流掉寶寶,我根本沒有寶寶,除了聖母,我還沒聽說過處女懷孕的。

其實我辭職只要向UU報備就行了,畢竟她是人事主管,但她說因為我這個位置的建立是比較有爭議的,所以當初批准是林氏兄弟共同簽的字,現在辭職也得他們兩個人同意。

我相當愕然,因為沒想到我連離開的權利也要他們兄弟兩個賦予,除非我不要薪水了,可是我又捨不得,這邊的薪水是相當的高呀。

「對不起UU,因為我一時的任性,現在給大家帶來麻煩。」我真心道歉。

嬌小的UU豪氣的一揮手,「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兔媽說的對,兩位林副總頂多內部處罰我們一下,損失點錢而已,不礙事的。要知道你已經和林澤秀搭上了線,萬一擦出火花,你嫁給他,我和月月會沾到大好處,哈哈,這輩子沒靠過裙帶關係,這回老娘也試試。」

我知道她是安慰我,心中還是比較歉疚,但卻不再婆婆媽**反覆說了,否則她也不自在。

「可他們兩個為什麼都不在公司?」我問,「兩個副總都不在,公司如果有意外情況,誰來管呀?」

「你不知道嗎?今天就是那個全球十大奢侈品亞洲巡展的招標會,他們去現場了。」UU道,「至於公司的事,聽說總裁過來了,他老人家差不多半年多沒出現了。其實他來不來也沒關係,公司有成熟的運作體系,又不像你的診所,沒有醫生不行。」

聽這話。我心裡一緊,又開始歉疚。我這人總是做事不經大腦,我娘常說我這麼大年紀了,歲數都活到狗身上了。一點不穩當。很多事。我並無意搗亂,但總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對此,我自己也煩惱。

就說今天早上,我不知道林澤豐說的有事,就是要去招標現場那麼重要,還略施小計,逼他幫我搬鞋盒、讓他送我來公司,耽誤了他很久。但願不要因為我佔這點小便宜而影響到他的生意、影響到公司。那我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為此吃晚飯時我還悶悶不樂,豆男不明就理,一直陪著小心,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錯,最後實在忍不住就問了我。

我說了,以罪人的姿態,因為林氏兄弟一整天都沒回來,那是不是意味著林澤豐遲到。結果搞砸了招標的事?更可怕的是,他會不會因為太趕,開車太快,出了車禍了每當想到這兒,我腦海裡都是他血肉橫飛地模樣。然後他化為厲鬼,每天來找我麻煩。

「你何不早說?我知道結果。」豆男眨了一下眼睛。

我非常意外,緊張中抓住了他的手,「什麼情況?告訴我!」

「可以換香吻一枚嗎?」

「豆男!」

「好吧好吧。」他息事寧人的笑笑,略帶點頑劣的樣子。「你放心吧。CES公司拿下了這單生意。」

我長舒了一口氣。買糕地,罪人終於還沒輪到我坐。老天待我不薄。我以後一定加倍努力做人!加油!

「但是你怎麼知道這件事地?」我精神正常後,開始懷疑豆男,畢竟他是做金融投資分析的,與CES一點瓜葛也沒有。

豆男直言不諱,「他們兄弟兩個,一個是你喜歡的,一個是喜歡你的,而我是要娶你的人,自然要瞭解一下敵人才行。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其實--在昨天你決定我正式交往看看前,我已經詳細的瞭解了CES的情況,以及這次招標的事。」

「有骯髒地細節嗎?透露一下。」他這樣認真的對我,我很高興,可是我的心思停留在了招標會上。

他滿眼笑意的望著我,好像我可愛得不行,「基本上,從哲學角度上來看,每一分錢都隱藏著骯髒的血汗。所以,這裡面當然有內幕、甚至黑幕、欺詐、暴力。我就來給你講講,反正不久這事也會傳開,CES這一仗贏得漂亮呀。」

「怎麼個漂亮法?」我好奇的問,沒成想林澤豐還是個有智商的人類,本以為他除了噴火冒煙外什麼也不會呢。

「因為你的事,我這些日子仔細研究過CES以往地商業案例,可以說林澤豐在商場上是個很鐵碗、很強勢的人。辦事利落,不拖泥帶水,手段凌厲,但是他講信用,誠實,所以口碑很好。」豆男慢慢的道,「你不要以為無商不奸哦,信譽之師才能發揚壯大,玩把戲是不能長久的。」

我眨眨眼睛,林澤豐有這麼好嗎?

「對林澤秀,我不太瞭解,因為他在大部分情況下負責公司內部事務。其實CES風傳二字奪嫡,我倒不認為會發生這種情況。實際上,他們兄弟二人在商場上配合得相當好,相信內部環境也不錯,那不是有嫌隙的人可以做到地。不過,聽說林澤秀很會談判,他能心平氣和的和談判對手坐上一天,態度親切文雅,不急不躁,卻最後能讓對手把自己的家底全賣出來。」

我想想林澤秀的樣子,忍不住笑。果然是腹黑男,不好惹的。

「亞洲三大奢侈品公司爭奪戰由來已久,但在二十多年前,CES因為決策失誤,差點倒了,是現在地總裁林書義一直苦撐,居然保住了家底,然後在十三年前交到林澤豐手裡後慢慢開始強大,現在反而凌駕於另兩大公司時代和城園之上了。」豆男很正經地說,「從這個角度上來看,我很欽佩他們父子。而且你不要以為林氏兄弟是抱著金蘋果出生的,是沒能耐地二世祖。當時的CES風雨飄搖,他們甚至沒有普通人那麼幸運,表面上是王子,可隨時會成為連乞丐也不如的人,因為至少乞丐不會負債。尤其林澤豐。」

「那麼嚴重?」我無法想像那種情況。

林澤秀還好說,看來是個能屈能伸的,林澤豐這麼驕傲霸道的人,怎麼能允許自己當乞丐王子?看來我暗中把他稱為垃圾豐,和一隻流浪狗同名,是很有敏銳洞察力的。

「就是這麼嚴重。有的有錢人看著風光無限,但也有很大的危機,一旦被從雲上踢下來,就會陷入最深的泥裡。我做這一行雖然時間還短,卻看得太多了。」豆男說得有點冷漠,「但是林氏兄弟很本事,居然一手拉著公司攀上最高點,而這次的招標會不管誰拿下,都是為公司提升形象和知名度的大好機會,甚至有可能佔領更大的市場,形成微弱壟斷之勢。我猜,前些日子林澤豐的被打也和這單生意有關係,可惜對方膽子太小,怕引火燒身,用了最笨的殺人方法,還被你給攪了。」

「殺人?!」我驚訝的看著他。他在說什麼,殺人的事?為什麼可以這麼冷漠的說這種話題。



第二十二章 公司情況
他握住我的手,很認真、很誠懇的說,「小新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就事論事。商場上玩的其實就是智力遊戲,輸不起的、以武力解決的玩家我都鄙視到底。而林澤豐的遇襲事件,不管是城園和時代中的哪一個動的手,居然連這種低級的玩法都玩不好,活該失敗,照這麼下去,他們絕不是CES的對手。相對於繼承人而言,時代和城園實在差CES太多了。」

我點點頭,看來商場比我想像的要殘酷複雜的多,根本不是我這種身在局外的小白可以理解的。

「他究竟用的什麼招啊?」我好奇的是這個。

「好一招蔣干盜書啊。」豆男瞇起了眼睛,目光宛如一道冰線,露出了精明時的模樣。

我眨眨眼,一時不能夠明白。蔣干我知道,不就是三國中偷周瑜假情報、最後讓曹操一敗塗地的那個中年猥瑣年嗎?可這和CES的招標會有什麼關係?難道有奸細進入CES,而被林澤豐利用了?

面對我的疑問,豆男一笑,「在這次招標才開始的時候,林澤豐就很強勢、很大手筆的聘請許多國內外的一線大明星來代言這十大奢侈品,價錢之高是你難以想像的,擺出志在必得的架勢。再加上他的生意手段一向如此,沒有人懷疑他的動機。畢竟世界奢侈品協會也需要更大程度的打響名號,他們進行這次展覽也並不只為了錢,還需要在亞洲地區形成一種象徵,上流社會的頂級標誌,甚至是皇族式的,這也販賣觀念和意識。至於標書中的其他細節,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但僅這一點,已經非常張揚和凌厲了。」

「我不明白。這和蔣干有什麼關係?」我聽得雲山霧罩的。

「其實說蔣干盜書也不確切,但大體意思就是如此吧。我猜CES肯定有內鬼,而林澤豐也早就有所懷疑,卻不能確定是誰,於是他充分利用了這一點。」豆男給我解釋,「雖說邀請明星代言不是很隱秘的行為,但價錢和條件卻是機密。知道這一機密。就可以半路截殺,抄了CES的底,那樣CES最大的競爭力就會削弱,其他兩家公司就可以藉機上位。不要小看這一次展覽,它可能奠定這三大奢侈品公司以後在市場上地定位和地位。你知道,近兩年時代和城園讓CES壓得喘不過氣,他們都想借這次機會翻身,會不顧一切的。」

「你是說。林澤豐故意洩露標書細節,讓那個內鬼帶給時代或者城園,其實他另有--」我似乎有點明白了。

豆男點點頭,「沒錯。而一般預簽的合同也是有違約賠償條款的,也就是說,城園或者時代知道了這些後,要想說動那些明星不簽CES,改簽他們。不僅要付更高的價錢,還要替明星賠付違約金,所花費的代價--你想想吧。」

「那假如這不是個計策,林澤豐在招標會上會很丟臉吧?因為預簽的明星全都反簽別家,他會一敗塗地。」

「可他卻是贏家。」豆男略帶讚歎地說。「從一開始,他尋找地代言人就不是明星,而是那些相貌漂亮、氣質高雅、教育程度很高的名媛貴婦,這樣更有上流社會的感覺。其實這也更貼近奢侈品的概念,因為明星很多是從底層努力爬上來的。少了那份貴氣。他這邊假意和明星談判。價錢定得很高,另一邊林澤秀約見那些公主貴妃什麼的。你也知道。林澤秀是個很有個人魅力的人,CES的條件加上他地無敵微笑,簡直所向披靡,只等拿下這單生意了。哈,林澤豐夠狠,他給那些明星的價錢都很高,他的競爭對手為了勝過他,會付出更高的代價,但結果卻竹籃打水,賠了夫人又折兵。」

「時代和城園還以為半路截了林澤豐的道就會必勝,花了大價錢,卻沒想到給擺了一道?」我慢慢循著這個思路想,「那些明星也沒有多少獲得多少利益,從另兩家公司那拿的錢要賠給而那兩家公司沒有得到生意,自然也會毀約,他們頂多得到點違約金,還落了個不誠信的名聲,真是得不償失啊。」

「這也算給他們讓了一課,不要見錢眼開。」豆男一點也不同情,「不過這樣一來,時代和城園都損失慘重,說不定就要聯手對抗CES了,以後的暗戰不可避免。其實,他們十年前就聯手了,城園老闆地大女兒袁愛,嫁給了時代的掌門公子小野伸二。」

我「哦」了一聲,對這些豪門恩怨不感興趣,只當八卦來聽。但是--

「時代是日資公司?」我訝異的問。

豆男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我,然後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你進公司都不研究一下公司地情況嗎?不過也是的,你也不是商業僱員,是醫生呀。」

聽他這樣說,我又想到自己是獸醫,而非人醫的事實,幾乎下意識的一縮。

林氏兄弟很厲害啊,我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掉這花槍,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可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吭聲呢?

豆男似乎沒發現我的尷尬,繼續說道,「時代是日資公司,CES和城園都是港資,但後來CE把總部搬到日本,十年前才扎根內地。中國經濟發展那麼快,是最大地隱形市場,現在雖然可能並不會賺太多地錢,但早站住腳就能佔據絕大的優勢。在這一點上,CES比另兩家公司都有眼光多了,不管是時代還是城園都踏足內地晚了一點。不過,我打聽到一個很秘密地事,當初城園的大小姐袁愛可是和林澤豐定了婚的,聽說是青梅竹馬,但後來卻突然改嫁了小野伸二,難道林澤豐為了這件事,才對另兩家公司趕盡殺絕?」

我心裡賓果了一聲,突然想起林澤豐家裡的照片,還有和豆男第一次約會時看到的絕代佳人來。

那個女人是誰?如果她是城園的大小姐袁愛,那為什麼要和林澤豐約會?畢竟她拋棄了林澤豐,已經嫁為他人婦。難道他們之間沒有恨,還有愛嗎?再想想林澤豐家的火柴盒,上面有「II」兩個字母,我還以為是公司的律師II送的禮物,所以刻了自己的名子,也許這兩個字母另有深意啊。

之前我一直以為那美人是和林澤秀有關係的,看來我猜錯了,男主角一直是林澤豐。

「這世界真是小,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豆男的目光忽然定在我身後的一處,露出一個好玩的笑容。

我扭過頭去,一眼看到林澤豐和一個女人走進餐廳。

他風度很好,舉止優雅,臉上線條柔和,而那個女人,正是那個絕世美女。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6 10:00 PM

第二十三章 意外

「低一點頭,我不想被他看到。」我捏著聲音對豆男說,好像我們是偷情男女,見不得光似的。

豆男奇怪的看我一眼,但順從了我,低頭喝了一口酒,問道,「你--辭職了嗎?」

「沒。」我恨不得把頭貼在桌子上,沒注意到豆男眼中的黯然,「我今天一天也沒見著他們。可是--你說有內鬼,難道還沒有抓到嗎?」

「應該沒有。或者林氏兄弟心中有懷疑,但卻並不能確定。能知道標書內容的內鬼一定是公司重要的高層,對這種人來說,沒有確切、有力的證據是不能動的,否則公司管理上會出現混亂。而且就算要下手,也要排除所有能阻止的外力,保證此舉對公司利益的損害要降到最小。」

我明白了,這就好像切除身體內巨大的毒瘤,之前必須做好一切準備,開刀時還要麻醉,開刀後還有癒合傷口,用大量抗生素保證不感染,還要迅速順利的康復,不要留後遺症。

林氏兄弟是豪富人家的繼承人,表面上看來一個嚴肅強勢,另一個雲淡風輕,但實際上,兩個人都很精明強幹,沉穩內斂,即會軟硬兼施,又夠心狠手辣,在商場上是全能殺將。

生活是現實的,他們不可能像言語小說或者狗血言情劇裡的有錢男主一樣,每天不是飆車就是把MM;不是愛個女人死去活來,就是在床上折騰來折騰去;不是上遊艇出海,就是到旅行聖地去度假;不可能除了正事什麼事都幹,更不可能每天只談戀愛,他們在事業上也一點也不馬虎的。

而通過這次招標,查找內鬼的範圍應該會縮小了,查到也是早晚的事。現在那內鬼才緊張,絲毫不能動,一動就等於自我暴露。但又知道這樣下去沒有好下場,肯定每天會坐立不安。所以說。輕易不要當間諜,那對心理素質實在是很考驗。

「我們換一家餐廳行不行?要不我還請你吃牛魔王炒麵吧,這回加兩個肉丸怎麼樣?」我低聲對豆男建議,「和他待在一家餐廳,我吃不下東西。」

「他騷擾過你嗎?」豆男一擰眉,還很有殺氣的,帥!

我連忙搖頭,「我們是兩看相厭。」話說到這兒,又想起我以前編排過林澤豐喜歡我的話,連忙改口。「不過後來他對我有點非分之想,可他這人還算君子,並沒有不妥當的舉動。總之。我討厭他啦,不喜歡看到他不行啊?」

豆男聽我這樣說,很高興似的,點頭道,「行行,有什麼不行,你說什麼都行。」

這才乖嘛!我舒了一口氣,悄悄站起身。不過我這人一向手腳不利索,所以我不過拿起我的包,就把杯盤都帶落到了地上。發出了很大地聲響。

這一下,我立即成為了餐廳內所有人目光的焦點,當然包括林澤豐在內。都怪餐廳裡太靜了,有情調地餐廳就這點不好,假如是在大排擋上。肯定沒人注意!

我在腦海中反覆抽自己的嘴

我個不爭氣的,就算發出聲響,只要不看他不就好了嗎?假裝不知道,到前台付了帳就離開,可我偏偏下意識的向他看了過去。於是四目交投。想躲也來不及了,只得尷尬的笑笑。但估計比哭還難看。

「要過去打個招呼嗎?」豆男輕聲問。

幹嘛問我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他是男人,應該他拿主意啊。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我有點不知所措,於是繼續笑得像個狼外婆,林澤豐顯然被我笑得有點發毛,幾秒種的猶豫後,他似乎出於禮節,和那個美人說了句什麼,緩步向我走了過來。

「林副總。」我解除僵硬狀態,點了點頭表示打招呼。

「沒想到在這裡看到你,於醫生。」他的風度完美無缺,溫和但疏遠。

「這位是?」他看了一眼豆男。

其實之前他們見過,但那時的豆男像個十九歲的大學生,愣頭愣腦,現在可是個二十五歲的精英分子,舉止優雅得體,完全兩個人一樣,也難怪他認不出。

「我是小新地男朋友,之前我們有過一面之緣。」豆男也站起來。

林澤豐習慣性地蹙了一下眉,很疑惑,又轉過眼睛看了看我,想讓我給他答案。

我才不給哩,讓他尷尬去吧。於是我眨睡眼,一言不發,難掩惡作劇的眼神,滿意的看到他眼睛略瞇,似乎在威脅我。切,誰怕他!

「歡迎照顧敝公司地生意。」哪想到豆男卻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有點開玩笑似的說著,「上回在花園街的頂層餐廳,我們見過。」

林澤豐看了一眼名片,眼神很有些意外,大概沒想到以我這種條件的人能釣到這麼好的男人吧。看來豆男在商界滿有名的,這讓我在林澤豐面前有點揚眉吐氣的感覺,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而通過豆男的話,他也記起了那次不愉快的相遇。

「哦,衣服上寫著於醫生名子地--」林澤豐一笑,***,還真挺好看的,「抱歉,一時眼拙。上次多謝相請,這餐就讓我回請吧,一點心意。」

「卻之不恭了。」豆男也風度很好的微笑,大方的並不推辭,「不過小新不喜歡這裡的菜式,我們打算走了,如果以後遇到,倒是可以聚聚地。」

林澤豐說了聲好,目光又轉向了我。我才要說點客氣話,眼神一掃,驚訝的發現那個美人也走了過來。

「豐,不介紹一下嗎?」她說,整個人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完美。

不管是皮膚還是容貌、舉止還是身段,聲音還是風度,都很完美。我不禁心下淒涼,為什麼?為什麼有的人就這麼得天獨厚呢?她讓我感覺到強烈的自卑,好像世界就應該是她的,我這樣地平凡女子最好到角落中對手指去。

很多女人說不在乎容貌,但又有哪一個女人不在乎呢?

我耳朵裡嗡嗡地響著,聽不到林澤豐怎麼介紹豆男來著,只看那女人眼神一亮,然後親熱而不失高貴的和豆男握手,寒暄了幾句。而我在想,那樣白嫩柔軟地小手握在手裡一定很舒服吧。

「這是我公司的醫生,於湖新。」我聽到林澤豐介紹我。

「啊,醫生啊,了不起!」美人小嘴微張,櫻桃一樣的紅潤,完美的臉上,看不到除親切外的一點情緒。同時,她也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袁愛,你和竇先生實在是郎才女貌。」

她果然是城園的大小姐,嫁給時代下一代掌門人的那個;我一直以為是林澤秀的最愛,沒想到是林澤豐前未婚妻的那個。那麼現在,我該說什麼才比較高雅?比較不會掉價?比較不會讓她比得太沒人樣了?



第二十四章 相救


一瞬間我有些語塞,而就在這時,陣陣奇怪的隆隆聲自窗外而來。我們四人下意識的向外齊望,入眼的,是一副讓人難以置信的情景。

一輛SUV似乎失去了控制,橫衝直撞的向餐廳高大的落地窗邊開來,正是我們四人所站的位置,而且半點沒有減速的意思。

豆男站在我對面,隔著一張桌子,桌這邊是林澤豐,我和袁愛分站在他左右,我靠近玻璃窗,袁愛的位置比較靠裡。

我平時反應挺快的,但今天卻有點迷糊,大概被袁愛的美麗震撼的,眼前只見一片刺目白光,我還以為是見到了上帝,很有穿越隧道的感覺,其實只是車大燈。而在我僵住那的一刻,在車子帶動的風吹向我面頰的一刻,林澤豐抱緊了我,奮力躍向一邊。

事情太突然,我來不及恐懼,甚至什麼感覺也沒有,只覺得時間似乎無盡的延長,我倒下,沒怎麼疼,耳邊聽到比杯盤掉在地上更大的破碎聲、碰撞聲、還有激烈而刺耳的剎車聲、尖叫聲,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我昏迷了還是眼睛受傷了?為什麼看不到?我第一秒的反應是這個念頭,但眼前的障礙很快便挪開了,我這才發現那是林澤豐的手臂,繼而發現他整個人覆在我身上,雙臂緊緊護著我的頭。

剎那間我撞上他的眼睛,他眼波沉鬱,頗有些動人,而在他暗黑的瞳仁裡,我還看到了我的倒影。

他也在看著我,似乎我們的目光被什麼東西不小心粘住了,一時錯不開。於是我們就這樣對視了十幾秒,週遭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似的,直到我的心莫名其妙的漏跳了一拍。

要知道心臟跳動是有規律地。無緣無故的少跳一下,整顆心地跳動節奏都亂了。彭彭的瞎跳一氣,怎麼也無法平靜,害我連呼吸都不能順暢起來。

最後是他先動的,扶我慢慢坐起,動作居然極其溫柔。而眼的情景讓我驚得目瞪口呆,好歹緩解了下心臟的症狀,暫時疏忽了我和他之間的奇怪感覺。

我無法形容,第一反應就是遭到了恐怖分子的汽車炸彈襲擊,到處狼藉一片,地上落滿了各種殘渣碎屑和不明液體。讓我覺得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再細一看,那輛SUV就停在距我們不到一尺的地方,撞碎了這家豪華餐廳的落地玻璃窗。直衝到了餐廳內部。偉大的司機此時就伏在方面盤上,伴隨著一股撲面而來地濃列的酒氣,呼呼大睡。

HO,真是I服了HE,他製造出這樣大的動靜,居然自己睡著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小新,你沒事吧?」全餐廳地人全嚇呆了,還是我的豆男率先反應過來。繞過車後萬水千山般的碎磚瓦礫,向我快步走來。

這車撞得巧,本來我和豆男只隔一張桌子的,因為它的介入,還有每個人的本能的生物躲避反應。現在隔了好幾米遠了,再繞過車廂,考慮到腳下的路況,也算是不近的距離。

「我沒事。」我被扶了起來,雖然還處於震驚之餘的狀態。但身體上感覺不出任何不適或者疼痛。應該是沒有受傷地。

那林澤豐呢?

想到這兒,我回頭看看。就見林澤豐已經站了起來。就像豆男撲向我一樣,袁愛也同時撲向他。令我沒想到的是,這樣嬌滴滴的美人,行動卻比我迅速,沒有人幫,只不過處的位置在我之後,自己居然能躲避開了這場飛來橫禍。

「老天,沒事就好,你可嚇死我了。」豆男圈我在懷裡,「這個司機真可惡,簡直拿自己和別人的生命不當回事,幸好沒出大問題。小新,要不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這樣我不放

「真地沒事呀。」我享受著著豆男的關心,抽空偷偷瞄了身後一眼,正看見袁愛給了林澤豐一個大大的擁抱,臉上一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好像她被撞了。

我討厭他們這樣,我不舒服!突然,我心裡有點奇怪的想法。而此時,林澤豐地目光也掃了過來,我慌忙躲避,卻感覺心裡涼涼地,似有東西掠過心房。

接下來就是一番忙亂,店主、閃爍的警燈、警察、隨警車而來地救護車、醫生、好多好多的證人,還要做證詞,等折騰完就已經很晚了,豆男送我回家後,我就上床睡覺,但睡得很不安穩,夢裡似乎總有一雙眼睛在看我。

第二天一早,我哈欠連天的走在CES的員工通道上,身邊幽靈般掠過一輛黑色汽車,不是那輛囂張拉風的蘭博基尼,而是普通的奔馳。林氏兄弟上班都開普通的平民跑,真正的愛車偶爾才開。林澤豐的車還好,對於他的身家來說不算太貴,聽說林澤秀那輛布迪加威龍聽說要一、兩千萬。

這對我這種普通的小老百姓來說是天價,可見對奢侈品和奢侈品公司不接觸便罷了,接觸起來真的很嚇人。這個世界,還真是富人的天堂啊!

我站在那發呆,看林澤豐從車裡走出來,然後就和沒看到我一樣,逕直上了公司高層的專用電梯,揚長而去,期間連脖子也沒轉動一下。

看到了吧,於湖新,別以為人家在危險關頭順手拉你一把,你們之間的距離就會拉近,你們根本兩個階級的人,而且他又沒有林澤秀的平易近人的作風。可是你在想什麼?他和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關係親近?真是的!簡直莫名其妙!

我站在那兒罵了自己一頓,然後努力讓心中些許異樣被風吹走,自信而快樂的走進這幢簡直像地獄一樣甜美奢華的大廈。

鑒於我辭職的順序是UU--林澤秀--林澤豐,所以我整理了一下東西後就打算去找林澤秀,不過才要出門,兔媽的電話就來了。

「聽說你昨晚玩餐廳驚魂?」她很興奮的問。

「你怎麼知道?」看來兔上帝無所不在啊。

「昨晚豆男送你回家後碰到了我家貝貝,所以我就知道了唄。怎麼樣?遇到情敵了啊?那女人究竟有多漂亮啊,比我如何?」

「不是我的情敵。」我歎了口氣,「她曾經是林澤豐的未婚妻,不是林澤秀的女人,我之前猜錯了。」看林澤豐書房裡的情況,應該還是很愛她吧?

「哦,原來。」兔媽恍然大悟的拖長了聲調,之後再轉為興奮,「快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我要聽一切細節,最微小的細節。」

我被她磨不過,而且不知為什麼心裡發悶,所以就詳詳細細的給她重現昨晚的場景。

她聽了,沉默半晌後忽然道,「小新,我敢斷定,那個林澤豐喜歡你我差點一蹦三尺高,「你胡說什麼呀你,又給我來心理暗示的測驗?」她這招已經害了我了,讓林澤豐的影子總是跳到我腦海裡,還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6 10:00 PM

第二十五章 想不到的人
「我說真的,根據你的描述,昨晚他身邊站著兩個女人,那車衝進來,你們都有危險,可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救你,這不說明問題嗎?」

「那是因為--」我急於反駁,似乎有什麼東西讓我感到緊張似的,「那是因為我離危險比較近,因為我也救過他的命,他想藉機報答,再說他哪有毫不猶豫?」

「拜託你動動腦子。」兔媽一派受不了我的語氣,「在那麼千鈞一髮的時刻,人是來不及思考的,有的只是本能,而本能是最內心的東西,或者當事人自己也不知道。而他本能的選擇救你,你自己想想吧。」說完,她不等我回答就掛了電話。

我的心在跳,我的電話在嘟,我茫然不知所謂。

林澤豐喜歡我?不得不說,這感覺並不討厭,甚至--還有一點點私下的欣喜。想想兔媽的話,似乎說的沒錯,但再想想他書房中的情景,他對那些照片和那盒火柴的珍視,他對袁愛表現出的溫柔妥帖的舉止,又似乎兔媽根本是在胡說八道。

唉,不想了!想來想去想破頭!他喜歡不喜歡我,跟我有什麼關係?從一開始,我喜歡的就是林澤秀那類的人,而現在正和豆男在交往,他在我的生活中根本沒有位置,還是辦正事要緊。

我甩甩頭,不再想那些有的沒有,起身到林澤秀的辦公室去。不過他又不在,我再度辭職不成。這年頭,找工作難,辭職也這麼難。

「我正要給你打電話,林副總說了,晚上要到你家裡去。」正當我要轉身離開,他的秘書說,「他說我和你一起吃晚飯。」

我點點頭。表示聽到了,卻沒有回話。

這秘書的本名我不記得。但在公司內部的網群中,聽說叫魈魅兒,很輕靈的感覺。她本人也漂亮、文雅、學歷高、只是和公司中的一半女人那樣,對林澤秀有非分之想,當然另一半是對林澤豐有非分之想。

在這種情況下,我就是她們的敵人,此時她要轉達林澤秀對我說的這番很有暗示性和很容易讓人誤會地話,心中一定鄙視我,兼之罵林澤秀瞎了眼,眼前的蘭花不摘。偏偏要去拔過了季地野草。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過不了多久,我就會離開CES。遠離這塊我不適應的是非之地。穿別人的鞋,讓他們找去吧!

這一天我很忙碌,因為自上回治好「笑臉」後,她幫我大肆宣傳,以至於我目前「醫名」在外,好多人說我手到病除,有個頭疼腦熱的就跑來看。我只好硬著頭皮上,好在都是些小病,以我的醫學常識來講足以應付,至於我的正骨手法更是沒話講。

人一忙起來。時間過得就快,也不會胡思亂想,這一天就這麼順順利利的過了,到了下班時我奇怪的發現是豆男來接我。

死股神貝,算盤打得真精。即省了因接我而耗費的油錢和時間,還在豆男那裡得到了好感。果然朋友是用來利用的,他利用起我來,一點也不帶含糊地。

可今天林澤秀要來吃飯,豆男出現是適宜的嗎?但算了。這樣我正好和林澤秀說清楚。順便辭職。人不能三心二意,我既然決定和豆男交往看看。就要尊重他,也要尊重自己的決定,一拖二地事我絕不做。

以後--還是和林澤秀做朋友吧,雖然我還是有點捨不得,捨不得那麼多年來最喜歡的偶像感覺,可我是個成年人了,不需要玩孩子的把戲。而且就算在這年頭,正派一文不值了,我卻還是想保有這品質。

只是我一到家就感覺氣場不對,儘管一眼望去沒有見到人,但空氣都似乎很活躍似的,伸頭一看,我娘果然在廚房裡忙碌。

「媽,你怎麼來了?」我分外訝異,以前我娘為了顯示民主,曾經努力壓抑自己的八卦之心,不經過我同意絕不會偷偷跑過來,這已經是第二回破例了。

「因為昨天你說打電話給我,結果卻沒打。」我娘一邊包餃子一邊罵我,「我打你電話,你又關機,結果我只好給小豆子打,他說你昨天差點出車禍。」

「哪有這麼嚴重?我這不是好好的。」我瞪了豆男一眼。哈,還小豆子!這娘倆真是拿肉麻當有趣。

不過我這人一向想的開,既然林澤秀要說來吃飯,豆男又突然出現,乾脆在家吃,我娘反正已經做飯了,浪費了可惜。

打發豆男去廚房幫忙,我自己進屋、洗臉卸妝,然後換上舒服的家居裝,粉紅色底、小星星圖案的寬鬆套裝,綠色水晶七仔拖鞋,鞋頭上還帶天線的。這些男人不管什麼原因都在追我,雖然他們在醫院時都已經見過我素面朝天,現在我乾脆再生活化一點讓他們看,兔得婚後,他們會覺得躺在身邊地是另一個人。

女人化妝和不化妝,有時候是判若兩人哪。

才收拾完,我娘的餃子也要下鍋了,門鈴突然響起。我心想林澤秀還真準時,不過等我打開房門一看,不禁有點意外。因為來人不是林澤秀,是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高個子,長得挺帥。

「姐姐,我好想你啊。」來人驚喜萬分的說著,伸出雙臂就要擁抱,被我一招攬雀尾給卸掉了。

誰啊誰啊?聽他說話好像我們曾經非常熟悉,而他去了外國待了好多年才回來似的。不過,他還真地很面熟,而這說話的語氣,眼神裡嫵媚帶點頑皮的神態,這不就是--這不就是久違的西林嘛!

我的天,他穿著正經地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亂,沒戴那些叮叮噹噹地飾物,也沒噴香水和閃粉,外形太正常了,也太清俊了,以至我竟然一時沒有認出來。

男人化妝和不化妝,也是判若兩人哪!

「姐姐,你忘了我嗎?我們這才多久沒見啊。」他挺委曲,「你對我最不好了,偏偏我還一直想著你。」

「你幹嘛來了?」我愣了半天後終於能反應了,有點發急,要是給豆男和林澤秀知道我招牛郎,我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再說也不是我招的啊。

「不幹嘛啊?就是想姐姐了,想看看你。」他一邊說一邊向屋子裡探頭,試圖進來。我左擋右擋,就是不讓他進。

正僵持,沒成想我娘問我外面是誰,我還沒回答,西林就嚷嚷,「我是小新姐姐地仰慕者,想追求她哪!」

這話,可是最容易博得我娘的好感,外加讓她激動的失去理智的,所以一箭中的,她幾乎一溜小跑的過來,從門邊一看,覺著門外的小伙子的皮相相當好,笑得也謙恭,當下二話不說,也不經過我這屋主的同意,直接把西林也讓了進來。

「餃子包的不少,多一個人吃也沒關係。」這是她全部的解釋。



第二十六章 門鈴繼續響起

重新回到屋裡,我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果然,坐下還沒有三分鐘,門鈴又響了。

「小新姐姐,我去開門吧。」西林跳起來,一臉獻慇勤的模樣。

「還是我去。」豆男也站起來。

「都坐著,我去!」我不容置疑的說。

「小新姐姐以命令式口吻說話的時候特別可愛,你說是吧?可愛死我了。」西林笑得很賤,還用胳膊肘碰碰站在他身邊的豆男,似乎和我熟悉得不行似的。

我想殺人,但還是決定去開門。

這一次,門外站著的人不出預料,是林澤秀。他看起來很疲憊,但也很高興,志得意滿的樣子。當然啦,還他哥哥一起涮了競爭對手一道,換誰也會開心的。

「送給你,小新。」他手上捧著粉紅色鬱金香,我最愛的花。

他的頭髮有一點點亂,領口也略敞著,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性感味道。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真是帥到人神共憤,帥到那些明星跟他相比,會被襯得太小子氣和做作。

「怎麼?不讓我進?好吧,我們出去吃也可以。」他笑得和煦,像晚夏的清風一樣讓人舒服,「本來我是想親自下廚的,之前我說過要請吃我親手做的飯,忘了嗎?」

我記得。記得他說過這句話。當時,我對他還是迷戀的,現在雖然沒有感覺了,但這話如此溫柔,還是讓我有些動心。只是

「進來吧,今天我媽來了,豆男也在,大家一起吃個飯吧。」我側過身子,讓他進去。

他似乎沒料到這樣,因為我一直沒機會和他談。大概他還以為和豆男在平分我的生活。今天是屬於他的日子,照理豆男是不應該出現的。但他風度好得很。愣了一下後又恢復了輕淺微笑的模樣,進了屋。

他的到來讓豆男和西林都很意外,讓我崩潰的是,林澤秀認識西林,看來西林真的很紅牌,而林澤秀也肯定是經常出沒於黑屋地。但就在這種情況下,他看我的眼神還是沒有改變,似乎沒有一絲懷疑地責問。

老白說的對,林澤秀年紀雖然和我一般大,但他是深不可測的人。遠不是我這種傻大姐可以駕馭的。

「這小伙子,長得真是好,什麼樣的父母啊。生出這麼漂亮的孩子。」我娘在廚房邊探頭探腦,咂摸著嘴說,「其實我滿喜歡豆男的,那孩子少年老成,實在是好的結婚對象,現在又流行姐弟戀,可是看到這個小秀秀,我就開始想,你要是和他結婚,生出來的寶寶讓我抱著。得多可愛呀。」「媽,你好了吧你!」我把她往廚房裡推,「現在怎麼辦?餃子還夠吃嗎?讓你別放人進來,你偏不聽。」

「你媽我就是包餃子快,這有什麼。你有這麼多人追,我累死也願意,但是千萬別只開花不結果。你們先說會兒話,我立即再包點,很快就好。」我媽看我身上蹭了點麵粉。一邊幫我擦一邊說。「其實我覺得西林這孩子也挺討喜的,嘴甜。臉皮厚,怎麼說他也不急。這樣地男人也是老公的上選啊,夫妻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他這種個性,包你急不起來。」

我很想問我娘,知不知道西林是什麼職業,但最後還是沒說,我娘嫁我之心急切到把主意打到被包養地二爺老白身上,還會在乎西林這種青年失足嗎?

我蹭出廚房,實在不願意和他們三個在一起,而他們三個之間的氣氛也很怪異,西林倒是偶爾說一兩句話,其餘兩個根本不發一言,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位道長在盤道。我如果加入,會沒來由的尷尬。

「咦,小新姐姐,來坐啊。」我正猶豫著,西林眼尖的看到了我。

話音未落,另四道目光也落在我的身上,而且幾乎是同時,兩人都欠了欠身子,讓出自己身邊的坐位,意思是要我坐在他們身邊。

他們倆隔著茶幾,對坐在沙發上,要我坐在誰身邊呢?照理,我應該坐在豆男身邊,因為我已經決定和他交往。可是,我畢竟沒還沒和林澤秀說清楚,依著以往的慣例,今天是他出現的日子,他有「權利」。如果這時候和他談吧,又太傷他自尊了。

怎麼辦?我在自己的家裡,居然為難地不知道坐在哪。這還有天理嗎?要不,坐在西林旁邊,可他偏偏佔據著單人沙發,難道要我坐在他腿上嗎?

叮咚!

上天保佑,正在我不知所措,而那兩個男的目光又流露出執著和易受傷害的神情時,門鈴再次響了。我大喜,不管外面是催電費的、水費的、收繳清潔費、物業費地、或者乾脆是推銷員,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去開。」我如釋重負的一指門,快點走了過去。

打開門,我往外衝,打算和人家聊會兒,等餃子熟了再進屋。到那時,這些人被餃子佔著嘴,應該沒那麼針鋒相對了,打不過就逃,一向是我的政策。

彭的一下,我撞到來人地胸口上。誰沒事長這麼高?討厭!

我按著額角一抬頭,心又漏跳一拍。

「你來幹什麼?」我幾乎衝口而出,漲紅了臉。

林澤豐指指腋下夾地盒子,「你把這個落在公司了。」

我差點哭了。至於嘛,一雙鞋而已。這人是不是有嚴重的強迫症啊?他要陪我鞋,我接受了,只不過是忘記帶回家而已,他居然勞動大駕要送過來。

「幹嘛跑去醫務室?」我問。他不去地話,怎麼知道我把鞋落在那裡了。

「晚上我路過那裡,保潔人員在做清潔工作,無意中看到這鞋還在桌子上擺著。」他皺緊眉頭,好像把我堵在牆角一樣,很有壓迫感,「你應該知道,貴重物品是不能留在公司的,除非你有保險櫃。」

「誰會拿我的鞋?再說這鞋子已經屬於我了,就算我丟掉,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嘴硬,但心裡知道確實是我疏忽了。這鞋是精品中的精品,價值不菲,就算是保潔人員,天天出入CES這種地方,也有眼光了吧?所以順手牽羊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真丟了,我會心疼死的。限量版名牌啊,而且漂亮成這個程度,是女人就捨不得。

他眉頭本就皺緊了,這下更是擰成了疙瘩,害我有點心虛。

「昨天,你沒事吧?」我問,本來是救場的話,卻聽來有點關心的味道。

他搖搖頭,然後把鞋盒子遞了過來,然後猶豫了一下,「你,也沒事吧?」他這也是關心我嗎?還是出於禮節?是真的送鞋子來的,還是看看我昨天有沒有受到傷害?我胡思亂想著,也搖了搖頭。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6 10:02 PM

第二十七章 一桌麻將
然後,我們干在那兒沒有話講。

屋子裡已經有太多人了,我不想讓他進來,可是趕他走,似乎又太無情了,我不太好意思。而他好像也猶豫著什麼,想走,卻又不挪步子,於是我們只能大眼瞪小眼的耗著。

正在這時,萬年攪場王--偶滴娘又出現了!

「誰啊誰啊?今天家裡進喜鵲了嗎?這麼多客人來?」她一手麵粉的出現在門邊,看到林澤豐似乎吃了一驚,呆愣了幾秒後立即眉開眼笑,「這位先生也是找我們家小新的嗎?我是小新的媽媽。」

林澤豐尷尬的點了點頭,根本沒預料到有人闖入到我們的談話中,但還是很有禮貌的問好。

「來,進來坐吧。瞧瞧,正趕上飯點兒,一起吃個便飯吧。」她生生把我往身後擠,不容我有一丁點反對,那熱情勁讓林澤豐也沒辦法拒絕,只得遲疑的走進了我的小房子。

「低點頭,留神撞著。」我娘慇勤的說。

我差點昏過去。這也太誇張了啊,林澤豐是很高大,讓人站在他面前就覺得有壓迫感,可他又不是姚明,難道還會撞門框啊。

林澤豐被我娘押著一走出門廳,就看到整個客廳的情況,不禁一愣,回頭瞄了我一眼,意思是:你搞聚會嗎?

我沒辦法回答他,這麼多帥哥同聚一堂,我沒感到高興,只感到丟臉。我於湖新平時以武者、俠者自居,小時候教育過涉黑男童、長大後堅拒過極品牛郎、給有背疾的帥哥消除過病痛、還拯救過強勢男的生命,多好一個人哪,現在會卻被誤會成花蝴蝶的,每朵男花上都要落一下腳。

什麼世道!

「你放這麼多人進來幹什麼?」我趁幾個男人寒暄時,拉我娘到一邊低聲責怪,「他們都快湊成一桌麻將了。你要我怎麼辦哪!」

「這還不容易,讓他們打麻將不得了。」我娘很果斷、很有鬥志的一揮手。「目前人數情況超出我的預料,幸好我之前包的多,打算給你放冰櫃裡凍上,等哪天你回家晚了,可以自己煎鍋貼吃,省得你總吃那種放防腐劑放多了的超市食品,或者買外面不衛生的東西吃。現在存貨是甭想了,你還得搭把手,不然晚飯就改夜宵了。」

「我沒有麻將牌。」我生氣背過身去。她順手就給我一巴掌,也不管屋子裡有人沒人。

當四個男人看過來地時候。她假意撫摸著我的脖子說,「你看,你這屋還有蚊子。回頭咬了你,你又鬧著癢,紅點子好多天也下不去。哦,你們坐著,沒事,飯一會兒就好。今天都留下吃飯,誰要是不吃就是看不起我家小新。唉,小新你這孩子,這麼不會照顧客人地,快去沏壺茶。」

「我沒有茶葉!」我故意大聲說。幾不可辨的撅了下嘴。

我以為沒人看到,可那四個男人全看到了。林澤秀是微微一笑,豆男像是歎了口氣似的,西林眼睛四處亂瞄,尋找茶葉罐。林澤豐則略帶嘲弄的看著我,讓我在這四個人中,最想挖出他的眼睛。

他怎麼就專門氣我呢!

「那--沏點白糖水也行啊。走,廚房裡有!」我媽不愧是當老闆娘多年的人,想我大學沒畢業。她就下崗了。現在鍛煉得反應超快,一把拉著我。以憤怒的力量掐著我的手往廚房走,可臉上對那四個男人卻笑得和藹可親。

一關上廚房門,她又一掌揮過來,我伸手一格,「媽你再打我,我立即出去把那四個男人全揍一頓,你也別想把我在三十歲之前嫁出去了!」

「死丫頭,威脅我!」

我放開手,伸過去腦袋,「你打我好啦,不信你試試,看我敢不敢揍他們。」這是我娘的死穴,但凡對我有興趣的男人,在她眼裡就是寶貝,自然碰不得地。

果然,她向後退了一步,生怕我自己撞上她,然後怪在她身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賴呀!」「誰生的我?」我倒打一耙,「生不好好生,生得我一點不漂亮,性格也不好,現在嫁不出去,你要負全責。再說了,你隨便想把我銷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會反抗。」

我娘氣壞了,但她一直抬著地手落下去後只是撫了撫我的頭髮,「你別忘記家族使命,真忍心千秋萬代都是如此嗎?真忍心你那死去的父親,連看也沒看你一眼,就斷了後代嗎?」

這是我的死穴。於是我母女二人瞭然的交換了一下眼神,握手言和,暫時休戰。

「別想讓我給他們沏白糖水、紅糖水!當我不知道嗎?在你家鄉,那是招待女婿的。」我對我娘說,「繞乎我也沒用,再說他們是四個人,你要他們全當你女婿嗎?」

我娘呸了一聲,沒理我,只問,「新來那個男人是誰?」

「你家小秀秀的哥哥,林澤豐。」

「其實我跟你說,我覺得小豐豐不錯。」她一邊包餃子一邊向廚房處窺伺。

我也窺伺。

本以為這四個男人會坐在一起互瞪,眼神威脅,劍拔弩張,哪想到他們分為兩組在聊天,還很融洽的樣子。林澤豐和豆男在聊,林澤秀在和西林說話。行,我家改為沙龍了,而且他們不交錢,我和我娘還要侍候他們吃喝。

至於我娘說林澤豐不錯,我倒不意外,對我有興趣的男人,她都覺得好。真不理解這些父母,我不過是結婚晚點,又不是同性戀,著什麼急呀!

「那盒子裡是什麼呀?」她很好奇的問。

「一雙鞋子而已。」

「哪有送人鞋地啊,記得一會給他一毛錢,這是規矩,算咱們買的,送鞋不吉利。」我娘說。

我一聽要給林澤豐一毛錢,心裡立即起了惡作劇之心,感覺折磨他好開心哪。他一定不肯要,那我就以不要鞋子威脅他,身家幾十億的大富翁,被我施捨一毛錢,會是什麼樣子啊?哈哈,想想就開心。

我娘看我一臉興奮,有點誤會了,對我說,「你選這個林澤豐是沒錯的,之前我一直在那三個男人中猶豫,不知哪個配給你更合適,現在看來林澤豐最好。」

「你又不瞭解他,說什麼最合適。」我眼神怪異的看著我娘,懷疑她是不是想嫁女兒想瘋了,這麼輕率就做出判斷。

「相信你媽我這雙眼睛吧,閱人無數,一眼就能分辨地出來。」我娘似乎很認真的跟我說,「自從你過了二十九歲生日之後,似乎轉了大運,身邊的男人出現好幾個,而且質量都相當不錯,算是頂級品了。不過這個林澤豐一出現呢,情況立即不同。



第二十八章 情況挑明了
  她拉過我來廚房門邊,「你看他往那兒一坐,特別壓場的感覺,這類男人都很沉穩,撐過大場面的,是最值得依靠的,雖然他長的吧不如他弟弟好看,但是很門哦,只是可能不太容易到手,小新你要努力。」

  「哇,媽,你連MAN都知道。」我假裝驚訝,眼睛卻看著林澤豐。

  他正和豆男說話,舉手投足還真的有一股說不出的氣質風度。其實這四個男人都很出色,屬於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找到的,但四個人坐在一起,林澤豐卻是最吸引眼球的。

  或者--是因為我對他有不良想法?

  這念頭嚇了我一跳,正巧林澤豐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向廚房望過來,嚇得我連忙後退,差點把我娘撞趴下,我自己則縮到冰箱後面。

  「小新你不是和他做了什麼不該做事?不然你怕什麼?」我娘揉著後腰,懷疑的盯著我。

  「絕對沒有!」我舉著三根手指發誓,「我只是怕被人發現我們娘倆偷看,那樣多不好。」我嘴硬,可是心裡「」亂跳,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

  「別總慌裡慌張的。」我娘瞪我,「不過你也別在這兒礙手礙腳了,說是幫忙,還不夠你添亂的呢!快去給客人倒點水喝,拿點飲料什麼的,別讓人家乾坐著呀,不管選誰,基本的禮貌咱還得保持吧?」

  我一想也是。悄悄走到客廳,看四位同學聊得可帶勁了,似乎都沒注意到我地出現。或者我太自戀了,男人們根本不需要我嘛。Www.1 6K.CN豎著耳朵一聽,林澤豐這個工作狂正和豆男研究什麼金融啦、股票啦、投資啦之類之類的枯燥話題。

  林澤秀和西林聊的東西就有趣多了,貌似是在談時裝流行趨勢,林澤秀沒有嫌棄西林的身份地位,也不知西林說了什麼。他聽得頻頻點頭,很認真的樣子。我最喜歡秀秀這一點,他不會讓任何人在他面前感到難堪,對任何人都很友好。

  當然,除了他的「情敵」豆男之外。

  但我不明白的是,他哥哥為什麼剛好相反?為什麼血管裡流著一樣血的兄弟,長相和性格卻差距那麼大呢?會不是會兩個媽媽生地?改天要打聽一下。

  「大家請喝茶,極品綠茶哦。」我沏好一壺茶,笑容可掬的給他們一人一杯。「這是竇先生送我的,今天就借花獻佛了。」

  林澤秀把茶湊近鼻端聞了一下,「果然好茶,竇先生很體貼哦。」

  「這個自然。我是她--」他似乎想挑明我們的關係,但一看我有點緊張,後面的話化為一個微笑。我想他是怕我為難的,很體貼的心意,但他這麼微笑不語。顯得無比曖昧。倒讓有心人猜測了。

  我感覺林氏兄弟的目光都向我掃來。很是自我譴責。其實我沒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至於這麼心虛嗎?還好這時西林來攪局,喝了一口茶道。「我比較愛喝咖啡,小新姐姐,能給我一杯嗎?」

  「能啊。」我笑著,可是聲音是從後牙縫中擠出來地,「你跟我來,我給你一壞世界上最好喝的咖啡。。Wap.16K...............................。」

  西林打了個寒戰,雙手亂搖,「不不,我也就是一說,還是茶好喝,中國文化多麼博大精深啊,咖啡是南美野人喝的玩意兒,怎麼比得上茶。對了,林先生,咱們剛才說到哪兒?」

  「說到人要尋找適合自己的服裝,不能一味追求時髦。」林澤秀忍著笑提醒。

  西林立即露出興奮地神情,眼睛閃閃的道,「是呀,不是名牌衣服就都能穿得好看,不是流行就一定適合。現在冷艷、妖嬈、神秘已經不流行了,流行的是柔軟的天真純情。就拿小新姐姐來說吧,以她的年紀和氣質看,不要穿得太性感,太奢華,那會讓她淹沒在一大群高貴淑女中,反而突出不了光彩。當然也不要太少女,而是要突出一種溫柔地浪漫感,這就是她地氣質,要一雙慧眼才能發現,率真,誠懇,不切實際,有人把這叫做浪漫,所以基本上,她實際上是個浪漫溫柔地人,也應該要穿表現出她特點的衣服。」

  我聽的一愣一愣地,倒不知道自己的氣質是什麼樣的,心想你說得那麼有理,自己為什麼總打扮成聖誕火雞一樣。

  說起來,我這種人似乎正流行呢?可惜女人不是時裝,不能不流行就不穿了,愛情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就算現在社會上太多血淋淋的教訓,我卻還願意相信。

  又閒聊了一會兒,餃子、我娘那有名的餃子、一天只賣一定數額的餃子、開價多少也不多賣的囂張餃子端上了桌。

  我的餐桌有點小,六個人坐不開,所以我娘和他們擠在一起,我做為這個房子的主人也只好抱著碟子在廚房吃。這已經夠委屈了,但還沒吃幾個,我娘就跑進來,要把我那份也端出去。

  「你幹嗎?」我護食。

  我娘拍掉我的手,低聲道,「外面不夠吃了,你這兩大盤就貢獻出來,等明天媽再包給你吃。」

  「我不!」

  「快放開,人家小姑娘一頓只吃幾個,頂多十幾個餃子,你一個人要吃兩盤,不怕胖死啊。」我娘擰了一下我的屁股,「最近你受傷了,光吃不練,看看這肉,這年頭流行骨感,你應該克制食慾,保持體態。等你新婚之夜之後,就可以不用過度減肥了,稍稍注意就好。撒手!」

  我悲傷的放手,只來得及拿起一個餃子做最後的補償。

  誰說斯文人優雅的吃法就吃得少?四個男人猶如四條餓狼,我媽包了一上午的餃子就這麼沒了,而我一副腸子還閒著一大半,飢腸轆轆,脾氣難免不太好。倒是我娘很得意,在她看來,這四個男人早晚有一個是她女婿,人家這麼欣賞她這岳母大人的手藝,自然特別開心。

  飯後是水果,仍然是豆男送的,正當我正包著西瓜猛K以緩解飢餓的時候,西林不知怎麼和我娘交流的高興,興奮之下忽然站起來宣佈,「我要追小新姐姐做我女朋友。」

  自從四個男人「歡聚一堂」之後,儘管可能暗潮湧動,但至少還保持著表面上的平靜,我的警惕之心也慢慢放鬆了,可沒想到這會兒出了狀況,好像冷水下油鍋,大家的情緒登時炸了起來。而我被西瓜子兒嗆在喉嚨,一時之間沒有說出話來。

  「小子,有眼光嘛。」我娘一點也不平息場面,反而火上澆油。

  「可是--小新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豆男終於發話了,一臉篤定和自信。

  滿場皆驚,包括我娘,因為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這件事。但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之前沒和林澤秀溝通過,現在看他臉色一變,疑惑的看我,好像我背夫偷情,又好像我和豆男私下耍了他一樣。

  要我怎麼做?

  點頭?會傷害林澤秀的自尊。搖頭,會傷害豆男的。今天這麼多男人來,相信豆男一直不舒服,他已經忍了很久了吧?所以我也不能怪他說出來。我沒想欺騙誰,不巧的只是他們碰到了一起。

  但,現在怎麼辦?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6 10:02 PM

本帖最後由 mary0219 於 2010-8-21 12:15 AM 編輯

第二十九章 目睹野戰
此時,我的客廳裡有六個人,剛才還其樂融融的一起聊天、吃飯,但這一刻卻安靜得過分,所有人都不發一言,空氣中瀰漫著一觸即發的緊張勁兒,而我,似乎是造成這份尷尬的罪人,只有我自己心裡知道我是多麼無辜。

  「只要你們一天沒有結婚--我想我就有追求小新姐姐的權利。」好半天,西林才打破沉默,大概因為安靜太久的緣故,他的聲音顯得非常突兀。

  他搗什麼亂啊,雖然四個各懷心事的男人陰差陽錯的聚在了一起,表面平靜,暗潮湧動,但他不跳出來多嘴的話,大家也許可以平安渡過這個夜晚,之後我會慢慢解決這一切的糾葛。而現在,簡直是一亂亂麻繫了個死疙瘩,解不開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林澤秀。見他倚坐在沙發上,沉思似的咬著大拇指,當我看向他的一刻,他彷彿有感似的,抬頭看了看我,那眼神莫測難懂,讓我心頭一緊,好像我背叛了他。

  「小新。我想我們得單獨談談。」他平靜的說。

  我想說好,可「好」字還沒從喉嚨中發出,就感覺手腕上一緊,林澤豐一把抓住了我,「你要等等,澤秀,我先要和于小姐談。」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很有威脅的味道。

  我和他有什麼談的?他說話的語氣好像我和他有一腿似地!我不想和他說話,我想掙扎。雖然他力氣大,但我好歹是練過的,如果真扭打起來,他未必能立即制得住我。

  可是如果我那樣。氣氛就更加惡劣了,回頭豆男和西林再與他們兄弟兩個打起來,以後大家見面尷尬倒在其次,我的傢俱損壞了誰賠?而我如果大喊大叫,死命抗爭。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入室強姦呢。鬧到小區內盡人皆知就不好了。

  所以儘管我下意識的拒絕離開。但還是被他拖到門口,心裡恨的要命,臉上還得掛著微笑。很高難度的說,「大家隨便坐,當自己家一樣,我和林副總去去就回。媽,幫我--」

  我哀憐的望著我娘,希望她站出來主持正義,假如她說上句:天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談吧。相信林澤豐不會野蠻的拉我走,畢竟在長輩面前,他要講禮貌。

  可她居然不理會我,還說,「去吧去吧,這兒交給我,保證他們吃好喝好,不會虧待了。」臨了還眨了下眼睛,意思是我如果能把握機會,把林澤豐拿下就更好了。

  這是什麼娘親啊,為了把我這滯銷貨發出去,任何情況都可以忽略不計!

  「你放開呀,我自己會走。」一出門,我就輕叫起來。

  他不理我,左右看看,想要找個說話地地方,判斷了幾秒後,他拉我從樓梯一直上了天台。我家是在二十幾層樓的中央地帶,要上天台還得有十層,這死男人體力還真好,到頂層時只有一點氣喘,我卻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本來我是要告訴他通向天台的鐵門是鎖著地,而且頂層的樓盤還沒賣出去,大晚上的去那兒,多的慌啊。再說到哪兒談不好,小區附近有小花園,還有好多咖啡店、茶室,幹嘛非要上天台。就算要去,坐電梯不行嗎?但他哪容我說話,一路拖著我前行,好像在暴怒。可我哪兒招惹他了?!

  而奇怪的是,天台地門是居然是開著地,難道鬧鬼嗎?

  我來不及多想就給提上天台,發現鐵門打開之謎不是因為有幽靈多事,而是因為一對年輕人在天台打野戰,當我看清眼前扭成一團地白花花的東西時,他們正處在最刺激的體位。

  那男孩得意地說,「美唄?」

  女孩連「嗯」了好幾聲表示讚揚。

  這番驚嚇對我來說太嚴重了,我寧願看到鬼也不想看到這個,聽人說打擾人家辦事是很不吉利的,而且這也嚴重污染了我處女的眼睛,所以我一反身,趴到林澤豐的懷裡,不敢再看下去了。

  「哪個混蛋?」正在興頭上被人打擾,那男孩急了,聽聲音還很稚嫩,我嚴重懷疑他有沒有十八歲。

  「帶女人出來就去開房,小子,至少你也要把門鎖上。」我聽到林澤豐沉著的說,還有那麼點輕蔑,就像他平時的傲慢一樣,「如果不想讓我通知你們父母,就趕快滾!」

  「你是哪條道上的,敢管老子!」那男孩說,然後接了一串很難聽的咒罵。

  我感覺林澤豐的身體繃緊了,怒氣升騰,想必那男孩也感覺到了,因為他再沒多話,我只聽到後退的聲音和穿衣服的聲音。感覺差不多時,我緊張的轉過身去,看到那對衣衫凌亂的年輕人一點也不尷尬,反而很憤怒,只不過被林澤豐的氣勢壓倒,敢怒不敢言而已。

  天哪,他們父母看到這一幕會怎麼說?這兩個孩子也就十六、七歲,不過看起來已經經驗豐富的樣子,再反過來想想我--是我悲哀,還是他們悲哀?

  「你會負責吧?」我問那男孩,話一出口就後悔得不行。

  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她媽!現在的小孩很彪悍是公認的,而且我這話說的--

  「誰要他負責,喜歡就干唄。」現在的女孩似乎都比男孩強勢,她一點也不怕,更不害羞,瞄向林澤豐的目光驀然閃出驚艷。

  相比起青澀反叛的男生,林澤豐這樣的成熟型男當然更有魅力,和他隱含在氣質中的酷烈和囂張相比,這男孩裝出的酷就像融化的廉價冰激凌,讓我第一次為和林澤豐站在一起而得意。

  「你不也是和這大叔來打炮的嗎?還有臉說我,老處女!土包子!」那女孩大概因為妒忌,所以說得惡毒。

  我一驚,驀然明白這女孩正是住在我們小區的,所以她會認識我,而且她還鄙視我。如果兔媽看到這一幕會怎麼說,肯定會上前教授避孕知識和哪種體位女性更快樂吧?而我,卻只能站在那兒發呆,不知道怎麼應付這場面。

  我還真的很挫耶!

  「你最近釣的凱子不錯嘛,都開名車的,一個賽一個的有錢,長得也帥。」她輕浮的笑,走近我們,「怎麼,最近有錢人喜歡吃咬不動的老肉嗎?大叔,我們打一炮如何,讓這歐巴桑開開眼--」她說著一扯上衣,豐滿得與她年齡不符的胸部就全露了出來。

  哎呀,這下把我氣的不清。我知道現在的孩子彪悍,但當太妹也要有個限度,污辱我就算了,也不能沒有廉恥到這個地步,今天我要不代她媽媽教育一下她,我「於」字就倒過來寫。

  我想衝上前,但林澤豐早了一步。他一把掐住這女孩的脖子,單手舉起來,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冷酷得像來自地獄裡的神。那女孩立即呼吸困難,掙扎未果,那男孩想上前,但被林澤豐一個眼神就嚇退了。

  話說他生起氣來真的很駭人,那眼神那氣質,令掏出一把小水果刀的男孩蠢蠢欲動的男孩只有叫囂的份兒:「你快放人,不然我叫你白刀子時,紅刀子出!」

  我卻奇怪的不怕他,只聽他對那女孩一字一句的說,「她比你好無數倍,你再投胎一萬次也比不上她一根頭髮。識相的就快滾,不然我保證你家破產,讓你一輩子只能住在天台上。」





三十章 沒什麼必須要做的
  兩個孩子急急忙忙的離開了,當然臨走時也沒忘記狠狠瞪了我一眼,好像這災禍是我惹來的。我就怪了,為什麼所有事都怪我啊?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我才發現我一直緊緊抓著林澤豐的手,頓時頗為尷尬,連忙放開,訕訕的道,「最近很不幸哈,經常遇到太保太妹。呵呵。」我一邊說一邊往後退,不小心絆到一條繩子下,差點摔倒,幸好林澤豐往回一拉,我又撞在他的胸上。

  低頭一看,是一個鋪上地上的廢棄帳篷,剛才那對年輕人就是在上面艾克斯艾克斯歐歐來著。這讓我又一陣熱血上湧,腦海中莫名其妙的出現了我和林澤豐在帳篷上--

  「總之謝謝你。」我有點語無倫次,「你剛才誇獎我來著,呵呵。」

  他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我在說什麼,但很快就意識到了,帶著一臉好笑的神情道,「哦,那個啊,我只是氣氣那個太妹,給你掙點面子,並不是誇你。說實話,論年紀、臉蛋兒、身材,你和她還真沒得比。」

  我腦海裡「吱」的一聲,就像開始奔跑加速的情緒突然剎車了一樣,剛才那一點點甜蜜和溫馨感全不見了。狗嘴裡就是吐出不像牙,雖然人也吐不出像牙,但我可以選擇以牙還牙!

  「你很有眼光,相信我。你比瞎子還真是強一點。」他溫柔,我會害怕慌亂,但他無禮,我就又自然起來,「你把我帶到這兒,要講什麼話?快講,我沒空陪你閒聊。」

  我們倆大概都被剛才這意外插曲打斷了思緒,忘記到這兒是幹什麼來地了。所以我這樣一說,他又是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立即板起面孔道,「你那個小男朋友,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你甩了澤秀?」

  切!我甩林澤秀?有沒有搞錯,從來沒有開始過,何來誰甩誰一說呢?不過他看來有點怒,讓我覺得莫名其妙的同時,產生了逆反心理。所以我就給他來個悶聲大發財。

  「現在跟我回去,就說你的小男友說謊,澤秀至少還有均等的機會。」他一拉我手腕,我巧妙的避開了。

  「你憑什麼操縱我。選擇誰做我男朋友是我的自由!」這回我也怒了,「離我遠點兒,我要走了!」

  這人怎麼這麼霸道地,本來我對林澤秀還有一份愧疚,讓他這麼一鬧。我倒堅定了和豆男交往下去的決心。倒不是對豆男有重大感情突破。就為了氣他!

  他拉住我的上臂,手指像鐵鉗一樣,「你不能這樣的。勾引了他,然後又傷害他。」

  厚,這大帽子給我扣的,說得我像狐狸精,而且還是無情無意、天打雷劈的那種。

  「林副總,請你搞清楚。」我一字一句的說,「我從來沒有勾引過貴弟,而他根本不喜歡我,他追我只是為了和豆男別苗頭,就像小孩子搶玩具,何來傷害一說呢?你也太高看我了。你剛才還說我根本比不上那太妹,相信貴弟的眼光不至於比你差。」

  「說不定他就是審美奇怪。」他不講理,「而且你不能當他開始認真的時候就離開,這樣也--也--」他也不下去了。

  「你這個人真不可理喻。」我又掙扎了一下,終於擺脫控制,「別忘記你是哥哥,不是爸爸,而就算是爸爸,也不用連孩子地感情生活也要管,你控制狂啊你!」說到這兒,我突然想起林澤秀說過的話,說林澤豐對於他來說就是父親。唉,這是什麼奇怪的家庭關係,不過這些豪門恩怨不關我事。

  「你怎麼知道他認真了?我一點也感覺不到。」我又說,不自禁的歎了口氣。

  再見了,我地初戀,或者說我的暗戀,我那麼迷戀過林澤秀,以至於費盡心機接近他,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夢,而且還沒有夢得深入就醒了。

  「因為你是個笨蛋!」林澤豐很火大的樣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歷,那經歷會改變人的表面,但改變不了本質。澤秀表面上是一派雲淡風輕、榮辱不驚地樣子,可他--你不瞭解,他可以慢慢把所有談判對手都幹掉,但他一咬拇指就表示真地緊張了。這是他從小到大地習慣動作,他剛才咬了半天拇指,這證明他對你很認真,很緊張,你不明白嗎?你不能在他才要上場的時候就踢他出局!」

  我目瞪口呆,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林澤秀對我認真了?為什麼他要在我做出決定的時候認真?現在要我怎麼辦?踢掉豆男?那絕對不行。從沒有男人對我像豆男那樣好,至少目前是這樣,我怎麼可以傷害他?這我絕對做不到。

  看到我地表情,林澤豐似乎明白了什麼,再度抓住我的手臂,「現在你跟我回去,必須把這場二拖一的遊戲繼續玩下去,不,或者我小看你了,是三拖一,我忘記了那個牛郎。」他嘲弄的冷笑,「直到有一天澤秀髮現你並不適合他。」

  「你的意思是,你家的娃甩別人行,別人甩你家的娃就不行?」我很平靜的說,一般我實在氣極了才會這個樣子。

  「基本上,差不多。」他居然大言不慚的承認,讓我胸中的怒火就快暴發了。

  「開始時,你不是很反對貴弟和我在一起嗎?」

  「是,但他既然認真了,我不想他傷心。」

  「那麼我傷心,你不在乎嗎?」我問。

  一瞬間他有點疑惑,看著我的神情令我的心沒出息的又漏跳一拍,「這和我說的有什麼關係嗎?」他甩了甩頭,好像要把思緒整理清楚,眼神有點不安定。

  「沒關係。」我冷笑搖頭,「所以,我的決定跟你也沒關係。第一我不相信他對我認真,第二這世界上沒有人是不受傷害的,第三我沒有什麼必須要做的。憑什麼為了他,我要去傷害別人,林澤豐,你太過分了!好狗不擋道,現在請閃遠一點,我要回家了。」

  「不行,今天絕對不允許你拒絕澤秀。」他拉著我不放,「你不知道,他感情上受過很嚴重的傷害,花了很長時間才恢復,你不能這樣對他!」

  「那麼,是誰給你權利這樣對我!林澤秀可能受傷害,難道我不會嗎?」我尖叫一聲,突然放聲大哭。

  除了我娘,我很少在別人面前哭,何況是一個仇人樣的男人?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心酸得發苦,不哭一下就難以呼吸。

  我怎麼了?我一直力圖善良的對待每件事。我不過是渴望愛情,不想在孤單中睡去和醒來,想和一個所愛的人手挽手走在街上,想認真的、全心全意的愛一個人,所以我才第一次那麼努力和主動追求緣份的軌跡。可不是早就是晚,男人們出現的時間總是不對。這明明是命運的捉弄,能怪我嗎?

  我不能傷害這個,又不能傷害那個,難道我就是那個應該被傷害和譴責的?我就是那個該為難的?為什麼我要保護他們,可沒有一個男人來保護我?

  我這一哭,林澤豐完全嚇住了,有些不知所措。他試圖安慰我,又不知道怎麼說,怎麼做,最後只好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在懷裡。

  然後,異變又發生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0 11:39 AM

第三十一章 又哭又笑
  光當!

  天台的鐵門邊傳來刺耳的聲音。

  一時之間,我和林澤豐都愣了,雖然他最先反應過來,但跑到鐵門邊時,門已經被反鎖了。鐵欄外,那對太妹太保得意洋洋的站著,手中拿著鑰匙。

  「大叔,你可以安心上那個老處女了,我們不來開門,你們就是在天台變成化石也沒人知道。」那死丫頭好整以暇的搖搖鑰匙,「看我們是多善良的年輕人哪,處處為你們著想,怕你們打炮也被打斷,特意把你們關在一處。唉,一把年紀了,那樣可太不爽了。放心,頂層沒有人住,隔那麼老遠,二位的叫聲恐怕也沒人聽得到。當然,大叔你要這死女人怎麼叫法,可就與我們無關嘍。哈哈。」

  「拿來!」林澤豐伸手到鐵欄外,「不然我保證你會後悔。」他說得擲地有聲,威脅感十足,而且沉著冷靜,把那兩個壞孩子真給鎮住了。

  但這也只有幾秒,那太妹臉上露出狠決挑釁的神色,把鑰匙放在了胸罩內,「大叔夠得到的話,自己來拿呀。」她說著一挺胸。

  天台一直鎖著,是這對太保太妹打開的門,不管他們鑰匙是從哪裡來的,我和林澤豐忙著吵架,都疏忽了這件事。而看林澤豐的態度,我估計如果他夠得到,一定毫不猶豫的撕開那太妹的衣服,他給我的感覺是。可以冷酷無情地扇美女耳光,然後從她的裸體上邁步走過去,連眉毛尖也不會抖一下的那種人。

  可是那太妹始終晃當在他的指尖之外,他沒辦法碰到她一點,反而是那太妹囂張了一會兒後,似乎有些怕了,「不和大叔玩了,我們要到別處繼續爽去。大叔加油哦。但你們喊破喉嚨也沒有用的,只可能給我們小區增加夜半鬼叫的傳聞。兩位享受吧,我們走!」說著,拉著那男孩消失在黑漆漆的走廊盡頭。

  我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那太妹說的是事實。

  我想像不到可愛純潔地於湖新就這麼和我的仇人給關在了天台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怕的是我連手機也沒帶,除了從二十四樓上跳下。再沒有其他生路。我淚痕未乾,就要面對如此的命運,真的感覺天要亡我。

  而當我欲哭無淚之時,天卻哭了。夏末秋初的一場雨就這麼沒有任何徵兆的落了下來,而且那雨點一顆一顆變態的大,砸得我腦門生疼。回目四顧,天台好大好寬敞哦,可是偏偏一個避雨的地方也沒有。

  「過來!」林澤豐命令。

  我想和他對著幹。但我抵抗不了大自然地力量。雨下得太大了。這時候玩倔強。純粹是自己找罪受。所以我聽話的跑到他身邊,幫他把那個廢棄的帳篷在一個牆角支了起來。

  當頭上有片布遮雨,我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帳篷。而是四角系有粗繩的篷布,現在有三條繩子拴在了牆邊地釘子上,還算牢固,最後一條繩子遠遠的拴在一個不知道做什麼用的水泥墩子上,因為這水泥墩子比較矮,臨時搭起的篷子還嚴重傾斜,似乎隨時會塌。

  我終於明白,人如果不知足是會被天打雷劈的。前十分鐘前,我還坐在溫暖地屋子裡,被四個帥哥團團圍繞,雖然沒吃飽,但好歹有甜美地西瓜可以充飢,可十分鐘後,我像個乞丐一樣窩在破布篷下躲雨,因為篷子矮,我還不得不蹲著,就像個盲流。

  最可怕地是,剛才還有一對年輕人在上面翻雲覆雨過,這怎麼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坐吧,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我正悲歎我的人生,林澤豐已經脫掉外衣,鋪在地上。這人,在危急關頭還能保持冷靜,選地這個地方比較高,地上雖然濕漉漉的,但並沒有積水。

  我依言坐下,心想他這份冷靜早有表現,他早先被人在黑屋夜總會外的停車場猛K的時候,不也冷靜的抱住了頭,這才保全了小命,只傷了屁屁嗎?

  不過--此時他也擠過來坐了,身體緊挨著我。不得不說,這很溫暖,現在是夏末秋初的天氣,晝夜溫差大,再來這麼一場豪雨,是很冷的。

  但是,我純潔的於湖新怎麼能和這樣可恥的人類坐在一起?可我又沒借口讓他離開,難道讓他去淋雨啊?這死帳篷,也太小了!在上面滾來滾去一定不夠大--停!於湖新,你在想什麼?好色啊你!就看了一場野戰,就開始胡思亂想了!完了,我變邪惡了。

  我在這邊咬牙切齒,臉色變幻莫測,林澤豐莫名其妙的看著我,然後皺著眉頭說,「如果你敢咬我,我就把你的門牙掰下來!」

  我瞪著他,「你的傷都好了嗎?」

  他大概沒料到我問他這個,用懷疑的目光著著我,半天才戒備的說,「已經好了,謝謝關

  「可是傷口才好的話,應該注意不要受涼,否則會落下病根,陰天下雨就會疼痛,這個常識你懂吧?」我又問,不懷好意的上下瞄了他一眼。

  他點頭,就差沒捂著胸口不讓我看了。不過他身材真好,上回扎針灸時看過,但現在襯衣被淋濕後貼在身上,更有一種雕塑美,讓人很想動手。

  停--停--於湖新,你又想歪了!!可也不能怪我啊,孤男寡女,共處天台的小小帳篷下,天降凌虐般的大雨,野性昭然,濕柴悶火,很容易冒煙的。

  「我是說--」我努力集中精力在「正事」上,不去想那些限制級的畫面,臉上的虛假笑意一定能讓人起雞皮疙瘩,「你的--你的屁屁上的傷口那麼大,就算是癒合了,現在坐在潮濕的地上只怕也不好,所以建議你不要坐在我身邊,蹲遠一點,好嗎?」

  他先是沒聽明白,接著臉色就變了,差點當場跳起來。好在他定力好,硬坐著沒動。但我因為緊挨著他,感覺出他身體肌肉的僵硬。

  「你看到--」他怒了。

  「是啊,我看到您的尊臀,很完整的,連上面的傷痕都看到了。」我一本正經,「上回我們上一個救護車嘛,您傷的部位比較奇特,不能怪我哦。回家後我還長了針眼呢,真的。」

  我發假誓,看他又氣又尷尬,眼睛深黑,嘴唇卻都白了,再也忍不住,笑得直打跌,沒留神正抱著他的胳膊前仰後合。

  「又哭又笑,真沒見過你這麼幼稚的女人!」他罵我,很生氣的樣子。

  我不怕他,哈,只擺了個勝利的姿勢,心中念道。哦也哦也!扳回一局!



第三十二章 天台成交
  雨,居然下了一夜,我們兩個本來勢同水火的人,卻不得不狼狽的縮在一起,彼此溫暖對方。期間雨勢小的時候,我也曾到天台門邊大聲呼救過,可是真的沒人理我們。雖然我們這一區的治安很好,但二十四樓沒人,二十三樓的人家關上門的話,就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的聲音只怕也很微弱,誰會在雨夜跑出來尋找模糊的聲音呢?

  於是,我只好又縮回到那一小片避雨之地去,打算等到天亮再想辦法。我想我娘是不會焦急的到處找我的,她巴不得我和某個男人有點關係,把我當貨物一樣賤賣,還可以提前試用,當真的被用過,她就會學習某些無良的商家,死賴說拆包不許退貨,然後把我嫁出去。

  「你不能就這麼甩了澤秀!」他這樣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卻在這個突如其來的雨夜裡像唐僧一樣嘮叨著同樣的話。

  為了取暖,我不得不沒骨氣的聽他說。其實我也不想傷害林澤秀,嚴格說起來,也是我主動介入他的生活的,只是我真沒料到他會突然對我認真起來,因為我們之間本來就橫亙著巨大的差距,他從來都是那麼遙遠,似乎只應該出現在童話或者偶像劇裡。

  如果他真的像林澤豐所說,曾經受過嚴重的感情傷害,經過了很多年才恢復,如今因為我才嘗試進入另一段感情。我這時候拒絕他,好像確定很殘忍。但是我也不能辜負豆男哪,雖然我當初說地是跟他交往看看,並沒有承諾什麼,可我們的交往還沒有正式開始,我不能出爾反爾。

  唉,感情的事真麻煩,我本來想快刀斬亂麻。結果卻越來越混亂了。

  「那你繼續腳踏兩船。」林澤豐斷然道,「只是別玩什麼單雙數遊戲了,偷偷摸摸進行,直到澤秀髮現你並不值得。」

  「你說這話真的很欠扁呀。」我惱火得不行,卻因為寒冷仍然貼緊他,情形怪異。如果這時有人上天台,會發現一對男女在淒風苦雨中擁抱在一起,好像甜蜜的戀人,誰知道我們正在說著互相攻擊的話。討論著別人的感情。

  「我什麼時候腳踏兩船過,根本和誰也沒有開始過好嗎?再說,什麼叫發現我不值得?你很瞭解我嗎?如果你瞭解我,說不定你也會愛上我。到時候你沒有一點機會,因為我討厭你!」

  「我絕不會。」他不屑的說出四個字,強行拉開我,不讓我粘在他身子上,上下打量著。「我身邊美女大把。也沒有一個被我看在眼裡。就憑你?」

  「愛情是盲目地,沒看到愛神個眼盲的、拿著弓箭到處亂射的小男孩嗎?誰知道你哪天會不會發神經。」我知道自己條件不佳,但嘴硬著。同時再貼在他身上。

  現在大雨變小雨,小雨變雨絲,被夜風這麼一吹,冷死了。

  他冷笑一聲,「愛情?!有錢男人從來不需要愛情,他們只需要女人,所謂愛情是窮人玩的廉價遊戲。」

  我瞪著他,發現他說的有幾分殘酷真理的味道,但我堅持相信愛情是上天對人類最美好的饋贈,不過在現代社會退化得厲害就是了。只要努力找,加上一點點運氣,一定可以獲得。

  「做人別這麼鐵齒。」我也冷笑,是冷得發抖的笑,「天這樣晚了,說不定老天爺在偷聽我們說話,他一怒之下會讓你有一天愛上一個女人,挖心掏肺的愛,愛到心尖尖上,想一下心都會融化,碰一下就痛徹心扉,明明愛得不得了,卻說不出口,就像一把悶火,孤獨但兇猛地燃燒,直到把你燒成灰燼。那時候你就知道,錢只是輔助性的東西,只是讓人變得更快樂,但並不是快樂本身。」

  「沒錢的人才這樣說。坐近一點!想感冒再賴病假嗎?」他又露出那招牌式的嘲弄笑容,但卻張開手臂,讓我鑽進他地懷裡取暖。

  「不管怎麼說,我答應你的要求,就當我做善事了,但是我們要約法三章。」我舒服的換了個姿勢,「首先,我即然答應了豆男要和他交往,這一點我是不會欺騙他,也不會不認的。其次,我答應你的只是讓貴弟不會太失落,或者很快討厭我,或者慢慢接受事實,並不是他想要,我就一定屬於他。我不是玩具,你們兄弟有錢就買得到,我是個獨立、自主、堅強、自愛地女人,我也有選擇地權利。」

  他笑了一聲,「你地優良品質我沒發現太多,但自戀也算的話,我現在領教了。你誇起自己的用詞是一套一套地,還說我會愛上你。哈,當笑話聽還算好笑。好,我又找到你的優點了,你很幽默。」

  「你懂得欣賞就好。」我不會為他的嘲笑而否定自己的,就算我沒那些優點,就算我很平凡,現在吹牛一下礙著他什麼了,「你是要和我鬥嘴,還是要聽我的第三條?」

  他不語,表示默許。

  「第三,我做這種腳踏兩船、傷天害理的事,你要幫助我。」

  「笑話,你讓我幫你約會?」

  「你白癡啊,你怎麼幫我約會?我們長得一點也不像!」我惱火,「我是說,當我在他們之間周旋不開的時候,或者就要穿幫的時候,不管我何時叫你,你就要何時來幫我。就算你在女人的床上,也要立即穿上衣服來跑來,否則我就直接和澤秀SAY------BYEBYE。」

  他低下頭看我,眼神裡透著一股強硬的殺氣,「你威脅我?」

  「我明明是成全你的一片愛弟之心。」

  「你不喜歡澤秀嗎?」他瞇起眼睛,處在發飆的邊緣。他還真愛這個弟弟,我喜歡澤秀,他覺得不相配,我不喜歡澤秀,他又覺得我沒眼光,真的好像是疼愛過度、舔犢情深的巴拔。(爸爸的台灣音)

  我老實的點頭,「我喜歡,他那樣的男人有哪個女人不喜歡?我曾經非常喜歡他,可是喜歡不等於愛,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而且他似乎一直對我沒有愛意,所以我選擇了豆男。我想,你也不希望你弟弟和我這樣的平凡女人有什麼瓜葛吧,而你之前非常明確的這麼表示過。你那麼愛他,能配上他的女孩一定要特別優秀才行,所以你配合我演一陣子的戲,然後你會感到滿意,而我去過我的平凡生活,兩不相干。」

  「成交。」他想了一下後,伸出手來。

  我握住,奇怪的是在這寒冷雨夜,我居然感覺一道微弱電流自我的手心傳開了,雖然只到上臂就消失不見,但那感覺還是很真實,麻麻的。

  他似乎也有感覺,眼睛膠著著我的,有幾秒種沒有錯開。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0 11:40 AM

第三十四章 與兔媽的對話
  我六點鐘從天台下來,八點鐘出家門,不過兩小時時間,走在小區中已經發現很多人對我指指點點了。看來在中國這個缺乏大眾性娛樂的國家,八卦是全民的愛好,而且傳播的消息驚人的快。

  「嘿,小新寶貝,今天穿的什麼顏色的小內內啊。」身邊竄出一條身影,不用問,是兔媽。

  「你今天起這麼早?」我無可無不可的問,四處張望。

  因為目前有追求我的男人,而且不止一個,所以當初承諾接送我上班的幾個不良損友已經自動自發的停止了給予我這項福利,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想換乘三趟公共汽車外加一次地鐵的話,就要叫出租車去公司,沒有私車好坐。

  林澤豐告訴我不要遲到,擺明要盯我考勤,遲到就會扣薪水,所以我決定奢侈一次。不過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霉,在路邊站了半天,竟然一輛空載的出租車也沒有。

  「我根本就沒睡,早上出來溜個彎兒,居然被我聽到一則很有營養的新聞。」兔媽頂著兩隻熊貓眼,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昨晚上天台春宵啊,給我講講骯髒的細節吧!」

  「沒有細節,因為沒有事情發生。」我推開兔媽湊得很近的臉。

  「不是吧?我聽到的可是繪聲繪色的描述。連你們的姿勢都--」

  「啊。要瘋了!」我煩躁得抱住頭,「林澤豐就是我災星,純粹是毀我來地。這下可好,我處女的清白名聲就這麼完蛋了。兔媽,你有路子沒,我要賣掉房子,回我媽那兒去住!」

  「不至於吧?」兔媽一臉無所謂,「不過是花名而已。我在你們小區被稱為毒害兒童的黑寡婦,我不也沒什麼嗎?我家貝貝也活的好好的。人要學會無視,不理他們就好了。但是--你和林澤豐真的沒什麼嗎?不可能啊,他那樣子不像不行的,不過也不能排除繡花枕頭,銀樣蠟槍頭的可能。我這有幾味中藥--」

  「兔媽!我今天真沒什麼心情開玩笑。」我怒了。

  兔媽伸手摸摸我額頭上地青筋,好像是安慰我,但眼睛眨呀眨的,還是好奇兼不懷好意。於是我被她打敗了。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她大為懊惱,「昨天你怎麼不叫我?四大美男歡聚一堂,這場面人間能有幾回。你不夠朋友,這麼好玩混亂的事也不通知一下。」

  「姐姐。這是我的終身大事,你能不能嚴肅點,我已經焦頭爛額了。」

  「有什麼啊,四追一嘛。」她一豎拇指,「小新你本事。一拖四。你的桃花不來便罷。一來就爛漫得不行,真是上天的寵兒。」

  「什麼一拖四?我都說我和林澤豐沒關係了。」我氣得大步離開,想到前面街口等出租。我就不信我今天坐不上車了。

  兔媽一跳一跳的跟在後面,個子雖然比我嬌小得多,步率卻快,一點也沒被甩下。她一邊小跑還一邊跟我分析情況,臉不紅、氣不踹,技巧高超。

  「早對你說過,林澤豐喜歡你,你還不信。」她說得很大聲,「從你剛才地描述來看,他絕對對你有好感,因為沒有一個男人會容忍自己沒感覺的女人睡在他懷裡,就算是好朋友,他也會尷尬的。」

  「他為什麼喜歡我?給我個理由先!」我一點不信,「他有錢、長得也不錯、為人眼高於頂、身邊美女如雲,事實上說林澤秀喜歡我,我已經很納悶,並且嚴重懷疑了,何況這麼強勢的林澤豐呢?這麼說地人純粹是說夢話。」

  「這個你就不懂了,我最近可是精研心理學的。」兔媽道,「有錢的、特別是有錢又帥的男人基本上是被寵壞了的男人,身邊太多人出於各種目地奉承他,也有太多地女人懷著各樣地心思接近他,所以他們不會輕易喜歡人,不知道什麼叫真情。對這樣的男人,不管你多美、多有才華、多麼溫柔會持家,他也不會很重視,而你呢小新?」

  「我什麼我?」我看到一輛出租車過來,伸長了脖子看了半天,卻發現也是有客人的。

  奇怪了,今天天氣不錯,道路易行,空氣中有著雨後地清新感,怎麼那麼多人坐出租呢?難道故意和我搗蛋?一看表,已經八點十分了,再搭不上,我鐵定會遲到。

  「別心不在焉,聽我說。」兔媽拉了我一把,「據你和林澤豐你一次見面的情況來看,你又狠又準的打擊了他的自信和自尊。你想,他那麼強勢的人,怎麼會容忍自己怕什麼東西,可明顯,他是怕狗嘛。而你為了救狗,讓他吃了憋,他雖然生氣,但內心中難免會覺得你與眾不同,會記著你。男女相處,最重要的第一步就是彼此記得,至於後面喜歡上你就沒什麼意外啊。人哪,總是不瞭解自己,小新你想想,我們幾個怪胎都會喜歡你,足以證明你的親和力有多大吧。」

  「這和親和力有什麼關係?」我本能的拒絕接受兔**解釋。

  「我是說你不要排斥他和你戀愛的可能。」兔媽扯了一下衣服,我這才發現她是穿著睡衣就跟我跑到了大馬路上,怪不得人們都看我,有車也不停,說不定以為我是送姐妹上精神病醫院呢。

  「你被我媽收買了嗎?」我無力的問,「為什麼極力推薦林澤豐?」

  「兔媽獨立自主!」她瘋瘋顛顛的喊了一聲,然後低聲道,「不是推薦,是讓你多個機會。」

  「快得了,我現在已經招架不住了。還機會?!」

  「那是因為你太心急。」兔媽道,「你這個人從來沒耐性,可是在戀愛中沒有耐性是不行的。你匆匆忙忙選了豆男,結果現在要面臨這樣的局面,都是因為你決定草率。我不是要你一腳踏幾船,但起碼你要確定了自己的心才好選擇嘛。」

  「總之現在已經這樣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一看表,八點十五,「你先回去為我闢謠,等我晚上回來再說,今天我不能遲到,我再往前走一點去叫車。」

  我說著就要跑,兔媽一把抓住我,「你看你又急,耐心一點,有時候欲速則不達,那邊不是來車了嗎?」

  我循著她的手指望去,正見到林澤秀駕車滑了過來。

  「怎麼是你?」我有點點驚喜。

  「我想你今天早上上班會很趕,所以來接你一起。」他笑得溫和文雅,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到小區門口時,看到你和這位小姐討論得熱烈,怕打擾,就在後面跟了一段,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兔媽搖著雙手,「你本人比電視上還好看,我家小新撿到寶了。」

  為了避免她繼續胡說八道,我以最快速度上了林澤秀的車子,催他快開,「我不能遲到,會扣薪水的。」

  「沒事,我認識一條捷徑,而且不會塞車的。」他氣定神閒,一路上只和我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絕口不提昨晚的事。

  到後來,又是我先忍不住了,看來兔媽說得對,我這個人沒耐性,沉不住氣,早晚會做錯事的。

  「你昨晚說要和我好好談談的,要談什麼呢?」我硬著頭皮說。

  「我想知道竇先生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突然直入主題,讓我倒覺得有點突然了.



第三十五章 說開了就輕鬆了

本來之前做過很多心理建設,但這時候我還是想了半天才能開口,「你知道我為什麼進入CES嗎?」我問,然後自己答,「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一見鍾情,然後在兔媽,也就是剛才你看到那位地幫助下,拚命來到你身邊,想給自己一個實現夢想的機會。」

  先說好,一切都是我和兔**錯,與月月、UU無關,有事請對兔媽下手。而我之所以直接表白。就是為了讓林澤秀感到不那麼失落,這樣如果我不選他,他心裡也會感到驕傲,脆弱的感情不會受到傷害。

  果然,這話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他先是驚訝,然後唇角露出一絲絲笑意。上帝原諒我的罪惡,他實在是很美型,怪不得我動心。不過。我看不出他哪兒喜歡我了,可林澤豐又應該不會說謊,那麼就是說眼前的帥哥內心隱藏很深。想到這兒,其實我也有點得意。被夢中情人喜歡感覺很不錯,雖然我的夢已經醒了。

  「後來又怎樣呢?」他再問,顯然情緒好了很多。

  我這才發現林澤秀其實很好哄地,稍許安慰就很開心。但在林澤豐眼裡,自己的弟弟是個情種。受到傷害後很難痊癒。儘管他能在商場上做到「談笑中強虜灰飛煙滅」。但在情場上卻「為伊消得人憔悴」型。

  「後來--我發現--我們並不合適。」我斟酌著措詞,生怕傷人,「並不是你不好。而是我考慮得更成熟了。我們的家世背景、生活習慣、興趣愛好沒一點相似的地方。而且,你對我沒有表示出特別的、超出朋友的好感--」

  「之前是我沒有發覺,但現在--我是喜歡你的,小新。」他打斷我,直言不諱,可是我真看不出來他對我哪裡特別感興趣。

  「你對我好起來,是在豆男出現之後。」我分析,「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你就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旦有什麼玩具別人和你搶,你就一定要得到不可。」

  「我不否認一開始的時候,我是在和竇先生別苗頭,可後來不是了。」他很認真地說,可他這種說起真心話來還這麼矜持的態度,讓人很難激動起來,假如他之前的情傷是因為他的表達方式有問題,我還真是同情他。他太完美、太優雅,所以感情也很遙遠似地。

  「澤秀,我--」我不知說什麼好,雖然答應林澤豐腳踏兩船一陣子,直到林澤秀對我失去興趣,但真正操作起來很困難,首先我就無法面對兩個男人。

  我總是把一切想得很簡單,但做起來就知道什麼叫困難了。我不忍心傷害任何一個人,特別是林澤秀還是我先招惹的。

  這可怎麼辦哪,真愁人。

  「你已經選了竇先生嗎?」他再一次直問。

  我點點頭,按照我和林澤豐的約法三章,我是不應該承認的,可我就是點了頭,但林澤秀的反應卻沒有他哥哥想像地那樣大,只苦笑一下,「看來我要學西林了,堅信在你沒結婚之前,我仍然有機會。請你不要急著拒絕我,讓我有可能去爭取。」

  「不拒絕是什麼意思?」

  「就是偶爾和我約會一下,收我送地花,和我吃個飯,看個電影。」

  這和普通戀人地約會沒什麼兩樣,可是--我會覺得對不起豆男,畢竟我親口答應要和他交往看看。

  「如果我不喜歡和你約會的感覺,最後嫁給了別人,你能保證不會很--生氣嗎?」我試探性的問。其實我是想問,他會不會備受傷害,甚至以後患上感情恐懼症。

  他沉吟了一下,之後苦笑,「是我哥昨天和你說了什麼吧?我記得和你說過,我小時候,家裡地生意非常危險,我幾乎常年見不到父親,這種情況維持了很久,差不多是從幼年到成年,所以我說我哥就像我的父親,雖然他在生活方面是白癡,但在精神上,他給過我許多。」

  「他很愛你。」我又想起昨天林澤豐氣得要掐死我的場面。

  林澤秀點了點頭,「是,而且保護過度了。但這也不能怪他,我十九歲的時候為情自殺,把我哥嚇壞了。」他平靜的說出讓我震驚不已的話,「可笑嗎,小新?其實男人在感情上比女人脆弱。我愛得深,所以痛得久。」

  「那你不會為我--」

  「不會的,小新。」他再度打斷我,「我為一段不成熟的愛情付出過代價,遠走他鄉好多年才平靜。現在的我不是像我哥想像的那樣,小心翼翼的再度敞開心扉,而是歷練得堅強很多,百毒不浸。」他說著笑了起來,「以前圍繞在我身邊的女人都是毒藥,多漂亮我沒有反應,不過你是麻藥,所以我很有感覺。」

  「麻藥應該是讓人失去知覺的,你的反應好奇怪。」聽林澤秀這樣說,我感覺心情舒暢很多。林澤豐根本是愛弟過度,以為他承受不住打擊呢,其實人家根本已經成長了。

  「就是說,就算我拒絕你,你也不會尋死覓活?」我問。

  「你猜我會用這樣下等的方法訛詐你的同情嗎?」

  呼!我長出了一口氣,感覺我早上想得太過嚴重,現在一談就沒什麼問題了。我不會傷害豆男,會和他認真交往看看,而這邊和林澤秀像好朋友、或者比好朋友再曖昧一點的相處,時間一長,他就對我這平凡女沒感覺了,到時候皆大歡喜。

  兔媽說得對,林氏兄弟就算對我有興趣,也是因為我的「獨特」,而當彼此熟悉了,獨特性不存在時,他們還是會喜歡自己本來就愛的那種菜。比如那個美女袁愛,她不就是讓林澤豐在她結婚那麼多年後還念念不忘的嗎?

  想到這兒,我突然心裡有點不舒服。不過這念頭很快就過去了,只聽林澤秀道,「為了慶祝我們CES得到了全球十大奢侈品的巡展權,這個週末有一個餐會,你能做我的女伴嗎?」

  一瞬間我有點猶豫,總感覺像背夫偷情似的,儘管這並沒有和豆男的約會時間衝突。

  「是作為朋友出席。」林澤秀解釋,「你也知道,我出席某些場合的女伴都與我並沒有親密關係。」

  他都這樣說了,我哪好意思拒絕,只得點了點頭,還順帶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餐會要穿晚禮服參加的那種。我這土包子沒試過這種上流社會的交際場合,不禁有點緊張興奮,之後又心疼,因為我又要破費置裝了,要不還是穿我那套小海浪得了,雖然是中檔衣服,但應該還是很可愛的。

  四十分鐘,終於到了CES公司,為了防止遲到,我跳下車就跑,卻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電梯前駐足窺探,竟然是西林。

  他來幹什麼?不是追我到這兒吧?可看來又不像,因為他穿得正式,手中還抱著文件夾,似乎--是來薦工的?!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0 11:41 AM

第三十六章 這話太過分了!

我好奇,但是恐懼更甚,所以我掉頭就走。

  沒想西林眼尖得很,一下就看到了我,大喊道,「小新姐姐,早上好啊。別不理我嘛,小新姐姐!小新姐姐!」明顯我如果不回答,他就會叫個不停,而且他那叫法讓人心頭發麻的,所以我只好轉身。

  「咦,好巧啊。」我假裝才看到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麼早,你來幹什麼呀?」

  話說他今天又是清爽打扮。品質很好地米色西裝,領帶打得整整齊齊,頭髮也梳得瀟灑隨意,很有點白領精英的派頭,還是很帥的那種,他站在我面前不到一分鐘,已經有很多匆匆搭電梯的女人看過來了。

  但問題的關鍵是,他不應該跑。沒有男人像他那樣跑的,就好像站在村口望夫崖上等待離家十年的老公一樣,就這麼扭扭捏捏,悲喜交加的衝我撲來,每個動作都像電影放慢鏡,可惜了他漂亮地長胳膊長腿。

  「我來應聘的。」他心情很好的說,同時用他那靈巧的手指撫弄了一下我的頭髮,這動作如此親暱,讓我當場石化--石化--再石化。

  可是。他來CES工作?幹什麼?表演舞蹈,還是給林澤豐當兔寶寶?

  看到我的疑惑,他不禁得意的道,「我來應聘服裝設計師。這還要感謝你給我機會。」

  我?我有嗎?我眨眨眼,嚴重懷疑我在天台上淋雨,生病了。

  「如果不是昨天我在你家遇到林副總,還和他在時尚和服裝方面聊得特別投機,也得不到這個機會重新開始我的人生啊。」他解釋。「為此我相信CES。因為他們選人才不拘一格嘛。」

  「你學過服裝設計?」

  他滿不在乎的搖頭。然後大言不慚地道,「但是我對時尚有著超人一等的觸覺,這可是天生的。後天鍛煉不來。我的衣服全是我自己做地,當初是為了省錢,後來我發現--也就是說,我可以提前感知流行。」

  「也就是說,你是個天才。」我很無力,可他卻很高興,輕輕拍了我一巴掌,還想親我一下,但被我充滿殺氣的眼神逼退了。

  CES中有幾個人經常泡黑屋夜總會的,比如律師II,西林現在對我這麼親熱,估計我的緋聞又滿天飛了吧。而且--就他?每回都穿得像只火雞,如果大街上的人都這樣穿,那才真是全民娛樂了。難道CES要地是這種設計師嗎?或者他設計地是概念裝,不是成衣,那個我還可以接受一點。

  相信林澤秀不會公私不分,再說他也不會弄個情敵到公司,難道西林真有什麼真本事嗎?我只但願他不要在我工作時來纏我,不過好在我今天就和林氏兄弟談辭職地事,以後終於可以離這群人遠一點了。我懷疑我上輩子是馴獸的,不然為什麼我的朋友們都是怪胎,男朋友地人選之一這麼不正常的。

  「小新。」林澤秀在我身後輕輕叫了我一聲,然後指了指手錶。

  還差不到兩分鐘就九點了!啊,要瘋了!都怪西林非要拉著我說話,這下子要遲到了。其實扣薪水是小事,主要我不想輸給林澤豐。一起淋的雨,他能準時上班,我也能。

  想到這兒,我拔腿就跑,西林在我身後大喊大叫,「小新姐姐,如果我被錄用,中午一起吃飯吧!」

  我真想能光速遁,停車場式員工通道本來就很攏音,他這樣大的嗓門,我懷疑連頂層的人都聽得到。

  CES的員工習慣至少提前五分鐘到達公司,而西林又大搖大擺的和林澤秀上了高層管理人員的電梯,所以這邊電梯裡就我一個人。我一路看著手錶的秒針向九點整的位置跳動,急得直跺腳,好不容易熬到電梯到了我的那層,立即一個箭步衝上去。

  人的視覺反應是需要時間的,所以我沒看到電梯門口有個人正蹲在地上撿文件,我這一竄出,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巧,一隻腳踩到了那人的一隻手上,另一腿的膝蓋正頂在那人的鼻子上。

  「林副總!」我聽到一聲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悶哼。

  一抬頭,看到一個嬌柔美人白著臉,嘴巴張成O型瞪著我,而一個男人彎著身子半蹲在我面前,正是林澤豐和他的秘書倪小米。

  「天哪,你有沒有怎樣?」我緊張的問,但在這節骨眼也沒望看一下表。很好,沒遲到。但我似乎犯下了更大的罪行。

  林澤豐把那個姿勢保持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握著拳頭,大步離開。我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面,一面走一面「對不起,對不起」的說個不停。

  他根本不理我,到了一個地方,推門就進。我也跟進去,然後發現那是男廁,好在裡面沒人。呃,有一個人,巧的是,正是律師II,他站在洗手台那兒洗手,外加攏攏頭髮,左照右照,臭美得很。

  「呀?於醫生和林副總有何貴幹啊?」他先是吃了一驚,然後笑得曖昧,好像我們是來廁所那啥的。

  我對他沒有好感,一隻花蝴蝶到處飛,之前還試圖訛詐我,現在又精蟲上腦,以為別人和他一樣,每天的事情不是艾克斯艾克斯就是歐歐,不禁很憤怒,「要你管!難道你在這裡辦公?」反正我就要離開了,怕他不著。

  他大概沒想到我反應激烈,有點尷尬,「是啊,我問錯話了,到這裡還能幹什麼呢?只是於醫生是女的嗎?這裡可是男廁。」他特意把「干」字說得很重,然後一雙賊眼上下打量我。其實他長得挺好看的,但神色間卻總是很欠扁。

  「請你立即迴避,不然別怪我動手。」我粗魯的說,一指門外。我不願意和他半嘴,和律師鬥嘴不是瘋了嘛!不如直接武力威脅。對付他這樣的小資,就得我這種憤青才行。

  他被我惡狠狠的樣子嚇了一跳,但還保持著風度,一攤手道,「既然二位有私事要聊,我離開。順便說一句,這裡就我一個人,所以--二位放心吧。」說完轉身就走,大概怕我真的咬人。

  等他一滾蛋,我立即就轉向林澤豐。此時,他已經俯著身在水龍頭下衝了半天冷水了,鮮紅的血液被水沖淡,流走。

  「你流鼻血,不能俯著身子。」我怯生生的說。

  他拿出手帕,按在鼻子上,然後仰頭,右手還在衝著水。他比我高大許多,我看不到他的臉,只好看他的手,見他左手無名指又紅又腫,看來雖然傷勢不輕,但倒不像骨折,我好歹鬆了一口氣。

  我走過去,握著他的手,試探性的、輕輕的按了一下。但他反應很激烈,很生氣的叫了一聲,「你想摸傻我嗎?」因為他正抬著頭,還捂著鼻子,所以發音不清。

  「摸傻?放心,摸一下不會變傻的。哦,你說謀殺?」我訕訕的,「不是啦,我真的是不小心,對不起,真對不起。但是,我沒有遲到哦。」

  「不遲到就可以在公司裡橫衝直撞?」他平視我,這麼短的時候內,鼻子就不流血了,可見凝血情況不錯,「你屬什麼的?大象?那好,今後我叫你於大象好了。」

  HO,這話太過分了!






第三十七章 貪心

我本來想反唇相譏,但看到他紅紅的鼻子,突然有點想笑,低下頭去掩飾中,順便摸了下口袋,然後把那一毛錢硬幣拿出來。

  「這個給你。」我舉著手。

  他不接,略帶厭煩的看著我,甚至還有點憤怒,大概以為我給他錢是要他去看醫生,或者給他補償。可這補償金和醫藥費才只有一毛錢,這明顯是侮辱。

  「這是買鞋的錢。」我連忙解釋,「我媽說有人送我鞋不吉利,要象徵性的付一點錢。快拿著,我工作很忙,不像有的副總,整天無所事事,蹲在電梯門口等著挨撞。」

  他一擰眉,然後伸出大掌,我嚇得一抱頭,嘴裡說著,「告訴你哦,不許武力對待我。我弄傷你不是故意,看在我救過你命的份上,你也不應該亂發脾氣。再說了,我週末要和你的好弟弟參加個什麼餐會,萬一受傷了。我就不去了,到時候你可別怪我!」

  我滔滔不絕說了半天,他地手卻停在半空,不耐煩的道,「拿來。」原來他伸手是為了拿錢。唉,有錢人真是摳門,連一毛錢也不放過,真的會收下。

  我把錢塞到他手中。繼續絮絮叨叨,「你別以為我怕你,我可是練過多年武功的,等閒三、兩個流氓上不了前,別說你這種繡花枕頭了,不然我怎麼救了你的命,是不是?我是不願意在公司毆打老闆,這話要傳出去,以後我還怎麼找工作?」

  我不厚道的翻小茬。又是把撞傷他的責任推到他身上,又是三番五次提起我救他的事,壓制他,不讓他發飆。畢竟。我無理在先,只好在氣勢上找回一點。但是--看到他紅腫地左手無名指--

  「你跟我來,我拿藥酒給你按摩活血,包你過一、兩天就會好的。」我指指他的傷手,多少有點內疚。

  「不用。」

  「來嘛。」

  「說了不用。」他就是不肯。最後看我做勢要拉他。他只好別彆扭扭跟在我後面。

  從男廁到醫務室的一路上。我發現所有的同事都非常忙碌認真的工作,全體模範員工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不斷偷瞄我和林澤豐。看他鼻子微紅,一臉戾氣走在我身後,像是要押我到刑場,就地正法一樣。

  「這是我自己從家裡拿來的藥酒,以備不時之需用的,看我為公司做了多大地貢獻。」我揮了揮一個古色古香的小瓷瓶,「這是我師父配的,治跌打損傷特別好用,是就要失傳的秘製哦。哈,瞧你多有福,用上了民間文化遺產。」

  「到底要不要治療?我一會兒還要開會。」他打斷我,一點耐心也沒有。

  我撅著嘴,低聲咕噥了幾句,倒了一點藥酒在手心,搓熱後,輕輕按摩他地左手。他的手大而溫暖,但在我幫他治療時有點緊繃僵硬,似乎極不情願,還不斷要往回縮,但過了一會兒就放鬆了下來。

  因為受傷的是無名指,為了方便治療,我要把手指插入他的手指中,一來二去,弄得好像是情人間的十指嬉戲一樣,有了點曖昧地態勢,溫滑地藥酒、白皙且肉乎乎地手指和修長有力的手指交纏在一起,摩挲、揉捏、撫觸,似乎自動吸附著,我怎麼感覺那麼色情呢?

  一時之間,我臉孔有點發熱,偷眼看他一下,正好看到他也望著我。我一驚之下抽手,沒想到手指竟然和他的卡住了,疼得他悶哼了一聲。

  「我沒摸傻你啊,意外,純屬意外。」我有點慌張,手指還和他地相扣,似乎是他不放開我似的,要我一點點輕輕掰動不知是他的、還是我的手指後才分開。

  「今天的治療就到這兒吧,這瓶藥酒送給你,晚上沒事就搽搽。」我胡亂把藥瓶推到他面前,發現他另一隻手中還捏著那個一毛錢的硬幣。

  「這上面有個洞。」他揮了揮那枚硬幣,聽著像故意找茬,「你知道毀壞人民幣是違法的嗎?」

  「又不是我弄壞的,只是買東西時找零錢找的,你當我每天把錢串在線上,然後掛在脖子上嗎?」我隨口解釋。

  其實這一毛硬幣是我上回用電鑽鑽木頭時,墊在木頭下而傷成這樣子的,花了幾次也沒花出去,人家都說這是殘幣,不肯收,所以這次正好給林澤豐「買」鞋用。不是我算計,但一毛錢也是錢呀,拿著到菜場買一根香菜還是可以的。

  他不置可否,把那硬幣放入衣袋中,然後抓起藥酒就走。我追在他後面囑咐,「不要用硬勁,要柔和的摩擦,直到藥酒滲透到皮膚中。之前,要記得把手心搓熱哦,這樣有利於藥性的揮發。」

  「要不還是你幫我?」他猛然轉身,譴責性的看我。奇怪了,我把他怎麼了,他這樣對我,不就是踩了他的手,頂得他鼻子出血嗎?我還沒用細高跟踩他呢,不然他整隻手都得廢掉。

  「林副總,我是公司醫生,不是你的家庭醫生,如果你需要家庭服務,得另付我薪水,再說我工作很忙的。」我正氣凜然,完全無視醫務室的空蕩蕩,沒有一個病人的狀況,也忘記我其實是個獸醫,並且要辭職的事了。

  唉,等週末的餐會過了再說吧。

  我這樣想著,其實自己都懷疑自己是逃避心理,怕事件被拆穿,像個騙子一樣被人趕出公司。離開CES是我早就決定的,但主動離開和被趕走,性質差距太大了。

  在醫務室枯坐了一會兒,豆男打電話來,約了晚上一起吃晚飯,還說起他週末要出差到外地,問我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沒有,幫我捎回來。

  他週末不在的話,我正好可以和林澤秀去餐會,但我不想瞞著豆男,所以和他說了,「我決定和你交往看看,就一定會和你相處的。但是這個週末CES有個餐會,我要做為林澤秀的女伴,希望你不要介意,餐會後我就會辭職的。」

  他沉吟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說,「說實話,我有點不高興。可是小新,我追求你但不想綁著你,我有信心你在這麼多男人中選擇我。說句酸點的話,真情無敵。所以你去吧,但是不要輕愛上別的男人。」我不知該說什麼,總覺得對不起豆男似的。有時候真想以身相許算了,可是奇怪的,我對他就是沒有感覺,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像溫柔的朋友,但從來不會心跳、悸動。

  或者真如兔媽所說,豆男是個做丈夫的絕佳人選,但未必是好的情人。可為什麼,我不能遇到一個好情人加好老公呢?

  貪心啊,於湖新!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0 11:43 AM

第三十九章 送衣服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和豆男約會,吃飯、看電影、逛商場和公園,和一般戀人沒什麼兩樣。

  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自然、他很寵我,我喜歡的東西,基本不用我說,只要我表露出一點意思,他就會買給我,出門的時候也很溫柔體貼。

  可是我跟他似乎是絕緣體,怎麼努力也不來電,我和他約會就像和朋友一起出行一樣。週五晚上,他牽了我的手,我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其實他已經很尊重我了,從沒有試圖過於急切的跟我發生特別親暱的關係。

  這讓我想起曾經相親過的一個男人,我們吃個飯花了一個小時,第二個小時他就跟我談婚房和婚期的問題了。因為他是個海員,一走就是半年,希望在三天內跟我確實關係,如果當晚就能洞房,他會覺得更滿意,把我嚇的。「要不要買一套禮服。明天不是要參加CES地餐會嗎?」送我回家時,豆男說。因為第二天他是早班飛機,所以我們的約會結束得比較早。

  其實我心裡正為禮報的事發愁,因為像樣點的都很貴,而我提前打聽過,參加CES餐會來的人非富即貴,我穿得不能太寒酸,難道真要我像個灰姑娘嗎?就算是灰姑娘。也在王子的舞會上穿上了一件好衣服和一雙好鞋啊。

  鞋子我有,就是林澤豐送的那雙,但那鞋子那樣優雅夢幻,要配衣服卻是很難。但是,我不能穿著豆男給我的衣服去和林澤秀約會,這樣也太對不起人了。

  所以我搖搖頭,「不用啦,因為這多少也算公事,所以我可以從公司服裝部挑衣服。」我微笑著。但心在泣血。什麼叫打腫臉充胖子?我這種人就是。可是我娘教育我說,在沒嫁給男人前,不要收人家地貴重禮物,豆男已經送我不少東西了。我不能得寸進尺。

  回到家,一看表才九點,我打算到我的診所看看。自從小珊找了她那個叫成紀憂的朋友來,我省心很多,診所的營業時間也變長了。她是一名好獸醫。愛動物。性格開朗。瘦削的身材,一頭濃密短髮,長得很漂亮。但有點男孩子氣,有一股英姿颯颯的勁頭,總之是很帥的女孩。

  她和我一見如故,要我稱呼她為晚晚。

  現在我就要去看下晚晚和垃圾豐,沒想到還沒出小區門,就見到一個高個子男人匆匆走來,從他那鮮艷的著裝風格來看,必是西林無疑。

  「你幹嘛來?」我擋著他。這大晚上的,別想又到我家去毀我清譽,到現在我還以天台野合事件名列薔薇小區緋聞排行榜地第一名。

  「我給你送衣服來呀!哦,對了,你知道我被錄用了吧?」他手裡捧著一個紙盒,我光注意他的大反翹髮型和他脖子上的花絲巾了,居然沒注意那麼大體積的一個盒子。

  我其實不太明白他怎麼會給錄用,聽說主管服裝部地總設計師跟他談了一個小時後立即驚為天人,哭著喊著要把他收在旗下,我不知道是我土還是那個主管有病,總之西林上岸了。雖然我一想到跟他做同事有點怕怕,但他從今後有了一份高尚的職業,我還是很為他高興的。

  「你不是上任沒幾天就偷服裝部的衣服給我吧?」我向旁一閃,和他保持距離,「如果是你設計的衣服我絕對不穿,我不願意當人體花籃。」

  「敢情你是想讓我幫你做人工彩繪嗎?」他擠了擠眼睛,我點他麻穴,他叫得像一隻被踩了尾巴地小狗,在寂靜地小區內顯得特別淒厲。

  「快說,到底什麼衣服?」我真是怕了他了。想我於湖新長到快三十歲,連鬼都不怕,居然被個前牛郎嚇著了。

  「我告訴你衣服地事,你要答應和我交往啊。」他拿手臂蹭蹭我的肩膀,麻得我夠嗆,「其實我不像其他男人那麼庸俗,只惦記著和你上床,做了這種不正常的工作兩年,已經對任何女人地肉體免疫了。我接觸的女人中只有你不想和上床,所以我喜歡你。」

  這是什麼邏輯?!

  「再所以,我們談一場柏拉圖戀愛吧!」

  我抬腳就走,他緊追著我不放,「小新姐姐,你不想知道這衣服的事了嗎?」

  「你愛說不說,我沒興趣。」

  「別呀別呀,這是要給你明天參加餐會時穿的,我上衣口袋裡還有一套首飾。」西林搶著說話,「你如果不理我,明天穿什麼呢?要不,我給你設計?」

  我停住腳步。穿他設計的,那我不如直接裹著桌布去!

  「這衣服是誰送我的?」我問。

  他一手夾著盒子,一手連擺道,「不是送你的,是借。這衣服十幾萬塊,那套首飾價值百萬,誰這麼大毛筆會送你。」

  「豆男會。」我說,心中突然有點驕傲。是啊,豆男會的,無論我想做什麼,他都縱容我的。或者我跟他不來電,但在這四個男人中,他卻是對我最好的一個。踏馬蹄,我又把林澤豐算在我的追求者裡面了。真是瘋了。

  西林一愣,隨即點頭道,「也對。唉,要拼財力,我還真拼不過他。不過我床上--就能讓你見識到我的優點。不,我們又不上床,上了床還怎麼柏拉圖。」

  「誰跟你柏拉圖,快把東西給我。」我沒好氣的說,「這麼晚了,你拿著這麼貴的東西,如果丟了,或者被搶,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當然算你的,我只是跑腿,風險由收貨者承擔。」西林連忙把盒子塞到我手裡,又從衣袋中拿出一個首飾盒,放在衣服盒子上。

  我真服了他了,帶著這麼貴重的東西,就這麼隨便的到處走。

  「到底是誰借給我的?」

  「林澤豐啊。」他整了整頭髮,「他說如果你明天穿得像上菜場買東西,會丟他弟弟的臉。」

  聽了這話,我多想把衣服和首飾丟到河裡去呀!可是它們太貴了,我陪不起。轉念一想,我做林澤秀的女伴也是因為林澤豐要求我做的,那麼他借我衣服就是應當,如果我賭氣,難道要自己花費嗎?真受不了,一件衣服就要十幾萬,都夠我首付個小房子的了。

  既然如此,我就大大方方借用,過分自尊倒顯得我自卑了。

  「替我感謝大林副總,現在我回家去試試衣服。」我轉身就走,西林拉著我衣服。

  「你不需要一個服裝設計師幫你一下嗎?你知道,有時候這松點,那兒緊一點的,需要調整。」

  「我看你是需要一個武林高手幫你鬆鬆筋骨!」我瞪過去。

  「好好,不需要就說,別總是嚇唬我。我這個人,其實特別嬌氣--」

  我不理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家。當我打開那兩個盒子,這些奢侈品的美麗閃到了我的眼睛,讓我立即白癡口水化。

  沒什麼可恥的,誰叫我是女人,哪有女人不愛美麗的東西?





第四十章 灰姑娘來啦

第二天晚上,林澤秀來接我的時候滿眼驚艷。

  為了今天晚上的餐會,我可是精心準備了的,就連化妝,都是兔媽找來的專業化妝師。當我看到鏡子裡我的臉時,再次深刻體會到女人化妝和不化妝差別真大啊,真正的天生麗質能有幾人?人世間大部分的人都是普普通通。

  行,心理平衡了。HOHO。

  「知道這個化妝師是哪兒的嗎?」兔媽得意洋洋,「她可是本市殯儀館的頭牌,不管死得多慘,生前長得多麼豬頭,都包管在她的巧手下變得安詳甜美,按上翅膀都和天使一樣。」

  我驚得差點暈死過去,死兔,居然給我找殯儀館的化妝師!她也太--太--不過這個妝倒還是粉嫩可愛的。但是,會不會帶了某種氣味,招來「好兄弟」啊。

  兔媽看我受驚地樣子笑得差點斷氣。「逗你的啦,這化妝師是我的朋友,在全國的化妝比賽中正經得過第三名呢。被請去講化妝課的時候,你知道要收多少錢嗎?你個笨蛋,得了便宜還這種表情。你又不是化殭屍妝,我怎麼會去殯儀館請人。」

  我什麼表情?還不是給她嚇的!

  我今天穿著那件林澤豐借給我的禮服,白色連身小短款,無肩帶的設計。正好突出了我雖然脖子不夠長,但肩窩非常漂亮地優點,質料是綢緞和霧紗交纏,顯得即真實又夢幻。

  佩戴的首飾也是他借的那套,設計極其別緻,看起來層疊繁複,卻又給人簡約之感,當這美麗的首飾出現在我光裸的肩頭時,就好像有大片的雪花灑落在我的身上。耳環上垂下的雪花形狀在我動的時候還似乎在飄。

  腳上,自然穿地是林澤豐送的,不,是我花一毛錢殘幣買的那雙白色蕾絲高跟鞋。歷經三次折磨,終於合腳了,而且不愧是名家作品,穿起來非常舒服穩當,並不覺得鞋跟那麼高。我懷疑林澤豐為我選這身衣服是專門為了搭配這雙鞋。不得不說。他很有眼光。不愧是奢侈品行業的龍頭老大。

  「我這樣像不像雪精靈?」我問兔媽。

  「美地你!」她罵我,「不過倒真是很誘人,相信男人見了都會流口水。連我自己現在也在考慮雙性戀的可能。小新,從了本兔爺吧!」

  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緊張之情稍減,而在見到林澤秀看我的眼神後,我找到了自信,即如此,所謂的上流社會,本灰姑娘來啦!

  挽著林澤秀的手臂走進一個金碧輝煌大廳,我盡量控制脖子,不讓自己東張西望,顯得很沒見過世面似地,但這裡衣香鬢影、醇酒美人,絕對不是一個女獸醫所見識過地世界。

  寒暄、介紹、客套、我統統聽不到,只配合著林澤秀,優雅地微笑、點頭、致意,後來我發現這其實並沒什麼難的,照著電視上上流社會人物的德行演戲就行了,反正那些臉我看過後就沒有印象了。倒是聽幾個人竊竊私語,猜測我是不是林澤秀打算捧地哪個小明星。

  我這個得意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跨入了明星的行列,而林澤秀對我溫柔體貼,我受到了諸多妒忌目光的掃射,這證明他沒對別人這麼好過。

  虛榮心啊,完全滿足了,怪不得是女人都要做公主王子夢,因為真的和喝高了是一樣的感覺,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不記的自己是誰了。

  「小新,你要喝點飲料,或者吃點東西嗎?」林澤秀問我,目光溫存,語調柔和。

  我其實從一進門就想喝東西,人一緊張,口渴是很自然的,但這個時候,似乎搖頭會顯得更高雅美麗,所以我搖頭,還附贈一個微笑。

  「那一會兒你需要就叫我。」他也微笑,還摸了一下我的頭髮。

  我的頭髮今天是高高梳起來的,在頭頂盤成一個球狀,上面還綁了一隻小小的白色蝴蝶結,兔媽幫我梳了一個小時才搞定,她認為我這樣就會裝嫩到極點。

  「很可愛。」林澤秀果然碰了一下那個蝴蝶結說,「小新你今天真漂亮。」

  「唉,我平時的粗魯樣子你也不是沒見過,現在這個樣子全是服裝和化妝的功勞啦。」我有一點不好意思,悄悄對林澤秀說,「果然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呀。」

  「不是啊,你平時也很可愛,不然我也不會追你了。」他拉起我的手,「本來我想帶你去選衣服和鞋子的,可是這幾天實在太忙,對不起。這--是竇先生送的嗎?還好你沒有戴戒指,不然我真是心碎了。」他呼出一口氣,半真半假的說。

  對於高級東西,他自然好眼光去辨別,大概看得出我這件十幾萬的衣服和價值百萬名貴首飾。看來林澤豐借我衣服這件事,林澤秀並不知情。

  我剛要說明,就聽身後有人說,「澤秀,星悅公司的董事長要認識你,你過去一下。」

  我一轉頭,正看到林澤豐走了過來,別人穿得都很正式,但他卻穿了一件休閒的白西裝。不過那西裝品質極佳,穿在他身上特別有型,一點也不顯得隨意,反而感覺很高雅正式。而且我第一次發現皮膚較黑的男人穿白色的衣服其實很好看,這不,林澤豐就是。

  然後,他也看到了我,愣了一下後說,「澤秀,這位小姐是--」話說一半,他停住了,因為終於認出了我是誰。

  這讓我感覺很喜劇、很霹靂,我不過是換件衣服,化了個妝,他就認不出我了嗎?還是他從來就目中無人?

  「林副總。」我一點頭,笑得像門口的仰賓小姐。

  他定定的看了我幾秒,眼神像深色的湖,靜水微斂,暗波潛隱,「于小姐。」他禮貌又疏遠的回答,接著轉過身,繼續對自己的弟弟說,「快過去吧,以後說不準會和他們合作,他們的影視發行渠道非常強大。」

  「明明是你負責對外業務,為什麼要我去?」林澤秀有點不情願。

  「大概他有個適齡的女兒喜歡你,你必須去出賣一下色相。」林澤豐很無情、很理所當然。不需要吧?」

  「非常需要。所以,快去應付一下。」

  他們兄弟倆低聲交談著,似乎沒有注意到有一隻小蝦米站在一邊,近到就算摀住耳朵也能聽到他們談話。看來他們對我很信任哪,就和動物只有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下才晾肚皮,或者只會把背對著自己信任的人一樣。

  這一點,居然讓我有點沾沾自喜。但最後,還是林澤豐先發現了這種情況,一本正經的對我說,「你要敢洩露半個字,殺了你滅口。」

  我笑了。來這個高級餐會半天了,第一次露出真心笑容。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0 11:44 AM

第四十一章 學跳舞

  「你會跳舞嗎?」林澤秀走了後,林澤豐突然問我。

  「我會武術。」我說,真的覺得自己很遜。來之前為什麼沒有問一下呢,否則我可以提前練習,現在也不會被這死男人瞧不起了。

  「這兩樣有什麼關係嗎?」他啼笑皆非。

  「當然有關係,武術比跳舞複雜得多。我武術都這麼好,跳舞還不是小菜一碟,一學就會。」我滿不在乎,其實心裡打鼓,「待會兒我和澤秀跳呀跳啊就會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說著轉過身去,看到餐檯上的一個大玻璃缸裡有一種綠色的飲料,看起來青翠欲滴,不像一般的飲料,不是紅、就是橙、要麼就是黃色或者透明,可愛得很,於是拿了水晶杯子急舀了一勺嘗嘗。感覺有微弱的酒味在舌尖的味蕾上,但更多的是很清爽的甜,真是好喝極了。

  桌上的餐點非常精美,有好多我見都沒見過,這會兒怕露怯也不敢動,而且渴得太久了,乾脆先喝飲料算了。

  「這種飲料中有酒精成分,後勁很足,不要喝太多。」林澤豐跟過來,拿餐盤夾了一種小點心給我,「你先吃點這個墊墊肚子,不然會醉的。」

  「我從來沒醉過。」我說,同時拿起那塊粉紅色花瓣狀的小點心吃了一口,口感不錯,但味道微酸,而我剛喝完甜地東西。所以就形成了苦味。

  「不好吃,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我皺著眉頭,「你拿最差的點心給我吃。」

  「真不知好歹。」他哼了一聲,「這裡的點心都是飲食藝術品,你很少能吃到的,還給我挑嘴。」

  「切,外形好看,不一定有內在品質啊。我家附近飲食一條街的牛魔王炒麵好吃得不得了。還不是安身於民間。」我就是容不得他傲慢,針尖對麥芒的說,「就像某人,外表嘛還不錯,其實心大大的壞啦。」

  他不理我,事實上論起鬥嘴,他一直輸給我,所以他瞪了我一眼就離開了。哼,敗軍之將。不值得同情。我要「會須一飲三百杯」,反正甜酒也沒有多高的度數。

  而在我學習李白期間,有好幾個男人到餐桌邊轉悠,一眼一眼地瞄我。對我很感興趣似的。

  放在平常,我可能運用兔媽教的方法,半側過身,有意無意的回望,以肢體語言邀請那些男人過來搭話。但我最近桃花大盛。已經亂花漸欲迷人眼了。再沒心情放電。

  再說了。現在出現在我二十九歲生命中的四個男人都是極品,當然西林是稍微電動了一點,但整體上他們的素質非常出眾。看慣了山珍海味,普通的肉食怎麼還入得了眼

  於是我不是背過身去,就是繼續喝那種綠色飲料,然後又進攻侍者托在盤中的上等香檳,擺出明顯拒絕的態度,可等我喝第六杯地時候,林澤豐又來煩我了,一把奪下我的杯子,然後拉著我就走。

  他人高步大,我差不多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在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被拉到一個歐式佈置的小房間裡了,這才發現大廳旁邊還有獨立地小廳。

  「幹嘛啊?」我甩開他的手,感覺頭有點暈,但是不厲害。

  「過來。」他伸出手。

  我下意識的擋著胸,「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已經喝了六杯了,還在那邊勾三搭四,既然你這麼閒,乾脆來和我學跳舞,免得你一會落澤秀的面子。」他說,微蹙著眉,好像有誰拿刀子逼他來找我似的。

  這人觀察力不錯嘛!餐會上那麼多人,他似乎一直在和很多達官貴人寒暄,風度好得不得了,怎麼還能注意到我喝了幾杯酒,注意到有男人對我感興趣?

  不過,學就學吧。反正這餐會比我想像地無聊,不知道那些有錢人為什麼那多話好說,而且笑得一樣地假,都和戴著面具似地。現在我明白了那句歌詞的意思,果然是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我們窮人活得有時候更加自由自在且有滋有味呀。

  我走過去,把左手搭在他肩膀上,「看吧,我雖然不會跳舞,但姿勢我會。再者,如果我踩你,你可別怪我,既然愛你的弟弟,就要付出代價。」

  「看你笨蛋地程度,我有心理準備。」他右手摟著我的腰,左手握著我的手。他的左手無名指上還紅腫著,

  我以為他的動作會很粗魯,沒想到的是竟然非常輕柔,而且他身體的驀然接近、氣息的突然包圍,讓我忽然有一陣心悸,慌忙以語言掩飾過去。

  「說不定你跳得也不好。啊,對不起。」話音沒落,我已經踩在了他的腳上。

  「真是笨蛋無極限,我居然低估了你。」他很惱火似的,腳下卻沒停,因為我的步子僵硬,又連踩了他好幾下。

  「你放鬆一點不行嗎?這是跳舞,不是押你上刑場。」他真火了。

  我委屈得不得了,哪有人當老師這麼不耐煩的呀。

  「又沒有音樂,我沒感覺。」我強詞奪理,「而且你那麼厲害,我沒辦法不緊張。」

  他放開我,站了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調了一個什麼音樂放了起來。

  「這下行了吧?真麻煩,真沒見過你這麼不上道的女人。」他還在譴責我,但動作卻小心了些,嘴裡還輕輕打著拍子,慢慢的,我心情放鬆不少,踩他腳的頻率低多了。

  和一個男人學跳舞,這是我在好多愛情電影中看到的橋段,還有本書裡說,跳舞是男女求偶的原始方式之一。而我現在並沒有那種感覺,心中雖然亂跳,卻是因為怕他罵我。而他,一臉的不耐煩,似乎恨不得掐死我才甘心。

  可見,現實和藝術之間是有很大區別的。

  過了不知多久,我差不多勉強跟上他步子的時候,他停止了,鬆了口氣似的,而我解放了,跌坐在沙發上。我又累,還出了一點汗,感覺這比打一趟拳也不輕鬆,才想拿出手包中的小鏡子撲撲妝,看到他眼神怪異。循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發現我的兩條腿暴露在短款小禮服的外面,連忙扯了一下裙擺,再調整了一下坐姿。

  這個人真色,上回看我的低領口,現在又看我的大腿,生理上真這麼需要的話,他不用花錢就能帶美女上床,模特、明星、有錢人的女兒,什麼人不行,幹嘛看我。

  「你小心坐,這件衣服壞了,你賠不起。」他語氣惡劣的說。

  原來他是怕我坐壞這裙子,不是被我的身材吸引。「少看不起人,你沒有擔當就別借給我,我可以穿T恤和運動短褲來。」

  「站起來!」他伸出手,「再練習一遍。」

  「我不。」我使勁坐了一下,表示絕不屈服。

  他上來拉我,用力過猛,而我躲閃不及,所以一下子撞在他懷裡。與此同時,門沒有被敲響,卻開了。



第四十二章 她恨我
  我和林澤豐姿勢不雅觀的抱在一起,同時回頭望去,然後我閃了眼,又開始自卑。

  這才叫美人哪,比我這硬裝扮出的美人不知強多少倍。紅色的半長連身裙,也不知是什麼面料,柔軟的貼伏在她的身上,隱約出致命的曲線,高腰的設計,金色的腰帶如果別人來用就會顯得俗氣,她用就會讓人覺得高貴,烏髮鬆鬆盤起,看著不經意,卻有一種慵散的味道。

  袁愛,她這樣的女人就是極品,大概穿越到古代就是禍國殃民那類的。其實所謂的極致性感,應該就是她那樣,渾身透著凜然不可侵犯的聖女模樣,可臉孔和身材卻偏偏引人遐思吧?

  「啊,對不起,豐,我不知道這裡有人。」她似乎驚到了,捂著小嘴,讓我覺得自己的出現簡直是一種罪過,因為嚇到美人了嘛。但是,她絕對知道這房間裡有人,甚至連具體是誰都知道。不是說她臉上表露出了什麼,而是我身為一個女人的直覺。

  林澤豐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他又沒刻意迴避,找個侍者打聽他在哪,和誰在一起,容易得很。

  這個袁愛心機深得很哪,絕不是表面上流露出的純潔無辜。可是,她是城園的大小姐,時代的掌門兒媳,怎麼會跑到CES的慶功會上來?

  「愛愛,你怎麼來了?」林澤豐放開我。或者說,差不多算推開我。

  哼,還愛愛,叫得好肉麻。他家那個煙盒上地字母II,說不定指的是這個女人。袁愛都結婚了,這兩人還勾勾搭搭,簡直一對不是好東西,上流社會的生活原來就是糜爛的代名詞。

  「我弟弟和老公說。就算是你們CES得到了操作展會的權利,也算是亞洲奢侈品協會的勝利,作為三大公司之二,也應該來道賀的。」袁愛輕聲道,微蹙了一下眉頭,真是我見猶憐,是男人就會撲過去安慰的。

  可惜我不是男人,而且還在這兒感歎這美人這麼明顯地做作演戲,為什麼男人就看不出來?果然是美色迷人眼呀。

  這也就是說。如果長得美,盡可以做壞事,反正到頭來會被原諒,這就是美貌的好處。

  我承認。我妒忌了。

  「放心,生意場上雖然是對手,但既然是來道賀的,我不會給他們難堪。」林澤豐善解人意、態度溫和的說,「現在我們就出去看看。」他對我可從來都是惡聲惡氣的。

  但是--他們?!把我放在哪裡?我是透明的?還是一隻隨時可以扔的敝履?別忘記。是他強拉我進來的。難道現在要讓我自己灰溜溜的跟出去嗎?林澤豐。你也太過分了!

  不過美人姿態優雅地搖了搖小手,「外面好吵,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人多的。我要在這裡休息一下,你不介意吧?」

  「好,待會兒我讓侍應送點你喜歡的點心和甜酒來。」林澤豐點了點頭,然後終於回想這房間裡還有一個「第三者」,冷冷的道,「你不許再喝了。」臉變地那叫一個快,從春意融融一下子到了寒風陣陣。

  我閉緊嘴,一個字也不答,當他也透明。你不讓我喝我就不喝?管的倒寬!

  他很尷尬,換做平時早教育我了,但這時大概急著出去,免得他親愛的弟弟被兩個競爭對手圍攻,所以沒理我,直接出門。

  哈,在他眼裡,林澤秀和袁愛都是寶,就我是根草,那我為什麼還要待在這裡?也有人拿我當寶一樣在手心裡護著,我幹嘛不找那個人去?!

  但那個人遠在萬里之外出差,我卻還得待在這裡,而當房間關上,這個雅致的小客廳內就剩下兩個女人了,也輪到我尷尬了。

  「這位小姐貴姓?」還是袁愛先開口,一臉和善。

  「於,於湖醫,CES的醫生。」我禮貌地答,看她坐下了,也重坐到沙發上。

  「啊,醫生啊,好了不起。我從小就想做醫生,但見了血就怕,做不成「也有殺人不見血地醫生。」

  大概覺得我說得有趣,她微笑了起來,擺出和我繼續交談地架式。

  我有點搞不清楚她,照理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算她和林澤豐再怎麼青梅竹馬,再怎麼愛得死去活來,有了婚約,現在既然已經嫁給了時代的小野伸二,就應該向著她老公才對。

  上次利用一隻鳥偷聽她和林澤豐對話時,似乎她還勸林澤豐做生意時手段不要太強硬,現在陪她老公出席餐會,似乎又憂慮兩個男人吵起來,對林澤豐態度曖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你是豐的女朋友?」在說了幾句關於服裝、化妝以及天氣地話題後,她突然問。

  「不是,我只是他的員

  「我說也是啊,豐沒和我說過哪。」她以這種話來顯示她和林澤豐的親近,「那你們剛才

  「哦,你說那個啊?」我也裝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差點摔倒,林副總扶了我一把。呵呵,一場誤會而已,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我和你一樣,不知道林副總在這房間就闖進來了,真不禮貌。」演戲嘛,我也會,女人天生都會演戲,順便譴責一下她不敲門就進入。

  「豐總是喜歡保護人。」袁愛不理會我話裡的刺,只微笑著,似乎沉浸在了回憶中,但很快又用眼角餘光掃了我一眼,「我聽說這個餐會都是公司高層參加呀,醫生也算商業高層嗎?」

  「不算,我是小職員啦。不過--小林副總非要我做他的女伴,我就來了。」

  「你說秀?」袁愛似乎有點驚訝,神色掩飾的再好也有一秒鐘的不快停留。

  怪了,難道她一人泡兄弟兩個呀?我和林澤豐有瓜葛,她不高興,我做林澤秀的女伴又惹到她哪裡了?她不可能和兩兄弟有戀情吧?依著林澤豐的脾氣,絕對不會和弟弟共有一個女人的。

  可上回林澤豐說袁愛是他弟弟的夢中情人,豆男又和我說這女人和林澤豐有過婚約,那麼她,到底是誰的情人?唉,這些淫蕩可怕的事,豪門最是為多,不是我一個純潔善良的老百姓可以理解的。

  一瞬間,我對她有敵意,我相信她對我也有。

  「你是秀的女朋友?」她又問,看到我神色不快,又連忙道,「啊,你別怪我多嘴,只是我和他們都是好朋友,關心一下而已。」

  「目前不是。」我老實回答,對別人也許不會這麼說,但現在不知為什麼就想打擊眼前的美人,或許是虛榮心作怪,「但是他在追我,我可能會考慮一下。」

  她笑容不變,正因為不變,所以才可疑,畢竟聽到這消息,人們自然的會驚訝或者驚喜或者八卦一下什麼的,可她還像個芭比娃娃一樣完美,假如忽視她眼中一閃即逝的厭惡的話。

  我這人雖然平時神經大條,但觀察人非常敏銳,不會看錯的。她恨我!原因不明,但她確實恨我。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2 12:10 PM

第四十三章 唇槍舌劍
  「秀是個好男人。」她說,又似有若無的瞄了我一眼,然後露出非常真實而且驚訝的表情,「我想起來了,我們見過,上回在餐廳見過,就是有汽車直接撞進店裡那次。哇,你化妝真的很有技巧,簡直變了一個人一樣,我都沒認出來。」

  「哪有。」我笑著低頭,以掩飾我的咬牙切齒,然後再一臉陽光燦爛的抬頭,「其實我還想和你學習保養功力呢,聽說日本的藥妝很有名哦,內衣的版型也好,日本妞那種平胸短腿大屁股的梨形身材都能給修飾得很好。對了,聽說整容醫學也很發達,怎麼樣?有好介紹嗎?不過我也不用整得太完美了,因為太完美本身就是缺陷。這個時代嘛,講究的是個性,芭比娃娃似的,已經過時了。」

  哈,這陰險的女人,不就是說我不漂亮嗎?我也有話對付她,論起唇槍舌箭,跟兔媽和貝貝、老白他們混的時間長了,好歹有點殺傷力。

  她眼神凌厲的看了我一眼,但臉上還是從容優雅的微笑。這女人,看來從小受過非常訓練,凡事可以不動聲色,城府很深的樣子。

  她的不悅我也可以理解,畢竟一個從小美到大的人不習慣被人挖苦,不過她擺出這受難公主的樣子騙騙無知男人就算了,我可不吃這套。

  「于小姐--」她才說出三個字,就有侍者來敲門了。端了林澤豐給她要地小點心和一種粉紅色甜酒來,「你要來一點嗎?」她問,然後不等我回答,就叫侍者再拿一杯酒來。

  「沒想到豐還記得我的習慣,難得。」袁愛說著,臉上都是得意,大概是因為林澤豐對她體貼,但是不理我吧。

  我由此判斷。袁愛的段位很低,智商相當一般,如果是個老奸巨滑的對手,不可能這麼急於炫耀,應該先探探我的底再說。笑面虎才可怕,哪有一見面就亮出真刀真爺,恨不得把對手刺死的。

  很快,侍者又拿了一杯甜酒來。在袁愛的目光下,我雖然已經感覺有點頭暈了。但還是喝了一口。其實我對酒根本沒研究,只憑著口感,反正覺得這酒也很好喝,略有點酸。像是果酒。

  她轉開了話題,聊了點無關痛癢的話,林澤豐叫人送過來地小點心,她一口沒吃,只喝了兩杯酒。而不知不覺中。我也喝了兩杯下肚。感覺身上有點發熱。

  「袁小姐,我失陪一下。」我站起來上洗手間,她倒沒跟著我。

  在洗手間的鏡子裡。我發覺自己比平常漂亮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而自我陶醉的關係,酒氣蒸得我面頰粉紅,眼睛亮閃閃的,像是有水光一樣。

  「走,這就出去,就不信迷不倒林澤--啊秀!」我自言自語,差點把「秀」說成「豐」。

  我向外走,感覺腳下有些浮,但還沒到步履不穩的地步,但是心裡好像很興奮,總想笑。唉,大概是喝的有點高了,要是有內功能逼出酒來就好了。

  走到大廳的一角,遠遠就看到林澤秀被一群女人圍著,左右逢源。他的個性其實並不算突出,很中庸、永遠不會激烈,可就是這種氣質讓他就像冬天裡的陽光,溫暖舒服,明亮卻並不刺眼。

  而此刻伴隨著他輕輕轉動頭,兼顧著兩邊地女士,他的髮絲也搖動著,看來真是迷人極了。唉,我真喜歡這類型的男人,斯文儒雅,看你的時候就像輕輕淺淺地在吻你。不過可惜,我對他那種熱烈的心緒也消失在這些若有若無的溫柔中。

  再遠一點,林澤豐和兩個男人在一起。

  其中一個,一看就是日本人,中等身材,偏瘦,臉上少肉,眉目有些發緊,但整體上看,長得還不錯,戴著無框眼鏡,看起來教養極好,乾淨精明的樣子,應該就是那種白天教授,晚上禽獸的人吧?離得太遠,看不太清。

  另一個就是袁愛地翻版,高瘦地年輕人,神情有些浮誇,不過這相貌長在女人臉上好看,長在男人臉上就有點娘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他還很興奮,不是磕了藥了吧!

  看看,這一比就立分高下。林氏兄弟簡直是人中之龍地存在,還是神龍,這使我對林董事長,也就是是林氏兄弟的「巴拔」產生了點好奇之心,是什麼樣的人生出、並教養了這樣優秀地兒子。單從這方面對比,時代和城園敗局已定,因為在接班人的問題上,他們輸得好慘。

  看林澤豐和小野伸二與袁定談得很融洽的樣子,我不禁佩服他的定力。曾經被修理得那麼慘,要沒有我神經俠女,可能連小命都沒了,幕後黑手鐵定是那兩位之一,或者都有份兒,他居然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再說袁家的弟弟,城園的下一代,叫什麼不好,偏偏叫袁定,圓腚,他瘦成這樣,屁股上肯定沒肉啦,還是林澤豐的屁屁有點看頭,雖然上面有傷痕。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胡思亂想著,眼看他們兄弟倆沒空理我,乾脆去餐桌那邊弄點吃的。喝了這麼多含酒精的飲料,我肚子似乎更餓了。要知道長年練武讓我新陳代謝比較快,餓的也頻繁。

  我轉悠過去,吃了點蛋卷樣的東西,還真的壓下了酒意,腦袋清爽多了。而這時,音樂響了起來,林澤秀在這麼一大堆女人的包圍中,也不知用的什麼辦法,就這麼輕巧的走出包圍圈,向我走來。

  「小姐,我有榮幸請你跳隻舞嗎?」他優雅的向我伸出手。

  如果妒忌的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我已經死了一萬次了,不過這種死法真爽,我喜歡。於是我微笑,沒說話,只把手搭上了他的。

  唉,我的白馬王子就是他啊!世人庸俗,限制了白馬王子的地位!誰說當王子的就一定是老公?當朋友偶爾聚聚也是很養眼的嘛。再說了,除了王子,還有王儲嘛。

  想到這兒,我眼神飛飄,找了一下林澤豐的身影,一轉身嚇了我一跳,因為他正抱著一個高挑美女在我們身邊跳。

  我挑釁的一抬下巴,心道,「看,我和澤秀跳,一下也沒踩到他,證明人家比你帶的好。一個好男伴是跳好舞的關鍵。」

  「換個舞伴吧?」一曲畢,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但並不是對我和林澤秀說的,而是對林澤豐那一對。說話的是是袁愛和圓腚姐弟倆,「我可不想和自己的姐姐跳,這位是十大超模之一淨琉吧?我可仰慕好久了,怎麼樣,豐哥,可以嗎?」

  「請。」林澤豐風度很好的做了個手勢,這時候第二支曲子正好響起,所以他擁住了袁愛。

  姦夫淫婦!我暗罵,心中有莫名其妙的不爽,其實他和誰跳舞,關我什麼事!




第四十四章 野狗來襲
  一連跳了好幾支舞,我雖然沒出大醜,但也踩了林澤秀幾腳,到最後我累了,他痛了,所以我們決定到休息一下。

  出一點汗,我覺得酒勁散去不少,就想喝點冰冰的東西。

  「你在這邊坐一會兒,我幫你拿冰飲,你一定累了。」林澤秀體貼我第一次跳舞,碰了碰我頭上的蝴蝶結就去冰飲台那邊了。

  我百無聊賴的東張西望,就見袁定鬼鬼祟祟的從一間獨立小客廳出來,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似乎有什麼陰謀似的。

  不過,不關我事,裝作看不到好了。假如我多管閒事,誇獎倒不奢望,但萬一做錯了什麼,還可能被責怪,我何必呢。

  不過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因為對袁家姐弟的惡感,我還是注意起袁定來。就見他跑到林澤豐那邊,也不知道笑著說些什麼,還把一直插在口袋裡的手拿出來,拍拍林澤豐的肩膀,又拉拉他的衣袖,似乎是很熱絡的問著他身上那件衣服的事。

  林澤豐的禮貌保持得還不錯,但我卻感覺他心底在發脾氣了,連著往後退了兩步,顯然很厭惡袁定這麼親熱的行為。奇怪的是袁定也沒再多說什麼,討厭了一會兒就走開了,到餐檯那邊拿了點吃的,然後又溜到了先前那間小客廳的門邊,一手按在門把手上,左右看看,假裝找朋友,實際上明顯是怕被人發現。

  我連忙低頭。此時正好林澤秀拿了冰飲回來,為我遮擋了一下。等林澤秀坐在我旁邊,我才發現袁定並沒有進那個小客廳,而是把那個客廳地門打開了,自己則快步蹭到另一間小客廳去,把門死死的關上。在他進入那間小客廳的一瞬間,我從半開的門縫中看到袁愛和小野伸二都在裡面。

  不好,有情況!我當時就警覺起來。

  不過比我動作的還快的。是幾隻毛茸茸的東西,仔細一看,居然是幾隻不知哪裡來的野狗從那間打開門地小客廳中竄了出來,而且它們的樣子非常奇特,好像是給打了興奮劑一類的東西,闖進來就一通狂吠,見人就撲!

  「你們怎麼了?快出去,不然要倒大霉了!」我僵坐著不動,其實腦海裡拚命試圖和那幾隻狗交流。

  可它們根本不理我。我腦海裡只反饋到的只是尖叫著移動的人類、到處都是好吃的、以及一種氣味正威脅著它們,讓它們想撲上去撕碎那個人。

  能聽懂動物的心聲是我的異能,但如果它們拒絕交流時我就無能為力了。不過這時除了動物們的反應,我第一個想到地居然是林澤豐怕狗。得去救他。

  「小新你快躲躲,我去找保安。」林澤秀愣了一會兒後終於反應了過來,拉著我就往一間小客廳裡推。

  他在這個時候還是很清醒的,這個宴會廳是圓形,周圍有十幾個獨立小廳。如果為了躲狗。這時候最好的辦法自然是進小廳。但野狗出現得太突然了,散落在大廳各處的人都在慌亂中,沒有人想到這一點。

  「我去救你哥。」我甩脫他地手。直奔大廳中央的林澤豐而去。

  在野狗闖進來的時候,他正和幾個貴婦樣的女人說話,野狗一出,他立即把幾個女人推進了一間小客廳,反應比他弟弟還快。但他自己沒進去,而是抄起一把椅子,一步步向野狗逼近。

  我感覺他在怕,但他現在卻強迫自己面對自己恐懼的東西,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對闖入停車場地垃圾豐地態度一樣。

  這是一種良好地心理訓練,面對恐懼比逃避更能解決問題。可是如果他對狗的恐懼是在小時候就形成的,而且再被狗咬一次,那他地心理傷害只怕會更嚴重,而且他那挑釁的樣子對野狗來說是一種刺激,很可能遭到圍攻的。

  事實和我想的完全一樣,但我奇怪的是這些狗對他的憎惡不只是因為他手裡拿的「武器」,而是他的氣味。以前我問過垃圾豐,它其實並不厭惡林澤豐,只是被他的迎來樣子嚇著了,那這次又是什麼讓狗這麼討厭,不對,應該說是仇恨他呢?

  我一邊向林澤豐衝去,一邊再度試圖和那些狗交流,終於有一隻肯理我,說林澤豐身上有一個經常毆打他們的人的壞味。

  這就怪了,林澤豐討厭動物,公司裡出現一根狗毛都會讓他大發雷霆,何況沒事去做打狗這種該死的事呢?照理,經常打狗的人,狗狗們會怕他的,但如果給狗打了興奮劑就不同了,那就會使狗狗們變得好鬥,強烈的怕變成強烈的恨,想去撕咬,報仇。

  都是袁定搞的鬼!我一下子就判斷出來了。

  我知道林澤豐怕狗,和他青梅竹馬的袁氏姐弟也是知道的吧?所以,他們今天不是那麼寬宏大量的來祝賀的,而是來看林澤豐出醜的。怪不得時代和城園的生意在走下坡,讓CES壓得透不過氣來,原來他們的未來掌門如此小氣,上不得檯面,盡做些下三濫的齷齪事。

  他們不知從哪裡抓來了野狗,給這些狗兒們打了興奮劑,又把狗兒們最恨的氣味想辦法弄到林澤豐身上,想必就是袁定拍林澤豐的那幾個動作時做了什麼手腳。這些微弱的氣味,人類是覺察不到的,但對於狗來講,那就是明確的指示。

  「別傷害他,你們認錯人了。」我心裡一邊大喊,一邊繞到另一邊去,接近林澤豐。現在狗兒們已經被刺激得處於發瘋的邊緣,如果從後面上,它們會連我也咬的。

  「快去吃好東西啊,那邊有肉,好香的肉啊,快去快去!」我試圖轉移它們的注意力,有兩隻似乎很為所動。

  「快去搶吃的,然後快跑,見了人不要咬、不要叫,拚命順著樓梯一直跑到街上。」我努力讓它們明白目前的局勢有多危險。

  這裡是十樓,從小客廳跳窗走是不行的,雖然不知道袁定他們是怎麼把狗悄無聲息的運進來的,但這些狗如果不機靈點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了。

  幾隻狗有點猶豫,似乎是被我說服了,雖然它們還對著林澤豐呲牙,但吠叫聲卻不那麼狂了,顯然對方對興奮劑量的控制和放狗出來的時間配合上也不是很精確。

  我連忙趁熱打鐵,又是哄騙,又是利誘。再看林澤豐,雖然臉都白了,但表面上還是非常鎮定。

  這個男人的性格真是強硬到一定程度了,能逼自己到這個份兒上,都讓我不禁有點佩服他。

  「放下椅子。」我對他說,抱住了他的胳膊。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2 12:10 PM

第四十五章 一個理由
  「不。」他拒絕的乾脆。

  我撲過去,在他身上一通亂摸,「這狗是被人打了興奮劑,專門來對付你的,你身上一定有吸引狗的東西,就是剛才袁定做的手腳,笨蛋,放下椅子!」

  這說法顯然大出他預料,一瞬間他有點猶豫,而我藉機把手胡亂伸進他的口袋,摸到一塊濕濕的東西。本能的揪出來一看,居然是一塊髒得不得了的布,也不知道從哪裡剪下來的,我的人鼻子都聞出異味來了,何況是狗。

  汪汪汪--

  此布一出,狗狗又變得躁狂起來,我連忙把這塊布丟出去,自己拉著林澤豐後退。布料較輕,扔不太遠,所以我清清楚楚看那幾隻野狗瘋了一樣撲過去,巴掌大的一塊布,很快被撕成了布絲。

  哇喔,這恨意,還真不一般。

  「快摟著我。」我用力推他到一根大柱子邊,讓他背靠柱子,而我則靠在他胸前,「表現出英雄救美的樣子。」當然,我也裝得小鳥依人一點。

  「幹什麼?」他很生硬的依言摟著我。

  「切,別嘰嘰歪歪的,我已經很犧牲了。」我手下使暗勁,掐了他腰一把,不理會他疼得一縮,「時代和城園要整你,不可能只讓你在賓客面前丟臉就算了,一定有記者之類的小強躲藏在暗處。」我悄悄東張西望,果然看到一點閃光燈地光芒。

  「這事關你的公眾形象。CES的臉面,你是英雄救美,還是當怕狗大王?」我說。

  「怕狗大王?」他哼一聲,有點怒。

  「別裝了,我知道你怕狗。不過你這人太強硬,不允許自己怕什麼東西,越是怕越是逼自己面對。其實人都有怕的東西啊,你幹嘛對自己要求那麼嚴格啊。」

  他沒說話。大概也看到了閃光燈,所以輕輕拍了拍我的頭髮,自動自發的演起戲來。

  「我得求你個事。」我趁機說。

  「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主動幫我,還考慮到公司。」

  「也是對你有好處的。」我遲疑了一秒,「保安就快來了,求你讓他們別殺死這些狗。」

  「不行!」他說得乾脆又殘忍。

  我抓緊他的襯衣,「你放過它們吧,不是它們要闖進來地。這裡是十樓呀,明顯是袁定和小野伸二搞的怪,說不定還有袁愛。」藉機攻擊一下美女,「你叫人把它們弄暈。然後檢疫、打針、洗澡、餵飯,再然後送給某些偏遠的工廠或者什麼地方去做狗肉環保型保安。這不僅是行善,也是維護公司及你本人的光輝形象。我知道你恨狗,可現在公關危機,你必須照我的做。」

  「我沒看出哪點必須。」他雖然這麼說著。但我覺得他下巴的肌肉不那麼緊繃了。看來情緒在軟化。

  我連忙要趁熱打鐵。但沒想到這時候保安已經衝進來了,一個個拿著棍棒,看來很可怕。其實保護客人是他們的工作。這些野狗也是自己跑進來的,被打死也無怨,要怨也要怨袁定那群人,可是它們就在我面前,我能眼睜睜看它們死不管嗎?

  「求你了,快阻止。」我急得的不行,怪保安來得太快,讓我沒時間勸說林澤豐,其實他們很慢了,從林澤秀出去已經足足過了兩分鐘,「你先照我說地做,我保證有好理由,不然給你當一個月女傭來還債。求你,快點,快啊!」

  我已經聽到一隻狗嚇得悲鳴,腦海裡出現以前看過的一個視頻:一隻小野狗就因為餓了撿垃圾吃,弄亂了垃圾箱,就讓收垃圾的人打斷了後腿。它一直拖著傷腿想逃跑,可那個人就是追過去,一棒接一棒的打,直到它死,血流遍地。

  「求你,快下命令!」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你最好有個好理由。」他終於妥協了,雖然語氣還很惡劣,但卻依言要求保安按我剛才說地話處理這些野狗,並要一名在附近探頭探腦的CES高層員工協助處理。

  實話說,這是個很難辦的要求,但CES的副總既然說了,就算拼著給咬死,這些人也得照做。我也同情這些人生存不易,處處要看老闆臉色,所以主動過去幫忙。

  興奮劑的藥效看來已經很微弱了,這幾隻狗由亢奮轉為了恐懼,我慢慢接近地時候,看到有一隻狗在明顯地打哆嗦。

  「小姐,請不要接近,太危險了。」一名保安好意地提醒我。

  我衝他笑笑,腳下沒停,但是動作很輕。

  「都別動。我保證你們不會有事。待會兒不管人類怎麼折騰,你們也要溫順,聽我的,不然會死的。」我集中所有地精神和它們「說話」。

  「人類就是會打死我們的,咬吧,也許還能逃。」一隻狗說,呲了呲牙。

  我連忙阻止,用盡一切力量要它們聽我的勸,感受到我的善意和真誠,直到它們徹底安靜下來。我走過去,挨個兒摸摸它們的耳朵,看它們順服的趴在地上,然後對保安招手道,「小心些,別讓它們感覺會受到傷害,它們就不會咬人的,狗是很敏感的動物。」

  「小姐,您真行。」一名保安由衷的讚歎,接著周圍看熱鬧的人居然有人鼓掌,最後掌聲響成一片,還有無數閃光燈閃呀閃的,鬧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小臉紅紅。

  呀,於湖新,看來你要出名。

  「給我理由,馬上。」當我重回到林澤豐身邊,他撿起了我丟在地上的包,塞給我,臉黑得像鍋底。

  我深刻理解他,因為他討厭狗,卻被我求得救了狗,可是風頭還讓我出了。想想,確實鬱悶。

  「你以為我是為了個人形象才這樣做?」我跟在他身後走,「我是為了你和CES,當然順便為了這些狗,沒考慮到自己一點。」

  「好偉大。」他用諷刺的語氣誇獎我。

  「我說真的。你想,我如果是怕狗的嬌小姐,就應該躲起來,不可能撲到你身邊,而把我說成一個愛狗人士就自然多了。」我給他解釋,「袁氏姐弟和那日本人是要看你出醜的,如果剛才你沒照我說的做,明天各種八卦週刊就會登出你手忙腳亂和野狗大戰的圖片,肯定角度和采光都不會很好,還會挑你狼狽的圖片刊登。上面配上血淋淋的大字標題:CES的副總是繡花枕頭,連狗都怕。或者:帥哥人面曾心,對狗大開殺戒。再或者,林澤豐先恐懼、後激奮,表現超級變態,令人大跌眼鏡。」

  他聽到這兒,突然站住了,轉過頭瞪我,害我撞上他的背,鼻子酸疼「你看你別生氣呀,我是模仿小報的語氣,不是我這麼說你的。」我諂媚的笑著,拿胳膊肘碰碰他的腰。本來想碰肋骨的,那樣顯得比較親切,但身高所限,我也沒辦法。



第四十六章 絕對不是故意

  「到底理由是什麼?」

  「不是理由,是個足夠煽情和上報紙雜誌的小故事。」我搖頭歎氣,因為他真夠笨的,「故事是這樣的--在CES的慶功上,有野狗神秘天降。副總裁林澤豐臨危不懼,先是安排貴客躲避,然後一人面對惡犬圍攻,還救下一名差點慘遭反噬的愛狗人士,後在此名人士的幫助下,野狗終於被馴服。善良、有正義感、而且特別具有人道主義精神的你還為野狗安排好了後面的人生。你想想,這麼狗血的段子,八卦週刊能不用嗎?還配圖的。到時候你就會成功的把這場危機轉化為對你、對CES有益的一場變相公關宣傳,這樣不是好嗎?」

  「你花言巧語,不過是為了救狗。」他站定,「你還真是愛狗。」

  「我覺得人類需要一點點仁慈。」我很正經的對他說,「野狗對於婦女兒童是有威脅,這是個社會問題,從人的角度來說,或者並不覺得趕盡殺絕有什麼不對,但是解決這些問題能不能文明一點?人道一點?城市裡沒有天生的流浪動物,它們是被人類拋棄的。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中一場巨額彩票,最好是幾個億的那種,然後我會辦一家流浪動物收容站,這樣它們媽不會吵到人類的正常生活,自己也不會被虐待和殺害。」讓老天爺掉個金山給你吧,這個相對容易些。1%6%K%小%說%網」他繼續諷刺挖苦我。一點同情心也沒表現出來,只舀了一杯東西喝,看來剛才那場意外讓他也非常緊張。

  此時我們又回到了餐檯前,而隨著那幾隻野狗被帶走,大廳內恢復了平靜,紳士淑女們繼續聚在一起攀談,並且似乎比剛才要熱烈活潑地多。所以說那些野狗也不是毫無作用,至少意外的活躍了氣氛。而且會成為這些上流社會的男女們一周的談資。

  「別喝了,會醉的。」看到我從侍者手中拿過一杯香檳,林澤豐阻止我。

  「香檳有什麼關係。」我閃開一點,「剛才那麼幫你,現在渴得要死,而且這些酒越喝越渴,為什麼沒有礦泉水呢?」

  「誰說沒有?那邊不就是。」他一指我身後某處。

  我轉過身,沒看到礦泉水,倒看到袁定等一行三人從那個小廳走出來。儘管他微笑著,但眼神裡卻滿是奸計未能得逞的失望。

  「看哪,邪惡三人行出來了。」我低聲道,帶著幾分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想看林澤豐大發飆。沒想到他只是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似乎不知道剛才發生地一幕是怎麼回事。

  其實看他們這樣勾心鬥角,我覺得很好玩,豪門恩怨在我眼前真實發生哪!表面上一團和氣,背地裡拳打腳踢。對於差點襲擊他致死的、今天又故意羞辱他的人來說。他的態度已經很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好朋友。

  到這時候,我才發現林澤豐那暴躁易怒的外表下,有一顆多麼深沉內斂的心。實在是個很沉得住氣的男人。做他的對手,應該會感覺可怕吧?

  「把酒混在一起喝是很容易醉地,我看你差不多每種都喝了一點。」他微笑面對敵人,卻還能分心和我說話,「你的酒量如何,不行的話,立即叫澤秀送你回家。」

  「我從來沒喝醉過。」我重申,「再說他好忙啊,要安慰那幾位公主。」我抬抬下巴,示意林澤豐看。

  「你妒忌?」

  「就是因為不妒忌才是問題。」我歎了口氣,發現我對林澤秀的喜歡,那種見了他會緊張地感覺、小小的欣喜、暗暗的慶幸竟然轉化為了大大方方欣賞。

  「你要妒忌才行。」他說了一句相當白癡的話。

  「先生,你能管住自己的心嗎?如果可以,你就管一個給我看看,難道你連感情也能操縱啊!」真受不了他,這個人給我感覺過分理智,但如果是理智可以戰勝地感情,就不是真感情了。大家都談感情,是因為感情這種東西很任性,它不受束縛,所以人們才會珍愛。

  「我能。」他想了一下說。

  真是大言不慚!我冷哼,才想諷刺他兩句,就感覺小腿上有點癢,下意識地踢了一下,癢得倒更厲害了。低頭一看,嚇了我一跳,沒想到長長地餐檯下鑽出了一隻狗,看似與剛才那幾隻是一夥,大概它比較膽小又比較機靈的,看到保安凶神惡煞般的跑來,第一時間就躲在餐檯下了,被白色垂地地桌布擋住,這會兒看外面正常了,就想離開。

  「快回去,一會兒我帶你走。」我立即用心語和它溝通。

  「啊?好啊,姐姐,我好愛喜歡你的味道哦。」它突然立起來,兩個前爪抱著我的腿,還蹭了一下。

  這下子可完蛋了,林澤豐突然發現在我和他之間還擠著一條狗,而且還是骯髒巨大的野狗,臉色立即變了。不過他神經還真堅強,居然控制著自己沒有跳起來,或者馬上發瘋。

  就在這百忙之中,我還抽空回頭看看,就見本來沮喪的袁定和小野伸二,這時候都露出失而復得的激動神情,似乎就等著看好戲。

  我得救林澤豐!

  我這樣想著,一腳輕輕踢開這隻狗,一手去拉林澤豐。可誰知他現在身體完全處於繃緊的狀態,我一碰他,他反應比較激烈,向後便退,偏偏我們的手又纏在了一起,於是我也向他倒去。為了保持平衡,我本能的伸手抓住什麼,沒想到那是餐檯上的雪白桌布。

  於是--可想而知--尖叫聲中--嘩啦嘩啦--

  兩個人倒在地上,男下女上,或者應該說,男下,女中,雜物上,因為餐桌上所有能掉的東西全都招呼在了我們的身上,尤其是我的背。

  白色的桌布、兩身白色的衣服、五顏六色的食物和奶油把我們當成了調色板,周圍有閃光燈「卡卡」狂響。

  但這都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我趴在林澤豐的身上,嘴唇貼著他的嘴唇。在混亂中,我無意中吻了他。絕對無意!可我卻足足保持了那姿勢好幾秒,但我發誓,我是嚇的,不是故意占帥哥便宜。真的!真的!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2 12:12 PM

第四十七章 開房去
  在我驚慌的處於木僵狀態時,還是林澤豐率先反應過來。

  他輕輕搬開整個壓在他身上的我,坐起來,一手抓著我,另一手姿勢很帥的打了個響指,叫嚇傻了的侍應快點把「災難現場」打掃乾淨。

  然後環視眾人,非常鎮定的說,「今天意外很多啊,不知道這是否意味著我們CES會在今年有很多意外驚喜呢?現在我要失陪一下,請大家請繼續下面的節目。澤秀。」

  林澤秀立即走上前來,隨口開了個小玩笑,又打趣了兩個明顯有點嚇到的人,不到一分鐘,整個因為意外世故而尷尬的局面就漸漸向正常和活躍轉化了。

  林澤秀真是個公關人才,他們兄弟倆配合的也相當好。

  而那只闖禍的狗早讓一名侍者連拖帶抱的弄走了,一路上它還不停的喊,「求你們別傷害我,我下回保證不這樣了。咦,對了,剛才那種捲了牛肉的東西能不能給我一塊?」

  真沒見過狗也有這麼脫線的!

  不過我也沒好到哪去,同樣是被人拖著走。林澤豐臉色平靜如常,但怒火在手指上洩露,抓得我手腕生疼,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又不敢反抗,生怕落了他的面子。

  「豐哥,今天的餐會辦得還真是熱鬧啊,簡直算是高潮迭起了吧?哈哈。」就在我和林澤豐要走進通向洗手間地通道時。袁定追過來說。

  看得出來,他很爽,而他的爽不是因為狗計得逞,而是意外之喜,是我給他的。他身後跟著小野伸二和袁愛夫婦。小野伸二還是文質彬彬的模樣,僵硬的表示同情,倒是袁愛一臉關心,走過來對我說。「于小姐,我來幫你清理一下吧,這些污漬都在背上啊。天哪,這件裙子是毀了,價錢不低吧。」

  「嗖」的一聲,我的心上被釘上一隻穿心之箭,疼痛使我終於意識到這場災難的真實後果。剛才在那些食物酒水和林澤豐之間,擋著我這樣一個「中層」,所以他衣服並不是髒得很厲害。而我--簡直就像是打包殘羹剩飯地、不環保的、白色垃圾飯盒。

  這件衣服值十幾萬,這種程度的污漬,不知道還洗不洗得掉?就算洗掉也要花很多錢吧?但萬一洗不掉,要我怎麼賠?賣掉房子?天哪。後悔死了,我就知道多管閒事一定會連累自己倒霉,果然如此,當時為什麼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呢?

  「我送她的。也不值多少錢。髒了就扔掉好了。」林澤豐忽然插嘴道。

  那三個人都是一愣。不禁多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我是哪號人物,竟然值得傳言中冷酷無情、錙銖必較的大林副總送我這麼昂貴的裙子。

  我也一愣。考慮他為什麼給我解圍,以及這種解圍到了無人之處是不是還有效?抬頭一看,他神色寧靜、傲慢、舉止輕描淡寫,還真是有點武林高手的感覺,面對一個江湖小白臉、一個日本浪人和一個內心卑鄙的武林第一美女,氣勢居然還壓了他們三人組幾分。

  「豐,就算你送新衣服給于小姐,也要先替人家清理一下啊。」袁愛責怪道,一點也不顧忌老公和弟弟在此,直呼林澤豐的暱稱。

  現在我對他們地關係更為好奇,雖說日本風氣開放,對性事相對隨便,但自己的老婆當著眾人的面和前未婚夫表現得如此熟稔,終究是太過了吧。

  我最最弄不懂的是,袁愛到底向著哪一方?表面上似乎是老公和弟弟一方,但做起事來,卻又像和林澤豐有默契和曖昧似地。

  倒是林澤豐不卑不亢,點點頭道,「果然還是女人想得周到,我倒疏忽了。」說著低頭看我,「你也別清理了,我們要個房間,洗個澡,我讓商店送新衣服給你。」居然用的是商量式的溫柔語氣。

  怪了怪了,他從來都對我呼來喝去,要不就是爭吵,這場戲是演給誰看哪。袁氏姐弟還是小野伸二?不過不管演給誰看,我都努力配合他,他一高興,說不定會免去我弄髒裙子的責任,再說我確實也不是故意。

  想到這兒,我柔順的「嗯」了一聲。

  「不過今天這個宴會確實令人難忘,豐哥先是被狗撲,然後又被人撲,只怕招架不住了吧?」當我們轉過身,正要向大門走去地時候,袁定笑著在我們背後說,似乎非要找茬不可。

  林澤豐閉了閉眼睛,壓抑了一下怒氣,然後轉回身道,「做生意,明槍暗箭多了,我們CES也一路走了下來,我林澤豐受過不少錘煉,所以幾隻小狗,一個美人,我還是應付得來地。只是今天確實有些招待不周,下次有機會再好好招待你們吧。」他說這番話沒加重一個字,聲調甚至是平直地,但每個人都理解他那「招待」二字的意思。

  袁定不服氣的哼了一聲,道,「那就以後再聚嘍!但是我看這位小姐似乎是秀地女伴,現在怎麼和豐哥你在一起?難不成你們兄弟共用一個女人?」

  這句話一說,林澤豐真的怒了,我從側面可以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浮突和他咬動牙骨的動作。

  這個袁定實在欠扁,而林澤豐之所以還有沒動手,大概是不想在今天晚上這個小災不斷的宴會上再出什麼意外。那些記者還沒走,如果曝光CES副總對客人大打出手的新聞,那形象的損失可就大了。

  說不定,這個袁定一計不成二計生,就是故意這麼無理以惹怒林澤豐的。看小野伸二鏡片後的那閃動的眼神,我更確信了這一點。

  於是有走上前去,用力踢了袁定的小腿徑骨一下,因為技巧高超,腿力控制也好,武器又是鞋跟,疼得他立即叫了一聲,彎下腰去。而我的動作又很小,所以除了我們幾個人,根本沒人看到這邊發生了什麼情況。

  「羅伯!羅伯!你沒事吧?」沒想到這小白臉還有英文名,而當袁愛發現他弟弟只是硬傷,並無大礙後,立即直起身子問我,「于小姐,你這是幹什麼?」美麗的臉上微蹙著眉,連生氣也這麼美。

  「沒什麼。」我聳聳肩,這動作又帶出一片三文魚從我肩膀上掉下來,「他剛才問是不是大小林副總共享我,我回答他而已。」我說完,拉著林澤豐向門外走去。

  「你不該這樣。」林澤豐邊走邊說。

  「爽不爽?」我問。

  「爽。」他想也沒想。

  「這不就結了?」我不在乎的說。

  「沒結,我和你的帳還沒算清楚呢!」他的聲音裡突然飽含了怒氣,一邊拉著我走,一邊打電話,當我們到達頂層的豪華套房時,已經有服務人員拿著房卡等在那兒了。

  這簡直太瘋狂了,剛才吻了他,現在就要開房了!



第四十八章 出水芙蓉
  「先去洗澡,然後我再和你算帳。」他重重關上門,惡狠狠的對我說。

  奇怪了,我和他有什麼帳算哪!我一直是在救他呀。

  「還不快去!」他對我吼,「不然你要穿著這件垃圾桌布到什麼時候?」

  十幾萬的小禮服啊,他說是垃圾桌布?不過也難怪,在剛才的災難裡,這件禮服上已經沾滿了美味醬汁、飲料、奶油、點心殘渣、肉屑、此刻如果讓我給某些洗滌用品做活佈景,所有前期準備工作都省了。

  「提前說好,今天晚上的事都不怪我哦。」我說完也不敢看他臉色,東張西望了一下,向著浴室應該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能和他硬碰硬,剛才他在宴會廳受了太多悶氣卻不能發作,此刻全部暴發了出來,平時裡沉著、冷靜、胸有成竹、捨我其誰的氣質全飛到爪哇國去了,現在他只是個氣得暴跳如雷且無處發洩的男人,脾氣中還殘留著霸道和強勢。也該著我倒霉,正好在火山口附近,逃是來不及了,反抗是不明智的,只好努力躲避,不被噴到就好。

  但是到了浴室外我傻了眼,這這這--為什麼是開放式浴室?和外部空間僅以一個影壁相隔,而且還是磨砂玻璃影壁,被看光光倒不至於,可我洗澡的身姿剪影一定會映在玻璃上的。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2 12:13 PM

第四十九章 尺寸
  「看什麼?沒見識過男人?哦,我倒忘記了,你是處女。」他唇角掛著嘲弄的微笑,「但就算如此,你總游過泳吧?還是你游泳的時候就去中東,男女分館游的。」

  真踏馬蹄,他這樣引人犯罪居然還心安理得,還有沒有天理了!再這樣下去,這房間裡肯定有人變人狼,大概可能不會是他。剛才我喝太多含酒精的飲料了,現在口乾舌燥,連頭也不敢抬,怪不人說酒是穿腸毒藥,現在真是要毒死我了。

  而且這混蛋,上回我和老白在CES大門口說的關於我純潔身世的話讓他聽去了,現在還用來挖苦我!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欺侮我一次兩次了,我忍。

  我不理他,逕直走到臥室去,把袋子中的衣服全拿出來,發現那些衣服是一套套的,男女裝均有,居然還有內衣和鞋子。

  「天哪,這是什麼?」我拿著一件黑色半透明繡了暗花的紗質胸圍。

  「小內內,看不出來嗎?」不知何時,他跟了進來。

  「拜託你出去一下好不好?中國就算再開放,也沒有男女更衣間設在一處的。」我簡直無可奈何。

  「這衣服裡面也有我的。」他走過來,把男裝拿起,走到門邊時又站住,「怪了,為什麼是我出去?這房間是我訂的,要出也是你出。」

  「真沒見過你這麼沒風度地!這是套房呀。你不會去書房換?」我覺得他是存心找茬,就是心裡不痛快,想找個人打一架。我已經很忍讓了,這會也不禁有點生氣,所以就是不走,跟他擰上了。我在別人那兒也是寶貝一樣的人,為什麼要在這裡給他當出氣筒?

  「你去書房。」他打開房門,閃身一邊。

  「你去!」我聲音高了一度。

  「你去!」他好整以暇。

  「你去!」我乾脆往床裡面坐了坐。

  他看我死活不走。乾脆走了進來,「那好吧,你愛看人家換衣服,我成全你好了。」說著就去解腰上的浴巾。

  我一瞬間嚇傻了,沒動。但他只是比劃一下,並沒有真的解開。結果,我們就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

  「你居然真敢看?」他這一刻哪還有點副總裁的樣子,氣急敗壞的,實在是幼稚得很。這男人還真是有兩面性啊。

  「你敢脫嗎?」我挑釁,差點笑出來。

  於是我們對峙,儘管我們兩個的年紀加在一起已經超過了一甲子,可卻做出這麼可笑地舉動。實在是一對白癡。

  他的手放在腰上,威脅性的看著我,可是我怎麼就一點也不怕呢?他從來都是很從容,尤其在CES大廈裡大步向前走,後面跟著一群手下時。真的很有君臨天下的感覺。威風得很。可這一刻。他就像個不服輸的孩子,用脆弱的自信來嚇唬別人。

  只是我忘了,在我如此看待他的時候。他一定也是這麼看我的,或者我地表現比他還要幼稚,所以他忽然一笑,讓我第一次明白「邪魅」是個什麼感覺--就是心裡怕得敲鼓,可是卻又被誘惑著,有點兒興奮,有點犯罪感,明知道錯誤卻捨不得放開,好像最甜蜜的毒,好像最香醇的魚餌,讓我這條魚一下子就吞下去。

  所以我望著他,眼睛眨也不眨,純粹是被迷惑了。

  但他大概以為這是挑釁,瞇著眼睛看我,好像再說:我最受不了人家跟我比!然後突然把浴巾解開了。

  這次我是真的嚇了一大跳,驚叫一聲,飛快地把頭紮在了枕頭裡,聽到他得意的大笑。

  「無膽鼠輩。」他輕蔑的吐出四個字。

  我不知道看男人裸體需要什麼膽量的,可我就是沒敢看,真是丟人哪!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兩個枕頭中間,錯過了欣賞他大閘蟹的機會。

  「我不過是怕長針眼!」我一咬牙,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就看,怕你嗎?結果發現他其實根本沒解開浴巾,不過因為第二次動作太逼真了,我上了當而已。

  「你真是土包子,不過倒是很有趣,怪不得澤秀喜歡你。」他臉上掛著歡暢地笑意,我頭一回看他這樣笑,除了冷笑和嘲笑外地另一種笑,真地很好看,但卻讓我心情惡劣。

  「你走不走?不然我揍到你走!」我怒了。

  「真粗魯,害怕長針眼的是我。」他唇角一扯,提著新衣服,就那麼施施然走出去了。

  我跳下床,把門鎖上,感覺很挫敗。或者我真能氣得他暴跳如雷,但是一遇到男人女人之間的本能戰爭,我就落了下風了。

  發了半天愣,還是決定先穿上衣服,讓我驚奇地是,內衣的尺寸非常合適,而且是那種超性感的款式,看得保守的我都有點點不好意思,儘管臥室裡只有我。至於外衣,是一件白色維多利亞式荷葉邊小立領的五分袖襯衣、桃紅色的開司米短外套、翻邊的牛仔七分褲,一雙紅色魚嘴坡跟涼鞋。

  穿好後照照鏡子,再隨便側梳個麻花辮,看起來挺俏皮的,還真不錯。

  「你從哪兒買的衣服啊?」我走出臥室,問。

  他已經穿好衣服了,站在酒櫃前倒酒,著裝還是簡潔大方的風格,追求的是品質而不是外在的華麗感覺,質感很好的白襯衣、藍色牛仔褲,運動款、像是鹿皮的鞋子。

  其實他穿牛仔褲很好看,他的腿又長又直,不像有的男人似的腿很細,屁股長得也很翹。可是於湖新,你眼睛在看哪兒,為人武者,眼要正!

  「打個電話叫人送的。」他輕描淡寫,拿著酒瓶和杯子,坐到沙發上,並且示意我也坐,「看來很合適。」

  「是呀,從風格到尺寸都很好。」我很罕見的讚揚了他一聲。

  「我只和他說你是輕熟女,上圍大約七十二到七十五C,腰圍大約六十四CM,臀圍--」

  「停,不要說了。」我阻止他,有身上被人看光的感覺,「你怎麼知道--知道--」

  「知道什麼?是說風格還是你的尺寸?」他明知故問,露出幾分輕蔑又好玩的笑意,「你以為我偷偷觀察過你嗎?別臭美了,是因為這件禮服,它的尺寸就是這樣,你穿得那麼合體,好像給你定做的似的,問下管理服裝的人就知道了。至於輕熟女嘛,就是介於女人和女孩之間的人,你不就是嗎?」



第五十章 成交

  輕熟女?這個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誰說的,我是個真正成熟的女人。」我辯解道,但其實對這個名稱並不討厭,至少證明我偽裝蘿莉還是成功的嘛。

  結果他又哼我,「成熟的女人?從我認識你,你沒辦過一件成熟的事。」

  「你又不瞭解我,沒資格評判。」我頂回去。

  他放下酒杯,「好啊,我們就談談我有資格評判的事。今天晚上你闖出這麼多禍,還毀了這件裙子,你自己說要怎麼辦吧?」

  我倒抽一口冷氣,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跳起來,「你屬什麼的?豬八戒?你怎麼倒打一耙的。今天晚上明明是我救了你,一共兩次。」我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次,是我發現的袁定從小客廳內往大廳內放狗,那麼多小報記者等著看你出醜,我的出現及時挽救了你的公關危機。第二次--」

  「第二次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大庭廣眾之下被撲倒,然後把好吃的東西全穿在身上。」他搶過話來。

  呃,這個我倒是有一點責任,但是--

  「我還不是為了你嗎?當時餐桌下還藏著一隻狗,要不是我把桌子掀翻,那隻狗哪會嚇得跑掉?它近到就在你的腳邊,你定力再好,也不能保證不嚇得跳起來。你難道真得想看你自己五官扭曲,被一隻狗追得四處逃地照片嗎?你難道真想人家叫你怕狗大王?」我義正言辭的說。

  「誰說我怕狗?」他居然還給我強詞奪理。「我不過討厭一切帶毛的東西罷了。」

  「不怕?好呀,有本事哪天來我的寵物診所一趟,當一天義工,我就相信你不怕。」

  他被我嗆住了,僵了半天才道,「無聊!」

  「無膽鼠輩。」我把那四個字還他。

  他斜眼看我,「好吧,算你說的有理。但第二次的過錯,無論如何你要負上一點責任。這件衣服價值十幾萬,現在弄成這樣,你應該賠償。」

  我最怕聽的就是這個,連忙道,「剛才你不是還說--這衣服是你送我的,壞了就扔掉嗎?」

  「我那是為了不讓你在外人面前落面子。」他看著我,似乎我是個不可思議地人,「難為你還真相信了。」

  「但那是個意外啊。我是為保護你而弄錯了衣服。你怎麼能讓我賠?」我試圖講理。

  可是他不講理,目光爍爍的逼視我,一瞬不瞬,弄得我還真有點心虛了。他還沒說話,我就自己退了一步,「至少--不能全讓我賠。」

  「我當初是把衣服借你的。」他態度冷靜的對我說,「你收下了,那就意味著應該盡到保管責任。現在這衣服毀了。別再提你的洗衣計劃。你覺得要怎麼辦呢?」

  「你借我衣服,是你主動的,再說是你說讓我陪澤秀。十六K文學網這衣服算來是工作服,作為東家,你本來就應該提供,就算我也有過錯,責任也應該是我們一半一半。」

  「好,算你說的有理。」他想了想,「那賠一半來。」

  我一聽他語氣鬆動,就知道有的談,連忙坐在他身邊,「你說這件裙子十幾萬,看在我是CES員工的份上,抹掉零頭,算十萬好了。這樣地話,我賠一半,就是五萬。要不,從明天開始我給你當女傭一個月?」

  「什麼女傭月薪要五萬?」他挑眉,「難道有特殊服務嗎?」

  「不陪睡!」

  「真粗魯。」他又擺出不屑我的神態,這是我最討厭的。

  「好啊,我再跟你算。」我把心一橫,「我之所以弄壞這條裙子好歹是為了救你,這你不能否認,至少我願望是好的,所以再減兩萬。」

  「你地願望值兩萬嗎?」他反問。

  我搖搖頭,「我的願望就是救你,是你的面子值兩萬。」

  我強詞奪理,本以為他不會那麼容易點頭,沒想到他想了想就同意了,「還有三萬。」「挽救CES的公關危機值一萬吧?要知道一個好的公關,一個月也差不多這個薪水。」

  「好,再減一萬。」

  「那做為你地救命恩人,現在我要一萬塊謝禮,折在這個錢裡。」我翻小茬。

  這話似乎讓他想起上回城園和時代修理他地事,按照他平時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地個性,不可能這麼善罷干休,大概最近太忙,這事撂下了。這回可好,新仇舊恨一起算,我相信他剛才打那幾個電話中,一定有找人調查野狗怎麼能上十樓事件的。

  「好,再減一萬。」他一點頭,「不過月薪一萬的女傭也沒有。」

  我搜腸刮肚地想,實在想不出對他有什麼恩惠可以折現了,直後悔剛才為什麼不把每一個價碼提高五千,那樣的話,我不但不用賠裙子,而且還讓他欠我錢了。

  不過現在話已經說滿,也不好反悔,再說我也知道他不會在乎那條裙子,那雖然對平民百姓來說是天價,但對他這種幾十億身家的人,根本算不了什麼。他就為了找我麻煩,不管是為之前的種種摩擦報仇也好,或者是為了拿我當出氣筒也好,反正他就是這樣個錙銖必較的人,前面吃了虧,後面一定要找回場子。

  「我不單是女傭哦。」我想出一種可能,「你別想歪,我是說,我還可以當你的保鏢,這樣月薪一萬就便宜你了。你仇人這麼多,身家這麼多,平時也不帶個保鏢,我好歹保護你一個月吧。」

  我一邊說一邊得意,沒想到我這算盤精是有遺傳的。我想過了,林澤豐家我也不是沒去過,東西少得可憐,又成天沒人,女傭的工作一定非常少。而做保鏢就更容易了,除了袁定和小野伸二那兩個不漲眼的,誰會對他下手?

  人哪,要麼就沒錢,人家犯不著惹你,要麼就有錢到極致,別人惹不起你,中等富翁才最危險。

  「好,成交。明天就開始工作。」他答應,站起了身。

  哈,我知道他想藉機折騰我,可惜我於湖新也不是好相與的,到最後看誰受不了誰。我不懷好意的想著,也站起了身。

  我們的行為都很正常,錯就錯在我們離得太近了,時間上又不夠配合,所以我的頭狠狠撞在了他的下巴上,大概是墊到了舌頭,他低聲痛哼,伸手一抹,唇角出現血跡。

  我一連串的道歉,拿著紙巾試圖給他擦,雖然我額頭也疼,但畢竟人家出血了嘛,傷的比較重。

  他惱火的推開我,「你年紀不小了,拜託以後別那麼冒失,剛才親我,這會又這樣。」

  我一聽就漲紅了臉,「我是女的啊,我還沒喊那件事,你居然還說!那明明就是意外,意外!你佔了便宜還來說三道四啊。」

  「我佔什麼便宜?難道那個吻也是你第一次?」他臉上的嘲弄突然加深了,似乎笑話我個人生活貧乏。

  我惱羞成怒,為了證明那不是我的初吻,我在失去理智之下,把他一下推倒在沙發上,自己撲了上去。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2 12:14 PM

第五十一章 到處都是棉花糖

  「你要幹嘛?」都這種情況了,他居然還問。

  我沒回答,因為事實勝於雄辯,所以我跪在沙發上,按住倚坐在沙發上的他的肩,很快的親了下去。

  在我們的嘴唇貼在一起的剎那,我感覺有一種麻麻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像有一股熱流從心臟擠出來,直接通到腳底。如果過電是這麼爽的感覺,以後沒事摸摸電門也沒什麼。

  而他些微的掙扎了下,試圖坐直身體,可我改按為抱,雙臂纏在他脖子上,他沒動得了,於是他差不多在反抗的同時就放棄了,雙手輕握在我的腰上。

  我用盡力氣要表達一個熱烈的法式熱吻,在他嘴唇上使勁摩擦、拚命輾轉、又是舔、又是咬、但似乎一直不太成功,因為他緊閉嘴唇,不能舌吻,怎麼法式?

  而正當我感覺挫敗,考慮著是不是鳴金收兵的時候,他卻突然接納了我,或者說情勢開始轉變,我不知什麼時候就失去了主動權,不知道怎樣就給抱在了懷裡,由壓迫變為了被壓迫,由進攻變為了被掠奪。

  此時,我對週遭環境的判斷全部消失了,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懷抱裡,我不知道我們是什麼姿勢、我不知道我們吻了多久、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沒有回應他,似乎整個人都被他吞噬了,一點點反抗的力量也沒有,連呼吸都差點斷絕。
  我全部地感覺就只有發熱、攪纏和他舌頭上的一點血腥味。那像強烈的迷藥。讓我昏了頭,忘記這並不是我要的,忘記我不該跟他接吻、他不是我的追求者、我們彼此討厭!

  就在我立即就要斷氣的前一刻,他忽然放開了我,兩人喘息相對,距離得如此相近,呼吸根本分不清彼此,嘴唇一撅就可以重新貼上。鼻尖碰在一處,眨下眼睛,睫毛就可以觸到對方。

  我們就這樣對視了至少十幾秒,我聽到我的心瘋狂的跳,而且是一會兒漏一拍,一會兒多跳一下地紊亂著。而他伸出手,似乎想撫摸我的臉,卻停留在半空僵著,最後放棄。

  「你吻得很差勁!」他說。語氣有點輕蔑,但嗓音卻暗啞低沉,好像置於黑夜中的絲綢,看不到也摸不到。卻感覺得到那種絲滑與溫柔,極度的濃郁而有質感。

  不過他的動作卻很粗魯,差不多是突然放開了我,逕自起身離開,而且是大步走到房間外面去。我失了他的摟抱。身體一下滾落到沙發下去。也不知道剛才是如何躺在他懷抱裡的。

  趴在地毯上。愣了好一會兒,木僵著、滾燙成一團的腦袋才開始回憶起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感受、每一秒攀升的熱度,我不禁沮喪、羞怯、緊張、還感覺特別丟人。但是心卻仍然狂跳著。說不清地情緒像漂在水中的皮球,按下又彈起,按得越大力,彈得越高。

  我的胸口充塞著莫名其妙的東西,無法解除,必須要強力鎮壓才行。於是我想也不想,幾乎下意識地拿起他放在茶幾下的酒瓶,倒了滿滿一杯,然後一飲而盡,再然後,劇烈的咳嗽。

  這是酒嗎?明明是用刀子割喉嚨!

  我使勁咳,恨不得把心吐出來,清洗一下再放回去,現在上面一定沾了林澤豐的氣息,不然為什麼這麼久了還不安寧?正在這時我聽到有人又快步走了進來,是林澤豐,他大概只是跑到了在門外,連門也沒關緊,所以聽到了我這邊又出了狀況。

  「這酒這麼烈,哪有你這種喝法的?」他一邊責備我,一邊把我從地上撈起來。

  「你不就是這麼喝地嗎?」我說,不敢看他,但強迫自己說話,似乎多說兩句話,就不會尷尬了。

  「個人體質不一樣--算了,快吐出來,不然你會醉地。」他扶著我,不耐煩地說,但拍著我背上的手卻出乎意料的輕柔。

  我哪裡吐地出來,只咳得滿臉淚水,他粗魯的幫我抹抹,放我在沙發上,「先等會兒,我看我得送你回家了,不然你一定會丟澤秀的臉。「我從來沒有醉過。」我說,絕對真話。

  他沒理我,跑到臥室去打電話,真不知道有什麼話不好當著我的面說。而我坐在那兒,不到十分鐘就感到了頭暈,酒意一陣陣上湧,腦子裡像塞滿了軟軟的棉花糖一樣。

  不,我不能醉,剛才話說得那麼滿,怎麼能言而無信?那我現在就多說點話以證明我完全沒事,所以當他從臥室出來,我就開始給他背李白的《將進酒》,他怎麼攔也不行。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三百杯!三百杯!三百杯!無限循環。

  我不知道我背了幾遍,因為我記憶發生了混亂。現在不只腦子裡有棉花糖了,腳下也有,到處是棉花糖,真好啊,某人的臉上也是,所以我舔。

  「你不是說從來沒醉過嗎?」某人推開我,聽起來在生氣。

  某人的聲音大得真刺耳,我摀住耳朵,可是方向錯了,捂的是他的,那乾脆順便吃一下他嘴唇上的棉花糖吧。不過才吃了兩下,某人身體就僵硬了,躲避不開後就含著我的唇舌好一會兒,似乎要把棉花糖吃回去,可又突然的、奇怪的把我推倒在沙發上。

  「因為我從來沒--沒喝過啊,當然不會醉了。笨蛋,連這--也不明白。」我極快的彈跳起來,因為摔疼了,很憤怒,然後再倒。

  我被抱住,沒倒下去,耳邊聽到噴氣聲,是大馬還是汽車?我不明白,只感覺我似乎橫抱起來了,好像在飛啊,真美妙,於是我又開始笑。

  之後的記憶中有屋頂的豪華吊燈、有人把我抱在車座上,綁好安全帶、夜風吹得好舒服,我大概又唱了起來、然後是溫暖的床、冰涼的手巾蓋在我額頭上,涼森森的、一隻大而溫柔的手被我抓住,哭著喊著非要枕在臉下。

  最後是黑暗,甜蜜的黑暗!



第五十二章 失憶吧
  再睜眼時,只覺得光線很刺目,而且頭疼得像被馬踢過。

  「媽!媽!頭好疼,幫我揉!」我胡亂踢了兩下被子,閉著眼撒嬌。

  沒人回話,但我兩邊太陽穴上,有溫柔的指尖在轉動,好舒服。

  「口渴嗎?」一樣溫柔的聲音問我。

  我點頭,於是有人托起我的上半身,把清涼的水遞到我的唇邊,滋潤了我似乎要裂開的喉嚨。我倚在那個人身上呼了半天氣,才漸漸清醒過來。

  「怎麼是你?」當我回身看到林澤秀清俊的面龐時,驚訝萬分。昨夜種種記憶都湧上心頭,可是又全體不確定。

  林澤秀在我家,就是說他送我回來的嗎?那林澤豐在哪裡?難道那個吻,那個到處是棉花糖的地方是我在醉後的一場幻覺?可是我為什麼會醉?

  不管如何,如果是幻覺或者夢境就好了。那樣那個吻就可以從我的人生中擦掉,一切都還正常。不過--

  「誰幫我換的衣服?」我看到自己穿著睡衣,駭得臉都白了。

  「是我。」林澤秀輕聲道,大概看我差點背過氣去,連忙改口道,「是兔小姐啦。」

  兔小姐?沒聽過!只聽過兔斯基。不過我知道他說的是兔媽。

  「她去哪裡了?」我問,東張西望。

  「去買早餐。」林澤秀在我身後墊上枕頭。讓我坐得舒服些,「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了,待一會兒我去上班,現在你頭疼得厲害嗎?」

  「就像從中間裂開了,還有冷風灌進去。」我實話實說,拍了兩下額頭。

  「以後不要喝醉了,當時也許感到很快樂,走在雲上似地。第二天卻難過得像下地獄。」林澤秀坐在床邊,伸出雙手,繼續幫我按摩太陽穴,神色和動作都極溫柔。離得近了,我發現他的氣質其實是屬於那種輕爽乾淨型的,不僅是帥,讓人看起來還很舒服。

  而我為什麼對他的熱情冷卻了呢?大概是因為他太完美了。也許我對他瞭解不深,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幾乎是沒有缺點。缺少了一絲煙火氣,就像充滿東方夢幻感的山水,只能遠觀,很難想像他是為情自殺過的人。那段感情一定讓他痛徹心扉吧。

  或者說,他現在的完美是那場情傷造成地。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成長過程,他的,也許更殘酷些。

  「說得你好像經歷過很多回似的。」我咕噥了一句。

  他一笑,「是啊。我不是突然就為情自殺的。而是折磨了自己一陣。你也知道。失戀時每天醉酒是正常反應啊,電視上就是那麼演的。」

  我看著他那樣輕描淡寫的樣子,實在摸不透他是深深隱藏了傷痕還是真的看開了。

  「頭痛時不要胡思亂想。」他摸摸我的臉。

  這動作讓我腦海裡突然閃回一個鏡頭。一個男人深深地望著我,目光像是能把人淹沒一樣,嘴裡說著惡劣的話,手卻在我鬢邊停留好久,雖然終於,他還是放下了。

  「謝謝你昨天送我回來。」我說,充滿了試探的意味。

  如果是林澤秀送我回來的,那一切都沒問題、都是平安地、秩序的、沒有任何的出軌。這是我期待的狀態,我害怕那個幻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害怕。但願那只是假象!但願是林澤秀送我回來的!

  可是--事與願違。

  「是我哥送你回來地,然後打電話叫我餐會結束後來照顧你。」林澤秀不明就理,輕聲道,「他說你誤喝了他地酒,醉了。當時我很心急,真想扔下餐會地事馬上來,結果卻耗到半夜兩點多。等我到你家的時候,我哥已經走了,只有兔小姐在。」

  是他嗎?是他送我回來的?那就是說,一切都發生過!我偷看老闆洗澡、我強吻他、我還醉了,似乎還吃他嘴上根本不存在地棉花糖,在他面前大喊大叫、又哭又笑,還不知幹過什麼更可怕的事。天哪!把我帶到異世界去吧。帶上我媽,我不想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生活在地球上。

  「小新,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林澤秀道,「居然醉成這樣。」

  我靈機一動。

  對啊,我醉了,我全忘記了,我失憶了!多好的借口,只要我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就萬事OK,可以坦然站在他面前了。很好很好,就從我們商量完做女傭兼保鏢一個月之後開始忘記。對,就這麼辦了。

  「幹嘛笑成這樣啊。」林澤秀見我自己傻笑,不禁問道。

  「沒有啦,因為你對我這麼好,我才笑嘛。」我胡亂編著,「不過你昨晚一直在餐會上應酬,夜裡又沒睡,一會兒上班行嗎?」

  那個人,昨晚回到家就睡得香甜了吧?那個吻也許對他沒有任何意義,他身邊美女如雲,吻對於他來講也許只是享受,不會激動的,不會像我一樣,好像做了什麼好玩的錯事,現在想起來還心跳。

  「我已經習慣了。」林澤秀淡然道,「以前不管是讀書,還是家中生意不順利的時候,我和我哥經常熬夜的,兩三天不睡是常事。」

  「那也不好啦,睡眠不足會影響新陳代謝的,不然你到沙發上躺會兒好了。」我慇勤勸道,因為他在我面前,我不斷會想起那個人,搞得自己心煩意亂。

  他想了想,「好吧,你醒過來我也放心了。待會兔小姐回來,我就先回家一趟,衣服總是要換的。你今天不用來上班,昨天的事你幫了很大的忙,而且你沒義務做我的女伴,應當算是被我指派的,也就是說出席餐會是你的工作,所以今天算你工傷好了。」

  他說這話時有點傷感,我不禁不忍心,衝口而出道,「我喜歡做你的女伴。」

  他定定的看著我,握住我的手,「小新,你真善良,有人說在現代這個時代善良是最沒用的品質,可在我眼裡,那是最珍貴的。小新,你不知道自己是多麼值得人珍惜的女人。」

  「我哪有那麼好啦。」我拍他的手,不好意思的笑,其實心裡很緊張,怕他會突然表白。

  可是他沒有,好像別人心裡想什麼,他永遠會知道,所以永遠淺嘗輒止,不會讓別人尷尬難堪,悲傷也好,傷心也罷,全埋在心裡。但男人如果善解人意到他那樣,還真是讓人心疼的品質。

  正不知要說些什麼,我聽到大門開了,過了會兒,兔媽敲門進屋,未施脂粉,看來精神也還算正常,「咦,小新醒了嗎?還好,我差點怕你酒精中毒,拉你去洗胃呢。既然醒了,來吃早餐吧?宿醉醒後,最好吃點東西,那樣恢復得快些。呃,這位林先生,你要不要也吃點,我買了你的份。」

  林澤秀連忙婉拒,又囑咐了我幾句就走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2 12:17 PM

第五十三章 想當鴕鳥
  兔媽才送他出門,我立即跳下床,追著兔媽問道,「昨天你看到了什麼?你怎麼知道我醉酒了?他是不是很生氣?」

  「你說誰啊?」她瞪大了無辜的眼睛,可一看就不是一隻白兔,而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明知故問。」我一下把她按到沙發上,「快告訴我,昨天你看到林澤豐是時,他是什麼表情?很厭惡我的樣子嗎?」

  兔媽賊賊一笑,答非所問,「昨天晚上我給你換衣服,發現你身材真的不錯哦。一般人認為,練武的女人都是粗胳膊粗腿、平胸大屁股,沒想到你身段玲瓏啊。喂,從明天開始你教我練武吧,貌似比瑜珈效果不差。」說著還扯了一下我的領口,往裡偷窺春光。

  我速閃,有點害羞。

  她哈哈大笑,「你羞澀成這個樣子,以後怎麼和男人艾克斯艾克斯歐歐?」

  「大早上的,你別那麼不正經,色兔!」我惱火的大聲道,「快告訴我,你昨天看到了什麼?」

  兔媽伸出一根白嫩的食指,搖了搖道,「不是我看到,而是很多人看到。」

  「什麼意思?」我問,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心裡有著強烈的不安。

  「其實也沒什麼。」兔媽說,可她越說沒什麼,我越擔心,「你不過是繼上次天台野戰事件後,再次榮登薔薇小區八卦排行榜榜首而已。」

  我瞪大眼睛。「我到底做了什麼?」

  「你很大聲地背李白的《將進酒》,吵醒了早睡的老人,吸引了在小區花園內閒逛的年輕人。當時,我正在花園內我的自辦夜校給祖國的大好青年們上性教育課,講的是如何保護生殖系統健康的問題。你也知道,我上課時,就算我家裡著火,我也會講完再回去報火警地。可昨晚連我也放下課程,跑到你家樓門口看西洋景,可見你鬧出的動靜之大。就見你老人家被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橫抱著,從一輛拉風得不得了的車上下來,可你不老實,不斷的打挺、踢腳、很大聲的念詩、嘎嘎笑、還把那首詩自動配唱,用周傑倫的唱法,咬人家的肩膀、還不斷親人家的臉。」

  「很多人看到了?」我聲音都哆嗦了,「這下丟人到家了。」

  兔媽很認真地點頭。「你如此放浪形骸的模樣沒逃過任何一雙人民群眾八卦的眼睛。不過你放心,你是做為反而教材而存在的,所以不會帶壞小孩子。」

  我呆愣半晌,走到沙發邊上。把頭埋在靠墊裡。啊---真是瘋了,還是去異世界比較好,沒人知道我做地這些糗事。我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直親他,這樣就算我裝失憶,周圍總會有無數人的鄙視目光譴責著我。讓我不能騙自己到真的失憶。

  「看來我酒品很不好。」我悶悶的說。

  「相信我。不是不好。」兔媽很認真地說。「而是非常-非常-非常地不好,所以以後別再喝醉了。不過你也別太擔心,糗事做得多了就會習慣地。那樣就不會覺得難堪了。」

  「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深受打擊,難免悲憤。

  她義憤填膺,「我不是朋友?我昨天一看到是你就跑過去,問林澤豐是怎麼回事?他說你喝醉了,我就說幫他送你上樓。他蠻有力氣,你這麼折騰,他都沒讓你掉下來,看他的樣子,在床上一定很行。相信兔媽這雙慧眼吧--」

  「兔媽!」她那是什麼慧眼!難道專門從外表及行為上看男人在床上行不行?人家有看相斷命運地,還有相馬的,她相的是什麼?真是敗給她了!

  「好吧好吧,我們說正事。」她擺出息事寧人的態度,「他沒見過我,開始還不太信任我似的,這個男人,對別人很有戒心,說明長期處於巨大的精神壓力之下,你要泡他,盡可以從這方面入手。好好,你別瞪我,我不跑題。我不是有你家的鑰匙嗎?所以我跑去開門,然後輕車熟路的進屋開燈,侍候你喝水,擦臉,換衣服,這樣一來,他就看出我們是多熟的朋友了,終於相信了我。」

  「你沒當著他的面扒光我吧?」我聽到兔媽說的細節,不禁抬起頭來,額頭直冒冷汗。

  「沒有啊,我讓他迴避了才動的手。」兔媽道,懷疑的瞪我一眼,「還是我多事了?其實你是想讓他看你被剝成小白羊一樣,然後他色心大動,從此對你窮追不捨?不過我沒脫你內衣褲,沒想到你這人還很悶騷啊,內衣穿那麼性感,哪兒買的?我要買一套,晚上穿了去誘惑股神貝。」

  我對兔媽彪悍的語言和習慣性跑題已經很無力了,只問,「然後呢?」

  「然後?沒然後了。」兔媽攤開手,「好在你沒吐,不然更折騰人。我幫你換好衣服後,他就過來看,似乎確定你沒事後他就要走了。可是你一把抓著人家的手,非要墊在臉下面才肯睡,不然又鬧,結果他就只好由著你去。他一直也沒怎麼說話,無奈的順從你,媽的,高大強壯的男人溫柔起來格外迷人,昨天晚上我對著他都起了色心了。好在我這人還夠朋友,沒做出橫刀奪愛的事。」

  她不去考慮撲別的男人會對不起股神貝,而是怕傷害朋友,她腦子的構造果然和常人不同。但是--他溫柔對我了嗎?為什麼在我的印象中,他總是對我橫眉冷對,總是帶些微微的厭惡和不耐煩,總是不屑我或者蔑視我,總是好像掐死我才開心似的?

  幻覺,一定是兔媽的幻覺。我繼續把頭深埋,誰說鴕鳥不可取,至少心理上是安全的。

  「行啦,把頭拿出來吧,你要悶死自己嗎?」兔媽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快吃早餐,然後洗澡上班去。不吃不行哦,我辛苦買來的,我連我家貝貝也沒這樣侍候過。」

  「我吃。」其實我早餓了,昨天晚上以為到餐會上能吃東西,晚飯沒在家吃,結果到那兒只顧著喝飲料和酒了。我在想,昨天晚上一定是我前面空腹喝了太多太雜的含酒精飲料,然後又猛的灌下烈酒,所以後來才發作得如此厲害。

  但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裝失憶。

  「但是我不上班,剛才林澤秀說了,我可以算工傷一天。」我走到餐桌邊。

  「你就當鴕鳥吧。」兔媽跟過來,「有本事一輩子別見林澤豐,昨天晚上你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曖昧事,對不對?哈,我猜對了。」看到我低頭猛吃,一言不發,她補充了一句,「偉大的兔媽無所不能啊。」



第五十四章 再混一個月

  在家休息一天,第二天還得硬著頭皮去CES。

  我得想辦法辭職,老這麼拖著,簡直讓人提心吊膽。奇怪的是,UU說我辭職必須經過兩位林副總的同意,可我天天跟他們倆碰面,卻總是說不了這件事,不是時間地點不適合,就是陰差陽錯的沒機會。

  而現在,我不但沒有辭職成,還加上了女傭兼保鏢的第二職業。其實一萬塊賠款也不算多,用CES的薪水就可以還,一個月有八千塊,找我媽再騙兩千就行了。但目前我個人的經濟危機真的很嚴重,不允許我耍大牌,因為我是房奴,還有沉重的卡債要還,如果我逞強,真的可能被趕出房子,然後去討飯,或者直接餓死了事。

  找我娘要點小錢是可以的,但她辛苦把我拉扯大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我不能花她的養老本,讓她替我背那重重的殼呀。所以,只好自己繼續忍氣吞聲、看人臉色了。

  要不?再繼續混一個月薪水,下個月再走人?!

  整整一個上午我都為這個問題而矛盾,十點多的時候接了豆男從外地打來的電話,心情好了一些,不過中午時就惡劣了,因為我遇到了林澤豐。

  當時是午飯後,我閒得無聊,打算四處逛逛。我來CES幾個月了,除了一個多月的病假,其餘時間一直悶在醫務室,從沒好好瞭解過這棟大廈。現在既然決定再多留一個月,不如多看看也好。

  我決定從服裝部開始,畢竟那裡我有熟人,聽說西林做得不錯,很得首席設計師地賞識。實話說,如果那人不是個男的,還有了老婆,我甚至會懷疑西林被潛規則了。因為我實在無法理解他的天才。

  不過我才東張西望的進入服裝部所在樓層,就看到迎面走來一群人,有七、八個之多,那位首席設計師就在其中,不過他是跟在別人身後的,還連比劃帶說的表達著什麼。

  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林澤豐,西裝合體,頭髮整齊乾淨。他一手插在褲袋中,大步走著。因為人高腿長,後面的人得一溜小跑地跟著,有兩位主管級的人年紀實在不太小了,看來很費力的樣子。他卻半點也不減慢速度,還真是一點也不體貼下屬。

  但他自己看來心情不錯,雖然表情還是很囂張、很霸道、很篤定沉著、眼神帶著他那特有的傲慢,不過他情緒挺好,不知聽到什麼。嘴角一彎。似乎在微笑。

  這死男人。笑起來還真好看。

  而我自看到他,幾乎立即石化,僵直的站在走廊裡。後背貼緊牆壁,心中狂跳個不停,好像做賊被逮到了似的,就差跪倒在地,山呼萬歲了。我不知道他見到我會說什麼,會不會停下來打個招呼、說兩句話,那樣的話,我要如何回答他?

  但我白緊張得要死了,因為他沒有為我停留,連目光也沒有,直接掠過我的頭頂,就那麼飄過去了。這個人!HO,太可氣了。雖然前天是我先主動的,但我沒有殺傷力,後來他反客為主,親得我死去活來,今天居然給我裝不認識!

  不過,這不正是我要地嗎?我千方百計要裝失憶,不就是為了把那個吻從生活中抹掉嗎?他這表現不是應當正合我意嗎?為什麼心裡會有點小小的悲傷,似乎有個細小微弱的傷口被遺忘了。

  好,這樣更好。或者他比我忘得更徹底,畢竟和我這種姿色的女人接吻,對他來講完全是小事一樁吧。那我要爭氣一點,絕不能在健忘症方面輸給他。

  腦子想通了,血液也就暢通了,我四肢開始回暖,在這一群人走過後,終於繼續向我地目標前進。不過我才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他渾厚磁性的聲音,「那個誰誰誰,你來一下。」

  我右腿正邁出,聽到他的聲音後就那麼僵在半空,像是被定格了。其實我背對著他,完全可以裝聽不到,他又沒叫我的名子,可不知為什麼,我明確的知道他叫地是我。於是我沒出自息地放下腿,慢慢轉過身去,看到七、八個男人一起望著我,立即感到很窘,「林副總是叫我?」我怯生生地問,其實心裡早把他罵了一百多遍。

  「就是叫你。」他伸手一根手指勾了一下,「跟我上電梯,我有事吩咐你。」

  我遲疑了一下,「可是我不是服裝部的人哪。」

  他眼睛沒問題吧?還是根本就是沒事找事?讓我跟他進電梯,這話怎麼聽著這麼曖昧,好像是說要我跟他回房一樣。而這些大小主管,似乎是歡送他上電梯似的,也就是說不會跟上,只有我和他關在那個大鐵盒子裡,他不是要找我算賬,或者伸出狼爪吧?

  「別讓我說第二遍。」他說出這麼幾個不講理地字,轉身就進入了早有人為他按好的電梯。

  我沒辦法,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他吵,只好上了電梯。轉過身後,我看到好多意味深長的目光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瞄向了我,都帶著幾分了然和輕鬆。

  「找我幹嘛?」電梯一動,我就惡聲惡氣的問。

  「你這是對公司副總的態度嗎?」他看也沒看我,雙手插在褲袋中。

  「不高興的話,開除我啊。」我挑釁,「誰誰誰都是這麼說話的。」

  全公司的人都怕他,我不怕,囂張個什麼勁兒,本小姐無慾則剛,氣死他好了。

  他呼了一口氣,似乎真的在壓抑怒火,「不在這兒跟你談,到我辦公室。」

  「不去。」

  「要我掐著你脖子去嗎?」他終於低下頭看我,眼睛裡的閃光很迷惑人,似乎有些複雜。

  「拜託你好不好?CES就是個巨大的八卦傳播機,我和你們兄弟兩個的緋聞已經滿天飛了,我這個淫蕩女醫生還要在此處立足呢,有什麼事電話說好不好,別抓我單獨訓話。剛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還裝不知道我的名子,真是欲蓋彌彰,全公司誰不知道昨天我們倒在一起--」

  停,不能再說了,不然就到那個吻了,我要忘記,忘記,忘記!

  「是你撲倒的我。」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跟我研究細節問題。誰撲誰重要嗎?關鍵是吻到了一起。是那個吻。唉唉,於湖新,要忘記!

  我懊惱的想用眼神殺死他,不過才放殺氣,電梯卻到了頂層。他威脅性的盯了我一眼,抬腳走出了電梯。我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所以還是跟了下去。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5 04:25 PM

第五十三章 想當鴕鳥
  兔媽才送他出門,我立即跳下床,追著兔媽問道,「昨天你看到了什麼?你怎麼知道我醉酒了?他是不是很生氣?」

  「你說誰啊?」她瞪大了無辜的眼睛,可一看就不是一隻白兔,而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明知故問。」我一下把她按到沙發上,「快告訴我,昨天你看到林澤豐是時,他是什麼表情?很厭惡我的樣子嗎?」

  兔媽賊賊一笑,答非所問,「昨天晚上我給你換衣服,發現你身材真的不錯哦。一般人認為,練武的女人都是粗胳膊粗腿、平胸大屁股,沒想到你身段玲瓏啊。喂,從明天開始你教我練武吧,貌似比瑜珈效果不差。」說著還扯了一下我的領口,往裡偷窺春光。

  我速閃,有點害羞。

  她哈哈大笑,「你羞澀成這個樣子,以後怎麼和男人艾克斯艾克斯歐歐?」

  「大早上的,你別那麼不正經,色兔!」我惱火的大聲道,「快告訴我,你昨天看到了什麼?」

  兔媽伸出一根白嫩的食指,搖了搖道,「不是我看到,而是很多人看到。」

  「什麼意思?」我問,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心裡有著強烈的不安。

  「其實也沒什麼。」兔媽說,可她越說沒什麼,我越擔心,「你不過是繼上次天台野戰事件後,再次榮登薔薇小區八卦排行榜榜首而已。」

  我瞪大眼睛。「我到底做了什麼?」

  「你很大聲地背李白的《將進酒》,吵醒了早睡的老人,吸引了在小區花園內閒逛的年輕人。當時,我正在花園內我的自辦夜校給祖國的大好青年們上性教育課,講的是如何保護生殖系統健康的問題。你也知道,我上課時,就算我家裡著火,我也會講完再回去報火警地。可昨晚連我也放下課程,跑到你家樓門口看西洋景,可見你鬧出的動靜之大。就見你老人家被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橫抱著,從一輛拉風得不得了的車上下來,可你不老實,不斷的打挺、踢腳、很大聲的念詩、嘎嘎笑、還把那首詩自動配唱,用周傑倫的唱法,咬人家的肩膀、還不斷親人家的臉。」

  「很多人看到了?」我聲音都哆嗦了,「這下丟人到家了。」

  兔媽很認真地點頭。「你如此放浪形骸的模樣沒逃過任何一雙人民群眾八卦的眼睛。不過你放心,你是做為反而教材而存在的,所以不會帶壞小孩子。」

  我呆愣半晌,走到沙發邊上。把頭埋在靠墊裡。啊---真是瘋了,還是去異世界比較好,沒人知道我做地這些糗事。我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直親他,這樣就算我裝失憶,周圍總會有無數人的鄙視目光譴責著我。讓我不能騙自己到真的失憶。

  「看來我酒品很不好。」我悶悶的說。

  「相信我。不是不好。」兔媽很認真地說。「而是非常-非常-非常地不好,所以以後別再喝醉了。不過你也別太擔心,糗事做得多了就會習慣地。那樣就不會覺得難堪了。」

  「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深受打擊,難免悲憤。

  她義憤填膺,「我不是朋友?我昨天一看到是你就跑過去,問林澤豐是怎麼回事?他說你喝醉了,我就說幫他送你上樓。他蠻有力氣,你這麼折騰,他都沒讓你掉下來,看他的樣子,在床上一定很行。相信兔媽這雙慧眼吧--」

  「兔媽!」她那是什麼慧眼!難道專門從外表及行為上看男人在床上行不行?人家有看相斷命運地,還有相馬的,她相的是什麼?真是敗給她了!

  「好吧好吧,我們說正事。」她擺出息事寧人的態度,「他沒見過我,開始還不太信任我似的,這個男人,對別人很有戒心,說明長期處於巨大的精神壓力之下,你要泡他,盡可以從這方面入手。好好,你別瞪我,我不跑題。我不是有你家的鑰匙嗎?所以我跑去開門,然後輕車熟路的進屋開燈,侍候你喝水,擦臉,換衣服,這樣一來,他就看出我們是多熟的朋友了,終於相信了我。」

  「你沒當著他的面扒光我吧?」我聽到兔媽說的細節,不禁抬起頭來,額頭直冒冷汗。

  「沒有啊,我讓他迴避了才動的手。」兔媽道,懷疑的瞪我一眼,「還是我多事了?其實你是想讓他看你被剝成小白羊一樣,然後他色心大動,從此對你窮追不捨?不過我沒脫你內衣褲,沒想到你這人還很悶騷啊,內衣穿那麼性感,哪兒買的?我要買一套,晚上穿了去誘惑股神貝。」

  我對兔媽彪悍的語言和習慣性跑題已經很無力了,只問,「然後呢?」

  「然後?沒然後了。」兔媽攤開手,「好在你沒吐,不然更折騰人。我幫你換好衣服後,他就過來看,似乎確定你沒事後他就要走了。可是你一把抓著人家的手,非要墊在臉下面才肯睡,不然又鬧,結果他就只好由著你去。他一直也沒怎麼說話,無奈的順從你,媽的,高大強壯的男人溫柔起來格外迷人,昨天晚上我對著他都起了色心了。好在我這人還夠朋友,沒做出橫刀奪愛的事。」

  她不去考慮撲別的男人會對不起股神貝,而是怕傷害朋友,她腦子的構造果然和常人不同。但是--他溫柔對我了嗎?為什麼在我的印象中,他總是對我橫眉冷對,總是帶些微微的厭惡和不耐煩,總是不屑我或者蔑視我,總是好像掐死我才開心似的?

  幻覺,一定是兔媽的幻覺。我繼續把頭深埋,誰說鴕鳥不可取,至少心理上是安全的。

  「行啦,把頭拿出來吧,你要悶死自己嗎?」兔媽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快吃早餐,然後洗澡上班去。不吃不行哦,我辛苦買來的,我連我家貝貝也沒這樣侍候過。」

  「我吃。」其實我早餓了,昨天晚上以為到餐會上能吃東西,晚飯沒在家吃,結果到那兒只顧著喝飲料和酒了。我在想,昨天晚上一定是我前面空腹喝了太多太雜的含酒精飲料,然後又猛的灌下烈酒,所以後來才發作得如此厲害。

  但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裝失憶。

  「但是我不上班,剛才林澤秀說了,我可以算工傷一天。」我走到餐桌邊。

  「你就當鴕鳥吧。」兔媽跟過來,「有本事一輩子別見林澤豐,昨天晚上你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曖昧事,對不對?哈,我猜對了。」看到我低頭猛吃,一言不發,她補充了一句,「偉大的兔媽無所不能啊。」



第五十四章 再混一個月

  在家休息一天,第二天還得硬著頭皮去CES。

  我得想辦法辭職,老這麼拖著,簡直讓人提心吊膽。奇怪的是,UU說我辭職必須經過兩位林副總的同意,可我天天跟他們倆碰面,卻總是說不了這件事,不是時間地點不適合,就是陰差陽錯的沒機會。

  而現在,我不但沒有辭職成,還加上了女傭兼保鏢的第二職業。其實一萬塊賠款也不算多,用CES的薪水就可以還,一個月有八千塊,找我媽再騙兩千就行了。但目前我個人的經濟危機真的很嚴重,不允許我耍大牌,因為我是房奴,還有沉重的卡債要還,如果我逞強,真的可能被趕出房子,然後去討飯,或者直接餓死了事。

  找我娘要點小錢是可以的,但她辛苦把我拉扯大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我不能花她的養老本,讓她替我背那重重的殼呀。所以,只好自己繼續忍氣吞聲、看人臉色了。

  要不?再繼續混一個月薪水,下個月再走人?!

  整整一個上午我都為這個問題而矛盾,十點多的時候接了豆男從外地打來的電話,心情好了一些,不過中午時就惡劣了,因為我遇到了林澤豐。

  當時是午飯後,我閒得無聊,打算四處逛逛。我來CES幾個月了,除了一個多月的病假,其餘時間一直悶在醫務室,從沒好好瞭解過這棟大廈。現在既然決定再多留一個月,不如多看看也好。

  我決定從服裝部開始,畢竟那裡我有熟人,聽說西林做得不錯,很得首席設計師地賞識。實話說,如果那人不是個男的,還有了老婆,我甚至會懷疑西林被潛規則了。因為我實在無法理解他的天才。

  不過我才東張西望的進入服裝部所在樓層,就看到迎面走來一群人,有七、八個之多,那位首席設計師就在其中,不過他是跟在別人身後的,還連比劃帶說的表達著什麼。

  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林澤豐,西裝合體,頭髮整齊乾淨。他一手插在褲袋中,大步走著。因為人高腿長,後面的人得一溜小跑地跟著,有兩位主管級的人年紀實在不太小了,看來很費力的樣子。他卻半點也不減慢速度,還真是一點也不體貼下屬。

  但他自己看來心情不錯,雖然表情還是很囂張、很霸道、很篤定沉著、眼神帶著他那特有的傲慢,不過他情緒挺好,不知聽到什麼。嘴角一彎。似乎在微笑。

  這死男人。笑起來還真好看。

  而我自看到他,幾乎立即石化,僵直的站在走廊裡。後背貼緊牆壁,心中狂跳個不停,好像做賊被逮到了似的,就差跪倒在地,山呼萬歲了。我不知道他見到我會說什麼,會不會停下來打個招呼、說兩句話,那樣的話,我要如何回答他?

  但我白緊張得要死了,因為他沒有為我停留,連目光也沒有,直接掠過我的頭頂,就那麼飄過去了。這個人!HO,太可氣了。雖然前天是我先主動的,但我沒有殺傷力,後來他反客為主,親得我死去活來,今天居然給我裝不認識!

  不過,這不正是我要地嗎?我千方百計要裝失憶,不就是為了把那個吻從生活中抹掉嗎?他這表現不是應當正合我意嗎?為什麼心裡會有點小小的悲傷,似乎有個細小微弱的傷口被遺忘了。

  好,這樣更好。或者他比我忘得更徹底,畢竟和我這種姿色的女人接吻,對他來講完全是小事一樁吧。那我要爭氣一點,絕不能在健忘症方面輸給他。

  腦子想通了,血液也就暢通了,我四肢開始回暖,在這一群人走過後,終於繼續向我地目標前進。不過我才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他渾厚磁性的聲音,「那個誰誰誰,你來一下。」

  我右腿正邁出,聽到他的聲音後就那麼僵在半空,像是被定格了。其實我背對著他,完全可以裝聽不到,他又沒叫我的名子,可不知為什麼,我明確的知道他叫地是我。於是我沒出自息地放下腿,慢慢轉過身去,看到七、八個男人一起望著我,立即感到很窘,「林副總是叫我?」我怯生生地問,其實心裡早把他罵了一百多遍。

  「就是叫你。」他伸手一根手指勾了一下,「跟我上電梯,我有事吩咐你。」

  我遲疑了一下,「可是我不是服裝部的人哪。」

  他眼睛沒問題吧?還是根本就是沒事找事?讓我跟他進電梯,這話怎麼聽著這麼曖昧,好像是說要我跟他回房一樣。而這些大小主管,似乎是歡送他上電梯似的,也就是說不會跟上,只有我和他關在那個大鐵盒子裡,他不是要找我算賬,或者伸出狼爪吧?

  「別讓我說第二遍。」他說出這麼幾個不講理地字,轉身就進入了早有人為他按好的電梯。

  我沒辦法,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他吵,只好上了電梯。轉過身後,我看到好多意味深長的目光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瞄向了我,都帶著幾分了然和輕鬆。

  「找我幹嘛?」電梯一動,我就惡聲惡氣的問。

  「你這是對公司副總的態度嗎?」他看也沒看我,雙手插在褲袋中。

  「不高興的話,開除我啊。」我挑釁,「誰誰誰都是這麼說話的。」

  全公司的人都怕他,我不怕,囂張個什麼勁兒,本小姐無慾則剛,氣死他好了。

  他呼了一口氣,似乎真的在壓抑怒火,「不在這兒跟你談,到我辦公室。」

  「不去。」

  「要我掐著你脖子去嗎?」他終於低下頭看我,眼睛裡的閃光很迷惑人,似乎有些複雜。

  「拜託你好不好?CES就是個巨大的八卦傳播機,我和你們兄弟兩個的緋聞已經滿天飛了,我這個淫蕩女醫生還要在此處立足呢,有什麼事電話說好不好,別抓我單獨訓話。剛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還裝不知道我的名子,真是欲蓋彌彰,全公司誰不知道昨天我們倒在一起--」

  停,不能再說了,不然就到那個吻了,我要忘記,忘記,忘記!

  「是你撲倒的我。」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跟我研究細節問題。誰撲誰重要嗎?關鍵是吻到了一起。是那個吻。唉唉,於湖新,要忘記!

  我懊惱的想用眼神殺死他,不過才放殺氣,電梯卻到了頂層。他威脅性的盯了我一眼,抬腳走出了電梯。我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所以還是跟了下去。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5 04:26 PM

第五十五章 合約
  「你什麼時候開始上班?」當我艱難的穿過各色目光形成的槍林彈雨,進入他的超豪華辦公室後,他關緊了門,吩咐秘書不許打擾,還拉下了百葉窗,然後才問我。

  他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在敗壞我本來就已經沒有了的名譽!

  我氣壞了,沒等他示意就坐在沙發上,「我正在上班,大林副總,假如您不打擾我,我會工作得非常認真,對得起CES的薪水。」

  「我說的是女傭兼保鏢的那份工作。」他踱到落地窗子邊,「你不是忘記前天晚上的事了吧?」

  前天晚上?那個吻?不,我喝醉了,忘記了,真的真的忘記了。騙人是小狗。

  「要我提醒你一下嗎?」當某小狗低頭不語,假裝深思時,某個不厚道的男人又說。

  我按了按額頭,「說實話,前天晚上的事,我--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我喝醉了。」

  「很醉。」他很認真的點頭。

  「我只記得餐會中有不明野狗從天而降,之後我為了救人而出現了一點點小錯誤。」我撿那些可以擺到檯面上的話來說,「沒想到某些被救的人恩將仇報,不但不感激,還要我賠錢,後來--想不起來了。我醒來後就是在家,小林副總在照顧我。他真好啊,不像其他姓林的,所以我一直奇怪。為什麼同樣是人,同樣姓林,差距就那麼大呢?」

  「你忘記了最關鍵地部分。」他不理會我的夾槍帶棒、指桑罵槐,直入主題。

  我心中亂跳,卻還強撐道,「酒醉後忘記事情很正常。」

  「所以我好心提醒你,還擬了合同。」他走回到桌邊,示意我也過去。

  我沒辦法。磨蹭到他對面坐下。他的辦公桌非常大,乾淨得一塵不染,桌面上很空,除了工作必須的東西外,沒有任何裝飾物、照片或者植物。和他家給我的感覺一樣,冰冷、高貴、卻一片寂寞和空白。

  「用不用簽合同那麼誇張啊。」我低聲咕噥一句。

  「前天晚上--」他一說這四個字,我就全身發緊,還好他說出的話與那個吻無關。也許他根本就忘了那點點火熱,因為那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只有我這種笨蛋呆瓜才念念不忘,越是提醒自己忘記,就越是更深的印到腦海裡。

  「我們為那賠償那件禮服的問題討價還價。」他繼續說,一副公事公辦地表情。「最後以你為我提供一個月的服務作為賠償而達成協議。也就是說,你給我當一個月的女傭兼保鏢,抵消那一萬塊賠償金。我說的那麼清楚,有助於你恢復記憶嗎?」

  哼,我清楚得很。用不著你提醒!

  我心裡想著。但表面上卻還在裝模作樣的用力回憶。最後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想起來了。但是我改主意了。一萬塊也不是很多,我過幾天就還你,所以女傭兼保鏢的工作就免了,而且CES公司的工作我也一併辭掉。呼,還好還好,這份合同還沒簽,沒掉進狐狸的陷阱。這算不得違約吧?」

  在最後關頭,我還是怕了,雖然不知道怕地是什麼,但一想到接近他,心裡就沒來由的緊張,乾脆還是拋棄身外之物吧,保證身心健康要緊。既然如此,順道把職也辭了,一了百了。

  我以為我這樣突然發難,他會有點無措,哪想到他神色沒有一點變化,還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慢,加上那種我最不喜歡的不屑表情,好像我是孫悟空,永遠也逃不出他地五指山。

  「那麼,我們對賠償禮服所達成的協議也是無效的。」他倚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轉著一隻筆,渾身上下透出一種慵散的威脅,很性感,可惜做為一隻被宰地羊,我是無心欣賞狼地姿態地,反正是被咬。

  「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我急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講下的價錢,趁前天我好歹救過他的機會,今天再談,他未必肯答應這個搶劫價了。

  「小姐,先毀約地是你。在這種情況下,基本上我必不承擔任何責任,不管是法律上的,還是道德上的。口頭協議也算協議,你之前沒有聽說過嗎?」

  我救他,他卻讓我賠錢,這本身就不道德。現在殺死他!用眼神殺死他!殺死!殺死!但殺過之後還要伸出手,一臉正義的的道,「拿來你的合同,我要看一下。」

  這叫什麼知道嗎?這叫識實務者為俊傑,千百年來人們解釋自己屈服時所用的最冠冕堂皇、最自欺欺人、也是最美麗的句子。

  他推過那張我的賣身契,上面白紙黑字寫著幾行字:

  甲方:林澤豐。乙方:於湖新。雙方當事人為損害禮服賠償之事宜達成協議如下:

  一,特別說明:鑒於乙方還擔任著CES公司醫師的工作,所以乙方每天的具體服務時間為從CES下班後到第二天上班前,服務期間內沒有休息日。甲方提供住宿和飲食等一切勞動條件,但不包括交通工具。

  二,服務時間為:從即日起整整三十天。

  三,服務內容:由甲方制定,乙方不得違背甲方的合理要求,如有違反,視為違約,之前的服務不做計算,乙方照原價賠償禮服,價值為十八萬五千六百二十四元。

  四,如果林澤秀約乙方外出,乙方可自由離開,不算違約。

  五,除以上第四條理由,不得請假。

  六,此協議為保密條約,雙方不得外洩。

  「奸商,你定的這是不平等條約,而且全部對你有利,我的權利在哪兒?」我把那張紙推回去,忍著撕碎它,扔在林澤豐臉上的衝動。

  「不簽?好啊,我不強迫,賠錢好了。」他根本不在乎,「那件衣服的價值是公開的,我沒有多要你一分錢,至於你說為CES做的貢獻,並不在折價的範圍內,我沒有義務答應你。」

  真是太可恨了,他怎麼能這樣仗勢欺人?這簡直就是脅迫我簽約,可我卻沒有辦法反抗他!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等著,林澤豐,於姑奶奶記著你!

  我太明白他這份合約的含義了,他不僅是要折磨我,滿足他變態的控制欲,最重要的是綁著我,讓我和豆男沒有見面的機會,因為合同上說的明白,林澤秀約我,我就可以請假,別人不行。他一定準備了繁重的活讓我做,假如我不想做,就要去和林澤秀約會。

  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寶貝弟弟。

  這招真黑!但這也表明,他不僅在生活方面是個白癡,在感情上也是。他這樣,能讓我對林澤秀有好感嗎?只能是恨屋及烏,就算林澤秀多麼溫柔體貼,而且幫我擺脫這種困境,我也不可能愛上他,甚至會為此對豆男產生強烈的渴望。再說,如果林澤秀如果泡妞都讓他老哥幫,我會看不起他的。

  「那麼你簽是不簽呢?」他好整以暇的問。

  我點頭,強迫自己微笑,「我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不過,我們要談談條件。」開玩笑,不管這種合同有沒有法律效力,至少算是證據,我哪能亂簽。既然我不能反抗,至少要爭取一點福利。



第五十六章 談條件

  「有什麼條件,說。」他很鎮定,大概知道我玩不出大花樣。

  我坐正身子,「那我們一條一條來說,先第一條。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國外長大的,聽說外文裡沒有孝順這兩個字,這是中文所獨有的,但做為中國人,你應該知道這兩個字的含義吧?」

  「你想說什麼?」他皺了下眉頭。

  「我白天在CES工作,其餘的時間你不許我請假,請問,我何時去看我媽?盡一點點孝道?」

  「你媽?」

  「對,我媽。就是那個開朗善良的中年婦女,還給某些沒良心的人包過餃子吃,哪想到人家反過手來就修理她女兒的那位可敬母親。」我仍然藉機攻擊他,「你要我一個月不去見她嗎?平時我可是隔三差五去一次的。」其實我以前一到兩周才去一次,只有沒錢蹭飯時才去得多。

  「其實我不回家去看我媽也行,但她會瞎擔心,最後還可能會找上CES。你要知道,一個焦急的母親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到時候不但你囚禁我的事會公開,公司的公關形象也完了,因為CES的副總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我表面大方,實際上是恐嚇。

  「很嚴重的指控。」他的態度依然居高臨下,一點也沒有怕的意思,「不過你說的有理,我答應你,前提是你去看你媽前要和我協調時間。我送你去。」

  我笑了起來。

  他懷疑地看著我,「有什麼好笑嗎?」

  「我知道你這是隔絕我和豆男,然後給澤秀提供機會。」我乾脆戳穿他的陰謀,「可是這份合約的第一條說明,你不提供交通工具,那麼在我去你家或者來CES的路上,有的是機會見豆男,你現在抽出你寶貴的時間賠我去見我媽。還有意義嗎?」

  哈,看你怎麼辦?如果上下班也帶我一起走,我就爭取到了讓他當免費車伕的權利。

  「你說的對。」他想了一下後說,「那從今天開始,你就賠我加班,然後我們一起走,早上也一起來。」

  我臉都綠了,沒想到要賠加班地,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你以為隔絕我一個月。只有澤秀一個救星,他就可以輕鬆泡到我?作夢吧你!我那麼好追的話,也不會當修女二十九年了。」我生氣了,在這場戰爭中失了先手。因為我情緒波動了。

  「我只是給你們一個機會,具體會如何,不在我的控制範圍內。」他也直言不諱,但態度沒有我這樣亢奮,而是非常冷靜。「我也知道這段時間不能成就什麼。但我需要強制你們冷靜一下。澤秀是個公司分明的人。他不會在公司約會你,而你如果不找他救你,一個月的時間不接觸。也許他就冷卻了心思,明白你實在不是他合適的對象。但如果你找他救你,那就是你自己選擇約會的,並不是我逼你。」

  我哼他。他這話說的漂亮,實際上還不就是逼我主動約會林澤秀?而且還排除了豆男的打擾。

  「或者你可以打電話叫你男朋友來還錢。」他看著我,「他那麼富有,別說這禮服只有區區十八萬,就算是一百八十萬,對他來講也是九牛一毛。我做生意從來不強迫別人,你自己考慮。」

  我再哼他,「別人地東西再好也是別人的,我於湖新不貪圖,自己的事會自己解決。你別以為窮人就一定志短,那不過是富人狗眼看人低時的想像!」

  「我欽佩你,女俠。」他突然開了句玩笑,但臉上卻冷冰冰地,「那麼這一條是通過了?」

  「哪那麼容易通過?」我繼續哼他,「你提供飲食我不介意,但不需要你提供住宿,這樣不就是等於我得住你家嗎?不幹!沒門!」

  「這條沒商量。」他斷然道,然後換上一副一臉好笑的神色,「我家的空房間很多,難道你以為我會侵犯你嗎?笑死人了。于小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戀?對於男人來說,你以為是女人就可以嗎?」

  「天底下有一種人叫變態的。」

  他眼睛一瞇,「要麼還錢,要麼通過這一條。我提醒你,你的職位可是二十四小時貼身保鏢兼女傭,我不是請你當大小姐,輪不到你挑三撿四。」

  HO,這個人真可惡,怪不得人家說他做生意手腕強硬,果然讓步有限,但願別人說他講誠信這件事也是真地。其實真論起打,只要我不被他抓到,用蠻力困住,他肯定打不過我地,了不起我小心一些就是了。

  「好,第一條過。我忙得很,沒時間跟你瞎蘑菇。」我故作大方,「第二條沒有異議,但第三條問題就大了。什麼叫服務內容由甲方制定,你讓我殺人放火扮小狗呢?我也照做嗎?」

  「請注意這一條地後面說的,乙方不得違背合理要求。我想大家智力正常,合理與否應該有共識。我不想當教唆犯,所以不會叫你去殺人放火,至於扮狗,我討厭狗,這一條通過。」

  「你說通過就通過啊。」我對他怒目而視,「我說不通過。」

  「第四條對你有利,第五條討論過了,第六條應該沒什麼問題。」他根本不理會我的抗議,自顧自說下去,「那麼討論至此結束,請出去,我要工作了。」

  我語結,但知道跟他也說不出什麼來了,女傭兼保鏢地副職是當定了,於是站起身道,「你看著吧,我不會向澤秀求救的,也一定不會大嘴巴。作為你的救命恩人,我對你極度鄙視。」

  「晚上下班後到辦公室來等我,切記,不要給人看到。」他開始整理文件,頭也不抬的說。

  「不行,我要回家拿換洗衣服。」我提出合理要求,「我要工作一個月,總得拿點生活用品吧。」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會送你去的,真是麻煩。」

  「嫌麻煩毀約好了,我不介意的。」我說著就往門邊走,卻讓他叫住了。

  「被你吵得我差點忘記最重要的事,過來,簽字。」他站起身,指指電腦,「因為有修改,你來打字。」

  「為什麼我打?你不會叫秘書啊。」我反抗,其實打幾個字沒什麼,我就是習慣性和他對著幹。

  「第六條。」他說了三個字,提醒我有保密條款。

  我點點頭,「哦,是要保密,那你自己打。」沒聽說過賣身契也自己打的,這和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有什麼區別。

  不過我還沒走到門邊,他就大步趕過來拉住我。唉,他們沒練過的人就是火候控制不好,因為這一下力氣又大了,我們撞在了一起,臉部距離非常接近,我一瞬間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他也僵在那兒好幾秒。

  「我打得很慢,昨天這頁紙我足足打了兩個小時。」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對我說,沒有放開我。是我的錯覺嗎?我感覺他想吻我,雖然他並沒有任何的舉動。

  「你難道不上QQ或者MSN聊天嗎?打字慢?!」我心跳加速,連忙掙脫他的鉗制,乖乖跑到電腦前,親手打下了我一生中第一份不平等契約,然後簽上了我的大名。

  於是,我女傭兼保鏢的悲慘生涯就這樣開始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5 04:27 PM

第五十七章 怕動物的原因
  回到醫務室後,我先是給相關人等打了電話,說我需要進行一個為期一個月的秘密特訓,完了要參加一個保鏢杯武術比賽,為了保證精力完全集中,最近可能暫時斷絕來往,但是可以電話聯絡,只要不太經常就行。

  反正我是武林人士,這個借口雖然有點奇怪,但好歹也算有點譜,再說我還聲明可以打電話,因此很快以謊言搞定了所有人,除了我娘。

  平時我一周會回家一次,但她喜歡搞突然襲擊,看到我不在家就會生事。她認識我師傅,如果讓她查出我在撒謊,還不知道她要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所以乾脆跟她說了實話。

  她聽了後一點也不擔心和憤慨,反而心花怒放,還一個勁的問我一個月的時間是不是太少了,最好想辦法加到至少三個月,因為很快中獎的可能性不大,之前也要培養一下感情,還是三個月比較保險,到時候有了寶寶,我也不用搬出來了。

  我掛斷她電話,因為父母是沒辦法選擇的,我只有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沒錯,我年紀大了點,但她也不能把我當過季商品一樣,半買半送,還可提前試用。這也就罷了,她現在居然還希望試用人能夠「留念」的。

  正坐在那兒哀歎當初投胎時選娘不慎,林澤秀來了。

  「背又不舒服嗎?我幫你按一下。」我讓他上了檢查床。幫他按摩。

  他一直閉目不語,過了好半天才說,「真地要走一個月嗎?我會想你的。」他沒睜開眼睛,大概是為了掩飾情緒,但我感覺得出,他確實不願意分離。

  我笑著道,「別搞得和生離死別似的好不好?不過一個月,再說白天我還來上班呢。你不忙的話,我們中午可以一起吃飯。」

  在公司吃飯不算約會,當然也不算屈服於林澤豐的淫威。但仔細想想,在整個不平等條約中,他又損失了什麼呢?我不和林澤秀約會,他會期望林澤秀對我的感覺變淡些,說不定這些日子還會介紹其他女友給他弟弟。如果我們約會,他的寶貝弟弟會開心。算來算去,吃虧的永遠是我。

  「是啊。只是感覺很古怪,好像你要參軍一樣。而且我們才拿下那個展覽權,最近可能要非常忙。」他歎了口氣,「我真不喜歡這種生活。可是如果我懶一點,我哥會累死地。」

  我哼了一聲,「哪有人像他那樣工作的,做領導的,說白了就是管理人。像他那樣的工作狂。事事衝鋒陷陣。累死是早晚的事,不如早死早托生。」

  「你說起我哥時總那麼不客氣,真不知你們是不是犯相。」林澤秀微笑。「不過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以後要勸勸他才是。其實他只是太在意CES,不放心別人做罷了。」

  「他就是控制欲旺盛。」我咕噥一句。

  林澤秀沒有聽到,只說,「希望這一個月你好好訓練,我努力工作,然後我們都閒下來,就可以好好相處一下了。你--通知竇先生了嗎?」

  「通知了啊。他還一個勁兒的問我,可不可以送飯,特訓或者比賽需要不需要贊助什麼的。」我盡量以無所謂的語氣說,但想起豆男地話,還是有些感動。當時他說要捐贈一批上好的藥酒、藥油、還可以幫建一個桑拿浴房,配幾個按摩師,可以消除訓練後疲勞的。

  他真的是很細心、很體貼,雖然語氣裡有著濃濃地眷戀,但卻是全力支持我,並希望盡一切力量讓我不受太多苦楚。他讓我覺得對他撒謊是一件多麼罪惡的事,讓我對他總是感覺愧疚和歉意,不知道要怎樣對他好才能報答。

  「小新,在對你的關心上,比起竇先生,我甘拜下風。」林澤秀很坦誠的說。

  我沒說話,但是我理解林澤秀的行為。他出生於豪門,雖然年幼時家族地生意出現了問題,但那些困難和艱辛都讓他地父親和哥哥承擔了吧?所以他才會脆弱到為情自殺,就算愛得深、傷得重,也有他自己不能面對挫折地原因。

  後來他自我流放到外國去唸書,這才慢慢成長為堅定內斂的男人,表面上雲淡風輕,一派貴公子的作派,但內心只怕已經百煉成剛。只是他一直沒照顧過別人,不懂得凡事為別人著想是正常地。

  「你哥為什麼怕動物啊?」我轉變話題。

  本女俠就要深入敵營內部了,打探一下情報總是對的,再說這事我很早就好奇,以我目前和林澤秀朋友般的親切關係,他是會告訴我的吧?

  「很想知道?」林澤秀坐起來,略側過頭看我,唇角掛著幾分頑皮的笑容。不得不說,這樣年紀、身份、相貌的男人這樣笑,實在是非常可愛的。

  「不能說嗎?是秘密?」我反問。

  林澤秀想了想,「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認。他這個人就那樣,越是怕的,他越是逼迫自己戰勝它。這麼多年了,他這樣征服過一個又一個難關,但怕動物這件事,確實--沒什麼改觀。」

  「怎麼回事啊?」我好奇死了。

  「好吧,說給你聽,不過你要保密,不然讓他知道,搞不好他會殺人滅口。」林澤秀說著笑了起來,看來也覺得有趣。

  我今天已經同時被他們兄弟兩個要求保密了,當下連忙點頭。

  「那是在我五歲的時候,我哥九歲。」林澤秀望著窗外,回憶起往事,「你也知道日本人很排外的,那時候CES的總部設在日本,最大的分部在香港,是十年前才進軍中國內地的。當時在全球奢侈品市場還在發展,而中國內地市場才起步的時候,我父親就意識到國內才是塊寶地,於是毅然把總部搬到了這裡。事實證明他非常高瞻遠矚,現在各地市場已經飽和、萎縮,可內地的需求卻以百分之十點五的比率增長。我們CES就是憑借這個決策,才慢慢壓倒城園與時代。他們雖然後來也跟進了,但已經被我們搶佔了大部分市場份額。」

  「秀秀同學,你跑題了。」我提醒他。

  「哦,對不起,我只是解釋為什麼我和我哥那麼小的時候會在日本。那時被日本小孩欺侮是常事,不過我哥強悍,經常以一對眾的打架,所以一般的日本小孩到後來就不太惹他。你也不要小看我哦,我那時儘管年紀小,但很會下黑手,使暗招的。」他說著笑了起來,「後來我爸給了我們一人一柄小木劍,說是讓我們在家練功用的。你也知道,中國小孩多少有點武俠情節,結果我哥帶著我練了幾天,然後拿著劍,去找一幫經常招惹我們的日本小孩去報仇。」




第五十八章 靜坐
  「贏了?」我問。

  他得意的點頭,「當然,我們兩個打得五、六個我哥的同齡的孩子抱頭鼠竄,厲害吧?當時驕傲得很哪!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麻煩嗎?就因為當時我雖然只有五歲,但鋼琴彈得比他們都好,所以他們要打斷我的手指,不讓我彈。」

  「這麼惡劣?」我難以相信這是小孩子的行為。

  林澤秀點了點頭,「想不到吧?我們兄弟兩個從小生活的環境就很險惡,並不是錦衣玉食的大少爺。不過那次我哥的頭破了,至今他頭上還有個傷疤,所以那裡的頭髮總長不好,如果你仔細注意,他額角上方的頭髮有一縷是彎曲的,和其他頭髮的生長方向不太一樣。」

  「然後哩?」他這麼高,我哪看得到他頭頂?偶爾一次他失去意識,我看到的還是他的屁屁。

  「然後我們得意洋洋的回家,途中看到一戶人家的院子裡拴著一隻狗,是那種渾身黑毛、細長腿、紅眼睛的大狗,看起來很凶。」林澤秀苦笑一下,「我心裡很怕,但仗著手中有劍,非要走近了去看。我哥勸不住我,就和我去了,沒想到我們才一走近,那隻狗就拚命跳起來叫。我們嚇壞了,轉頭瘋跑,那隻狗卻還是一直叫,直到掙脫了拴它的皮帶向我們撲來。」

  我「啊」了一聲,心中大驚。雖然我愛動物。能聽懂它們地語言,但也知道一隻被激起凶性的狗對孩子有多大的威脅。所以我才一直倡導,愛動物是善良和文明的表現,可是做為主人,一定要負起責任、有所規則,不要放任它們傷害人類。

  「我哥為了救我,大叫著讓我快跑,他拿著木劍攔著那只凶狗。我跑出去兩步。回頭看到他和那隻狗搏鬥,但摔到了地上,被咬了--」林澤秀沒說被咬的細節,因為那個部位不太雅觀,「幸好狗主人聽到狗叫很快就跑出來,才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不過他的傷口很深,不然也不會事隔二十多年,疤痕還在。」

  原來這就是林澤豐怕狗的原因。我之前雖然有所猜測,但聽到林澤秀親口說出才能確定。從他地描述中,我能想像當時那可怕的場景,這不是小小咬傷。而是有可能危及生命的搏鬥,鑒於林澤豐當時還那麼小,又要保護弟弟,所受的心理創傷一定很大,這也導致了後來他對所有動物都如此反感。

  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厭惡動物不是因為他壞。而是因為被傷害過。那是一種本能反應,需要慢慢緩和化解。可惜的是,沒有人在意過他這小小的脆弱。而他雖然逼迫自己面對。卻始終無法戰勝這個心理障礙。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他強悍霸道到無所不能似的,能操縱很多人的生活甚至人生,內心卻隱藏著這樣地不安。他看似是眾星捧月一樣的存在,但其實卻是一個被忽略的人。

  第一次,我覺得他不是那麼十惡不赦,反而有些讓人心疼。

  「你覺得很不可思議嗎?」見我半晌不語,林澤秀問。

  我搖搖頭,讓自己變得柔軟的心恢復正常,「我只覺得他反應過度,上回我去他家,看到他地花園裡有粘網,專門捕小鳥用的。不能因為狗咬過他,他就要殺死一切生物是不是?」

  「粘網?」林澤秀眨了下眼睛,然後恍然大悟道,「我說你那天帶著一隻受傷的小鳥呢!不過那網不是他拉的,是那邊總有麻雀活動,他的園丁想吃烤鐵雀,就自己拉網來捕。基本上,我哥是不會殺死動物地,只要動物不招惹他。不過後來他還辭掉了那個園丁,想必是因為這個原因,哈,他現在地花園荒敗得可以。」

  我錯怪林澤豐了。

  我無語,心裡有點內疚,不明白他為什麼寧願讓人誤會也不解釋。或者他不屑解釋,畢竟我對他不是重要地人,他性格又是那麼傲慢。但是,他難道不能表現出哪怕一點點與此事無關的樣子嗎?

  又有一搭無一搭的和林澤秀聊了一會兒,他就去忙工作了。我枯坐著等下班,真到了下班地時候又想起來我不能走,作為「女僕」,我得陪「男主人」一起加班。

  真是歹命!

  磨蹭到公司的人差不多全走光了,我才以打CS的狀態,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向副總辦公室進發,好在一路上沒有遇到熟人,偶爾有人迎面走來,我就用股神貝那招,假裝蹲在地上繫鞋帶。這一招好土,不過非常有效果,基本上別人會對我視而不見。

  瞄到他辦公室門口空無一人,他的秘書也不在了,我立即衝刺過去,直接闖入,再把門關緊。

  他明顯嚇了一跳,從辦公桌後抬起眼睛,「你不懂敲門嗎?」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

  「非常懂,可是我不會隱形,你又要求我陪你加班,還不能讓任何人看到。這樣高難度的情況下,我沒時間敲門,然後等您的允許再進來。」剛才我還為他心軟來著,可一見到他,又忍不住針鋒相對。

  他沒理我,只示意我坐下,不許說話,然後又繼續埋頭工作。

  我依言坐在沙發上,仔細觀察了房間內所有的擺設和佈置,心裡也研究評判了一番後,實在無聊得很了,就注視起他來。

  其實他真的不如林澤秀帥,也沒有豆男清秀,甚至沒有西林的五官線條,但他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氣質,沉著、冷靜、高傲、散發著成熟的男性魅力,再加上好身材,實在是很MAN的。就像是青銅鑄就的獅子,並非流光溢彩,但光華內斂、氣韻深藏,不說也不動,只坐在那兒就顯得如此靜穆,讓人明白,他就是王者。

  也怪不得公司的女性分為兩派,一派是秀派,一派是豐派,兩派勢均力敵了,他們兄弟兩個在外形和氣質上差異巨大又難分伯仲,我第N次崇拜起他們的老爹來,他怎麼能生出兩個氣質迥異卻又同樣出色的兒子呢?有秘方沒有呀?

  「我警告你,不許再搗亂!」我正胡思亂想著,林澤豐突然把文件摔在桌子上,似乎很生氣的看著我。

  「我怎麼啦?」我攤開手,無辜得很。

  「你為什麼偷偷看我?」他不講理的道。

  「你也太霸道了吧。」我莫名其妙,「我是簽約做你的女傭兼保鏢,不是當你的機器人。你讓我陪你加班,好,我乖乖來了。你讓我坐著不許動、不許說話,好,我答應你。現在你連我看哪裡都管,敢情你是請我來打座嗎?再說,我哪有偷偷看你,我是光明正大的看,難道你高貴到不容人逼視?」

  一頓搶白令他語結,似乎他也知道自己過分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5 04:27 PM

第五十九章 叫外賣
  「要不,我先走?我自己回家收拾一下衣物,這樣免得耽誤時間。」我眨眨眼睛,期待的望著他。

  他吐出兩個字,「休想。」然後站起來,拉著我走到一扇門邊,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推我進去,接著「嘀嘀嘀」的在牆邊一通亂按,把門反鎖起來。

  我跳到門邊,用力敲門,大喊大叫的讓他放我出去,不過他根本不給反應。我左右一看,見到房間內也有個很先進的電子密碼鎖,不過我不知道密碼,所以雖然發洩似的亂按了一陣,最後也只得認命,反正他也不能關我一輩子。

  我從不知道他的辦公室裡還有一個小套間,裡面有一張舒服的大床,有浴室、衣櫃、冰箱、有電視和電腦,從窗子可以看到最好的街景,櫃子內還有他的衣服,日用品一應俱全,不過冰箱是空的。

  他是工作狂,大概通宵工作後會在這邊休息和洗澡換衣吧?但不知為什麼,我突然邪惡的想,這裡不是他的金屋藏嬌地吧?

  這樣一想,那張柔軟舒適的大床看起來就充滿曖昧的意味了,我半躺在上面很不自在,於是只好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看電視,百無聊賴的換了很多台,最後定格在少兒頻道,津津有味的看了好多集動畫片,直到肚子提醒我:於湖新,該進餐了。

  我一看表,已經快八點了,連忙跳起來,到門邊敲了幾下,「林副總,您打算關我到什麼時候?」

  他沒理我,於是我用力敲,「快開門。別逼我當蜘蛛俠,從窗子爬過去。我是你的女傭兼保鏢,可不是你的囚犯!」

  靜默半晌後,又一通有節奏的嘀嘀響聲,接著門開了,林澤豐站在門外。

  「真應該在合同裡加上一條,你再吵的話,就算違約。」他看來還很生氣似的。怪了。被關的可是我呀。

  「那就順便再加一條,餓死我。或者餓壞了我地胃,你要如何賠償?還有,你關我,萬一我得了幽閉恐懼症怎麼辦?你給我錢看心理醫生嗎?」我擠開他,走出小房間,感覺豁然開朗。連喘氣都舒暢了。

  「我警告你,不能打擾我的工作。」他跟過來,看起來有些疲憊。

  「我待在那個小房間也可以,事實上我還願意單獨待著,免得我們兩看相厭。」我轉過身,仰著脖子對他說,「我可以看電視、上網打遊戲、甚至睡覺。如果女傭都這樣工作還能月薪過萬,是個人就願意做。關鍵是你別鎖著我行嗎?我不出來就是了,但你不能鎖我。」

  「這有區別嗎?」他皺著眉問。

  「區別很大,你不鎖我,我就是自由的。心理上會安慰的多。」我低下頭,倒不是因為理虧或者害羞,實在仰得脖子疼,「不要小看心理,那也會影響到到生理的健康,中醫學的理論對此有不少論述。」

  「可以。」他說出兩個字。又回到桌邊繼續工作。

  「那個--」我打斷他。「我們可不可以先吃飯?我也不是為我自己,你腦力消耗那麼大。不補充一點人體所需的熱量怎麼行呢?」

  「我不餓。」他生硬的拒絕我,但肚子卻很是時候地「咕」了一聲表示抗議。

  我轉過身,怕我笑出來的樣子被他看見,也免得他尷尬。

  「你就是自己想吃東西。」他惱怒地聲音從身後傳來,看來他把他自己空胃壁的摩擦聲響也怪在了我頭上,「休息室裡大概有吃的,你自己去找。」這個死男人,真會遷怒。

  「我看過了,冰箱裡除了幾瓶啤酒,根本就是空的。你的秘書真不盡職,得批評一下。」

  他的秘書叫譚天歌,相貌清秀,書卷氣很濃,一副乖乖女地模樣,工作能力也很強,但是內在嘛--我聽UU和月月無意中提過,實在是典型的明裡一把火,暗中一把刀。話說回來,在CES這種險惡的辦公環境中,沒兩下子,只憑能力是坐不到副總秘書的寶座的。

  這樣的女人還不藉機修理一下?再說她這樣忽略林澤豐的生活需要,我心裡有些莫名其妙地不滿,其實這關我什麼事呀。

  「啤酒中也有熱量。」他本來埋首於文件中,但此話一出口,立即抬起頭來,「不,你不要空腹喝酒了。」

  我壞壞一笑,「怕我醉啊?」

  他懷疑的看了我一會兒,神色安靜,但眼神卻犀利,看得我心跳開始不規則,「你真的,把餐會那天的事都忘記了?」

  「沒有都忘記。」我極快的回答,無辜地眨眨眼睛,「就是我們談過賠償方案後,到我第二天早上醒來前那段記不起了。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我盡量想表現得自然,但話一出口我才發現,我提出記憶不起的那段似乎太刻意了,反而有欲蓋彌彰之感。

  偷瞄了一下他,發現他的目光正奇怪的望著我,嚇得我連忙跳到電話前,「你不讓我出去吃,我們叫外賣好了。真麻煩,難道我出去吃個飯會逃跑呀。」不知不覺,用上了他的語氣,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按住電話,但按在了我地手上,頓了一秒,我們同時迅速抽手。

  「你去天歌地辦公桌上找找,她有不少外賣餐館的卡片。」他說。

  我「哦」了一聲,低頭快步往外走,聽到身後他把筆扔到文件上地聲音。天哪,我的手,親都跟他親過了,怎麼他摸我手一下,我會感覺燙得慌呢,真是中病毒了!

  胡亂的翻著卡片盒,發現都是PIZZA和漢堡、炸雞一類的外賣,高油高熱不說,對林澤豐那種得過胃痙攣,而且餓到現在的人來說,這些食品是不適合的。

  於是我又回到辦公室裡,看他正對著散落一桌的文件深呼吸,不知道哪個文件這麼不聽話,又惹到CES偉大的林副總了。

  「那些東西都不能吃!」我站在距離辦公桌兩米遠的地方,免得他噴火傷到我。

  「難道你想吃大餐嗎?」他火大的說,「叫PIZZA。」

  「不行。」我斷然拒絕,「那種東西太干,你餓到現在,從中醫學的理論來說,再吃會傷胃的。」

  「我不管什麼中醫,要訂就快訂!」他端起杯子。

  我一個箭步就竄上去,把杯子也奪過來了,「你現在最好也別喝咖啡,天哪,還是黑咖啡,這個雖然提神,但是也傷胃。」這動作我做得純出自然,做出後才感覺很過份,連忙補充道,「作為為你服務的人,你的健康也是我的負責範圍,萬一你胃出血死了,我找誰拿回合約?」

  他愣在那兒,似乎才發現我所說的養胃問題都是為了他,其實我也剛剛意識到,儘管最後一句有點惡毒,但是--似乎聽起來--大概--彷彿有點關心他。

  「給我。」我們互看了幾秒後,他伸出手。

  「不行!」我一邊說一邊往外跑,到他秘書的辦公桌那邊去打電話,叫來我認為適合的外賣。



第六十章 肉丸事件
  「這是什麼?」當我把外賣在茶幾上擺好,叫他過來吃時,他指了指餐盤問道,似乎我會毒死他。

  「炒麵,牛魔王炒麵館出品,很有名的。」我耐心解釋,「麵食比較容易消化,這裡面還有圓白菜、胡蘿蔔、辣椒絲、雞蛋、肉絲,營養豐富,看,我還給你加了一顆肉丸。這碗白白的東西叫做白米粥,濃稠的米汁是非常養胃的。」

  「沒聽過這東西。」他說。

  「證明你生活貧乏可憐。」我不屑他,哈哈,終於輪到我不屑他,大快人心哪!

  他勉強坐下來,拿著筷子吃了一口,然後就再不客氣,大快朵頤,不過吃相還是很文雅。其實我本來想讓他先喝點白米粥,在胃裡打個底的,可惜來不及了。

  「這是什麼?」吃到一半時,他指指我的盤子問。

  「肉丸啊。」我詫異的瞪著他,「難道許你加肉丸,不許我加一顆啊?說好哦,這一餐是你付錢,我只是安排你的生活,不是請你吃。還有,因為公司離人家館子太遠,加了些交通費,本來人家不來的,還是看在我這老主顧的面子上,不然你吃得到這民間美味嗎?但就這,也比你那PIZZA美味又便宜--啊,你還我!」我正滔滔不絕,我的肉丸卻不翼而飛,在我眼皮子底下被盜了!

  太可恥了!一個這麼大個公司的副總裁、CES的太子爺、這樣高大的男人、不算公司資產,自己身家就有幾十億的富翁,居然玩陰的,趁我說話時,偷我的肉丸!

  「還我!還我!」我正義地討伐。

  「休想。」他可惡的不給。

  於是我放下碗筷去抓,他高舉著手躲閃,到後來我發現他在身子半倒在沙發上時。手中的盤子也沒歪一下,平衡力超好,而我的肉丸就擺在上面,圓溜溜的那麼誘人可口,但我望丸興歎,就是夠不到。

  太氣人了!

  「就還半顆?」我哀求。

  「還是休想。」他殘忍的拒絕。

  我氣得拍打他,這才發現我幾乎伏在他身體上,雙手正緊緊的抱著他的腰。於是我顧不得肉丸了。連忙起來,不然我吃虧更大。

  「吃搶來地東西。會噎死的。」我咒他。

  可他命硬,一點不受影響,順利地吃完美味肉丸和剩下的炒麵,開始喝粥,還對我進行再打擊,「你是女傭。吃的東西是我付錢,沒有權利挑三揀四,居然私下給自己加肉丸,向我申請了嗎你?而且你還敢和我坐在一起吃,應該我吃剩下才輪到你,我已經很寬容了。」他很嚴肅,不過一次說那麼多話。顯然心情相當相當的不錯。

  「為富不仁。」我恨恨的從牙齒縫擠出幾個字,悶頭吃東西,怕最後這一點口糧也被搶。我擔心晚上吃太多不好,所以叫的外賣不太多。

  等我吃完,發現他已經坐回到辦公桌後面了。

  「已經九點了。可不可以回家辦公?」我又出主意。

  「如果累,就進休息室去睡覺,別在這兒妨礙我。」他頭也沒抬,但語氣輕快,看來確實吃得開心,情緒大好。當然啦。欺侮我這可憐地女傭了嘛。當然高興。

  「吃完了就睡,你當我是豬啊。」我低聲咕噥。看他坐在那兒,雖然辦公室中只有我們兩個,但他的坐姿卻很僵硬,於是試探的問,「你不能回家辦公嗎?」

  「很多資料在電腦裡。」他瞪我一眼,似乎嫌我多事。

  「林副總,難道您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個東西叫移動硬盤嗎?」我比劃了一下,「我記得你家有個好大的書房,上回我無意中進去,你還發了很大的脾氣,當然我是不會再去了。所以如果你在家裡辦公,我絕對不會打擾你。而且到了家,你可以洗個澡,穿著寬鬆舒適的睡衣,再倒一點紅酒,我上回貌似在你家看到個恆溫櫃,裡面一定有這個古堡那個古堡的紅酒吧?」

  「聽起來不錯。」他倚在椅子上,玩味地看著我。

  我知道要趁熱打鐵,於是繼續勸說,「那當然,雖然我沒你有錢,但論起享受,我比你行多了。不是非得坐遊艇到地中海去早餐才快樂,只要心情舒暢,在天台上支上一把大傘,喝著汽水看夕陽也很幸福。別猶豫了,你身體舒服了,心情就會愉快,辦公也會有效率嘛。」

  他沉默了幾秒,然後突然站起來收拾文件,折騰電腦,我長出了一口氣,把茶幾上狼藉的杯盤也收拾好,扔到垃圾筒裡,不讓他看到我得意的笑。

  回到家就好啦,他愛通宵誰管他,我自己找一間客房睡我的覺去,之前還可以舒服的洗個澡,再上網和豆男聊會兒天。哈,這是什麼時代了,還以為限制我人身自由,我就不能和豆男戀愛嗎?哼,我們網戀。

  出了公司,我先讓林澤豐帶我回家拿了點換洗衣服,然後到了他家。那感覺似乎很奇怪,就好像要收拾細軟和情郎私奔似地,小心肝還亂跳來著。

  而他家和我想像中一樣窗明幾淨,根本用不著我做衛生,所以我隨便煩了他幾句,就在四間臥室中選了一個最好的,掛起衣服,準備洗澡睡覺。

  林澤豐大概忙著工作,根本沒理會我。不過我都躺了一會兒了,突然覺得我作為女傭,似乎應該給他送個茶、道個晚安什麼的再睡才像話,免得他明天又找我茬。

  於是,我在我的小桃心睡衣褲外又套了件圓領的小熊長T恤,跑到廚房去。結果我找了一圈,發現他的廚房又大又寬敞,廚具一應俱全,但卻沒有任何食物和飲品,除了咖啡外,連個茶包也沒有。

  我只好燒了一壺開水,給他倒了一杯送去。

  他這過地是什麼日子啊,每天勤奮工作,除了和模特、影星傳緋聞,沒有娶妻也沒有正式女友,沒有人照顧,家沒有一點溫暖地味道、身邊似乎也沒什麼朋友,果然是高處不勝寒。

  這樣的人生有什麼趣味呢?這個男人,還真是可憐。

  或者他說地對,有錢男人只要女人,不要愛情,所以他活該這樣孤單。

  「林副總?」我敲了兩下門,因為他沒理我,我推門而

  奇怪的是,他沒有工作,穿著睡衣站在窗邊,手中拿著一杯酒,不知在想什麼。睡衣是黑色的,日本和服式,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竟然是想到日本和服內是不穿內衣的。

  我鄙視自己,簡直色到一定程度了。但是怎麼二十九年來我第一次發現?為什麼我對別人沒有色情想法?一定是他不好!「你又隨便闖進來!」他轉過身來,因為衣帶系的不緊,露出部分堅實的胸膛,很美形。

  「我敲門,你又不理,我以為你累昏倒了呀。」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的性感樣子,但嘴很硬。

  「有事嗎?」他冷淡的問。

  「給林員外您送杯水。」我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話,快步把水放到桌上,水灑出來半杯也不理,「沒什麼事的話,奴婢告退了。」說完不等他回答,一溜煙的跑走了。

  身後,傳來怪聲。

  那是--他在笑嗎?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5 04:28 PM

第六十一章 服務期順延
  第二在早上,我是被林澤豐的敲門聲給叫醒的。

  「哪有女傭比主人起的還晚?作為懲罰,服務期順延一天。」他站在門口,看來已經洗漱完畢了,更襯著我蓬頭垢面,無比狼狽。

  「原諒一次吧,我不是故意的。」情急之下,我拉住他的手,感覺寬大溫暖、穩定有力,「我是換床睡覺不習慣,快天亮才睡著,回頭我把手機調上鬧鈴,明天一定不會晚了。」其實,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到哪兒都睡得著,不過昨天送水後莫名其妙的沒有了睡意,結果又打了會兒網游,半夜三更抓了隻鳳凰騎,所以早上就睡過頭了。

  「沒商量。」他甩下三個字,「快點洗漱,然後到廚房去。」

  真是硬心腸,沒人情味!但我今後要小心了,否則我這種經常犯錯誤的人遇到這樣苛刻的僱主,也許真的會把一個月苦役順延到三個月。甚至,更久。

  但是他說到廚房去,難道有早餐吃?我想得挺美,以極快的速度洗臉刷牙,十分鐘就化了一個簡單的妝,然後換上一件昂貴的紅色套裝,急匆匆趕到廚房。不過我沒看到早餐,只看到個一絲不苟的男人在喝咖啡,看報紙。

  「坐下。」他的眼睛還盯著報紙,對我命令道。

  「大早上的,空腹喝黑咖啡這種刺激性飲料,對胃不好。」我善意的多嘴。

  他放下報紙,凝視了我一眼,很認真的點頭,「你說的對,所以我決定改變我的生活習慣,畢竟我現在有專職女傭貼身照顧。」

  此言不善哪!我立即警覺起來。

  「我要你來,就是談這件事。」他把咖啡杯推開。「我已經打電話給物業,告訴他們至少一個月內,我不需要清潔工作了,因為我有你,何必再重複浪費金錢?」

  什麼?這個大富翁連這點小錢也計較嗎?!因為僱傭了我,就要我負起真正的女傭職責?他也太狠了吧。好歹我在CES是個知識分子,還救過他的命,如果算上野狗。一共救了兩次,他怎麼能這樣對我?真地是公事公辦嗎?還是只為了折磨我。以滿足他變態的控制欲?

  見我不說話,他眼神裡閃過一絲得意的笑波,繼續說道,「除了打掃和洗衣工作,從今天開始我要練習吃早餐,之前我從不吃早餐的。午餐要帶便當,晚餐不管多晚也在家吃,由你來做,不能叫外賣,當然還有宵夜。如果做得不好吃的話,也會順延服務期。」

  我差點跳起來。

  我曾經以為,他要我當他的女傭不過是為了他弟弟而想的花招。但現在看來,他是玩真的。我慘了,我從小到大都不太擅長做家務,做地飯也是勉強可以入口而已,萬一他挑剔。我不是一輩子得待在他身邊?我才不幹哩。

  「你有意見?這不是一個女傭應該做的事嗎?我地要求並不過份。」他淡定的說。

  我無語,因為他的要求真的真的很「正當」。

  「你這裡根本沒有食物。」想了半天,我才說出一句反抗的話,「再說,各人口味不同,或者你刁難我呢?那樣地話。我做出什麼美味。你也會說不好吃,我打掃得多乾淨。你也會挑刺,那對我太不公平了。」

  他想了一下,「這樣,只要你吃得下,我就吃得下,不會怪你做的不好吃,清潔標準和現在差不多就行。至於食物,或者你覺得我家還缺什麼,今天下班後去買。」他說著給我一張卡。

  「我讓我自由活動嗎?你不怕我會苦情的在超市和豆男或者西林約會?」我抓過卡,心裡盤算著買什麼零食給自己吃。

  「我會送你去的。」他說,一點也沒有被難住的表情,「然後在車裡一邊工作一邊等你,但萬一我偶爾也去逛逛,看到你做了違反約定的事,同樣,服務期順延,再加懲罰性十倍。」

  「很好。」我咬牙切齒的說,「還有什麼吩咐,林副總?」

  「沒了。鑒於你地的服務期已經順延,所以今天你不必做早午晚餐,一切從明天開始。」他露出微笑,他第一次對我微笑,卻是惡魔一樣的。

  上班的路上,我飢腸轆轆,途中非要他停在一個小攤前,買了兩個豆皮素燒,就是豆皮包裹著各種蔬菜用少量的油煎熟,是我最愛吃地東西。

  「給我一個。」他聞到香味。

  看來他不是腸胃與正常人不同,可以不吃早餐,而是平常忙得沒時間吃,也沒人照顧。

  「這是我自己花的錢,憑什麼給你?」我示威性的咬了一口豆皮素燒,美好的口感讓我心情好多了。

  「好,那你下去幫我買。」他停下車。

  忍,我忍,儘管忍字心頭一把刀。他是老闆兼老爺,我是下屬兼下人,不聽不行。於是我顫抖著手分了一個豆皮素燒給林澤豐,肚子還空著一半。但我們已經開出幾百米,他又沒有倒車的意思,讓我穿著三寸高跟鞋再跑回去和一群學生擠來擠去,還不如餓肚子呢。

  「很好吃。」他一邊開車一邊說,「以後我打算試試民間美味,你要負責幫我買。」

  我聽這話差點爆發,難道他真把我當成他的奴隸嗎?林澤豐,你給我等著,惹急了我,放狗咬你。現在我先不和你一般見識,等我熬過這一個月!

  「您是高尚人物,應該麵包牛奶地,幹嘛學我們中國人吃中式早餐啊。」我諷刺。

  「我也是中國人。」他很認真地答,然後就不理我了,快到CES大廈的停車場時,還讓我伏下身子,左右無人才放我下車,簡直和作賊一樣。我是造了什麼孽了,怎麼就落在了他地手裡受這份罪?!

  當晚我們到超市大採購,開始時,我覺得他等在超市外也好,我買零食不用怕他看到,心中還暗暗竊喜來著,一連買了十幾包牛肉乾和包裝精美的巧克力三盒。不過很快我就第一次嘗到了買這麼多東西的辛苦滋味,因為幾乎任何食物和調料都要買,我連拉帶推的,足足裝滿了兩輛購物車,最後是求保安哥哥幫我把東西搬出超市門口,他還以為我是開飯館的。

  「林澤豐,快來幫我拿東西,不然我累死在這兒你也有損失。」當我以往返的方式挪動著大袋小袋,終於發現自己不是當挑夫的料時,我氣急敗壞的打電話給林澤豐。

  「怎麼買這麼多東西?」他聽起來心情不錯,大概從車窗看到我的狼狽樣子了。

  「少廢話,快來!不然我鐵定違約,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樣。我不過是因為誠實才讓你欺侮罷了,你也給我差不多一點。」我急了。

  「受不了了?」他的聲音很輕,就像溫柔的夜風,「和澤秀約會好了,你本不必受這份罪。」

  哈,原來他是故意折騰我的,為了他的寶貝弟弟,居然用這樣可恥又笨蛋、還不通人性的辦法。其實我願意和林澤秀吃個飯,看個電影,但林澤豐不該用這種方法。他不明白哪裡有壓迫、哪裡有反抗嗎?若我是容易屈服、愛慕虛榮的女人,他今天不用這樣,我也賴上林澤秀了。

  老子跟他耗上了,一定會讓他事與願違。



第六十二章 悲慘生活


    只是把買來的東西分別擺放好就累折了腰,我哪還有力氣再和林澤豐鬥。然後第二天,我就正式開始了我女傭兼保鏢的悲慘生涯。或者說,是開始了與林澤豐鬥法的苦難人生。

    我做家務雖然不太在行,做的飯也不是很美味,但好歹年紀不小了,又受過我媽的一點訓練,勉強還過得去。而因為我的服務是以「我吃得下,他就吃得下」為標準,所以我不敢亂放調味品折騰他,還要盡量做得美味些好對得起自己的胃。

    我早餐煮了雞湯餛飩,他吃得很開心,還特意告訴我別忘記帶午餐。我從來沒在早上這麼忙過,他又不肯讓我穿著隨意去上班,哪有時間再精心準備,所以我手忙腳亂的帶了自製的簡單三明治作午餐,結果他臉色晴轉陰,說我工作態度敷衍了事,服務期又順延一天,讓我白忙活了一早上。

    我一氣之下,當晚沒做晚餐,自己偷偷在房間一邊上網閒逛,一邊吃了一盒點心,一包牛肉乾和一個大蘋果,反正今天的工作不算數了,我憑什麼自動奉送?不過我這人最大的缺點是心腸軟,看他晚上黑咖啡就麵包,煮一包泡麵還差點燙到,還是在不忍心之下給他煮了蕃茄掛麵湯,外加鹹蛋和醃小黃瓜搭配。

    「這不是在服務範圍內的工作。」他一邊不客氣的吃,一邊跟我講的清楚。

    我冷哼他,「是啊,這是我施捨某人的,我是個大方的人,不像某些沒品的人,小家子氣的斤斤計較。」轉天,我早上五點就起床了。真是黎明即起,萬機待理。等他從房間內出來,我早就把早餐做好,豆漿、雞絲燒餅和茶葉蛋,午飯是米飯和一葷一素兩個炒菜,認真的擺在飯盒裡,晚飯我包了包子,煮了小米粥。我這麼精心侍候他。終於成功的讓他在服務日期表上減了一天。

    第一回合,我苦勝。

    接著第二回合就是房子地清潔工作。

    他的房子是平層。很大,除了五個臥室、一個書房,大小兩個客廳,一個超大的廚房和飯廳,一個健身房外,房子後還有個小泳池。說到底。這不是房子,而是一間小別墅。這麼大的地方我一個人打掃,想像一下那個勞動量吧,基本上用吸塵器全吸一遍就要兩個小時,更不用說擦洗。

    其實他一個人住,房子不容易變髒,我差不多搭上雙休日中的一天隨便打掃打掃也就行了。但沒想到的是他隨手亂扔東西。喝個水也要打手機叫我拿給他,我估計如果上廁所可以讓人代替,他也不會放過我。

    我算不上瞭解他,但也清楚他的行為個性,他是個愛整潔、有公德的人。所以我知道他亂丟垃圾地行為只是為了增加我的勞動量,就是逼我叫林澤秀來救我。可我就是咬著牙不肯,每天寧願累個臭死,也誓死跟他對抗到底。

    所以第二回合,我是慘勝。

    這死男人一計不成二計生,看我不屈服。又出了新花招。他是那麼愛清淨地人。有一天居然帶了一大票人回家開PARTY。我在這些亂舞的群魔中發現了名模淨琉和大明星寧蝶,但別看這些人在公眾面前艷光四射。但私下玩瘋了的時候一樣不知所謂,弄得客廳和廚房髒亂無比,還有人留下過夜,把客房弄得一團糟。

    我壓抑著憤怒,偷眼觀察林澤豐,見他也不好受,被吵得眉頭緊鎖,可又不能發作,一臉頭疼欲裂的樣子,肯定不知道多悔恨這種行為。看到他這樣我心情好了些,畢竟有人陪我受罪,我心理平衡多了,儘管第二天我通宵在打掃,結果把早餐和午餐全做壞了,服務期又被順延了一天。

    然後,他又給我增加了勞動量。

    「我看你精力很旺盛,順便把花園整理一下吧。」一天晚餐時他輕描淡寫的對我說,「你也看見了,我一直沒找到好園丁,現在花園裡到處是野草,可以當拍聊齋的外景地了。「可是我不會養花草啊?」我心底涼涼地一片,似乎是絕望的情緒。

    「不需要養花草,只要拔了野草,整齊一點就行了。」他抬眼睛看看我,「如果受不了了,就找澤秀約會去。」

    「花園而已,沒問題。」我比劃了個勝利的手勢,努力微笑,但手臂都累得哆嗦了,心裡真怕他讓我清洗游泳池,那樣我真沒命爬上來了。

    以前以為他就嚇嚇我的,可到現在我才明白,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會憐香惜玉,什麼狠事都對我做的出來。而且相處久了會發現,沒人照顧他,他不在家開伙做飯是正確的,不然說不定就會煤氣爆炸,他甚至連洗衣機都不會用,一看就是讓人從小照顧到大地。

    或者他在生意場上很強悍,或者他從小保護著弟弟,或者他非常堅強,但在生活方面,他確實很白癡。

    第三回合,繼續中……

    在艱苦的勞動生活中,我發現了一件好處,那就是減肥。我在林澤豐家工作了將近一個月,白天還要上班,每天五點起床,凌晨入睡,不到一個月體重就輕了三公斤,林澤秀在公司見到我,還一個勁誇我清瘦後變得格外秀氣漂亮,更有一大幫模特天天追問我減肥的秘訣。

    能有什麼秘訣?不就是當個被壓搾、被欺侮、被折磨的女傭嗎?悲哀啊,沒人看到我厚厚遮瑕膏下的黑眼圈,要不是我在公司地工作比較清閒,陪林澤豐加班時又可以在小休息室內呼呼大睡,我肯定撐不過去這麼多天。

    我得承認,做家務比練武還累。我可憐的娘,她是怎麼一邊做家務侍候我,一邊工作賺錢養活我的啊。而人要學會在苦難中學習尋找快樂,這不,我減了肥,理解了當媽的辛苦,也不算白白當牛做馬。

    然而可恨的是,我經常犯些小錯誤,所以儘管像小蜜蜂一樣辛勤工作了快一個月了,但在服務表上卻只有十天時間,我還得在苦海裡游啊游啊游啊。

    「你那是月球時間嗎?」我也和他爭過。

    「你今天和西林在超市裡約會,按照合同應該處罰十倍,也就是加十天,但我只順延了你一星期,已經很仁慈了。」他長得帥,可說出的話卻黑,讓我懷疑他被黃世仁附體。

    「我和他只是在超市裡偶然遇到!」我氣瘋了。

    「不相信。」他扔下三個字,拖著吃得舒舒服服地軀殼去健身房了,留下我一個人繼續打掃,讓我覺得我這一輩子地家務勞動都在這一個月,不,是林澤豐時間的十天內做完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5 04:30 PM

第六十三章 無事獻慇勤

    這天晚上我太累了,整理花園時還劃傷了手,腰疼得我感覺自己不是在拔草,而是種了兩三畝地的水稻似的。

    不過肉體的疼痛已經不能抵抗疲憊的壓迫,所以我根本不管它,倚在沙發上裝死。心想著要是能真死就好了,林澤豐累得我感覺生不如死也算本事,如果不是我咬著牙爭這口氣,早就跑去找林澤秀救命了。

    和帥哥吃浪漫晚餐和辛勤勞動相比,換一隻狗都知道選哪一樣。

    正半夢半醒之間,忽然感覺有個人輕手輕腳的走近了我,然後蹲了下來。我知道他是林澤豐,因為這房子裡除了我們沒別人,也因為他的氣息,我不知何時熟悉了的氣息。雖然不知道他要怎麼折磨我,可我累得一動不想動,生出些不顧一切的心來,心道你愛怎樣就怎樣吧,反正老子就是不動不反應。

    「於湖新!」他輕聲叫我。

    「女傭!」他又叫。

    堅定著視死如歸的心,我不發一言,裝死到底。可心裡正變著花樣罵他,卻聽他連叫了我幾聲後,突然沒聲音了。這讓我心底直發毛,極度不安,因為他沒走,我聽得到他細柔均勻的呼吸聲,但他沒有任何動作,就蹲在沙發前一動不動。

    他是在憤怒的瞪我,還是莫名其妙的凝視我?是偶爾流露出一點人性,還是面帶惡魔的獰笑?我不知道,心像擂鼓一樣的跳,差點睜開眼睛,看他要對我做什麼,是不是有酷刑等著我?

    繼續裝死還是翻身復活?當我掙扎於這個簡單的問題,心慌意亂、不知所措時,卻感覺臉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觸感。。。

    溫暖的指尖撫摸在我的面頰上。接著是手指愛憐地摩挲,來回的滑動,一再流連,這樣有力的手卻在此刻如此輕柔,令我的心都停跳了,不知道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我無法想像他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只聽他輕輕歎息道,「小新。你是何苦?」聲音溫柔得像能滴出水來,還有那麼一點點無奈。「就那麼不願意和澤秀約會嗎?寧願這麼辛苦也要撐下去。」

    笨蛋,不是不願意,是你的逼迫起了反作用!你越是要降服我,我就是要反抗你。如果林澤秀真的沒機會,全是你害的!我心裡罵他。一個這樣成熟內斂地人卻在感情上用這樣的方法,難道你不懂強扭地瓜不甜嗎?

    而他沒再說話。手也離開了我的臉,又回到他靜默,而我如坐針氈的情況。就這樣不知多久,也許只有一分鐘左右,但因為我超級緊張,感覺至少有一個小時那麼長,接著。他忽然伸臂把我抱了起來。

    我瞬間石化,這時候叫我反應我也不能動了,只感覺著他舒服的懷抱,穩定有力的心跳,由著他抱我到一個房間裡。輕輕放我到床上,然後脫了我的鞋襪,幸好沒脫別地。為了工作方便,我穿著圓領長袖T恤,牛仔五分褲。

    他要幹什麼?這是我的房間還是他的房間?我分辨不出來,而且此刻還萬分緊張。很後悔為什麼一直裝死。現在突然醒來又太奇怪了,只能頑抗到底。

    我聽到他走開了些。之後有水流聲,大概是進了浴室。這讓我差點胃痙攣,難道他在洗澡,然後就要把我開動了?好在他很快就走了回來,擦了擦我骯髒的爪子和臉,又默默站了一會就離開了,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總之他走後很久我才敢睜開眼睛,還偷偷摸摸的,先張開一條眼縫,然後才敢慢慢恢復正常。因為我怕他耍詐,只是走到門邊,開門關門,其實並沒有走。事實證明他沒有那麼聰明,他確實是離開了,而這個房間是我的。

    我一摸額頭,居然出了一身細汗,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因為什麼不良想法。可是他突然對我這麼好不是很奇怪嗎?他應該看到我慘狀感到開心才對,為什麼我剛剛覺得他對我有一絲愧疚和不忍?我可以想像,他甚至有一點點心疼嗎?不行,不能放鬆警惕,說不定他是在下次惡整我之前先給我點甜頭麻痺我,而且他真以為我是睡著太死而沒有反應嗎?

    其實電視中演地都是騙人的,一個女人不管睡得多沉,被人抱到其他地方也會醒,不然就是豬,或者像我這樣是裝的。真正睡到天昏地暗,被人搖也搖不醒的人極少,想必林澤豐當我是這樣的人吧?

    但是,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難道是他還殘存著一點人性?

    我胡思亂想著,躺在床上不動,還真就這麼睡著了。第二天一早七點才醒,我一看時間已經晚了,肯定服務期還要順延,乾脆睡到八點,然後以極快地速度起床換衣化妝,等著坐私家車上班,卻發現林澤豐早走了,還給我留了張便條。

    今天你休假!

    只有乾巴巴的五個字,卻透著無盡的關心出來。但是我在驚喜之餘,還是不太敢相信,因為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總覺得他有什麼陰謀。

    不過不管了,先舒服一天再說。

    我先回到房中繼續睡,中午的時候叫車去我娘那兒。之前雖然說好一周去看我娘一次,但因為女傭的工作太累了,從沒叫林澤豐送我去過。而我娘也夠狠,居然一個電話也不打給我,大概是讓我專心攻克「男」關,好讓她早嫁女兒,早抱外孫看到我回來,她先是驚喜,以為我得了手,聽了結果後就沒人情味的趕我回去,還說什麼不成功便成仁,不釣極品男到手就不許回家云云。

    我死賴活挨,硬是吃了久違地一頓餃子才被趕出家門,還捎帶了一大盒給林澤豐。但是他很晚才回來,差不多晚上十點了。

    「你吃飯了嗎?」我看電視都快睡著了,聽到他地腳步聲才清醒過來。

    他愣了一下,然後搖頭。

    我拉他到廚房,「有好老闆就有好下屬,所以這盒餃子是報答你的,蟹黃餡地哦,很貴的,而且美味一流,我熱一下給你吃。」

    他沒動,懷疑的看著我,和我不信任他一樣,同樣也不信任我,那眼神像在責問我: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放心,我對你沒要求,不過是報答你放我假。但我只是回我媽那兒了,所有的合約條款都沒有違反。我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上上之人。」

    他微笑一下,坐在餐桌前,等我把熱好的餃子端上來,雖然吃相仍然文雅,但速度實在很快,顯然餓壞了。看到他這樣子,我居然可憐他起來。他的生活過得多麼枯燥無樂趣啊!

    「蠟筆小新,我得和你談談今後的合約問題。」飯後,他喝著我沏好的茶對我說。

    我以譴責忘恩負義罪人的眼神看他,就知道他突然這麼仁慈,一定沒好事。



第六十四章 出差

    「你這十天的工作做的不錯。」他沉默半天才說了一句有點點良心的話,不過我照樣鄙視他。

    僅僅是不錯嗎?簡直嘔心瀝血好不好!

    「鑒於你還有二十天的服務期,我安排了其他工作給你。」他又說。

    瞬間,我感覺連皮膚都緊了,不知道他又想出什麼辦法折騰我。基本上,他越是沉著冷靜,我就覺得越害怕,好像猛獸已經把獵物鎖定,正在考慮用什麼變態的吃法才開心。但不管是哪種辦法,獵物永遠是最倒霉的。

    「說清楚哦,如果你提出的新工作超出我當初承諾的範圍,我不會答應。」我提前說,感覺自己還挺精明的。

    可他一笑,卻讓我從心底寒上來,覺得自己其實傻兮兮。

    「放心,誠信是一切生意的根本。」他坐直了身子,修長的十指交叉在一起,看來似乎有點點--猶豫?他從來都是沉著自信的,似乎沒有什麼能逃出他的手掌心,這又是為何呀?

    「合約規定,你做的是女傭兼保鏢的工作,現在你女傭的工作算是勝利完成,那麼另一半工作呢?」

    不是吧?我眨了兩下眼睛。當初我這麼說,是為了要更大限度的減少賠償費用,只是個噱頭,沒想要真做保鏢呀。雖然我練過多年的武術,但那只是為了強身健體,偶爾打打色狼的,沒打算為人擋黑槍,也沒打算為誰拚命,那太危險了。

    我還沒嫁人呢,哪能這就為僱主去壯烈呢?太虧了,絕對不行,我怕死。不幹不幹。堅決不幹!

    「你最近招惹誰了?」雖然在這件事上我確實是無膽鼠輩,但表面上當然不能顯露出來,所以我盡量斟酌著字句,以讓自己顯得很沉著,「是不是上回修理你--不是--是傷害你的那幫人又找麻煩?袁定和小野伸二與他們脫不了關係吧?野狗事件也一定是他們動的手腳。」

    「不值一提。」他一挑眉,那種傲慢的神情又出現了。

    我發現,只要他的不屑不是針對我,他這樣子還真是很帥的。一點點囂張、一點點強勢、一點點無所謂,混和成一種很獨特地氣質。居然還有一絲絲憐憫的味道在其中。

    「就吃啞巴虧嗎?」我不禁挑釁他,其實只是害怕他那掌控局勢的篤定態度,那讓我心慌。

    他沒說什麼,眼角卻掠過一抹冷笑。我立即知道他不會放過那兩個人的,但是他不急於要做什麼,而是讓對手一直緊張的提防。他要在敵人最疲憊和懈怠的時候才出手。

    「我不是要你為我當保鏢。」他慢慢鬆開攪纏的十指,看來已經下定了決心,「是要你幫助別人。」

    我愕然,難道他還要把我轉賣嗎?

    看到我的神情,他解釋道,「CES設在日本東京地分公司出了一點事,澤秀後天會飛過去看看。我想讓你隨行。萬一有什麼事,你可能幫的上忙。」

    我愣了一下,然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不能壓迫我和林澤秀約會,於是採用了迂迴路線。用這種方法幫弟弟泡妞。處理公司事務而已,還用得著帶保鏢嗎?雖然林氏兄弟身價很高,為了提防被綁架什麼地,是可能帶保鏢的,但他們從來沒帶過呀,為什麼這次要例外?

    「你不答應嗎?」因為我繼續沉默。他問我。

    「我答應與否對你的決定有影響嗎?」我問。

    他搖搖頭。不講理的樣子讓我好想扁他啊。

    我聳聳肩,「那你還搞什麼假民主。我去就是了。但是明人不說暗話,你這是白費心機。」

    他不接我的話茬,「很好。你明天上午照常到公司去,下午可以休息,我陪你收拾行李,順便和你媽道別。護照機票的事宜你不用管,我會派人幫你辦妥地。不過-- 你確定說話算數,不會搗亂嗎?蠟筆小新,如果你耍花樣,你知道後果。」看來他很不信任我啊。也難怪,我一直和他對著幹,這次這麼痛快就答應下來,他肯定不適應。但我有我的考慮,一來這鬥法不算我輸,是他在僵持不下中主動轉移戰線的,我當然就坡下驢,難道做女傭到累死嗎?二來可以免費去日本旅行,所謂保鏢工作不過是借口,我這麼大還沒出過國哪。三來和林澤秀相處比和他相處輕鬆多了。

    一件事有三種明顯的好處而找不到不利的地方,我何樂而不為?不答應的是白癡。

    「我於湖新說話算數。」我挺驕傲的抬抬下巴,「不過,這次出差有幾天?」

    「一周。」

    「出差是有補助地,好像公司規定是雙倍薪水。」我跟他細細算,「也就是說,一周的出差等於我工作了十四天,那等我從日本回來,就只差你六天服務了。」

    他笑了,似乎覺得我這樣很好玩,「很精明啊,好吧,答應你。」

    我差點跳起來,用盡力氣才能保持身為一個女傭兼保鏢的威嚴感,「合約麼,當然公事公辦,比不上你林副總精明。」

    「前提是--」他拖長聲音,「如果因你的工作問題而讓被保護人受傷,那麼不僅出差的七天不算服務期,而且還要雙倍處罰,也就是說你欠我四十天。」

    我點頭答應,為了表示正式,還和他握了手。不過當我柔嫩地掌心貼到他的時,那種麻酥酥的感覺又來了,害我多抓了他的手好幾秒,好像我很色似的。不知是不是錯覺,我感覺他的手指也粘了我一會兒。

    但對於這次日本之行來說,擺明是林澤豐安排地、類似於相親旅行地「公務」。而林澤秀對我那麼小心,肯定不會讓我累著,所以我可以預見這是一次愉快的旅行,我不需要做任何工作,只要玩樂就行了。

    想想,給我娘帶點什麼紀念品呢?不知道這時候東京天氣如何,要穿什麼呢?會不會有艷遇呢?

    我立即考慮起「出差」地事來,無意間一抬眼,看到林澤豐臉上雖然有著奸計得逞的得意,但眼神中卻又有些奇怪的情緒,似乎是有點苦澀,又有點無力似的。剎那間,我的心揪了一下,忽然有一點捨不得離開他。

    不過我馬上在腦海中抽了自己幾巴掌,真是賤骨頭啊,於湖新,帶薪到外國旅行多好,還管這個惡魔是死是活幹嘛?惡魔不需要同情、惡魔不需要惦記、惡魔不需要想念,惡魔天生就是躲在黑暗角落羨慕光明的。

    可不知為什麼,一想到他孤零零的坐在這麼大個房子裡喝黑咖啡吃麵包,沉默著沒有人和他說話,居然有些隱約的心疼。看來我的愛心太氾濫了,看到一隻野狗居無定所都會不忍,何況是個人呢。林澤豐好歹也算個人吧。

    一定是我太心軟了,一定是這樣的。不管不管,他有錢,會僱傭別人照顧他生活的,他三十三年來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明天你不用管我,我不會違反合約的,只去和我媽道別。」我說,「收拾行李這種隱私的事,你至少要尊重一下。」心思紛亂中,我做出一個決定,所以這麼要求他。

    他答應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5 04:30 PM

第六十五章 電話道別

    第二天我發現,想隱瞞去日本的事是不行的,因為公司行政部幫我辦理我護照及訂機票的原因,所以我將陪同小林副總出差七天的消息,在CES大廈中以幾何級數和代數級數的總和速度在擴散。

    然後醫務室突然忽啦啦湧進一群「好同事」,很多是平時都不搭理我的,其中有的是妒忌我以薄柳之姿贏得兩位林副總寵愛的人,有的鄙視我大小通吃、私生活不檢點的人,但在她們得知我明天就要去日本的消息後,通通對我友好起來。

    與我的人緣突然變好的同時,我手中多了很多單子。這群女人,無事獻慇勤原因就是想讓我從日本給她們帶藥妝。聽說東京有個什麼藥妝一條街,所賣的產品又便宜又好又地道,但是我懷疑我帶這麼多化妝品上飛機,海關會不會以為我走私。而托我買藥妝的人中間還有男人,第一個就是西林。

    西林是大嘴巴,他知道了這事,那麼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了,包括豆男在內。

    對豆男,我總是有一份愧疚,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其實美男恩也很難消受。他暗戀我這麼多年,有點人心的人就不會無視,而他對我那麼好,我確實是感動的,非常感動。也正因為這份感動,我答應和他交往看看,也真心想和他培養一下感情,看能不能開出愛情之花。

    他是個相當不錯的男人,我總恨不得對他有所回報、為他付出什麼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想讓他傷心,不想讓他失落。可惜從下了決心的那天開始,就不斷有林氏兄弟的事阻隔在其中,林澤豐還使出非常手段破壞我和豆男的感情發展。

    到現在我越來越感覺對不起豆男,所有的撒謊。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都讓我更加覺得虧欠,特別是他什麼也不多問,這次地出差事件又要我如何對他解釋呢?

    其實我根本和林澤秀沒什麼,可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是在背夫偷情、紅杏出牆一樣。他越是不問,我越是不安,現在也只好主動坦白。爭取個認罪的好態度。

    「咱倆這關係,別人要的東西你不幫買。可要幫我呀。」西林又在我身邊膩膩歪歪。

    我拍掉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我和你沒關係,別說得那麼親熱。再嬉皮笑臉,當心我揍你。」

    他笑得好看,卻總帶點不正經的暗示意味,也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病。「我們是精神戀愛嘛,所以你只要心裡想著我就行,身體是自由的,你想幹什麼都可以。」

    他站的位置真好,如果一個窩心腳踹出去肯定很爽,不過我忍著,真打死他也不好。雖然我心裡很想。

    「這個是倪小米的單子,一定幫我們倆買哦。」西林離走前再三囑咐,「她是林澤豐地原秘書,後來高昇到行政部副理了,這次你的護照要走綠色通道才能辦理得那麼快。都是她地功勞。」

    「她是拿薪水的,又不是私下為我辦事,我幹嘛承她的情。」我懷疑的盯著西林,「你什麼時候和她關係那麼好了。」

    「我脫離苦海了嘛,除了此心獻給你,還需要一些正經朋友。你不是妒忌了吧?」他說著又要走回來。

    我連忙伸手阻止他。「鬼才妒忌,快走吧。我還有事要辦呢,麻煩你的心也帶走,我沒和你精神戀愛。」

    「精神戀愛不需要允許,愛就愛了。」他看看表,似乎也有事,所以沒再廢話。不過他沒關好醫務室的門,我聽到他一邊走一邊在走廊裡吟著徐志摩地話:在茫茫人海中尋找我唯一之精神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我被他打敗了,緩了半天才恢復正常的神智,打了幾個電話和朋友及我娘道別。我的手機不是國際漫遊的,如果他們七天找不到我,這群怪胎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還是提前通知的好。

    兔媽聽到消息後,滔滔不絕、長篇大論的給我上了十五分鐘的生理衛生課,教導我如何在第一次中也享受到快樂以及各種注意事項。她說話又快又急,我一直沒辦法打斷,好歹等到她喘口氣地時候,我才憤怒的道,「我是去出差,是公務,你說這些話幹什麼?不給你帶禮物了!」

    「 你知道個屁,有好多人都是在出差或者野營中失身的。」兔媽一本正經的說著最不正經的話題,這是她地一項本事,「避孕的事就不教你了,能中獎更好,早生孩子早踏實,不要做高齡產婦。就算林澤秀不認,當單親媽媽也沒什麼了不起,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小孩子我幫你養。」

    HO,她以為養了幾隻小兔子就一樣可以養小孩嗎?

    「我記得你一直攛掇我搞定林澤豐的,怎麼現在這麼熱心撮合我和林澤秀呢?」我不跟她爭辯養小孩的問題,不然她能和我說上一天的育兒理論。

    「我只是希望你快點找到男人,具體是誰是你自己地事。」她說,有繼續電話授課地企圖。

    我連忙找個因頭掛掉電話,收線前聽到那邊的股神貝狂吠:「不許背叛豆男!小新,你要自愛!」

    這名子讓我地心蒙上一層陰影,給老白打電話時有氣無力的,結果老白給我講了一通男人對女人的心理,「你要知道男人是攻擊型、衝動型的動物,有本能,也就是某些天生的弱點,所以不要和林澤秀太親近,在你的心沒有確定前,什麼也不要做。」

    我再度敗下陣來,儘管老白說得很正經,而且也是為我好。

    但我只是去出個差,其實是旅行一下,林澤秀則是去辦正經事的。我們到了日本後,他很可能是找個導遊給我,讓我自己四處玩,畢竟他是在東京長大的,肯定對那裡沒興趣。可這些人都想到哪兒去了?好像我的人生中就只有釣男人,然後賴上人家這一件事好做。

    不過好吧,既然三個人三種意見,那我乾脆誰的也不聽,包括我娘的。她沒聽清我的話,以為我是和林澤豐一起出差,一個勁兒的說出門在外最能考驗一個人的品性,遇到困難的時候更是如此,要我好好觀察,如果真的不錯,就盡快動手吧。

    我含糊其詞,說太忙,晚上不回家了,從日本回來再去看她,然後打電話給豆男。他似乎在忙,因為我聽到他吩咐秘書一切都停止,他要先接這個最重要的電話。

    聽到他這麼重視我,我像受到感化的失足青年一樣痛恨自己,感覺他是我心上的一個汽泡,柔軟脆弱,必須小心翼翼才行,否則就會疼。於是我說了半天噓寒問暖的話,又鼓了半天勇氣,才敢說出明天要出差七天的事。



第六十六章 登機


    「你只是個醫生,為什麼要你跟著?」他平靜的問,但我感覺出他不愉快。

    「因為--林澤秀有背痛的毛病,大概林澤豐是要我隨時照顧他吧。」我勉強找出借口,沒敢說當保鏢的事,這樣豆男會擔心的,要知道保鏢可是高危職業。

    「可以不去嗎?」他沉吟了一下問,「如果你想去日本玩,下個月我抽空陪你去好不好?」

    「可是--我已經接下工作了。」給他打電話前,我就知道我得為難,此刻只得支支吾吾的道,「最多我答應你,從日本回來後一星期,我一定辭職,然後--」

    我住了嘴,因為我也不知道然後會怎麼樣。

    但是我真的要辭職,不管再有什麼意外事件發生,我也堅決不在CES待了。一來我獸醫的身份讓我緊張,二來我覺得對不起豆男,三來我潛意識的要逃開什麼。

    最近我的生活太混亂了,簡直是亂花漸欲迷人眼,對於一個現代社會中罕見的、沒有任何認真戀愛經驗的我來說,實在是無法應付的局面。我覺得老天在捉弄我,要麼一個不給,要麼一給就好幾個,讓我不但當局者迷了,而且也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意,誰也不想傷害,有可能到頭來傷害了所有的人。

    不過當斷則斷說的容易,做起來卻很難。我需要一點時間冷靜一下,然後才能認清自己的心,再然後做出決定。一腳踏兩船,到頭來兩頭不到岸,我只能掉水裡。我的困難是,不是我要腳踏兩船,是船拚命的擠到我腳下。我都沒地方落腳。

    我說不出話,豆男也不說,我們兩人就這麼拿著電話靜默著,只聽得到對方的呼吸聲,最後是我先艱難的開口,「只是出差,我不會--」

    「我知道你不是隨便的女人。」他打斷我,「我暗中注意你那麼久。還不知道你地為人和性格嗎?我只是--我只是想你,還捨不得。」

    聽到這話。我差點哭了。我做了什麼呀?好像傷害了豆男似的。可是如果我一開始就不理他,他多年的暗戀沒有得到一點肯定,他會不會難過?他的暗戀是我的錯嗎?應該不是,但為什麼我卻感覺對不起他。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我很快就回來,然後還有一周左右的工作。都做完,我們就見面好不好?要不,也去旅行吧?我一直想去嶗山,卻一直也沒去成呢。」我哄著他。

    他笑了,「這個時間去嶗山太冷了,但我記住這件事,明年可以去。」

    我見他語氣輕鬆不少。也感到開心,又是左哄右哄,他終於轉怒為喜,高興的研究起先去海南旅行的事來,而我也一頭大汗地放下電話。

    想想真冤枉。雖然最近桃花盛,可沒有男人軟語溫言的哄過我。

    沒到中午我就翹班了,相信林澤豐這會兒忙昏了頭,沒空搭理我,而一眾好同事還指望著我捎帶藥妝呢,也不會管我地遲到早退事宜。所以我大搖大擺的離開CES大廈。直接回到林澤豐的家,忙碌了一個下午。還做了晚飯,打算等他下班一起吃。

    不過他又是很晚才回來,我只好先收拾行李,然後睡覺去了。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他把晚飯都吃了,心裡還喜滋滋的,更認為自己的安排夠善良,夠仁至義盡。

    「東西收拾好了就走吧,我送你去機場。」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後就到車庫去開車,很紳士地把我的行李也一併提走了。

    我帶的東西不多,畢竟才去一星期,又不是演出,有兩件衣服換就行了,而且還要為回程大包小包的帶東西騰出空間。之前我也聽說過,坐飛機如果沒有特殊目的,穿著以樸素、易行動、並以純棉或者帆布的質地為主,因為萬一遇到飛機風險,漂亮的絲襪、高跟鞋、料子高級地衣服和發膠、化妝品都會減低生存的機率。

    所以,我穿著牛仔褲、球鞋、純棉T恤和牛仔小馬甲,背著雙肩背的牛仔包,還帶著牛仔帽,知道的是我去日本,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去西部放牛呢。

    我地頭髮本是短髮,後來長長了點,參加那個倒霉的餐會時,用了假髮才在頭上梳了髻,最近又剪短了,此時就這麼散著也很利落。

    我以為我這樣穿,肯定不夠淑女和高貴,林澤豐會鄙視我,然後再數落我不配CES的風格和品味,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來反駁他。哪想到他沒有一句評論,而且目光中還似乎有點驚艷似的。當然我知道自己長得什麼德行,根本不「艷」,大概是他看多了淡妝濃抹總相宜的「西子」們,此時見到我這種沒油水地清湯掛面,會覺得很清爽吧。

    到達後機場後,我看到林澤秀早就等在那兒了。這時候我才知道有錢人地好處,因為有員工或者下屬早就幫我們辦好了登機前的一切事宜,我們只要等在那兒就行。

    林澤秀和我打了招呼,然後就和他哥站到一邊私語去,估計是公司地事,我也沒什麼興趣。只是從遠處觀望,這兄弟兩人,哥哥矜持傲慢,沉穩中帶著嚴肅,而弟弟溫文爾雅,一派謙謙君子的風度,氣質上一個很男人,一個帥得冒泡,候機大廳內這麼多人,就數他們兄弟兩人搶眼,還真是打擊別人的自信心。如果這裡是叢林,他們一個是威嚴的獅子,一個是漂亮的花豹,我就是一隻胖胖的野兔,還是灰色的那種。話說一隻野兔和兩隻猛獸站在一起,還真是好笑。

    「走了,小新。」兄弟兩人的密談告一段落後,林澤秀向我伸出手,臉上的笑容就像冬天的陽光,溫暖明亮但不灼人。而他旁邊那位卻像是黑暗的夜,陰沉而寂靜,不過卻勾得我的心魂多看了他好幾眼。

    「林副總您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小林副總的。」我純粹是沒話找話,因為我根本是公費旅行的,站在這兒的三個人都明白這一點。

    「那一路順風。」他說得很客套,還伸手和我握了一下。不過我感覺他的目光在我臉上有停留的痕跡,手也多握了好幾秒,然後很慢的放開,指尖不經意的略略糾纏。

    有一瞬間,我差點說我不去了,因為我忽然覺得去日本玩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他和林澤秀點了一下頭後,就猝然轉身離開,走得很大步,一直也不回頭。

    「林副總等一下。」看著他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於是甩開林澤秀,跑著追了上去。

    他停住腳步,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回身看我,眼神中似乎有奇怪的黑色閃光在跳動。

    我氣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不知說什麼好,只從衣袋中掏出一封信塞在他手裡,「不是情書。」我開玩笑,「你看了就知道了。」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就跑回去,和林澤秀進入登機通道。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5 04:31 PM

第六十七章 綁架

    那張紙是我列的單子。

    最上面寫著一個地址,要林澤豐每天八點半在那裡停留十分鐘。那個地方距離他每天上班的必經之路不遠,拐進一條可以停車的小馬路即可。只要他開同一輛車,並等上十分鐘,就會有人給他送早餐和熱乎乎的飲品。我已經付過了錢,告訴了賣早餐人他的車牌號。

    中間部分是我為他訂的七天午餐外賣的目錄,他交給秘書,叫秘書每天為他收餐就行了。

    最下面是告訴他冰箱中有七個做好的盒飯作為他七天的晚餐,我按食品的保質期長短在飯盒上寫上了先後順序,有的放在冷凍室,有有放在冷藏室。雖然提前這麼多天做晚餐,食物的營養會流失,但也比他隨便吃點東西好。

    七天,三七二十一頓,我絞盡腦汁,沒有一個重複的菜式,我希望至少在我為他工作的這段時間,不管我在不在,他都可以生活得很好。這就是我的仁至義盡,當我的服務期滿,如果他願意,有的是更好的專業人才可以照顧他,反正他那麼有錢,但那和我就沒關係了。

    帶著這種類似於訣別的心情,我踏上了日本的土地。不出我所料,林澤秀忙得很,根本沒辦法親自陪我四處逛,而是請了一個專業的導遊陪我。此人姓高,矮矮胖胖白白,斯文溫和,中文很好,是華裔日本人,年紀不大,但卻給人以「慈祥」的感覺,兩天來我們相處不錯,第二天到藥妝街掃貨的時候,他幫我提東西提得手指差點斷掉。。

    我也曾經問過林澤秀,日本分部要解決的事是不是很困難。他說並不困難。只是特別麻煩,大概要四、五天才能解決,到時候就可以親自陪我逛京都了。

    說實話,這個時候來日本沒什麼好玩的,如果只是因為繁華,中國的大城市也不差,我何必跋山涉水到這兒來,所以我感興趣的是那種比較有「野趣」或者風格獨特地地方。和高導遊一說。他說可巧了,他正安排我明天。也就是我到日本的第三天去參觀東京附近的一些傳統日本建築,我很開心的答應了。

    遺憾的是,我沒有體會日本的地鐵啊、鐵路啊什麼的,一直是高導遊用一部豪華的轎車帶著我四處遊玩,這天也是一樣,從早上出發。差不多快到中午地時候才到達了一幢很大的日式建築前。

    我下車一看,周圍幾乎沒有人煙,這幢大房子前也是大門緊閉,不禁莫名其妙地有點害怕,因為這房子雖然極美,卻也寂靜得過分。

    「請啊,于小姐。」高導遊敲了敲大門後對我說。「這房子有超過六十年的歷史,典型的日本庭院式建築,因為最近才翻修過,所以看起來新得很。目前只有一位老人居住,這位老先生就是房子的新主人。我提前打過電話了。他非常歡迎您來參觀。」

    我有點猶豫,因為老房有鬼嘛,何況這裡人氣很弱似的,一瞬間我腦海裡出現很多日本恐怖遊戲和電影的場景。可是人家高導遊好心好意地,我哪能不去?算了,反正是大正午的。陽氣旺得很。就算有什麼怪物,這時候也應該不敢出來。

    「這裡好靜哦。」我看到大門從裡面打開了。只得走上前去說。

    「日本的建築就是給人靜謐的美感呀,講究動靜相融、文武結合。」高導遊說,等我邁步進了大門才跟上來。

    我回頭一望,見那開門的人居然是個妖艷的美女,我看過去時還對我笑了一下。老房、美女,這更讓我覺得進了一個古怪陰森的地方,比聊齋還聊齋。但此時門已經關上了,高導遊興致勃勃地往裡走,還滔滔不絕的給我講解,我也只好跟著。

    而不久,我就被這庭院之美吸引了心神,忘卻了心裡的不安。

    白色的房子,日式迴廊,掩映的花木紅綠相間,屋前地草地中有一個大水池,有一個我在電影電視中常見到的那種剖開的竹筒架在水中,水滴順竹筒流下,再落入池中。曾經,我對日本建築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個竹管滴水,總感覺這一動一靜,看得久了真的讓人內心平和,頗有禪機似的。

    整棟房子都很乾淨整潔,不像是佈滿灰塵,鬼怪出沒之地,我不知不覺中放鬆下來,走進了前廳,拿著相機一通猛拍,那擺設著精美茶具和坐墊地小方桌、那刀架上擺地日本刀、那精緻優雅的插花,沒注意高導遊已經不見了人影,而有一條彪形大漢正以與他身形不配合地輕巧步子向我撲來。

    當我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時已經來不及反應了,只覺得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小房間內,塌塌米很乾淨,門窗全日式,就是房間內空無一物,除了被捆成粽子一樣的我。

    最初的幾秒,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否則好好的,我怎麼就被綁架了呢?愣了半天才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急忙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素色印花襯衫、白色小馬甲、淺綠色牛仔中褲,都還整整齊齊的穿著,就連手腕上的藍白兩色手鐲、白色花織手袋也還在,就只有我腳上穿的白球鞋不翼而飛。

    難道是怕我弄髒塌塌米,給我脫掉了嗎?是什麼人把我抓起來的?我是第一次來日本,沒有仇人,難道是日本黑社會抓錯人了?就算這樣,也不會放過我了吧?或者是隨機綁了我,然後拍那種黃色的小電影。

    我之前聽說過,日本有當街扒掉女人的衣服拍照的,還有的直接抓來一個女人強姦,然後拍下真實全過程,製成影碟出售以牟利的。真是一群變態啊,太可怕了!如果我遇到的是這種事,我寧願去死。可是看看全身,給捆得結結實實,我一動也不能動,看來只有等到被侵犯時才能還擊了。

    想到這兒,我開始哆嗦,怕得要死,差點哭了出來,心想不管是誰,只要他能救我,我就嫁給他,也不知怎麼,腦海裡就冒出林澤豐的影子,渴望他出現在我身邊。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冷靜了些,忽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是高導遊引我來這裡的,現在他又不見了,感覺似乎他和誰勾結,故意要綁架我似的。這是為什麼呢?

    我初次來日本,是無足輕重的一個小人物,不可能得罪什麼人,而高導遊又是林澤秀指派給我的,那麼此事和林氏兄弟,和CES有什麼關係嗎?是誤抓了我,還是有人要針對我?鑒於時代是日資公司,此事和袁愛那個女人有關係嗎?和這次CES的生意競爭和麻煩有關係嗎?

    正胡思亂想著,門被拉開了,兩個人走了進來。



第三卷 命運是神奇的存在之
第一章

    進門的是一個一臉嚴酷的日本人和高導遊。

    我很想問他們為什麼綁架我,但我覺得這時候誰先開口誰就處於被動了,雖然我給捆成這個樣子,早就沒有主動可言。

    可我不問,他們也不說話,就那麼三個人,六隻眼睛對視著,好變態。我努力裝成恐懼但又不過分的樣子,試圖減輕想像中既然到來的虐待和傷害。

    之前我在一本書上讀到過,如果害怕得過分,會使施虐著有加深虐待的慾望,會倒霉;可是如果表現得一點也不害怕,施虐者會得不到快樂,也會加深虐待,一樣倒霉;所以只有恐懼得恰到好處才能保證一時的平安。

    踏馬蹄,被綁架也這麼高難度,真做得完美無缺,以後可以演戲去了。

    害怕,我並不需要假裝,因為我真的很怕,但鎮定就需要努力保持了,忍耐了差不多一分鐘,日本方面終於繃不住了,嘰哩呱啦的說了一串話。我發現日本男人為了表示威嚴,說話常常壓低了聲音,所以聽來很憋氣,讓我聽來也很壓抑,需要用心力氣才不在他們面前哆嗦得太明顯。

    「達也先生叫你老實點。」高導遊翻譯道。

    達也?上杉達也?棒球英豪?可惜了這名子。眼見這日本人矮小精悍,臉上全是黑社會成員的標準表情。不過他直言其名,還敢露真身,是不是有把握殺人滅口?也就是說,我活不了了?

    而且,我想不老實,行嗎?全身給捆得結結實實,動一下也是奢望。呈折疊狀倚牆而坐,好歹嘴上沒塞著布,能自由說話。這棟日式宅子很大,院外又人煙稀少,他們不怕我喊叫。

    「為什麼綁架我?」這時候我才問。聲音一出口,我發現我發出的是顫音,看來真是嚇得夠戧。

    日本人又不啦不啦了一陣,我用力聽。但悲哀的發現,平時我看日本原音動畫時的寓教於樂一點作用也沒有。我一個音節也聽不懂。

    「達也先生叫你不要怕,你只是一隻餌,為了釣林氏兄弟上鉤的,等他們一到,立即就放你走。達也先生的恩怨只針對林氏兄弟,與你無關。」高導遊繼續翻譯大業。

    怪不得抗日電影中的翻譯官都是胖胖白白戴眼鏡地。原來事實真是如此啊。還說叫我不要怕?聽這口氣好像是日本鬼子在說:花姑娘滴,不要怕,只要你說出兩個姓林的八路在哪兒,皇軍滴,給糖吃。

    「你才一隻耳,你全家都是一隻耳。死漢奸,居然幫助日本人傷害中國公民!」我罵高導遊。但怕日本人聽出我的不馴,臉上還是戰戰兢兢的表情,那叫一個怪異。

    高導遊很有涵養,居然沒翻譯過去,也沒過來踢我一腳。

    「 你們要抓的是林氏兄弟。逮到我也沒用。」我繼續說,期望發生奇跡,日本人會放我走,「我只是一個小職員,沒有當餌的本事,他們不會為我冒險的。頂多等我死了給點撫恤金。打個商量。放了我吧,我保證立即回中國。在日本的事隻字不提,好不好?所謂盜亦有道,你們抓了我也沒用,何必枉害我一條性命,增加自己地罪業。」

    高導遊把話一翻過去,那個叫什麼達也的日本人哈哈大笑,好像我說了什麼大笑話,然後繼續不啦。

    「當我們傻瓜嗎?既然要找他們談談,就已經調查過他們地事了。誰不知道你是林氏兄弟共同的情婦,逮到你,這兩個混蛋總會有一個會來的。」那日本人這樣說的。

    這就是謠言害死人的典型例子啊!我又氣又沮喪。總想著清者自清,懶得去解釋,結果謠言長了翅膀,還飄洋過海的從中國傳到了日本,現在讓我百口莫辯。所謂謊言說一千遍就是真地,看來果然如此啊。那我現在怎麼辦?他們會來嗎?如果來了,是不是三個人一起死?

    不過這個達也說要和林氏兄弟談談,也許未必殺掉他們吧?或者是要他們在某些事上妥協,說不定是生意上的。林澤秀就罷了,林澤豐這麼強勢,未必肯答應,那怎麼辦?

    可恨的是,為什麼說我是他們兄弟倆共同的女人,這也太侮辱人了!我清清白白一女子,就這麼被說成蕩婦了?!

    「我根本不是他們的情婦,我只是個小職員。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到時候失望,可不能把罪加在我頭上。」我氣憤之下,沒注意語氣。

    日本人聽了翻譯又是一陣笑,不過這回笑得比較淫邪,一邊笑還一邊向我走來。

    「達也先生說試一試就知道了,看那對兄弟要江山還是要美人。」高導遊原地不動的轉述道。

    我害怕起來,非常害怕,因為這日本人看來不懷好意,他不是要強姦我吧?不過我被捆起這樣,他也強姦不了,要幹壞事勢必要解開繩索,到那時我再反抗,不管逃不逃得出這個大宅,至少先脫了魔掌再說。

    從沒有這一刻,我這麼感謝我娘送我去學武術,而沒去學時髦的網球和花樣滑冰,感謝我師父天天針對我,我現在雖然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但也不是任人魚肉地弱者。

    我最怕的就是他們在捆綁我的時候幫我打針,不管是讓我睡覺的針,或者是讓我春情蕩漾的針,我都怕。再起既然是來硬地,中國姑奶奶就不客氣了。

    我心裡咬牙切齒的想,表面上還得裝成小羊一樣驚慌,真的很有難度。不過可惜我天才的表演沒人欣賞,因為日本人達也並沒有解開我的繩子,而是一把撕破了我印花襯衫的肩部,露出我白生生地膀子,然後扯開我地領口。

    這個達也一定是經常幹這種勾當的,因為他動作很輕巧,手指地靈活和西林有的一拼,根本沒有挨到我的身體,我的衣袖已經被拉開了,而領口的扣子只繃斷一顆,沒有露出內衣,卻暴露了一點點溝。

    做完這些,他一揮手,高導遊立即狗腿的跑過來,拿過一個數碼相機,同時同聲傳譯,連語氣都惟妙惟肖的道,「拍幾張好看的照片發過去,如果他們兄弟不介意自己的女人給我享用,不來也可以,我們還有其他辦法請他們來談。花姑娘,看你的運氣吧!」

    說著,對著我撕破的衣服和胸前的一點春光猛拍,還抓空拍了一下我驚恐的表情及被捆綁的小腿,然後滿意的笑著,不管我怎麼喊叫,揚長而去。

    房間內,又剩下了我一個人。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5 04:33 PM

第二章 一起出現

    我像蟲子一樣蠕動,拚命掙扎,感覺裸露的皮膚上有好幾處火辣辣的疼,但捆著我的繩索沒有一點鬆脫的跡象,反而感覺越來越緊似的。看來綁我的人是行家啊,不是傳說中的水手扣吧?

    好在過了不久,有兩個人來放開我,讓我上了一趟洗手間,還弄了點吃的給我,除此外再沒有其他肉體上的虐待。但我怕被下藥,一口東西也沒吃,也不喝水,算是自我虐待吧。

    在送我去洗手間的時候,我曾經試圖逃跑,成功的打昏了一個,但當另一個人以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我時,我屈服了。這才明白像電影中憑功夫逃出魔窟是不可能的,因為歹徒有槍,一祭出來,多好的功夫也白搭,何況我這花拳繡腿。

    我只是提醒自己不要睡,因為失去意識就什麼可怕的事都會發生,但被綁架也是一件極其消耗體力的事,飢餓更使人昏昏沉沉的,所以儘管我拚命要保持清醒,卻還是在夜最深的時刻睡著了,並且做了很混亂的夢。夢裡我被人浸完冷水浸熱水,浸完熱水浸硝酸,還要被做成人肉叉燒包,直到我被放在一個搖籃裡,舒服的醒了過來。

    一睜眼,天色正濛濛亮,大概是早上六點左右的樣子,而我正被一個男人從地上抱起來,清秀的五官、溫煦的笑容,若無其事的眼波,「小新,受苦了。」淡然的聲音,就算泰山崩於前也不會變色似的。

    「林澤秀!」醒來就能看到救星,比做個美夢還高興,激動得我想回抱他,可惜雙手被綁著,動不了。。。

    其實當我知道自己是釣餌的時候,心裡曾經掙扎過。不知道自己希望不希望林氏兄弟來救我。他們來吧,眼看這情況也不會改觀,還要再搭上兩個人,他們不來吧,我會覺得自己無足輕重,像是被拋棄似的。

    最後,我還是自私的盼望他們快來,可惜我從昨天中午被綁架直到深夜。他們兄弟沒一個出現的。林澤豐在中國,他來地晚些還好說。林澤秀一直沒來,我確實感到絕望來著。

    不過晚來總比不來強,特別是當我驚喜的發現林澤豐也站在房間裡的時候。他們沒有被限制自由,但有五、六個黑幫份子站在房間的角落,拿槍對著我等三人。

    接著是辟里啪啦的對談,主要是日本人說。林澤豐偶爾答一句。但都是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狀況了,他言談舉止還是一樣高傲,反襯得那些日本黑社會像是求他一樣。

    我照樣是一個字也聽不懂,但是從情緒和表情上可以判斷,雙方談得極其不愉快,還差點動手,嚇得我閉緊雙眼。然後我聽到嚎叫似的日文,接著林氏兄弟就給逼著走到迴廊中,每人雙手抱著一根迴廊上的木柱,給銬了起來。

    完了,看樣子就是談判破裂。那可憐地小職員我可怎麼辦呢?陪他們死?看那些日本人的樣子。似乎是想談成地,可是林澤豐態度強硬,倒把日本人氣得夠嗆似的。唉,這個人,態度不能軟化一點嗎?就算不答應那些不合理要求,也不要激怒他們呀。

    我像一隻蟲子。繼續蠕動。希望可以爬得離林氏兄弟近點,有什麼事也好商量。林澤豐看到我的樣子。大聲對那幾個日本人說了什麼,結果我被鬆了綁,改為反剪雙手被綁在第三根柱子上,算是優待了。

    「你們一起來的?」我問,終於可以說中國話了,真好。

    他們是被銬在柱子上的,雖然不得自由,卻可以圍著柱子轉換方向,聽我問話,都轉到面對我的角度。我看他們兩個抱著柱子和我說話,似乎是躲在樹後捉迷藏似地,在這麼危急的關頭,卻突然想笑。

    「不知死的女人。」林澤豐處於我和林澤秀的中間,罵了我一句。

    我不理他,反正他從來對我也沒有過好話,只聽林澤秀道,「是啊,他們是算好時間,故意讓我們一起到達這裡的。昨天我不見了你,急得要命,結果在郵箱裡裡發現了你的照片,但他們叫我等在辦公室,今天一早才告訴我地址,那時我哥都下了飛機了。你--沒事吧?」

    林澤豐的目光也向我看來,裝得很冷漠,但又像很關心我似地,於是我搖頭道,「他們沒怎麼我,就是我現在又渴又餓,快撐不住了。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啊?他們又為什麼綁架我,然後抓起你們來呀?你們有沒有--」我左右看看,見根本沒人盯著我們,就算是說中文,也小小聲問,「報警了沒有?」

    想想這些日本人真是變態,為什麼非要林氏兄弟一起來?難道是有什麼別樣陰謀?想必他們昨天第一時間就通知林澤豐我被綁的消息了,一想到工作狂林澤豐看到我「被虐」的照片後,放下一切事情,馬不停蹄的趕來,或者還因為沒有航班而焦急著,我心裡甜絲絲的。

    「報警?你找死嗎?」林澤豐惡狠狠說了一句,但極快速地打量了我一下,以確定我沒事,所以我對他開心的笑。他似乎感覺莫名其妙,又瞪了我一眼。

    「他們已經派人盯著我們,能說得出我們的一舉一動,所以只要一報警,你立即就會被殺死,我們不敢冒險。」林澤秀道,「況且他們說是生意問題,一切是有的談的。」

    「可是這樣被他們牽著鼻子走,萬一談不攏,難道咱們三個一起死?」我還是不放心,以剛才的情況來看,擺明了第一輪談判破裂。

    「小新,對方選地談判之地選得好,周圍那麼空曠,就算帶一隻螞蟻來,一進入他們地視線範圍就能被發現,所以不可能報警或者帶人來救你的。他們知道你是很重要地人,所以才會綁架你,對不起啊,小新。」林澤秀歎了口氣。

    重要的人?對誰是重要的?對林澤豐呢?

    這麼想著,我偷眼看他,見他根本沒看我,眉頭緊鎖,似乎相當惱火。如果對方的首腦在場,我估計他立即會撲上去,和那人大打一架。

    「他們要談什麼?」

    「要收購CES一部分股權,是時代公司。」林澤秀道,「價錢倒是很高,但那樣他們會成為我們最大的股東。」

    我聽到這個情況,再一次絕望了,因為這是林澤豐不可能答應的條件,他是工作狂,CES公司可以說是他的命。

    可是再仔細想想,這個綁架案似乎有很多終點和漏洞,時代公司為了商業競爭,不可能想出這麼白癡的辦法吧?再說了,他們從哪裡確定我重要到可以讓林澤豐捨棄一切?就算林澤秀愛我,林澤豐也不可能答應。

    奇怪了,這場綁架有隱情嗎?林氏兄弟真的一點準備也沒有,就單槍匹馬的跑來了?他們不可能這麼幼稚吧?可看樣子,這也不是一場玩笑,想想那些兇惡的黑社會人員,想想時代公司的黑底子,再想想那些可怕的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第三章 美女救英雄

    三個人守著三根柱子,沉默著。

    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其中有什麼奧妙,總覺得這場綁架太簡單直接,畢竟時代聯手城園既然能和CES抗衡,其掌門人的智商應該不會太差,但我又確實想不出漏洞在哪裡,直想的頭昏眼花。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放亮了,大太陽直曬到我們,又渴又餓還沒睡好的我,很快就精神萎靡,嘴唇都乾裂了。林澤豐見狀,大聲喊了幾句日語,我也聽不懂他叫的什麼,只覺得耳鼓震得嗡嗡響。

    「我哥叫人給你弄點水。」林澤秀很體貼,看到我迷惘的眼神,主動翻譯道,「剛才他說總是把你綁成個粽子會影響血液循環,所以他們才把你放開一點。從這方面看,對方很顯然不想太得罪我們,我們很有機會脫困,你不要急,小新。」

    他們來了,我就不太急了。可是我還沒說話,肚子就「咕」的叫了一聲,害我無比尷尬。不過這情況馬上好轉了,因為像是起哄似的,咕咕聲一連響了好幾下,卻是來自林澤豐和林澤秀的肚子。

    我笑了起來,因為怕嘴唇裂開出血,也不敢大笑,就這麼鬼鬼祟祟的抿著嘴,林澤豐瞪我,「都這時候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這女人是沒神經嗎?」

    「正因為死到臨頭,所以才要笑。」我學習《笑傲江湖》中令狐沖的樂觀精神,看到林澤豐眼神裡的尷尬,分外快樂。

    這實在太難得了,天底下最最了不起的林澤豐不好意思了呀,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看得到,真是有眼福呀。好,藉機多看幾眼。

    他別過臉去。哇喔。他是害羞嗎?

    「從昨天聽到你被綁架的消息,我就吃不下東西,肚子發警報很正常呀。」林澤秀也微笑道。

    我想這時候綁架我們的人如果在暗中觀察,會氣個半死的,因為我們地樣子好像是在郊遊,三個人坐在三棵光禿禿的樹下聊天,哪有半點被綁者應有的恐懼。

    可是,這是否也意味著林澤豐聽說我出事。也沒吃下飯,一直焦急到今天早上呢?

    想到這兒。我又看他,不過他根本不理我,而是把頭扭向了一邊,又吼了一句,然後高導遊突然現身,手裡拿了一瓶水走過來。遞到我嘴邊。

    「我不能喝,萬一下藥了呢?」我別過頭去。

    「對方要的是我們,既然有的談就不會傷害你,喝吧。」林澤秀道。

    我還沒回話,高導遊就轉過我的下巴要餵我喝水,不知是不是緊張,手一歪。摸到了我的臉上。

    林澤豐大怒,吼道,「你的髒手放老實點,不然只要我不死,我保證你後半輩子只能用假肢!」

    高導遊沒回話。但嚇得戰戰兢兢,一瓶水倒有半瓶灑在我衣服上,然後逃似地跑了。。

    「哥,你打算怎麼辦?就那麼和他們僵著?」林澤秀問。

    「等著,他們一定會答應我的條件,那時候才有地談。」林澤豐沉聲道。這一刻。他又回復到那個囂張霸道,鎮靜篤定的副總架式了。對人很有壓迫感。

    「什麼條件呀?」我多嘴。

    林澤豐一臉不屑的不搭理我,視我為透明,還是林澤秀回答道,「我哥談判的條件是先放了你。」

    一瞬間,我心裡熱乎乎的,不管他是耍威風,要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是關心我,我都很開心,感覺他至少是在意我的。畢竟,我都成長為他地首要條件了嘛。

    可是--

    「他們一定不肯的,會怕我出門就報警。」我說著,倒不太在意能否提前逃離,畢竟扔下他們兩個有點不太義氣。

    「不報警,他們就穩操勝券嗎?」林澤豐冷笑,氣勢凌人,「這世界上的麻煩事,不是非得報警才能解決的。他們要麼信我林澤豐一言九鼎,不會食言,要麼魚死網破,什麼都沒的談。」

    「前提是,要把某條小魚先放出去,而且要送回中國才可以。」林澤秀微笑著接口。

    我注意到他們說話的聲音都不小,似乎要給某些秘密躲在一邊窺伺的人聽。從這番話中我明白,這兄弟兩個不是傻傻地自動跳入陷阱,而是早有準備。我就說嘛,他們怎麼可能那麼白癡,任人魚肉。

    「你們安排了什麼?」我乾脆問林澤秀,反正林澤豐也不會回答我。而既然他們願意讓人聽,我何不配合一下。

    林澤秀沉吟一下才道,「我們說話算話,絕沒有報警,但是也不能束手待斃是不是?我們雖然沒帶人埋伏在房子周圍,但未必不派人盯著。我們也有我們的人脈,如果今天晚上十二點前,我們的朋友聽不到我哥的電話,或者這邊出了什麼事,那自然有其他解決的辦法。到時候什麼也談不成,大家一拍兩散,手拉手倒霉去。所以如果這房子裡有聰明人,明確知道自己要什麼,就一定會放了你地。既然釣的是魚,魚已經上釣,還要做餌的小魚乾什麼呢?但是,你要答應不能報警哦,不然我和我哥就慘了。」說到最後一句,帶了些玩笑的口吻。

    原來是這樣,林澤豐算準時代公司為的是生意,求的是財,不會把我怎麼樣,所以才單槍匹馬闖了進來。他地態度果然強硬呀,只是不知道綁架方會不會服軟?而且這種強迫性地談判,就算有了好結果,又如何能夠實現呢?除非真像電影裡演的那樣,逼迫林澤豐轉讓利益,然後一切通過網絡操作、完成。到時候林澤豐得了自由,後悔也來不及。

    這就是高科技生活地不好之處。

    不知暗中竊聽、窺伺的人有沒有去報告,反正四周又安靜下來,沒人再來理我們,林氏兄弟也很沉默,唯有我坐立不安。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聽到一陣輕巧而有節奏的噠噠聲,不禁循聲望去,見到一隻拉不拉多犬慢悠悠的溜躂了過來,似乎對我們三個分外好奇似的,見了我後一吐舌頭,看來像傻傻的在笑。

    我大喜。

    或者我聽不懂日語,不過動物的心聲是一樣的,只要得到它的幫助,或者林澤豐可以不必損失利益,我也不必冒被侵犯的風險,就可以跑出去。

    我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心靜,這樣才能更好的溝通。

    「你在幹什麼,小新?」林澤秀見我閉目不語,大概怕我是昏倒了,急著問我。

    我搖頭表示無礙,然後繼續閉目傳心聲,裝的像閉目養神一樣。幾分鐘後,我就知道這隻狗狗名叫小仔,是此間主人的寵物,那個老人現在正獨自在沿迴廊直走、然後左拐、然後再右拐的房間裡休息。房子裡守衛很少,走出這裡,前面院落中只有兩個人,剩下的全在更外面的套院中。

    聽到這些情報,我立即有了打算。

    哈哈,不用英雄救美,看我美女救英雄,而且還是一次救兩個。好臭屁呀!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5 04:34 PM

第四章 令人意外的高導遊
    「狗狗,過來咬斷我手上的繩子。啊呀,小心,不要咬到我。」我小聲招呼那只拉不拉多犬。

    我知道它聽不懂我說的話,這些話是說給林氏兄弟聽的,免得他們感覺狗狗的行為古怪,其實我仍然是用心聲與狗狗交流。

    拉布拉多很聽話,甚至是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很細心的咬斷綁在我手上的繩子,連我的皮膚也沒弄破一點。而我一得自由,立即抱著它的大頭吻了一下,「好乖的寶寶,謝謝你。」

    它很興奮,尾巴搖得似乎屁股要掉了似的。狗狗就是這樣,它們對人類的愛是人類無法理解的,因為能幫到我,我又極其喜歡它,它就幸福得不得了,可惜我沒有東西獎勵它。

    一轉頭,正看到林澤豐面色蒼白,神色緊張的盯著我,那樣子彷彿是在說:你居然親狗的腦袋,真噁心,離我遠一點!

    「小新,你真行。」林澤秀高興的說,「你快逃吧,小心些,不用管我們,也不用報警,我們可以解決這裡的事,你直接買機票回國。」

    「我是這麼沒義氣的人嗎?」我很豪氣的說,「要走一起走,我有辦法。」

    「我不用那隻狗來幫我。」林澤豐突然插嘴道,「你快走,少在這兒礙手礙腳。」

    這個人,明明是關心我,可是非要這樣惡聲惡氣的。

    「 你想讓狗狗幫你也不行,它咬得斷繩子,可沒本事咬掉手銬或者撞倒柱子,還是靠我吧。話說--」我看著他,眨了眨眼睛,「你就怕狗怕成這個樣子嗎?哈哈,果然是怕狗大王。幸好沒讓恐怖分子發現,不然扔兩隻小狗崽在你懷裡,你還不什麼都招了。」我低聲笑,看林澤豐面色變得鐵青。

    「讓你走就走,別在這兒嗦!」林澤豐繼續低吼,「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估計有誤,你就有危險。快點走!」

    我根本不理他,快步走到林澤秀身邊。低聲道,「這裡的守衛不多,外院大概有一、兩個,我去打昏他們,拿了鑰匙,再打開你們的手銬。然後咱們一起離開。你們在不遠處不是埋伏了自己人嗎?只要跑出去一段路就可以脫險了。」

    「你怎麼知道外面的情況?」林澤秀疑惑的問。

    「 那個--你要知道我是長年練武的--所以特別耳聰目明,再加上我地分析與估計,相信我,總之是八九不離十了。」我胡亂解釋,因為我不能說是狗狗告訴我的,也不能讓除我娘外的任何人知道我的異能,免得我被某中外科學院抓走。被當成小白老鼠實驗。我小時候,我娘就是這麼嚇唬我,免得我吹噓顯擺我的超能力。

    「你是狗還是貓?居然能用耳朵聽出動靜?這裡離外面的院子還遠著呢,就連貓狗也不可能聽得這麼清楚,除非你是機器貓。」林澤豐插嘴。語氣裡有諷刺的意味,但掩蓋不住擔心,「你一定是魯莽行事,胡亂猜測。不行,快離開這兒,不然扣你薪水!」

    我走過去。用力捏了他的鼻子一下。「閉嘴吧,失去自由地人沒權利命令別人。有本事現在跳起來掐死我,不然就忍耐。」

    他先是驚愕,然後氣得眼睛冒火,一個勁兒瞪我。我不害怕,心裡暗爽,他的鼻子又高又漂亮,我一直很想捏,像孩子氣地偏執,這次終於給我得了手。多好的機會啊,以後未必會有了。

    「回來,太危險了。」他們兩個同時叫我,也不敢大聲,卻焦急的要命。

    我不理會,指揮狗狗在趴在地上,自己悄悄繞過迴廊,走了很遠,直到根本看不到林氏兄弟的影子時,才看到一扇敞開的大門,門外有兩個男人背對我坐在台階上,嘰哩呱啦的說著日語。不用看臉,我也認出這二位是日本人達也和高導遊。

    他們身後地迴廊地板上,放著幾隻酒瓶,看來是剛才喝光的。我覺得老天對我很好,不僅給了我機會偷襲,連武器都給我預備好了,那我當然不能辜負老天的好意。

    於是我後退幾步,沒發出一點聲響,然後寧神靜氣,警告自己不要慌亂,再悄悄穿過大門,拿起酒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過去,先是砸到日本人達也的頭頂,然後又揮向漢奸高導遊。

    玻璃瓶的破碎聲中,達也同學的第一反應是霍的站起,活活嚇了我一跳,不過他地站起只是本能,日本腦袋並無我想像中的硬,他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後,一下就倒在了地上,還差點絆到我。

    一擊成功!

    可是第二擊--我得說,太出乎我的預料了。

    高導遊矮矮胖胖,看起來一臉窩囊,沒想到動作極其靈活快速,我的酒瓶根本沒有砸到他,而且看他地身形架勢,明顯是練家子。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個文職人員,一個可恥的漢奸,沒想到他深藏不露,還是個高手呢。

    「你哪部分的?」我問。

    他一愣,不理解我問的是什麼。而我就趁這個機會跳了過去,把我這二十多年來所練的武功全部施展出來,也不管是哪家拳哪家腳了,能把他打趴下就行,而且很想速戰速決,因為若等他喊叫起來,我的逃跑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我漏算了他,可這也不能怪我,誰能想到一個導遊比打手還打手呢。也不知過了多少招,反正我根本拿不下他,而且還處於絕對地下風,其間不小心被他一推,向後連退了幾步。但眼看就要踩到那一地碎玻璃,重蹈我上回腳傷覆轍地時候,他又連忙竄過來拉回我,神色有點驚慌。

    見此,我心念急轉,藉機一拳打在他鼻子上,當場讓他鼻血長流,喝了血色素酸辣湯,之後我趁他閃神的功夫,把吃奶地力氣都用上了,雙手用手刀,終於把他打昏了。而我,手掌跟斷了骨頭一樣,累得半天爬不起來。

    幸好拉布拉多聽到動靜,跑過來用鼻子拱我,我才奮力爬起來,在兩個死豬一樣的男人身上亂翻,把所有的鑰匙都搜到,又跌跌撞撞跑回去。

    「天哪,你怎麼啦?」林澤秀看我的狼狽相問。

    我一邊找手銬鑰匙,一邊氣喘吁吁的說,「我撂倒的那兩個中有你給我找的那個高導遊,沒想到他身手那麼好,所以我費了點事。果然拳不離手才對,我好久沒打人了,手法生疏了。」

    「卡」的一聲,林澤秀的手銬終於打開了。

    我把鑰匙扔給林澤秀,讓他去救他哥哥,累得坐那兒深呼吸,同時心裡轉了好幾個彎。

    情況不對呀,這個高導遊肯定不單純,說他是老闆也不可能,因為老闆不會親自當看門狗,不過看他的樣子也絕對不是文職人員,說不定是個打手或者小頭目。




第五章 綁架者

    到底綁架的策劃者是誰呢?剛才我差點踩到碎玻璃,看高導遊的樣子,似乎很怕我會受傷,這哪裡是對待一個被綁架的、並且試圖逃跑的人的態度?倒像是不敢得罪我。再想想,達也同學拍我微辣香艷照時,都沒碰到我的一點皮膚,現在想來似乎是不敢侵犯我一樣,和黑社會成員的色情形象不符,真是奇之怪哉。

    「小新,高導遊是誰?」林澤秀解放了林澤豐後問我,「我並沒給你派這個人,他是綁匪之一嗎?」

    我訝然,「高導遊不是你專門派給我的?!」

    林澤秀很嚴肅的搖搖頭,「我給你派的是專門的司機兼保鏢,還有日本分公司的一位辦事非常嚴謹的公關部經理,沒請過什麼高導遊。」

    「啊?他說是你派的,我一直跟著他四處跑呀。」我很吃驚。

    這次事件大條了!原來我們一直給人耍了呀。綁架者一開始就盯著我們,並且設局了,只是他的目的是什麼?似乎不只是為了生意呀。

    「奇怪。」林澤秀蹙起眉頭,美形魅力不減,「如果是有人算計我們,為什麼我為你找的司機和那個公關經理沒有對我說過任何話呢?他們一直沒回公司,難道是給--」

    「別說了,先離開要緊。」林澤豐當機立斷,邁步就走。我上前攔住他,「打手們都在最外面的院子,硬闖是不行的。我們不如去找這個房子的主人,我猜他不是主謀也是首腦級人物,拿他當人質,我們就容易離開了。」

    「你怎麼知道他在哪兒?」林澤豐懷疑的問。

    「 笨蛋,剛才那狗狗就是從那個方向來的。寵物在哪兒,主人就必定在哪兒,我們到那邊一找不就知道了嗎?」我掩飾,感覺他不是很相信,不過我就是不解釋,他也沒轍,「這房子那麼大,出現過的打手也不過五、六個。所以這裡地防守一定是鬆懈的,偷襲那個房主不是難事。你到底來不來?事不宜遲。你要再猶豫,機會可就沒了。都脫掉鞋子!」

    他遲疑了一秒,然後果斷點頭。於是我帶頭,三個人就順著狗狗告訴我的路徑來到了一處房間之外。狗狗傻里傻氣的在我前面跑,還不時回頭看我,似乎要帶我上它家玩似的。而正是因為它的腳步聲。加上我們三個人都只穿襪子走在迴廊上,還都輕手輕腳的,所以房間的門是半掩著,裡面地人卻根本沒料到有人來襲。

    「停下,蹲在門邊,別動。乖寶寶。」我心裡命令著。

    這條狗似乎非常喜歡我,完全聽從我的命令。簡直可愛到極點。我快速地四處觀察了一下,發現陽光並沒照射到我們身上,所以裡面的人看不到我們的影子。我很小心的探頭向裡張望,發現房間內只有一個老人和兩個絕對美女。

    房間內的日式裝飾和擺設都非常優雅華貴,那老人此時正伏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條案上。看樣子似乎是在作畫,兩名美女一邊一個,一個給他研磨,一個幫他擦汗,動作優美,眼神柔媚。先別說這老人畫地如何。這個譜擺得倒是又大又足。

    我回身向林氏兄弟比劃了一下,意思是這間畫室似乎很大。要衝進去就要快,不然萬一這兩女的是女特務或者女忍者,我們的行動就不會達到奇襲的效果。回頭不管是用日本刀還是現代槍只指著我們的腦袋,總之都是失敗。

    林澤秀還挺配合我的,疑惑中點了點頭,好像是不明白我說什麼,但決定聽從我的指揮。林澤豐就不是了,硬擠到前面來,也向房間內偷看。

    只一眼,他就感覺他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然後他站直了身子,像是壓抑怒火一樣地長出了三口氣,突然抬步走了進去,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我被他駭住了,想拉沒拉住,反而被他拖了進去。身後的林澤秀在愣了一下後也跟上了,不知是不是錯覺,我感覺他的腳步很輕鬆,似乎是綁架問題可以馬上解決似的。

    「我果然沒猜錯。」林澤豐冷冷地道,語氣中有譴責的意味,卻是對那老人說的,「給我一個解釋。」

    「我也要解釋。」林澤秀也道。

    我們一進門,老人就抬起頭來,此時聽林澤豐這麼問,把畫筆一丟,站了身,「既然沒猜錯,之前那麼緊張幹什麼?為了這條小魚嗎?我覺得我不需要解釋。」

    「不,你非要解釋。」林澤豐態度強硬,分毫不退。

    「我沒有解釋。」老人神色平靜。

    「爸,你要鬧到什麼時候?」林澤秀很無奈的哀歎。

    「他是林董事長?」我驚問。

    「男人說話,女人別插嘴。」父子三人一起吼我。

    好吧,你們不回答,我還不稀罕問呢。乾脆走到一邊去,拿個墊子坐好,進入看戲模式。

    真沒想到事情出現這樣戲劇性的變化,綁架者居然是CES的太上皇,林氏兄弟地父親--林書義。這名子很是斯文儒雅,但他地外貌卻與這名子有天壤之別。

    其實我看到林董事長的一瞬間,應該說是極為震驚地。在一般人的理解中,老人嘛,自然有些蒼老之態,看起來要麼很慈祥、要麼很嚴酷、要麼很悲苦,可眼前這位--實在帥得沒辦法形容,完全打破了我二十九年來對老人的定義。

    用狂野囂張形容就有點過了,說他是老頑童又有點侮辱,總之普通老人的形象氣質在他身上一點也找不到,勉強非得找個詞,應該就是不算遲暮、但卻退位了的王者。

    他身材高大,林澤豐就已經很高了,他卻還要高一些,差不多有一米九,身姿矯健,腰板筆直,肌骨結實,往哪一站,就給人強烈的存在感。因為身上的和服穿的隨意,露出一點點胸毛、強健的手臂和小腿。

    他的臉上佈滿皺紋,看樣子六十歲上下,但卻一點也不顯老態,而是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因為五官輪廓很深,再加上練達成熟、波瀾不驚的眼神,非常富有魅力。

    林氏兄弟的臉部輪廓就深,我曾經懷疑林家祖上有歐洲人的血統,但到他這麼一輩已經特徵不明顯了,可他們的父親不是,一看就是混血,臉極其漂亮有英武氣,濃眉深目,高挺的鼻子搭配堅強的下巴,眼睛似乎不是純黑,豐厚的花白頭髮在腦後梳成一個馬尾,脖子上掛著一個戒指,左耳上有耳環,是十字架形。

    說到底,林氏兄弟在外形上非常出色,林澤豐雖然不是很漂亮,但很MAN,五官端正,林澤秀長非常好看,還很有書卷氣,兄弟兩個無論誰拎出來都是迷惑眾女生的人物,而林書義,則是他們二人的綜合體。也就是說,林氏兄弟一人繼承了一半父親的優秀,可想而知這老人家是多出色了。

    從看到林書義的這一刻,老而彌堅、老辣沉穩、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這些詞通通湧上我的腦海,我突然感覺那兩個日本絕色美女絕不只是為了錢才和個老人在一起,一定是真愛這個人,因為他極其值得。

    總之,他是我見過最帥的、比年輕人還精神的老人,再加上他眼神裡的成熟睿智,父子三人站在一起,他的風頭簡直蓋過了他的兩個出類拔萃的年輕兒子。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7 09:58 PM

第六章 好客的林董事長

    「你們是怎麼逃脫的?」林父問。

    兩聲冷哼同時響起,並排站著的林氏兄弟一左一右別過頭去,給他們的父親來個不理不睬,而且還帶著情緒。

    我坐在一邊差點笑出來,沒想到這兩個CES的副總,千萬個從八歲到八十歲的女人仰慕著的帥哥,也有這樣可笑的一面,怪不得我娘說男人在本質上都是孩子,跟他們的爹別苗頭,居然用這種幼稚的方式。

    林父攤開手,還沒說話,門外就傳來腳步聲,然後兩個負傷的人類出現了,正是達也和高導遊,「我們是被于小姐打昏的,她還搶走了手銬的鑰匙。」他們指著我,用眼神血淚控訴,說的倒是中文。

    怪了,你們綁架了我,還不許我反抗,現在委屈個什麼勁兒啊。

    林父點頭道,「嗯,沒什麼事了,下去吧,你們會得到獎賞的。」

    那二人領命而去,林澤秀回頭看著他們的背影,皺眉道,「你把你的貼身管家兼保鏢高明都用上了,究竟為什麼這麼做?別說你只是一時興起。」

    「是的,我需要一個解釋。」林澤豐跟著道,看起來很惱火的樣子。

    林父沒理會他們,而是轉向了我,「于小姐,我調查到你從小習武,沒想到關鍵時刻真的可以派上用場。這第一關,你是通過了。。。」

    啊?我愣了。什麼過關,難道是他要吸收我做什麼非法組織的成員?

    「董事長,您可以叫我小新。但是,您為什麼調查我?」我才坐的舒服點,林父就問我話,我只得重新站起來。不管他外表多帥、多有氣質,畢竟他是長輩。這點禮貌我是懂的。

    他點點頭,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直言不諱的道,「我的兩個兒子都喜歡你,作為父親,我暗中瞭解一下你應該是可以理解地。要做我們家的媳婦是不容易的,明白嗎,小新?」

    「爸!」林氏兄弟又同時叫道。譴責的意味濃厚,而我卻愣了。

    謠言害死人的第二個血淋淋的例子啊!沒錯。林澤秀是對我有點好感,但林澤豐根本從沒把我放在眼裡過,這話是從哪兒說起呢?還過關?兒媳大測驗嗎?快拉倒吧!沒想到老帥哥有烏龍的天份。

    「董事長,想必您誤會了。我和兩位林副總都是工作關係,非常純潔的。」我解釋,心中卻略略有點遺憾。因為我確實想過不純潔,只是後來形勢太複雜罷了,「您地兒子都是人中之龍,我一平凡女子哪裡配得上?如果您聽到什麼,都是謠言,做不得準的。」

    「不用跟他解釋,先跟我走。這件事我來解決。」林澤豐上來抓住我地手。

    不過我的手腕和腳腕在試圖掙脫時被繩索磨破了皮,被他一拉,疼得叫了起來。

    他急忙放手,貌似粗魯,但手勁卻極其柔和。皺眉道,「受傷為什麼不早說?立即去上藥。」說著指了指那兩名美女之一,說了一串日語。

    那女人鞠了個躬,但沒有動,而是看了看林父。

    「你小子不要指揮我的女人!」林父揚了揚眉。

    「你不是也指揮我的女--員工嗎?」林澤豐把我拉到他身後,好像他父親會吃了我似的。「你到底是要談談。還是立即放我們走?不然我就闖出去,我不信你的人能攔住我。」

    咕!

    這是回答。我地回答,我肚子的回答。然後連鎖反應展開,林氏兄弟的肚子跟著我叫了起來。

    「看來很團結呀。」林父開了個玩笑。

    我的天哪,他真是史上最帥的老先生,近了看才知道他眼睛是深沉的灰藍色,用一句很酸的話說,他臉上地每一道皺紋都是智慧和經歷的化身,太有魅力了。

    看看他,再對比一個他的兩個兒子,客觀的說,果然是他的外形更出色,但不知為什麼,我還是覺得林澤豐好看些,他此時生氣地樣子我覺得也很帥。「這是我新買的房子,你們本來就是待在自己家裡的,還要去哪兒?」林父走過來,和林澤豐面對面站著,目光對視,哪一個也不肯退讓。

    從外表看,他們父子似乎關係不好,但我卻敏銳的感覺到事實並非如此。也許他們父子二人相當親密,不過男性氣質都太強了,所以總是針鋒相對。至於林澤秀,真是個可憐的,要夾在父親和哥哥之間,只能無可奈何了。

    「我不知道在自己家還要被銬起來的。」林澤豐不領情。

    林父聳聳肩,無所謂地道,「你小時做錯事,我也不是沒銬起過你,照理你應該習慣了。」他一邊說一邊轉到林澤豐背後,把我圈在肩膀裡一帶,我就被拉到他身邊了,「我早為你們準備好了房間,都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一邊吃飯一邊談。一家人麼,就要有個一家人地樣子。」

    林父把我帶到一個美人的身邊,說了一句日語,那美人立即姿態優雅地跟我做了個「請」的手勢。我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林澤豐,他略點了點頭,我才放心離開。

    七拐八拐的穿過纖塵不染的迴廊,我被送到一個房間內,佈置是日歐結合式的,看起來很舒適。那個日本美人走後,我開始四處觀察,發現這房間內有一個又大又乾淨的浴室,衣櫃中還有不少衣服、鞋子和配飾什麼的。沒有和服,全是最新款洋裝,而且連標籤也沒剪掉,顯然全是新買的。

    我隨便拿了兩件比劃一下,居然很合我身,難道這都是給我買的嗎?如果真是這樣,林老爺子可真是太好客了,而且確實是「邀請」我來作客、叫兒子們前來認門的,只是他邀請的方法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不過嘛--如果他如此慷慨的補償,我可以原諒他。

    洗了個澡,換上衣服,化了點淡妝,一天一夜來的緊張和疲憊雖然還沒有消除,但卻輕鬆許多。望著鏡中的自己,我滿意的點點。我穿著一件寶石紅的連衣裙,窄身直筒式,胸口有三層融合和粉紅、桃紅的荷葉邊,不太奢華、不太少女、也不太性感,但看起來溫潤浪漫,使整個人增色許多。

    看來西林果然有點門道,他對我整體氣質的描述和穿衣特色的把握是很準的,這種風格確實適合我。

    正照著鏡子臭美,就聽門外有人問道,「于小姐收拾好了嗎?林先生等著您一起吃午飯呢。」

    我一下聽出說話者是高導遊,也就是那個林老爺子貼身保鏢兼管家高明的聲音,連忙開門出去。



第七章 午餐

    「林先生怕您會找不到路,特意叫我來接您的。」他繼續說,一臉笑容,好像剛才打得他一臉酸辣湯的人不是我,職業道德一級好。

    「哪個林先生?」這房子裡可有三個姓林的。

    「年紀大的那位。」他繼續微笑,脾氣好得很,看來像一隻白面饅頭,搓圓捏扁隨我的便,但我忘記不了他剛才的身手,如果他不是怕傷我,估計十個我也被打趴下了。

    「剛才對不起。」我跟在他身邊走,「不過我不知道你是假扮綁匪的,得罪了呀。」

    「沒關係,這是工作。不過于小姐--你身手不錯,林先生非常喜歡。」

    我不語,感覺一切像做夢,而這場綁架也真是戲劇性,怪不得之前我覺得此事太過簡單和怪異。只是這位林老爺子究竟要怎麼樣呢?

    沿著迴廊東繞西繞的,我在一個大宅裡居然也迷了路,還好林老爺子很體貼,派了高導遊,不,應該說是高明高管家帶路,他把我帶到一處房間前,拉開拉門。我看到三個穿和服的男人已經坐在了桌前,看來都面目清爽,頭髮略濕,顯然全部已經洗過澡了。

    我快速的瞄了這一老兩少三個男人。恍然間以為參加了美男博覽會,父子三人氣質外形不同,年紀不同,但卻一樣的帥氣逼人,不分伯仲。呀,我於湖新何德何能,居然可以有這樣的晚餐機會。

    而且我發現和服實際上不太適合日本人,尤其是男式的。因為高大的男人穿起來才有味道。聽說和服是從中國地漢唐服裝演化而來,看來真的是這三個中國男人裝得好看哪。而最萬幸的是。這裡不是那種非得坐或者跪在地上吃的餐廳,而是大桌高椅,很舒服的樣子。

    「小新,坐到我這邊。」林父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態度親切。

    我「哦」了一聲,但才走到座位後。本來和他爹隔著一個空位的林澤豐突然挪動了他的尊臀,一屁股坐在我地椅子上,讓我傻愣了兩秒。

    「林副總,您不願意我這小職員入席,直接說不是很好嗎?」我氣不打不處來,脫口而出,也沒注意場合和在場的人。

    「你坐在旁邊不能吃嗎?」他反問我。語氣那麼理所當然。

    我被他氣著了,但又沒有話好反駁,只好忍了,下意識地看了林父和林澤秀一眼,見前者饒有興味的看著我們。。。後者在低頭喝水,似是暗笑。

    我看了看林澤豐身邊的位子,沒坐,而是繞到桌子那邊,坐到林澤秀的身邊,然後示威似的瞄向林澤豐。但他似乎不屑我這種小把戲。看也沒看我一眼。

    「都是日本菜,但願合小新的口味。」林父再度和藹地說。

    「很好啊。口味清淡,特別是在驚嚇一場後,吃得清淡的好。」我微笑著,但說話不太客氣,因為我已經給綁了一天一夜了,不管林父是為什麼事要折騰自己的兒子,但我沒有義務陪他玩。

    「你穿這件衣服很漂亮。」林父不理會我的話茬,繼續慈愛的對待我,可我感覺他就是一狼外公,在給他的兩個小狼崽子挑晚餐盆子裡的兔肉。遺憾地是,我是那隻兔子。

    「謝謝林董事長的衣服,很合身呢,鞋子也是。」當官的也不打送理人,何況這老人地位挺高,這麼對我的話,氣歸氣,但也不能太不給面子。

    「這是我專門送給你的,拿著你地錄像和照片,請專門的造型師,根據你的氣質和外形選的衣服鞋帽和配飾。你房間的衣服全是送給你的,回國地時候,我讓高明幫你打包托運。」林父又道。

    我有點火。怎麼著?送點名牌衣服,就買我和你們父子三人玩對抗遊戲?雖然這些衣服鞋帽等值幾十萬塊人民幣,但有地東西是無價的,比如自尊。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發作,但手卻被身邊地林澤秀在桌下握住,然後他湊過來,用很低的聲音說,「你和我爸吵,我哥會很開心的。」

    這什麼怪異家庭呀?有人願意嫁過來才怪!好吧,為了不讓林澤豐得意,我暫時忍了。

    而林澤秀為了能讓這話不被除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嘴巴幾乎湊到了我耳朵上,他呼出的熱氣鬧得我怪癢癢的,不禁一笑,在外人看來,好像我們在說什麼情侶間的悄悄話一樣。

    「還是先吃飯吧,小新餓了好久了。」林澤秀坐直身子,打圓場道,然後給我夾了一筷子花花綠綠的東西,「嘗嘗這個,放心,不是魚,我知道你不愛吃水產品。不過很可惜啊,日本很多有名的食品和海產有關。」

    我對他笑笑,嘗了一下,感覺很爽口,不禁感謝林澤秀的細心體貼。他和豆男一樣,對我都特別特別好,算得上是小心翼翼了,只是他們體貼的地方不太一樣。

    「怪不得那麼笨,因為不吃健腦食品。」林澤豐在一邊咕噥著,夾了條煎得黃黃的小魚,悶頭吃自己的。

    我不理他,和林澤秀、林父都有禮貌的交談,但就是不理他,氣死他得了。而我雖然反感林父的所作所為,但他送了那麼多漂亮衣服給我,又想想他老人家一片愛子之心,雖然三八一點,但慢慢就原諒他了。

    唉,虛榮的女人哪,總是抵抗不了美麗的東西。

    林父極其健談,而且談吐幽默,見識廣博,一頓飯吃得輕鬆愉快,除了那個一直一言不發的男人。到後來我都有點可憐他了,一桌四個人,他卻像在局外一樣。我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和他的父親與弟弟一起孤立他。

    「小新,你是喜歡我的大兒子豐,還是喜歡我的小兒子秀?」我心裡正自我譴責著,沒成想林父正談著他去非洲旅行的趣聞,突然把話題劇烈轉折,讓我毫無準備,差點嗆到。

    「小心些,喝點水。」林澤秀輕拍我的背,送一杯水到我唇邊。

    我嚥下那舒潤冷冷的液體,感覺好多了,直率的道,「林董事長,不帶這樣突然襲擊的。我和您的兩個兒子都是工作關係,被您這樣一問,我可能無意中說錯話,您這是誘供,很不道德的。我早說過,兩位林副總都是人中之龍,我一隻小蝦米是不敢高攀的。再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7 10:00 PM

第八章 林老爺子發難

    說完這句話,我瞄了一下林澤豐,因為我答應他在林澤秀面前演戲,可是之前我已經和林澤秀談過了,也算是達成了共識。林澤秀並沒有他哥哥想像中的脆弱,而且似乎心中明白一切似的,經過那一個雨夜的思考,把這件事處理得很冷靜。不過,這事我還沒和林澤豐提起,之前他逼我做女傭兼保鏢辛苦工作,也是為了給他弟弟創造機會的。

    果然,我看到他以凜冽的目光怒瞪我,我莫名其妙的不敢對視。奇怪了,我的感情我做主,怕他什麼!

    「哦,我知道,是一位姓竇的青年才俊,很不錯,比我家豐和秀要成材。」林父點了點頭說。

    我吃了一驚,隨後想到林父既然偷拍過我,那麼調查我的身家與人際關係也是可能的,估計我祖宗八代的信息都給挖掘出來了。雖然他是為了兒子,但有錢人這種居高臨下的做法還是讓人無法接受。

    不過--那他不是應該知道我本是獸醫的秘密了嗎?

    「您幹嘛盯著我啊。」我有點不滿的說,「嚴格說來,您這種跟蹤的行為我是可以報警的,因為嚴重侵犯我的隱私。」

    「對不起小新,我只是想瞭解你。」林父道。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誠懇,這句話更有點歉意,還不著痕跡的帶著點長者對幼輩、上級對下級可親又威嚴的態度,讓我反感不起來,也生氣不起來,而且似乎很輕易就原諒他了。大概這就是人格魅力吧,隱藏在氣質和態度之中,非天生,或者幾十年的人生經歷是磨煉不出來的。

    「林董事長--」我說不出話。只偷偷觀察他的反應,心想他既然沒有當場揭穿我的獸醫身份,不知道有什麼其他圖謀,心中略有些不安。

    他一笑,是我多心了嗎?我覺得他眼神中有安慰之意,父親的溫柔,很讓人踏實。

    「叫我林伯伯吧,叫董事長讓我總想起工作地時候。」他自倒了一杯酒。姿勢極其優雅,「現在我終於把CES這爛攤子扔給了他們兄弟兩個。再也不願意回想起那個公司了。」

    「林伯伯」三字,讓我感覺彆扭,因為去掉一個字就是「林伯」,一般港台電視中,叫「林伯」的都是看大樓的,或者是街口擺小攤的。實在和眼前這個即帥且貴氣的、不老的老人聯繫不起來。

    但是,他都這樣說了,我只好勉為其難的叫了一聲,他似乎很開心的應著,然後道,「我地兩個兒子都迷上了你,我當然要注意一下啊。而且你並不是他們平常交的那些女友。沒有尋常意義上地美麗,但你特別可愛,討人喜歡。不就是說我不漂亮嗎?其實在普通人中,我還算可以,但誰讓這哥倆身邊都是模特或者明星那樣的超級美女呢?就連秘書和行政人員。只要是女的,都是姿色出眾者。林澤豐說得好,這是公司形象問題。就像路易威登的帆船大賽,所以參賽選手都是帥哥是一樣的道理,奢侈品公司的變相宣傳嘛。

    「我不是封建家長,從來不愛管他們兄弟兩個交女朋友地事。但這次是那麼不同。我其實也是好奇的。不要忙著否認,小新。我們不如問問秀,你喜歡小新嗎?」話到後半句,他突然轉向林澤秀。

    林澤秀想了想,很認真、很正經的道,「喜歡。」

    「那麼你呢?」林父又轉向林澤豐。

    「不!」他說的乾脆,幾乎想也不想,似乎還有點氣憤似的。哈,我又沒招惹過他、勾引過他,他這什麼態度啊。

    「原來是這個答案。」林父坐直身子,顯得格外高大,一點沒有老態,「那麼你們為什麼同居呢?」

    我再度被嗆到了,差點抬不起頭來。

    我真蠢哪,林澤豐也是,既然林父調查過我了,自然知道我的行蹤,怎麼我們兩個人都沒提防他會突然這麼問呢?不,是林澤豐更蠢一點,我不瞭解這老爺子,他還不瞭解嗎?

    借喝水的時間,我偷看了林澤豐一眼,恰好他也向我看來,一瞬間我有偷情被抓到地感覺,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點心跳。我們曾經說過,這是我們的秘密,現在讓林伯當場揭穿,實在有點突然和尷尬。

    「不要妄下判斷。」林澤豐冷冷的說,但還是咳了一聲,表明他內心並不像外表那樣鎮靜,顯然也被他父親打了個措手不及,「她是欠了我錢,哀求我以勞工抵銷債務,所以才在我家做女傭的工作。」

    哈!他太過分了,明明是他逼我的,怎麼這時卻賴在我身上?還哀求?!

    我抬頭看他,他眼神威脅了我一下。這人!難道我怕他嗎?可不知為什麼,當林父詢問地目光看過來,我還是屈辱的點了點頭,選擇配合,怕讓他為難,然後把頭差點埋在了桌面上,免得我看到林澤豐的臉就想撲過去掐死他。

    「我只是在他家做工,沒其他什麼事的。」我解釋,怎麼聽怎麼像「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明明是真話,聽起來卻好像是在撒謊掩飾什麼。

    「小新,你有難處,為什麼不對我說?」林澤秀在起初的驚訝後,有點責備地問我。

    「我自己地事自己解決,不想麻煩別人。這並不是和你生疏,也不是不把你當朋友,而是女人的自尊。就連豆男我也沒有求助。」我說,而且這是事實。

    只是我沒膽量看向林父,於是繼續低頭,結果把筷子碰掉到了地上,連忙鑽到桌子下去撿。眼見眼前就是林澤豐強健地小腿,因為穿的是和服,裸露著腿毛遍佈的皮膚,幾乎是本能的,我上前狠掐一把。

    他身體一縮,卻沒敢出聲,也沒敢動作很大的躲開,於是我又掐了第二把,並順手生生扯掉他一撮腿毛。他疼得肌肉繃緊,卻還是要忍耐。

    我心裡大笑,坐到桌邊時,目光假裝無意間掠過他,看他裝沒事人一樣,臉色平靜,但一隻手緊握得發白,就知道他疼得很,不禁有報復的快樂。

    呼,好解氣!

    「好孩子,現在這樣的不貪財的姑娘不多了,你兩個小子運氣不錯。」林父微笑道,讓我懷疑他發現了我的小伎倆,拚命叫自己不要臉紅,但還是感覺皮膚有點燒燒的,「小新,我也很喜歡你,不如你考慮一下他們。」

    「我有男朋友了,謝謝董事長,不,是謝謝林伯父抬愛,可惜我沒那福氣。」我倔強的再度拒絕,其實潛意識中似乎在反抗似的。

    「你和你男朋友並不親密,所以給個機會自己和他們。這兩個小子很少帶女人回家,偶爾有幾個也完全不入我的眼,你這樣輕鬆過了第一關的人很少。」林父道。

    「你是怎麼知道小新的事的?你在公司還有眼線?這樣的話,你回公司吧。」我還沒回答,林澤豐突然發難。

    林父搖搖頭,「我才不願意聽到公司中的任何消息呢,再說我哪想得到你們也玩辦公室戀情,之前不是一直討厭嗎?我是通過這個知道的。」他說著拿出一件東西。



第九章 測驗真情

    那是一個大大的剪報本子,裡面花花綠綠的貼滿了從各種報紙雜誌上剪下的內容,旁邊還有彩色字體說明。但不管是哪一頁,內容都是一樣的,也傳遞著同樣的信息--我和CES的副總,林澤豐同學的關係相當不一般。

    我來不及看文字中各種離譜的猜測和誇張的想像,只快速的瀏覽了一下圖片,發現都是那天在晚宴上我和林澤豐的親密舉止。有我們公眾面前比較「親近」的兩幕,一是共同對付狗狗,二就是我把他撲倒在地,還吻了,實際上應該說是觸碰到他嘴唇的照片。

    除此之外,還有我們共同進入樓頂套間的照片、我被林澤豐送回家的照片,我在車裡不斷撲向他搗亂、試圖控制汽車的行為和他抱我出車,我在樓門口撒酒瘋的樣子。

    天哪,我不活了!

    其實我們真正的吻是在房間裡,那個吻好像火熱的烙印,一直在我腦海中徘徊,但願那個吻沒被人發現過,我不想任何人分享那個秘密。不得不說,那很甜蜜。

    「這,哪來的?」驚訝中我只能這樣問,其實我明明知道都是小野伸二和袁定派去的各小報和娛樂雜誌記者拍下來的,「為什麼我沒看到過?」

    「我哥下令,公司所有人不許傳閱這些東西,也不許談論,否則就要開除,我想他是怕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林澤秀插嘴道。

    怪不得,晚宴後的幾天,同事們看我的神情都比較古怪,我走到他們附近,周圍立即寂靜一片,我一離開,就有竊竊私語聲發出。因為之前他們總這樣對我。所以我沒有在意,沒想到我成了他們新的談資。

    那天之後,我就把小報記者的事忘記得乾乾淨淨,或者是潛意識裡不想回想那一夜,所以根本沒找過一份相關的報紙雜誌看。話說我當女傭累得臭死,覺都不夠睡了,哪還有心情八卦呢。而月月出差,UU地寶寶生病。請了一段時間的假,結果連個給我告密的人也沒有。

    而林澤豐關我在他家裡。不讓我單獨行動,是否也是為了保護我不受緋聞的傷害呢?這麼說來,他對我很不錯,雖然他從沒說過。

    「你們還有什麼話講?」林老爺子露出得意的笑。

    我有口說不出,倒是林澤豐還鎮定,大概因為看過這些八卦新聞的緣故。「爸,你一把年紀了,還這麼相信八卦新聞,我實在很佩服你的天真。」他諷刺的道,「這些本來是平常地照片,只不過被別有用心、想製造轟動效應的報紙雜誌一編排,配點容易讓人采生歧意地話。選些曖昧的角度,就成了天大的緋聞,你連這個也不懂嗎?」

    「這張。」他指了指我和他共同面對狗狗的照片,「只是于小姐熱愛小動物,怕我殺了那些闖進來的野豬。這才跑到我身邊礙手礙腳的,可是你看這圖,讓我們看來像一對亡命鴛鴦。」

    「你怕狗,她是保護你。」林父毫不客氣地指出林澤豐的弱點,他這樣強悍霸道又囂張的男人身上那可笑的弱點。

    「再看這一張。」林澤豐不理父親,但臉色有點可疑的微紅。只是指了指我啵他的照片。「這明明是摔倒,可是卻配什麼激情惟火。難耐親吻的詞,明明是誤導。」

    「可是畢竟親了啊。」林父聳聳肩,好像即成事實,我們就得結婚。

    「這張是我們進房間換衣服,卻被這種燈光和角度鬧得像開房偷情地男女。這明顯是從監視錄像中截的圖,那家飯店在每一層都有監視器的。」

    「解釋就是掩飾。」林父倚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我們,似乎是看一出精彩雙簧,只不過其中一名演員目前失聲了。

    「在車上時怎麼也有人追拍啊,你難道沒發現嗎?」我終於開口了,說出的話卻想讓我恨不得咬掉自己地舌頭。

    「你這笨蛋一直不停的鬧,我能安全把你送回家,路上沒出車禍就不錯了,哪還有精力觀察車外!」他火大的罵我。

    於是罪人只好低頭,不過我發現一個問題,似乎林澤豐不是對林父解釋這些問題,而是對林澤秀。可是他又怎麼解釋我一直待在他身邊的事呢?儘管我是做女傭的,但聽起來很曖昧,而且好像越描越黑啊。

    再偷眼看看林澤秀,見他一言不發的坐在桌邊,眼神閃爍不定,唇角卻掛點若有若無地笑意,讓人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麼,就算是他老爸和老哥也不能。

    「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林父突然站起身來,總結性地發言道,「或者你們還沒發生關係,但至少彼此熟悉,有個不錯的開始。豐,你家裡何時讓女人住過,就算是女傭你也討厭吧?可是你讓小新住了,這就是你態度地不同。好吧,不要反駁我,但也不怪我多事,你們兩個一個三十三歲,一個二十九了,你們要明白,做為一個大的家族,結婚生子不僅是你們的愛情問題,還是家族責任。可你們呢,沒有一個把婚姻大事提上日程,那就怨不得我亂點鴛鴦譜。你們的媽死得早,要知道這可是老夫人們張羅的事,我一個老頭子這麼做已經不要臉面了,所以我什麼都做的出來。至於小新,你還有兩關要過,假如過了關,我不介意你選我哪個兒子,只要確定做我家兒媳就行了。我當然不能強迫你,但說句自傲的話,我還沒發現這世上有什麼人比我的兩個兒子更出色的,你是聰明孩子,知道怎麼選。」

    「您剛才還說竇楠了不起。」我咕噥一句,明明是別人家的娃,卻讓這老爺子給震住了,只能小小頂嘴。

    「 我那是客氣一下,不要當真。」林父開了句玩笑道,「天下如果有人比我兒子還好,也就數我了,可惜我年紀大了,爭不過他們。不過呢小新,我正式給你道個歉,因為綁架嚇到你了,但這次的行動不僅讓你過了當我家兒媳的第一關,這兩個小子也算測驗及格,我可不想讓他們娶自己不喜歡的老婆呀。」

    「林伯伯--」我試圖打斷他,但沒成功。

    「 你想想,他們如果不在意你,就不會巴巴的跑來了,就算他們懷疑過這事是我做的,但沒確定前,他們也沒有讓你冒險,我家豐更是連公司利益都肯被當做籌碼,那在平時可是絕對不行的。他是工作狂,我相信你發現了,公司是他的生命。這你還不明白嗎?他們都對你有好感,願意拿生命交換的超級好感,小丫頭,別否認,我知道你是害怕,但怕是沒有用的。」

    「爸你說完了沒有?」我聽了這話目瞪口呆,而林澤豐發火了。真的是我潛意識中在害怕嗎?我怕是什麼呢?因為有深深愛上的可能,所以怕受到傷害嗎?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7 10:13 PM

第十章 迷路

    林父舉起手,「我說完了,我只是要說明這場綁架並不是胡鬧,因為有好多事不方便說、不方便判斷和思考,卻只有行動才能解決一切,因為身體遠遠比心靈忠實。現在大家吃飯,然後休息一下,明天我還有安排。」

    「明天我就回中國,我忙得要死,沒心情陪老人家玩。」林澤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悶頭猛吃,似乎要躲避什麼話題。

    「我要多吃些保持體力,不然搶不過我哥了。」林澤秀突然開口,笑瞇瞇的,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那個--我--」我笑,聲音假得很可怕,「好奇怪哦,我居然不太餓了,大概是大腦傳遞了飽腹的信息。呵呵,我想回去睡一會兒。林伯伯,兩位林副總,我失陪了。」說著就穩穩當當離開房間,感覺他們聽不到我的腳步聲了,才撒丫子跑開。

    我想逃,逃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好好的想一想。林老爺子這招相當高明,看似胡鬧,讓別人怪不得他,卻又讓每個人都站在問題的對面,逃避不了,必須尋找到自己的真心。

    不過可恥的是:我迷路了。在一所房子裡居然迷路了,左繞右繞了好久也沒找到住處。可怕的是,這個宅子新買不久,下人很少,我一路上也沒遇到一個。試想一下,一個女人,在空曠寂靜的大宅子中慢慢穿行,迴廊一條套著一條,周圍沒有一個人。因為只穿著襪子,走路沒有聲音,四處漆黑無光,這是多麼靈異的一件事啊。而做為當事人的地我,更是覺得宅子中陰風席席。心底一直發毛。

    正緊張著,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向我逼近,慌亂中一時也判斷不出聲音的來源,站在那兒好半天才看到前面左拐的地方有一人走了過來。男人,高大,手裡拿著一個盒子,因為迴廊簷沿的陰影,我看不清他的臉。直到他走進了,我才鬆了一口氣,心中還很有些終於見到一個活人地喜悅。

    「你來找我嗎?」我問。

    「我幹嘛找你。」林澤豐皺緊了眉頭。其實我在公司也偷望過他,他雖然總是很威嚴,但卻並不總是這麼嚴肅的,好像只對我帶著總是很不耐煩的樣子,眉毛沒有舒展過,難道我讓他這麼煩心嗎?

    「你跑出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回房間,在院子裡閒逛?白天再參觀不好嗎?」他臉帶鄙視的問。

    我不說話。

    他瞪著我。似乎覺得我很沒有禮貌,但隨即想起什麼似的眉毛一挑,「你找不到房間了,對不對?」眼神裡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彷彿嘲笑我是笨「這有什麼好笑,日本房間樣子差不多,黑燈瞎火的,我找不到很正常。」我怒道。

    「我怎麼找得到?」

    「說不定你有觸角,只不過沒讓我們人類發現罷了。」

    他有點惱火,但沒有理我,只指了指我身後,「你走過了。我對你過門而不入的本事比較佩服。」

    我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但回過身還是發覺到處都是一樣地。正猶豫間,他忽然拉起我的手臂,不是溫柔的握著我的手,而是粗魯的拽著我的手腕。然後他大步走。我小步跑,就那麼被死拖活拉的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他一拉門。我終於看到了我的房間。

    「謝謝,明天得告訴林伯伯這邊最好裝幾盞燈。」我故意說得鎮靜,以掩飾我的尷尬,「不過你到這邊幹什麼來了?」

    「這房子是新買的,還沒有徹底裝修過,你將就點吧。」他把手中地盒子塞給我,「我之所以到這邊來,是因為我住在隔壁,不然你以為我是特意找你嗎?」

    我哪裡這樣說了?他為什麼那麼多心?難道他父親的話對他也有很大的影響?他是急於撇清我們的關係嗎?可我根本不會誤會他喜歡我啊!

    不過,他住在我隔壁,我還是很開心地,因為這片日式宅子人煙稀少,又是才有人入住,我實在有點怕怕。昨天被綁時還好點,今天自由了,反倒胡思亂想起好多日本靈異片來。

    「秀住在哪兒?」我問。

    他眉頭一擰,「他住在你另一邊的隔壁,我的父親很公平。」他說得諷刺,「換稱呼了?」

    「因為你們老爸和舊情人袁愛都這麼做,所以我也決定這樣叫,豐。」最後一個字我故意說得用力,懷有一點惡意,說完就往房間裡鑽,但突然又想起手中的盒子。

    「這是什麼?」不是放著某些蟲子、蠍子、小蛇一類的東西或者蠱毒吧?對我下蠱,好成全他的好弟弟,他很像是能這麼幹的人。

    「吃的。」他說地簡單明瞭,然後抬步向自己的房間走。

    我追上他,一拉,不小心拉到他的手,但我沒放開。

    他站住,頭也不回,「還有何貴幹?」

    「幹什麼對我這麼好?」聽他說給我帶了吃的後,我心頭忽然一暖,忍不住問道。

    原來,他看到我在飯桌上根本沒吃東西,所以特意帶了食品給我。這樣是不是說,他對我是關心的呢?林伯伯說了,他們就算是懷疑,但不肯讓我冒著被真正歹徒綁架的險而來救我,就都是在意我地。

    「你真會想像,我不是對你好,是怕你餓壞了,又來報公傷,真沒見過你這麼小氣愛計較地員工。」他說完,輕輕掙脫我,回房間去了。

    我也回房,然後打開那精緻的漆木盒一看,裡面擺了不少吃地,但沒有我討厭的海產品,不管他剛才多麼惡聲惡氣的對我,我也不生他的氣。吃人家嘴短嘛!

    有了吃的,我心情大好,把東西吃個精光。吃的時候高興,吃完了又產生了罪惡感。這麼晚了還吃東西會長胖的,尤其坐著會長小肚子,乾脆到迴廊走走,只要不走遠,不會迷路就行了。

    我悄悄走出房間,看到林澤豐的房間裡亮著燈,林澤秀的房間卻黑暗著,而不遠處,林老爺子正站在月光下,似乎在賞月想心事。

    「小新,過來聊聊。」他半側著頭,看到了我。

    我走過去,開玩笑道,「您吸收日精月華呢?」

    「說我是老妖怪嗎?」

    「是說您這麼大年紀還保持英俊強壯。」我由衷的道。

    他聽到我這樣說,很高興,「丫頭嘴巴真甜,但這對你通過第二關沒什麼好處。」

    「 林伯伯,我並不想通過第二關。」我直言不諱,因為覺得這老爺子很聰明,在聰明人面前說假話是非常愚蠢的,「我如果愛上他們中的一個,過不了您的關,我也要想辦法和他在一起,否則我就是通關了,您也不能強迫我。話說,大戶人家選擇婚姻對像不是要門當戶對嗎?我顯然不符合條件,您為什麼選我呢?」



第十一章 痛說情史

    「對於我來講,家世和地位都不是重要的。」林父很認真、但意思卻很籠統的說,「我們林家的祖輩也是白手起家,曾經也沒有家世地位來著。所以關鍵要看人品和氣質,另外要合眼緣。大家閨秀自然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訓練,卻未必是最適合的。」

    「說實話,我怎麼也不覺得自己合乎標準。」我聳聳肩。

    「和醫生比起來,我倒更喜歡獸醫呢。」林父突然道。

    我大驚,轉頭看林父英挺的側臉。唉,這位老爺子就是這樣,總喜歡把一些秘密捅破,讓別人毫無心理準備,這叫什麼?突然打擊?

    「您要追究我的責任嗎?」我乾脆也不假裝了,「我當初冒充醫生是為了接近秀,為了追他,我在電視上看到他,一見鍾情。可是我也沒治壞過人,而且我一直想辭職來著,但是卻總是陰差陽錯的沒機會。」

    「現在不喜歡我家秀了嗎?」他不顧我這番話的重點,總撿他感興趣的說,而且似乎對我是獸醫還是人醫一點也不介意似的。讓我惱火又無力的是,他說話時有一種說不清的魅力和本事,讓人總情不自禁的跟著他的節奏走。

    「也不是不喜歡,而是--」我奮力尋找詞彙來解釋我的心情,卻找不到最恰當的,只得說,「和他做了朋友後,我發現我要的愛情並沒有出現。」

    「或者你發現我家豐更吸引你?」他又問一句,似乎點了我靈魂的穴一樣,處處機鋒。

    「沒有啦。」我就像一個急於表白自己沒有偷拿東西的孩子般。「您為什麼不相信呢?我和林副總,也就是您地豐真的沒有一點關係,那些畫報上的東西都是不能當真的。」

    「也許有什麼東西是你沒發現的呢?或者他也沒有。唉。」說到這兒,他長歎一聲。

    「林伯伯--」我不知說什麼,卻忽然發現自己地心有點點悸動。或者是剛才吃得太多了,是胃在動。

    「我說了,不介意你選豐和秀中的哪一個,關鍵在於我希望你可以讓他們得到幸福。你的小男朋友也是個不錯的人,但作為父親我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得到你的心,必要的時候,我可能搞點破壞,提前道個歉吧。」他伸手拍拍我的頭。臉色很慈祥,眼神中卻有一絲玩味。

    「王孫公子良心壞。」我咕噥一句,聲音非常之小,自己聽著都困難,林父卻聽到了。

    「是啊,有錢人家地孩子是比較多敗類,但也有很好的,比如--」

    「比如豐和秀。」我打斷他,替他說,「可是您家的豐說過。有錢男人不需要愛情,只需要女人。他那麼有錢,可以買到很多女人,我就不湊熱鬧了。何況我質量也不太好。」

    「 那你就更要讓他拜倒在你愛情的腳下,教育一下這狂妄的小子嘛,他說這話明明是想打擊你。」林伯伯微笑,灰藍的眼睛閃閃發光,「想必你知道,CES到我這一代時已經是個爛攤子,差不多算風雨飄搖,所以我兩個兒子小時候的生活是很艱辛的。不是說他們衣食不保,我就算拼了命也不會讓他們挨餓,而是那種家族企業隨時會垮掉,家也隨時會毀滅,他們隨時會露宿街頭的不安全感一直籠罩在他們心頭。那時候他們還很小,我老婆又去世的早。所以他們必須很早就獨立。也所以豐地性格很強硬,什麼事都硬撐。不肯低頭。而秀就非常敏感內向,不容易相信人,心思也難猜,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吧。其實,他們是苦過的,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貴公子,你不必擔心他們道德敗壞。不過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生活的磨練,這樣他們才沒有長成除了泡妞外沒任何本事地二世祖。亞洲三大奢侈品公司一直在各個方面競爭,但在繼承人這一項上,我大獲全勝。」說到這兒,他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驕傲感不經意流露了出來。這大概就是挫折教育,對人的成長是有益的。我心想,但有點同情小時候的豐和秀,他們雖然是所謂抱著金蘋果出世的,倒不如我這咬著草根降世的人更快樂。

    「你沒聽過他們的情史吧?」正當我也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暖床地時候,林父忽然問我。

    「情史?厚,說得好可怕。」不知為什麼,我有點緊張,似乎不想聽到某些事。

    「他們一個三十三,一個二十九,長得很不錯,也算有錢人,不可能之前沒有過女人對吧?」他興致勃勃的拉我坐到院中一處石椅上,「我就給你講講,好讓你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道袁愛吧?那個是個十足的美人呢。」

    「見過,可是我討厭她。」我回答,這時候倒不想立即回屋了,帶著很八卦的心,想聽林氏兄弟的往事。

    「呵呵,那就是大家閨秀了。很美、很優雅、很標準的淑女、很適合做老婆,可是卻似乎連心也受過訓練地,很會選擇和拋棄,溫柔得不真實,熱情得有距離。」林父慢慢地說著。

    「聽說他是豐的未婚妻,為什麼後來嫁給了時代地小野伸二了呢?」我問。

    「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林父陷入回憶,「那時候CES還在勉強苦撐,但至少度過了最困難的時期,一切都在好轉,卻也隨時可能再步入危機。豐當時二十三歲,擔任公司副總才不到兩年,有一個已經談婚論嫁的女友,可他在參加一次競標中遇到了袁愛,這位城園的大小姐對他一見鍾情。或者是因為他不像其他男人那樣捧著她,而是冷冰冰的,所以她反而對他有好感,想征服他。而袁愛的父親,城園的總裁是很寵愛這個女兒的,什麼都依著她,也正因為如此,他親自到我這兒來提親。我,答應了。」

    我目瞪口呆,雖然知道這樣男人的情史必定豐富,沒想到他竟然還有相愛的女友。

    「這是我生平犯下的一個大錯誤,當時我卻覺得這個聯姻是有莫大好處的,而且我不很喜歡豐的那個嬌柔未婚妻,於是就以家族利益為借口,要求豐答應和袁愛交往,並且能夠娶她。」林父歎息著說,「他想了一晚,答應了。」

    「答應了?!」我吃了一驚,我以為他會反抗什麼的,然後是亡命鴛鴦劇情,兩個躲到一個小旅店中生活,他做苦工,女孩在家做家務,天天等他回家,最後女孩死於白血病,林澤豐心灰意冷之下答應了和袁愛訂婚,從此再不相信愛情。

    電影電視中就是這樣演的,肯定得有可憐的女孩死去才賺人眼淚嘛。

    可是可是--他為什麼放棄愛情?難道家族對他來講就那麼重要?或者因為他對那個女孩愛得不夠深?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他要如此選擇?

    「答應了。」林父苦笑,「沒想到這一個女人,毀了我兩個兒子的青春歲月,真希望他們經此磨難,以後會幸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袁愛和秀有什麼關係,她既然愛豐,為什麼又嫁給別人?」我愈發好奇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7 10:14 PM

第十二章 往事

    「 其實袁愛和我的兩個兒子從小就認識,雖然CES和城園是競爭對手,同行是冤家嘛,但畢竟大家都是中國人,不是時代那種純日資公司,而且他們小時候是玩在一起,也一起上學的。只是在高中後,袁愛去了外國唸書,他們之間有幾年時間未見,然後在那次競標中,長大後的袁愛對豐一見鍾情,幾乎是突如其來的,或者只是美人的任性吧,喜歡什麼,就一定要得到。」林父又歎了一口氣,看來現在還在悔恨。

    我忽然想到我在林澤豐家裡看到的那些照片,是他、秀和袁愛的合影以及單照,從十五、六歲到二十來歲的照片都有,足以證明他們三個是青梅竹馬的,只是沒有更小時候的,中間也缺了幾年。

    照片上的林澤秀年紀小些,是青澀稚氣的美少年型,很卡挖依的。可是林澤豐已經顯露出他現在的本相,少女時代的袁愛為什麼沒有愛上他呢?照說冰山面癱男是受少女歡迎的呀?袁愛真是瞎了眼。而她之後的婚姻證明,她瞎得還蠻厲害的。

    之後我又想起林澤豐發現我看到照片後的態度,很激動、很生氣。他是要守護什麼嗎?他的愛情?他的青春歲月還是什麼?或者,他開始不愛袁愛,後來慢慢愛上了。畢竟有這樣一個美人追自己,是男人都會感到很虛榮吧?喜歡上她是正常的吧?況且從現在林澤豐對袁愛的態度來看,很溫柔體貼的,就像一對老情人。並沒有為她嫁給競爭對手而憤怒和不甘。

    其實他表現得太大度了些,簡直像聖人,而我知道他不是聖人。難道,他心底有什麼秘密?是愛地秘密,還是他有什麼圖謀和計劃?

    「 像袁愛那樣的女孩。從生下來那天起就一直被人捧在手心,所有人都順著她的意,疼愛她。而愛上豐,大概就是因為豐不理會她,青少年期在一起時也並不太遷就這個妹妹,所以他才顯得驕傲、難以征服、與眾不同。再說我家豐無論從長相、身材還是氣質上,本就比那群紈褲子弟強得多,女人喜歡他是正常的。但這種基於好奇和征服的愛是膚淺地。就算他們曾經青梅竹馬也不能長久,袁愛習慣了過眾星捧月的日子,對豐那種冷淡感的好奇、和做為他女朋友的得意很快就過去了。何況豐每天忙於工作,陪伴她的時間少之又少,又不會哄人開心,這些都讓她的熱情迅速冷卻。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又捨不下豐,就一直耗在他身邊,也不解除婚約,結果令當時才十九歲的秀、很晚熟的秀。愛上了這個美人。」

    聽到這兒,我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很高難度地被自己的呼吸噎到。

    不會吧?看來彪悍的人生真的沒有理由啊。沒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原來袁愛不是林澤豐的初戀情人。卻是林澤秀的。可為什麼他們兄弟兩個總是喜歡同一個女人?可是等等--我為什麼說「總是」?難道我把自己也算在他們兄弟喜歡的女人之內了?

    於湖新,鎮定!要鎮定!自作多情是最要不得的。秀也許喜歡我,卻也不那麼真切,他的心思太難懂。豐?那簡直是霧裡看花了。

    「那到底豐愛不愛袁小姐呢?」我問出這句話,喉嚨直髮干。

    林父苦笑搖頭,「說實話我不知道,我不是個合格的好父親,況且感情地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當時的情況那麼複雜,我也說不清了。但秀確實是愛上了袁愛,一個漂亮的姐姐,外表那麼溫柔優雅,簡直是完美的女神。秀從小就很內向地。心裡想什麼沒人知道。而這一愛上,他格外投入也格外痛苦。因為他愛的是哥哥的女人,未來的嫂子。他那麼迷戀袁愛,以至於她的人品心地如何都是最後才考慮的問題。」

    「豐退讓了是嗎?」我猜測。

    林父意外的看著我,然後點了點頭,「你和他們兄弟相識時間不長,只有幾個月吧,但確實很瞭解他們。我猜豐對袁愛的感情也不很深,不像秀那樣幾乎把全部熱情都燃燒進去了,這種暗戀折磨得秀很辛苦,豐那麼愛弟弟,怎麼會看不出來。最可恨地是袁愛,她居然接受了秀,引誘他,而且--而且有了孩子。」

    我打了個寒戰,這種豪門恩怨真是雷死活人。有這碗酒墊底,以後再聽到什麼,我也不會暈了。但是仔細回想一下,那次在餐會上,林澤秀對袁愛很平靜。是他心中的傷口已經癒合,還是他掩飾著什麼?那個女人,對這兄弟兩個還有殺傷力嗎?

    「那寶寶--」

    「死胎。」林父有點冷漠的說,看來他雖然保持著禮貌,但一定很厭惡袁愛的,「我覺得這是好事,可秀為此更覺得對不起袁愛,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給她。而事實上,他給了。」

    「您說的是他那次自殺嗎?」我小心地問。

    「哦,你知道了,看來豐告訴過你。」林父點點頭,「這本來是個絕對地秘密,埋葬了十年,但他既然把這些都告訴你,相信我小新,他是極其信任你的。豐很少這麼信任別人地,他對你--」

    「他是想讓我接受秀。」我打斷林父,免得他再猜測,「為此,他威脅強迫我。」

    林父聽到這兒不但不同情我,反而還笑了起來,「還是一樣呀!十年前十年後一個樣,只是這次我怕他做不到。」

    「啊?!」我對他類似自言自語的話不明就理。

    「 沒什麼,有些事時間會做出解釋。」林父再度摸了摸我的頭髮,滿臉慈愛,「小新,伯伯告訴你一個人生真理,人哪,不能和感情抗爭,感情是一件很逆反的情緒,越是壓制越是火熱。或者你現在不能直觀的理解,但早晚會明白的,秀就是個例子。那時,城園因為決策失誤也出現了一點問題,需要時代公司的幫助。而時代的少掌門小野伸二追求了袁愛多年未果,藉機提出聯姻。」

    「袁愛那麼壞,怎麼還你爭我奪的呀?」我有點憤憤不平。

    「你經歷單純,並不瞭解男人,或者說是普通的男人。」林父歎道,「袁愛實在太漂亮了,簡直是活的芭比娃娃。而男人,完全可以迷戀一個女人的身體到不管她靈魂是否骯髒的地步。」

    「那她是商業政治聯姻,並不是真的愛小野伸二嘍?」



第十三章 消食了吧?

    「 她只愛自己吧。」林父微瞇起眼睛,「不過她流掉死胎後,對豐和秀的興趣也死了。再者當時CES還處於隨時會崩潰的階段,熱情過後,她大概不想嫁到我家過苦日子,所以答應了小野伸二的求婚。接著,我做了第二件大錯事。我心疼秀,怕他受不了這打擊,就聯合豐和所有的知情人,把袁愛的決定說成是為家族犧牲,並非因為移情別戀。我以為這會讓秀好過點,總比被背叛好過些,可這傻小子卻為情自殺,覺得是自己沒本事才辜負了心上人。真愚蠢哪,我們父子三個。如果我告訴他真相,當時他可能會痛、會受傷,但不至於鬧到我差點失去他。很多人都不明白一件事,包括我在內,真相雖然殘忍,可掩蓋真相往往會造成更大的傷害。其實就算明白,做為一個父親,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又怎麼忍心?好在秀被救過來了,豐告訴了他真相。他覺得自己太傻了,於是獨自一人去外國讀書,期間沒有跟任何人聯繫,也沒要家裡一分錢。幾年後回來,他已經變得雲淡風輕,我以為他徹底恢復了,但從他經常換女友,但和任何女人也不深入交往的情況看,事實顯然並非如此。 」

    看到這老爺子一臉痛惜和愧疚,我不禁安慰道,「林伯伯,時間會解釋事情,也能解決事情的,不要擔心,我看他現在好多了,可以坦然面對好多情況。中國有句古話,兒孫自有兒孫福,您不必太擔心了。。。」

    「 呵呵。話雖如此,做到卻難哪。」他輕笑,眼角的皺紋深刻而風霜,「其實對我而言,你還只是個小姑娘。我不該和你說這些話的,可我知道我兩個兒子都在意你,我希望你能好好處理感情事,別讓他們受傷害。我嘮叨了這麼久,不過為地就是這個。對他們兄弟,我負疚良多,表面上我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卻一直不安。這也就是我多管你們之間感情事的原因,我不想他們兩個再受折磨,也不希望你這樣的好姑娘錯過我的兒子。」

    他結束這次長長的對話,我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我知道林氏兄弟非常優秀,但我對他們通通摸不透,對我而言,他們都是經歷太豐富地人,我這種小白沒辦法應付。而且我自己的感情生活還一團糟,哪有能力醫治別人?我是獸醫,或者小狗情傷。我會治得更得心應手一點。

    但我還是沒有學會拒絕,而林老爺子聰明的沒要我答應任何事情,話題就這麼嘎然而止,似乎剩下的餘韻要我自己來體味似的。他這樣。反而讓我擺脫不了一個疑問,我愛這對兄弟中的一個嗎?他們愛我嗎?有多愛?萬一和家族利益再次發生衝突,我會不會是被拋棄的一個?豆男怎麼辦?

    「強扭的瓜不甜,順其自然是最好地辦法,別忘記我剛才說過,感情是最逆反的情緒。」看我沉默不語,林父似乎知道我心中在掙扎什麼似的,突然又說了一句。

    「強摘的瓜也不甜呀。得讓瓜寶寶自然熟,要不怎麼說瓜熟蒂落呢。」我循著他的話,好不容易找出一句來應答。

    林父笑起來,看起來很歡暢,當然還是非常有魅力的,「是呀。我不應該催熟。不過我有眼光,看得出你們這些小傢伙不明白的東西。好吧。不再說這個話題了,別忘記你還有兩關要過。」

    「若我不能通過呢?」

    「 那證明我活到六十歲,眼光不但沒長進,還退化了。」他不以為意的聳聳肩,「第二關就是我家裡養了些動物,我非常小心了,它們卻總是半死不活,其實應該算是死亡率很高,你幫我看看,假如你能治好它們,你的第二關就過了。不過呢,我提前說好,這一關說來簡單,但實際上並不好通過,因為我找了好多知名獸醫,中外都有,卻沒有一個解決得了這些問題,我看你年紀還小,不知道行不行?」

    我本來不想過什麼關,但聽說有動物受罪,我的愛心又氾濫成災。這不關林家預備兒媳大闖關活動地事,而是上天既然賦予我聽懂動物心聲的異能,就是要我幫助它們的。

    「有的寵物壽命比較短,比如倉鼠,但它們地繁殖力驚人,這是大自然的規律。」我說,「您養的是什麼?」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不太好說,「總之--很多種--而且是很長壽的那種。」

    「冷血動物?」我比較好奇,這樣囂張帥氣的老爺子應該養大型犬科類動物比較可能,不會養烏龜吧?

    「下個月我回中國,你去我家看一下就知道了。」他煩惱的撫撫額頭。

    我知道我這第二關肯定是能過的,因為我和動物對話一下就會知道癥結之所在,只不知他第三關有什麼古怪的測試法,但願不要折騰人。

    「現在回去睡吧,估計你聽我說了半天話,也消食了。」他走過來環住我地肩,讓從小缺乏父愛的我,自然的倚在他胸前,感覺很溫暖哪。從小到大,我只有我娘,想我那未曾謀面的父親時,就在我胖胖且滑稽的師父身上尋找點感覺,但每次都很幻滅。

    不得不說,我的師父很二。

    「我晚飯都沒吃,哪來食可消?」我不願回屋,想再享受下這父親般地感覺。唉,其實老年人應該像他這樣才對嘛,腰桿筆直,昂首闊步,比年輕人只多了歲月地滄桑和男人的魅力,誰說年紀大就代表虛弱?

    「 還裝蒜?豐不是帶了很多吃地給你嗎?」林父敲了一下我的頭,「你不吃得飽飽的,怎麼會有耐心聽我老頭子嘮叨半天?豐是越來越沒出息了,三十三歲的大男人,堂堂CES的副總,躲到飯廳外面好久,等別人都離開才去偷吃的,真是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想當年我追他們老媽也沒這樣過,唉,老子真沒眼看了。」 他總是在文雅的語氣中夾一點粗俗的諺語,這種說話風格真是有趣極了。

    所以我笑出了聲,被他帶到房間門口,「去吧,明天帶著你和那兩小子去個好玩的地方,今晚要睡好,不然不漂亮了。」

    「我以可愛取勝。」我開玩笑道,這老爺子雖然長相威嚴,看著好像不容易接近,但實際上談起話來很親切,我很放鬆,所以把對我師父那套也晾了出來,「您先走,我目送您離開,這是小輩的禮貌。」

    他微笑點頭,轉向離開了。我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景消失在走廊盡頭,奇怪的感覺心裡放鬆不少,似乎重擔全卸了下來。或者因為他說要順其自然,這樣我就不用選擇了,免得怎麼選都是錯。

    不過我才要拉開房門,隔壁房間的門卻先開了,嚇了我一跳。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7 10:16 PM

第十四章 後媽或者小媽

    「幹嘛呀你,人嚇人、嚇死人的。」我瞪了林澤豐一眼,看他精神很好,似乎一直沒睡。

    「你不好好睡覺,跑到院子裡去做什麼?」他問,那神色好像我是他老婆,而且是出牆紅杏的那種。

    「我看看月亮不行啊?要你管!」我繼續拉門,卻給他攔住了。

    「你跟我爸有什麼話說,要說這麼久?」他直截了當的問。

    我愕然,懷疑從我出門曬月亮開始,他就發現了,但他耳朵肯定沒那麼長,至少比兔子短,聽不到我和他老爸說什麼,但我們在房間門口的道別詞,他是聽到了吧。

    忽然,我產生一股很邪惡的邪惡念頭,「這個也不要你管,但你爸爸是非常迷人的男人,成熟練達,充滿魅力,比你強多了。」

    他呼了一口氣,似乎有怒意在聚集,「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拖長了聲音,「如果他願意,我很想當你的--呃--怎麼說來著--小媽?後媽?」說完,我在他的魔爪掐到我脖子前,迅速逃進房間裡,躺在床上還笑半天,然後睡得格外適香甜,居然沒有因為地方陌生而失眠,要知道我平時離開自己的枕頭都睡不好。

    看來氣壞林澤豐是我的惡趣味,如果能成功,我就特別開心,這讓我懷疑自己有艾斯艾姆中的施虐傾向,不過這只是對林澤豐罷了。

    第二天一早,我精神飽滿的走出房間。才拉開門,又看到林澤豐站在我門口,穿戴整齊,就像要去開國際會議似的。不過,晨光中地他英挺驕傲。陽剛帥氣,不得不說,美型得很,只是因為背對陽光,臉色看來有點陰沉。

    「哦,你等等。」我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跑回房間。拿出飯盒,塞到他手裡,「謝謝晚餐,餐具已經洗好了。」

    「誰要這個,去丟掉。」他把那精美的漆木盒又塞到我手裡。

    咦,態度惡劣,大概還記得我說要當他後媽的事,哈哈,我忍。

    「好吧,我覺得感謝是必要的禮貌。想當初。我給你做了七天地飯,也沒見你說個謝字,這頓就當你報答我了。」我息事寧人的說,感覺自己很厚道。「話說,我的手藝還不錯吧?可惜你沒吃幾天就跑日本來了,那些美食一定會壞掉。」

    「難吃死了。」他送我四個字,一定言不由衷,因為我感覺得出來,所以我不以為意。

    「你這人真是誇張自大。」我聳聳肩,「那你大早上的在我門口站崗有什麼事?」

    「我沒有等你,在等他。」他說著一指我身後。

    我轉頭一看。見林澤秀正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著裝很休閒,不過手裡拿著機票。

    「你要走嗎?」我和林澤豐幾乎同時問。。。

    林澤秀無奈一笑,「我不想走,還想帶小新好好瀏覽日本呢。可是公司有事,昨天晚上我折騰到半夜。」

    我說林澤秀的房間內一直黑著燈呢。我還以為他為感情事傷神。沒想到是公事。

    「我也訂了今天的飛機,你留下。有什麼事我來處理。」林澤豐說。

    「我也想。」林澤秀攤開手,「可這事你解決不了的,記得那個把你氣得差點跳樓的中東人嗎?他那人做起事來不緊不慢,到最後能逼得你把自己地奶奶賣給他,那種人你對付不來。一切都好好的,也只有他跳出來生事。」

    林澤豐以手撫額,看來真的對那個中東人很傷腦筋,「可是你好不容易有休假的機會,最近公司裡的事特別多。」

    「你還不是一樣?你比我還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呢。放鬆幾天吧,不能為公司真的死而後矣。」林澤秀半真半假的說,「這次算我倒霉,正在二子爭美的關鍵時候,我得把這相處的好機會讓給你。不過放心,你和小新好好玩,回國後我會奮起直追地,說不定後發而先至哦。」

    「誰要跟他(她)一起玩。」我和林澤豐又同時開

    林澤秀挑起大拇指,「很默契。但是哥,你是替我招待小新,我本來答應解決完這邊的事,就帶她好好遊覽一番的。現在恐怕要食言了,你要幫我,別讓她白跑一趟日本。」

    他這麼說,我也不好推辭,林澤豐也不好不答應了。

    「我送你去機場。」林澤豐道。

    「不用。」林澤秀擺擺手,「高管家會送我,你們快去爸那裡吧,他說今天還有安排。」

    「為什麼我要聽他安排?」林澤豐很逆反的說了一句。

    在這一刻,他就像個任性地孩子,這男人還真具有兩面性。我不理會他,和林澤秀擁抱告別,然後施施然離開,走不到一分鐘,他就追了上來。

    「走這邊,笨蛋。」他拉我。

    唉,大白天的,我又迷路了。

    跟著他,我們很快到了林伯伯住的地方。日式的大門四開著,從迴廊就看到他老人家正坐在矮桌前看報,那隻狗狗小仔就坐在他身邊,看到我來了,立即高興得搖頭擺尾的衝了出來。

    林澤豐驟然停住腳步,小仔也同樣,我覺得他們互相害怕,都有轉頭欲走的衝動,但只有小仔這麼做了,林澤豐卻沒有。這男人,還不如一隻狗活得自由舒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正等你們吃早餐呢。」林父放下報紙說,看來情緒很好,「吃了早飯後我們就出發到大阪。」

    「為什麼要去那裡?」林澤豐問,一個勁兒的向我靠近。他當然不是為了向我示好,而是嫌小仔在桌邊的其他位子趴過,而我這邊是潔淨地。

    「我沒告訴你嗎?」林父一揚眉,那動作和林澤豐如出一轍,不愧是親父子,「我這次來日本,一是為了買這個房子,同類的房子我搜尋了好久,一周前才找到這麼中意的,話說你們不覺得它體現了日本建築之美嗎?」

    「是很好看。」我點點頭,「就是人太少了,顯得有點陰森。」

    「還沒按我的意思裝修過呢,下次你再來時會很舒服的,這次綁架事件決定得倉促,只收拾了幾個房間,也沒找到合適的傭人。」林父道。

    「東京分部地生意出問題,是不是你搞地?」林澤豐突然插嘴。

    林父不回答,給他來個默認,之後在林澤豐要發作前才道,「放心,就算你們不來解決,這次的事也不會對公司造成損害地,別忘記,CES可是我的,你現在還是打工仔,囂張什麼!」

    「爸,你這種行為很幼稚,還玩綁架。你怎麼知道小新一定會跟來日本呢?」林澤豐一臉嚴肅,如果他總在這種情緒下吃飯,工作量又那麼大,不得胃病才怪。

    林父唇角一扯,「我不知道,我只是賭你們兄弟兩個捨不得把小新扔在中國,好讓竇先生佔了先手。事實證明,我贏了這一把。」



第十五章 摩托車賽

    林澤豐根本是想給他弟弟創造機會,他哪有捨不得我?我心想,但沒有說破,因為看他們父子兩個吵嘴很有意思。一瞬間我理解了林澤秀看我和他哥鬥來鬥去的快感,看來人人心中有惡劣因子。

    「二是什麼?為什麼要去大阪?」林澤豐不耐煩的問。

    「這正是我第二個要回日本的原因,前些日子我一直住在加州,小新去過加州嗎?」林父突然轉移話題,問我。

    我搖搖頭,「沒有,不過我知道那是出產牛肉麵的地方,加州牛肉麵嘛,中國滿街都是。」

    林父笑了起來,連林澤豐面色也柔和不少,「是啊,牛肉麵,不過我在那兒聽到的消息可不是關於牛肉麵的,而是聽說在大阪有一個民間的摩托大賽,我是來參加的。」

    參加摩托大賽?!我停住了吃東西。雖然他老人家看起來很年輕,但也是六十歲的人了,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

    「是哈雷大賽,獎金沒多少,還是後來我贊助的,主要是摩托愛好者的集會。」看到我的神情,林父解釋道,「你們一起去吧,一定會很熱鬧、很好玩。小新你不知道吧,豐的車技不錯的,高中時也當過飆車黨。」

    飆車黨?看不出來!他這樣一本正經,隨時可能為工作殺人的呆板人類,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他與號稱「狂野騎士」摩托車手聯繫在一起的。

    「為此我還給你買了身俗稱摩托小妞的衣服,就在你衣櫃裡,看到了嗎?到時候讓豐騎摩托帶你去兜風。感覺很不錯,不是坐在汽車裡能比地。」林父繼續說。

    他說得我有點期待和興奮,我這輩子還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呢,就算內心很想犯規、脫軌和冒險犯難,但現實中也沒做過。而他說的那件衣服我也看到了。但我昨晚並不知道那是何時才穿的。

    衣服是旗袍式,不過是上下兩截的,上衣緊身,小小地高領,可愛的斜襟,優雅精緻的盤扣,長短僅到腰部,下面是一條側開岔的迷你裙。開岔的地方垂著中國京劇服裝中那種巴掌寬的、繡雲紋的、帶流蘇的帶子,走路地時候雙腿若隱若現。

    整套衣服是湖水藍的上等絲綢制,樣式是走性感一路,但衣服的質地卻高雅華貴,很沉鬱的感覺。再加上冷冷的色調卻搭配著極鮮艷的垂帶、黑色花紋絲襪和未及膝的紅色靴子,整套衣服給人的感覺又貞潔又墮落,好像大家閨秀被引誘的感覺,別樣的性感,有罪惡地氣息,所以很勾人。

    真正的蕩婦都帶著禁慾的氣息。

    雖然這句話用在我身上不太合適。但我相信身材還不錯的我穿上那套衣服,一定能令很多男人大流口水。其實我想迷倒地是林澤豐,倒不是為了讓他愛上我,只是想看他驚艷的眼神。他一直不屑的視我為透明。或是以不耐煩的眼光把我看成小強,所以我特別渴望讓他承認,我也是美麗的。

    男人是視覺動物,那就包裝得漂漂亮亮給他們看好了。至於包裝下的靈魂,只有真正心靈豐盛的男人才看得到,我不知道豐和秀,或者豆男是不是這樣的好男人。

    「我不去。」林澤豐說出三個字,打斷了我美好地想像。

    我以為林父會勸解他。或者以家長意志逼迫他,可是這老爺子沒這樣做,只是無所謂的道,「好吧,隨你,可是小新似乎很有興趣。那我們去好了。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說著就站起身來,拉著我的手道。「我領你先看看我的車,待會兒我們就出發了。」

    我被拉著走過迴廊,繞到後院去,赫然看到一輛帥呆了的超大摩托停在院子內。

    天哪,我沒辦法形容,一般來說,愛車的人中大部分是男人,但真正漂亮地東西,女人也會愛地。那車實在是太拉風了,不愧是名車,車型一流,車把,油箱,車頭和車尾還裝飾著骷髏頭、或者魔鬼角、地獄鐵鏈之類的小東西。

    「這是我地騎手服。」林父打開一個房間門,讓我看他掛在木架上的衣服。

    到處是金屬扣子及拉鏈的皮夾克和腰帶,質地極好的瘦腿皮褲,裝飾著華麗裸女扣子和馬刺的皮靴及手套,還有一件像是鹿皮又非鹿皮的長風衣,GUUCI的墨鏡。

    一句話,搭上那輛帥到極致的車,還有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頭髮梳成馬尾、脖子上掛著戒指,耳朵上戴著十字架耳環的林總裁,簡直酷斃了!

    「應該再配一個象徵魔鬼撒旦的戒指。」我興奮的提議。

    「有啊。」林老爺子答,然後不經意的一回頭,「豐,你來幹什麼,我說過,你可以自由活動了。」

    「我現在想去看看這個破比賽了。」林澤豐彆扭的答。

    我別過頭去,肚子裡卻暗笑。

    果然薑是老的辣,這招激將法用的真好。他老人家一直拉著我的手,我又滿臉崇拜的看著他,林澤豐同學一定覺得我成為他後媽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等不及要來棒打老夫少妻。哈,這老爺子很懂得利用自身的優勢,也明白自己的魅力。這樣一來小豐豐還敢不跟去?由不得他呀!

    就這樣,我們一起去了大阪。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多朋克黨彙集在一起,場面何奇的壯觀哪!我懷著和參加廟會差不多的心情四處瀏覽,感覺新奇而興奮。

    眼看著好多牛氣哄哄的摩托黨招搖過市,風馳電掣,個個都是長髮披肩、超大墨鏡、皮衣皮褲,雖說這時候的日本早晚比較冷了,但是這麼穿還是很雷的。

    至於那些摩托小妞,也就是騎手們的女友,有相當一部分年紀不輕了,說實話身材很爛,還穿著緊身超短,看起來活像香腸,但她們還是很快樂,享受著速度與**。

    最後比賽的結果我都不知道,完全是看熱鬧,不過卻是最近一段日子裡最高興的一天。

    「無聊。」正當我興高采烈的抱著電話,給我媽講完摩托比賽的情況時,林澤豐在一邊冷哼道。

    此時我們是坐在大阪最好酒店的最好套間中,通過落地玻璃窗看著無敵夜景。

    我不理會他的打擊,反正我開心就行了,「不知道林副總覺得什麼東西有聊?你不覺得你的生活很無趣嗎?只有工作、沒有娛樂、沒有女人。」

    「我女人多的是。」他擺出那副經常性的、不屑我的神情。

    「可是沒有真心相愛的。」我刺激他,「人這一輩子是享受人生的,不是做奴隸的,工作當然重要,可是也不能總這麼緊張啊。晚上林伯伯要帶我去兜風,你去不去?他還說帶我去狂野騎士們聚集的酒吧去看看呢。」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9 06:40 AM

第十六章 和林澤豐出行

    「不許去!那種地方很危險。你現在還是我的員工,出了事誰負責?」他立即反對。

    「我自己負責好了,要不我給你簽免責書?」我說,「我想去,是因為沒去過,我要見識一下。」

    「不行!」他繼續反對,「就算你想去,也不能讓我爸去,你應該明白,他已經是六十歲的人了。」

    「別小看我,我至少還能讓女人快樂,不像你這無趣的小子。」正說著,林父從外面走了進來,雖然還是龍行虎步的,但臉上卻確實有點疲態。

    看到他,我忽然覺得也許我真不應該要出去兜風,至少不能在他老人家「比賽」了一天之後,可我還沒說話,林澤豐卻道,「你已經折騰一整天了,煙酒、速度,沒有一樣落下的,現在你要休息,不然想犯心臟病嗎?」

    林父走到我身邊,抱著我的肩膀,「我已經答應小新了,做男人的首要原則就是不能食言。」

    我很想說不去也可以,但林父放在我肩上的手緊了緊,我立即明白他是讓我別開口。這老爺子,又耍花樣,而且是耍自己的兒子。

    「不行,你年紀一把,不能這麼任性!」

    「這是承諾,小子,是承諾,對女人的承諾一定要做到,這才是個好男人。」林父道,「要不,你帶小新去?父債子償嘛。。。」

    原來這就是這老爺子的目的啊,給我和他大兒子製造機會,所以想盡辦法逼林澤豐。不過我並不介意這種機會。反正我和林澤豐不來電,倒是有這樣地保鏢帶著我去兜風和闖酒吧,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好。只此一次。」最終,林澤豐憤憤不平的說,聽起來不像是出去玩。倒像是上刑場。

    一小時後,我們在客廳集合。

    林澤豐看到我穿的衣服,還有我特意化的晚妝,眼神裡出現了我渴盼以久地驚艷,但那神色馬上又變得怒氣沖沖,「穿得這麼暴露幹什麼?立即回去換。」

    「這哪裡暴露了?」我不服氣,該包裹的地方一點沒露,只不過上衣緊身點。裙子又短了點。可這是什麼年代了,滿大街小吊帶配熱褲,我這身衣服不過是設計巧妙,有些誘惑的感覺罷了。

    「我也不覺得呀暴露啊,反而恰到好處。」林老爺子已經換上了便服,此時悠閒的坐在沙發上喝酒,「再說,小新長年進行體育鍛煉,身材結實又漂亮,不展示給人看有多可惜。」

    「可是她這衣服讓人看了--」他停頓了一下。「覺得冷--現在晚上的氣溫很低了。」「到我房間,拿我的長風衣去。」林父不以為意的舉了舉杯,「小新這身衣服外套一件長款的男式風衣,一定拉風得很。」

    我歡歡喜喜去拿風衣。根本不理會林澤豐地意見。不過當我們在電梯裡時,我好奇的問林澤豐,「我穿這衣服,真讓人覺得冷嗎?」

    他半轉過身,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我,有點點火大,有點點惡意的笑,還有點點火焰。「會讓人看到就想給扒下來。」

    我目瞪口呆,沒想到他這麼說。這這這--這人不是太**了嗎?人家穿衣服是為了漂亮,他卻想給脫光,真是衣冠禽獸!

    「就知道你這虛榮的女人喜歡招蜂引蝶,如果真惹出點什麼麻煩,你可別怪我不管你。」他學人家撂狠話。扔下我就走。

    我愣了幾秒後努力追上他的腳步。心裡有些甜蜜的感覺。這麼說,我現在在他眼裡很有吸引力。很性感嘍?如果是在中國,如果周圍都是我認識的人,我未必敢這麼穿,可我現在在一個遙遠的地方,沒有人知道我是誰,那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自由和隨意。

    我二十九歲了,人生中雖然也犯過小錯誤,但卻算是乖孩子,從沒有做過什麼出格地事,如果我活得夠長,應該說是循規蹈矩的過了三分之一的人生了。但這不證明我不想做點什麼狂野的事,不過是被人生規則和道德所束縛罷了,變連青春期地時候,我都沒鬧出大事件。

    可是今天我有一個機會可以嘗嘗前衛先鋒的感覺、體驗出軌淘氣的心情、做點冒險犯難的事。比如穿得性感惹火、和個男人駕著酷斃了的摩托兜風、到嘈雜混亂的酒吧去逛逛、再做點其他發瘋的事等等。我相信每個女人都會有這樣的想像時刻,不過我比較幸運,有機會實現它。

    其實,林澤豐今天地打扮也與平時不同。之前我每次見到他,他就算穿著休閒裝,也顯得很正式,言行舉止總是一板一眼,高貴威嚴,卻也嚴肅刻板,雖然帥得很,但總缺乏了一點活力,少了點煙火氣。

    可現在他穿的是皮夾克和牛仔褲,大概借的是他父親的衣服,神情比較隨意,再加上他本來的頭髮就比較短,模特一樣的身架,走路時一定走在路中間,帶著別人都要給他讓路似地感覺,都增加了他身上地酷烈傲慢的氣質,迷死一眾女人是輕鬆地事。

    不幸的是,包括我在內。

    「車是借林伯伯的嗎?」我踩著三寸高的高跟皮靴,一溜兒小跑的跟在他後面。

    「廢話,我哪有這種東西。」他頭也不回。

    「那林伯伯說你高中時代混過古惑仔,學人家飆車,是不是真的啊?」我繼續狗腿的問。

    「忘記了。」

    「那我們去哪兒兜風?」

    他驀然停下來,害我撞到他背上,「小姐,我只是替我父親完成承諾,所以你要兜風,我就帶你去實實在在逛一圈。你要去酒吧,我們路過某個酒館的時候就進去,反正大阪所有大大小小的酒館可能都被這些所謂狂野騎士擠滿了。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問東問西?」

    我沉默兩秒,用力深呼吸,然後轉身往反方向走。

    這回輪到他追我了,「你要去哪兒?」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我不和態度惡劣的人在一起,那樣玩起來也不會開心。」我氣鼓鼓的說。

    「你想要怎樣?」他問我,看起來有點敵意。

    奇怪了,我們是一起出去玩,幹嘛把我當敵人一樣戒備,難道我會吃了他嗎?還是我會佔他便宜?

    「我不想怎麼樣,只是想開心一點,現在我不願意搭理擺著臭臉的大少爺。」我想甩開他的手,不過沒有成功。這死男人,別的不行,力氣倒大,以後和他發生肢體衝突,一定不能被他抓到。



第十七章 他徹底放鬆了

    「什麼意思?」

    「 什麼意思?!」我仰著頭,「你要麼別答應替林伯伯帶我出來玩,要麼就認真負責的完成。現在算怎麼回事?明明答應了,卻一身怨氣,八百個不願意、不甘心,別彆扭扭的,好像我欠了你錢。或者,我殺了你老婆孩子?你幹嘛一直陰著臉對我,守著你這樣的瘟神,我怎麼高興得起來?」我理直氣壯的說,「所以本小姐不奉陪了,反正你也是說話不算的,答應了林伯伯帶我過一個快樂的夜晚做不到,答應了秀要帶我遊玩也做不到,既然你這麼言而無信,我幹嘛要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委屈?」他一挑眉,顯得難以置信。

    好像在說,我他媽一個堂堂CES的副總,長得又高大又帥氣,身家幾十億,身邊美女無數,每一分鐘都值個萬八千的,多少人想和我說話我都不理,現在陪你一個相貌普通的小女子上街,沒封我個聖人我就夠不計較了,你還來給我挑三撿四?

    「可不是嗎?」我不示弱的瞪回去,「你是一個情緒污染者,我才不要和你出去受罪呢。」

    我說著又掙了一下,但還是沒能如願。我以為他得發脾氣,吼我兩聲,或者硬拉我往外走,沒想到他繃了幾秒後,忽然閉上眼睛做了幾次深呼吸,並輕聲道,「好吧,是我不好,我只是覺得你的行為很幼稚。」

    「快樂就行,為什麼一定要每時每刻都成熟?」他態度軟化。我好不習慣,心裡亂跳。

    他點點頭,沒有放開我,但改抓著我的手臂為握著我地手,「現在可以走了吧。把風衣扣好,車開起來會很冷的。」他的手大而溫暖,穩定有力,掌心有幾顆粗糙的繭子刺痛著我的手指。

    可是,他這樣忽冷忽熱,時好時壞是什麼意思嘛!害人家心亂如麻,隨時得適應他地情緒。

    「你要是一開始就這樣態度溫和,我幹嘛找你麻煩呀。大家高高興興玩一晚。多好。」我胡亂說著,其實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對我凶時,我應付自如,他對我好一點,我就不知所措。真是變態的反應!

    手心中像有一股溫熱的氣息沿臂而上,直達頭頂,片刻我的腦袋就像塞進了熱棉花,一直滿著,可又一直空白著,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想不起來,直到我坐在那輛超大的摩托車後座,抱著他的腰,慢慢駛上了公路。才漸漸恢復頭腦的靈活,而當速度達到極致,我不由得尖叫一聲。

    從沒有飆過車,從沒有體會到這樣刺激的速度,我即興奮又感到害怕,忍不住驚叫連連,那些快速映入眼簾,又在我還沒看清時就快速倒向身後地景物。晃得我覺得世界不真實,真的感覺我們比風還快。

    開始時,我挺擔心他會摔到我,但經過起初的生澀後,他的動作很快熟練起來。林伯伯沒有騙我,他確實曾經是箇中高手。坐在他身後。似乎是滑行在海浪上,優雅順暢。起伏輕柔,令人心情瞬間大好,有一種力量從我胸中湧動著,非要扯開喉嚨喝出來才舒服。

    大概是受了我大呼小叫的影響,林澤豐也漸漸放鬆了下來,他寬闊的肩背不再僵直,當我在他湊到他耳邊問些白癡問題時,他也很輕快的回答我,沒有不耐煩。而且我敢肯定,從這風馳電掣的感覺中得到快樂的不只是我,他從大學畢業後就接手家族事業,這樣輕鬆自由的瞬間,他可能很久沒有體味過了,甚至已經遺忘。

    日行一善,看來我到了日本也沒忘記拯救可憐地有錢人,而此刻我也明白為什麼林伯伯費盡心機要林澤豐帶我出來了,他固然是找機會讓我們相處,其實更重要的是讓自己的兒子可以放鬆一下,不要為了公司而一直緊繃著情緒。

    而現在,林老爺子達到了目的,因為林澤豐地身心已經完全放輕鬆了。我們穿行在大大小小的公路上,開始速度還不算很快,但後來他把車開到偏僻的路段,速度就像飛一樣。在這裡我要說的是,小朋友們千萬不要模仿,超速是世界上最要不得的東西,雖然當時我和林同學都很快樂。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才再度回到繁華地段,林澤豐把車緩緩停在一間門口停滿摩托車的酒吧前。

    「怎麼樣?」他問我,眼睛從沒有像今晚這樣亮閃閃的,看起來久違的感覺讓他像變了個人一樣。

    「說實話,我不太站得起來。」我伸出手老實地道,不知道腿軟和無力是因為速度還是驚嚇。

    他笑了,想像不到的開朗和好看,而他扶我姿勢更像是把我擁在懷裡,我們就這副樣子走進了酒吧。

    幾杯低度甜酒下肚,我感覺熱了起來,想脫掉長風衣,他卻堅決阻止我,那樣子咬牙切齒,害得我沒敢違背他,只解開了衣扣。唉,可惜了我的性感裝扮,只有他和林伯伯看過,沒有顛倒眾生哪怕一次。

    讓所有男人都對自己大流口水,不是每個女人潛意識裡都希望的嗎?

    其實我這麼老實聽他話,也是因為坐穩當了之後,發現這間酒吧氣場不對。這裡正如林澤豐所料,塞滿了從世界各地來的騎手,膚色有黑有白有黃,彪形大漢居多,粗野狂放者更是不少,而且因為都喝得有點高了,再加上激烈瘋狂的音樂,彼此間顯得不太友好,似乎每個人都熱血沸騰著。

    總結起來只有兩個字:危險。六個字:危險一觸即發。

    我從電影中看過酒吧中打架地情形,只要有兩個人打起來,在酒精地刺激下,最後會變成全酒吧的人混戰,分不清是誰挑地頭兒了。

    「 要不,我們還是走吧?今天玩得很開心了。」身為乖寶寶的我問他,不過因為酒吧中嘈雜的音樂和鼎沸的人聲,他沒有聽到,只疑惑的望著我。然後,我驚恐的發現他在我偷眼觀察所有人的時候放鬆得過了頭,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不少烈性酒,雖然沒醉,但從眼神可以看出,他也有點興奮過頭了。

    從來,他都是沉著冷靜的,所有情緒和感情習慣於埋在心底,不向任何人表露,也不發洩。難道正是因為他壓抑太久,今晚有點一發而不可收拾了?骨子裡的好戰和野性全激發出來了?

    「我說我們回去吧?」我大聲叫。雖然還坐在吧椅上,但上身卻幾乎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沒回話,只衝我笑了笑,居然很魅惑,讓我這種沒經歷的雛兒一下子就心跳過速。而他的一隻手更是摟在了我的腰上。

    他要醉了!我嚇得身子僵直,要知道這種親暱的動作,他從不曾對我主動做過。而且,喝醉的男人是很可怕,很有侵略性的。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9 06:41 AM

第十八章 混戰

    「我累了,我們快走吧!」我再度請求,感覺自己真是古怪。當初出來玩,是我要來的,現在他正在興頭上,我又嚷嚷著要走了。看來我真是個令人掃興的女人,不過雖然我想找點刺激,但現在感覺出這裡有危險,當然會害怕起來了。

    但他還是沒有回答我,而我也沒再問,因為我們的注意力全被一聲刺耳的響聲吸引了。

    循聲望去,就見兩個大鬍子不知為什麼扭打在一起,而不知是誰擲出的酒瓶,打中了一個金髮的、看起來像吃過生牛肉一樣強壯的摩托小妞的頭,致她額角出血,所以她男朋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衝著酒瓶飛出的方向撲了去,只要覺得可能傷害了他女友的人,他仗著酒勁,揮拳就打。

    終於,電影裡經常出現的一幕在現實中上演了。只不過十幾秒,整個酒吧亂成一團。音樂沒停,尖叫加倍,燈光閃爍,簡直是一副群魔亂舞的場面。人們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也不知對手是誰,反正逮到人就打,根本是發洩胸中以酒精積鬱的力量嘛。

    這一切在電影上看還挺好玩的,真正置身其中就怕了。我下意識的緊緊抓著林澤豐,希望他快帶我走。他站起身,護著我,冷靜的環視了一下周圍,然後拉我溜著邊兒,向衛生間的方向走,那邊有一個後門,是沒上鎖的,剛才我去補妝的時候看到過。

    眼著著,我們都要勝利突圍了,可一個面目都被長髮遮擋了的混蛋放著架不打。卻衝過來擰我地屁股。

    這下林澤豐火了,一種我無法想像的怒氣瞬間瀰漫在他的眼角眉梢,或者平時他不會這樣,可他也喝了太多的酒,受了太多氣氛的影響、速度地刺激。所以一下暴怒起來。

    「 躲在這兒。」他推我蹲在吧檯安全的角落裡,又順手扯過一張歪倒的桌子擋在我面前,然後也不知用了什麼招數,日本柔道還是中國功夫,慌亂之中我無法分辨,只看那個角度,我的天,那死老外犯賤的毛爪子完全被擰翻了。就算不斷也會嚴重扭傷。以至於在這麼混亂的環境下,我都能聽到殺豬般的慘叫聲。

    他真狠,那回在黑屋外的停車場,他一定被打得措手不及,不然也不會慘成那樣子。怪不得他不帶保鏢,那不僅是因為他不喜歡整天被人跟著,而是他覺得可以自保。

    不過在這種混戰中,人人都是別人地幫手,也是別人的敵人,就見那老外哭號著彎身。身邊又衝過來四、五個人來,林澤豐來不及撤身,立即陷入了混戰。

    酒吧內的燈光還閃個不停,早就花了的眼中。我只見拳頭翻飛,身影交錯,林澤豐雖然很高大,但在這一群彪形大漢中卻根本沒有身材優勢,但他很會打,暫時還沒有被撂倒,不過時間長了就不知道了,畢竟現在酒吧內黑拳黑瓶經常會冒出來。未必是針對他的,可誤傷機率好大。

    而我並不是嬌弱女子,咱是正式接受過二十年武術訓練的,算不上武林高手,好歹也是身手不凡,哪能看夥伴打架而袖手旁觀的?

    其實。我是想盡快拉他出戰圈。因為我耳朵尖,在酒吧混戰開始的一刻。我已經聽到酒保報警了,估計這會兒警察快到了。我可不想被抓,聽說外國警方歧視中國人的,回頭再有冤獄什麼的,我可慘了。

    再說,林澤豐一向重視公司形象,CES副總因在酒吧群毆而被捕,怎麼說也不好聽。就算他隱瞞,時代和城園也會大肆炒作此事。

    所以,我們一定要在警察來臨前離開這裡。

    左右一看,我找不到傳說中七種武器之首、攜帶方便、打人趁手、平時還可以坐在上面以隱藏殺氣地折凳,但是面前一隻張被砸成兩段的桌腿,於是我退而求其次,左右抄起,大喝一聲,也衝入戰團。

    中國功夫,那是亂蓋的嘛,不過幾下,我就深入到林澤豐所在的地方,用中文跟他大喊大叫,說警察要來了。

    果然,「警察」兩字對良民有著無限大地力量,儘管林澤豐打得開心,但聽到此二字也如醍醐灌頂,立即就響應我的號召,一路撤退到戰場邊緣,然後向衛生間方向移動。

    那些老外哪裡肯放我們走,我拿桌腿當飛鏢,打退了兩人,但林澤豐還是挨了幾下。正膠著中,像是回應我的召喚,警車尖嘯而來。而我們趁敵人們一愣神的功夫,慌忙從後門逃出來。

    也顧不得摩托車還在前門了,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哪兒遠往哪兒跑,哪兒黑往哪兒跑,根本不辨東西南北,期間還與一輛增援的警車迎頭相遇過。幸好我夠機靈,本來一直拉著林澤豐的,緊急改為反身擁抱,似一對情侶情到濃時,當街蜜語般。

    等警車一過,我拉著他繼續跑,直跑到筋疲力盡,停在一個窄小而黑暗的小街中,不停的咳嗽,然後想想又覺得特別刺激,一輩子也沒這麼好玩過,好像犯了錯、作了弊而逃脫了,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他也一樣。

    然後--也不知怎麼--或者是我興奮過頭了,又或者是我體內地酒精開始折磨我,反正我突然跳起來,攀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吧唧一吻。

    再然後,我讓自己嚇著了,僵在那兒不動,手放了下來,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卻動彈不得,這才發現我的雙腳懸空,整個身子都被他抱著。

    「是你勾引我的。」他啞著嗓子說,眼神有點怕人,似乎有一種比火還要熱烈的東西,大概像是射線什麼的,要不就是妖術,反正牢牢盯住了我,讓我感覺從心底開始融化,像火苗過大地蠟燭。

    「啊?」我只能發現單音節,想錯開目光,可是給鎖住了。

    「是你勾引我地!」他惡狠狠的重複。

    「啊?」冤枉啊!我無意地,完全無意。

    可是我再無法辨別出聲,因為他突然就吻了上來,速度非常快,只啄了一下,離開,之後又一下,再一下,一下比一下在我唇上停留的時間長,顯得無比的眷戀和纏綿。我只感覺他火熱柔軟的唇,然後毫無防備的接受了他更加火熱柔軟的舌頭。

    「上次之後--我一直想再繼續--忍了好久。」他嘶嘎著嗓子,斷續呢喃出一句話,聽起來不像是他說的,而是從心底發出。

    我命令自己抵抗,可是沒有用,似乎全身的力氣都從唇舌之間被奪走。而他似乎站立不穩似的,抱著我東倒西歪的,先是我的背撞到了牆,然後他似乎是怕撞疼了我,反過身,自己倚著牆壁,讓我緊緊貼在他的胸前。

    他的吻那樣激烈,像要生吃了我似的,而我以為自己在推他,可是雙手卻緊抱著他的會脖子。直到他的手臂、我的手臂、他的唇舌、我的唇舌、他的心跳、我的心跳,糾纏在一起,無法分清彼此。



第十九章 愛與不愛?

    從來不知道,一個吻也可以這樣狂野激烈的,有親得死去活來的感覺。

    而當他放開我時,我需要倚著牆才能保持站立。他的雙手則撐在我身側,把我包圍在他的臂彎中,呼吸濁重,似乎身體的力量全部被抽空了,需要借助外力才站得穩。

    我不敢抬頭,心中的感覺說不清是羞澀還是尷尬,或者是恐懼,生怕目光再一相對,就有可能發生點真正的桃色事件。而他也不說話,我們就這麼僵著,然後不約而同的努力走動,也不管丟在酒吧門口的車了,直接叫了出租車回酒店。

    一路無語,真正的無語。

    到了那個有三間臥室的豪華套間後,我像小白老鼠一樣快速的穿過大廳,溜進自己的房間,把他扔在身後,好像做了什麼大錯事,怕給別人逮到似的,幸好林老爺子已經睡了,不然我真怕被他問東問西。

    我現在需要冷靜,好好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前一刻我們還是仇人一樣的存在,後一刻就吻得像是最熾熱的戀人,而且是久別重逢的那種。

    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愛上他了嗎?他愛上我了嗎?我喝醉時吻他,他喝醉了又吻我,如果我們都喝醉了,會發生什麼?會不會直接那個那個?天哪!珍愛感情,遠離酒精,這話果然沒錯。以後只要見到他,就要離酒遠一點,最好方園百米內沒有酒才好!

    可現在,我們之間是什麼感覺與狀態呢?說實話我糊里糊塗的。相信他也不太清醒。人家說身體總是比心靈忠實,難道我們身體之間的吸引早於我們心靈之間地萌動?慢來慢來,這是不對的,應該先有愛情再有肉體,為什麼我和林澤豐之間是相反的?

    或者。是身體引導心靈找到正確的方向,然後真愛才能確定?是這樣嗎?不行了不行了,頭暈,想不出來,而且還夾雜著煩惱。

    不過我很確定我對他有吸引力。沒錯,我沒有很正式的戀愛過,也沒有破處,但是我是女人。有女人地本能,我相信他有一點點,哪怕只是這一點點的為我著迷。

    如果說,是我的外形吸引著他,我覺得不太可能,畢竟我頂多算是清秀,和「美人」二字是搭不上邊的,而他身邊美女成群,隨便拎出一個就比我漂亮好多。但如果說是我的好人品吸引了他,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們似乎一直相處的不好,彼此看不順眼。他更是經常性的不屑我、不耐煩我、還侮辱我。

    唯一的解釋只是兔媽地那兩個。

    之一:因為我與林澤豐在最初的相識時,就嚴重打擊了他多年來非常強硬的自信,所以他才對我念念不忘。我也才在不知不覺中刻在他的心裡。而越是見慣美女的人,對美色反而不那麼在乎了。。。

    之二:基因的選擇。這是沒辦法解釋的,就像是一見鍾情,就算兩人在理智上多麼排斥,最終還是會走在一起。因為基因的吸引是最致命的,多麼努力也無法擺脫。

    但不管我和林澤豐之間的情況是以上列舉地哪一種,我明天早上和他怎麼相處才是關鍵。那樣熱烈的親過兩次,應該是戀人的關係。可惜的是,我們地心從來沒有試圖靠近過。

    人們的戀愛都有基本的程序,相識,瞭解,相愛,親暱。最後交配。當然包括合法婚書下的叉叉圈圈,也有愛情名義下的。但畢竟。這個過程不能太顛覆,哪像我和林澤豐,從中間開始,然後兩個人都茫然,不知是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何況,這其中還夾著秀和豆男兩個人。

    唉,看人家戀愛都很簡單似的,我此時卻想的一個頭兩個大,差點淹死在浴缸裡,後來頭髮還濕著就躺在床上了,迷迷糊糊的睡著。

    夢中夢到了他,好像是在一個天體浴場,或者是溫泉,總之到處是飄浮了白色霧氣。他站在清澈地水中洗澡,某新躲在一片荊棘叢中很沒出息、很沒形象的偷看,但不管我如何用力瞪大眼睛,就是看不清他的身體。

    然後他發現了我,很兇惡的撲過來,說我看了他,他也得看我才不吃虧,說著就撕我的衣服。我奮力掙扎,半推半就,然後我們倒在了荊棘叢中,活活把我疼醒了,睜眼一看,才發現我是躺上地上,是從床上翻下的。

    我躺在冰涼地地上不動,人為地讓自己冷靜一下。

    太可恥了!我居然為了一個吻而做春夢。太可恥了啊,於湖新!你的身體難道就那麼渴望他嗎?這是好色!不是愛情!你這麼多年守身如玉,不就是為了把珍貴地第一次送給自己最愛的人嗎?於湖新,你要淡定,要淡定!

    可是我淡定不下來,渾身發熱,一摸自己的額頭,才發現略有些燙。原來我是發燒了,這才胡思亂想。原諒自己吧,雖然生病了還做春夢,只能證明自己是個好色的白癡。

    從地下爬起來,一看表,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於是慌忙洗漱穿衣,而因為昨天頭髮還濕淋淋的就睡了,所以頭髮亂得像鳥窩,只好胡亂綁起來。

    「昨晚玩得好嗎?」我一出門,就看到林父坐在沙發上靜靜的喝咖啡。

    「很好。」我下意識的抓抓頭,心虛得很,感覺這老爺子那一雙灰藍色的深眸洞悉一切似的,「不過後來酒吧發生了群毆事件,我和豐就跑回來了,忘記了您的車子。」我補充道,感覺多說些話,心裡會踏實一點,結果恰恰相反。

    他微笑點頭,我知道了,因為早上警察打電話過來,找那輛車的主人,而且說明了情況。」

    「不礙事嗎?」我一驚。

    他擺擺手,「只是叫我去取車,我派了高管家去了。」

    「我還弄丟了您的風衣。」我垂下頭,不知道那風衣貴不貴,但願林澤豐不要又以這個為借口,強迫我給他做家務。

    話說我們的合同還沒有完成,這次我不但沒保護成林澤秀,還讓自己被綁架了,雖然幕後主謀是他們的爸爸,可林澤豐會不會把這也算在我頭上,強行延長服務期?可疑的是,他一直沒提這件事,這才讓我惴惴不安,感覺我當初簽的不是服務合同,而是一張血淚賣身契。

    「沒關係,我風衣多的是。」林父拍拍自己身邊的座位,讓我坐下,「昨天,你和豐吵架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突然問,又玩突然襲擊這一手。

    「沒有呀。」我回答,還故意天真的眨眨眼。

    「你回答的太快了。」他拍拍我的頭,似乎很喜歡這個動作,「這證明有問題哦。」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9 06:42 AM

第二十章 環球旅行

    「真的沒有啊。」我拚命控制自己,可還是漲紅了臉,「您別猜了,又玩誘供這一招,我不和您說話了。」說著,我跳起來要走。或者說,是要逃。

    身後林父卻歎息一聲,「如果沒出問題,豐為什麼大半夜去趕飛機回中國了?說是生意出現了問題,可我不相信。」

    我停住腳,心裡一陣發酸。接著,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輕鬆感。

    我一直揣測著他會有什麼反應,沒想到他用了最高超的一種,三十六計走為上,他逃跑了,這樣強硬的男人卻採用了最軟弱的方式。他走了,一聲不吭就走了。

    他怕尷尬,還是後悔了?他在逃避什麼,還是假裝昨晚的事沒發生過?他是要自己冷靜一下,還是不能面對我?或者那個吻對他不算什麼,他只是厭倦了?

    不對,昨晚他吻我時說:上次之後,一直想再繼續,忍了好久。這麼說他一直想親吻我,甚至還想別的,也就是說我對於他不是無關緊要的,至少有性吸引力。

    再反過來想想,他這樣一走了之也挺不錯的,至少給我多點時間考慮,從這一點上看,離開也算是聰明的決定吧。也許,他怕的是我尷尬,是體貼我,而我不能理會罷了。

    「林伯伯,真沒發生什麼事。或者真是公司出了問題,或者是他怕您再派給他伴遊的任務,您的兒子您應該瞭解嘛。」我調整好情緒,盡力鎮靜地說。

    林父點點頭。聰明的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可我從他的眼神中知道他根本不信這番話。沒錯呀,他是最瞭解自己兒子的,林澤豐這個人沒有半路逃跑的習慣,所以他這次地舉動才令人意外吧。

    「沒事就好。」他像父親般溫柔中帶點寵溺的說。「不過你臉色不太好,可能昨晚玩太瘋了,我幫你叫點吃的,你吃了後繼續睡會兒吧。晚上起來,我有事和你說。」

    「我不太想吃東西,如果可以,請叫這裡的侍應煮很熱的茶給我,再加點糖。」我搓了一下額頭。「我有點傷風了。」

    林父立即站起來,把寬大的手掌放在我前額上,「小新你發燒了,得去看看醫生。」他神色中的焦急是自然而發的,讓我感覺一陣溫暖。如果他是我爸爸就好了,他能滿足我對父親地一切想像。

    「不用啦。」我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一步,因為我從小到大最怕去醫院了,當然看望病人除外,「土法煉鋼很有效果,我只要發發汗就行了。」

    他沉吟一下。「好吧,但是晚上如果不退熱,就要乖乖去醫院,懂嗎?」我順從的點頭。笑道,「以前您也是這樣哄豐和秀嗎?」

    這問題問愣了他,過了好幾秒,他才歎了口氣道,「豐小時候生病會強忍著,靠自身抗體戰勝病狀,秀生病會有豐哄他。所以我才說,我欠這兩個兒子太多了。尤其是豐,只為了一間破公司。唉,不說了,但願我還可以彌補他們,而你趕快回房間去,蓋暖一點。我立即叫人來照顧你。」

    很誇張的。林老爺子居然非常快速的找了特護,由那人一杯杯的侍候我喝熱糖茶。然後扶我一次次跑廁所,到傍晚的時候我就退燒了,雖然過度出汗和排尿讓我有點無力,但相信明天大吃一頓就會好起來。

    「看吧,我就說偏方治大病。」我得意的對進房間看我的林父說,「再說我身體一向很強壯。」

    「我喜歡生命力頑強的孩子,不喜歡嬌滴滴地人。」他摸我佈滿濕汗,但已經涼絲絲的額頭,以確認我沒事了,「明天早上我會給你準備清淡易消化的東西吃,等你體力恢復,我們來研究一下一階段的行程。」

    啊?還下一階段?什麼意思?

    沒等我詳細詢問他,老人家就離開了,留下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我猜我發燒大概就是因為昨天晚上兜風時受了涼,打架時把長風衣打沒了,然後又在黑巷子裡抱著男人狂親,最後還沒吹乾頭髮就睡,完全是自作孽。

    以前我一生病,我娘就讓我淨餓,然後煮很熱地糖茶給我喝,發發汗就好了,今天一試,才知道民間醫學的偉大。但我還是感覺有點淒涼和傷感,儘管林伯伯對我很好,只是我娘不在我身邊,我病在了「外國客棧」中,那個動了我心的男人還走了,一句話也沒留下,這都讓我有點自憐自艾,差點變身林黛玉。

    不過我對自己說:於湖新,堅強點。昨晚,只是個意外,非常意外的意外。在你的一生中,那根本不算什麼,說不定過幾年你回過頭來看今天,會覺得那只是個甜蜜的小插曲,不值一提。要相信未來,要勇敢面對。

    自我打氣、自我催眠了很久,我才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恢復到了精神十足的樣子,儘管心還是沒著沒落的。

    「小新,你來陪我到世界各地就旅行吧?」把清淡美味又好消化地早餐吃了個精光,林父突然說。

    不是吧?我吃了一驚。

    「不會很久。」他說,「就個把月,陪我老頭子到處走走,然後你回國,我還有點事要辦,聖誕前後再回去,那時你再幫我看看我養的寵物都生了什麼病。至於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請假,帶薪休假哦。」

    「豐--我是說林副總不會同意的。」我說,其實很心癢這個計劃,「對於公事,他一向很嚴厲。」

    林父笑了,「你也說他是副總,我這總裁還沒死,公司還是我說了算,我是太上皇嘛。再說,我調個員工做陪護,連這個權利也沒有嗎?我年紀大了,需要醫生跟在身邊。」

    「不過我前天和高管家聊天,知道他是醫大畢業的高材生,更是一流保鏢,是因為您對他有莫大的恩惠,他才心甘情願留在您身邊地。」我為難地說,「而且--我是獸醫,這個您也知道。」

    「那有什麼關係,我喜歡放兩個醫生在身邊,誰管的著?獸醫怎麼了,人就是高級動物呀。對了,我要帶著小仔四處走,小仔需要人照顧,這個主意多好。」林父聳聳肩,一臉不講理地樣子,很可愛,「總之你要是同意,這事就定了。」

    「我得跟我媽說一聲,不然她會擔心的。」我很高興的笑,也不掩飾。

    免費的環球之旅呀,雖然只有一個月,環不了球,但肯定也能走不少地方,而且居然還是帶薪的,對這一點,我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我也不推讓,因為林伯伯是個痛快人,我何必婆婆媽媽?



第二十一章 斷絕消息

    再者,這一走就一個月,我和林澤豐見不了面,這次旅行成全了我想逃避的心。要知道分離可以免得我們尷尬,也能讓雙方平靜一些。而時間會撫平一切,也會解釋一切,也許再見他時,我可以明白我到底愛不愛他,是心靈的愛,還是身體的愛?

    我跑進房間去給我娘匯報情況,她大喜過望,因為爭取家長的支持,在她看來是我狩獵美男行動的最大助力,她說只要我能嫁得好,就是上火星她也沒意見。

    我就知道是這樣,所以回到客廳把家長的口頭同意書一說,林父也很高興,「太好了,我們今天晚上就出發,先去歐洲如何?深秋的歐洲很有幾處美景呢。」

    「您作主好了,因為我哪兒也沒去過,來日本是第一次,不過護照的問題怎麼辦?」

    「財可通天,我來幫你辦。」林父淡然的說,似乎一切盡在他的掌握,然後露出一點莫測的笑意,「剛才,我也打了一個電話,是告訴那兩個小子,尤其是豐,說你昨天病得很厲害,但我要帶你走了。」

    一瞬間,我再度明白這老爺子的花招。他想讓林澤豐心疼內疚、之後焦急、之後就算要找我也四處找不到、之後懷疑我可能會真的成為他的後媽,最後會急得發瘋。

    他這是幫兒子還是虐兒子啊?!而且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隨意任性,卻實在都很有深義的。

    就這麼著,我和林老爺子去做環球旅行了。也算是拋下一切煩惱,盡情的玩。出國旅行一直是我地夢想,但我總是存不下錢,還要當房奴,自然一直沒有機會成行。這下算是中了大獎。

    林老爺子學識淵博、風趣幽默,是個非常好的玩伴,而且他喜歡買東西給我,開始時我有點不好意思接受,畢竟能免費旅行已經佔了大便宜了,難道還要大肆收禮物嗎?但他買得很開心,我最後也樂得接受了,唯一的麻煩就是。這一路上我的行李都在加重中。

    奇怪的是,我和林伯伯看起來很親近,但從沒被任何人誤會過是老夫少妻,都以為我們是父女,儘管我們長得一點也不像,只有林澤豐才會有這樣地想法。這個人,看起來真是GOINGDOWN!(夠淫蕩)

    一日復一日,我很快樂,至少看起來如此,不過我時常還會想起某個人和某幾個人。感覺寄情於山水並不能解開我生活中這團亂麻,該面對的根本無法逃開。但這次旅行確實讓我冷靜了些,煞了煞心火,只不知道某人如何?有沒有想我?有沒有找我?

    每當想起這個。我會下意識的看看電話。這時,林老爺子就會很敏感的問,「要不要打個電話給秀?但是建議不要打給豐,那小子是倔驢子,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得讓把他自己發瘋,他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告訴你吧,關於我們的行程。我對他們進行了全方位的保密,電話全部關掉,電郵根本不開,所以他們絕不會知道我們地行程,只能乾著急。哈,這兩個小子還想和老子斗嗎?」說完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從來成熟穩重的智慧生物,這一刻讓我想起老頑童周伯通。

    「 我是要給我媽和我男朋友打電話。」我故意氣他。潛意識裡總感覺自己是一條被網住的魚,心態很逆反,一心想衝出去,憑什麼我於湖新就一定得是林家的媳婦,一定他兩個兒子中的一位必須吃掉的菜呀。就算最後不幸不能脫網,也要讓那兩個打算吃「海鮮」的男人費盡心力才行。

    我感覺得出林老爺子很喜歡我,也不知道我是哪根筋搭對了地方,入了他的法眼,事實上我懷疑所謂林家兒媳大闖關根本就是走形式,自從綁架事件後,他就看中我了,如果我願意,他可能會逼他兩個兒子之一娶我。

    而豆男,對於我又去旅行,連國也沒回,感到非常的不滿,差點直接到我的下一站旅行地來截我,因為自從我答應和他交往,我們就幾乎沒怎麼見面。這時候我感覺事態有點嚴重,仔細想了一夜,打算回國後就解決林澤豐和豆男地事,再不拖了,越拖傷害越大。

    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我得想辦法解決,要把傷害降到最小,至於誰先誰後,隨機好了。

    就這樣,一個月後,我和托運的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起回到我可愛地家鄉。同行的還有高管家,不過他送我到家後就又乘飛機走了,留下我一個人面對堆成小山似的包裹、箱子。

    林伯伯送我這麼多東西,應該順便送我一套大房子才對,不然東西都放不下了。唉,配套設施一點也跟不上。

    發了會兒愁,我決定先倒時差,然後把東西收拾好,再把給朋友親人的禮物分別打包,之前不驚動任何人。這或者也是我的逃避吧,以為一個月來心情整理好了,沒想到一回到自己的地方,還是心亂如麻。

    過了三天,我連自己也騙不過了,只好走出家門。從中國人最注重的孝道上考慮,不孝女於湖新先到了我娘的餃子館叩謝母恩,並哭訴自己未盡孝道,請母親大人恕罪。

    「別廢話了,照直了說。林家兄弟兩個,你拿下了哪一個?」我娘拿著我送上地一份大禮,左看右看,但並沒有妨礙她威嚴可怕的目光逼視我。

    我顧左右而言他,把一路上的經歷和奇聞異事揀好玩的給我娘講,盡量避重就輕。好在我娘聽得津津有味的,偶爾還拿著我帶回的照片提問幾句,顯得很有興致。

    但就在我以為順利矇混過關地時候,我娘一臉決然地拍拍我的手,「媽去給你準備嫁妝,從你十八歲成年到現在,快十二年一個生肖輪迴了,終於讓我有了這個機會。唉,心裡還挺激動地。」

    我嚇了一跳,「你從哪兒得到的信息,說我要結婚了?」

    「 你東拉西扯的,別當我不知道你那點鬼心思。」我娘也不屑的看我,不知是受了林澤豐的傳染還是我生來就是給人不屑的,「你出去一個多月,一點正事沒辦,光顧著玩了,和我的候選女婿們沒有絲毫進展。不過呢,你得到了對方家長的喜愛,這證明好事不遠了。你別小看家長意志,我瞧林家那對兄弟對你都很有好感,在這種情況下,父母一嘮叨,婚事十之八九就成了。」

    「媽!」

    「叫老天爺也沒用。」我媽繼續不屑我,「用不用我提醒你啊,於湖新大獸醫,別忘記咱們家的狐狸精詛咒,你的時間不多了,一晃幾個月就這麼過去了,我看你倒不著急。你不為自己想,也為你媽想,不為你媽想,也為你死去的爸想。時間如流水的過,唉,我的命啊,怎麼這麼苦。」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9 06:43 AM

第二十二章 到黑屋去

    「我要提醒您,準備這麼早,如果我十年八年嫁不出去,您可別怪我!」不孝女惡毒反抗。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我娘根本不理會我,自顧自的說,「十幾天前,林家那個又漂亮、又神氣的老大鬼鬼祟祟出現過。我先是在餃子館外看到過他,他說是路過,還好心的順便問你回來沒有,然後我去你那狗窩幫你開窗放空氣,結果又看到他路過。你說,稀奇不稀奇。」

    他在意我是否回家了嗎?我反覆問自己這個問題。是因為相信我,還是怕我當他的小媽,分光他的財產?或者是因為我簽的那個不平等條約的服務期還沒到?

    但不管怎麼說,他的反應有點奇特。而在我媽那待了一天,全天都被指責違背家族命運,害我突然很想隨便逼嫁就好了,免得感情事煩亂人心。

    之後我在家又悶了一天,彷彿被世界遺忘。

    我娘罕見的沒有像往常那樣電話教育我,大概是讓我反省。那幾個損友之前說要幫我看房子,但自從我回來,一次也沒見到過他們露面。而林老爺子,想必是把我回國的事也隱瞞著,所以林氏兄弟並不知情,也就沒來吵我。就連豆男,也聽說要參加一個什麼公司拆分重組,這幾天一點消息也沒有。

    要是永遠這麼安靜多好?可惜就算我再自我催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到了晚上我實在憋不住了,打電話給兔媽和樸英俊,約了一起到黑屋夜總會玩。

    西林送我的年卡我才用過一次。不能浪費了,再說我需要發洩一下。而之所以選了這兩個玩伴,是因為兔媽非常彪悍,也非常真實,跟她在一起。我總是有可以為所欲為地感覺,雖然有時候也被氣得暴躁如雷,至少我的情緒是正的。而樸英俊,是因為兔媽特別好奇有臉皮這麼厚的國際友人,想拿來做殘酷的科學試驗,我拉她來陪我,至少要給她點甜頭。

    這兩人一聽就答應了,礙於樸英俊在場。兔媽沒有對我地環球之旅表現出太大的八卦感,反而不停的跟他說話,可恥而不道德的利用心理學的優勢探聽人家內心的秘密,快樂得不得了。而我,只想置自己於人群中,那樣感覺心理壓力沒那麼大,和喝醉酒的感覺是一樣的。

    但我不會再喝了,因為可能會出事地,我要離一切與酒有關的東西遠一點,所以我只點了純果汁和天然蘇打水。

    「喂。你很招人啊,又有人看你,要不要搭訕?」兔媽在調戲樸英俊的百忙之中對我說。

    「那是本店的老闆啦,叫墮落的至高神。」我環視了一下後對兔媽說。

    「長得不錯啊。挺斯文的。」

    「別招蜂引蝶,你相當於已婚婦女。」我在桌下輕輕踢兔媽一腳,大聲說。

    我不大喊大叫,兔媽就聽不見我說話。因為黑屋的風格非常多變,上回我來還是高雅的紅酒俱樂部似的,可今天卻像迪廳,五顏六色的燈光閃個不停,映得舞池中地人們的臉不停的變幻顏色。激烈的音樂震得人心彭彭直跳,也讓人情不自禁地熱血沸騰。

    聽說這是主題節目,名曰群魔亂舞之夜,之前我不知道,所以闖進來了,到了地方想回去。兔媽和樸英俊又死拉著我不放。還好不需要戴面具,不然我快崩潰了。其實想想這樣也挺好。越亂,我的心就會越窩在自己的角落,感覺相對安全。

    「已婚婦女就不能調情嗎?」兔媽衝我大聲道,「調情能讓女人更自信,你不要想得太狹隘,我不會不尊重自己的身體,不過是調整情緒罷了。」

    原來調情就是調整情緒,真是I服了YOU。

    我翻了翻白眼,看到樸英俊興奮得不行,雖然沒聽到我和兔媽說什麼,但站起身就拉兔媽的手,「我們跳舞吧。」他也叫。

    可憐的孩子,就要被折磨死了還不知道。我同情的看著韓國同學。兔媽的臉是蘿莉地、身材是勁爆的、神情是純真的、可內心是邪惡的、舉止是彪悍的、吃人是不吐骨頭的,對人進行精神解剖是常有地。不過,樸同學自己要往火坑裡跳,關我什麼事。

    「我去跳舞,你和那個帥哥老闆說話吧,他過來了。」兔媽拍拍我地肩,和樸英俊擠進「群魔」之中。

    我一抬頭,看到墮落的至高神姿態優雅地走了過來,禮貌的微笑致意。

    「小海浪,好久不見。」他堅持以他給我起的外號稱呼我,「你今天好漂亮。」

    我一笑,沒拒絕也沒承認,但是很享受他的恭維。

    我今天穿的是一件珊瑚紅配以白色色塊的花苞連衣裙,柔和而女性化的泡泡袖,走嫵媚溫柔路線。腳上,是那雙林澤豐送的白色蕾絲高跟鞋。俗話說,腳上沒鞋窮半截,可見鞋子在整體造型上的重要性。而從今天我的回頭率上,就知道這衣服和鞋子給平凡的我增色不少。

    「要不要到貴賓室坐坐,豐在那邊。」他說。

    我嚇了一跳,有衝動立即逃跑。來黑屋,我想過可能會遇到林澤豐、林澤秀兄弟兩個,甚至會遇到以前從這邊跑場子的西林,但後來我又覺得不會那麼巧。從時間上算,這個時候的他們應該忙翻天才對,尤其是林澤豐那種工作狂,不可能跑出來玩的。

    進黑屋後,我看到今天的氣氛這麼另類,有點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因為林澤豐厭惡吵鬧的地方,在這樣的主題之夜,他就算來了也會掉頭就走。但我忘記了,這邊有貴賓間,隔音效果超強的門一關,完全可以享有單獨的安靜。

    「不要啦,我有朋友。」我客氣的推辭。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唄。」墮落邀請我,「好歹他是你老闆,打個招呼也是禮貌。」

    我猶豫萬分,墮落雖然說的有理,可我卻感覺他有點故意要我過去似的。照理說他不必如此,假裝看不到我就行了,幹嘛非要讓我去呢?但這時候,面對他對我伸過來的手,我也不好太扭捏拒絕,所以我帶著上刑場的心,搭著墮落的手,被他拉去見林澤豐。

    離貴賓房越近,我的心就跳得越亂,儘管我已經提醒自己鎮靜了,但還是很緊張,手心出汗,還有點發抖,於是我連忙把手抽回來,假裝調整衣服。

    墮落似乎沒注意到我的緊張,在前面帶路,很快就到了貴賓房。

    這裡的貴賓房與眾不同,靠近走廊的一側,牆面是厚厚的落地玻璃牆,所以只要走到門邊,房裡和房外的人都互相看得到。而當我硬著頭皮從墮落身後走出來的時候,正看到林澤豐抬頭看過來。

    壞了,有錘子砸我的心臟!好難受,連呼吸都有點急促。不過我的眼光稍一遊移,就看到了另外一個人,情緒立即冷了起來。





第二十三章 冤家路窄

    袁愛!真是冤家路窄。

    沒想到這個女人除了漂亮外,也有點用處,可以當鎮靜劑。在見到她的一刻,我過熱的大腦和心臟都迅速冷卻了下來。

    不過心情溫度下降得太快了,我的身體似乎起了化學反應,就像熱空氣驟然遇到冷空氣就會產生強烈爆炸似的,一種類似於妒忌的情緒充塞在我的胸口,害得我的心臟開始著莫名的疼痛,而且想發洩出來。

    這個死男人,不是很忙嗎?不是工作狂嗎?現在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和死敵的老婆,過去的情人,傷害過弟弟的罪魁禍首待在一起,而且怎麼看怎麼像約會的。

    「我在外面看到小海浪,就帶她進來打個招呼。」墮落輕輕把我向前推了一把,好像沒感覺到空氣的突然波動。

    「真巧啊,于小姐。」林澤豐還沒說話,袁愛就搶先道。

    她今天穿了一套白色洋裝,簡潔時髦的式樣,包裹著她玲瓏的身體,我想她那身材就是形容美人時常說的,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高一分就太高了,矮一分又太矮,那簡直就是剛剛好,完美無缺。

    而一件並不奪目但品質高貴的衣服,更襯得她優雅嫻美,濃密捲曲的長髮披散在肩頭,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纖塵不染的天使。

    只可惜她的人品和內心是極其自私殘忍,外加卑劣無恥的,但對於男人而言。只要足夠漂亮,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視而不見地吧?正如老白經常提起的理論,男人挑女人,道德是最後才考慮的問題。

    難道林澤豐也是這樣淺薄的男人嗎?或者他心中隱藏著其他目的,畢竟他們在一起時。只見他地溫柔體貼,紳士風度,卻沒有愛人之間常常無所不在的火熱感。但是不管他打的什麼算盤,老子現在就是看他們兩個坐在一起不爽。

    「是啊,好巧啊。」那個巧字我說得很刻意,心中罵著袁愛:我又和你不熟,打什麼招呼呀。

    不過我表面上還是很友好、很可愛的,微笑著點頭。同時瞄了一眼林澤豐。他的目光遇到我的後停頓了幾秒,卻忽然移開了。踏馬蹄,居然不理我!

    「林副總,沒想到在這兒遇到您。」切,你不理我,我就偏要和你說話,有本事繼續裝聾作啞。

    「嗯,你好。」他客氣的說,渾身上下的氣場似乎都想推我出去。

    於是,我不請自坐。本不想待超過一分鐘地,現在卻有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才不能讓這對狗男女得逞哩,居然還單獨包了貴賓房。哼,姦夫淫婦!

    「小海浪。把你的朋友叫進來一起玩吧。」墮落也坐了下來。

    「他們要跳舞,不用管他們啦。」我說,生怕彪悍的兔媽進入貴賓房後,有多少男人也招架不住。我現在對林澤豐還是心存憐憫的,不想讓他太不舒服。

    「于小姐也是這裡的會員嗎?還是臨時跑來玩的?」袁愛問,眼神閃爍的看著我,「哦,我忘記了。你的男朋友,就是那位竇先生非常有錢,絕對消費得起。」她以無辜的神情嘲笑我地貧窮。

    「他很忙,沒什麼空閒。」我又特意加重了「空閒」二字,又瞄了一眼林澤豐,「他平常也沒什麼娛樂活動。黑屋的年卡是我自己的。」我駁回袁愛隱約的攻擊。讓她別以為所有女人都像她一樣要依靠男人才能活。雖然這卡是西林送我地,他大概也算男人。但我不必和她解釋。

    「其實更好的休息,才能更好的工作。」墮落在這個時候也不忘記拉生意,「小海浪,你男朋友是哪位呀,改天帶來介紹一下。之前我可誤會了,以為秀是你男朋友呢,他很喜歡你,跟我說過的。」

    聽到林澤秀的名子,我,袁愛和林澤豐三個人都有反應。

    我是一愣,沒想到林澤秀會和墮落的至高神說起喜歡我;林澤豐是抬頭,極快的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而袁愛的臉色不著痕跡地一變,有點隱約的怒氣一閃而過,接著又變得柔弱無骨似的向林澤豐倚了過去,好像要緊緊抓住什麼,真是我見猶憐。

    而在我眼裡,她真是無恥到了極點!怎麼說在法律上,她還是有夫之婦,怎麼能當著別人的面和老情人這麼親熱?可恨的是林澤豐沒有躲開,就讓她倚著。

    房間內是兩排沙發,中間擺了個茶幾,林澤豐和袁愛坐在一側,我和墮落坐在另一側。看到此情此景,我立即喪失理智,心中滿是報復的念頭。

    其實他們地道德多敗壞也與我無頭,頭頂上有點綠油油地人也不是我,而是小野伸二,我生個什麼氣?可我就是生氣,而且特別想胡作非為。

    於是我一把拉過墮落的手,「我會看手相哦,幫你看一下吧。」

    墮落長得很帥地,江南才子型,不過氣質比較硬朗,和林氏兄弟的關係很不一般。他人長得帥,手也漂亮,我的手指在他掌心劃啊劃的,順嘴胡說八道,「你很有女人緣哦,在掌紋上看得出來,而且你會活很長很長-

    「啪」的一脆響,打斷了於半仙後面的鐵口直斷。

    抬頭一看,林澤豐神色鎮定,似乎沒發生過什麼事,但茶幾上的半瓶紅酒掉在了地上。但那聲響並不是來自於酒瓶,因為地上鋪著純毛地毯,碎的是他手中的酒杯,不知怎麼磕到了茶幾上,酒灑了一地。

    「你手沒事吧?」我衝口而出,那份焦急掩飾不住,「我是問,林副總您沒受傷吧?」緊急改為諂媚式問話。

    他搖搖頭,然後站起來,「你們多玩會兒,我得走了。」

    「喂,你才來不到半個小時。」墮落很意外,「再坐會兒,頂多這瓶兩萬多的酒算我請你的。」

    半個小時?比我來的時間還短,不過因為今天黑屋很吵鬧,之前在外面,我們彼此沒有看到對方,不然我早走了,免得這會兒生閒氣。

    「 是啊,好不容易見一面,別急著走。」袁愛這個不知廉恥的,居然拉住林澤豐的手,讓我腦海中浮現一副動態畫面:某山寨女土匪,上前一把扭斷美貌柔弱公主之兩爪,讓她號叫得有如殺豬一般,然後搶走某花樣男子,直接搶上山成親。當然新娘不是女土匪,而是賞給小的們,是蒸是煮隨便吧!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9 06:44 AM

第二十四章 氣死我了

    「連一杯酒還沒喝完呢。」袁愛接著道,「我去拿一瓶吧,要木桐羅希爾古堡還是布裡翁高地古堡?」

    「布裡翁高地古堡吧,九七年之前的,我叫服務員拿。」墮落看到美女開口拘留,林澤豐的態度不那麼堅決了,連忙攔過話來,哪能讓美女親自動手呢。

    「不,我親自去,這才顯得留客的誠意嘛。」袁愛說著,不等人拒絕就拿起包,快步走出去了。

    切,這是在貴賓房裡,難道還有人偷她的包嗎?不就是愛瑪士全球限量版嗎?了不起值個四十萬。我於湖新雖然窮,但只要我點頭,這一個月內我能有至少三個以上類似的。

    不過我娘從小就教育我,不要收別人的貴重禮物,眼皮子別那麼淺,做人要有志氣,所以我婉拒了林伯伯。就因為這,這老爺子越看我越順眼,買了很多不那麼貴得變態,但也非常好的禮物,強行送給我。

    而自從我知道了袁愛年輕時對林澤秀犯下的罪行,我對她非常厭惡,已經到了掩飾不住的地步了,她做什麼事我都覺得噁心。以前我還曾羨慕她的美貌,現在怎麼看怎麼假,對她有暴力慾望。

    「別站著了,坐,我正有事和你說。」墮落對林澤豐道。

    不過林澤豐才坐下,別在墮落腰後的一個小巧別緻的對講機就傳來聲音,好像是黑屋外有人鬧事,手下人叫他去一趟。

    於是片刻間。房間內就剩下了我和林澤豐兩人。

    他不看我,但我看他,看到他發毛,回過頭來瞪我。

    「看我幹什麼?」

    「要你管!我高興,我喜歡。我愛!就看!」我蠻不講理。

    他看起來氣壞了,想要撲過來掐死我似的,但終究還是忍住了,生硬的道,「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去公司銷假?」

    「林伯伯幫我請地假,我要銷也向他銷,他說我可以休息一陣的。」我繼續故意氣他。「你不知道,環球旅行其實是很疲勞的一件事,雖然林伯伯一直很照顧我,但還是很累,因為我們走了很多地方。林伯伯人真好,比某人強多了,成熟理智,帥氣又有品位。」

    「找到更大的靠山了,可以不用怕我了是不是?」他斜我一眼,不無諷刺的冷笑道。「別忘記,他雖然是總裁,但公司卻是我在管。」

    我得意洋洋一笑,吐吐舌頭。再一次輪到我不屑他地好機會了。

    從來,我也沒有怕過他。不然我不會在上班第一天就把他撲倒,害他流鼻血,也不會把菜湯潑在他身上而沒有嚇個半死,更不會時常頂撞看起來很可怕的他。而且我喜歡氣他,他越是失控,我越是開心,不管這是什麼變態愛好。反正他是嚇不到我的。他雖然強勢,但我卻對他有極大的心理優勢。

    他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再度想站起來,看來真的可能運用武力制服我。不過他的尊臀還沒離開沙發,袁愛大好人進來了,手裡拿著一瓶已經開好的紅酒和兩隻水晶杯。

    看到貴賓房內只有我和林澤豐。她愣了一下。但隨即就恢復了常態,笑盈盈的對林澤豐道。「這瓶我嘗了下,味道不錯哦。于小姐就不喝了吧,這瓶很貴,再說喝醉地話,又要上報了。」在我對她的態度不能控制後,我發現她對我的惡意也明顯了起來。

    是因為我和林澤豐眉來眼去?(其實我們只是互相瞪)還是因為剛才墮落爆料林澤秀喜歡我?也許在她看來,林氏兄弟是她私人的收藏品,誰碰這兄弟倆,她都會有敵意的。而這番敵意,讓她表面的完美面具也打碎了。

    原來,她也不過如此!憑借的只有美貌,甚至連一點點智慧也沒有,就算當反派,等級也不夠高。

    不過她說什麼怪話我也不走,就耗在這兒當電燈泡。如果真讓他們勾搭成奸,會破壞中日友好的,我這也是為國為民著想。她倒了兩杯酒,根本無視我。

    我努力讓自己不尷尬,看他們把酒一飲而盡,很奇怪他們這個喝法,還沒看過喝紅酒像這樣乾杯的。

    「這酒有點怪味。」林澤豐皺了下眉。

    「是你情緒不好,酒沒有問題。」袁愛意有所指的瞄了我一眼。

    接著又倒了第二杯,林澤豐還是一口就灌下去,眉頭依然皺著,看來對酒地味道並不滿意。而袁愛則小口小口的抿著。是我多心嗎?怎麼感覺這女人的眼神中有算計和興奮似的。

    一時之間,貴賓房內氣氛古怪,一男一女對飲,男地表情木然,女的一雙眼睛則是水汪汪的,果然喝酒助「性」,此女看來情意綿綿。而旁邊的電燈泡,以最大瓦力固執的放射著光芒,發誓要照亮一切陰暗的角落,讓某些男女的違背道德的陰謀不能得逞。

    就這麼過了一會兒,就在袁愛倒了第三杯酒後,忽然有手機響了。袁愛拿出一看,眉頭微微一蹙,看起來是她不喜歡地人打來的,極有可能是某日本人,因為她迴避了,站起身到外面去打電話。

    「明天到公司來上班。」袁愛一走,林澤豐就說。

    我看著他,忽然想哭。他除了這些話,就沒什麼對我好說的嗎?一個多月前,那個抱著我在黑巷子中吻得死去活來的人是他嗎?難道他忘記了?真是酒後失德?心裡就沒有一點對我的渴望嗎?只是因為想吻我,所以才那樣,並沒有一點點愛意在其中嗎?

    「我要辭職。」我賭氣,努力把眼睛中的濕意逼回去。我一直想辭職,但一直沒機會,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了。

    「不許!」他拒絕得乾脆。

    「那我直接消失好了,不要那一點破薪水了。」我有點火了。

    「我會捉你回來,坐在那個醫生地位置上。」他強硬地說,「你不能白拿公司那麼久的薪水,必須做出貢獻。」

    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我只是個醫生,還是獸醫冒充地,能對公司有什麼貢獻?他說這話是不講道理還是另有深意?可是,我的存在能對公司有什麼用處呢?

    「我不要,我要去找我男朋友!」我針鋒相對。

    我以為他會大發脾氣,不過他沒有,他只是冷笑,「你去吧,我也會去找竇先生的,我會告訴他,我們接吻過兩次,每次吻的都很有感覺。記著,除非選擇澤秀,不然你再不會再有男朋友了,因為我會盡一切力量去破壞。」

    這個人!真氣死我了



第二十五章 我們在世界的盡頭

    我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卻不是因為心酸,而是因為氣憤。我抓起他面前的酒杯,想把酒潑到他臉上,可是我的手哆嗦了半天,也沒有這樣做,而是把那杯酒全灌在了肚子裡,然後把酒杯扔到地上,奪路而出。

    紅酒的度數不高,說是一杯,其實杯子裡只有半杯不到,我絕不會醉的,而以林澤豐的酒量,喝下一整瓶也不會有問題。

    所以,這一次我們絕不會做出任何親密的舉動了。何況我還跑開了,離他遠遠的,希望我們永遠各在世界的另一邊,再也不要見面。

    我情緒激動的跑去洗手間洗臉、補妝,然後平復了半天情緒才能保持表面上的鎮靜,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而當我慢慢走回去,兔媽和樸英俊已經在等我了。

    「你去哪兒了?」兔媽問。

    「遇到個討厭的女人,但礙於面子,去打了個招呼。」我輕描淡寫的說。

    我很怕兔媽會注意到我有問題,但她大概正為挖掘出樸英俊內心的秘密而興奮,居然沒注意到。只多事地說,「你活動活動吧,來黑屋別總坐著呀。哎呀,我的老腰,看來女人過了二十五就開始退化了。一定要保養,從身體到皮膚都一樣。小新哪,找個男人破處吧,女人是花,需要雨露滋潤的。知道雨露是指什麼嗎?要不我給你講講其成分和播灑的過程?從化學、到生物學、再到心理學、再再到神學的角度都講一遍?」

    「停!」我一舉手。

    「那你至少活潑一點嘛。」兔媽道,「瞧你今天那麼可愛,那麼多男人偷瞄你,試著勾搭一個吧?不一定要怎麼著。調整情緒總是好地。有證據證明,女人和陌生男人調情會有助於增進與伴侶間的感情。不過你的著裝是溫柔浪漫的風格,不夠辣,否則跳起舞來會更吸引眼球。」

    「我--」

    「不要」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一邊的樸英俊突然拉住我的手,「小新,來跳舞。」他打從坐在那兒就一直隨音樂抖個不停,就像坐在了電門上似的。

    我沒提防,被他強拉進舞池,陷身於群魔之中。

    其實我不太會跳舞。我不是表現欲很強,也不是很放得開的人,但這又不是舞蹈比賽,隨便扭一扭還是會地。我只是不喜歡這樣的燈光。閃得人忽明忽暗,似乎眼前的人隨時會變幻似的,這一刻是認識的人,下一刻站在自己眼前的,還不知道是誰。

    不知是不是運動量過大了,才跳了幾分鐘我就感覺渾身發熱,身體裡的氣息亂竄,血液奇怪的向小腹彙集。就和走火入魔一樣,雖然我並沒有走火入魔過,但卻直覺的覺得這是。不僅如此,我發現我還越跳越瘋,本來討厭樸英俊把手放在我腰上的,然而卻沒有推開他。

    我熱啊。真地好熱。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所有人的動作速度都像在放慢鏡似的。這讓我一直想抓著點什麼以保持平衡。如果眼前有一座冰山就好了,我一定撲上去,脫光衣服,緊緊貼著那冰涼,降溫!降溫!因為我要燒著了!

    可是--樸英俊?別的男人?不,討厭他們!雖然我地身體自有意志,但我心底卻本能的拒絕著什麼。只是我不知道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燈光變幻,一明一滅,我甩過頭,看到樸英俊好像變得高壯了,哈,果然妖怪變身了。他有尾巴嗎?我要看!我要看!轉過去,讓我看你的屁股上長沒長尾巴。可是幹嘛抓著我,我手臂都快要被掐斷了似的。樸英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硬?抬頭望去,就見到一張有點嚴酷的臉,鼻子好可愛,我想捏一下。

    「放開我,林澤豐,不然我咬你!」我憤怒的說,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嘻嘻哈哈的。還有,他地眼睛為什麼黑得那麼可怕?似乎他是一座火山,隨時可能會爆發似的。

    「誰讓你在這兒招蜂引蝶了?」他非常生氣。怪了,我跳我的舞,關他什麼事?他不是和他的老情人在貴賓房裡喝兩萬到五萬一瓶的紅酒嗎?幹嘛跑到舞池裡去搭理我們這種草根啊。

    我不理他,看不遠處有一老外跳得極其投入,舞姿性感,於是我伸出另一隻手就去抓人家的胳膊。這行為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這人雖然性格開朗,但並不豪放呀,什麼時候這麼大膽了?

    林澤豐大怒,打掉我拉人家老外地手,拖著我就走。他本來就力氣大,現在帶著激烈地情緒,握得我的手腕好像折斷了。

    我拚命掙扎,但無濟於事,被他拖得踉踉蹌蹌地跟在他後面,一路大喊大叫,可是連一個見義勇為的人也沒有。墮落的至高神也不在,好不容易經過兔媽的身邊,她卻跟我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眼睜睜看著我給拖到一處黑暗的走廊裡。

    這什麼朋友啊!黑屋是什麼治安狀況啊!難道人家以為我們是吵架的情侶,所以根本不理會。那袁愛呢?出來救人啊,把你的男人拿去!快拿走,本姑娘不稀罕!

    我心裡一連串的罵,可是卻奇怪的開不了口嗓子裡跟堵著一團棉花似地,又乾又癢,之後我就再也不能說話,因為他突然就俯下頭來吻我。

    在他的嘴唇碰到我的瞬間,我感覺一股甜蜜的冰涼感從唇舌迅速傳遞到全身。其實他渾身上下也很火熱。但不知是不是負負為正,反正貼著他,我似乎要燃燒起來的身體立即感覺舒服涼爽很多。

    他地吻不像第一次那樣帶著教訓和挑釁的意味,也不像第二次那麼兇猛急切,而是充滿了相思入骨的飢渴,輾轉、吸吮、攪動,連一點呼吸的空間也不給我,更不允許我拒絕和回頭。剎那間我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他的氣息。

    而我,根本不想遠離他,儘管被他抱得緊貼著他的身體,感覺出他已堅硬如鐵,卻仍然想更貼近他一些。抱著他,感覺好舒服,全身狂竄的血似乎漸漸有了宣洩地地方,那無邊無際的空虛,也似乎本能的渴望他來填滿。

    於是我回應他,抓緊他休閒西裝的領邊。用力拉著,迫使他更俯向我。這舉動讓他更加熱烈,雙手無法自控似的在我背上胡亂摸著,直到嘶啦一聲。我漂亮小禮物的領口被撒開一個大口子,露出我的黑色蕾絲內衣來。

    「快推開我!」他在我的脖子和肩膀上來回吻著,動作極其掙扎,聲音極度的痛苦,「那酒--有--有問題!快推開我!不然--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

    我正是要你做些什麼啊!

    我心裡叫了一聲,幾乎都沒有經過大腦,自然而然就蹦出來了。我明白了,是袁愛做地手腳。她想要林澤豐跟她上床,所以她下了gamble在酒裡,所以她不讓我喝那個酒,但她沒料到陰差陽錯之中,我喝了那杯春酒,而林澤豐更是喝了三杯之多。

    他一定是感覺出什麼了。急著離開。或者找什麼女人去解決,可是他看到我在舞池裡漸漸放浪形骸的模樣。所以跑過來管我,到現在我們誰也來不及走脫了。

    第一次,我想聽他的話,照他說的做,就推開他吧!可是我難受得要死,覺得自己至少有一百度地體溫,必須待在他懷裡才能稍稍舒服些。如果我今晚非要會失去我的第一次,我寧願那個男人是他!

    袁愛也喝了酒,肯定也需要男人,但讓她自己去解決吧。林澤豐,我說什麼也不會讓給她。

    我腦海中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做了如上分析,然後徹底失去了控制,因為抱著我的男人是他,所以我完全屈從於本能,也所以我沒有推開他,雙臂反而纏在他的脖子,喃喃的輕叫:「抱我!豐,你抱著我!」

    「小新,我知道你難受,可是你理智點。」他的嗓子暗啞,讓我理智,自己卻不理智的緊緊抱著我,「我帶你去沖涼,要不--到外邊站一會--別穿大衣--啊!」

    我在他地脖子側面輕咬了一口,他不禁叫起來。然後就那麼僵了一陣,他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掙扎,最後一矮身把我扛在肩頭,向走廊深處走了十幾米。

    我不知道這是哪兒,只聽到嘀嘀嘀的聲音,似乎在開電子鎖。但他的手臂在發抖,連開了三次也沒有成功,直到第四次才打開一扇厚厚的木門。

    當門重重的重新關上,我發現這裡到處都發散著柔和而妖媚地淡紅色光芒,紅色地燈光加紅酒,一桶一桶,一排一排的全是酒桶和酒架,不遠處還有儲存頂級紅酒地恆溫箱。我曾經發誓和林澤豐在一起的時候要遠離酒,可老天,你和我開什麼玩笑,我們先是喝了混了gamble的酒,然後居然進入了酒窯,一個到處是酒的地方。

    我不想這樣,可是我回不了頭。是藥還是心靈的作用,我分不清,現在什麼思考能力也沒有了。他抱著我一直往裡走,在最裡面兩個酒架間有一張西式沙發長凳,他輕輕放下我,並沒有動,只俯身看著我,熱汗一滴滴落在我的胸前,看得出他忍得相當辛苦。

    「豐!豐!」我呢喃著他的名子,聽起來像嬌柔的呼喚。

    他地呼吸很粗重,眼睛裡的悶火壓抑的燃燒。而我心跳急促。緊張興奮又期待,還有一點恐懼,不過藥物使我生出些不顧一切的念頭,內心深處的迫切需要鉗制了我,讓我恨不得立即埋在他懷裡。靠近、靠近、再靠近!

    「小新,看清楚,是我。」他突然猛地甩掉外衣。

    我顫抖個不停,當然知道是他,就算我心裡混亂著,我仍然知道那是他。我緊抓著他,怕他離開,把他襯衣的肩部都扯破了。他乾脆把襯衣也甩掉,露出健美勻稱上身,寬闊的肩膀和漂亮的胸肌形成了優美的曲線。他低下身子吻我,我的指甲陷入他的肌肉裡,身體弓了起來,急切的要挨著他有皮膚。

    而他地手游移過我身上的每一寸,好像要確定眼前的我是真實的。他的唇印在我的臉上、面頰、額頭及不知為何湧出的淚水上。當他的唇角再次與我的相擁,我們的舌頭互相交纏,忽淺忽深,直到我忍不住開始呻吟。小貓似地嗚咽著,手卻在他的背上抓來抓去。

    他還在壓抑著,動作輕重不一,非逼到我懇求他抱著我。才熟練的脫掉我的衣服。裸露使我微涼,羞澀使我瑟縮,可這時候他不讓我躲了。

    「讓我看看你。」他低沉地聲音,有著超乎想像的誘惑。

    我的血液急速流竄,心臟跳得連成一片,一股最甜蜜的暖流升上心頭,令我大聲喘息出來。我感覺一生中從未如此想要任何東西,現在就只想要他。

    我來不及做最後一絲清醒的拒絕。就已被他迅速地擁入懷中,他熱烈的親吻迫使我無法呼吸,只得伸手環住他的頸部,再以熾熱的親吻徹底地回應。他的舌尖侵入我溫暖的嘴裡,極盡親熱地逗弄,直至我呻吟得越來越大聲。他緊緊擁抱著我。令我無法動彈的被固定在他身下。

    我沒有經驗。但感覺得到他已失去控制,很快的。他彎下身來將我壓倒,與我用更親密的姿勢緊密地結合,奔放地釋放他的愛與熱情。

    就像像經歷混沌初開地爆裂一樣,疼痛和甜蜜混雜在一起,無法分清彼此。我縮在他的懷裡,依偎著他,高亢的喘息著,體會著他克制的動作和極盡的溫柔。

    「小新!小新!小新!」他沙啞著聲音,不斷的呼喚我。

    藥力使我們迷亂,不知道這樣熱烈的彼此擁有是否有真正的感情因素包含在其中。只是他的熱情一波又一波,似乎不會枯竭,而我近乎狂野的和他糾纏在一起。

    厚厚的木門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喧囂,室內的寂靜更突顯了醉人的相愛之聲。燈光和紅酒反射著迷離的光暈,將昏暗中兩個汗水淋漓的身體照得閃閃發光。

    身上還很熱,而初冬的夜應該很冷,可我們將熱力傳遞到了空氣中,讓我們似乎擁抱在熔岩旁邊,溫暖又熾烈,就在這無盡的痛楚與甜蜜中,不知道時間也不顧及地點,最後雙雙在顫抖中得到介於痛苦與狂喜之間的解放,那使我們無法呼吸、精疲力竭卻異常滿足。

    這一夜,天地間似乎只有我們兩個,喘息和呻吟都彷彿在高聲唱著:我們在世界的盡頭,我們是宇宙的唯一。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9 06:45 AM

第二十六章 歡樂到最後一滴

    不知袁愛那死女人下的什麼藥,藥勁真的很猛,我和林澤豐差不多纏綿到天亮才睡著,真正應了那句咖啡的廣告:歡樂到最後一滴。

    其實從酒窖中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但我手腕上有表,能看得清楚。話說手錶也算飾物,是服裝的一部分,從這個角度來說,姑娘我現在也不算全裸。

    而長凳雖然柔軟,但比較窄,做某種天人合一的初級運動還算方便,但要擁抱著躺在一起就難了,所以--那個--我們後來是一直在地上滾來滾去,現在也是面對面摟抱著,我枕著他的胳膊,我們身下墊著幾個麻袋片,可能是運輸酒類用的。

    唉,我的第一次,珍貴的第一次,曾經有過無數美好浪漫的想像,沒想到連高級酒店也沒找一家,更不是在郎情妾意之下,我更沒有傳說中半推半就,羞羞答答的表現,而是在酒窖的麻袋片上,在藥物的作用下,而且我表現兇猛,一點也沒有含羞帶怯,也算是--彼此蹂躪吧。

    昨天晚上,我那麼不顧一切,今天早上卻開始後悔。我的定力為什麼那麼差呢?第一次給了他,可是我甚至不知道他愛不愛我。而我,真的愛他嗎?我娘說我破處要在兩人相愛的情況下,那我們這樣算不算犯規?

    假如,我那個狐狸精的身世是真的,不是我娘杜撰來騙我、以讓我盡快出嫁的故事,假如我們不是真心相愛,是不是說。我們家的家族詛咒再也無法破除了?百代以來地解咒機會,就這麼毀在了我這不肖子孫的手裡,毀在了一種春藥之下。。

    天哪,昨天晚上我太激情了,什麼也沒考慮到。就那麼和他食色性也了。看他累的那樣子,就知道我們昨晚有多麼火熱。我都累癱了,何況他這樣主攻的?

    不過,後悔也來不及了。

    悄悄抬起眼睛看他,就算他沉睡著,我心中也非常緊張不安,生怕被他逮到。不過他睡著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因為少了清醒時地嚴肅、傲慢和囂張的神色。五官線條柔和不少,甚至是秀氣的,總之非常非常好看,眉毛英氣、鼻樑挺直、嘴唇雖然緊抿著,看起來卻非常適合親吻。

    回想一下,我很喜歡他吻我,不過當他清醒了會怎麼對我呢?如果他對我說這是個誤會,以很冷靜的態度跟我談補償的問題,叫我情何以堪?反正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是不會慌張、混亂、或者不知所措的。有這種情緒的只可能是我。

    怎麼辦?已經先做了地事再考慮結果。無論怎麼說也晚了八百輩子了。所以,在他沒醒之前,我還是逃吧。雖然鴕鳥是可恥的,至少我不用去面對。我其實需要時間,我得冷靜一下。昨晚如果不是因為那慾火焚身的熱,我還不至於做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來呢。

    不過我得說,我內心深處還有點小小的另類想法----做個壞女人真快活!

    有了決定,我開始慢慢的蠕動,從他懷中悄悄溜掉,努力不吵醒他。在脫離他臂膀的一瞬間,那份我以為不會有的失落感重重的撞擊了我。害我的淚水差點湧出來,看著他赤裸地身體,不知為什麼,我有和他分離的感覺。

    不過我還是忍耐著全身的酸痛四處尋找,找我那扔得遠遠的內衣,還有我已經被撕得不成樣子地小禮服。禮服上殘破的感覺很香艷。驗證著昨晚我們難奈的激情。還有淺色長凳上的暗紅色血跡,儘管沒有人在看我。但我依然面紅耳赤。

    我的純潔被他帶走了,從這一刻開始,我於湖新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其實昨晚在混亂中我一直很怕,怕有人會闖進酒窖來,但那種隨時會被人撞破的感覺也很刺激。林澤豐因為和墮落的關係好而知道電子鎖地密碼,可酒保們也可能進來拿酒,幸好一直沒有。

    再回頭看了他一眼,感覺他近到能讓我感覺他皮膚上的溫度,又遠到觸不到似的,「再見,豐。」我歎了口氣,提著那雙蕾絲鞋子悄悄打開門出去。

    這裡的電子鎖不是雙向的,從裡面走很方便,門也沒有發出嘎吱響聲,一切都悄無聲息,似乎酒窖中從沒發生過什麼,太陽照樣升起,我和我周圍的人照樣活著,那些本質地轉變和不同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我擔心地是,我能否安全出去而不被一個人看到,現在是早上八點,黑屋是夜的城堡,此時早就空無一人,但清潔工人大概就快到了,我必須要快點離開才行。

    才一出酒窖地門,一包東西掉在了地上,嚇了我一跳,差點驚叫起來。低頭一看,是一個袋子,我的大衣就在袋子裡。袋子是紙質,上面印滿了花朵,在空白處寫著一句話:小新,沒有鑰匙的話,前門從裡面也打不開,走後門。

    一瞬間,我渾身的血都湧到了臉上。

    天哪,兔媽知道!她知道我和林澤豐在酒窖裡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我怎麼忘記她了?怎麼辦?怎麼才能讓她不八卦。好吧,我去殺人滅口。

    我羞憤的穿上大衣,發現黑屋的後門從裡面鎖著,但鑰匙就在消防箱旁邊掛著,所以我很順利的離開了。才一到家,兔媽就衝了上來,扯開我的衣領一看,壞笑道,「林大少爺種了好多小草莓哦。怎麼樣?很激烈嗎?他是不是在床上很行?」

    「幹嘛不回你家?」我抱著臂往臥室走,不看她的眼睛。

    我快凍死了,現在是初冬了,昨晚為了漂亮,我大衣裡就穿著小禮服和夏季的鞋子,好在出門就坐兔媽的車,而且黑屋裡很熱,酒窖也很暖和,我基本上沒有感覺到冷。

    可今天早上就不同了,我一夜出了那麼多汗,體力消耗過大,一點東西也沒吃,還站在黑屋後門附近等了半天出租車,現在差不多凍僵了,更不用說那司機用鄙夷的目光看我,好像我是專門做某些娛樂服務的人員。

    「我要等著一個真正女人的歸來,所以我可以不睡覺」兔媽追著我,就算我蒙著被子躲,她也不放過我,「害什麼羞,是女人就要經歷這一天的。你年紀不小,居然還有人要,還是個那麼優秀的人,應該開香檳慶祝,我從我家拿來了一瓶。」

    「拜託你離開吧,我家鑰匙還給我。」我在被子中悶聲悶氣的說。

    「呀?你情緒不好?他事後表現惡劣嗎?」兔媽拍了我一下,「你好歹洗個澡吧。」

    我不要洗澡,我想留著他的氣味,直到我把這一夜回憶得清楚,印在腦海裡,永遠也不會忘記,然後直到他出現,對我說:小新,都是媚藥惹的禍,大家是成年人,我想你不會計較。他不是逃避的人,除非他覺得昨晚的事一點也不嚴重,否則他一定會來找我。說實在的,現在的我很怕見到他。怕得要死。

    時間啊,停止吧!

    突然想起一句歌詞:秋天,別來!我還沒忘記你。



第二十七章 有色廣告
   

「至少要告訴我他怎麼樣?不然我一直煩你。」兔媽又拍了拍我,色色的一笑,「形容一下嘛,有這麼寶貝嘛,給我聽聽也不行?」

    「以前我不是給你講過一個笑話嗎?」沒有沙土讓我扎進去以學習鴕鳥,我只好學燒雞的樣子,把頭壓在翅膀--不是--是胳膊的下面,「形容他的是那個銀行廣告,形容具體情況的是咖啡廣告。」

    「 大,強壯,溫柔--歡樂到最後一滴。」兔媽一邊回憶,一邊喃喃念出聲來,之後笑著拉開我的被子道,「我就知道你是個有福氣的,戲的好壞果然不在開鑼的早晚。不是所有女人都能遇到在床上也體貼的男人。真看不出來,林澤豐平時一臉嚴酷,我還當他是野獸派,昨天一直猶豫要不要衝進酒窖去救你,免得你被凌虐,沒想到他是個中極品呀。」

    「你還說!」我翻身坐起,氣憤勝羞怯,「哪有你這樣的朋友,看我被狼叼走,也不來阻止!」

    「 我阻止你,你怎麼把藥性散發出來?難道找別的男人,泡冷水和強行壓制都是極為損害身體的。而林澤豐這種極品男,不吃白不吃。我想如果昨晚你注定要失去你的第一次,再給你機會,你也會選林澤豐的吧?」兔媽輕描淡寫的說,好像一切理所當然,我卻大吃一驚。「你知道我中招了?」我愕然的瞪著她。

    兔媽很正經的點點頭,「當然知道啦,別忘記我是個醫生。而且喜歡研究兩性關係,你昨天地反應足以說明問題了。而我瞭解你,你這人很開朗,但在性觀念上非常保守,不會突然變成女狼。除非有外力的作用。比如受了感情刺激,或者被藥物控制,再或者兩者兼有。」

    「那麼明顯?」我膽顫心驚的問。

    天哪,我根本不知道昨天被「卡嚓」前做了什麼,真的很放浪形骸嗎?完了,我的超齡清純形象毀於一旦,玉女變欲女了。

    「 還沒到明顯地程度,你就被小豐豐拉走了。」兔媽笑起來。露出兩顆雪白的門牙,似乎回憶起昨天的事情,覺得很好玩似的,「很簡單,你是個雛兒嘛,哪兒有什麼風情,所以只要熟悉你平時行為的人,再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你的不同。不過昨天滿場的人,就我和小豐豐注意到了。」

    「我不活了。別拉著我,我要跳樓。」我從床上跳起來。

    兔媽一下又推我坐倒,「你好的不學,偏偏和股神貝學跳樓這招。」她罵我。「作為女人當然要自尊自愛,可是和喜歡地人做愛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沒聽過那句歌詞嗎?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說的好!可是我放不開,我不是很瀟灑的人。

    「 你不必自責啊,你是被陷害的嘛,而且根據我的瞭解,因為你是處女,所以對藥物的反應比對別人更強烈些。」兔媽繼續勸我。「關鍵是你不能把性當做骯髒的事,既然人分男女,氣分陰陽,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光明磊落得很,為什麼要遮遮掩掩?前提當然是你喜歡那個男人。你--喜歡林澤豐吧?」

    「我不知道。」我老實回答。

    我確實不知道。因為我對他的感覺相當複雜。心裡面記著他。放不下他,可有時卻不想見他。愛一個人不是應該時刻想見到嗎?為什麼我有時候會感覺怕和他相見?

    「 要把性看成是快樂地事。聽我的沒錯。你也知道我的人生目標是做性學大師,我要當中國的金賽博士,要知道這也是醫學呀。」兔媽繼續長篇大論,然後突然轉移話題,「小新你一定是喜歡小豐豐地,可能你還沒感覺到,有的人就是後知後覺。教你一招,真正愛一個人,並不只是喜悅,當你為他感到痛苦的時候才是真愛。話說,那個姓袁的大美人怎麼給你下的藥?」

    「你連誰下的手也知道?」我眼睛望向兔媽的頭頂,看她有沒有光圈,因為她實在太像個先知了。

    「 簡單啊,你被林澤豐拉走去少兒不宜的時候,那美人春情蕩漾地跑出來了,看起來很急耶,結果小樸同學被拉了壯丁。」兔媽捂著嘴笑,「你上回和我說過袁大美人的事,我特意偵察過的,早知道這女人不是好東西,可憐的小英俊,估計今天早上連床也下不了了。哈哈。本著國際人道主義的精神,我打算回頭燉點補湯,讓我家貝貝去送給他,補一補。」

    本來我心中很煩惱的,聽兔媽這樣說,不禁覺得有點好笑,還有點報復地快樂,「袁愛地目標是林澤豐,可惜我不該和那死男人吵架,不小心喝了袁大小姐加了料的酒。」

    「 那你不必擔心小豐豐和袁愛之間地感情了。」兔媽斷然道,「一個女人要用這種方式和男人上床,可見這男人並不愛她。小豐豐和這女人攪在一起,不管外表有什麼表現,必定有自己的原因。而姓袁的女人如果夠自戀,就會以為這是深情所致。其實當一個男人非常愛一個女人,往往不可能這樣高尚,他們需要靈肉結合,才能釋放愛意。」

    「別說理論了好嗎?我頭疼,想睡覺。」我抱著頭,「再說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與我不相干。」

    「言不由衷。」兔媽哼了我一聲,然後站起來道,「有些事你不承認,也不證明它不存在。不過我也確實有點過分了,你現在心裡一定很亂,我猜你是偷跑回來的,你個沒出息的!我現在回家燉湯,你靜一下,休息一下,回頭我送湯給你,你也補補身體吧。」

    我一把拉住兔媽的手,「別說出去,尤其我媽,絕對不能讓她知道。否則她鬧起來,大家都尷尬。我是成年人了,這件事讓我自己處理。」

    「放心,我不說。」兔媽拍拍我的手,「不過還是恭喜你成為了女人。」

    我無語,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本來想認真思考一下要怎麼解決這件事,沒想到因為太累了,結果竟然睡著了,而且是沒有夢的那種初級睡眠。說………………

    有必要把那個有色笑話給大家貼上來,呵呵。

    有一對姓黃的夫妻生了三個可愛的女兒,轉眼都到了適婚年齡,因家教甚嚴,三個女兒都還是處女之身。黃姓夫婦分別為三個女兒找到了乘龍快婿,眼看著拜堂入洞房的日子就要到了,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熱鬧辦了婚事,三個女兒與夫婿就要離家去度蜜月了,黃姓夫婦很關心女兒的初夜是否圓滿,就在他們分別要離開的當兒,為娘的就私下對三個女兒說:我和們的爹都關心們的新婚之夜,希望能知道們是否快樂,為了不使們的丈夫起疑,們就用暗語通知我們,然後就滿心歡喜期待的女兒們出門度蜜月去了。

    一星期過去了,黃姓夫婦收到第一封信,打開一看是大女兒寫回來的。信上只寫了四個大字「渣打銀行」。二話不說拿起手邊的報紙尋找渣打銀行的廣告,黃先生說:哈,找到了!標題是:大,強壯又溫柔。當下老先生夫婦是高興的不得了。

    又過了七天,二女兒來信了,只簡單寫了:「鵲巢咖啡」。這次黃先生又很快找到鵲巢咖啡的廣告版面,他大聲的念出它的主標題:歡樂到最後一滴。夫妻二人相擁,喜不自勝。

    眼看著七天又過去了……直到一個月後還是沒接到三女兒的來信。夫妻開始擔心起來。三女兒的信終於在二個月後寄到了。那是一份手寫的信,不十分清楚,黃先生費了些勁兒才解讀出來。原來女兒寫的是:「國泰航空」。

    黃先生顧不得穿上外套,連走帶跑的到附近最近的店買了一份報紙。回到家,他用顫抖的手快速的翻閱報紙找尋國泰航空的廣告,啊哈!

    黃先生緊抓著報紙大聲的念出……不等黃先生念完,黃太太已「碰」的一聲跌坐在躺椅上。那廣告寫著:每週七天,一天三班,中途無休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9 06:46 AM

本帖最後由 mary0219 於 2010-8-19 06:48 AM 編輯

第二十八章 我拒絕

    醒來後,照樣腰酸背疼,看來昨晚運動太過量了。

    眼看天色已經很晚了,我餓的肚子咕咕叫,於是下床洗澡,煮方便麵吃。在洗澡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自己身上恩愛的痕跡,讓我無法自欺欺人。

    昨晚,不是一場夢,所有的事都發生過。而他一天也沒來找我,這是否證明他並不在意呢?這是我的第一次,可不是他的,也許他根本不在乎。

    或者乾脆假裝沒發生,忘掉它算了吧。反正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大學畢業時如果還是處女就會被嘲笑,我這種人早應該被拉去遊街了。現在被解決了,豈不是正好?

    抬頭看看表,居然已經快晚上八點多了,這會兒,他應該下班了吧?奇怪的是,整整一天我的電話都沒有響過。平時很多人找我的,偏偏在這一天,我似乎被所有人遺忘了。

    努力的吞嚥麵條,壓制情緒,可偏偏這時門鈴卻響了,在我以為它永遠不會響,在我決定要放棄的時候,它卻響了,嚇了我一跳,害我差點被麵條噎死。

    我騰的一下站起來,然後傻傻的不動,還不知道門外是誰就不知所措了。萬一是收清潔費的呢?萬一是送快遞的呢?我提前害怕,這不是浪費感情嗎?

    不過,門外很寂靜。我悲哀的明白,來者不是收費員或者快遞員,因為他們總是很沒有禮貌的拚命按鈴,直到你跑得像逃命一樣的去打開門。當然門外之人也不是我身邊地人。。。包括我娘在內,他們都有鑰匙。

    我處於木僵狀態,除了耳朵外,所有感官都關閉,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直到第二聲門鈴聲略帶遲疑的想起,我才一哆嗦。

    裝不在家?不,如果他守在外面等怎麼辦?他這人死心眼兒,現在天冷了,死等著會凍到。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前一天,我還可以趾高氣揚的和他斗來吵去,自認為無慾則剛,可是經過一夜。人類最原始慾望的一夜,我都不敢看他了,恨不得能穿越到異世界去。

    門鈴第三次響起,這一次感覺堅定多了,似乎我不開門,他就不會走。於是,我被逼無奈,慢慢騰騰、磨磨蹭蹭地走到門邊,因為沒有門鏡,也看不到外面。只好把防盜鏈掛上,然後打開一道門縫。

    我家在走廊的盡頭,門的一側是牆壁,所以只打開一條門縫的話。門裡門外的人互相看不到,也擠不進來,除非門外的是E.T,但對話是可以的。

    「誰呀?」我明知故問,心頭亂跳,希望得到非預期的答案。可是--

    「小新,是我。」他地聲音,怎麼突然感到這麼熟悉。似乎一直盤繞在我心頭,陪了我千年萬年似的。

    「有事嗎?」我問,連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戲功力,因為我的聲音聽來好平靜啊。

    他頓了一下,有好幾秒那麼久,然後才說。。。「能開門嗎?我們得談談。」他語氣溫柔。還有點生怕傷到我的小心。

    「我--呃--家裡有重要的--客人,現在不方便。」我撒謊。但感覺他並不相信。

    不過他沒的拆穿我,也沒有強求,只從門縫中塞進來一份雜誌道,「看看這個。」

    我一愣,但還是下意識的把那印刷精美、花花綠綠的雜誌接了過來。之後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立即無比震驚。

    不是被狗仔隊拍到了吧?林澤豐也不是明星,為什麼私生活那麼多人注意?天哪,我們昨天才--今天就天下皆知了。還有--不是酒窖裡有攝像頭,把我們的過程全拍下來了,然後拿去做成狂野有色小電影在互聯網上賣吧?

    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

    「你看喜歡哪個,告訴我。」正當我下定必死決心地時候,他忽然又說。

    我簡直莫名其妙,都被偷拍了,還要我選擇喜歡哪一個?有錢人真變態!難道他要買回家自己欣賞嗎?還是--乾脆--只能這樣了--讓我死了吧!

    「小新,在聽我說嗎?」他見我半天不說話,又問。

    「我不選!」我沒好氣的說。

    「那--我幫你決定吧。」他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度。

    我氣壞了,差點把門徹底關上,隔絕這個無聊的男人,但無意間一低頭,發現手中地不是雜誌,而是一本商品介紹畫冊。再仔細看下,居然全是各式各樣的鑽石戒指。

    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心臟似乎被什麼抓了一把似的,發緊,而且火燒火燎的。他幹嘛要買戒指給我?補償我?道歉還是示好?或者--難不成--他是在求婚?!

    「為什麼要我選戒指?」我艱難的問出。

    「我娶你。」他靜默了數秒後,直率的說,「昨天的事--你還是第一次--我地意思是說,我會負責的,所以,我娶你。」

    一瞬間,我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像被雷擊了似的,先是一片空白,然後有劇烈的感覺。有一點點開心感、有喜悅、有慌張、但更多的是疑惑,還有不滿。

    他愛我嗎?娶我是因為愛,還是因為和我有了那種關係?為什麼我感覺他的求婚如此勉強?好像做了錯事就要承擔後果似地。昨天--在他看來是錯事嗎?他不是心甘情願地?他是被藥力控制?被中了慾火焚身不做死的我引誘?他會不會覺得救我出苦海還要負責,是好心被雷劈?

    如果說他真是因為愛我而娶我,打死我也不相信。頂多,他算對我有感覺,但如果沒有昨天地事,絕不可能進展得這樣快。那麼他是為責任而娶我的可能性最大,看他求婚的態度就知道了。

    就算不用弄得很浪漫,非得在眾人面前下跪,天上放煙花,請樂隊演奏什麼的,至少也要有鮮花和戒指。可他呢?扔給我一本雜誌,讓我選一款戒指,然後買來給我就算了。這哪有誠意呀?反而,他的行為透露著厭煩和無奈的信息,似乎在完成一項儀式。

    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答應?

    沒錯,我於湖新年紀不小,恨嫁之心強烈,但說我白癡也罷,不現實也罷,我的婚姻是要基於愛情之上的,不是責任、不是物質、也不是條件,只要一句話,那就是他愛我。

    他這樣子求婚,好像是敷衍了事,好像是完成任務,這不會讓我感到幸福,而是覺得受到了侮辱。至少,他該姿態低一點,不要連求婚也這麼傲慢,難道他不懂「求」 字的意思是什麼?我想嫁人,其實只是想找個相愛的男人而已,並不只是那紙婚書,更不是為了進入豪門。「林副總,您是再向我求婚嗎?」我笑,感覺門外的寒意滲了進來,直入我的骨髓。

    「是。」他簡單的回答。

    「那你不必費心幫我買戒指了,因為我的回答是:我拒絕。」


第二十九章 他是八婆

    他明顯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拒絕得如此乾脆,沉吟了一下才問,「有了寶寶怎麼辦?昨天我們--」

    隔著門,看不到人,我也臉紅過耳,昨天我們沒採取措施,而且戰況激烈,懷孕的機率確實是比較大的。不過他說話的語氣還是讓我不能容忍,我自動翻譯他的潛台詞是:我娶你不是因為愛你,我是受不了我的孩子將來叫別人爸爸。

    生平第一次有人向我求婚,但簡直算是羞辱我!

    「 不會有寶寶的,因為我不會這麼倒霉,一下就中招。萬一中獎,我可以拿掉。」儘管心裡翻滾著熱浪,我卻故意冷漠的說,「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事沒什麼了不起的。你不必如此傳統,為一夜而付出一生。就算你有這個決心,我還不想就這樣賣掉自己。為責任而在勉強在一起,到頭來大家都痛苦。所以,請你離開,忘記昨天的事。」我違心的說,心如刀割,同時把那本商品介紹書從門縫又塞了出去,然後關上門,不給任何機會讓他解釋,因為我控制不住情緒了。

    逼自己一步步穩定的走回餐廳,繼續吃我的面。麵條已經被湯泡得糟了,但我卻吞嚥困難,好不容易吃下一口,滾燙的淚水卻落入冰涼的麵湯裡。

    於湖新,你的一生真失敗。二十九年來沒有愛過什麼人,才愛上就要面臨這樣的結局。沒錯,我愛上林澤豐了,直到這一刻我才深刻的知道。如果兔媽地理論沒有錯。我確定肯定以及一定是愛上他了。

    因為在關上門的一刻,我那麼捨不得他,心卻又痛得無法呼吸,只要想到從此與他兩不相見,比陌生人還陌生。就覺得受不了。早知道這樣,昨天我一定不會破戒,而現在我們連朋友也沒的做了,還要彼此遠離,裝作不認識。

    絕不是!絕不是因為他拿走了我的第一次,我才愛上他,而是在更早的時候。我不知是從哪一刻開始地,只是我從沒有清楚的看清過自己。而現在一切都晚了。假如我內心沒有愛著他,昨天就算藥效更猛烈,只有我還有一絲意識,我也不會隨便和男人那樣。

    正因為愛他,所以才渴望,所以才不顧一切。有人是借酒撒瘋,我是借藥撒瘋,gamble只是借口,所有的事都是我自願,是我內心有著要噴發的火山。那麼我現在還抱怨什麼?

    只是那個家族詛咒,要雙方相愛的情況下破處才能破除,我這邊沒有問題,他呢?

    多麼奇怪啊。自從我二十九歲生日後,我身邊出現了好多出色的男人。論相貌和脾氣,他比不上林澤秀,論真誠和感情,他比不上豆男,論可愛和逗笑,他比不上西林,他除了欺侮我和跟我吵架。什麼好事也沒做過,他有什麼好?我為什麼就愛上他了?

    我放下麵條,窩到沙發上去。我勸自己想得開些,一直想把第一次給所愛的人,那麼現在也算實現了,有什麼好傷心的?可是心卻疼得沒辦法形容。好像傻乎乎地掏出心來給人家看來。還把整顆心翻轉過來,讓人家看到心的最深處。然後再血淋淋的放回去。

    可惜心回不到原位了,就懸在那裡,僅由一根鋒利的線吊著,揪扯得我整個身子都縮成一團。。

    就那麼坐了三個小時,我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慢慢踱到窗邊去。我家十二樓,平時看汽車都是火柴盒大小,看人基本上看不清楚,而現在這麼晚了,天色昏暗,燈光不明,但我卻看到有一個人在我家樓下站著,好像是林澤豐。

    我心裡一緊,立即跑去拿望遠鏡,躲在窗簾後往下看。確實是他!

    不過當我看清他模樣的時候,他卻忽然動了,就那麼轉身離去,高大的身子被路燈映出長長的孤寂身影,這一刻他看起來竟然如此孤單和失落。

    我好不容易平息的心痛又開始了,為什麼我們這麼無緣呢?假如我早到窗邊半分鐘,假如他多站在樓下半分鐘,說不定我就心軟,答應他的求婚。管他愛不愛我,他欺侮了我,我就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折磨他,這樣不也挺好地嗎?

    可這一分鐘的時間卻是無法追上的距離,我只能眼睜睜著看著他走到車邊,開車離開,幾次想打開窗子,使勁喊他,叫他回來,但嘴唇動了半天,卻一聲也沒有發出。

    就這樣斷了嗎?因為自尊而放棄擁有他的機會嗎?

    帶著這個疑問,帶著無數混亂地想法,我無數次夢中驚醒,又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而且是被門鈴吵醒的。

    我以為是兔媽,因為她說要來給我送補湯,所以我穿著睡衣,蓬頭垢面,很沒有形象的就開門了,哪想到來人是林澤秀。

    我在愣了兩秒後,下意識的把門摔上,以極快的速度洗臉更衣,然後再開門,雖然還素面朝天,至少有個人樣。

    林澤秀還站在外面,帶著優雅醉人的笑容,溫言道,「小新,你在家,這太好了。」

    我讓他進來,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是為什麼而來。不會是林澤豐讓他當說客來的吧?不,肯定不會地,之前他還想把我讓給他弟弟,酒窖激情只是個意外,他雖然改變了主意要娶我,但不可能告訴他弟弟原因。那樣他就不是林澤豐了,他是八婆。「你怎麼來了?」我問,倒了杯水給秀秀,自己也拿了一杯,「外面冷嗎?」

    「還好,今天太陽足,昨天晚上才冷。」他回答,讓我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昨晚林澤豐站在樓下三個小時,他沒有凍壞吧?

    「至於我為什麼來--是為了我哥。」他又說。

    我一驚,手中的杯子差點落地,眼睛不自然的垂下來。天哪,這死男人真是八婆,他把我們的事告訴他弟弟了,難道是攤牌嗎?我沒臉見人了,讓林澤秀知道我和他哥哥無媒苟合,太丟人了。

    「 我哥昨天很奇怪。」林澤秀見我無語,繼續說下去,「自從他進了公司,沒有一天不工作的,包括節假日,包括上回他被打傷,住進醫院,醒來後照樣開電話會議。可是昨天,他遲到了,然後突然失蹤,無緣無故曠工一天。我到處找不到他,直到半夜打電話時他才回家,而且拒絕和我談話。」

    「你覺得和我有關?」我小小聲地說,試圖撇清關係,不讓林澤秀懷疑到我頭上來。至於為什麼我會這樣,好吧,我又鴕鳥了,我習慣性逃避自己解決不了地問題。

    「和你無關嗎?」林澤秀反問,臉上的表情有點玩味,還有點苦澀。

    「他這麼大個人了,難免有情緒失控地時候,你為什麼找我?」我負隅頑抗。

    「 因為這麼多年了,能讓他情緒失控的只有你一個,我記得之前我們談過這個問題,從一開始認識,你就會影響他。」他說著,忽然拉住我的一隻手,「本來我也不那麼確信,因為我以為你還在和我爸環遊世界,可是昨天我打電話給黑屋,墮落對我說,前天晚上你們在黑屋遇到了,後來一起不見了。所以我想,我哥的失控一定與你有關。」

    「沒有。」我拿出打死也不說的勁頭,堅決撒謊到底。

    「那為什麼--」他托起我的下巴,讓我的眼睛無處躲藏,「他中午吃飯時對我說,要我放棄你,因為他要娶你當老婆。」

    幸好他托著我下巴,不然我的下巴會掉在地上的。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9 06:49 AM

第三十章 和秀的對話

    「秀,別開玩笑。」當我驚得張大的嘴巴才能夠合上,我卻只能說出這麼一句沒營養的話。

    「 小新,這種事我是不會開玩笑的,逃避沒有用,你得正視問題,我哥今天和我說起要娶你的事非常認真。」林澤秀的臉色依然溫和,但眼神卻非常正經肯定,「你要知道,他從沒這樣過,他從沒跟我搶過任何東西,只要是我喜歡的,不管多麼心愛,他都會讓給我,包括未婚妻在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個被寵壞的弟弟,他是個愛弟如子的哥哥,但這一次,他表明絕不讓我。這樣,還不足夠說明他多麼真心嗎?」

    「那你來的目的是什麼?要我答應他?」我心裡亂極了,只本能的反對,「我的答案是不,事實上我昨天拒絕過他。」

    「我說他怎麼那麼沮喪呢。」林澤秀笑了起來,「原來吃癟了,好難得。」他看來一點不擔心,而且還略有點幸災樂禍,外加那麼點點算計,好像唯恐天下不亂似的。

    這是可愛弟弟的態度嗎?這是我認識的那個溫文爾雅的林澤秀嗎?整個一腹黑男!

    「為什麼拒絕他?你不喜歡我哥?」他又問,歪著頭,很有點惡劣感,看來他今天是打算在我面前不偽裝了,那我還有什麼客氣的。

    「不喜歡!我不喜歡你們兩個人,統統不喜歡!」

    「不帶株連的呀。」他向我湊了湊,挨得非常近,「依我看。你很喜歡我哥,只是你不願意承認,或者你沒有發覺。這種事,有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你不喜歡我嗎?我記得某人和我變相表白過?」我想找出武器來反抗。於是隨手抓出這個理由。

    聽到這話,他沉默了幾秒,之後苦笑道,「小新,我是喜歡你的,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真正喜歡一個女人,所以我要趁我沒有愛你愛得難以割捨地時候放棄你。因為和我爭你的人是我哥,如果是別人,我就算頭破血流也絕不會放手。」

    「秀!」我叫了他一聲,想阻止他,卻不知說什麼好。

    我是金牛座的人,喜歡安全平靜,喜歡感情事細水長流,不喜歡驚喜。可自從我二十九歲生日後,我身邊就突然出現了好多優秀的男人,之後又在我失去處女之身後要面對突然的感情變化。天哪,受不了了。

    林澤秀安慰性地環住我的肩,繼續說道,「小新。你現在要做出清醒的選擇,所以首先你得明白我。我和你說過我以前感情上的糗事,我相信我那多嘴的爸爸也和你說過不少,所以你該知道,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平復心靈創傷。」「她不值得的。」我插嘴,這一刻無比同情林澤秀,他臉上的苦澀是平時絕對不會流露出來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地城府很深。本來的他讓人捉摸不透。

    「是的,她不值得。」林澤秀點頭,「但是我花了好幾年才明白這一點,而且不管值不值得,受過的傷是真實的,這就算我倒霉吧?有時候我想。這也許是我的報應。因為我從小就喜歡搶哥哥的東西,或者是用這種方式引起他的注意。或者是他一直在我心裡格外強大,我才要挑釁他。如果不是我要搶,這種女人怎麼會傷我如此之深呢?」

    他說得很平靜,那份苦澀更像是一種自嘲,「不過我雖然平靜了,但是對女人卻再沒有好感。我甚至想過,幸好我爸有兩個兒子,傳宗接代的事我沒有壓力,因為我不想再對任何一個女人很深的用情,也不想結婚。這不是說我還喜歡袁愛,我完全不愛她了,或者還很厭惡,有時候想到小時候地愚蠢,我都想撞頭,不明白為什麼會愛上這樣一個徒有其表的女人。」

    「 可你還是不能敞開心扉,因為你是傳說中的笨蛋,在一棵樹上上吊過,就再也不挨進任何樹了。」我罵他,「還有一種形容,就是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繩。秀,你得看心理醫生。不然我給你介紹我的朋友兔媽,我保證她地彪悍能讓你抱頭鼠竄,然後忘記一切高貴的傷口,覺得能從兔爪下逃命就是幸運,那時你看什麼都會覺得可愛的。」

    他笑起來,「不必啊,自從我遇到了你,我發現我可以很深的喜歡一個女人,我不是傳說中的愛無能者。」

    「別說你對我一見鍾情。」

    「那倒沒有,不過你的出場令人難忘。」他繼續笑,似乎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沒有一個女人會穿著Prad的深V領連衣裙、StellaLun地裸靴、挎著LV的包包跨過那麼高的護欄,而且為了一隻野狗和公司的頂頭上司吵架,讓他流了鼻血。」

    「我不是故意的。」我有點惱羞成怒。

    「 你當然不是故意的,但那種樣子讓人印象深刻。」林澤秀毫無同情心,「重要地是,你讓我哥當場失控,這讓我看出了你地價值。小新我得承認,開始時,我是不懷好意的。我想利用你折磨他,這不是因為什麼變態地愛好,而是我想讓他放鬆些,別每天繃著一副冷漠強硬的面孔對待每一個人。你不覺得,一個人只有在失控的情況下才能發洩真實情緒嗎?」

    「這件事你以前對我說過。」我提醒他,「你當時可沒那麼高尚,你是想欺侮他的。」

    「我不否認我有點要看笑話的心,但我不是要傷害他,這你清楚。」他說,「不過你心疼我哥了嗎?那就答應他的求婚,做我的嫂子,這樣就可以保護他了。」

    「別繞乎我。」

    「今天我跟你說的話句句是真。」林澤秀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而事實上,後來我真喜歡上了你,大概和那些摩登女郎比起來,你有點土,可是土一點比較真。」

    「秀你--」

    「 小新,今天你只聽真話,不要有心理負擔,我能說出口,證明我可以看得開,也可以放得下。」林澤秀從沒這樣認真過,「我是真的愛上你,也許和竇先生鬥氣時還半真半假,但後來完全變了。我想和你談戀愛,想和你在一起,甚至想過更遠的將來。只是我沒料到我哥也愛上你,或者我有感覺,因為他的態度很曖昧,他過分注重你的反應,這是他對別的女人沒有過的。但我不敢相信。因為他是工作狂,他隨時願意犧牲自己的感情來成全公司,做商業聯姻。」

    「我聽說過一點你哥初戀女友的事,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打斷他,因為他越說,我就感覺負他良多,「你是在表白你自己,還是要我答應你哥的求婚?」



第三十一章 人生本來就是一齣戲


    其實林澤豐也好,林澤秀也好,豆男也好,甚至西林也好,他們對我的感情付出,自私一點講,我有必要都要回報嗎?我只是一個人,對著四個男人,選擇任何一個都會傷害其他人。

    到目前為止,我覺得虧欠的其實只有豆男。他一直找不到我,相信現在已經抓狂了。我應該立即和豆男說清楚,也許可能傷害他,但長痛不如短痛,在我發現自己愛上林澤豐之後,我怎麼還能和豆男保持一種不確定的關係?

    那樣是對他的侮辱。而我最不想傷害的人,正是他。

    「我也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意思。」林澤秀又苦笑,「基本上,我是忍痛割愛來的,但現在我忽然又捨不得。可是我哥為我做了那麼多,現在輪到我付出了。」

    「我不是你們兄弟間表達友愛的禮物,我有自己的選擇。」我有點生氣了。

    平時,林澤秀是從不會讓我生氣的,他總是很妥當、很體貼、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來,完美得令人髮指。但現在,我發現他們林家的男人有一個共性,就是都有點大男子主義,似乎覺得他們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讓人不自覺的總會產生逆反心理,想反抗他們。

    「別誤會,小新,我完全的、充分的尊重你,也尊重你的獨立和選擇,我只是表明我的態度。」林澤秀敏感的發現了我的不佳情緒,立即解釋,「我只是說。決定放棄追求你,不再兄弟相爭,而是幫我哥。如果有人敢攔著你成為我地嫂子,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我張大眼睛望著他。簡直難以置信。這是溫柔可愛的秀嗎?這是息事寧人的秀嗎?這是高貴淡雅的秀嗎?整個是一個土匪呀。說話他們林家真像一個土匪窩,當爹的那個捨我其誰,當哥哥那個兇猛彪悍,當弟弟這個雖然笑瞇瞇地,可卻是吃人不吐骨頭。

    現在我真的很怕當他們林家的媳婦,就好像一隻小白兔掉進了狼窩,狼大把我大卸八塊,吞皮吃肉拆骨。老狼和狼二在一邊投以讚賞的目光,還喊著號子。

    「要是我堅決拒絕呢?你怎麼對付我?」我不屈服的問。

    「為什麼要拒絕,我哥不好嗎?」林澤秀好像很不理解似的,「而且小新,你不要對自己撒謊,你難道對我哥一點好感也沒有嗎?這種事是不能賭氣的,錯過好姻緣會後悔一輩子。」

    他這話有如子彈,正中我

    拒絕林澤豐,我會後悔嗎?畢竟,我是愛他的。二十九年來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初戀也是熱戀,或者還是暗戀。可他求婚地意思雖然堅決,卻那麼不真誠。絕非是我要的。我寧願要一個男人遠在天邊卻深愛著我,也不要一個男人守著我卻沒有愛。

    嫁給他,或者會得到讓他愛我的機會。從小到大看的電影電視和言情小說都告訴我一個真理,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不會因為相守一起就會變化,也半點勉強不得。假如我嫁給他,他卻一直不能愛我。那時我會非常痛苦,覺得我的人生是一個廢墟。

    我不物質女郎,我想要心靈的豐盈,我要的是他的愛情。貧賤夫妻百事哀這句話有道理,但我更相信另一句話:有情飲水飽。所以,我答應他求婚的唯一條件就是:他必須是愛我的。可是--他愛嗎?

    「姻緣天注定。沒什麼後悔不後悔地。是我的就跑不了,不是我的也得不到。不過說實話。你們林家的男人條件都很好。」我想了半天才說出這話句話,不過還沒說完,林澤秀就打斷了我。

    「但願不包括我爸。」

    「 當然包括他老人家。」我很認真地說,「不過我嫁人的第一原則是愛情,不是條件,不然我不可能耗到二十九歲。實話說,早幾年我雖然沒有遇到條件像你們這麼好的人,但如果條件不錯就結婚,我的孩子早就可以打醬油了。再說,如果論起條件,豆男比你們差多少?何況他還對我非常真誠。」

    一提豆男,林澤秀緊張了起來,他眨眨眼睛,「確實,竇先生條件非常好,但你怎麼知道我哥不夠愛你?」

    我攤開手,表示這是明擺著的事,其實我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心裡混亂極了。在環球旅行前,我的生活就一團糟,本以為這一個多月寄情於山水,心就會平靜,看東西也會透徹,哪想到回來不久就遇到桃色事件,現在不但沒有清醒,反而更糊塗了。

    「好吧。」林澤秀再度抓住我的手,「其實我來之前已經想好了,除了下定決心要成我哥之美外,還要讓你看明白他的心。我希望你給他一個機會,畢竟你們地關係已經--你是個保守的姑娘,不會不在意那種事,對不對?」

    地縫在哪兒?地縫在哪兒?讓我鑽進去!

    聽林澤秀的意思,他知道我和他哥已經突破了最後的界限,這死男人,怎麼可以把這種事說出去。或者他是炫耀。天哪,真沒好人活的路了!

    看到我的樣子,林澤秀輕笑了起來,「小新,你還真是很傻,我隨便一詐,你就什麼都招了。我哥什麼也沒和我說過,但我看他太反常,你也反常,所以試探一下地。告訴你一條真理,如果一對男女之間地相處情況突然發生變化,就一定是出了事。」

    「林澤秀你太狡猾了!」我氣壞了,沒想到隨便就上了他的當。可憐地林澤豐,從小到大要讓這個外表無害,但內心可惡的弟弟陷害過多少次呀。

    林澤秀聳聳肩,一點不以為意,只說,「罵我沒關係,但你要配合我演一齣戲。這齣戲結束後,你就會明白我哥是不是愛你,到時候你再決定是不是嫁給他。說實話我也很好奇,我那個鋼鐵般的哥哥,會愛一個女人到什麼程度。」

    「你根本不是幫我,也不是幫他,你是藉機整他,我幹嘛要配合你?」我還是很氣。

    這個男人,我曾經的夢中情人,這時候讓我恨不得掐死他。看看吧,夢想和現實的差距有多麼大,雖然他的外形仍然是帥得人神共憤。

    「難道你不想整他?」他不反駁我,只是問道,眼睛亮晶晶的。我終於確定這長著天使面孔的帥哥是一個魔鬼,因為魔鬼最關於誘惑,而我現在抵抗不了誘惑,開始活動心思了。

    「這樣--不太好吧?」我有彈性的良心瞬間縮水了很大一部分,反正人生本來就是一齣戲,隨便演一演,應該不算傷天害理。

    死林澤豐,他不是不屑我,就是無視我,當我透明,剝削我的勞力,傷害我的自尊,奪走我的處女之身,求婚還好像是施捨我,不教育教育他都對不起人生的真理。

    「如果有人整我,然後讓我白得一個老婆,抱得美人歸,我心甘情願被整。」林澤秀無所謂的說,「怎麼樣,就答應我吧?」

    「你要怎麼做?」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9 06:49 AM

第三十二章 受了小傷

    林澤秀一笑,「我哥和我說要娶你的時候,我沒說會謙讓,當時我說那大家公平競爭吧。所以,你只要假裝讓我贏就行了。」

    看著他漂亮的臉,還有惡作劇的神情,我再度同情林澤豐。他把袁愛讓給弟弟的時候完全無條件,說到底是林澤秀自己性格惡劣,還諸多借口。不過,這主意我喜歡!

    「這種假裝,要到什麼程度?」我問,作為演員,我得知道自己的角色是什麼?

    「你傷心之下,感情脆弱,我乘虛而入,你衝動的答應了我的求婚,況且之前你本來就是因為對我一見鍾情,才跑來CES的嘛。哈,昨天我怎麼沒把這話告訴我哥,這絕對對他是毀滅性的打擊。」

    一見鍾情?似乎是很遙遠,但其實只是幾個月前的事。現在我變了,他變了,所有人都在變化,現實並不是我想像的那個樣子。我愛上了夢中情人的哥哥,這是多麼預料不到,又是多麼文藝的結果。

    「然後哩?」

    「然後我們在他面前秀恩愛,看他有什麼反應,那樣你就知道他對你是不是真心了。」

    「他不會真心的,他說過有錢男人不需要愛情,只需要女人。我想從質量上來說,我比他身邊的女人差遠了。他可以輕易得到很多個優秀的,幹嘛跟我一個超齡小甜甜玩最無聊的愛情遊戲。」

    「事實是會教育人的,不管有錢沒錢,每個人都需要愛情。。。」林澤秀摀住腮邦子。「這話很酸,卻是事實,他之前地生活壓力太大,太機械,讓他有不良的人生觀。等他妒忌得發瘋的時候,他就會明白了。」

    「我很懷疑。」我確實很懷疑,但說起這話,我心底最深處都是酸苦的。

    「 事實勝於雄辯,我們試試看,我甚至可以和你打賭。我哥對自己喜歡的地東西佔有慾很強的,如果他能忍耐著看我們恩愛,我相信他會憋到內傷。」林澤秀笑得像一隻狐狸。大概看我還在猶豫,完了他又加上了一句,「小新,聽我的,給自己和我哥一個機會,你要知道,找一個讓自己動心的人,在現在這個社會已經是一個夢想。你差一點成為我的夢想,因為我真的動心了,可惜這夢想我無法實現。那麼你去實現自己的吧,我看著也會開心,至少我喜歡的人得到了幸福。」

    這句話,他說得那樣真誠。有點傷感卻毫不作偽,所以我終於很正式地答應了他。其實我這樣做,最重要的原因其實是:我想知道林澤豐是真的愛我,還是為了責任才肯娶我?他這樣有錢的男人需要愛情嗎?

    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和豆男講清楚。我從來不想傷害豆男,很真誠的想和他交往看看,嘗試產生愛情的感覺,卻陰差陽錯的一直也做不到。

    這件事是我的錯。儘管我並不是騙他,確實是想給我們一個機會,不過終究還是不能成功。此無論如何,得不到他的諒解,我想,我不能得到完整的幸福感。對他地愧疚會一直橫亙在我心裡。

    第二天。兔媽的補湯也沒到,我娘的電話卻到了。

    就算她在電話另一邊。就算她的聲音是以脈衝形式傳達到我耳朵裡,我照樣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好像她親自站在我面前,並且已經知道我和某個男人那個那個了。一定不能讓她知道!一定不能!她是個唯恐天下不亂地性格,還是我的剋星,真不幸被她發覺,場面一定無法收拾,她有將災難擴大化的本事。

    好不容易打發掉我娘疑神疑鬼的審問,我鼓起勇氣打了電話給豆男。他聽說我回來了,語氣裡驚喜與氣憤兼而有之。我明白,他的確是抓狂了。哪有這樣的,自己的女朋友一走這麼久,還是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算是工作關係,是個男人都會瘋地。

    「我現在馬上去你那裡。」他說。

    「你不要工作嗎?」事到臨頭,我又害怕起來,很希望他下班再過來,這樣我好有時間想想要怎麼對他說。我們應該一起去吃個晚飯,然後我再找機會和他坦白,並盡量把傷害降到最低。

    「你不在我身邊多久,我就工作了多久,現在讓工作滾遠點吧。」他有點發急,「你不方便嗎?」

    「呃--方便。」我無奈的答,「事實小,我們確實需要好好談一談。」

    他靜默了兩秒,沒說話,莫名其妙的直接把電話掛了。

    我連忙收拾了一下房間,開窗通風,一邊想著要怎麼和豆男說才最委婉。而這時,我的手機卻再度響了。本來我就在分神,心慌意亂的,這下受驚,手甩到了一個鐵製裝飾劍的尖銳劍尖上,在手腕上劃下一道比較大地傷口,雖然還到不了割腕地地步,但卻流了不少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傷口看來還很猙獰。

    我疼得直吸氣,心裡卻有點痛快的感覺。看吧,這就是報應,傷害純情男子地報應!在這一刻,我突然想有點什麼重大傷殘,肉體上的疼痛才能平復我內心的愧疚。最難消受「美男」恩,我雖然遠遠算不上負心,但豆男太深情了,我不接受就覺得是辜負。

    胡亂扯一塊手巾包上手腕,再看手機,發現居然還是豆男。

    「怎麼啦?」我問。「我暫時不能去找你了。」他的聲音很平靜,但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他有點慌亂和恐懼,「突然有點工作必須做。」

    「好,那麼我們晚上見。」我鬆了一口氣,「咱們是去外面吃還是在家吃?我做的飯其實還可以入口。」

    「這個工作--需要一點時間--今天晚上也不能見面。」他找借口的企圖很明顯。

    所以,我很奇怪。剛才他不是還很急嗎?怎麼前後不過十分鐘的時間,他的態度變化這麼大?是他生意上出了問題,還是--他感覺出了什麼,所以逃避見我?

    「那麼,什麼時候--」

    「我再打給你。」他打斷我,又一次掛掉電話。

    我愕然,拿著電話發了半天愣,直到手腕傳來的火辣辣的疼提醒我這一切都是事實。我歎了口氣,負疚感更加嚴重。其實不見面對我來說是輕鬆的,可是我怕時間越久,對豆男的傷害越大。可他明顯是避而不見,我能怎麼辦?也許他需要一點心理準備,我當然不能催他,但卻心疼了。

    面對一個對你一往情深的男人,任何女人都不會無動於衷,就算不愛,那份說不清是感動還是抱歉的心緒也會一直纏繞著你。所以我總奇怪有的女人希望全世界的男人都愛她,這樣的女人不是心腸狠的,就是從沒面對過無悔深情的。

    於是,我只好等。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豆男也沒有給我打電話,而我打給他,他也不接,後來乾脆把手機都關掉了。



第三十三章 對不起,豆男

    「 這個小男生真可憐。」兔媽幫我處理手腕上的傷口時說,「這說明他雖然是個成功人士,一個白手起家的億萬富翁,青年才俊,可是他在對感情的處理上是很不成熟的。其實,十二年的暗戀雖然動人,可你不覺得那也是一段不成熟的感情嗎?他害怕失去你,也許那會讓他失去感情的坐標,甚至是未來的規劃。」

    「你說的好像我毀了他的人生。」我歎息,這麼怕疼的人,因為滿心對豆男的愧疚,居然完全忽視了傷口上藥時的劇痛。

    「 其實小新,你在這件事上並沒有錯。沒有人該為別人的暗戀負責,就算你答應和他交往看看,這也不證明一定要最終有結果。結婚的還會離婚,何況是談談情?」兔媽很正經的說,「要愛就會受傷,如果他沒有承受的準備,只能說他還不懂感情,你為難的,只是豆男給你的感情太重了、太珍貴了,好像不接受就是罪過。這樣是不行的,就算你接受了,最後他也會越來越累。何況前幾天你還--」她瞄了一眼坐在電腦邊的股神貝,很道德的保守了我的秘密。

    「知道嗎?才俊兩個字用五筆字形打,和老公兩個字是一樣的筆劃。」股神貝頭也不回的說,「這說明什麼?說明小新是個笨蛋,才俊就應該是老公,可是你居然放棄。」

    「你以為我願意傷害他?」我對股神貝怒目而視,「我愛著別的男人,不能愛他卻接受他是好事?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人心裡想著別地男人?這是侮辱他!」

    「好吧。當我沒說。」股神貝舉起手,「不過他現在避而不見你,你怎麼辦?」

    是啊,我怎麼辦?豆男不見我,我就沒心情見林氏兄弟。這兩天一直泡在我的寵物診所,現在所有人都在受折磨。好像我是那個罪魁禍首,可換個清醒的人來,她能怎麼辦?不理會豆男,去和林氏兄弟演戲哈皮?還是不理會自己的真心,去報恩算了,何況豆男一定會是好丈夫。

    唉,還是讓我當罪人吧。就把所有的錯全歸在我頭上。唯一地好消息是我的大姨媽正常造訪,這證明我沒有懷孕,不會讓我再害到一個無辜的寶寶。果然狐狸精就是害人精呀!

    我自怨自艾的罵自己。

    然後我又等了三天,湊足十天之數,但豆男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我只好找股神貝要了地址,到他家門外去等。

    我估計著他快下班時去的,但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他才回來。踏出電梯的他看起來很疲憊,而且很消瘦,情緒不佳的樣子。我很心疼。好像自己的弟弟在外被欺侮了,讓我恨不得打那個傷害他地人一頓,所以我只好找沒人的時候去撞牆,因為傷害他的是我。因為我不肯接受他。

    他一抬頭看到我,先是驚愕,繼而驚慌,向電梯的方向退了幾步,但終於還是停下腳步,一步步向我走來,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腳步卻沉重異常。

    「為什麼來找我?」他輕輕的問。年輕的臉上佈滿灰塵的感覺,很黯淡。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對他說我願意愛他,雖然欺騙是不對的,但至少他現在不會太難受。我不想他難受,從來不想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們得談談。」我艱難說出幾個字。

    他沉默了一下。並沒有開門進屋地意思,「小新。只要不見到你,我們就永遠說不能清楚,我們的關係也會停留在某一刻,你不能愛我,讓我保有一個不能實現的願望的也好,可就連這樣,也不可以嗎?你為什麼那麼殘忍,非得讓我清醒呢?」

    「豆男--」

    「或者你覺得我這樣做很幼稚,可是我還沒準備好。小新,我沒有準備好,我怕我永遠也準備不好!」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我走上前,試圖拉住他地手,但他向旁邊一閃,避開了。

    「 有一種感覺叫第六感,莫名其妙的會讓人預知到某些事。」他說的平靜,但眼眶濕潤了,「我們這麼久沒見面,我找不到你,這足已經說明問題了。假如你喜歡我,怎麼能忍受這麼久的分離。其實從一開始,就是我在暗處望著你,我只是沒想到不管我多麼努力,事業上多麼成功,我的位置從沒有變過。」

    「豆男,不是這樣的。」我不知說什麼好,眼淚都掉下來了,「不是你不好,只是我--沒有什麼感覺。而且比起你來,我太老了,你值得更好的姑娘來愛你,更漂亮、更聰明、更年輕的。你明白嗎?這不是你地錯,是我的,全是我的錯,但是請你原諒我。」

    「這不是你的錯,你沒有義務愛我。」他苦笑一聲,看來那麼可憐,「你愛上林澤豐了,是嗎?」

    我張大眼睛,卻無法回答他。我的答案是點頭,可是我不想在他傷口上撒鹽。而且--他怎麼知道?

    「上次你和他在天台上待了一夜,我就感覺到了。」他用力吸氣,「只是我一直奢望,在時間上可以勝他,今天我才明白,拼時間很愚蠢,不是愛的久地人才可以得到你。」

    「豆男,對不起。」事先我準備了很多話,甚至寫了草稿,但沒有一種文字可以表達我地心情、我的內疚、我地心痛。是的,我沒有義務愛他,可因為他的愛太執著和純粹,讓我覺得就是虧欠了他。

    「 我會恨你的。」他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就像十二年前一樣,恨,然後愛到骨子裡,說不清楚。小新,如果你來和我說清楚,是要我原諒你。那不行,因為我決定要恨你,我發誓我會恨你,會一直恨你。只要我活著,我就會一直一直恨你,永遠不會停止。但是,請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他說著,突然走了上來,捧著我的臉,在我唇上印下一個吻。他從來不會那麼主動,他從來都是帶點羞澀的,但這一次卻有著決然的意味。或者當他意識到我要和他談什麼後,已經做出了決定,只是不能面對,而我的出現逼迫他非要面對不可。

    人家說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他是恨我還是愛我?對我而言都不重要了,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他忘掉我。或者,我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他淚流滿面,使這個沒有開始就結束的吻濕濡著、鹹澀著。豆男是個太好的男人,可惜我的愛獨一無二,無法分給兩個人。

    而這個吻只停留了一秒鐘,他就猝然放開我,衝進自己的房子,把門猛的摔在我面前,拒絕我任何的解釋和歉意。而我,只能站在他門外,為他流盡抱歉的淚水。

    對不起,豆男!對不起。我的愛不能給你,我曾希望做你的好姐姐,好朋友,可看來是不可能了。只希望你能夠幸福,你值得所有女人的愛情。

    我心裡念著,無力的走回家。原來傷害一個人,自己也是痛苦的,之前我並不知道。而當我走到自家的門家,發現有一個男人在等我,就像我等著豆男一樣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19 06:50 AM

第三十四章 重磅謊言

    林澤豐!

    他在被拒婚後一直沒有出現過,而今天,在我最難過、最自責、心情最惡劣的時候,他卻跑來了。

    我看到他,故意賭氣的想繞過他走。沒誠意的傢伙,我拒絕他一次求婚,他就不會死纏爛打以顯示要娶我的決心嗎?居然給我玩失蹤,那我現在為什麼要對他客氣?

    「小新。」他攔住我,並抓起我的手,動作雖然粗魯,卻奇怪的沒有弄疼我,指掌之間,還有些小心溫柔的意味在其中。其實--不得不說--很動我

    「拜託你放開我,不然我可打人了。」我冷冷的,可是卻很想伏在他懷裡,讓他安慰我的沮喪和疲憊。

    「為什麼割腕自殺?」他不理會我,而是問出一句奇怪的話,神色間還很心痛。

    割腕?還自殺?這是說誰?難道是說我手腕上的傷嗎?誰告訴他我受傷了?對了,一定是林澤秀。前幾天他來過一次,看到了我的傷口,還買了好吃的給我。這傢伙,幹嘛胡編說我自殺,為了折磨他哥哥嗎?他為什麼說得這樣嚴重?好像我是悲情電視劇女主角,太狗血、太丟臉了!

    林澤豐看著我,而我不置可否,因為我不知道要如何反應,是配合林澤秀撒謊,還是說明真實情況?略瞄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看到上面包裹著厚厚的紗布,手掌還有些紅腫,看起來是有點怕人。

    其實我的傷口差不多已經癒合了。。。不過我皮膚的抗菌性不好,容易感染,所以兔媽在我地傷口上塗了大量的抗生素類藥膏,紗布也包紮得有點誇張。

    「要你管!」我哼出三個字,奮力甩開他的手。大步向樓門裡走。

    他一轉身,從背後抱著我的腰,就那麼又把我提回去了。

    我大聲吸氣,甩手,感覺手腕像被斬斷一樣疼,眼淚差點冒上來。這可不是偽裝,當然也不是他的過錯,是剛才甩脫他時太用力了。我地傷口畢竟沒有完全癒合。

    他慌了,小心的舉著我那只傷手,一個勁的問,「怎麼樣?會不會很疼?傷口沒裂開吧?要不到醫院看看,我找個有名的外科專家給你。」

    吼,這也太誇張了,一點皮外傷,連縫合都不用,犯得著找外科專家嗎?不過看他這樣關心我,還是很窩心的。在我印象裡。他從沒這樣過,他總是囂張強勢,對人不屑一顧,舉止傲慢。那現在這種改變是因為我嗎?

    一瞬間,我差點衝動的告訴他這傷口的真相,或者還表白一下我對他的感情,但幸好我忍住了。現在他地態度還不明確,我不能這麼早交槍投降。按兔媽的理論,不能讓男人太早知道你愛他,否則他就會不在意你了,甚至可能扔了你。

    所以別心軟。於湖新,繼續折磨他吧,不然你怎麼知道他是愛你,還是為了責任才娶你。

    「不用。我再度冷冷甩下兩個字,全身上下的氣場都在告訴他:請你離我遠一點,林澤豐先生。你傷害了我。卻一笑而過……

    「你得看醫生。」他下命令似的說。然後突然橫抱起我,向他的車子走去。

    蘭博基尼。好漂亮,真想坐在上面兜風。而且他的懷抱那麼溫暖,在這初冬的夜裡,似乎是唯一安全的所在。但是-

    「不,我不去。放開我!」怒目而視。唉,他的側臉真好看。

    「你得去。」

    「我就不!誰要你假好心,快放我下來,否則到了醫院我就跳樓!」

    聽我這樣說,林澤豐停下腳步,滿眼苦惱的看著我。我竊喜,沒想到股神貝地跳樓大招真管用。

    「你就這樣恨我嗎?」他問,但沒放下我,當然我也不會提醒他。

    只是說到恨,我想起另一個男人,心中又是一痛,眼睛濕潤了,「沒有愛,哪來的恨?」

    「我已經說過會負責,我說要娶你,你為什麼要做傻事?」他痛心的問。「我要嫁的男人一定是要愛我地,非常愛我,我不要因為發生了那件事而結婚,那關係到我一生的幸福,我怎麼會寄托在責任之上?」我大聲說出我的想法。

    我多麼希望他這時會說點什麼,哪怕說他對我有一點點好感,就算現在沒有愛情,以後慢慢培養也行呀。可是他沉默不語,這傷了我的心、我的自尊,所以我掙扎了一下,跳到地上。

    「再說你現在提結婚的事已經晚了。因為--」我一咬牙,拋出重磅的謊言炸彈,「我答應了嫁給別人。」

    聽到這話,他顯然受了打擊,而且也很吃驚、意外。我卻很得意。哼,以為我於湖新沒人要嗎?好幾個優秀男人排隊等著。他娶我倒好像施捨我似的,這種態度,我一萬年也不會答應他。就算愛他,也不會答應!

    「是竇先生?」他問,看模樣像要殺人,只要我點個頭,恐怕豆男性命不保。

    於是,我一字一句說出更令他震驚地話,「不是豆男,是你的弟弟,林澤秀。」

    哈,難道他這種愛弟如子,愛弟如命的人會為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而殺了自己的弟弟嗎?在他的心裡,肯定認為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何況我還不是他地老婆呢。

    他再度受了打擊,受到了巨大地打擊。我看的出來,他地臉色全變了,一臉的難以置信,眼神複雜得可怕,那麼強悍的人,在這一刻顯得胞弟起來,眼神中還有些說不出的痛楚。這痛是為了我嗎?假如他不愛我,為什麼要痛?

    看到他的樣子,我有點後悔。我這人一向心軟,乾脆不嫁他算了,反正沒有寶寶,也沒有後遺症,為什麼要撒這樣的謊呢。頂多,我自己痛苦就算了。我傷害了豆男,自己受傷害也是報應。愛他,也許並沒有到掏心挖肺的地步,也許回頭還來得及回頭。

    那麼,就不要傷害他了吧?

    可我才要說些什麼,他卻突然轉身走了,一個字也沒說,開車就走了。因為娶我的是他的弟弟,他就沒話說了嗎?像當初把袁愛讓給他弟弟一樣,就那麼放棄了我?果然,他是不愛我的。

    我又氣又傷心,一層水汽迅速蒙上眼睛,使我的視線模糊。但這種視力狀況還是足以讓我看到林澤豐在倒車時,他寶貝車的車尾居然撞到了小區花園的花崗岩上,而他似乎根本沒注意,揚長而去。

    看來他此刻正心亂如麻,我的謊言對他不是沒有影響的,因為這是開車初學者也很少會犯的錯誤。

    不過我沒時間在這傷懷、分析,我得立即到打電話給林澤秀。只為一件事----串供,圓謊。

    呼,於湖新真是個偉大的壞女人,一個晚上,連傷了兩個男人的心。一個是愛我的,另一個是未知的。



第三十五章 他不愛我!


    兩天後,我到CES去上班了。

    這是林澤秀的意思,他覺得我在他哥哥面前晃來晃去比較好。我鼓起勇氣對他說出我其實是個獸醫的事實,還說我是一直打算辭職的,可他一點也不意外。

    「我早知道了。」他平靜的說,「我哥也知道。」

    「是林伯伯告訴你們的?」我驚訝的不行。

    他微笑搖頭,「還要早得多。事實上,在竇先生出現之後,我們就調查過你了。對不起,小新,本來我們沒要調查你,但竇先生雖然年輕,在金融界卻很有名,有過很多收購公司的成功案例,CES是上市公司,競爭環境還很險惡,我們不得不防。」

    我愕然,不知道豆男居然是這樣的大人物。在我面前,他永遠是個大男孩的模樣,沒想到在社會上也是呼風喚雨的角色。

    「那你們還讓我待在公司?」我不理解的問,「你明知道如果這事洩露出去,對CES是多麼大的公關危機,還假裝不知道?奢侈品公司的形象那麼重要,這公司既然是你哥的生命,為什麼會放任這件事?還害我一直很緊張,可又找不到機會辭職。」

    「我們是在利用你抓出公司的內鬼。」林澤秀直言不諱,「但之前這事不方便和你透露,所以我們才會躲著你,讓你提不成辭職的事,其實就算你提出來,我們也會找借口不同意的。」

    我再度驚訝萬分,沒想到我能留在公司不是運氣好。不是林氏兄弟疏忽或者是我偽裝成功,而是有更複雜的原因。

    「你不會生氣吧?因為我們要利用你。」林澤秀歪著頭,有點疑慮地問,「這件事對你不會有傷害,我和我哥充分考慮了每一個細節。小新你要相信我。」

    我搖搖頭,沒什麼好生氣的。CES對他們兄弟來說,就是他們的國家,他們當然會有大局的考慮。而既然不會傷害我,我做個棋子也沒什麼大不了,哪會那麼小氣。而且如果需要,我願意幫助他們,可是-

    「我不太明白。抓內鬼與我有什麼相干呢?我只是個醫生而已。」

    「 你的工作雖然簡單,手下也沒有職員好管,但從職位上來說,也算是公司中高層,而能接觸到公司中高層人事檔案地人少之又少。」林澤秀看我沒有生氣,鬆了一口氣道,「上回公司的標底被人洩露,我們已經對某幾個人有懷疑,而如果你是獸醫的事被我們的競爭對手知道,就會造成很大的公關危機。甚至有可能被上升到草菅人命的高度,這你也清楚。所以我們故意留下一些疑點在你的人事檔案中,假如某人有心,就會調查你。然後再洩露給CES的競爭對手,比如城園,比如時代。接觸過標底,又接觸過人事檔案,那個人是誰就呼之欲出了,重要地是會拿到他做內鬼的證據。而你,我們會把你說成是,為幫助我們抓內鬼而故意進入公司的。這樣一來。公關危機根本不存在,此事反而會成為CES內部捉鬼的經典事例。至於你平時所做出的診斷,我們會說成有專業醫生在幕後指導,而且你確實會跌打推拿呀。」

    我看著林澤秀,半天沒說話。原來我身邊的男人沒一個是簡單的,一件騙人的事。最後能被他們充分利用。化不利為有利,我還真服了他們了。

    「你們大概知道內鬼是誰吧?」我問。

    他點點頭。「我們相當懷疑某人,但缺乏證據,而他是有背景的,不能隨便開除或者降職。可是這個人這麼久還沒發現你身份的疑點,看來我真高估了他地智商,等公司忙過這一段,我要幫他一把。」他笑得很漂亮,不過也很狐狸。

    不過他沒告訴我懷疑的人是誰,我也沒多嘴問。我是女人,一個獸醫,公司的事我不懂,也一點興趣沒有。而既然林澤秀對我說明要利用我了,我就繼續當棋子好了。

    我感興趣的,不過是那個在公司手握大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人而已。

    他愛我嗎?他喜歡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有一句話說:愛是深深的喜歡。其實只要他淺淺的喜歡我,我就有勇氣接近他,讓這喜歡加深加深再加深,深到沒辦法再深的地步。

    問題是,他一點信號也不釋放給我,我不明白他那隱藏得極深的心裡想的是什麼。

    之後將近一個月的日子裡,我和林澤秀在公司出雙入對,形影不離。不到一周,公司已經盛傳我就要成為二太子妃的流言,並且越傳越真,為此,我每天要承受無數妒忌地殺人眼神。

    沒有人理解,一個大齡的女醫生,長得很一般,頂多算清秀,怎麼就博得了帥比明星,有錢到令人髮指的年輕副總的喜愛呢?肯定她有某些不要臉的手段,或者祖上燒過高香。

    而作為眾人或者羨慕或者忌恨對象的我,心時卻一直不快樂,因為我只注意著大太子地反應,可我失望了。他保持著沉默,始終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沒日沒夜地工作,有時候甚至睡在公司裡。

    我的失落是無法形容地,心裡空得像永遠也填不滿一樣。我賣力表演,有時和林澤秀故意出現在他面前秀恩愛,有時甚至是肉麻的,但他就是無動於衷,似乎根本看不到一樣。

    他不愛我!

    這感覺像把心掏出來,拋在地上猛踩幾腳,然後又被扔回胸腔,整顆心都在驚慌中麻木著,連疼也感覺不到,可是,難受極了。

    「我不想演下去了,他根本一點也不在意,這實在太蠢了。」我對林澤秀說,「就讓我消失好不好?我寧願我從來沒有出現過。」

    「小新,你別急。」林澤秀安慰我,「我倒覺得,這證明我哥是很在意你的。你想,我們表現得這樣明顯,他居然視我們為透明,別說你了,他連我也很少理,這太反常了。你不要只看表面現像,他反常,就是最大的反應。」

    「不管他反應不反應,我不想再偽裝了,我要回家。」我再度發揮鴕鳥本性,其實是有點心疼某人。如果我不出現,也許大家都會輕鬆一點吧。

    「 你必須堅持,我哥快繃不住了,相信我。」林澤秀一臉嚴肅認真,「你以為我是為了整我哥嗎?不是的。我哥是生活方面的白癡,感情上也是,必須用猛藥刺激他才行。或者不逼他,讓你們細水長流也能找到彼此的真情,但你還有多少青春歲月可以浪費?你身邊必須有其他男人,對他保持巨大的壓力,這樣他才會正視自己的心,他才會明白逃避是沒有用的。「為什麼我身邊的男人是你?」我有點賭氣。

    「因為我要保證別人不會搶走你。」林澤秀苦笑一聲,「在彼此深愛之前,沒有誰是誰的唯一。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5 08:51 PM

第三十六章 心疼

    眼看聖誕節就要到了,我的感情卻還沒有一點歡樂的氣氛,也沒有奇跡般的轉變。

    我和林澤秀的親密程度已經發展到手挽手出入,十指相扣著招搖過市,還有一次在電梯裡遇到了林澤豐,我做小鳥依人狀偎在林澤秀懷裡,肉麻得連我自己都受不了。可林澤豐照樣不理,似乎沒有看到,冷漠生疏,說實話,到這種程度我已經絕望了。

    「幫我送份文件給我哥。」這天快下班的時候,林澤秀到醫務室來找我。

    「你在製造我們獨處的機會嗎?沒有用的。」我很沮喪,「我想,我還是應該認清事實。」

    「不,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去出,非常急。因為要和你來道別,所以順便請你幫我。這個很重要,不能給秘書,要親手交給他。」林澤秀說得很正經,於是我答應,心情忐忑,磨磨蹭蹭的往林澤豐的辦公室走。

    「我找林副總,有份重要的文件要給他,請你通報一聲。」我對他的秘書譚天歌說。

    那美人看了我一眼,只一眼,就含意豐富,先是好奇,然後是揣測,再然後眼神複雜的掂量了一下我的份量,最後帶著很八卦的神色打了內線電話進去通報,念到我的名子時語調意味深長。

    相信在她眼裡,我攀上小林副總已經很神奇了,現在又來找與我有過緋聞的大林副總,說不定有不可告人的桃色交易,不然幹嘛這麼神秘?想於湖新一個醫生。能拿什麼文件給公司副總呢?肯定是為了掩人耳目嘛,這樣欲蓋彌彰,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我地名聲啊!我的人緣啊!全毀在這哥倆手裡了。

    「林副總說正忙著,沒時間見職員,讓你把文件放在我這兒。」放下電話後。她說著,有點意外和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一聽,心裡的火一竄八丈高。

    幹嘛呀,我對他犯下了可怕的罪行了嗎?連見個面也拒絕!我只是來轉交一份文件,連半分鐘也不會浪費他地,為什麼這也不行?我是病毒嗎?看一眼,說一句話就會傳染?

    他這樣的反應,讓我委屈得不行。突然橫下一條心來,我就要站在他面前,就要跟他說話,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想到這兒,我再不理譚天歌,大步走向他的辦公室,也不敲門,直接往裡闖,害得那個美人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一路在我後面追著跑,一路大聲阻攔。大概沒想到敢有人在強勢冷酷的大林副總面前這麼不守規矩吧。

    而在見到他的一剎那,我終於發現我非要進這間辦公室的目的不是想送文件,不是賭氣,根本就是在心底渴望見到他。那渴望如此強烈,害我地心跳瞬間就加速到要爆炸的程度。

    雖然我和林澤秀每天盡可能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辦公室、停車場、電梯、餐廳、凡是有他的地方,我們都會出現,但那種咫尺天涯的感覺卻那麼深刻,好像我們身處不同的時空,雖然結界透明,讓我們彼此看得到。卻永遠也接觸到。

    原來!原來在這一個月來,我每天都想接近他,握著他的手,被他抱在懷裡,傾聽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哪怕他有一點點妒忌的反應,哪怕他有一絲絲需要我的表示。我都會鼓勵自己勇敢些。可他不!

    這是折磨他嗎?這分明是在折磨我!

    「林副總。我攔不住於醫生--」譚天歌嚇壞了,急忙解釋。假如林澤豐因為我擅自闖入而質疑她的工作。她就會倒大霉地。

    「不關你事,出去。」林澤豐吐出幾個字。

    譚天歌如釋重負,離開後還把房門關得緊緊的,似乎隔絕開所有危險,讓我一個人面對猛獸的咆哮。

    我則呆呆看著林澤豐,發覺他有點不對頭。他並沒有坐在辦公桌後面,而是側站在窗子前,一隻手撐著牆,當他的秘書離開後,慢慢轉過頭來看我,臉色有點蒼白,額頭上有汗水滴落。

    他盯著我,算不上瞪視,但眼神凶狠而倔強,感覺像是道上混地古惑仔,哪有點副總的樣子。

    「你怎麼了?」我快步走過去,那份「重要的」文件被我隨意丟在他辦公桌上。

    「不用你管。」他很孩子氣的說,因為我情不自禁的拉住他手臂,他用力一甩。

    我穿著高跟鞋,而且完全沒有提防,所以向後猛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他一愣,眉頭皺的死緊,似乎想過來扶起我,卻始終沒動,很用力的站在那兒,我只好自己爬起來。

    不氣不氣!也不傷心!他是一個病人,難免脾氣會暴躁,何況他本來的脾氣也不是很好。

    「你又胃疼了?」我再度去拉他地胳膊,感覺他身體僵便,卻沒有像剛才那樣粗魯對我,只生硬的回答說沒有。

    為什麼他要這麼倔強呢?寧願忍耐痛苦,也要在表面上裝得那麼強硬。從他臉上的冷汗和他無意識撫著胃部的動作來看,他一定是胃疼發作了。

    這些日子來,他拚命工作,飲食一定沒有規律,所以又犯了胃痙攣的老毛病了吧?再這麼下去,再沒人管著他,照顧他,這他工作狂非得英年早逝不可。而一想他死去,我突然覺得很受不了。

    可以不相愛,可以不在一起,但希望他活在這個世界上,和我呼吸一樣的空氣,喝著一樣地水,那樣也很好。

    「 是你到醫務室去,還是我拿針來,在這裡幫你針灸?明明不舒服,為什麼不找我?或者直接到地醫院去也行。上次我說讓你去徹底檢查一下,你沒去是不是?」我抓過他的手,感覺他掌心中全是冷汗,有點控制不住地顫抖,看來這次的病痛發作得很厲害。而且近距離看,他那麼憔悴和脆弱,這麼難受卻還一個人強撐,默默忍耐,我心疼的一塌糊塗,眼淚差點湧上來。

    「不用你管。」他再次這麼說,想甩開我,但因為用力很輕,沒有成功,大概不想讓我再摔跤了吧。

    「不管你怎麼討厭我,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在他把我的手硬生生拉開以後,我叫道,「現在給你兩條路,讓我治你,死活不論,要麼就立即上醫院去!」

    「文件我收到了,那你就離開吧,為什麼多管閒事?」他還在彆扭,但從他握著的拳頭來看,他的疼痛在加劇。

    「我心疼你不行嗎?」我衝口而出。

    「心疼我?」他愣了一下後,忽然語氣轉輕,說話的聲音也變小了,似乎一陣無力的風吹拂過我的心房,「你拒絕了我的求婚,一共兩次,然後和我弟弟在我面前秀恩愛甜蜜,現在來和我說心疼我。你知道嗎--」

    他突然停下話,向我慢慢走過來,嚇得我本能的後退。

    不管傳說中他多麼可怕,我卻從來沒有怕過,但這一刻,我心頭突然劃過懼意的驚悸,只是望著他的眼睛,沒辦法移動目光。

    「你所做的這一切,讓我再也無法忍受!!」他說著,突然揮拳砸向旁邊的展示櫃。



第三十七章 治療

    他的手並沒砸到玻璃上,但因為用力奇大,整個展示櫃的門像散了架一樣被震開了,玻璃破了,裡面所展示的物品也掉了下來,嘩啦啦碎了一地。

    我嚇得一哆嗦,沒想到他突然發這麼大脾氣,而且近乎於咆哮,似乎要把我吃了似的。

    他兇惡的瞪視著我,我則怯生生回望著他,誰也不說話,就這麼僵了十幾秒,他突然歎了口氣,似乎強橫的情緒在瞬間就崩潰了似的。

    「對不起,小新,對不起,我沒想嚇你。」他走過來,左手撫在我臉上,拇指無意識的劃過我的眉眼和嘴唇,眼神柔軟而散亂,「對不起,對不起。」他不停的說著,目光在我臉上流連。

    我覺得他要吻我,雖然他並沒有靠近,但我卻感覺到灼熱的吸引,好像我們是兩塊磁石,陰陽兩極間有著天然的力量,而且引力強大,不可抗拒。理智、條件、分析在這一刻全不管用,只有心靈的本能。不過就在這僵持的時候,他忽然輕哼了一聲,右手捂胃,眉頭也皺了起來,彷彿有無盡的苦楚正在襲擊他。

    「等我,我去去就來。」我抓著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你要等我,答應!答應!」

    他不說話,猶豫著,這麼點小事也不肯痛快回復我。

    「求你答應。」我用力吸氣,把眼淚逼回去,在模糊的視線中,終於看到他點頭。立即飛也似的跑出去。

    他是很強勢地人,從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暴露軟弱,就像猛獸受了傷,要忍耐著,不動聲色。等躲到自己的地盤裡才默默療傷一樣。所以儘管他到醫務室去更節省時間,我還是打算拿了東西到他辦公室來,先幫他緩解一下疼痛的症狀,然後押他去醫院做全面的檢查。

    我跑得像逃命一樣,不管一路上受到多少人的注目,也不管撞得多少紳士淑女東倒西歪,飛快地拿了東西,再飛快的跑回去。

    林澤豐的秘書一定在門外偷聽到副總辦公室內可怕的東西碎裂聲。所以不管我是跑出還是跑進,她都沒有阻攔我,只是愕然又好奇的看著,一聲不敢吭。

    我衝進副總辦公室,見他一手撐在辦公桌上,疼得彎下腰去。他大概沒料到我這麼快,有些意外的看著我。他就不想想,他的情況這麼嚴重,我就算跑到心臟要破裂,也一定先會來給他止痛的。

    「到房間去。」我拉過他一條手臂。架在我肩上,而我摟著他地腰,把他往那個封閉的小休息室裡帶。

    這一次他沒有反抗,順從的帶我進了房間。當我扶他躺在床上,脫掉他的外衣,解開他的領帶和襯衣,露出他光裸的胸膛時,才發現大冬天的,他的冷汗早就把衣服浸濕了。

    「你這個人!怎麼就逞強到這個地步?叫秘書開車帶你去醫院,就那麼難?」我心疼的罵他,手腳麻利的從浴室擰了熱毛巾來幫他擦汗。然後扎上針灸,幸好我記憶好,慌亂中只在刺內關穴、這個最好認地穴位的時候歪了一點,扎出一點血珠兒來,其他的一切順利。

    「上次你也把我扎出血了,看來你的技術還是很爛。」疼痛中。他還有心情嘲笑我。

    我還沒嘲笑他哩。我解開他地腰帶,在他腹部摸來摸去。於臍中上四寸尋找中脘穴時,他照樣有些可恥的反應。是因為他敏感,還是因為對我超有感覺?這讓我想起酒窖一夜,臉紅得抬不起頭,當然也沒力氣反駁他,只轉過身去,幫他以秒--秒的速率按壓梁丘穴,然後在他的胃部做順時按摩。

    適度粗糙的皮膚、飽滿有彈性的肌肉、勻稱堅強的骨架,這個男人如同最昂貴稀有的木材,看似並不光華奪目,但蘊含著無盡優雅沉鬱地魅力,還真是穩重性感,我好喜歡。

    「好點嗎?」當忙活出滿頭大汗後不久,我發現他的肌肉不再無意識的收縮和僵硬,整個人似乎放鬆了下來,於是問。他閉著眼睛,但點點頭。

    我長出了一口氣,暗讚我中華上國的中醫學果然博大精深,現在看來他的疼痛明顯緩解了,這如果在西醫手裡,恐怕要打針、吃藥兼輸液吧。不過,他必須到醫院用先進的儀器再檢查一遍,不然我無法放心。

    又過了一會兒,他地症狀全部緩解,於是我拔掉銀針,給他蓋上被子,然後跑到浴室去灌熱水袋。那是上回給他治療胃痙攣時買地,後來就放在了醫務室裡,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回頭我得買幾個放在他家裡,這樣萬一他不舒服,就會拿出來用了。

    我心裡想著,沒意識到自己正在關心他的生活,並且想介入,一切都那麼自然,我甚至沒想到如果他拒絕怎麼辦?

    從浴室灌熱水袋很不容易,我又希望弄得盡量熱一點,結果把手都燙紅了,衣服也濕了一片,不過當我看到他平靜地睡顏,心裡卻說不出的輕鬆和開

    他太累了,幹嘛這麼拚命工作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在創業階段,其實CES已經那麼強大了。而原來,我是那麼喜歡照顧他,忙碌著,卻又喜悅著。曾經以為我不是個賢妻良母的類型,沒想到愛上一個男人,從內心深處關心著他,心疼著他時,任何一個女人都是最溫柔的護士。我怕燙到他,用乾淨毛巾包裹著熱水袋放在他胃上,又怕熱水袋掉下來,伸手進被子中幫他按著。時間一久,我忽然覺得這房間內的氣氛格外曖昧,一間秘密的套房、一個半裸體的男人、一對曾經有過肉體戀愛關係的男女,女人跪在床上,手正伸在男人的被子裡,天呀,這情形還真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於湖新你個沒人性的,現在躺在這兒的男人可是病人呀!

    「我該怎麼謝你?加薪水嗎?」他突然說話了,嚇了我一跳,以為心裡那點桃色秘密被發現了,差點摔到他身上。原來他一直是在裝睡,或者是在閉目養神。

    「不用謝,我是公司醫生,這是我份內的事。」我控制著嗓音,不讓它顫抖,盡量以公事公辦的語氣說著,「你是不是又亂吃東西了?」

    「沒有。」

    「沒有?!」

    「因為一整天沒吃,所以沒有。」他沒睜開眼,無所謂的說著。

    「當自己是駱駝嗎?好,你的駝峰在哪裡,有一個還是兩個,給我看!」我氣得拍他一下,扭過他的肩膀看他的背,不過又因為他是病人,動作做了一半就停下來,「你是不是還喝了好多黑咖啡?你找死嗎?我上回不是和你說過了--」

    「你是秀的未婚妻,管的是不是太寬了?」他睜開眼睛,目光冷成一片。

    被氣、被誤解、被拒絕、被傷到心,很多很多的情緒一剎那湧上心頭,逼近眼眶,我呼吸粗重,胸脯起伏的瞪了他一會,終於跳下床跑走了,連鞋子也沒來得及穿。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5 08:52 PM

第三十八章 他不愛我??

    小林副總的未婚妻光著腳從大林副總的辦公室跑出去,之前房間內還發出過劇烈的聲響,展示櫃中的東西全碎了,那個會邪招的女醫生跑出來時鬢髮散亂、情緒激動,就憑這三項中的任何一項都能造成天大的緋聞,何況三項齊備呢?

    所以第二天,不用我說什麼,林澤秀就知道昨天我連送個文件都火星四濺。

    「我哥終於繃不住了。」當聽我講述完事實,當然不包括某些曖昧的細節,他興奮得摩拳擦掌,氣得我想揍他,我這心裡難受著呢,他幹嘛那麼高興?

    「公司裡的人是怎麼說我的?」雖然是罵我的吧,但我還是想聽聽,好奇呀。

    林澤秀搖搖頭,「你不用知道,說得比較難聽,文雅一點的說法是:資深剩女左右逢源,大小副總雙雙淪陷之類的。但你不用擔心名譽,我自然有辦法幫你擺平一切,讓你從私生活混亂的可恥女人變成拯救公司的女英雄。這些你都不用理會,對於你來說,我哥應該是你唯一要關心的。」

    「他這種態度,我有什麼好關心的。」我賭氣。

    昨天光著腳從他的辦公室跑回來,最後要穿著我放在公司的一雙球鞋回家,氣得晚飯沒吃,心裡還一直惦記他吃的是什麼。強迫自己不去想他,可就是擔心他又亂吃東西,最後自己對自己說,我是醫者父母心,就當行善了。林澤豐個死男人好歹是條性命,哪能見死不救。

    於是,我勸了自己半天後,還是心軟,打電話叫了外賣給他。照例是牛魔王炒麵,但沒給加肉丸,只讓多加了一碗煮得爛爛的白米粥,並附贈了留言。讓他先喝粥,且一定要加熱。那是養胃的。

    「 實話說吧。小新,我們演了一個月地戲。我哥都沒反應,我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生怕對不起你。」林澤秀胸有成竹的說,「不過就他昨天的反應來看,遠超我預料的好。先給你打點預防針,他會變本加厲氣你的。知道為什麼嗎?我哥這人從不輕易洩露感情,因為從小到大的生活壓力要求他必須把自己裝成一個無所不能的強人,而昨天他在你面前暴露了部分內心和地軟弱的感情,那他今天一定會想辦法彌補回來。表示他根本不在乎你。」

    「我也不在乎他。」我氣乎乎地說,忘記昨晚擔心他地胃擔心到睡不著的程度。

    「別嘴硬了,你們彼此很在乎,否則我哥為什麼突然發那麼大火?你又為什麼不接受我?我心底還是喜歡你地。」林澤秀半真半假的說,總是一副讓人摸不透的模樣。「你就慢慢看吧。終於輪到我哥演戲了。」

    我假裝不屑一顧,但心裡卻是緊張的。不知道林澤豐要幹什麼?不知道林澤秀會不會判斷錯誤。

    而不到半天我就知道林澤豐的戲碼了,我覺得可笑極了,可他的行為在全公司卻造成了轟動--私人生活從來死水一潭的大林副總突然桃花遍地,在冬日裡春風拂面起來。

    有幸成為大林副總第一任正式女友的是名模淨琉,美貌冷艷,聽說得過國際大獎,多少王孫公子也不放在眼裡的。當他們舉止親熱地出現在公司和附近的餐廳,大林副總還親自陪她到樓下幾層的服裝珠寶櫃檯挑禮物時,好多人都說淨琉不愧是超模中的超模,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捕獲傲慢矜持、眼高於頂地大林副總地心。至於主動投懷送抱,被大林副總打出辦公室,連鞋也沒來得及穿的某某來說,簡直自不量力。

    無恥!

    儘管有心理準備,儘管秀說那是他演戲給我看,是要擺脫我無意中加諸在他心靈上地控制,我還是動了氣。他從沒對我這樣好過,事實上一天好臉色也沒給過我,先不說對袁愛那死女人的溫柔紳士,就連這個來演戲的,似乎他也很小心的對待,為什麼只對我惡聲惡氣的?!

    「真幼稚,我們簡直高估了他的智商。」下班後,在停車場,我看到林澤豐的車裡坐著淨琉,那超模還笑瞇瞇的吻了一下他的臉時,我恨恨的說。

    「有些事之所以幼稚俗套,是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會採用同樣的手段。不用特殊,只要有用就好。」林澤秀一臉玩味的笑容,「要不然你也吻我的臉一下,看我哥會不會當場爆掉?」

    好啊,這有什麼難?既然幼稚俗套大家都會用,也不缺我一個!於是我拉著林澤秀的衣領,在他臉頰下「吧唧」親了一口,示威似的。

    而林澤豐沒爆,只是那輛帥到無比倫比的蘭博基尼發出尖銳的聲響,箭一樣衝出去,把林澤秀的保時捷的前車鏡都撞掉了。他們兄弟的車位是挨著的,不過相互間空間很大,他居然把車開成這樣。

    哈!

    林澤秀笑了一聲,「擺明欺侮我的平民跑呀,明天我開我的布迪加威龍來,看他還要做出什麼怪事?再給你預言一個,小新,看看準不准。我哥從不把女人往公司帶,所以這次他的行為顯得格外與眾不同,也所以大家都以為這位美麗的超模就要成為CES的大太子妃。不過我預言,他這行為會成為習慣的,太子妃的候選人會不斷增加變換,直到他厭煩這遊戲,直到他連最後的堡壘也守不住,終於投降。相信我吧,我哥已經愛上你了,恐怕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不過他正在抵抗。什麼時候他感覺不能再把你讓給我,就是真正的愛了。到時候,小新你一定要抓住,死也不放手,我哥就是你的了,一生一世。」

    他不愛我?對這個之前我認定的論點,我現在也表示懷疑了,心裡充滿著無法置信、甜蜜、喜悅、懷疑和患得患失。踏馬蹄,這種男女間的感情試探生活,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多早晚才能平靜下來呀!

    果不其然,淨琉當了不到兩天的女主角,林澤豐身邊的女人換成了寧蝶,很漂亮的女明星,是男人見了她就要兩眼發亮的,聽說最近正要到好萊塢發展,卻沒想到先讓林澤豐攔下了。

    然後,CES出現了新一輪轟動。不過又不到兩天,太子妃的候選人再次更換,變成了本市一名超級富翁的美麗而有氣質的獨生女兒王離。大家都說這次差不多了吧,相貌、學識、家世都很般配,果然林家娶下一代掌門夫人是會挑同階級的,明星模特都不過是露水姻緣。

    但是,這一次的「戀愛」維持的時間也不過是三天多,隨後換成了一個演妖精出名的明星莫如幽,相貌身段自不在話下,舉手投足間還風情十足,完全魅惑。

    大家都說性感當真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家世般配有個屁有,男人都是視覺動物,還是妖艷美人最動男人心。不過--兩天後,本公司的美女會計吳笛成了大林副總的新寵,大家又說辦公室戀情可能是新一季的流行趨勢,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我近乎目瞪口呆的看著林澤豐換女人,看著一個平時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男人變成了花花公子,心裡的怒火像火藥一樣疊加,然後被壓實。

    而整個公司都很興奮,在聖誕來臨前的幾天,熱切的關注著局勢,連準備節日的心情都沒有了


第三十九章 聖誕邀約

    「沒想到公司領導的緋聞可以調動員工的積極性,這倒是意外收穫。」林澤秀咬著一隻筆,坐在椅子上慢慢轉著,「看看CES最近的凝聚力多大,全體員工互通有無,同事間的關係親近不少。」

    「喂,他們都沒心情工作了好不好?你還高興!」我懊惱的說。

    「聖誕也是年底,讓大家放鬆一下嘛,這下沒人吵加薪或者福利旅行了,多好的娛樂活動。」林澤秀笑得狡詐,「工作不怕,只要一鞭策,就立即會緊張起來的。關鍵是聊八卦能增進感情的,這一點我還真沒料到。你不覺得,公司最近氣氛很活躍、很和諧嗎?」

    我站起來就走,不想理他。

    我妒忌得要死了,明知道是假的,可看林澤豐挽著別的女人還是受不了,恨不得立即離開,眼不見為淨。不過林澤秀好像玩得越來越有勁了,到底是他幫我釣他哥,還是我陪他玩整人遊戲呀?無論如何,本姑娘不陪他們兄弟倆個折騰了!

    「等等,小新,聽我說完。」林澤秀叫我,「我早說過了,我哥在生活和感情上面很白癡,處理起來相當不成熟。可是這一次,他是動了真情了,他真的動心了,那你得加把勁,勾引他一下吧。」

    「想讓我拍死你嗎?」聽到「動真情」這三個字,我心頭劇跳,但嘴上還是很兇惡。

    林澤秀微笑不語,只道,「還有一件事。我爸回來了,說是要請你吃晚飯,有空吧?下班後,你別離開醫務室,我來接你。」

    「林伯伯回來了?」我驚訝的問,有幾分驚喜。他本來說聖誕前一個月回來,可是居然耗到現在,說來奇怪。我還怪想他老人家的。

    「你聽到我爸回來那麼高興,給我看到就算了。千萬別讓我哥看到。不然他掐死你也說不定。」林澤秀咬著下唇笑,「自己心愛地人讓弟弟搶去已經夠痛苦了。真成了自己的小媽,他死的心都有,死之前肯定也捎上你,這叫同歸於盡。」

    「滾一邊去,我是尊敬他老人家,拿他當父親看的,哪有你們想的那麼齷齪。」我哼一了聲。

    「人家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你以為戀愛中的男人智商很高嗎?」林澤秀神色不變,「再說你不得不承認。我爸對女人來說是很有魅力的,這一點連我都妒忌。還有那身板,再給我生幾個弟弟妹妹一點問題也沒有。」

    我聽到這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再想想林老爺子那模樣。還真是如此。而林澤秀則和我想像中地白馬王子。以及後來的普通瞭解完全不同。真正接近他地內心後,我驚訝地發現。他不僅腹黑,而且有些壞壞的,絕不是表面上那樣地溫文爾雅、正派無害。

    「那麼你晚上是會到我家的吧?」他確認的問。

    我點點頭,心中卻猶豫。

    他--不會去吧?

    晚上忐忑不安的來到豪華的林宅,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因為林澤豐沒來。不過同時,也有些捉摸不透的失望,現在我連自己的心情也把握不住了。到底是想看到他,還是想永遠不見?我說不不禁。

    林宅地處本市的郊區,是這個繁華都市唯一一個有山地地方,風景秀麗,而且有地熱溫泉,一進這一地區,就立即感到空氣的質量比城市好很多。

    「夏天來的時候更好,空氣中似乎有濕意,呼吸起來非常舒服。」林老爺子抱著我的肩往房子裡走,完全不理會他的小兒子。

    我很喜歡這動作,他寬大地懷抱讓我感覺自己似乎是一隻小鳥,被護在大鳥地翅膀下一樣,不知道依偎在林澤豐身邊會是什麼感覺?我們有過肌膚之親,可是他卻沒有這樣溫柔的擁抱過我。想到這兒,我莫名其妙地有些傷感,還有--不甘心。

    「如果你喜歡這兒,等你嫁到我們林家,我把這房子當禮物送你。」林老爺子的話打斷我的自憐。

    我唯唯諾諾,不知說什麼好,假裝觀察房子,把這話茬避了過去。

    林宅是純中式住宅,和在日本的那個一樣,走古樸的風格,讓人充分體會到建築之美。林老爺子看我感興趣,興沖沖的帶我看了一圈,我這才明白中國古建築是極其講究的,門窗的雕花、扇數,台階的級數,石質台階的花紋和質地、甚至連迴廊欄桿的式樣都有一套說法。

    不過與之稍有些不協調的是,在這所大宅的後院,有一個石頭徹成的天然溫泉池,還有一處仿熱帶環境的玻璃房,裡面養著林老爺子的特殊寵物。

    「小仔呢?」我盯著這些花花綠綠的寵物,雖然明白眾生平等,卻還是覺得狗狗比較貼心。

    「還在日本,我已經命令高管家去接了。」林老爺子答,「今後一、兩年我打算安定些,就住在國內了。」

    「這樣很好呀,要知道狗狗喜歡安定的家,而且不宜長期離開主人。您安定了,它也會健康成長,快樂生活的。」

    「你還真是愛狗呀。」林老爺子讚歎道。

    「那當然啦,小動物是很可愛的,愛動物的人多半是有愛心的。」我說,腦海裡好像抑制不住似的總冒出一個人的身影,「不像某人,被狗咬一下罷了,卻和狗像仇人一樣。我小時候被一隻大公雞啄傷過,現在並不妨礙我和動物交流。呃,我是說感情交流。」

    「 你說我家豐啊。」林老爺子笑了起來,「沒辦法,其實我也是愛心人士,不過等他離家我才敢養寵物。逢年過節他回家,所有的寵物都要關起來。這也是他們兄弟兩個離家單過的原因之一,其實他們不過是想擺脫我罷了。要說離家遠,每天坐直升飛機到公司不得了嗎?」他藉機發洩了一下對兒子們的不滿,「對了,兩天後的聖誕平安夜到這裡來過吧?豐和秀也會來,我們可以熱鬧一晚上。」

    「那個--我可以拒絕嗎?」我一聽林澤豐也會來,心裡總有些抗拒。

    「你家過聖誕節嗎?還是與朋友約好了?」他問,「如果你要和媽媽過,我建議你們母女一起來,帶些朋友也可以,我來派車。」

    他說得那樣誠懇,我不忍心說不,再說心裡也有些模糊的渴望,於是搖頭道,「我媽不過洋節,我也沒約朋友。」

    「 那就好,你一定要來。」林老爺子一笑,「其實我也不信教,不過洋節,只是我小時候虧欠他們兄弟倆個太多父愛了,所以當公司上了正軌,我差不多什麼節都過,除了正常節日,六一兒童節、三八婦女節我也會給他們和他們死去的媽補過,算是藉機相處一下吧。那麼,你會來吧?」

    「我--」

    「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欺侮你。」

    「那--好吧。」我答應下來,心裡有點被算計的感覺,連忙轉頭看向玻璃花房,掩飾這種不安感。這就是他的第二關吧,要我治療這些動物?

    天哪,他老人家為什麼養這些?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5 08:53 PM

第四十章 初雪

    玻璃房和環境佈置看似渾然一體,但中間卻是分隔開的。最右邊是乾燥多巖的灌木區,旁邊是看來溫度偏高的灌木區,再旁邊是熱帶雨林的樣子,最左邊是乾燥少木的大草原仿景。這四個人工模擬區分別飼養著犀牛鬣蜥、藍樹巨蜥、國王變色龍和黃金蟒。

    「您是爬蟲類的愛好者?」我看著那些「寵物」,驚訝的問。

    這幾樣寶貝全是列在野生保護動物名冊裡的,藍樹巨晰更是新發現的品種,人類連它們的習性也沒有完全掌握,其價格最便宜的也達到六位數的美元一隻,還有的需要非法途徑才能獲得。而且這四種爬蟲類動物中,除了黃金蟒在亞洲某些地區,尤其日本和印度被視為神、或者財富的象徵外,其他幾種並無特殊象徵含義。

    「你是獸醫,難道不喜歡這些珍稀動物嗎?」林老爺子沒回答我,而是好奇的問。

    「我喜歡動物,可不一定非要養這些,個人愛好不同啦。」我斟酌著詞句,「不過,我不贊成通過非法途徑獲得的手段。」

    好傢伙,一隻這樣的東西就那麼貴,給它們建造適合生存的環境也是巨大的開銷,如果養死了,錢就等於打了水漂。就說那條黃金蟒吧,長到最長可達七米,這是多麼龐大的感覺,家裡養這些,而且還要餵它們蟑螂和老鼠什麼的---我繼續狂汗--

    就算將來真的嫁到林家,我也絕不要這房子!

    「好吧,以後不非法了。」林老爺子妥協地說。「小新,你能治好它們嗎?這可是你要過的第二關。其實我很用心的給它們好環境和好生活了,可總是養死它們,我甚至懷疑我是在培養興趣愛好還是殺生。為了它們,我在郊區一直收購老鼠和--」

    我「呀」的輕叫了一聲。差點跳起來,「老鼠和蟑螂--沒收在房子裡吧?」

    沒錯,我是獸醫,可我也是女人,對某些昆蟲和某些最愛傳染疾病的小動物一樣感到恐懼。或者我是不合格地獸醫,但我就是怕呀。而且沒人給老鼠和蟑螂治病是不是?

    「放心,絕不會的。我有秘密儲存法,這房子絕對乾淨。」林老爺子看我真的嚇到了。走過來,輕輕擁抱著我安慰。

    可是某些小動物和昆蟲的繁殖力是很強的呀,一個不慎--

    「我這也是在消滅害蟲和滅鼠,跟你講,自從我養了這些寶貝爬蟲,這一地區的衛生防疫情況據說大好。」他語調輕鬆的說,「我還以為你是獸醫,不會害怕這些。」

    「獸醫也分很多科的,我專攻地是貓狗類的、頂多加上飛禽。天哪,林伯伯。把它們放生大自然吧。」我抓緊他胸前的衣服。

    「 其實我喜歡狗。」林老爺子為難的道,「不過我家豐討厭狗,還延伸到討厭一切帶毛的東西,我只好養這些關在玻璃房子裡的。唉。我養小仔還偷偷摸摸的。不過聽你的吧,這些爬蟲放生好了,反正我只能觀賞,不能把它們放在腿上撫摸。可是這第二關不能算你通過,除非你通過第三關,第二關就自動解除。」

    我連連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我剛才試著和這些爬蟲交流,它們根本不回應我腦海中的呼喚。我這異能雖然神奇。可是如果動物不回應,我根本無能為力。

    好歹那條黃金蟒搭理了我一下,據它說,這裡的飼養環境非常舒適,可它們地主人,也就是林老爺子關心過度。不僅餵食過多。而且經常讓爬蟲類的獸醫來給它們體檢。那都是些庸醫,所以這些珍稀爬蟲是死於反覆折騰。這些寶貝只有一個請求。求林老爺子別太關心它們了。

    「放生是大慈悲。」我溜鬚拍馬,「還有,據我診斷,這些爬蟲之所以不舒服,是因為被接觸過多,不用理會它們,正常餵食,並盡快脫手就不會再死了。您不要意外,我雖然不專攻爬蟲類,但也略有涉獵。」

    林老爺子連「嗯」了好幾聲,然後才道,「我也不想養這些即不能陪在身邊,也不會叫的、慢吞吞的東西。我本來喜歡活蹦亂跳、會撒嬌地東西,所以就需要你闖過第三關,這樣大家開心。」

    「是什麼難關呀?」我不禁好奇。

    林老爺子一笑,瞳孔深處似有光華閃過,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危險,可又逃不開似的,「這第三關就是想辦法讓我家豐不再怕狗,這樣我就可以養狗,而不是這些爬蟲,還免得我老來寂寞。」

    唉,他老人家怎麼會寂寞,比年輕人精力還旺盛,找幾個美女安度晚年不也挺好?養什麼狗呀,還給我出難題。

    以林澤豐對狗的仇恨程度,簡直到了偏執的地步,就算是童年陰影吧,他反應也太激烈了些,哪那麼容易治好的。再說,我都不願意理他,怎麼給他治病?要不,推薦他一個心理醫生吧,可那樣,他又未必肯乖乖去看醫生。

    真為難!就知道這老爺子沒那麼好對付。其實他家養什麼與我有什麼相關,可他那麼和藹溫柔,總帶著幾分寵溺的對我,像父親一樣,我哪能忍心拒絕。

    「我不用她治,你愛養什麼養什麼,了不起我不回來就是了。」我正思慮著是否接受這挑戰,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

    不用回頭,不用詢問,那聲音、那語氣,正是那個屢次被我從心裡趕出去,卻又大搖大擺闖進來,影響著我地喜怒,這樣反覆好多次的人。

    我和林老爺子一起回頭,就見林澤豐站在後院的門口,身上穿著橄欖綠色的心形領的毛衣和普通的牛仔褲,短髮梳得整齊乾淨。這對他而言是悠閒地裝扮了,他很少這樣穿,不過還是顯得嚴肅正經,就算他是抱胸倚在門廊上,也顯得身子繃直,還有點怒氣沖沖。

    怎麼了這是?!

    看到他銳利地目光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我連忙低頭看看自己,這才發現我還倚在林老爺子地懷裡。年輕的女孩一臉迷糊和崇拜,倚在一個高大強健,神情成熟睿智的年長男人懷中,這情景、這畫面是有點夢幻兼刺目,難怪他生氣。

    可是,林澤秀不是說他不會來嗎?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不過嘛,我很開心。難得看到他吃醋,如果他真如林澤秀所說,對我動了真情,那麼此時一定是妒忌得要死了?哈哈,心裡在真舒坦。

    「我說話的時候你不要插嘴,畢竟我還沒死,輪不到你做主呢。」林老爺子用平緩的語調說出很有威儀感的話,「你這怕狗的毛病是要治一治。」

    「我拒絕!」林澤豐站直身子,轉頭就走。在房子裡他沒法兒開車,當然也就沒辦法摧殘那輛可憐的蘭搏基尼,所以他殘害自己,居然撞到了門框上,發出很大一聲響。

    我嚇了一跳,本能的衝過去看他傷得怎麼樣,可林老爺子拉著我,帶著似笑非笑的樣子看林澤豐捂著額頭快步離開。

    「他的心全亂了。」林老爺子笑,眼角的皺紋未顯半點蒼老,而是充滿魅力,「這小子從小沉穩篤定的很,還沒這樣過呢,今天開眼了。」說著,他抬頭望天。

    我也抬頭望去,只覺得面頰一涼,一片雪花落在了我的臉上。今年冬天初雪,終於來了。

    聽說初雪那天見面的情侶會天長地久的相愛,我和林澤豐算不算呢?

    「下雪了,交通不便,你這丫頭回不了市區了,正好晚上泡溫泉吧?」林老爺子幾乎算是有點興奮的說,「下雪天泡溫泉,而且還是沐浴著夜色,最是享受了。」



第四十一章 黑色泳衣

    晚飯時,我就根本沒見到林澤豐,也不知道他是離開了,還是悶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肯出來?

    想問,又開不了口,怕林老爺子和林澤秀這一老一小藉著話茬審我。我現在有身陷敵營的感覺,雖然他們都溫柔和藹,體貼入微,一個比一個笑得好看,但當一個傻不愣登的女人面對林氏父子時,最好還是小心些,否則被賣了還會為他們數鈔票呢。

    而他們,全部想把我賣給林澤豐,肯定會算計我。雖然我心底也挺自願的,但我卻明白,得到的太容易,林澤豐就不會珍惜,再說如果我還不確定他愛不愛我。

    我偉大的娘曾經在看一出狗血古裝言情劇時,就劇情和現實的人生教育過我:女人家,自薦枕席是最要不得的,沒來由的讓男人看清了。男人全是賤骨頭,非要掏心挖肺、要死要活得來的,才會當成珍寶般珍惜著。

    雖然我不太贊成我娘的理論,覺得相愛就要坦誠和真心,可是對林澤豐,我還真不放心。我猶豫的只是一件事:當初在酒窖那一夜,我可能--不算太被動,甚至可以說很主動,這算自薦枕席嗎?他不會因此才看輕了我,所以才在聽說我和林澤秀有婚約後,一點也不爭取吧?

    可那是在藥物的作用下,我無法控制呀!

    心中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的把林氏父子挾到我碗裡的菜全部吃光光,等晚餐停止才知道自己吃得太多了,胃很脹。

    「雖然我喜歡好胃口地女孩子。不矯情,但是飽著肚子泡溫泉對健康不太好。」林老爺子道,「我看外面雪下得大了,不如我們踏雪散步,如何?」

    我其實無所謂。可是有點怕冷,而且心裡有事,不太願意動彈。

    「這邊的雪景很美的,年輕人不要怕活動。」見我猶豫不決,林老爺子勸道,「散散步,皮膚頭髮上沾著寒氣,可內裡血液循環通暢。回來再泡溫泉調理體溫,帶走毒素,這才養生

    「還有啊,我家院子中的溫泉是露天的,沒有小房子阻擋,你是不是要穿泳衣泡?」林澤秀插嘴,臉上帶一絲輕佻地笑意,「或者你信任我的人品,進行天體溫泉享受也行,但我不保證不加入進來。」

    這樣的神色和語調放在別人臉上就猥瑣和色情了。偏在他身上卻只有一點玩世不恭感,還襯得他整個人得用古語才能形容:豐神如玉。踏馬蹄,人長得帥就是有優勢。

    「這麼晚了,還有賣泳衣的嗎?」我用這句問話表達我對林澤秀人品的質疑。

    他笑得溫雅但惡劣。「這一區到處是溫泉旅館,很多人晚上過來,所以商店關門很晚,放心吧。」

    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和林老爺子去踏雪了。其實我不是那麼想泡溫泉,不過盛情難卻,何況這老爺子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總讓人無法拒絕他的提儀。

    我只希望在我出門散步的時間裡。林澤豐會到飯廳好好吃飯,然後就避到房間去睡覺,這樣我們就不會碰面了,也免得尷尬。唉,他地額頭不知道怎麼樣了,剛才撞得好狠。但願不會流血。

    我回房間穿大衣。望著鏡子中自己的臉,雖然臉色還好。神色間卻總有些不安定似的。我想我自己都能看出自己的不安,林氏父子人精一樣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不過他們都不動聲色,剛才我似乎看到父子二人還交換了眼神似的,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覺。

    只有那個笨蛋,一點也不理解我,一點我的心思也摸不到,還氣我!哼,我也要讓他吃苦頭。可是他真如林澤秀說的一樣,對我對真格的了嗎?我不相信,卻渴望如此。反正心亂如麻,一分鐘能產生一百種不同地想法,患得患失,平靜這種東西對我來說已經成為傳說中的了。

    而給我的房間是整棟房子除主臥外最好的一間,本來是林澤秀地,他讓給了我,自己去睡了客房。我不知道哪一間是林澤豐的,但如果他知道我睡在林澤秀的房間,不知是什麼反應?

    也許,有心人是故意讓他誤會吧。

    雪,越下越大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灑灑,天空變成一種透著光亮的暗紅色,抬頭望去,雪片似乎從四面八方向我一個人圍攏,天地之間空寂幽靜,彷彿連雪落聲也聽得到。

    走在寬闊的柏油路上,我忽然發覺在這種天氣下散步,居然是個好主意,可惜身邊人是林老爺子,如果是林澤豐該有多好?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我人走在街上,可心卻留在大宅裡,若不是夜風微凜,雪花清涼,我甚至是有點煩躁的。看來人家說愛情害死人是正確的,我不就是嗎?如此美好雪夜,我卻連散個步也不安寧,不斷想起那個人。

    「在柏油路上散步,感覺總是差點。」林老爺子突然說,「還不如在家裡地院子溜呢,至少那是乾草地。」

    「你的前院全是石地面呀,後院雖然有花園的樣子,可我可不想在雪天裡看到熱帶爬蟲。」我笑了一下說,突然想起剛才出院門時,似乎感到兩道灼熱的目光一直追在我身後,像兩柄火刃,要刺穿我的後背。

    是林澤豐嗎?我不知道他的房間在哪,所以不知道在某處偷窺地人是不是他。如果是他,他是在妒忌還是不屑?不過不管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就隨它去吧。

    「至少雪地裡空氣清新。」林老爺子攏住我地肩膀,再不說話,就這麼默默走著。

    我覺得氣氛有點尷尬,想說話卻沒有話題,也只好沉默著,和他老人家足足走了一個多鐘頭,直到真的達到了皮膚寒氣襲人,內裡血液循環得發熱地程度才往回走。

    途中,我在一家熱鬧的商店買了泳衣和毛巾式大浴衣。泳衣是黑色連體式,但背部和肩部卻是透明的材質,穿上後應該會讓人感覺極度保守,但又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性感樣子。

    我本來不想選這件,我想要一件俗氣的大花泳衣,穿在身上越醜越好。可林老爺子不肯,非要我買這件。他說我是貴賓,就要有貴賓式的待遇,這件泳衣貴得嚇死人,據說是名家設計的國外流行最新款。

    「都快十點了,你去泡溫泉吧,我要在十二點才去,秀大概已經睡了。」林老爺子對我說,「交子時分泡溫泉,對我這種老頭子最好了。」

    我不知他老人家是從哪兒得來的理論,總覺得這麼說很勉強,而且感覺溫泉那邊有陷阱似的,他這不是擺明告訴我後院沒人,某些人可以為所欲為嗎?

    再一想,林澤豐不是被人隨意擺佈的人,這麼晚了,他也不會發瘋到去泡溫泉,順著他老爹和老弟的意,在水池中和我談人生理想,所以我應該是很安全的。而我身上外冷內熱,還真要泡一下才舒服。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5 08:55 PM

第四十二章 仙男

    相比於本地專門招攬遊客的溫泉旅館,林家的溫泉池大小適當,而且建造的更加精緻。整個池子是由天然平整、帶水波紋的石頭徹成的不規則形狀,池底鋪的是具有按摩作用的鵝卵石,池邊雖然沒有建築物遮擋,但有幾塊高矮錯落的假山石,藝術而巧妙的立在池邊。

    不過它的缺點是--溫泉池距房子的後門有點遠,要穿過一條至少二十多米長的小徑,這也就是我要買一件超大浴袍的原因。我不能在池邊脫衣服,可是如果穿泳衣走過去會很冷的,這時這件厚而長的浴袍就派上用場了。

    我在房間換好泳衣,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又仔細研究了一下房子的格局,估摸著沒有臥室的窗口可以看到後院的溫泉池那裡,這才放心大膽的前往溫泉。可沒想這件浴袍太大了,下擺一直拖到地面上,走起路來有點纏腳。

    我差不多算是磕磕絆絆的到達後院,遠遠看到一片白皚皚中雲煙氤氳,溫泉的水汽遇冷,形成了薄薄的霧,盤踞在水池上方,緩緩飄散著,大雪中清冷的空氣中摻雜著淡淡的硫磺味。而此時的天雖然陰沉著,但視線卻格外良好,因為已經了沒腳面的白雪反射著一切光線。

    「也差不多算人間仙境吧。」我環視四周,自言自語,又深吸了一口氣,還真是感覺心曠神怡。在這種天氣下泡溫泉一定很享受吧,之前我從沒試過。

    不過當我興沖沖的走到池邊時,心中甜美的情緒立即變成了惱火和幾分不知所措。因為這仙境中沒有仙女就罷了。幹嘛弄一仙男正坐在水池中呢?他光裸著,我琢磨著他浸在水下地身體應該還保留著小內內,但我不敢把目光向下延,也不敢通過觀察以確定。

    只見煙霧迷離,眼前美男沐浴圖似夢似幻,而此美男卻目光凶狠、意外、還有點懊惱似的穿過溫柔虛無的水汽盯著我,擺明把這偶遇的責任全怪在了我身上。

    可我也不想呀,我哪知道這麼晚了。偉大的林副總還在泡溫泉?而且誰讓他坐在角落中的,從小徑上過來時。因為被假山石擋著。我完全沒看到。

    「你來幹什麼?」他生硬的問,看起來似乎很生氣。

    怪了。他幹嘛那麼生氣,我來泡溫泉也算摸到他的逆鱗了?

    「穿著浴袍來到溫泉邊,還能來幹什麼?」我故意輕鬆地聳聳肩道,「如果有正常的智力認知能力,你就應該看得出來。」

    「回去!我不喜歡有人和我一起泡。」他命令我。

    這是他現身在這裡地原因嗎?所以我才撞到他?這是不是老林同學和小林同學地陰謀陷阱?算計好時間,一個在晚飯後佔據溫泉池,一個要在交子時分,就留下這個時間段讓我和某豐「遇到」?

    「馬上。」見我不動,他又加了兩個字。

    本來呢。我見到他後就想離開的,畢竟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儘管很想泡溫泉哈皮一下,但我還是會速閃。不過當他又變得這麼無禮,我就立即自如起來。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他溫柔有禮或者熱情似火。我會侷促不安。可一旦他傲慢無禮,冷漠囂張。我就會放鬆了。

    難道我有受虐傾向?人類真是奇妙!

    「你讓我走,我就走嗎?這是你家?」我順嘴反問,但轉念一想,這裡可不就是他家嘛。

    他瞪著我,不說話,好像我很可笑。

    於是我強詞奪理,「這是林伯伯地家,我是他老人家邀請來的,你也是客人,沒權利對我呼來喝去!」

    「回去!不然我--」

    「打我嗎?」我挑釁的抬抬下巴,「那就過來比劃比劃,我保證打得你滿地找牙。」說到這兒,我一邊卡巴卡巴的活動手指,一邊又翻起小茬,「記得嗎?林副總,我在流氓手下救過你的命,兩次,這足以證明我的手段。」

    「兩次?」他嘴角一扯,算是對我冷笑。「日本的綁架事件你忘記了?」我提醒他。

    「那是誰搞的鬼,你如果記憶沒問題就應該知道。」

    「在脫身之前,我可不知道幕後人是誰,所以你無法否認是我釋放的你。」我針鋒相對。

    然後他無語,我得意,再然後繼續互瞪。

    哼,比眼睛大,比視線凌厲,誰怕他!我用力瞪,我用力瞪。哎呀,眼睛又開始乾澀了,總這麼瞪人真不是人干地事。我眨眨眼睛,感覺視線模糊,眼球因為發乾而自動湧出淚水。這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能,可這一次水量很多,居然滾落在了面頰上。

    他對我的「哭泣」顯然很意外,愣了一下後不耐煩的道,「要泡就泡吧,至於哭嗎?」

    誰哭了啊,這不是冤枉死人嘛。可是算了,我摸摸眼淚,雙手放在浴袍的腰帶上,「閉上眼睛,或者轉過頭去。」

    「為什麼?」他啼笑皆非,「因為美人要入浴了?還是你沒穿泳衣,要天體溫泉?」

    他眼神中露出一點嘲諷和好奇之意,還有一點點挑逗感,似乎是說:你有什麼好看地?儘管你身材是不錯,也算傲人,但我身邊美女多了,哪個身材比你差?至少人家還身材高挑,你才一六二,人家大多一七五以上,你個三寸丁,還沒豆腐乾摞在一起高,以為我會感興趣嗎?

    我被自己腦海中地想像氣壞了。我一六二怎麼了?照樣有前有後,凹凸有致,那天他不是愛不釋手來著嗎?呃--

    想到這兒,我羞得抬不起頭,生怕他說:你身上的哪裡我沒看過,沒摸過,沒親過?幸好他紳士地什麼也沒說,現在我僵在這兒,倒顯得很矯情似的。

    唉,女人啊,就是不能和男人有床弟之歡,不然一定會像我一樣尷尬,被這男人吃定了似的。

    「算了,我才不稀罕和你這種人一起泡溫泉。」半晌後我才說,「說不定白癡會傳染,到時候我就麻煩大了,林副總您一個人洗吧。順便說一聲,差不多就出來吧,雖說這溫泉不要錢,您也不必這樣泡法,看吧,您現在粉紅得像一隻大蝦,而且還是外皮發皺的。」

    話音一落,我見到他漂亮的長眉擰了起來。

    大概沒有人說過他白癡,也沒人說過他像大蝦吧?其實我根本看不出他皮膚的顏色,雖然白雪映得四周明亮,但他的皮膚是很黝黑的,有點粉紅也透不出來。

    不過眼看我成功的惹怒了他,我心中幾天的陰霾一掃而空,轉身就跑。唉,欺侮人乃快樂之本。而經過之前無數次的實驗,我早就摸透他的武功路數,那就是一力降十會,他根本沒有打架技巧,就是夠凶夠韌力氣大,讓他抓到就沒好果子吃了,而且還是在我穿得這麼少的情況下。

    只是我忘了,此時我穿的不是練功服,而是浴袍,並且是超大的浴袍,所以我自己絆到了自己。可氣的是,我沒往前倒,而是奇怪的向後仰去,鑒於我正站在浴池邊,所以我及我乾燥的新浴袍,手中的柔軟毛巾,腳下的全包式毛拖鞋,一起落入了池中。

    還好,不冷。


第四十三章 第三次求婚

    落水後掙扎是自然的,雖然溫泉池內的水並不深,但掙扎的後果就是當我站定,發現自己並不是在池邊,而是游離在池水中央,距離林澤豐已經很近了。

    他沒動,只是略帶好笑和嘲弄的看著我。而我感覺非常尷尬,也不動不說的看著他,我們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站了一會,他忽然站了起來。

    因為寒冷而愈發顯得晶瑩的水珠從他健美光滑的身體上緩緩滑落,文藝的說法是:他像一尊神。不過在我的眼裡,他的週身散發著一點點白色的霧氣,整個人就好像才出籠屜的包子饅頭般,不,他那麼黝黑,應該說是黑米饅頭般香甜可口,令人很有食慾,食指大動,恨不得立即大快朵頤,至少也要捏捏吧。

    可是我不能動,可恥的被定在那兒了,眼睜睜看他慢慢走過來,把手放在我浴袍的腰帶上。

    幹嘛幹嘛?雖說浴袍全濕了,現在還很沉的掛在我的身上,而且也很冷,但好歹也算一件衣服,你說脫就脫啊。放手,不然我揍你哦。

    我這個沒能耐的,心裡雖然這麼罵,但身體就是動不了,任由他把我的浴袍脫掉,甩到岸上去,然後他雙手握在我的腰上,向前走了一步,而我則本能的後退。

    就像一曲祭祀的舞蹈,他進我退,分毫不能抵抗,直到我的背緊抵在了池邊,他才停住,凝望我。我緊張得不得了。不確定他要幹什麼,又有點明白他要幹什麼,心跳如雷,心中強烈的拒絕和溫柔的渴望混雜,想推開他,手卻酸軟得連提也提不起。

    而他靜默幾秒,眼睛地深黑彷彿不能見底,之後突然伸出魔掌--

    我全身緊張。閉上眼睛,但魔掌並沒有碰我。而是輕抓住我的頭髮。然後--擠。水珠從我才修剪過的短髮上流下來,落在我發抖的肩頭。在我略帶驚慌和疑惑的目光中。他從池邊拿了一塊白色的乾燥大毛巾,有點粗魯的擦我的頭髮,之後又異常溫柔地包著我的頭,還在我下巴下打了個結。

    「你以為我要幹什麼?」他上下瞄著我地身體,然後湊近我地耳朵,低聲道,「心裡在想什麼?」

    他的聲音像濃郁地黑巧克力,外加醇厚的酒,很有點魅惑。又有點戲謔,非常醉人,呼出的熱氣噴到我耳廓上,那一點點溫熱卻麻了我全部軀體。不過我心中卻驀地升起一團火,因為我發現他在調戲我。利用我是個在男女關係上經驗不豐富的菜鳥的事實和他危險的氣質。想讓我臣服於他。

    其實誰臣服誰,我並不介意。關鍵他那逗弄似的神態氣著了我,從沒想過他這樣傲慢得近乎於拘謹的男人也會來這招,所以我逼自己腦筋清醒,狠狠瞪回去。

    「是在想不純潔的事嗎?」他再問,大概認為我無法阻攔他地男性魅力,嘴唇在距我臉頰邊不到一厘米處劃過。

    其實我確實沒辦法抵擋,但我不相信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只要我低頭看看就知道了。可是--我不敢。於湖新真是個大笨蛋,連垂下眼皮瞄一眼的膽量也沒有。

    「自戀狂。」半天,我才從喉嚨中,蹦出三個字。

    他一笑,轉身走到浴池那邊去。他很少笑,但笑起來就特別好看,害得我的臉莫名其妙的發熱,那種侷促感又來了。天呀,請你暗一點,別讓他看到我臉紅。

    而他這是幹什麼?改變策略?對付我硬的不行,來軟地?強逼不行,改為引誘了?於湖新,打起精神來,見招拆招才重要。

    我偷眼看他,他卻沒看我,眼睛只注視著有薄霧飄過地水面,就這樣過了好半天,我都覺得泡溫泉完畢,打算要離開的時候,他卻忽然開口了。

    「跟我結婚。」他第三次求婚,居然是在溫泉池裡,而且那麼突然。

    我愣了,心登時亂了起來。抬眼望他,他似乎有些緊張,總是那麼篤定自信地臉上有些小小的不安。「事不過三,這次你再不答應我,以後就沒機會了。」他加了一句,「以後不管你是嫁給秀,還是豆男都隨你。」話到此,嘎然而止。

    他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強勢和驕傲,但不知怎麼,我覺得他眼神中滿是不確定,似乎他剛才補充的那句話並不是他的本意。但不管是不是本意,話已經出口,真是老虎掉在山澗裡,傷人不輕。

    這些日子,感情問題折磨的我已經降低要求了。我不再想要鮮花、戒指、燭光晚餐、下跪求婚、小提琴音樂、浪漫的夜晚,我甚至不需要他非常愛我,我要的只是一點點誠懇,假如他表現出一點誠意,哪怕只有一丁點,連螞蟻都背得動的一點,我想我真的會答應他的未婚。

    可是,就連這一點微薄的要求,他也給我打折扣!他難道不明白,這樣的求婚法,他那傲慢帶給我的傷害有多深嗎?婚姻不是施捨,就算我們有了床弟之親,我也不會委屈自己嫁給一個不在乎我的人,至少他表面上一直裝得並不在乎我。

    「我已經是秀的未婚妻了。」我站起來,輪到我像包子饅頭一樣冒白氣了。

    「別演戲了小新。」他也站起來。

    我愕然。他知道嗎?也難說,畢竟我和秀的這齣戲其實很白的。不過我還沒說話,這砸鍋匠又說了一句火上澆油的話,「開始時,我確實相信了,不過冷靜下來,我覺得秀不會和我爭,畢竟我之前告訴過他,我要娶你。」

    「你不也在演戲嗎?兩、三天換一個女人。」我冷著眼斜睨他。

    他愣了一下,然後找到了繼續傷害我的武器,「我只是向你表明,如果我願意,我有多的是優秀女人可以選,但我想娶你,這是我的誠意。」

    哈,他居然用這種方法表達誠意?真惡劣!他確定這是誠意而不是炫耀?我氣得要炸了,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也不覺得冷,我感覺自己要燒著了。

    「請你不要再求婚了,我很厭煩。」我大聲道,「你不必因為那件事而逼自己結婚!我說了,我不在乎!別自戀了,我根本不在乎你。」我被打擊的體無完膚,隨便找點什麼來就反擊他,哪怕傷人傷己也不管了。本來我是泡溫泉的,結果卻鬧到現在像不可收拾一樣。

    他明顯也生了氣,很大的氣,突然衝動的向我走來,步子很大,水花飛濺!

    「 你以為我是因為那件事才要娶你?」我抓住我的胳膊,很大力,讓我感覺胳膊像斷掉一樣,無論我怎樣用力掙脫也沒用,「我管你是不是第一次,現在還有因為上了床而結婚的老土男人嗎?和我有過床弟之歡的女人多了,每個都比你漂亮,如果只為了責任,我幹嘛非得娶你,你個笨蛋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5 08:55 PM

第四十四章 兩個偷窺者

    等的,其實就是他這句話。

    如今他終於說了出來,我感覺似乎有一個重錘猛的砸在了我的胸口上。心給壓扁了,血液被壓迫到四肢,唯獨沒有上行到大腦,所以,我全身發熱,腦海中卻一片冰冷的空白,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不過,他手勁太大,而空氣又太冷,我心中還有一股不知出自何處的情緒亂竄,於是我不知為什麼掉了眼淚,似乎又悲又喜、悲喜交加、莫名其妙的傷心和發自內心深處的小小快樂混雜在一起,百忙之中還順便發現了他一個弱點。

    他怕我哭,只要我一掉眼淚,他馬上不知所措。

    「不,我不是罵你。」他嘗試溫柔的撫摸我半干的頭髮,「你不是笨蛋,對不起。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我繼續哭,使勁哭,倒不是因為傷心,才過了一分鐘,我就發現我根本一點也不難過,純粹是為了看他這樣強悍傲慢的男人那笨手笨腳的樣子,或者因為他平時太冷酷了,所以這溫柔格外動人。他慌亂的安慰著我,害我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

    「如果你實在討厭我,實在不願意--」他忽然咬牙切齒的說,臉上露出痛惜的神態,看樣子要忍痛割愛。

    不,不要啊。別割我!別割我!人家就要答應了!你再堅持一下下。再問一句,我會立即答應求婚,就連那三個字也不要你說了!

    我心裡喊著,可嘴上說不出。為了避免不可挽回的局面,我跳上浴池就跑。可是他如影隨形的跟上來,一手抓住我,另一手相當忙活。

    不過他不是忙著脫我地衣服,而是幫我穿。鑒於我的浴袍濕透了,所以他把他自己放在池邊的乾燥浴袍往我身上套,大概是怕我受涼。可是,他的胃才好不久。應該不能受涼吧,基於這種想法。我拚命不穿。

    我們不說話。互相謙讓變成了拉拉扯扯的,從池邊一直到小徑中央。終究他力氣大,我又慌亂著,所以我敗了,他終於給我穿上那件浴袍,還把腰帶系成個蝴蝶結,我都不敢相信在這種狀態下,他一個大男人怎麼系得這樣精巧的。

    其實如果事情到此結束也就平靜了,我急著回屋,因為我雖然暖和了。但才從溫泉中出來,才穿一條泳褲的豐豐同學應該是很冷的,所以我希望大家一起進房間,有什麼事再好好「談談」。可剛才我們一番肢體爭執不知動了他哪根神經,他在我穿好衣服後還不放開我。手也不老實起來。居然從我地腰間「滑」到了我的屁屁上,把我往懷裡帶。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像我這種長年接受武術訓練地人,對這種「襲擊」是會產生天然反應,再者我現在心亂著,判斷能力比較差,所以身體行動快於目前正在缺氧狀態地腦力思考。我甚至不知道我用了什麼招式,只聽「彭」的一聲,小豐豐已經仰面摔倒在草地雪窩之中了。

    他不會像西林一樣,連褲帶都摔斷吧,貌似我給他這一下挺狠地。

    這是我腦海中閃出的第一個念頭,一低頭,還好,品質果然就是保證,好多東西看似相同,但遇到暴力就馬上體現出質量的優劣。他沒走光,但躺在地上不動,好像摔暈了。

    我連忙跪在他身邊觀察,畢竟雪能掩蓋一切東西,萬一他摔的地方有尖石--天哪,我太魯莽了,可誰叫他亂摸的。

    我俯下身,但沒想到他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衣領,熱吻隨之糾纏而來。我沒有提防,幾乎立即被他長驅直入、攻城掠地、連我的頭被他牢牢固定,躲閃不得。這個吻帶著他特有的氣息和風格,兇猛但又極盡溫柔,不容人迴避和無視,讓我好像初雪遇到熾熱的陽光,瞬間就融化個乾淨!

    熱吻中,我完全失去自我,感應到他藉由唇舌傳遞地強烈情緒,情不自禁的回應他。而正當我們吻得死去活來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沉穩中帶點戲謔的聲間道,「在雪地上--也許會生病的。」

    是林伯伯!太丟人了!我和他兒子這樣那樣,被他老人家看個滿眼,以後還有何面目站在他面前!

    我連頭也不敢抬,愣了足有十幾秒,身邊林澤豐地喘息還沒有平復,我就突然跳起來,飛也似地跑回房子中去。躲吧!當鴕鳥就這點好處,不用面對突發狀況。

    不過在路過門邊時,我絕望的發現,觀賞激情之吻地人不止是林老爺子,還有林澤秀,我甚至懷疑打從我一進溫泉池就一直處於被窺視中了。丟人呀,丟死人了,我那樣幼稚的表現和那樣火辣的反應全被人看去了。以後不用做人了!

    林澤豐和林老爺子之後做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秀秀卻一直跟在我身後,尾隨我進了房間。

    「幹嘛跟著我?」我又羞又惱,看到他臉上迷人的笑容就以為是在笑話我,不禁面紅耳赤。

    秀秀攤開手,「我以為你有話對我說。沒有嗎?那我走了,你休息。」他說著轉身就走,可他的手才按到門把手時,我又叫住了他。

    今晚的結果究竟是什麼?我到底算不算答應了林澤豐的求婚?按照我們說的最後一句話,似乎是決裂了。可是那個吻--他吻的那麼熱烈和渴望,絕不是要分手的樣子。那麼,我們是確定了關係還是沒有?

    天哪,要瘋了。

    「他是--什麼意思?」我扭捏著問。

    林澤秀愣了一下,「什麼什麼意思?哈,你和我哥說什麼,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遠遠的看到你們似乎在吵,所以和我爸出來勸架,怕你們鬧到不可收拾,傷了感情。我承認,我們確實偷窺來著,不過那只是因為關心,沒想到一出後門就看到那麼熱血沸騰的--」

    「停!」我攔著他,沒讓他說下去。

    他苦笑一聲,「唉,我堂堂一個男人,還是萬人迷的大眾情人,沒想到現在成了你的閨中密友。」

    我無語,過了半晌才支支吾吾說出我和林澤豐之間發生的事,然後問,「他不會--不要我了吧?」想到這種可能,我心裡一陣刺痛,立即眼淚汪汪的。

    「看我哥剛才那樣子,你說的這種可能性基本不存在。」林澤秀眨了下眼睛,「相信我吧,他絕對捨不下你,說狠話有什麼用,理智如果能戰勝感情,那感情必定不是最真的。」

    「那我怎麼辦?」我再問,心裡完全沒有主張。

    「擦擦乾,喝杯熱巧克力,舒服的睡上一覺。」林澤秀道,「我哥會知道怎麼辦的,你就等著好了。」

    「他會不會不來找我?」我最怕這個,如果他真的鑽了牛角尖,打算放棄我可怎麼辦?


第四十五章 潛規則

    林澤秀沉吟一下,「這麼和你說吧,你知道今天為什麼會在泡溫泉時遇到他嗎?」

    「是你和林伯伯設計的。」我哼了一聲。

    「沒錯,但也得某條大魚肯上鉤才行。而實際上--」林澤秀壞笑一聲,「他差不多一口就吞掉了餌,看到你和我爸去雪中散步,氣得差點吐血。」

    「這也是刺激計劃一部分?」

    「 是林總裁,林董事長計劃的一部分。」林澤秀聳聳肩,「他老人家神通廣大,早就知道你和我哥之間的事,別看我,我沒透露半個字。不過看來他很偏心,雖然認定你是我們林家的媳婦,可早就把你判給我哥了。他不僅親親熱熱帶你去踏雪,還說回來後要和你一起泡溫泉,我哥聽到這話能不瘋嗎?」

    「你們一家子都那麼愛演戲,幹嘛不開個電影公司?」我有點氣惱。

    林澤秀一攤手,「已經下設了一間電影公司呀,你不知道?」說到這兒,又想起什麼似的笑,「如果是別的父親,我哥可能不會上當,但我爸很優秀是不是?他一直想超越我爸,所以總有競爭心。而他老人家花名在外,很風流的。」

    「林伯伯是很有魅力。」我由衷的道,「不過對於我來說,他是長輩。」

    「 對於我哥來說,他是男人,對我來說也是。」林澤秀道,「你去換衣服時,我爸找到我哥說:我知道你討厭于小姐。所以我們出去踏雪,機會難得,不浪漫一下怎麼行?你可以借這個機會吃飯、泡溫泉,這樣就不會彼此見到了。你能想像當時我哥雖然沒說話,額頭上的青筋突得有多高嗎?哈哈,真是的,因為是父親,所以不能動手。可心裡又想幹掉這老傢伙,這對克制力是多大地要求呀。」

    「你還笑!」我見他說得有趣。也想笑。可又心疼那個笨蛋,「他胃不好。最忌情緒波動了,而且他額頭上的傷--」剛才和他之間一直劍拔弩張,再加上溫泉中煙霧繚繞,我沒有仔細看過,隱約看到有點青腫發紫,那下應該撞得挺狠的。

    「他是好笑嘛。」林澤秀道,「他本來不愛泡溫泉,可為了阻止我爸和你單獨進浴池,居然從你們走就一直泡在裡面。好幾個小時,難得他還有力氣--」他沒說下去,而我似乎又感覺到那個吻的熱度,才轉移話題,他突然問。「剛才我哥和你說了什麼?」

    我不想告訴他的。可不知為什麼全坦白了,當然不包括某些可恥的細節。他聽了後很鄭重的點頭道,「好了,我們的戲可以停演了,他說出那句話,足以證明他是愛你地。我們這麼逼他,也算達到了目的。你也愛他,是吧?」

    我點頭,直率地道,「是,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

    「感情地事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既然兩情相悅,就嫁給他吧,省得他這麼折騰了。」

    「可是,他前幾天演的戲讓我明白一個道理--他身邊真地有太多優秀的女人,我有點--自慚形穢。」我絞著手指,一想到那些美女,就有強烈的不安感。

    「那麼你的決定是什麼?」這一次林澤秀沒給我出主意,而是問我的意見。

    「 我會答應他,假如他再求婚的話。因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把那些勸自己的話全搬出來,「我其實想過了,假如我錯過他,可能會後悔一輩子,就算將來沒有好結果又如何?飛蛾不撲火致死,到了秋天也得凍死,不是冷就是熱,早晚是個死,那就隨心而為吧。」

    「說的真可怕。」林澤秀笑了起來,「放心,我哥是個認死食的,從小就這樣,喜歡吃一種東西,他就怎麼也不換,一直吃這個,再給多好地也不吃,也嫌不膩。」

    我對林澤秀怒目而視!

    什麼意思,真拿我當小菜一碟嗎?那我就要林澤豐「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看我瞪他,林澤秀連忙道,「我是說,我哥忠貞不二,如果在古代,一定是愚忠之臣,死也不會背叛皇--不是--是死也不會背叛女皇。再相處一下,他就會給你安全感的。」

    我沒說話,想起一個電影裡的台詞:沒有人能給你安全感,安全感是自己給自己的。而我目前,確實還在自卑,話說這也不怪我,誰讓他條件那麼好,可以隨意得到一切,而我,也並不是多了不起。灰姑娘遇到王子才能成為公主,而王子沒有灰姑娘仍然是王子--這就是灰姑娘和王子之間質的區別。

    「 至於那些女人,你不必在意。」看我不說話,林澤秀繼續幫他哥說好話,「你也知道地,在我們小時候,家庭地壓力很大,父子三人都是如此,而我哥更慘一點,夾在我與父親中間,從小就必須逼迫自己做大人,拘謹、嚴肅、提防危險,所以他的感情藏得特別深。長大後雖然戀愛過一次,但卻是那個女孩追他地,他們是同學,而他覺得那女孩溫柔、順從、擅做家務、是標準的賢妻良母,很適合他,就確定了關係。這也就是當他的感情和家族發生衝突的時候,他只掙扎了一下就選擇家族的原因,因為他沒有愛到心坎裡,除了歉疚,他的感情傷害不深。後來的袁愛--」說到這時,林澤秀苦笑一聲,「那根本不是愛情,一切是為了家族利益,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怎麼能和驕縱的好像得了公主病一樣的女人合得來?」

    「可是我看到他的書房珍藏了袁愛的照片和她送的煙盒呀?」我插嘴,藉機打探內幕,讓我極度之不安的內幕,「當然啦,我是無意,絕對無意。但是--你說這是為什麼?順便給我講講他前女友的事吧?」

    林澤秀哈哈一笑,不理會我的誘供,「這種事,是該由你來逼問的,我就不透露了。我只要你明白,他並沒有真正愛過誰,至少沒有愛誰到心坎裡,反而現在你才是他的心頭肉,不信的話,你可以在答應他的求婚後慢慢折磨他以確定。」他露出惡魔般的笑容,「其他的女人都是露水姻緣,畢竟他是男人,身體還非常強壯健康,總有需要的。我記得他第一次墮落,是一個女明星死追他,她是為了當CES代理的一個奢侈品的亞洲區代言人,再說我哥長得很MAN的。」

    「我鄙視潛規則。」我憤憤的道,恨不得現在立即就揍林澤豐一頓。

    叫他不潔身自愛!叫他不當柳下惠!叫他不等我出現!叫他不留著空白等著我!叫他有這些花花史!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8 09:57 PM

第四十六章 慾求不滿的正面意義

    「沒有啊。」林澤秀攤開手,「他是工作狂,你不知道嗎?公私分明得很,但他是個好男人,分手時給了那女人一大筆錢。」

    「他這叫好男人?!」我差不多橫眉立目了。

    「 好吧,在女人看來,他可能不是好人,但確實是個好男人。」林澤秀道,「他生命裡的女人並不多,他不是濫交的人,而且他也沒有時間泡妞。到目前為止,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全是露水姻緣,他覺得和那種女人來往是很輕鬆的事。我是說他的心是很純潔的,身體就不必計較了吧。唉,全亂套了,你總扯遠話題,其實我要說的是,他習慣了拿錢打發女人,一旦用起情來就顯得很笨拙,他不會以真情和女人相處,所以他得罪你的地方,讓你生氣的地方,你要原諒他。」

    「你這樣給他說好話,好像我是壞人。」我咕噥一句,心裡對他之前的女人很好奇。

    「啊,真要瘋了。」林澤秀煩惱的抓抓頭髮,「感情事果然一團亂麻,你們自己解決吧,我不管了。」說完,他站起身就走。也不想想,當初是誰要當我的參謀,要當感情諸葛亮的,現在突然放手不管,這也太隨意了。還是我的豐豐好,做事負責任。

    想到林澤豐的模樣,我心裡湧起一陣甜蜜,但想想不可知的未來,又有點酸澀。就這麼忽喜忽悲、又笑又哭中,我睡著了。

    第二天睡來一看,大雪還在繼續下。到處都白茫茫一片,外面簡直像童話世界一樣,美是美極了,但交通卻成了問題,看樣子高速公路會被封的。這樣一來,我們就全體被困在這兒了?也就是說,我得和林澤豐近距離相處至少兩天,得一起過聖誕節?

    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有又一點怕怕,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出了房間。到飯廳去。打算直面人生,才發覺他和林澤秀已經離開了。

    「調了公司的直升機來。」林老爺子輕描淡寫。「他們步行到往東五百米外地停機坪去,直接就可以到公司頂樓,工作不會耽誤的。」

    「為什麼不捎上我?」我感覺他老人家是故意扣下我的。

    果然,他聳聳肩,很順溜的說,「昨晚你一定睡得晚,今天早上不如多睡會兒。反正你聖誕節也要在我家過,一天半天的,就別來回跑了。」

    「我得拿兩件衣服呀。今天才二十三號。」我說,「晚上他們回來,能不能讓直升機也送我一趟,到市區就可以了。」就算我不用打扮得漂漂亮亮,至少我得拿內衣褲是不是?

    「待會兒我陪你到商店買。這裡雖然偏僻。可也有大商場,賣得東西還有很多名牌。就是稍微有點過季了,但價錢比市區低一半。」他放下報紙,略帶些灰藍色的眸光掃過我的臉,看起來和藹無比,卻似乎其中又有些狡黠的東西在閃光。

    「再說,他們倆個今天晚上不回來,明天直接來過平安夜。」林老爺子補上一句,以落實我被困在此處地情況,「別猶豫啦,你吃過早飯,我們就去買東西,完了還要佈置一下,這場雪真大,還真有聖誕氣氛。」

    我沒辦法,只好答應下來,當然還沒忘記給我媽打電話報平安兼請假。但奇怪的是,我沒有找到我媽,她手機關機,坐機無法接通,害得我一陣緊張,生怕她出什麼事。她好歹也是五十歲地人了,又喜歡四處亂跑,大雪天地,如果滑到--

    林老爺子看到我的心神不寧,問明情況後,一個電話就有人親自到我家去調查,結果回話說,我媽手機摔壞了,偏偏坐機也壞了,而她本人因為大雪而異常忙碌,生意興隆,沒時間理我,還帶話叫我好好玩,交通情況好了再回家。

    我真怕當時她在調查人地面前反應過度興奮,好像恨不得把女兒打包送給人家似的。可既然我被大雪困在這兒,也只好聽從林老爺子的指揮,踏冰趟雪的去購物,然後佈置房子。開始時,我有點不情願,心裡也不安寧,但很快我就沉浸在即將到來的節日氣氛中了,雖然聖誕節對我沒有特殊的意義,不過到處紅紅綠綠的,我和林老爺子還在門口堆了兩個雪人,還真是挺好玩。

    「這個是豐,這個是秀。」林老爺子指著兩個雪人道。

    右邊的「秀」個頭略小,眼睛彎彎的,看起來像在笑。左邊地「豐」大而粗糙,兩隻眼睛以兩塊黑色小圓石製成,遠遠看來像是怒目圓睜。我看著這兩個雪人哈哈大笑,因為「秀」像是在想壞主意,而「豐」則明顯在生氣,簡直太神似了。

    第二天,雪終於停了,這一區美景如畫,房子裡也已經充滿了聖誕氣氛。等天色一黑,那兄弟兩個不管情願還是不情願,反正是再度歸來。

    房子裡很暖,我穿著在這邊新買的一件粉紅色絲絨連身裙裝,裙子有點短,膝蓋上兩寸,腰部有一條漂亮的白色腰帶,當時買的時候也沒多想,就覺得穿起來也許像一棵聖誕樹,既然林老爺子一個勁兒說好看,又是他老人家付錢,我就買了。

    可現在當林氏兄弟的目光掃在我身上,我驀然發覺,如果我脖子上掛個聽診器,手裡拿著針筒,簡直就是護士地模樣,如果裝一個毛茸茸地球狀尾巴,那就是兔女郎。

    一剎那,我渾身緊縮,額頭都有點冒冷汗了,因為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充滿了挑逗的氣息,這不是角色扮演遊戲嗎?老天作證我沒想那麼多,可別讓林澤豐鄙視我。不是林老爺子又陷害我吧?幹嘛讓我打扮得像聖誕禮物。

    「你不冷嗎?」林澤豐在經過我身邊時,冷冷地問,語氣中還有一絲惱怒。

    「把暖氣開大點不就得了,你如果熱,脫掉衣服好了。」林老爺子插嘴道。

    「那個--我上樓一下。」我急忙說,然後急忙離開,感覺林澤豐的兩道目光一直盯著我只著絲襪的光腿看,感覺極不自在。

    我來時穿的衣服洗了,但沒有烘乾,現在立即去烘,晚飯前應該能把牛仔褲套上。雖然這樣穿有點不倫不類,但卻是唯一不傷害林老爺子的好意,而且還不惹得林澤豐發飆,讓他破壞聖誕之夜的辦法。

    「你在幹什麼呀小新?」林澤秀追我到了洗衣間。

    「真受不了你哥這種情緒污染者。」我沒好氣的道。

    林澤秀一笑,顯得很開心。

    我疑惑的望著他,「你哥這兩天沒做出什麼可怕的事吧?」

    「沒什麼。」林澤秀攤開手,「也就是表現了一下慾求不滿的正面意義。」



第四十七章 再見,秀

    「請恕小女愚昧,什麼叫慾求不滿的正面意義」?我神色怪異的問他,從來不知道慾求不滿也有積極的一面。

    他解釋道,「就是有力氣沒處用唄,結果全身心投入工作,雖然他化身為霸王龍,把員工被折騰得怨聲載道,但公司的工作效率提高很多,好多積壓文件全部清理了。啊,這下好了,可以過一個沒有心理負擔的聖誕和新年。」

    「你真是的。」我瞠目結舌,「你明知道他胃不好,前些日子才犯過胃痙攣的老毛病,還讓他這麼拚命。」

    「心疼我哥啊?」他姿勢優雅的伸了個懶腰,「有人疼真好,看你們這樣,我也想正正經經交個女朋友了,可惜我站在這個位置,無法分辨別人的真心。小新,你有妹妹嗎?表妹也行,介紹一個給我。」

    「我遇到你們家的男人已經很倒霉了,不會再去害別人。」我輕推他,「快去換衣服吧,聖誕晚餐就要開始了,我和林伯伯還準備了不少禮物呢。」

    他隨著我的推力往門外走,到門口時卻忽然一轉身,握住我的手,手指間有些纏綿的流連,「你這樣說話的語氣已經像我的嫂子了,那麼--再見。」他微笑著說,眼神中閃過一絲感傷和遺憾,表面上似乎是為這短暫的分離而道別,但那聲「再見」分明是要強行斬斷某種感情,開始新的關係。

    目送他寂寥的背景消失在走廊盡頭,我胸中升起滿心地抱歉。林澤秀也是好男人。可惜我的心只有一顆,但願他能找到命中的真心人。

    歎了一口氣,回身繼續烘乾衣服,然後穿上牛仔褲下樓去。當我出現在飯廳,林家的三個男人已經在等我了,看到我這身不倫不類的裝扮,除了林澤豐「無動於衷」外,另二位都露出好笑的神色。好在他們厚道的沒說什麼。

    晚餐很豐盛,不過我吃的不多。因為我本身就不愛西餐。而且一直感受到兩道有挑剔意味地冷電在我身上來回巡視,讓我很不自在。可等我抬頭看去,那死男人卻根本不看我,那種不屑兼無視的態度和我們初見時沒什麼兩樣,讓我極度惱火,恨不得撲過去,扳著他地臉質問他。

    或者,吻死他!

    「這個火雞烤地不錯,小新再吃一塊吧。」林老爺子已經努力在調動節日氣氛了,但有一個情緒污染者在身邊。他的傳染力還特別強,所以飯桌上總有點尷尬地情緒瀰漫。

    「我飽了,謝謝林伯伯。」我露出八顆牙齒,展現著標準小甜甜的笑容,雖然是超齡的。

    「吃掉它。你今天晚上吃得太少。」林老爺子還沒回話。林澤豐突然插嘴,鬧得我很意外。另兩位林先生也很愕然。

    一張桌子坐了四個人,林老爺子坐主位,我緊挨在他右手邊,我旁邊是林澤秀,就某豐一個人坐在桌子對面,可他現在竟然坦然不語,伸長了胳膊越過桌子,逕自叉了一大塊烤火雞,還附帶幾片大葉子的蔬菜,滿滿噹噹的放在我面前的盤子裡。

    「我吃不下。」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總之就是很矛盾,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責怪中又有些甜蜜,明明想微笑卻嘟著嘴,心裡覺得他對我好,可嘴裡卻拒絕。

    「別裝模作樣,你有多能吃,我比誰都清楚。」他不客氣的直說。

    我瞪他一眼,立即漲紅了臉,惱得真想掐死他了事。

    雖然我胃口很好,可在別人面前也想表現得淑女一點,最好吃得像小鳥那麼少,那樣才顯得優雅。他怎麼能當眾拆穿我?他也不想想,我吃得多的時候,都是當他的女傭,累個臭死地時候,運動量大,當然吃得多啦。

    「不吃,我減肥!」我怒了。

    「幹嘛減肥?你現在這個樣子剛剛好,減成像竹竿一樣瘦,很好看嗎?」

    我暗出了一口氣,竊喜中。他這樣說還差不多,相當於變相表揚我的身材標準,看在他今天嘴甜的份上,算啦,不跟他計較了。

    「現在流行骨感美人嘛。」我說了一句,表意是謙虛,本意是打算讓他再誇我幾句。比如說我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豐潤可愛之類的話,哪想到他卻說,「太瘦了,我抱起來不舒服。」

    我的天,真是敗給他了!在飯桌上他居然說這種話,這不是擺明我和他有不正當男女關係嗎?雖然我是和他有姦情,但他幹嘛要當著他父親和弟弟地面這樣說?他幹嘛要抱我?他這是拿肉麻當有趣知不知道?

    我僵在椅子上看他,在聽到林澤秀忍不住地輕笑後,把頭都埋在了桌面上。太丟人了,太丟人了!剛才無意中瞄了林澤豐一眼,看他的神態與他往常對我不同,說不出地沉著冷靜,好像決定了什麼事。這讓我心裡沒來由的有些害怕,因為他的樣子似乎要吃了我。

    「小新,吃東西不用把臉貼在盤子上。」林老爺子溫柔的拍拍我的肩膀,拉開我,可我怎麼覺得他老人家也在暗笑?而且這話茬聽起來也不像安慰我。

    於是可憐的、純潔的、白癡的、隻身落入狼窩的、舉止無親的、被唯一的娘也拋棄的、身為小紅帽的我只能擎起刀叉,向那塊火雞進攻。我切!我撕!我咬!我吞掉!想像這些動作都實施在某人身上,這樣我心裡好過多了,空著一半的肚子也添飯為七成。

    「待會兒可以去雪地裡看焰火。」為了防止我咀嚼的聲音太尷尬,林老爺子開始說話,「今年我贊助了本區不少煙花,大約九點開始施放,都穿暖和點,一起去吧。」

    焰火?我最喜歡了!

    聽到這兒,我抬起頭來。林老爺子看到我興奮的眼神,微笑道,「小新喜歡嗎?」

    淑女在嘴裡有食物時是不會說話的,所以我點頭,這回笑不露齒。林老爺子慈愛的摸摸我的頭髮,然後我聽到桌對面傳來一聲不客氣的冷哼和刀叉重重置放在盤中的聲音。

    我選擇暫時性失聰,老林和小林也同時患上了此類病症,我們集體當某人不存在,就焰火的話題有說有笑了一陣,然後就出門了。

    沒人管大林同學是不是跟上了,反正他是個彆扭的性子。他就不明白他老爹對我做出的肢體動作全是慈愛類型的,完全是父輩對小輩的疼愛嗎?吃哪門子飛醋!而且他這行為也太幼稚了。不過不管他,先看焰火要緊。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8 09:58 PM

第四十八章 是冷是熱?

    九點整的時候,觀看焰火的人們已經都湧到了停機坪附近。而我那一點點懊惱也隨著焰火在深藍色的天幕中璀璨的綻開,漸漸消散了。銀裝素裹的天地間,寒冷的空氣中,焰火的光與色盡情的釋放,極熱與極冷,極熱鬧和極淒清,兩種極端混和在一起,奇異的動人。

    這,像我和林澤豐之間的情況嗎?冰雪和焰火能結合得如此美麗,我和林澤豐在一起會幸福嗎?

    我一邊想,一邊跳著腳。從市區過來的時候,沒料到會下大雪,這兩天購物時也沒買太厚的衣服和靴子,看焰火久了,我開始感到了寒冷,而且是那種由裡到外的冷,好像連血也冰住了一般,身體髮膚和骨頭全是脆的,如果摔一跤,很可能碎得四分五裂。

    「小心。」好的不靈壞的靈,我才想到可能會摔倒,腳下就一滑。不過我還沒有驚叫出口,身後就伸過來一條臂膀,把我攬住了。本能的回頭看,只看到大衣的領子,視線向上,向上,正對上林澤豐的眼睛。

    「謝謝。」我機械的說,感覺他抱著我的地方比較溫熱,真不想從他懷抱裡離開。

    「以身相許好了。」他又說出讓我想不到的話,意外之下,感覺他今晚特別古怪。

    「還要抱多久?那邊要開始雪地跑步比賽了,小新來,一起玩吧。」正四目交投的時間,林澤秀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上前拉住我。同時好像很隨便、很無意的對林澤豐說,「你怎麼來了?不是沒跟著嗎?」

    「多管閒事。」林澤豐生硬地吐出四個字,看來好像是意有所指。

    林澤秀採取迴避態度,只一笑,拉著我就跑開了。

    其實林老爺子只是贊助了焰火,讓這一區的人一起哈皮一下。不過中國的老年人是不過聖誕節的,年輕人也只是過著好玩。既然玩了,自然就玩個痛快。焰火過後,幾個年輕人開始組織在雪地上賽跑、用竹篾和木條滑雪、打雪仗。一時之間。靜謐的夜紛亂了起來。

    聽說生命在於運動,我很冷。為了生出熱量,我很積極的參與,很快就拋開了拘謹,玩了個不亦樂乎。期間偶爾回眸一望,總能對上林澤豐的眼神,他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不過我真佩服他地抗寒能力,那天只穿泳褲摔在雪窩裡也沒感冒,這會兒只在襯衣外套了一件大衣。還敞著懷,卻沒有一點冷的表示。

    不愧是在日本長大地,真禁凍!

    「小新,後面!」愣神地我聽到林澤秀在我身後喊。

    我連頭也沒回,立即矮下身去。險險避過一個從我頭頂呼嘯而過的大雪球。當我直起身。才想吹噓自己可以聽風辯器,就聽到林澤秀「啊」了一聲。抬頭一看差點笑死我。

    現場這麼多人,那個雪球卻不偏不倚砸在了林澤豐地肩膀上,黑色大衣上沾上一片雪白,而雖然他離我不算很近,雪球的一擲之力已經衰弱,但也足以激怒他了。奇怪的是他不生那個扔雪球的人的氣,偏偏怒目向我,然後突然向我走了過來,大踏步的。

    冤枉死了,關我什麼事?我不過是躲開襲擊,而且沒心機的笑話了他一下,明明是無意加誤傷!

    我向他攤開手,表示我的無辜,可他伸手指了我一下,腳下不停,氣勢洶洶的,似乎要把所有地帳全算在我頭上,要找我報仇。本能中,我唯一的反應只有撒腿就跑,慌亂中不辨路徑,和一群笑鬧的少男少女攪在了一起,一群人不分東西南北的混成一個人團,最後全體摔到了雪堆上。

    疼疼疼!怎麼把我砸在最下面了?

    我被各色包裹在羽絨服下的身體悶著,連氣也喘不過來,推也推不開,感覺自己被埋葬了。過了幾秒,耳邊只聽驚叫連連,然後感覺身上越來越輕,那些孩子像彩色碎石一樣被拎起來,丟到一邊去,而最後居高臨下注視著我地,是林澤豐惱火得燒著了地眼睛。他非常非常生氣,似乎忍耐一件事到了極限,可我哪招惹他了呀!

    月光下,他巨大的陰影籠罩了我,一絲危險地感覺從心頭迅速流竄到我的四肢百骸,所以我沒出息的進入了木僵狀態,直到他俯下身子,把我扛在肩頭。

    「你幹嘛呀?放開我!」我叫了一聲,聲音非常微弱。

    「跟我回去,你不是冷嗎?」他說著,但腳步未停。

    「我已經不冷了,我現在又熱了,快放我下來。」我再度叫,但語氣裡已經有了懇求的意味。

    「那也不許你在這待著了!」他使勁打了一下我的屁屁,害我驚叫出聲,「誰允許你和陌生人有說有笑了?還一起打雪仗,滑雪,隨便摟摟抱抱。」

    「我沒有,只是要摔倒了,無意中互相扶持一下!」我有點火了,用力掙扎。

    我又不是生活在古代,正常的社交活動用的著他管嗎?再說了,他也管不著我!哼!可是---形勢比人強,我無法從他肩頭下來。

    「 救命,有人強搶民女。」我叫了第三聲,絕望的發現大家在短暫的驚訝後又玩了起來,根本沒人注意這種強盜行為。唯一一個看到這情形的人還是強盜的弟弟,他只跟我做了個再見的手勢,曖昧的笑笑,之後乾脆把頭轉過去了。好,我保存實力,等他放開我再和他講道理,恢復自由再進行公平比武!真可惡,大雪天的,地這麼滑,他卻走得又快又穩,胸口劇烈起伏,似乎是神龍要噴火的前兆。

    有了這想法,我乾脆也不掙扎了,由著他帶我回到林氏大宅,逕直穿過客廳和走廊,進入了一個房間,看樣子像他的臥室。

    等等--臥室?!

    「放開我呀。」我第四度喊叫。

    這一次他聽從了我,但卻把我扔到了床上。

    我像觸電一樣從床上彈起來,才要跳開,但被他一把抓住。他的臉因為惱火和一種不知名的情緒而微微扭曲,伴隨著一絲不正常的紅暈,看起來有點怕人,可我又不太怕,只是心跳得要衝出胸膛了。他現在的狀態,像極了那天--酒窖那一夜的樣子。

    「你要幹嗎?」我緊張的問。

    「你說呢?」他脫掉大衣,優質襯衣下的臉膛似乎都鼓漲著,「我試圖和你講理,可你不講理,還跟別的男人玩得這麼開心。現在,我們上床好好談談」

    我不要談!就算要談,幹嘛非得上床談?!於湖新,你快逃。這可是在林家,如果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林老爺子和林澤秀不會不知道,那你以後就不用做人了。

    「你現在是冷是熱?告訴我!」他扣住我肩膀,讓我動彈不得。



第四十九章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我倔強的閉著嘴不說話,明明是他不講理,還要賴在我身上,現在這問題叫我怎麼回答?

    「好,你不說,我自己摸。」他點點頭,同時伸出祿山之爪,強行脫掉我的大衣,手從那件粉紅色裙裝的下擺伸了進去。我本來打雪仗打得微微出汗,此時他乾燥溫暖的手觸到我濕涼的皮膚上,那感覺像觸了電一樣,差點站不住。

    他這是怎麼了?瘋了?還是改變策略了?因為跟我細水長流的談情談不成,所以乾脆用變身為我的野蠻男友了?他那麼驕傲沉著的人,現在怎麼突然一臉強盜相?而且看起來不顧一切?是我逼的他,還是他受了什麼刺激?

    一邊串的問題,每個都很嚴重,但我不能思考,因為下一刻他已經吻了上來,比前兩天的吻還要突然直接,一挨纏住,就全部佔有,直逼我到角落,無法回頭。

    大概怕我跑掉或者掙扎,他的雙臂緊緊扼住我的腰肢。我奮力以雙手推他,而他根本不理會我半真半假的掙扎,熾熱的吻壓得我更緊,飢渴的舌尖強迫我張開嘴唇,才兩天不見,卻似相思刻骨的感覺。我想咬他以換取自由,可終究沒捨得下牙,只吮了兩吮,刺激的他更加肆虐我的唇。

    「你要幹什麼?我會喊人的。」好不容易,他放開我一絲絲,我用盡力氣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依言放開我,正當我以為他恢復了理智的時候,他卻突然轉身走到門邊。把門死死地鎖上,回到我身邊時,我漂亮的白色腰帶被他扯為兩段。

    「 我本想等結婚再碰你,可是你激得我忍無可忍,那只好無須再忍了。」他的眼神因而變得閃亮興奮,還有一種決然的神色,似乎今天一定要征服我,「這次沒有藥物的影響。看清楚,我清醒著。非要你不可。」他咬牙切齒的宣誓。然後也不等我做出反應,一秒鐘不停。直接壓我到了床上。

    此刻,我已經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不管怎麼努力也壓抑不了喉中的低吟。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兔媽說得對,身體永遠比頭腦和心靈忠實,在他渴望我的同時,我何嘗不是在渴望他?兩情相悅,兩性相吸根本就不是什麼丟人地事,但這種情況--這種情況--

    啊

    我輕叫出聲,在這陣令人心跳差點停止的狂吻過後。聽到衣服布料發出地嘶嘶聲,而他地眼神更加深黑和迷亂,表明著要完全吞噬和徹底佔有的。

    我無意義地做著最後的掙扎,但發現自己簡直是在欲拒還迎,整個人都陷入他的懷中。唇急切的在他唇下尋覓。直到在最後一聲屈服的輕吟中,完全被他攻陷。

    在翻天巨浪般淹沒了我的中。我忍不住尖叫出我的歡愉和,身體一再抽搐,無法自己的顫抖再顫抖,而當我還沉浸在餘波中時,突然聽到他低沉得發悶,簡直聽不清的話,「我愛你,小新。」

    房間內地燈熄了,可雪光反照,我能清楚的看到他,他眼睛裡的憐愛和。而他雖然情熱烈,但動作卻極盡輕柔,生怕弄疼了我。這使得他的溫柔格外醉人,也使我漸漸開始回應他,糾纏他,不管有誰回到房子裡,不管時間已經多久,不管明天還能不能見人,只顧著眼前的他,之後在精疲力竭中迎來黎明。

    我累個半死,尤其是應付林澤豐這樣地男人,感覺艾克斯艾克斯歐歐真是最好地有氧運動,過程中上氣不接下氣,極度需要大量氧氣來參加代謝,而體力還沒恢復,沉睡中就生生給餓醒了。

    才一睜開眼就嚇了一跳,因為發現自己正枕在林澤豐的臂彎中,而他睜著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那是什麼表情?勝利者在炫耀,還是佔有者在宣佈主權?

    不過,他昨天晚上說愛我了,不是做夢吧?他好像說了很多次。

    我想我現在一定像煮熟的蝦一樣,身體躬著,在他的目光下全身發紅。其實我還不如一隻蝦,至少它們還有蝦皮包著,而我一絲不掛。我甚至不敢動,怕碰到某些敏感的部分。

    昨夜的瘋狂譬如昨日死,今天的為難一件一件的生,待會兒怎麼出門?要不,還是趁沒人,逃吧?

    「現在幾點了?」好半天,我才輕聲說出一句話。唉,好挫,連眼皮也不能抬。如果換作平時,我一定是佔上風,唯獨上了床後,我的地位極其低下,都不敢看他。

    「十點多。」

    什麼?十點了?!這要怎麼辦?老林和小林一定全起床了,我要怎麼逃走?早知道學點日本的忍者看遁術,兩指放於額心,口發「依」聲,然後瞬間消失。

    「凌晨四點多才睡,你多睡會兒沒關係。」他補上一句。

    我無地自容,這證明我整夜宣,實在不是一個大好青年應該做的。沮喪中,不小心和他赤裸的胸部想碰,感覺他身體發生了某些變化。我是聽說過男人早上起來有些正常的生理現象,不過他這麼敏感,還有這樣濃郁的眼神,放在我腰上的手輕輕撫動--

    噹噹噹--

    還好,有人敲門。呼。可是什麼?有人敲門!

    我低呼了一聲,整個人都縮在被子中,任他怎麼拉我也不出來,就在被窩中團成球狀,下了打死也不出來的決心。

    他不滿的咕噥了一句就下床了,我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大概他在找什麼東西圍住身體,然後我聽到腳步聲和開門聲,然後有人問,「等你拆禮物哪,怎麼還不起床。」是林澤秀的聲音。

    「滾遠點,自己去拆禮物吧。」林澤豐不耐煩的說,「叫人拿點吃的來,要熱且軟的。」

    林澤秀笑了一聲,我蒙在被窩中都聽出他語氣中的曖昧,「好吧,原來你昨天晚上就拆了你的禮物了?這甜點的味道不錯吧?」

    回答他的,是一聲彭的關門聲。

    「出來吧,這樣你會悶死的。」他拍了拍被子中的我。

    我保持姿勢,不動。

    「情人在一起不是正常的事嗎?沒見過你這麼怕羞的。」他說,又扯了扯被角,但聲音很溫柔,「況且你還會嫁給我。」

    敢情他是在日本長大的,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日本人在兩性關係上有多麼開放,他自然也沾染了那些風氣。但我可是天朝上國的人,禮儀之邦,做了這種無媒苟合的事,還是在自己未來公公和小叔的面前,真的太不淑女了,怎麼抬的起頭?

    他看我不理,乾脆掀開被子。

    我一抬眼,本以為他穿著睡衣,哪想到他只是圍著一塊浴巾,而且現在撤掉了,於是他漂亮健美的就那麼呈現在我面前。而基於我趴在床上的高度,我看到了--昨晚那橫行的--那個--大閘蟹。

    所以我長針眼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8 09:59 PM

第五十章 賤蝶

    「發什麼呆?」他問。

    我驚叫一聲,再度縮回被子,把自己團團包裹,「林澤豐,你穿上衣服!」

    他似乎啼笑皆非,「我們都這樣親密了,別怕羞了。」

    「你當然沒事,你臉皮厚。」我悶在被窩裡咕噥一句。

    他沒回話,好像是站在床邊想什麼,之後突然扯過被子,重又躺回到床上。他這樣做本來也沒什麼不妥,但是被子的面積是有限的,而我好像在練蛤蟆神功似的姿勢需要佔據大部分面積,他一拉之下,我的身體就暴露在空氣中了,嚇得我又驚叫一聲,連忙鑽進了被子中,而他的手臂也摟了過來。

    他的皮膚微涼,肌肉光滑有彈性,貼在上面很舒服,但我還是奮力保持距離,「現在要怎麼辦?」我急急的低聲問,感覺自己是暴露在敵人監視下的間諜,不,是賤蝶。

    「什麼怎麼辦?」我躲過去一點,他就貼過來一點,到最後我退無可退,半掛在床邊被抱在懷裡,大半張床空著,我們兩個人擠在一處。

    「我們--這樣--這像什麼話?」我結結巴巴的說。

    他輕笑一下,吻著我的頭髮,大概是我的害羞讓他感到非常有趣,「如果你是我的老婆,咱們這樣就很像話了。」他很少笑,更很少調笑,所以此時的語氣顯得格外快樂。

    「我不是你老婆。」我怒。

    「現在是也來得及。」他抱著我翻滾了一下,居高臨下的啄我的唇,雖然還是調笑地模樣。但眼神卻在我臉上緩緩游移,愛憐橫溢,溫柔纏綿,讓我的心跳得不規則起來,兼之火熱。

    他愛我!他愛我!我感覺到了。雖然不知道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他愛,雖然也不知道他的愛為什麼突然暴發了出來,可是他愛我。啦啦啦啦,真想唱歌。

    「給你看一樣東西。」彼此危險的對視幾秒後。他低啞著嗓子說,戀戀不捨的放開我。再度光著身子跳下床去。從丟在地上的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

    好吧,既然已經長了針眼。就不怕多長點了,乾脆仔細打量打量他,有什麼了不起的。唔,他身材真是不錯,我於湖新何德何能,居然能泡到如此質感超群的美男,而且他還那麼有錢。所以,COMEON姑娘們,不相信奇跡地人是不會擁有奇跡的。

    「這是什麼?」當他回到床上。我疑惑地看著他手中地桃心狀絲絨盒子,心裡一緊,繼而心頭發熱。

    在一般情況下,這種盒子中放的應該是戒指。當然,如果某豬農願意。也可以放心愛地豬舍鑰匙。那麼他現在是要--

    他沒回話。只打開盒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出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認為他可能會說點浪漫求婚話語的時候,抓著我的左手,強行套牢。

    「現在,你就是我老婆了。」他很正經的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上床,做愛最像話不過。」

    哪有這樣的?!我們曾經勢同水火,因為誤中藥物,一夜風流,他就要娶我。我本著對婚姻質量認真負責的態度拒絕吧,他就想辦法強了我去,然後硬套上戒指,我就成為他的了。

    雖然吧,那個那個的時候我很爽很快樂,雖然吧,想到能做他地妻子,我很幸福,可是他不能浪漫一點嗎?唉,這個人呀。

    「我不要做你老婆,戒指拜託你拿回去。」我撫著戒指,哇呀,好大顆,至少有兩克位,粉鑽,一看就是名家設計的,價格不菲呀。哦,好閃光,我眼都花了。

    「你非做不可。」他說。

    「我沒看到有我非做你老婆不可的情況。」我繼續欣賞戒指,會不會藍鑽更好一點?我喜歡藍色。

    「你不嫁給我,伯母會打死你。」他好整以暇的慢慢道,「她向我保證過,說知道你死穴在哪兒,還說你一定會和我結婚,不然就打斷你腿。」

    伯母?哪個伯母?不是那個年約五十、徐娘半老、咋咋呼呼、開餃子館、暴力堪比孫悟空、嘮叨堪比唐僧、母愛具有殺傷力、據說還是狐狸精第九十九代傳人的伯母吧!

    我強迫我地眼睛從戒指上挪開,瞪著他地臉。不能怪我,我從小到大沒有過這麼奢侈的首飾,光石頭就要幾萬塊吧,加上國際名家設計,很值錢哪。而現在,我雖然不再對這戒指流口水,但卻握緊拳頭,發誓絕不讓任何人搶走它。

    「你找我媽了?」我緊張地問,生怕他點頭,可是他很乾脆的點了。

    「卑鄙小人!可恥,我鄙視你!」我抓著他的胳膊,又驚又怒,「咱們倆個之間的事,你怎麼可以告訴她?你都說什麼了?什麼時候找的她?」

    「 你怎麼罵都好,結果證明一切手段都是正確的。」他有條不紊的回答我的問題,一點沒有歉意,「咱們兩個的事,本來不需要別人插手,可是你別彆扭扭一直不肯答應,我也只好借助外力,我說了,我一定要娶到你。至於我們的情況--我差不多全告訴伯母了,包括你的第一次給了我,她開始很生氣,後來聽說我是提親來的,就立即開心了。我是兩天前找的她,正好大雪困住了你,我和伯母才能好好談談。她不接你任何電話是嗎?因為她再等我搞定你,如果我不成,她會親自出馬。」

    我的天哪!我全身發冷,口不能言。我於湖新平時自我感覺良好,還覺得自己傻不錯的,說不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也沒到人見人曬、車見爆胎的地步,怎麼著?就這麼給自己的親娘和有不正當男女關係的男人給聯手賣了?!!敢情我娘聽說我被男人吃干抹淨,不但沒棒打這個色狼,還好酒好茶招待了?敢情人家已經坐實我一定會嫁,胸有成竹的來強我了?哪有這樣的呀!

    這到底是求婚還是變相搶親?

    「你讓她來,我一點不怕她。她都準備先打死了,我也不怕再被打斷腿。」我羞惱,帶著腦袋掉了碗大的疤,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英雄好漢的氣勢,一邊說還一邊捋戒指。

    其實,我表面用力,實際上卻把戒指推得更深些。這麼貴重的東西,戴在我手上就休想再拿走了。但反抗的樣子也得做一做,不然他就看輕我了。

    得讓他千哄萬哄,還要藉機提一些條件,讓他在意亂情迷下答應,然後才下嫁,這才是王道啊。



第五十一章 小娘子

    看我捋戒指,林澤豐並沒有阻攔,而是伸手去拉被子。

    我怕身體暴露在他的有色目光下,連忙去搶,這樣一來,想退掉戒指的動作就停止了。如此反覆了三次,我終於挫敗的嚷嚷道,「林澤豐,你偷襲我,居然給我玩釜底抽薪!」

    誰說林澤豐像一隻單細胞忠犬男人,他明明也是狡猾的狐狸,而且段位很高。讓人輕易看出狐狸本性的不是高手,他這種迷惑了世人的才可怕。或者他也不是狐狸,而是狼,因為狼的智商更高。

    以前聽人家說過,有著狗屬性的男人已經不是最珍貴的了,因為忠誠換了主人可能會改變,但能找到這種男人就已經很幸運了,至少他們會回家。而找到狼一樣的男人就需要極佳的運氣了,狼夠兇猛、有男性魅力、會爭地盤、野性粗礦、而且對伴侶絕對忠誠,一生只有一個伴侶。

    他,是狼嗎?如果是,那我可得死死抓住,敢和我搶的人,伸左手斬左手,伸右手斬右手,伸兩隻斬一雙,誓死捍衛。當然,現在先把他迷得五迷三道再說。

    「這只是想辦法不讓你太激動。」他看著我,「這才叫偷襲。」說著,突然把我扼在懷裡,吻過來。

    我笑著躲開,他的吻落在了我的背上,引來一陣酥麻,而他又用那老招數對付我,明知道我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裸露身體,偏偏吃定了我,我一試脫離他的控制。他就拉被子,害我不斷與他爭奪,半天也下不了床,最後不知怎麼就糾纏到一起去了。

    「小新,不要再懷疑了,我是真心的。」他撫著我地臉,低喃著。

    我知道他是真心的,這一刻無比確定。他的眼神騙不了人,而這個時候的女人絕對敏感。心中那番悸動和酸酸甜甜的感覺真是幸福。如果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也行。世界在這一刻毀滅也沒關係,就讓我們成為塵土、成為化石。

    呃--石--

    想到「石」這個字。我抽了一口氣,掉下眼淚。和往常一樣,我一哭,他就慌了,一個勁兒的說可以不逼我,我再考慮一陣子也行,但前提是不許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包括他老爸和老弟在內。

    我眼淚汪汪的看著他,絕口不解釋。因為他不知道,我哭,不是因為結感情地事,而是因為他抱著我在床上親來親去,還外帶翻滾。我的左手被壓在了身子下。剛才不覺得,現在發現那顆兩克拉地大鑽戒指可能把我腰後地皮膚都硌破了。好疼。但一想到有這麼大顆鑽石,被硌死也開心,所以悲喜交加之下,落下淚水。

    「你也太大男子主義了。」我享受著他溫柔的抱著我,千哄萬哄,然後撒嬌道,「我也沒挑過,你幹嘛自作主張地買這個款式的戒指給我?」

    「不喜歡嗎?」他問,看樣子有點緊張,「不過這個只是訂婚戒指,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只好買個大的,但太大的又怕你戴著礙事,選了半天才選的這一隻。你不喜歡的話,過幾天我帶你一起去挑。」

    「那我要買個更大的,就先蠶豆大小吧,有人從我身邊一過,就感受到我的珠光寶氣,被我地絕世風華威懾得渾身發抖,對我無比崇拜。」我伸出手,昧著良心說,「看,這個也不太明顯嘛。對了,那個蠶豆是指發過的。」其實我手指不粗,帶一克拉的就很顯眼了。

    我說話的語氣和神情逗笑了他,他親了一下我的額頭道,「還以為你是個視錢財如糞土地,沒想到也是個小守財奴。」

    「不是呀。」我一本正經地道,「我這人是感情至上,但在這此基礎上,能釣到金龜婿更好。但你成色足不足啊,讓於醫生給你檢查一下身體。」說著,在他胸前摸了一把。

    他一僵,神色古怪的看著我。

    我一瞪眼,「摸一下也不行呀?那小娘子,給爺笑一個吧?」我又奸笑著摸他地下巴,還有他漂亮的鼻子。他顯然不習慣被人這麼調戲,愣了一下後才捉住我手,閒著的那只碌山之爪也向我伸了過來,同時胡亂的親向我的肩膀和頸窩。

    我一邊躲,一邊笑,一邊推擋,一邊求饒,「算了算了--爺服了你了--唉,你摸哪--現在的小娘子太厲害了--啊--哈哈--爺再也不敢了,你饒了爺吧,爺真的服了,我怕癢--啊!爺給你笑一個還不行嗎?」

    正扭纏得不亦樂乎,門邊突然傳來咳嗽聲,可怕的是,這聲音沒有隔著門板。也就是說--有人闖進屋裡來了。

    我輕叫一聲,再度整個人溜進被窩,而經過一早上的鍛煉,這動作我已經做得熟練極了,但因為剛才那一番笑鬧,堆在床上的被子不太整齊,所以我的身體雖然躲起來,但兩條小腿還暴露在外面。不過沒等我說,林澤豐就迅速幫我蓋好,顯然比我還怕我走光。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敲門?」他惱火的問,喘息有點粗,顯然剛才的調笑讓他動了真情。

    「我敲了啊,敲了半天,你們不理我。」是林澤秀的聲音,「我親自給你們送早餐來,在門外等得手臂酸疼,只好就進來了。」他說得好無辜,但聽著就像是忍著笑。

    「下回記得鎖門。」聽林澤豐無語,他又補上一句,「快點吃,然後快點到客廳去,真的在等你們拆禮物呢。」

    我聽到腳步聲接近,是林澤秀走了進來,然後是托盤放到桌上地聲音,再然後聽他歎了口氣道,「小新,醜媳婦早晚見公婆,快別躲了,起來吧。還有--這位小娘子,爺給你送的早餐,希望你滿意。」

    此話一出,我只感覺身邊的林澤豐身子瞬間變得僵硬,不用看也知道他怒氣勃發,而林澤秀暴出一串大笑,雲淡風輕的他從未有過的大笑,開門離去。

    我鑽出被子,看到托盤中放著很簡單的西式早餐,不過橙汁和牛奶都加熱過了。

    「別生氣了,我們吃東西吧,好餓。」我扳過林澤豐的臉,「我很期待禮物,不過,小娘子給爺準備了什麼禮物?」

    他差不多連瞳孔也緊起來了,但他表面上雖然怒,我卻知道他體內的-羥色胺水平一定很高,這說明他現在非常快樂。

    「我給你的禮物,你絕想像不到,但你會樂瘋了的。」他忽然舒展開眉頭說,勾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8 10:00 PM

第五十二章 長媳的禮物

    快速吃早餐、洗澡、穿衣、然後慢吞吞的到客廳去,我像罪人一樣垂著頭。在古代,我這種行為是要浸豬籠的吧?真不公平,他大少爺就龍行虎步、昂首挺胸,我就要像犯了天大的過錯似的。

    好不容易,站在沙發前,才要為我淫婦般的不檢行為請罪,就聽身邊的姦夫道,「他上哪去了?」

    他?哪個他?

    我愕然抬頭,卻只見林澤秀坐在沙發上,正用筆記本電腦瀏覽新聞網頁,林老爺子人影也無。我不禁鬆了一口氣,反正剛才林澤秀已經看到過我們在床上,我其實最不敢面對的是未來的公爹。

    「去機場接他的兩個日本美人了。」林澤秀抬起頭來,「外面很冷,你們再不出房間,他說不定會凍到。」

    他這話說得奇怪,我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禁更喜歡林老爺子了。他是很紳士的男人,很體貼的長輩哪!知道今天早上我會尷尬、會害羞,所以才特意離開,和我不直接碰面,免得我不自在。

    其實那兩個日本女人只是他的玩伴,根本用不著親自去接,他這是藉機避開我。如果我想當鴕鳥,這時候可以回市區去,如果我願意面對,時間上也有些緩衝,不會那麼難為情。可如果我繼續悶在房中,他就會逗留在外面很長時間,肯定會不舒服,畢竟他已經六十歲了。

    「路已經清理了嗎?」林澤豐問,別看平時和他老爸橫眉立目的,這時候卻語氣關心。大概是怕交通不好,路上不太安全。

    「在你們坐而論道的時候,高速公路已經開了,本區政府和居民一起組織了掃雪隊,現在外面暢通無阻。」林澤秀嘴角一扯,笑得壞壞地,「好了嗎?現在拆禮物吧?」

    「告訴你,這位小林副總有一個怪癖。」林澤豐沒理會弟弟。而是對我說。

    我立即瞪大眼睛。八卦?!太好了,好歹讓我知道點林澤秀的糗事。免得他一直笑我昨天偷吃。

    「別那麼不厚道吧?」林澤秀阻攔。那張漂亮而略帶惡劣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尷尬和惶急的模樣。「別為了博美人一笑,出賣親兄弟哦。」

    「告訴我!快告訴我!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我抓著林澤豐的手搖。撒嬌、媚眼、哀求,全用上了。

    他對我寵溺的一笑,「秀從小到大都喜歡拆包裝盒,尤其是漂亮的包裝紙發出嘩啦嘩啦地聲響時。他生來長得就漂亮,從上幼稚園到大學,都是女人追逐的對象,所以經常收到情書和禮物。而他就算對人家不理會,但心裡還是得意地。會在我面前拆禮物以炫耀,久而久之,就染上了這種心理病症,白癡一樣地愛好,鬧得我每次都想揍他。」

    哈哈。這愛好!

    「你果然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林澤秀無奈的苦笑。

    我走過去,一手搭在他肩上。「原來你一直催我們拆禮物,就是為了滿足自己地喜好呀。話說美人就是與眾不同,聽說夏朝的最後一任皇帝夏桀的寵妃妹喜愛聽撕布帛的聲音,《帝王世紀》記載,喜喜歡聽裂繒之聲,夏桀就把繒帛撕裂,以博得她的歡笑。那今天我們就傚法一下吧。」

    「你不是獸--醫生嗎?」

    「醫生也可以熱愛中國歷史,再說這故事太出名了。來吧,美人,說先拆哪個?」

    「好吧,當著我哥的面,我不敢反抗,你隨便欺侮我好了。」林澤秀雙手捧著我的手,慢慢從他肩上拉下,似乎生怕傷了我似的,狗腿得很,「拜託請不要和我有任何肢體接觸,否則你的大林副總會殺我地。還有啊,如果可以,請不要叫我美人,這個太女性化了。」

    「你剛才還叫我的豐為小娘子,這是報復!」我拍了他一掌,在他撫肩吸冷氣的時候,開始把堆在聖誕樹下的禮物一盒盒拆開。這可是個不太小的工程,因為那些花花綠綠地禮物在樹下堆得像小山一樣。

    其實這些禮物全是昨天我和林伯伯兩個人瘋狂採購和佈置地,什麼種類都有,但都是些小而別緻的東西,所以我並沒有什麼驚喜感,我只期望找到不一樣地一個禮物盒,林澤豐不是說有特殊禮物送給我嗎?

    真好奇呀,好奇死了!

    「看來林老先生和于小姐把這裡的百貨商場全掃蕩過了。」林澤秀拿著一個最新型牙刷,凝視著地上一隻翻白的毛公仔小龜道,「看,小包裝雞肉乾就二十多袋,還有那麼多日用品,咱們平常都不用的。」

    「都搬回公司去,做新年晚會的抽獎禮品。」林澤豐當機立斷,「做為末獎就好了,不會浪費的。」

    哈,果然是資本家,真是會「廢物」利用。我翻了翻白眼,CES的員工想不到自己抽的小獎品是廢棄的聖誕禮物吧?只怕抽到的人還挺高興的。

    「小新,你拿的是什麼?」林澤豐做了決斷後,歪過頭來問我。

    我眨了一下眼睛,看向他,「這不是你送我的禮物嗎?」

    折騰了半天,我只發現了這一個與眾不同的盒子,巴掌大,是溫郁的木質,四邊包裹金飾,看起來是家傳的東西,很古老。當我看到這盒子時,立即猜測這是林家的傳家物,要一代傳一代的給兒媳的。「這是我爸送你的。」林澤秀插嘴道。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林澤豐,他目光瞭然,似乎知道盒子中是什麼,但卻搖搖頭,「我送你的是個超大的禮物,不是這個。」

    超大?汽車?遊艇?房子?再大的我可想不出了。

    「先看看這個吧。」他走過來,也不管弟弟在場,從後面圈住我的腰,下巴蹭了蹭我的頭髮。

    林澤秀一翻白眼道,「雖然是親兄弟,可你的行為這麼肉麻,我也會吐的。平時就道貌岸然,嚴肅正經的不得了,這會這樣--實在太可怕了。」

    「打開看看,不要理某些妒忌的人。」林澤豐不理會他弟弟的哀歎,對我說。

    我掙扎不脫,只好由他抱著我,打開盒子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對金絲手鐲,工藝和質料都極為精美,是龍鳳呈祥的花樣,上面還鑲嵌著各色寶石,美得不能讓人逼視,整體氣質古樸典雅,沉澱著時光的雕琢,彷彿情人間深深的愛戀,滿滿的纏繞其上,分不清彼此,也沒有始終。

    「這太貴重了,也太漂亮了。」我嚥了嚥口水,感覺手上那名家設計的兩克拉鑽戒和這個一比,顯得土氣得很。唉,這就是文化感的差別呀。

    「拿著吧。」林澤豐溫言道,「這是我祖母的東西,說過要傳給林家長媳的,所以你不用客氣,我爸已經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第五十三章 感動

    「他是巴不得你們在一起,不過小新你可要想好,這手鐲戴上就不能摘了。」林澤秀再插嘴,今天早上好像話特別多,「如果你負了我哥,這手鐲會詛咒你、讓你一生不幸。」

    我一驚。有這麼可怕?不過隨後就坦然了。我年方二九,儘管在戀愛方面是菜鳥一隻,但心理也算成熟,我清楚的知道,林澤豐正是我要的。除非他負我,否則不管面對多大的困難,我都不會離開他。

    「別聽他嚇你。」林澤豐威脅性的瞪了林澤秀一眼,很威嚴,然後轉過臉,對我一臉溫柔,臉色變化得這叫一個快呀,「收好,我們洞房花燭那天,我會親自給你戴上。」

    「昨天不是已經洞房花燭了嗎?」林澤秀不知死的加上一句。

    這回,是四隻眼睛一起瞪他。

    「別理他,他是慾求不滿,而且一點正面意義也沒表現出來,全是負面的,老年獨身就是這種陰陽怪氣的情況。」我惡毒的說,然後甜笑著轉頭面對林澤豐,臉色變得也非常快,「你的禮物在哪裡?如果是超大的,快帶我去看。」

    「好呀,就在這一區,開車用不了半個小時。」林澤豐神秘的笑了一下。

    於是,可憐的秀,就這麼被長兄及未來的長嫂拋棄了,孤零零的待在雪後的大宅中,和他作伴的除了傭人就是那些後院的冷血動物。而我則帶著喜悅的期待,和林澤豐出了門。

    車子往這一區地南邊而去,路況果然不錯。我們很快就到了一片空地。這片空地大約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旁邊沒有別墅類的建築,只散落幾棟當地人的樸實民居和菜田。空地周圍用約兩米高的鐵柵欄圍住了,空地的中央,大雪掩蓋了一些東西,看起來像是木料磚石一類的。

    「這是--」我疑惑的看著林澤豐。

    他不是送我一塊地,要給我蓋個別墅吧?雖然這禮物的價值地確挺高,我心情是很愉快的。但是這不至於讓我樂瘋了啊。有錢人就是奇怪,居然送塊地皮給我。

    「建材都買好了。等天氣好點就施工。完全按照你地意思來。」他拉起我地手,圍著這片空地走。「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嗎?你說過,我就記得。」

    他說地溫柔,可我一頭霧水。我說過想要一塊地皮嗎?或者別墅、房子之類的,不記得呀。可我也不敢問他,一邊拚命回憶,一邊隨著他走,直到來到這片空氣的正門,看到門邊掛著一個牌子,還有上面幾個剛勁的大字。

    瞬間。我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像是在眨眼間全部凍潔,然後又迅速化為奔湧的河流,衝擊著我的血管和心臟。胸口像要漲開了,狂喜和感動。原來就是這種滋味!多年的夢想在剎那間變成了現實。那種激動,簡直無法形容和言表。

    「於湖新流浪動物收容所。」這是那牌子上寫的。

    「你--」我扶住他地手臂。保持著站立的穩定,「這是你--」

    「這是我送你的聖誕禮物。」他輕輕擁我入懷,「不都說聖誕節是個會出現奇跡的節日嗎?讓我來當你的聖誕老人。喜歡嗎?」

    我胡亂點頭,緊緊抱著他地腰,落淚,感動得一塌糊塗。

    誰說他不浪漫?他才是世界上最最浪漫地男人。浪漫不是鮮花、不是又貴又不好吃、宰死人不償命的燭光晚餐、不是在樓下唱歌擾民、不是在公眾草坪上放焰火污染環境,而是一種心意、一種心疼、是想盡辦法讓對方快樂、是記著你地願望並悄悄滿足它。

    原來,我無意中對他說過的話,說我最大的願望是辦一個流浪動物收容所,他全聽在了心裡,儘管他那麼討厭動物,卻為我辦到了。這需要一大筆資金,是我存一輩子錢也辦不成的,我曾經以為這是癡心妄想,可今天這願望實現在我面前。

    這是他給的。雖然他恰巧是有錢人,可以幫到我,但這分心意是無價的,與他的身家財產沒有任何關係,是他的一顆心。

    「謝謝你。謝謝你。你會有福報的。」我哽咽著。

    他輕拍我的後背,像是安撫著一個寶寶,「我送你禮物,可不是要你哭的,是為了讓你開

    「我是--喜極而泣。」

    「 你高興就好,我也不白忙活。」他輕笑,聲音好聽死了,「這塊地歸你了,管理基金也到位了,你只要確定狗捨貓捨蓋在哪兒,醫務室呀,工作人員的工作間蓋在哪兒,並且聘請相關人員就行。但是,這個收容所的運轉是需要不斷投入經費的,本來我每年給你一筆錢也沒關係,數目不是很大,但是我怕你會覺得不自在,所以建議你拿出部分基金去投資,如果需要專業人員,我指派給你。」

    他想得好周到啊。可是我現在什麼也不想想,就沉浸在感動中,而且我確實樂瘋了。等過了這個聖誕節,流浪動物們就有棲身之所了,再也不會無家可歸,再也不會在寒冷的夜裡飢寒交迫,再也不會被沒人性的人打死或者虐待,也不會再給無辜的人類帶來傷害了。

    從來只是心中無奈的幻想著,從沒想過這願望會實現,這一刻,我愛死了林澤豐。於是我表白了,我對他說:我愛你。還搭配著濕濡的、帶著淚水鹹味的吻。

    「那麼你要答應一定會嫁給我。」他在我給予的熱吻間隙,喘息著問我,很破壞情緒的展現他的商人本性,不斷要求承諾,然後,又一下一下的吻我,傳遞著他的感情。

    好吧,事到如今,我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心意,而且還被吃干抹淨了,那麼就嫁給他吧。相信我的命運,在這一刻開始進入新的進程。

    「不過,我有條件。」我說。既然要嫁做商人婦,自然也不能在精明方面表現得太挫。

    他顯得略帶緊張,大概是讓我折騰怕了。

    我展現出露出八顆牙的巨大笑容,「放心,我不刁難你,不過是些生活細節。」

    「是什麼?」他看來對我的善良不太相信的樣子。

    「我還沒想仔細,你先等幾天,元旦後我們再談。」我再度抱緊他、安撫他、麻痺他,「到時候我會訂一份合同,你只要大筆一揮,我可以隨時嫁給你。」

    「合同?」他一挑眉,一向驕傲的臉上流露出一點點奸詐,害我莫名其妙。

    不安、不確定和想牽引他情緒的念頭讓我使出惡羊撲狼的招數,就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在這郊區清新的空氣中,在積雪堆滿路邊的街道上,我讓他差點發瘋,做出有傷風化的事。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8 10:00 PM

第五十四章 投資顧問

    在回來的路上我才知道,這份禮物從林澤豐第一次向我未婚被拒後就已經開始準備了。他想以這種方法表達他的真心和誠意,雖然後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幾度出現變數,他也混亂和猶豫過,但他決定不管結局如何,也要幫我實現這個夢想。

    「就這麼愛我嗎?」我調戲他,跪在車座上親他的耳朵。親眼看到他皮膚上瞬間突起一粒粒的雞皮疙瘩,身子輕微的一抖。

    「別這麼淘氣,在開車呢!」他惱火的衝我低吼,可是我知道他喜歡,不禁笑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呀?之前可是很厭惡我,完全無視和不屑我的。」

    「我自己也莫名其妙,怎麼會看上你這種女人,想了很久,一點優點也找不出來。」他仍然惱火,「我也沒有多愛你,滿足你的願望,只是喜歡看你開心的白癡模樣。」

    他說得兇惡,可我既然明白他的心,就不會與他做這口舌之爭。在短暫的「失常」後,他又恢復了囂張霸道的模樣,這惡劣表象也是我愛的,所以由他去說,反正他心裡愛我就行了。

    至於他何時愛上我,我根本無所謂,愛情本來就是突發的,時間不重要,地點不重要,他愛我,我就很幸福了。以我年方二九的高齡,一手拚命拉住青春尾巴的同時,另一手還可以抱到美男,不得不說我太幸運了。

    一路無話,回到林宅後。發現外出迴避的林伯伯已經回來了,當然還有兩個嘰嘰喳喳的日本美人。尷尬,還是有一點,但因為林澤豐送地那件特殊的禮物,我的情緒自然許多。

    「喜歡我送的禮物嗎?」林老爺子問我,神色和藹慈祥,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我點點頭,從大衣口袋拿出那只放手鐲的小盒子。

    林老爺子一笑。「可是你第三關還沒有通過哦,這對手鐲我隨時會收回的。」

    我一聽。立即把手背在後面。笑瞇瞇的說,「死也不還。」

    真是愛說笑。不就是讓林澤豐不再怕狗嗎?他為了我,連流浪動物收容站都辦了,讓他慢慢和動物接近雖然不容易,但我身負異能,由我從中間溝通,一定會治好他的。但是,我有異能地事要不要告訴他呢?告訴他吧,他會不會以為我是怪物,因此而疏遠我?瞞著他吧。感覺對不起他似的。還有,我到底有沒有狐狸精血統,我娘說地是真話還是編故事?

    剛才還以為,彼此相愛,準備結婚就萬事大吉了。現在看來前面地路途還很遠。革命尚未成功,要想到達幸福的彼岸。且得折騰呢。在林氏別墅又待了一天,我終於回了家,但一分鐘也沒歇著,忙了個半死。

    我先是興沖沖地跑到我的寵物診所,把林澤豐幫我建了流浪動物收容中心的事說了,成紀優,也就是晚晚和小珊都很高興。我和她們研究了狗捨貓捨要如何安排,那邊的獸醫要如何工作,需要什麼器械和藥物,流浪動物要如何管理、照顧,還有已有資金怎麼投資,以錢生錢,能讓這個收容中心辦下去,而不是維持些日子就關門,讓動物們好不容易有一個家卻再度失去,再去受傷害,也再增加社會的負擔,等等。

    「我聽說小新姐認識一位姓竇的先生,對投資理財相當在行,我們找他行不行?」晚晚提出建議。

    我心裡咯凳一下,忽然就自責起來。我雖對豆男的暗戀沒有責任,但他如果不能快樂,簡直是我心中的刺,我越是幸福,就越覺得對不起他。

    「不要啦,大林副總說會指派個人給我。」我微笑拒絕,很怕洩露情緒,但隨即想起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竇先生的事?」

    「 是股神貝說地。」小珊插嘴道,「他最近對網游失去興趣,除了看股票漲停,就到這裡來閒磕牙。」說到這兒,她擠了一下眼睛,「股神貝說竇先生追過小新姐啦,還一直歎息說你有眼不識金香玉,罵你的時候被晚晚打得滿頭包,還差點被垃圾豐咬。話說從垃圾豐身上我意識到,進咱們收容所中的流浪動物一定要做絕育,不然讓他們繁衍下去,多少資金也不夠維持,因為本身還會從社會上不斷撿到被棄寵物呀。」

    我嚇了一跳,「垃圾豐怎麼了?有了?不對,他是公狗呀。」

    「 公狗可以成為小狗的爸爸。」晚晚摟著我的肩膀,很親熱地說,「這幾個月你一直不在,偶爾來一次也是忙別地事,所以不知道已經它升格為父親的事。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救下它是因為它守在一直地方不停地等它的女朋友回來,現在它找到女朋友了。不僅如此,還有一窩小狗,現在狗媽媽在懷著第二窩呢。」

    我目瞪口呆,沒想到人類還在猶豫不決時,狗狗們已經干了好多實事。上回的一夜情就讓它做了一回父親,現在居然連老婆都找到了,一家子大團圓。

    「它不是把小狗、母狗全帶到這裡來了吧?」我問,結果得到肯定的答覆。

    「所以說收容所一定要解決動物的生育問題。」晚晚道,「還有那個找投資顧問的事,我覺得竇先生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難道小新姐是怕之前的瓜葛嗎?我覺得現代人會成熟的處理這些事的。」「我考慮一下。」我說,其實心裡已經決定拒絕。

    既然已經決定和林澤豐在一起,那就不要拖泥帶水了,雖然於公而言,由豆男做投資顧問對我極其有利,他也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幫我,但是經常見面的話,他大概很難徹底放棄那段長達十二年的暗戀。我傷害過他,就絕不可以讓他痛太多次。

    「招聘人員的事,你們兩個負責吧。」我站起身來,「現在工作不好找,一定會有很多人應聘,所以你們要注意應聘者的愛心,業務能力倒放在其次。」

    「小新姐,放心吧。」晚晚和小珊答應。

    我走到門邊,又轉回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還有,我已經訂婚了,對象是CES的大林副總,這個收容所的捐助人。我想搞個聚會,讓大家彼此認識一下,聚會的時間和地點定下來再告訴你們。」

    聽到這個消息,小珊立即尖叫一聲,撲過來抱我,親了我一臉口水。而晚晚則表達的含蓄得多,只爽利的道了聲恭喜。或者她跟我還不像和小珊那樣熟,但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對這個消息似乎並不太高興,而且那帥氣的笑容背後似乎隱藏著什麼。

    不過這感覺太淡了,我立即就忘記了這件事。

    從後門離開診所的時候,我看到垃圾豐帶著它的老婆和五隻小狗排成一行,趴在牆邊曬太陽。看到我,它們一家子上來熱烈歡迎,場面一度失控。

    有位我很喜歡的作家曾經說過:多做善事少算命,盡自己的努力,路到絕處也自有天命。

    這一刻,我清晰無比的感覺到了因善良而獲得的快樂,至於天空中隱藏的陰霾,隨它去吧。



第五十五章 聚會的事

    其實我要辦的所謂聚會,就是請我那幾個損友和林澤豐正式見見面就好了,不想搞太大,為此我都沒讓林澤豐插手。他那麼忙,接手這事也肯定會交給他的秘書做,那樣不如我自己做來更有成就感。可沒想到的是,墮落的至高神聽到林澤豐和我訂婚的消息,親自找到我,強烈要求在黑屋舉辦這個聚會。

    「大家都想看看能讓百煉鋼化為繞指柔,能讓石頭開花的人是何方神聖。再說,林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正式的訂婚儀式得有一個吧?」他有充分的理由,我不好拒絕。因為我有狐朋狗友,林澤豐也有自己的***,所以我儘管不太喜歡,卻不能只顧自己的感受。

    「回頭你只要給我一個表格,上面寫上你要請多少人,還有這些人的名子就行了,我怕有人會藉機混到黑屋來。」墮落見我答應,很高興,「也讓我們黑屋沾沾你們的喜氣,其餘一切,全由我來辦,賬單也不用澤豐來付了,算我送給你們的訂婚禮物,結婚禮物另有一份。」

    「謝謝你。可是--還要請袁愛嗎?」我問。

    墮落看著我,斯文俊秀的臉上露出無所謂的表情,「這個你來決定吧。我和澤豐、澤秀是朋友,和那位袁小姐交情不深。照理,她也算那哥倆的朋友吧,但他們三人的關係我也有所耳聞,所以看你的意思。」

    我想了想,決定邀請袁愛。說不清為什麼,只是心裡一陣衝動。大概是潛意識的想炫耀,想以勝利者地姿態打擊她,想報復她曾經傷害過秀,想鄙視她上回給豐下藥,想成其好事的可恥行為。

    至於小野伸二就不請了,這本來就是個私人聚會,不是公關活動,還是低調一點為好。

    「 不應該請那個腦殘版蛇蠍美人。」當兔媽聽說聚會要請袁愛時對我說。「得了公主病的人都自以為天下人就得臣服於她,寵愛於她。壞事她做就是理所當然。別人自衛就是人神共憤,沒事裝個柔弱。博個同情,一旦失敗後就會變得神智不清,還特別委屈,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絕對刺激不得。」

    「可是--我這口氣不出呀。」我想到袁愛的所作所為,心中憤憤不平。

    兔媽歎了口氣,好像是譴責我考慮得太不周到了,不過她一開口就轉變立場道,「其實就算請了也沒關係。對殖民地都要宣佈主權,插上旗子,不然別人以為無主,還會公開染指,到時你不慪死才怪。那女人恬不知恥。得讓她明白你不是好惹的。以後咱們小心點就是了。對得了公主病的人,狠狠打擊一下也是很爽的。我最愛看公主從天上摔下來。趴在地上啃泥了。」

    「你地愛好很變態,而且兩邊都是你的理,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我心很亂。」兔媽攤開手。

    怪了,是我訂婚,她心亂個什麼勁兒?自從答應林澤豐地求婚後,我地心就一直不安定,似乎飄在空中,根本不著地。如果說這是結婚恐懼症,我們不是還沒結嗎?而且連具體細節都沒商量過,我對林澤豐的要求也沒和他說。

    重要地是,我心裡有一個疙瘩解不開:他對袁愛到底是什麼態度呢?他既然愛我,就不大可能愛那個日本婦女,而林澤秀也給我分析過,他從來沒愛過那個女人。可是,他為什麼對她那麼溫和親切?還有他書房裡擺的那些照片怎麼解釋?為什麼他會珍藏袁愛送的禮物?

    不會是為了生意吧?

    雖說他是個驕傲的人,而真正驕傲的人都不屑於卑鄙,但CES是他的生命,他這工作狂耗費了太多精力在公司上,他說不定會施展一下美男計。

    還有,他從來沒給我講過他的情史,特別是他的前未婚妻。無論我怎麼威逼利誘,林澤秀都不肯告訴我,一定要我自己審問他,可因為我忙於各種瑣事,一直沒來得及。「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盯那個袁愛的,老娘我最會治公主病了。」想了一下後,兔媽大睜著美麗地眼睛,捋胳膊、挽袖子,似乎現在要殺人一樣。

    「算了,我們靜觀其變好了。反正這事她早晚會知道,如果她要搞真壞,要鬧,防也防不住,不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不在意的說,其實是給自己心理暗示,讓自己堅強點。

    兔媽嗯了一聲,然後對我說,「你要用心,知道嗎?小三為什麼在和正妻的爭奪中總是佔盡上風?不只是因為小三更年輕貌美,最大的原因是她們把心思全放在這個男人身上。要想婚姻長久,愛情保鮮,雙方都要用心呵護對方才行,不是你嫁了這個男人就可以永遠擁有他。所以你不要以為林澤豐要娶你,而且表現得那麼愛你而掉以輕心,愛情是會變的,不是他當時愛你不真摯,而是環境會改變人。你要隨時保持戰鬥力,懂吧?這一點不累哦,當樂趣就好了,但千萬不要讓男人感覺出你在他身邊掃雷。」

    「你對股神貝也這樣嗎?」我突然想起股神貝聽到我要嫁給林澤豐時地表情,不禁想笑。當時他痛心疾首,捶胸頓足,倒不如老白表現得鎮定。

    老白說,「你結果還是跳了富貴人家地火炕。算了,這也是命,萬一離婚了,你就來找我,我來娶你這個失婚婦女,中年煤氣罐。」

    「 他有受虐傾向,從他打算從金茂大樓往下跳那天我就看出來了,所以欺侮他就行,他就會生成自動掃雷系統。」兔媽順嘴答道,之後話題一轉,露出曖昧的笑容,「 出去過個聖誕,回來就訂婚了,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是不是你被人家拐上床,嗯嗯唉唉地,爽得一塌糊塗時才答應結婚的?」

    我臉一紅,「我們說好,結婚前不那樣了。本來他想同居,但你也知道我很保守,意外事件就算了,如果真要住在一起,我媽也不會答應。」

    「 是啊,試用和購買是兩個概念。」兔媽壞笑一聲,氣得我想打她,「甜頭嘗一下就行了,哪能都給他吃了。你這樣做得對,如果現在太熱烈了,他對結婚的期待就會少很多,先憋他個半死,到時候他肯定愛你愛得發瘋。高,真高,小新我小看你了,你駕馭男人的本領還真是高桿呀。」

    「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我反駁。

    兔媽伸手阻止我,「算啦算啦,你還是先去看你媽吧,畢竟她嫁女兒,你總躲著不露面也不像話,我去聯絡和月月,她們一個是因孩子生病而請假了幾個月,一個是去外國做培訓去了,都好久不見了,現在正好都歸隊了,你這死丫頭還真福氣,重要的日子,朋友們一個不少。」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9 09:29 AM

第五十六章 訂婚是件麻煩的事

    找到我娘時,她正在梳洗打扮,說是和親家約好了,去見個面,談談婚禮的問題。

    我非常意外,簡直受不了,「你們談我的婚事,不應該通知我一聲嗎?再說我和林澤豐還沒商量要何時結婚。」

    「你們談你們的,我們談我們的,你們談感情,我們談條件,不相干呀。」我娘穿著灰色職業套裝,薄施脂粉,一臉精明幹練,看起來還真像去談生意的。

    「要不要這麼誇張啊?」我拉著她,不想讓她去。她一甩我,我藉機撲倒在地,伸手抱著她的一條小腿,下了死不鬆手的決心,大叫道,「母后大人,請你不要賣女求榮呀。」

    我娘一彎身,給了我後脖子一巴掌,「打死你個沒良心的,我為了你的婚事操碎了心,如今好不容易有著落了,你居然說我要賣你。你倒說說,賣你?你哪點值錢了!要樣貌沒樣貌,性格不好,這麼二,年紀又三十了,肯有人要,而且還是條件這麼好的人家,當然要趁熱打鐵,不然對方反悔怎麼辦?好不容易銷出去的,絕不能讓對方退貨!」

    「是他三番四次求我的,後來還要死要活的,我看他可憐,是出於善心才答應的他。讓你說的,好像我賤賣了似的。」我憤憤不平,因為我說的是事實呀。至於我心裡一直渴望他的事,可以忽略。

    「所以我才要把婚事盡早定下來。」我娘費力的往前走,撒賴的我被拖行於地,簡直一副女地主和可憐女佃農地情況。然後她坐在沙發上,我像罪人一樣跪在沙發前。唉,收成不好,今年交不了租子呀。

    「我懷疑小豐豐那幾天的腦袋被門擠過,腦蛋白渾濁成豆腐腦,不然怎麼會那麼堅決的要娶你。現在趁他還沒清醒,套牢他為止。」我娘擺出苦口婆心的樣子,「這和炒股票一樣。看到機會就立即下手,不然錯過了。你就一邊捶胸頓足去吧。」

    「你幹嘛這麼說自己的女兒呀。」我持續憤憤不平。「明明是他求我下嫁!」

    「快拉倒吧!你什麼條件,人家什麼條件?你往那一擺。有人過來問價就得心存感激了,人家還沒上貨架,店門口就一堆人排隊搶購了,價錢也會越炒越高。」我娘一點不顧忌我的自尊,「再說你還得考慮咱們家的詛咒那件事,還不到半年你就整整三十歲了,時不我待呀。」

    「你又沒說非得結婚,你說三十歲前破處就可以破解。」我順嘴說出一句,之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果然我娘怒目圓睜。「我還沒打你呢,你居然敢給我自己說出口!我從小到大怎麼教育你地,不淑女就算了,竟敢跑到外面和男人胡來。這是小豐豐肯負責任,如果他不呢?這不是太吃虧了嗎?」

    「明明是你恨不得把我送人免費試用的。你還說我可以有了寶寶再回來!」

    「我那是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你這孩子還有沒有點腦子?怎麼能讓他把整碗飯都吃了?」我娘要拍我,但失手了。哈哈。這可是我從小到大地第一次啊。

    「反正詛咒解除了,我要自由,就不結婚!」我強嘴,其實心裡好想嫁給林澤豐啊,但就是嘴硬。

    我娘肯定看出我地本意,所以虛懷若谷的一笑,突然變得慈祥,害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小新,要自由是吧?可以啊,踩著我屍體去自由吧。」她摸摸我地頭髮,「不怕給雷公當點心,你儘管忤逆不孝好了。」

    我委屈的撇撇嘴,哀憐的望著她。

    「扮可憐、裝可愛都沒用。」我娘以強者的目光俯視我,「你三十歲生日之前,我死也要把你嫁出去。」

    其實,我很願意,但我怕他和林老爺子談判的時候表現得太急切、太丟臉。此時眼見攔不住她了,只好提出卑微的要求,「男女結婚都是男方家主動來求親的,這樣才顯得金貴嘛,你不要太主動。」

    我娘看我屈服,露出一慣的勝利笑容,「放心,這點技巧你媽掌握得比你好。是小豐豐的爸爸提出要和我見個面,商量一下結婚事宜地,可不是我主動致電。說起兩家的條件,雖然咱們是普通人家,可也不要他們家多少彩禮,倒是你的嫁妝錢我存了好多年了,所以媽絕不會丟你的臉,保準讓你風風光光的嫁過去。你可別小瞧我這餃子館,營利很好呀。而我有退休金、有醫療保險,雖然不多吧,但足夠我一個人生活地了,這個餃子館賺地錢,都是給你存的。平時不給你,是怕你亂花。所以,你嫁到他們林家不必有心理負擔,腰包也豐厚著哪。」

    「媽!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地媽媽。媽,我愛你。」聽她說到這兒,我感動了,想我媽這麼多年省吃儉用,一個女人家把我拉扯大,還養育得不錯得多辛苦。她全是為了我,現在我就順從一次也應該,反正我本來就是要嫁林澤豐的,乾脆讓我媽張羅個高興得了。

    啪!回應我對親人愛的表白的,是我後脖子又挨了一巴掌。我一愣,愕然盯著施暴者,沒想到她還一臉受不了的樣子。

    「別貧嘴呱舌的,肉麻死了。」她罵我,「順者為孝,以後你少氣點我就行了。我警告你,不許再和豐豐亂來,從今天開始,你到我這兒來住,晚上十點前必須回家。」

    「媽!」我叫。其實我早就和林澤豐說好,婚前不再那個那個了,他雖然很不高興,但又不想強迫我,很鬱悶的答應了。不過我習慣獨住了,受不了我媽這邊的嘈雜,所以我反對。

    可是我娘站起來就走,明確說明我是反對無效的。我沒辦法,決定先忍耐些日子,回頭讓她的未來乖女婿來求她。她從來就是對別人比對我和藹的多,只要林澤豐嘴巧一點,絕對可以說服她,解放我。

    結婚,本來是我的事,訂婚,我本來沒打算太正式,可現在似乎我周圍的人比我還熱心,把我架空了起來。我知道他們都是出於好意,所以就算無奈,卻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只是我沒想到,只是訂個婚就是這麼麻煩的事,真正到了結婚時還不知怎麼忙亂,害我都有點怕怕了。

    偏偏這些日子林澤豐特別忙碌,做為一個好女朋友,我不應該打擾他,所以我除了每天裝模作樣的去上班,其餘時間都放在了操作流浪動物收容中心運轉的這件事上,差不多每天都和小珊、晚晚在一起。

    還有,我嘗到了相思的滋味,每天都很想他。雖然每天在同一間公司上班,可是卻很少見面,更不用說膩在一起了。這叫什麼?咫尺天涯?還是平生不會相思,才知相思,便害相思?

    可是,他像我想他一樣想我嗎?

    我不知道,因為他不說出來,而晚晚對我很熱情,不知不覺間,我們成了好朋友,儘管我總覺得古怪。



第五十七章 情敵出現

    婚聚會訂於一月八日舉行,而那一天,我的流浪動物收容所也開業了,可算是雙喜臨門,當然那忙亂也是雙份的。

    我早上到郊區去參加收容中心的落成儀式,垃圾豐一家子成為了第一批入住的動物。雖然現在還是冬天,沒有綠草如茵,但是看到這麼大一片地可以奔跑,狗狗們興奮極了。

    「我以後每週會到這邊工作兩天,會常常見到你的。」看到垃圾豐回頭看著我,黑色的眼睛裡眼淚汪汪的,彷彿不捨得離我這麼遠時,我說。

    它似乎聽得懂我的話,晃了晃尾巴,開心的跑開了。

    事先我和晚晚、小珊提前研究好了,小珊常駐在市區的診所,又找了一名獸醫做她的助手,晚晚長駐在收容中心,招聘的工作人員都是離這一區住得很近的,她負責全面管理,而我則每週在診所三天,兩天來中心幫忙,另兩天要照顧家,畢竟我快要成為已婚婦女了。

    「晚晚,你長期住在郊區真的沒事嗎?」我再一次問。

    「 放心吧,小新姐,我說了呀,我家人口清淨,沒什麼負擔,況且我是獨身主義,又不打算嫁人,只要把我父母接過來就好了。」她聳聳肩,一臉爽氣,「再說我真的愛動物,這工作對我來說是夢想中的。而且這邊的空氣比市區好多了,還能時常泡溫泉,適合養老,我父母也會高興的。」

    我無話可說。因為我不能長期待在收容中心,還曾為誰來全天管理這邊的事很為難,沒想到晚晚一力承擔了下來,讓我覺得她很有奉獻精神,不由對她好感大增。當然,由中心出錢給她們一家在這邊租了民房,價錢只是市區地五分之一,而且房子的裝修和設施一點不比市區差。

    「如果你有困難。隨時跟我說哦。」我拍了下晚晚瘦削的臉和豐厚潤澤的短髮,記起她跟我說過。她媽媽在生下她後。在看到她的一頭黑髮曾說:呀,我怎麼生了只小獅子?不禁微笑。

    她實在是個可愛、有愛心的女孩子。不過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她有點奇怪。不是因為她做了什麼,只是因為一種感覺,很淡的感覺。

    「 放心,我可是這邊的大主管,會安排人手輪班,自己也會休息地。」晚晚道,「如果有人送來流浪動物,我們會先檢查隔離,確定安全再放進去。也有專門的管理人員保證動物們不打架,負責領養登記地人培訓過了,還派了人到市內各區巡邏,看到流浪動物就會帶到這邊來地。一切就緒,除了採訪的事。」

    「你這麼能幹是我地運氣。」我滿意的點頭。「我這就聽從成紀優大管家的安排。去接受採訪。」

    記者是晚晚約的,她說這樣可以擴大影響。讓人們主動把流浪動物往這裡送,不然誰知道我們這個中心呢。而我們減輕了一部分社會負擔,政府也會高興的,說不定會給點補貼和優惠措施。唯一不高興的就是四處抓野狗,賣到狗肉館和自己殺來吃的人吧。

    「既然我這麼能幹,小新姐答應給我一個獎勵吧?」晚晚笑著說。

    我想也沒想的說沒問題,然後才意識到要問這獎勵是什麼。她抓抓頭髮,說沒想好,只要我先答應她就是了,於是我沒心沒肺的答應了下來。

    採訪後已經是中午了,我連午飯也沒來得及吃就匆匆趕回市區,做美容、做頭髮都需要很長時間,儘管已經提前預約了,也還是耗費了一下午地時間,然後晚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和兔媽一行人去了黑屋夜總會。

    本來我還請了小珊和晚晚,哪想到她們因為忙於中心的事沒有來成。這樣一來,我覺得娘家人少,難免有點底氣不足。但好在我有兔媽,如果真要上陣「殺敵」,她能以一敵十的。

    才進黑屋,就看到久違的月月和,見面自然一陣高興,嘰嘰喳喳的似乎話說不完。

    「昨天我們才上班,就在高管會上聽大林副總宣佈訂婚地事,我和月月那叫一個驚呀。」地寶寶已經完全康復了,她非常開心,「沒想到小新真有本事,這麼快就搞定了皇太子。」

    「而且搞定的是大地那個,厲害哪。」月月也笑,因為才從國外回來,皮膚變黑了些,「你愛的不是小林副總嗎?」

    「這叫一慣性偏離,小新常常這樣的。」股神貝道,「竇楠有多好,她不選--」

    「現在說這個還有意思嗎?閉嘴!」老白打斷股神貝,東張西望著。今天他穿得很正式,還真有點玉樹臨風的感覺,「雙方家長不來嗎?」

    我搖搖頭,「就是一些朋友間的聚會而已,本來我說不要了,感覺好麻煩,可是墮落的至高神--也就是這兒的老闆很熱心,我不好拒絕的。」

    「那準新郎呢?都沒接你來嗎?」股神貝又道,「他也太不重視了,這可不行,需要好好調教。」

    我瞪了股神貝一眼,但心裡也有點感傷。自打聖誕之後,我和林澤豐就很少見面了,他忙到死,從理智上說,我應該理解他,可心裡卻忍不住有疑慮。難道他得到了我,就沒有興趣了嗎?或者說覺得已經生米做成了熟飯,不需要他再用心了?

    正這麼想著,忽然心中有感,似乎有人在看我,抬頭一望,立即沉入那暗波湧動的黑色眼波之中。一瞬間,剛才的怨懟之情消失個乾淨,只感覺好想他啊,見了他才知道那麼想,而且隔著這麼遠,我也感覺得出他同樣在想我。

    「多管閒事。」耳邊傳來兔媽罵股神貝的聲音,「你看人家目光糾纏,情意綿綿的,哪有不重視,我看你才需要調教!」

    「就是就是,大林副總在高管會上宣佈婚訊,還有比這個更重視,更顯得他真心的嗎?」也說。

    「你們隨便坐,我過去一趟。」我打斷他們,哪有心情和股神貝辯論,恨不得立即撲到林澤豐懷裡,卻只能慢慢向他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貴賓通道的邊上,唇角掛著一點笑意,似乎才和墮落說完話,幽暗的燈光在他臉上打上了溫柔的陰影,使他看起來特別帥。

    而他看到我走向他,也抬步向我走來,到現在我才明白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的愛情來得突然,或者是埋在心裡好久,我沒有發現,但現在爆發出了力量,那麼醉人。

    一步又一步,我們越走越近,眼見就能擁抱在一起了,突然有一條人影從斜側裡走過來,擋在我和林澤豐的中間。

    高挑苗條的身材、如雲的烏髮、白皙細膩得好像瓷器的皮膚,一身深紫色低胸晚禮服,把她的優雅和貴族氣質襯托得淋漓盡致、完美無缺。

    袁愛,大美人,林澤秀的初戀,林澤豐的前未婚妻,我的人妻情敵出現了。

    「于小姐,恭喜你。」她露出標準的芭比妹妹笑容,美是美得無可挑剔,但我估計如果眼神能殺人,在這句問候聲中,我身上可能會多出十幾個透明窟窿。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9 09:30 AM

第五十八章 唇槍舌劍(上)

    「謝謝,也歡迎你來。」我微笑回答,發現裝模作樣這種事,女人天生就會,沒什麼難的。說完,我抬頭看了下林澤豐,見他被三、五個男人攔住,生拉硬拽的拖到了一邊去了。

    他無奈的回頭看我一眼,我也同樣無奈,明明很快就能相見,卻被很多無聊的人從中打斷。我相信以他這樣的性格而言,不會交太多知心朋友,但每個人都有社交***,他也不例外。看到這些,我發現我其實根本還沒有融入他的生活,我們相愛,可是彼此卻還沒有瞭解各自身邊的一切。

    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的感情還真是脆弱的,雖然彼此很熱烈,其實愛情才剛剛發芽。我發誓要好好呵護這小苗,非讓它長成參天大樹不可,然後開枝散葉,開花結果,開開心心。

    「希望你玩的愉快,請自便。」我又對袁愛說了一句,之後轉身走向吧檯。

    看到另一邊的兔媽他們很開心,我就想單獨待會兒,好等林澤豐擺脫了那幾個人後來和我相會。可沒想到袁愛這個女人這麼不識相,居然跟我到了吧檯,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令我開心的是,這些回頭率不只是因為她,我也佔了相當一部分。

    當然,也有我在這個富豪的***裡是生面孔,不像袁愛那樣盡人皆知的原因。大家在好奇,那眼神明明在問,這可愛的姑娘是誰?是不是的太子妃呀?哈哈,我雖然不如袁愛面貌美麗。但我贏了一個男人,並且在穿著打扮上顯得清新可愛,年紀看來比實際上小很多,當然也就比袁愛年輕不少。

    我今天沒有穿得太華麗,雖然林澤豐給了我一張卡,我可以隨便花,但我不想太珠光寶氣了,那不符合我地草根氣質。現在身為時裝設計師的西林曾經說過。我的氣質溫柔浪漫(雖然我實在不知道他打哪兒看出的我溫柔,我貌似對他總是惡聲惡氣的。跟他也從沒有浪漫過)。因此穿起衣服即不要太少女,也不要太奢華。我牢牢的記著這一點。

    不是貴的東西一定就好,適合自己才重要。

    所以我今天穿了一件綠色的羊絨連身裙,式樣和袁愛身上地這件比起來算是保守多了,也不是名家設計,但線條簡潔,做工考究,在形領、半袖的袖口和圓角形底邊織進了深淺不同地黃色鑲邊,腳上穿著牛仔風格地白色高跟長筒靴。總之,從整體上看。這套衣服顏色搭配青春可喜,裙子質地柔軟貼身,恰到好處的包裹著我長年經過體育鍛煉地、一點不乾巴的玲瓏身材,風格上屬於都市和田園混搭。

    「請問,有事嗎?」看袁愛不請自來的坐在我身邊。我問。控制了半天才讓臉部肌肉放鬆。

    「想和于小姐做個朋友,可以嗎?」她連飲料都要的和我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我一向喜歡有本事的人,這樣才能讓我學到東西。」

    我一挑眉。呀?來者不善呀!於姑奶奶要是怕了你,今後就戒了男人。哼,比狐狸精氣質,老子從血統上就氣死你,這是天然優勢。

    唉,對了,還沒問我娘我這身世到底是真是假?不過現在不管那套,堅信自己就是。

    「互相學習吧,何必說的那麼客氣。」我吸了一口檸檬汁,感覺一點不酸,因為對面這個美人更酸。

    她看我不太客氣,虛假的笑容也收回了,只不著痕跡的向四周看看,確定我們身邊沒有其他人看到她這麼「不完美」的一面,而林澤豐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過不來,才冷笑道,「於湖新,你有本事,居然逼得林澤豐肯娶你。」

    來了,來了,現在終於拋卻客套,進入正題了。不過這女人變臉真快,這得從小經過多少殘酷地磨練才能達到這個段位呀,前一刻還溫柔熱情,優雅高貴,現在一臉刻薄,滿眼怨毒,簡直和惡靈瞬間附體一樣,嚇死人了。

    「你這話說得真搞笑。」我對她的話嗤之以鼻,「我們是因為相愛而決定結婚,何來逼字一說?就算是逼,也是他逼我,只是求婚他就求了三、四次,還花大價錢送了個願望給我。既然你們是好朋友,你自己去和他打聽一下好了。」

    「這不可能!」她嘴唇都白了,看樣子打擊不小,但她繼續選擇進行自我催眠。

    我聳聳肩,「可不可能的,我沒興趣和你討論,事實不會因為你不相信而不存在。哦,我想起來了,你們曾經有過婚約,我聽林伯伯說,當初是你主動要和他結婚的,說起來,求婚的是你嘍?」

    我摸了摸自己地頭髮,藉機秀秀那只訂婚鑽戒。雖然它大得有點滑稽,使我像個暴發戶一樣,鄉土氣息自指上撲面而來,但這是林澤豐送我地,就算是塊真正的石頭,一百斤重,我也死拖著它。

    「我們怎麼和你一樣,我們是門當戶對,背景和家世相同。不像某些窮人,想藉由婚姻改變現狀。」她傲然一笑,「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放開他。」

    聽到這兒,我失笑。這女人有毛病吧?果然美女地智力比不過一隻猩猩嗎?一般情況下,這場景、這台詞、是富家公子的老媽對出身平民的準兒媳說的,她算哪根蔥?!又憑的是什麼?

    「我要林澤豐的全部財產,我相信你付不起,遠比你們城園資金更雄厚。你大腦沒有進入開水吧?我這種窮人怎麼會放著財寶不要,而要你的小錢?」我也抬起下巴,拼傲慢啊,我也不差呀。

    「哈,這麼說你承認是貪圖他的錢嘍?」她笑起來,真的很美,但我想揍她。這就是富人的白癡邏輯嗎?我愛上一個有錢人,就是為了他的錢?

    「老子人也要,錢也要,你聽明白了嗎?別在這兒給我夾纏不清。」我現在不僅是不客氣,簡直就是敵視態度了,因為我偽裝不下去了,「有誰敢動念頭染指我的東西,就直接洗乾淨了脖子,等我宰吧!」

    「你!」她沒想到我這樣野蠻,氣得指著我發抖,一時沒說出話來。大概這位得了嚴重公主病的人沒和我輩俗人打過交道吧。她從生下來就是眾星捧月的被人哄著,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從來不顧忌別人在她的任性下受傷,現在我就替天行道,讓她清醒一點。

    小姐,你生而擁有美貌和財富,寵愛你的父親,這是上天的恩賜,可如果你連一點善良和人性也不保有,那麼多好的天生運氣也有用光的時候。我心裡罵。

    而她調整了一下情緒,努力恢復芭比娃娃式的典範模樣,之後繼續質問我,「你究竟用了什麼卑鄙下流的手段?」



第五十九章 唇槍舌劍(下)


    「我用了什麼手段有關係嗎?」我都有點可憐她了,試圖講理,「有些東西錯過了就不會再回來,你擁有林澤豐的時候不珍惜他,你擁有林澤秀的時候害得他那樣慘,現在你是小野伸二的老婆,林氏兄弟的事就與你無關了,你又以什麼身份來和我談我們之間的感情事呢?」

    我覺得我說得很理智、很中肯,如果她智力正常,就不應該再來和我糾纏,如果真想修理我、為難我,以後找時間對我使陰招、下絆子就是了。可是她可能被妒火燒得狂怒,如果手中有刀,說不定會殺了我,所以她分毫不退,驕傲的道,「誰說結婚了就不可以再尋找愛情?這麼多年來,我終於確定,我愛的就是豐,豐也愛我,我要把他搶回來!」

    哈,這話說的,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她結婚了,還要尋找愛情?責任何在?真情何在?她怎麼就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她愛豐?別讓我笑掉大牙了。

    「你只是想擁有他,別提愛字,我會消化不良的。」我譏諷道。

    天哪,真累。這是我的訂婚聚會呀,不是應該高高興興的嗎?結果一上來先大吵一架。這個袁愛也是的,就保持著平時的虛偽完美不好嗎?為什麼這麼激動?難道是聽到我和林澤豐訂婚的消息就已經受不了了,活活忍了幾天,今天見到我這罪魁禍首,終於爆發了?好吧,我閃,我實在不想跟她做無謂的辯論了。

    「你怕了嗎?」她拉住我的手腕。不讓我走,「你怕我只要表達一下要和豐在一起地願望,他就會回到我身邊是嗎?你要聰明,最好放手,這一次我的心不變。」

    她不變心?哈!還真敢說,敢情得了公主病的人和兔媽說的一樣,一旦不佔上風,就以為自己受了迫害。她這樣說。還有她現在的性感露肉的裝扮,讓我想起圍城裡的一句話。她沒有心。只有肉,所以她談不上變心。只是時間久了,肉會變味。

    而她看我不語,以為打擊到了我,臉上露出美麗但惡毒的笑容,「你放手吧,你不是還有一個竇先生嗎?他地錢應該夠你花的,做人要知足。對了,我把你訂婚地消息已經告訴他了,還要說搶回豐。讓他來接手你。看,我對你仁至義盡。」

    這個女人已經完全瘋了!我地怒火從心中燃起。她怎麼能這樣?我本沒打算把訂婚的事告訴豆男,怕他感情還沒恢復,而這女人居然當面去刺探豆男心中地傷疤!我多想狠狠打她幾巴掌,讓她明白明白傷害別人的代價。別讓她總那麼自以為是。可我不能破壞這個聚會,只忍得指甲陷入了掌心的肉裡。刺痛無比。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去傷害豆男!真想把她這張嫦娥的臉打成豬八戒呀!但,我忍!我忍!

    而她卻再度撥動了我心中的刺,「豐是愛我的,不然他怎麼會珍藏著我的照片和我送的雪茄盒?為什麼平時對我這樣溫柔,就算知道我是對手的妻子也從沒有為難過我?他一定是覺得和我在一起無望才放棄地,然後退而求其次找了你,誰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你要是聰明,就放手。你要什麼條件,開出來好了。」

    其次?我是其次!踏馬蹄的,有的人真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可是--深呼吸,於湖新!深呼吸!

    我提醒自己,並深呼吸三次,終於平息了要動武的衝動。如果現在我真給她一個耳光,我就輸了,雖然她確實該打。腦殘不是罪過,但腦殘還自以為聰明,並覺得可以隨意傷害別人就過分了。

    「袁小姐,我明確的表個態。林澤豐--」我一指遠處不斷往這邊偷瞄,卻分不了身地他,「這個男人我要定了,你有什麼招儘管使,我一定確定以及肯定,這個男人將永-遠-屬-於-我。就連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會讓你沾到他一點邊

    我地自信和決然讓她目瞪口呆。哎呀呀,我怎麼不讓著她呢,她可是公主呀!也許她正在心中哀歎吧?這樣的人生和性格也真是可悲,也許沒有林氏兄弟這樣出色地男人,她到死都不會明白她有得不到的東西。

    「 至於說我用了什麼手段--那要感謝你。」我惡劣的一笑,「你說豐愛你,可他為什麼不肯和你上床呢?難道他是那麼高尚的男人,明明心裡愛煞,卻不肯開動?我怎麼不知道世上有這樣的男人?他不和你上床,於是你就給他下春藥,可惜連老天也不肯把他給你,這天底下有一種東西叫陰差陽錯,那天我也到了黑屋,所以蒙你所賜,我們做愛了一整夜。可以告訴你,他很行哦,讓我快樂得不得了。你騙過秀的身體,秀的感情,可是為了舒適的生活,你可恥的背棄了他。而你從沒得到過豐,是不是?那你絕不會再有機會了!這樣說來,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因為是你為我牽的紅線,你是個好媒人,因為你居然負責把我們送到了床上!」

    我平時不會這麼不厚道的,而且也羞於把我和林澤豐的事說出來,可袁愛真的氣著我了,不狠狠打擊她都對不起我有那麼好的桃花運。或者說,這一刻我也有點喪失理智。但我不自責,我能忍耐著不動手已經很了不起了、

    「 還有--」我望著她又氣又後悔又憤恨的臉,繼續說,「那天你好像也喝了不少加了料的酒,找不林澤豐就找到了一個韓國人,對嗎?幹嘛這麼驚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樸英俊艷福不淺嘛。從這件事上,你可以學到一件事:那就是我和你不同,我就算吃再多的藥,也只和我愛的人在一起,不像你,隨便什麼男人都行。所以,請你以後離我遠一點,白癡和不貞是會傳染的,而且你再敢傷害我的朋友,我會揍你,說到做到,我是野蠻人,你最好不要惹我!」

    這大段獨白說得我痛快淋漓,把檸檬汁當美酒一飲而盡,之後轉身就走,再也不耐煩跟這白癡女人說一個字。可袁愛的頑強,或者說不要臉超出了我的想像,我才走出幾步,她的聲音就又傳了出來,「享受身體沒什麼可恥的,婚姻是牢籠,我掙脫出來是我的自由。」

    天哪,她腦袋壞掉了,徹底壞掉了,做了錯事還理直氣壯,真服了她。

    「 而且,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呢?」她忽然笑了一下,「豐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會毀了他的公司,那可是他的心血,我是有籌碼的。就算他一時迷惑,愛上你又怎麼樣?男人,總會清醒的,男人,也總有他們不能放棄的東西。哈哈,現在我倒覺得好玩了,你最好不要退出,因為我想知道豐到底是要愛情還是生意。」

    我身子一僵,從沒想到,這個貌似沒智商的女人還有這樣的手段,更沒想到我和林澤豐之間存在著這樣的選擇。

    我抬頭向他的方向看去,他似乎有感,眼睛也向我看來。是我的錯覺嗎?那麼溫柔繾綣,似乎我是他眼中的唯一珍寶。可是,是他的命根子,假如袁愛說的是真的,他會選什麼?我要如何呢?

    一波一波的,我感覺有黑潮向我才紮了根的小愛苗衝來。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9 09:31 AM

第四卷 緣分就是抓住機會
第一章

    我心亂如麻,本想去衛生間靜一靜的,沒想到不知不覺間跑到了和衛生間相近的酒窖門口。

    看著那扇大門,我心中五味雜陣。就是在這裡,我失去了我的第一次,也是因為這件事,我和林澤豐的感情突飛猛進,算得上是一日千里。這好像是一個魔障、一片迷霧,打破它、穿過它,好多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東西就毫無保留的呈現了出來,讓人無法迴避,也無法逃脫。

    感情,原來可以隱藏得很好很妥帖,深深的埋在黑暗而溫暖的心靈土壤中,只沉睡著,像永遠不能燃燒的火種,連自己也意識不到它的存在,忽視它的能量。可一旦有一縷陽光照耀、一滴雨水滋潤,那種子就會生根發芽,最後佔據了整個心田,並不斷向四肢百骸蔓延,速度快到自己都感到驚訝,懵懂間,一把心火就燒得自己體無完膚,根本還來不及反應,似乎整個人生的天空都變了。

    愛情,果然是來得很快的,絕不會給你時間準備,像死亡一樣沒辦法選擇。它真的好像一個雷電,你永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劈向哪裡。

    真愛他呀,可是如果我的存在阻擋了他的前程,我該怎麼辦?

    正心神不定的時候,就聽身邊傳來嘀嘀的響聲,那把密碼鎖上,一根修長有力的手指輕快流利的點著,像是彈奏一曲樂意一樣。

    「林澤豐,你--」我還在發呆,並且呆到沒說出完整人話的時候,他拉著我步入酒窖。\然後把門重重關上,抱了我一個滿懷。

    「你要幹什麼呀?外面好多人等著呢。」我膩聲道,胡亂掙扎了兩下,心裡彭彭亂跳,他不是想在這裡鴛夢重溫吧?

    「讓他們等。」他吻了吻我,嘴唇柔軟卻有壓迫力,「我要故地重遊。回味一下。那天--你真是可愛死了,我經常夢到那一晚。」他拉著我往酒窖深處走。

    我深身發燙,想起那天的情景很不好意思,我們就在一張白色的西式長凳--咦,我止住腳步。那長凳沒了,擺在那兒地是一把單人木椅。

    「那張長凳我買回家了。」林澤豐似乎明白我的驚訝,「我忘不了你躺在上面的迷人樣子。所以就受不了有人再碰它。」

    我說不出話,心裡一陣悸動,接著就是一陣陣發麻、發熱。這樣帶著顏色的調情話,讓他以一種沉靜的口吻說出來,真是說不出的性感與誘惑。

    他還真是個悶騷男哪,表面上看起來態度強硬,絕不曖昧,實際上心裡很是溫柔浪漫。他送給我一個願望做聖誕禮物,他把我們第一次那個那個的長凳買回家去,他地感情很少說出口。可在行動中完全表現了出來。

    他也愛我,不管前路如何,這一刻,他是真的愛我!

    他坐在木椅上,抱我坐在他膝頭,柔聲道,「剛才,你和袁愛說了什麼。\\\你好像有點激動。」

    「你看到了?」

    「寶貝,你出現的地方我都會注意的,所以不要瞞著我勾三搭四。」他笑了一下。

    「這話才是我要跟你說的呢?」我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角度,安心的窩下來,「她告訴我。你們是一直相愛地,你是因為和她在一起無望,才找的我,我是你的退而求其次。」

    「你要相信才是真的笨蛋。」他不正面回答我,可眼神並沒有猶豫。

    我躊躇了下,還是決定把我和袁愛的對話全告訴他。畢竟我們才是真正相愛的,那樣不是應該彼此信任的嗎?不管愛情和生意的選擇會不會讓他為難。至少他得知道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我才沒有言情小說中的女主角那麼偉大。為了男人地事業,主動、甘願的退出。犧牲自己的感情,最好還找個理由讓男主恨自己,然後在痛苦中奮發,而我則在海邊漁村渡過艱苦歲月,最後在血癌、或者不管什麼癌發作的彌留之際,才見到他最後一面,淒美而白癡的死在他的懷裡。

    我才不要哩,我要想辦法安安穩穩的睡在他懷裡,睡和死可是有本質區別的。而且我相信他,因為我愛地男人絕不是個窩囊廢,他一定有辦法面對困難,我也一定會陪在他身邊的。這時候退卻,可能失去讓我們感情昇華的機會呀。

    「 她確實會讓我的生意出現困難,在這一點上,她倒沒有說謊。」聽完我說的話,林澤豐神色鎮定、甚至有點無動於衷地道,「你也知道,我們曾經一度瀕臨破產的邊緣,還是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種,幸好我爸硬抗了下來,說實話,對他的堅毅我是極其佩服的。而後來雖然我們借助幾個機會一舉成功,壓制住了另兩大公司,但實際上這種領先很脆弱,並不像外界看起來那麼牢固,而且這是建立在城園和時代互不信任的基礎上的。」

    什麼?我嚇了一跳。不會這樣吧,因為我,就面臨垮台了?!

    「不過--」我正遲疑,他話鋒一轉,「如果我林澤豐要靠犧牲老婆來換取生意上地順利,那這公司不如倒了算了,免得丟人現眼,侮辱我地尊嚴。無能的人,就不配坐在高位上不是嗎?」

    我一聽,立即笑靨如花,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英雄,這是給你地待遇。」

    「英雄還需要一個。」他唇角一勾,笑得特別好看。

    於是我又親過去,沒想到他歪過臉來,輕咬著我的唇深深的吻,直到氣息不穩,他的手也不老實起來。

    我強行拉開他,呼吸不穩的說,「好好說話嘛,別鬧。」

    他反捉住我的手,親吻我手腕上那條淺細的白色痕跡,那是上回我差點割腕時留下的印子,「我們沒有確定關係的時候,你以為我沒注意你手上的傷嗎?沒注意到你幫我灌熱水袋時燙到了手嗎?當時我很心疼,可是不能抱著你安慰,現在可以了。今天我也注意到你穿這身衣服有多漂亮,漂亮過全場的任何一個女人,包括人們口中的大美人袁愛。幸運的是,我今天可以抱著你了。你想,我能放棄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權利嗎?雖然--我更想把這身衣服脫掉。媽的墮落,他幹嘛放一張單人椅,這樣的姿勢對你來說有點難度,還需要調教一陣子才可以。」說到後來,他突然咒罵一聲。

    他又是以這樣平靜舒緩、還有點漫不經心的語調說出這種黃色的話來,也正因為如此才有一種奇異的引誘感。我心裡跳成一團,和第一次與他水乳交融時感覺非常接近,我怕我又喪失理智,於是連忙問,「既然你不在意袁愛,為什麼在你的家裡擺了那麼多她的照片,還對她那麼溫柔呢



第二章 美男計?


    「那是惑敵之計。」他想也沒想的說。

    「什麼意思?」我懷疑的看著他,「聽著像美男計。」

    他的臉臉頰有點發紅,也不知道是被紅酒映照的,還是慚愧自己的計策,或者是因為聽我誇他為美男而有點不好意思,反正他的神色可疑。

    「恕你無罪,把全部真相告訴我,包括骯髒的細節。」我捏著他的鼻子,強迫他面對我,「每回我在餐廳遇到你,你都對袁愛極其溫柔體貼,你還沒這樣對過我呢,我哼。」

    「哪有骯髒的細節?還敢哼?」他也輕輕捏住我的鼻子,「你看到我時都是和那個姓竇的在吃飯!」

    「我們--我們是純潔的朋友關係,不像某人和某人,之前的關係那麼複雜,一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充滿了姦情的味道,噁心死了。而且你別轉移話題,現在是說你的事,坦白從寬聽過沒?別逼我使用滿清十大酷刑。」

    他一時沒有回話,眼神閃爍著,意思難明,不過我們的手還捏在彼此的鼻子上,半天他才說出一句讓我噴飯的話,「武林人士互相制住不是要掐著脈門嗎?現在改鼻子了?」

    誰說他沒幽默感來著?這個男人是個礦藏,越是挖掘就越是豐富。我要守著我的礦,誰敢拿走一顆石頭,我也要把她碎屍萬段。「你先放開,我就饒了你的命,但我的問題。。。你還是要回答。」我氣嘟嘟地。

    「好吧。」他一笑,放開手,而當我也如約放開他,他卻突然抱緊我,「唉。真是可愛死了,這叫我怎麼辦呢?」

    「甜言蜜語沒有用,坦白!」我怒斥,可心裡甜絲絲的,他這樣說話,我很愛聽呀。

    「並不是美男計,我還不屑用這個。但是--也確實利用了她--我是說袁愛希望和我重修舊好的心。」

    「你承諾給她什麼?」我有點發急。

    「沒有承諾,只有含糊。讓她以為有機會就行了。」他斷然道,「這有點卑鄙,可想想她是怎麼對待秀的,當時我恨不得宰了她,現在發現她並不值得。」

    我聳聳肩,「是呀,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她棄如敝履地真心在多年後還等著她,她以為她誰呀?」

    他失笑,「她不必知道自己是誰。只要她確信自己能得到就行了。也確實,她天生的美貌和後天的財富給了她這種錯覺。這要怪她的父親,那位老先生對子女的教育完全失敗,一個太過以自我為中心。另一個明明愚蠢之極卻偏偏狂妄自大。」

    我一想也是,覺得袁氏姐弟可憐又可悲,不禁歎道,「將來我們的寶寶一定要進行挫折教育,讓他們知道這世界上沒什麼是一定可以得到的,不管想得到什麼,都要付出真誠的努力網咦,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在想是否現在就做能生寶寶地事。」他吻了我一下。很克制的感覺,像是怕挑起什麼一樣的小心。

    「嚴肅點!」我用力保持正經的樣子,「現在在討論你歷史上遺留的重大錯誤呢,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好像扯開話題的是你。」他寵溺的微笑著,「好吧,我說。免得你對我的過去糾纏不止。其實我很佩服你忍到現在,我還以為你早就會審我呢。」

    我想啊。我一直想啊,這不是裝大方嘛,結果憋自己到內傷,現在好不容易不機會,不審問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

    「剛才說了,咱們並不像外界所看到的那樣強大,這就是我一直不擇手段的原因。」他說得很平靜,好像是說別人地事,「而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城園和時代真正聯手,假如他們整合成一個公司,就很可能把再度逼到死角。」

    「你說城園和時代互不信任,可他們不是聯姻了嗎?」我很好奇,因為我對商業行為六竅全通,也就是一竅不通。

    林澤豐冷笑一聲,神色輕蔑,還帶點厭倦感,「所謂商業聯姻也好,政治聯姻也罷,從本質上講,就是雙方互相訛詐,互相抓一個人質而已。這種關係初看會有好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其中相對脆弱的聯盟,怎麼會有信任存在?真到了危急的時候,既然已經犧牲了一次兒女,再犧牲一次又如何呢?當初我父親希望我和袁愛訂婚時,我就有這個覺悟,為家族犧牲一切,可袁愛沒有,小野伸二也同樣沒有這種覺悟。對袁愛來說,她只是選擇更可能讓她過上好日子地男人,她雖然已經很有錢了,但還是不會嫁給可能破產的男人,她以為自己很多情,其實是個無情到令人厭惡的女人。而對小野伸二來說,他要的可能只是城園的股份,吞掉對方的公司,然後徹底踩扁,形成對亞洲市場的壟斷。在這局博弈中,袁愛是一枚極其重要的棋子,或者說一顆子彈,可能用她贏得滿盤棋,也可能被她打死。」

    「袁愛手裡有股份?」我問,感覺這個世界真可怕,不如飛到火星去。原來商場上也是殺伐決斷、金戈鐵馬、硝煙瀰漫之所在,一點不比戰場簡單地。

    「 聰明。」林澤豐誇我,「在這麼多年的明爭暗戰中,城園已經被時代蠶食掉相當一部分了,虧了袁定還以小野伸二馬首是瞻,不知道自己的產業正在被吞併。而只要小野再得到一部分股份,就可以控制局面,使時代和城園真正合二為一,那樣時代的實力就絕對可以威脅。而袁愛,手裡正擁有著這樣的股份。她父親非常愛她,表面上看,袁定才是城園的太子爺,但實際,袁愛持有地城園股份,不管是股,還是都超過三成,假如小野伸二得到這一部分,就可以掌握城園公司了。」

    「也就是說,袁愛手裡有左右一切地東西,可她雖然嫁給小野伸二了,卻一直沒有拿出來,對嗎?」

    林澤豐點點頭,「沒錯。」

    「哈,這叫什麼夫妻,怪不得她說結了婚也可以尋找愛情,原來那對她而言不是婚姻,而是交易。」我斜著眼看林澤豐,「所以你用美男計拖著袁愛,讓她更不會把股份給小野伸二?」

    「 她本來就不會給的,再愚蠢地人也有自己的精明。所以我不必施展美男計,只要對她友好一點,讓她覺得我念舊,不讓她感到絕望就可以。」林澤豐又冷笑,看到他這樣子,我非常確定及肯定,他確實不愛,甚至是厭惡袁愛。難為他那麼有演戲天賦,居然這麼深的隱藏情緒,因此他遇到我總是壞脾氣吧?因為現成的出氣筒就在眼前呀。可憐見的,不過不行,得找他要使用費。

    「這就是你對你家那些照片和煙盒的解釋?」我問,決定翻舊賬,「那次我去你家洗澡,無意中進了你書房,你發了好大的脾氣哦。」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8-29 09:33 AM

第三章 儲存情話

    「 有嗎?我忘記了。」他平靜的說謊,之後又道,「其實你來我家的前一天,袁愛來過。為了讓她相信我對她至今不能忘情,我特意精心佈置了書房,假裝無意間讓她看到。那個煙盒並不是她送我的那個,原品早就被我扔到壁爐裡燒掉了,你看到的,是我後來偽造的,幸好她沒看出真假。照片全是秀珍藏的,我找他借的,他說不管如何不堪,那都是他的成長,不應該迴避。」

    原來那一切都是他佈置現場用的道具!我恍然大悟。

    袁愛和小野伸二心有罅隙,而袁愛手中掌握著足以左右角鬥雙方力量的籌碼。那既然林澤豐要爭取袁愛不把那籌碼交給小野伸二,就只好利用舊日的感情。但他不想使用美男計獻身給這個女人,於是就盡力讓袁愛相信他仍然懷念過去,相信自己的魅力無法阻擋就行了。

    原來我不過是誤入了戲台,後來我再看到他和袁愛在一起的種種也是偽裝,就連當時他珍重的收起照片之舉,也是為了把照片毫髮無損的還給秀吧?當時確實是我冒失了。

    「 那之後我還沒得及收拾,你就闖進去了。」他繼續說,「我生氣,是因為那樣齷齪的事被人看到,雖然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心理上的不舒服吧,有點惱羞成怒。」我點點頭,突然很理解他當時的心。他是那麼驕傲的人,當然不屑於卑鄙,而他為了公司不得不演這樣的一齣戲,心情一定很不好。****可憐的,為了他犧牲太多了。都怪我事後再沒去過他的書房,當女傭時也沒有,所以沒看到他清理了那些照片。

    「這一段算你過關。」我正義凜然,「現在坦白你前女朋友的事,就是差點結婚。生生讓袁愛攪和了的那個。」我不必去他家檢查,也不必問秀照片的事,如果我對他連這點信任也沒有,兩人在一起也沒意思了。但是我對他地前女朋友還是很好奇,非要打聽一下不可。

    「京子。」他歎了口氣,一臉歉疚。

    精子?呃--我有罪--我又坦蕩(坦然放蕩)了--居然聽個諧音也有不好的聯想。

    「 說起來,京子也算我的初戀情人。」他誠實的說。也不管人家心裡像被針刺了一樣的不舒服,「我和秀不一樣,他從小就受女孩子的歡迎,而我--」他笑了一下,「雖然也接過不少情書,不過秀總說我少年老成,在女人緣上,我可不是秀的對手。不過京子一直安靜地跟在我身邊,後來不知怎麼就變成了戀人關係,我的處男之身就是給了她。」

    聽到這兒。我「啊」的大叫一聲,嚇了林澤豐一跳。

    「怎麼啦?」他愕然問。

    我雙手放在他脖子上,「信不信我掐死你?誰要聽這個,繞開繞開!」

    「是你要聽骯髒的細節。****」大概我的吃醋讓他很開心,他笑了起來,「不過你放心,我和袁愛沒發生過關係,雖然她很早就這麼希望,但我不願意。」

    「不相信!她那麼漂亮,男人招架得住才怪!尤其你當年血氣方剛。」我雙臂一緊。沒掐死林澤豐,而是抱緊了他的脖子,第一次有害怕失去他的感覺。說到底。他條件那麼好,帥而多金,陽剛氣十足,看不上他的女人不是白癡就是瞎子。

    「 我說的是真的,因為我們也算青梅竹馬,這讓我看到過她地太多人所不知的地方。」他輕輕撫著我的臉。目光愛憐橫溢的在我臉上掃過,「雖然我討厭狗,而你為一隻狗讓我難堪過,但我喜歡你的善良。女人,就應當是善良的,女人也許不知道,這是最讓男人動心的氣質。而當年。當一隻小狗無意中嚇得袁愛坐在地上。弄髒了她裙子時,她居然命令家僕把那隻小狗一棒又一棒的打。直到打死為止。自那以後,不管她打扮得多麼漂亮,就算美得像天仙,我對她也再沒有任何感覺。我目瞪口呆,那個女人為什麼這樣狠毒的?她那麼有錢,至於為一條裙子而傷害一條生命嗎?或者她心裡只有自己,從來沒有別人,也從來沒有仁慈。太可恨了!

    「京子--善良嗎?」我問。

    他點點頭,「善良、溫柔、沒什麼個性,很溫順,適合當老婆。不要掙扎,寶貝。我說的是實話。那是我地過去,你得接受。」他抱緊我,不讓我從他膝頭跳下去,「 我跟京子有肉體關係,但和袁愛沒有,因為至少我和京子還有感情,可那和對你的感情是不一樣的。所以當父親要我商業聯姻地時候,我儘管不喜歡袁愛,卻還是答應了,那麼輕易就捨棄了京子。我曾經以為,我夠偉大,可以犧牲自己的感情來成全家族,可今天我才發現並不是這樣,因為假如當時我愛的是你,我絕不會放棄!絕不!」

    這段話的前半部分聽得我惱火,可後半部分卻讓我心靈悸動,好像整顆心臟都被一雙溫暖的大手包在掌心之中,漲滿著又空蕩著。

    「你確定你愛我嗎?」我瞬也不瞬的望著他。

    他想了想,忽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因為我總覺得我對你地感情比通常說的愛情還要強烈些。你這死丫頭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潛伏在我心裡,然後突然冒出來,之前真的沒有半點預兆,讓我措手不及、莫名其妙、而且也不理解為什麼會這樣?就在這兒,就在那一夜後,我突然發現我早就迷戀你了,就像--就像火山噴發,之前山體內的岩漿運動根本被忽略了,一旦噴發,就無法阻止。你是我的,知道嗎?你要反覆提醒自己這一點。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包括我的弟弟,也絕不會拿你去做交易,因為你是我不能失去的。」

    天哪,頭好暈!會不會暈倒?他大概沒覺得這是說情話吧,居然說得這樣一本正經,帶著談生意地冷靜態度和捨我其誰地必得之態。不過,他這個樣子好迷人呀,我就迷他這模樣,霸道,囂張,強烈的強佔欲,愛死了簡直!

    「比愛情還強烈地感覺是什麼?」他平時不愛說情話,連「我愛你」這三個字也只是在床上意亂情迷時呢喃了一句,所以這時候要引誘他多說一些,也許之後好久也沒這樣的好機會了,當然要儲存情話,以備我慢慢的、細細的、甜蜜的反覆回味。

    「 就像你在天台上說的,人果然不能太鐵齒。」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你說,你有一天會愛上一個女人,挖心掏肺的愛,愛到心尖尖上,想一下心都會融化,碰一下就痛徹心扉,明明愛得不得了,卻說不出口,就像一把悶火,孤獨但兇猛的燃燒,直到把你燒成灰燼。知道嗎?酒窖一夜後的日子,我恰巧被你說中了,幸好我很快行動,不然真會受不了的。」




第四章 有臥底?

    「你還說過有錢男人不需要愛情呢。」我又不厚道的翻小茬。

    他支吾了一聲,臉色有點點尷尬,「人總有未知的情況。」

    「那京子呢?她現在如何?你們還有聯繫嗎?」我問出這個我很在意的問題。

    他很誠實的點了點頭,「我一直覺得虧欠了京子,所以一直和她保持聯絡。唉,唉,你別又要逃,聽我把話說完。後來,就在我拋棄她後,她過得並不好,嫁了一個沒用的男人,我時常會接濟她,給那個男人在的日本分公司找了一份好工作。這是我的補償,雖然我覺得這根本不夠。」

    「難道把你陪給她才夠?我不允許哦,現在你可是我的!」我扳過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加蓋公章,「沒錯,你是對不起京子,可是她後來的不幸福與你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失戀過的人很多,又有誰沒受過打擊?難道這就是不努力振作的借口?秀難道沒有痛苦過,現在不是活得很明白?難道天底下的好男人就你一個,她找不到你,就去找個爛人折磨自己?對這失敗的人生,她沒有責任嗎?當然了,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

    最後一句甜言蜜語,我說得他心花怒放,雖然他沒誇獎我嘴甜,但他一臉受用。

    「所以你不會介意我和京子還有聯絡,是吧?」他問。

    我很認真的點頭,「我很介意,非常介意,還很吃味,可沒有辦法,我得接受你的一切是不是?誰讓我愛上你呢。但是——聽好了但是——以後你和她聯絡,必須在我知情的情況下。否則就以出軌罪論處,我會做相同的事以保持咱們之間的公平。」

    「不許!」他低吼了一聲。而我挑釁的看著他。半晌他才說。「這個我很放心,因為我不會給你機會。」

    他的態度我很滿意,但最重要地是,現在他決定和我結婚。如果袁愛絕望了,不是會立即報復嗎?也許她就會把股份交給小野伸二,就危險了。

    我把我的顧慮和他一說,還出了個主意,「不如我們演一場戲,假裝分手。等你和準備好了,我們再在一起,這樣公司不會損失。我只有一個顧慮,你說你對我地感情像火山噴發,但火山不會總噴發地。」

    「火山在不噴發地時候,岩漿也在山腹內翻滾,而且永遠保持著熱度。只要用心就感覺得到。」他微笑著。「至於商業上的危機,我會解決的。已經沒那麼脆弱了,我要為你打這場仗,用不著犧牲我們的感情。你我都不年輕了,沒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費,所以要抓緊時間在一起。其實我應該早戀愛和結婚,耗到這把年紀,看你真把我折騰個半死。」

    「老男人戀愛像老房子著火,救不了地,我就是追求這種效果。」我嗄裡嗄氣的說,因為這番長談,我感覺正在融入他的生活,兩人的心又貼近不少。

    雖然袁愛所威脅的事像一片陰雲般的籠罩在我地心頭,但林澤豐表現得那樣鎮定自若,我決定不瞎摻和了,全心信任他、愛他就好。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再出手不遲,暫時就不給他添亂了。

    全交給他吧!我愛的男人雖然不能踩著七彩的雲朵來接我,但他絕不是個軟弱可欺的人,他能打下自己的江山,自然也能保住,何況他利用自己的「美色」,已經拖延了那麼長地備戰時間。

    心情大好之下,我正對某豐膩膩乎乎地親親加摸摸,就聽到酒窖的門發出很大地聲響,聽起來像是故意的,或者說是一種提醒:有人進來了,某些少兒不宜的活動請停止。

    我連忙從林澤豐膝頭跳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剛才那番真真假假的膩乎,我們都有點動了真情,如果來人再晚一會兒,說不定能看活春宮。

    林澤豐卻坐在椅子上沒動,氣息有點不穩的樣子,眼睛盯著長排酒櫃和酒桶的盡頭。

    我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就見到一條修長瘦高的身影出現在暗紅色的光影裡,斯文的長相,俊逸的無框眼鏡,不是那位黑店的老闆又是誰?

    「兩位,外面好多人在等呢,獨處的時間可不可以換一個?」他問的文雅,目光卻帶著調笑。

    「多事。」林澤豐從牙齒縫蹦出幾個字,顯然極其不滿。

    墮落似乎沒感覺到似的,笑道,「我已經很夠朋友了,上次你們光臨我的酒窖,我沒收你一分錢,而且不許員工來拿酒,損失不少營業額。」

    「可我買那張西式長凳,你敲了我一大筆。」林澤豐站起身來,不著痕跡的把我擋在身後,不讓墮落的目光在我身上瞄。

    「誰讓那長凳對你意義重大,所謂奇貨可居。」墮落無所謂的聳聳肩,語氣中沒有一點負罪感。

    我聽了他們的對話,大吃一驚。

    那天我和林澤豐的激情一刻,我還以為是一件極其秘密的事,沒想到好多人都知道,虧了我還緊張的掩飾和躲避。這太丟人了!

    而且林澤秀和林老爺子後來對我的態度不一樣,極力撮合我和林澤豐,會不會是墮落透露了什麼消息?林老爺子身在國外,卻能清楚瞭解國內的事情,墮落是不是眼線?他是開酒吧的,確實有某些秘探的特徵。

    「你是林伯伯的臥底!」我胡亂猜測,從林澤豐身後探出半邊身子問。

    沒想到一猜就中,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不過他嘴上卻沒有承認,只一攤手,「我不是無間道,我是墮落的至高神。」

    「別理他,我們走。」林澤豐一拉我,從墮落身邊經過時,連我衣角也不讓墮落沾上似的,離好遠。他這樣緊張我,還有點吃飛醋的感覺我好喜歡。

    出了酒窖,我就開始扮演小鳥依人的好女朋友角色,以至於我偷聽到好幾個人說:怪不得林澤豐會娶這位于小姐,他那麼強勢的人,就該配個溫順的呀。

    哈哈,他們可不知道我是利用暴力手段得到的這個男人呀。而且獨處的時候很會折磨人,說來林澤豐好可憐,一直受虐待,別人還以為他欺侮我。所以說,人不可貌相,感情的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呀。

    反正,我很幸福,幸福到連袁愛那完美微笑下的怨毒笑容也完全傷害不了我。

    琉璃酒盞、衣香鬢影、紅男綠女、旖旎樂聲,我彷彿飄浮在這一切之上,有不真實的感覺,可真的很快樂。林澤豐一直守在我身邊,表現出一個體貼男友所有的愛意,令在場的人都大跌眼鏡。

    他們的目光似乎在問,這是那個傲慢囂張的未來掌門人嗎?果然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男人根本就沒有冷酷一說,完全在於他面對的是什麼人。不,林澤豐是鑽石化為了繞指柔,因為鑽石的質地更堅硬,繞指的難度更高。

    在一片寒暄熱鬧間,袁愛找了個機會和林澤豐單獨相處了幾分鐘。然後林澤豐毅然轉身走向我,接著拉著我大步走向黑屋平常做為表演舞台用的一塊園形高台上,等場內靜了下來後說,「我有事要宣佈。」




第五章 意外的人


    「今天你訂婚嘛,不用特意宣佈了。」台下一個人高聲道。

    那人是林澤豐的朋友,因為他看向那人的目光柔和,沒有往日的凌厲感。

    「我是要宣佈小新對我的重要性。」他說著,右手攬住我的腰,把我帶到他身前,「我其實恨不得今天就娶她,但是我最近太忙,我不能給她一個倉促而不隆重的婚禮。因為她對我來講,是天底下最重要的珍寶,是我的全部,我活這麼大唯一真正愛的女人,而且我會愛她一生一世,會忽視一切女性發出的感情信號。所以,無論男女,看到她的時候請你們饒行,出現在她範圍的十米之內並有不友好的異常行為的,我會視為挑釁,會盡一切力量給予最嚴厲的打擊和報復。」

    這種話本來很肉麻的,而且不著調,不過他說得極其認真,像宣誓一樣,目光還有意無意的掠過袁愛。所以我明白,剛才袁愛一定跟他攤牌了,他現在是在表明態度,是在宣戰。

    第一次,他對我說這麼多甜言蜜語,卻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在這種暗流湧動的情況下。我看到袁愛臉色蒼白,目光絕望,隱約還有些瘋狂感。這讓我感到有些害怕,但我是應該感謝她的,因為如果不是她的逼迫,林澤豐也許會對我充滿感情,但絕不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說到底,他是個拘謹而內斂的人,這種人總是不太會表達感情的。

    而此言一出,台下有那麼幾秒的靜寂,因為沒有會料到林澤豐這樣的驕傲冷酷的人物會當眾說出感情,而且還咬牙切齒的。

    不過馬上就有人反應過來,笑道,「他這話只怕是說給未來新娘聽的,利用了我們做活動佈景板,加強語言的效果。」

    「是呀。誰會接近他地新娘,就算接近也是善意,還能傷害這可愛的姑娘嗎?他就是假裝弄成要和人決鬥似的。這傢伙,還會這招。」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勸你們還是聽他的,看樣子他是寶貝死他未來老婆了。」墮落笑著接過話來,「真惹毛了他,這傢伙什麼都做得出來。坦克一樣橫衝直撞,見光者死。」

    他語氣風趣,大家都笑了起來,軟化了林澤豐宣言的強硬氣氛,但該明白此話之意的人,已經完全明白了。我還以為袁愛會發飆,但她居然忍得住,還是舉止優雅嫻淡,一直耗到訂婚宴會結束才離開,根本沒有提前退場。親眼看著林澤豐對我體貼入微的一幕一幕,一點也沒有錯過。

    我真是服了她了,她是沒有自尊還是心機深沉?她這樣做是要提醒自己敵人地可惡,還是要謀劃什麼陰謀詭計?看到她眼中閃爍著不定的光,我甚至開始覺得我應該給她的智商重新定位,畢竟忍常人所不能忍也是一種本事。

    訂婚宴會結束的時候,自然是林澤豐送我,不過兔媽他們在離開黑屋前,都對我表示衷心的恭喜,因為經過這一晚。他們認定林澤豐對我是真的,雖然他那番宣言令人有點莫名其妙。

    「回頭我教你幾招房中術,包你家豐豐再也離不開你。」兔媽小聲的對我說。還曖昧的眨眨眼睛。

    我輕拍了她一下,倒是有點好奇我娘口中的那本房中術,就是我們狐狸精祖傳的那本。可是,我真地有狐狸精血統嗎?

    帶著這個疑問,我回到了家,一看表已經快一點了。林澤豐和我纏綿很久。親了又親,抱了又抱,差點在車裡那啥,幸好我定力足夠,但開門進屋後還是雙腿發軟,氣息不穩。

    天呀,快嫁給他吧。總這麼分離。說實話我也有點受不了。

    脫了大衣,我跑到窗口去和林澤豐揮手再見。看他戀戀不捨的駕車離開,才回臥室拿睡衣,打算洗個熱水澡再睡。

    可是才一進臥室,我就感覺有異,汗毛全豎了起來,倒不是直接看到什麼,而是感覺房間中有一種極強烈的陌生感,也就是說,有人藏在我臥室裡!

    這念頭令我的身體立即做出了反應,所以當我左側有一條黑影閃過的時候,我立即施展我的武功,把那個不管是劫財的還是劫色的賊摔倒在地。然後一個惡虎撲羊,上去一頓拳打腳踢,把我學過的所有具有較強殺傷力的招式,不管是中國功夫、柔道、泰拳、蒙古式摔跤、跆拳道、南美搏擊術全來了一遍。

    唉唉地慘號聲中,夾雜著無數我聽不懂,卻又有點熟悉感的音節,看來闖入我家的是個外國賊。不過我沒心情研究這個,萬一這是個喪心病狂地變態可怎麼辦。以前看過無數的恐怖片都告訴我,見了壞人就打,打完立即躲遠點報警,不然壞人會突然跳起來,對好人進行身體傷害。

    只是,當我打完收工後跳到門邊,準備打電話報警時,身後卻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可憐巴巴的,好像是彌留之際的病患要留遺言似的,令我下意識地回頭。

    「小——小新姐姐——救命!」

    咦,誰呀?居然知道我的名子?是不是事先踩過點?是有預謀的犯罪?不過我也沒什麼讓人惦記的呀,幹嘛這麼費心?而且他是怎麼進的我家門?

    帶著諸多疑問一回眸,立即看到一顆腫脹的豬頭,面目已經完全不清楚了,倒把我嚇了一跳。難道是西林?他就愛幹這種潛伏在別人家裡的事。不過這人身材比西林要矮,不是他。

    那麼,或者是我地朋友又給我訂了什麼驚喜?天哪,我打這人可比打西林狠多了,他地褲帶雖然沒斷,但整個人已經變成了異形。

    「小新姐姐——嗚嗚嗚——」他居然還哭了起來,發音有點僵硬。一隻手絕望的向我伸著,似乎我不給他點力量,他就直接掛了給我看。

    「你是那什麼什麼樸——思密達?」看到他哭泣地樣子,聽著他說話的語調,我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久未謀面的身影,但因為太震驚了,所以一時想不起到嘴邊的名子,只好來點韓語發音。

    「是我,小新姐姐,我是樸英俊。」他向我爬了兩下,然後團成一團,唉喲唉喲的亂叫。

    我這個意外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突然闖進我家裡來,而且被我打成這樣。不,不對,我剛才沒打這麼狠,就算我想,我也沒有那個手勁,而且我也沒打他的頭啊。腫成豬頭這樣,不是一般力度和手法可以達到的。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9-1 10:04 PM

第六章 被打的原因

    「你怎麼啦,這是?」在確定地上匍匐爬行的人不是變態之後,我被國際人道主義精神佔據了大腦和心靈,跪到樸英俊身邊,扶起他,「出什麼事了,別哭,快說。聽到沒?再哭我可又揍你了!」

    他抽了一口氣,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哭泣得哽咽了,不過他還沒開口,門鈴就響了起來。

    「不要去開門,小新姐姐,他們追來啦!他們要殺死我!救命啊。」他拚命往床下鑽,不過我的床架很矮,他只鑽進了頭,兩腿雖然急蹬,但屁股還是露在外面,姿勢極其怪異。

    看他這樣驚恐,我也有點害怕,不過我還保有理智,感覺如果真是匪徒的話不會這麼禮貌的敲門,似乎還有點急切似的,再說我們小區的治安一向不錯呀,不可能竄入職業悍匪吧。

    想到這兒,我站起身來,跑到廚房,抄起一把牛耳尖刀,然後來到門邊,從門鏡往外看。

    呼,是鄰居大叔和大嬸。

    我舒了一口氣,把刀收起來,開門,咧開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這麼晚了,還沒睡呀,有事?」

    「小新,我聽到你家有慘叫聲,沒事吧?」大叔大嬸試圖把我從房間裡拉出來,神色間有些緊張。

    「對不起,對不起。」我連忙道歉,堅守門邊的位置,「我在看恐怖片,可是遙控器突然壞了,電視的聲音變得好大,您也知道。經常用遙控器,就把電視按鈕的位置給忘記了,找了半天才把聲音調小,吵到您們了,對不起對不起。」

    大叔、大嬸半信半疑地看著我。但見我一臉輕鬆,不像是裝出來的,也就相信了,喃喃的道,「沒事就好,不過小新哪,大半夜看恐怖片,會招來髒東西的。你一個女孩子家自己住。要小心。剛才我們隱隱約約聽到有慘叫聲,也不太真切,這才過來看看,吵到你了哈,快睡吧,女孩子睡太晚,皮膚會差的。」

    唉,有好鄰居真是一件幸福地事。

    我做乖小孩狀,又和大叔大嬸寒暄了兩句,然後急忙鎖好門。去看重傷的外國友人,見他已經從床上出來了,倚在牆角飲泣,看來給折磨得夠嗆。

    「放心。不是歹徒。」我看他怪可憐的,安慰了一句,「我幫你看看傷口,然後你慢慢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帶他到浴室去,因為那邊離水源比較近,藥箱也在,進行療傷活動比較方便。等他脫了上衣我一看。不由得暗罵一聲踏馬蹄,到底是誰這麼狠,居然下這樣的黑手。他倒是沒有骨斷筋折,但身上軟組織挫傷多而嚴重,貌似還有鞭子抽的、刀子割的、煙頭燙的,看來他之前不是被打。而是被虐待來著。

    「啊!」我清洗樸英俊手臂上的一處刀傷。再給他消毒時,他又疼得慘叫一聲。在夜深人靜地半夜顯得格外刺耳和響亮。

    我想撲過去,捂他的嘴,可看他的嘴腫得像兩條肥香腸一樣,沒忍心下手,打昏他吧,又怕他那腦袋禁不得敲了,只好找了個東西讓他咬著。我沒其他東西好找,手邊只有以前給垃圾豐買的狗咬膠,隨便沖洗了下,塞在樸英俊嘴裡。

    「不許出聲,不然會吵到鄰居,說不定也會招來追殺你的人。」我嚇唬他。

    他點點頭,緊咬狗咬膠,一聲不敢吭。雖然還是眼淚汪汪的,但神色間有著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堅定。

    我暗歎一聲自己命苦,忙忙碌碌的把他身上所有的傷口依次處理好,清理乾淨他頭上身上的血跡,然後讓他自己給那些我不方便看到地地方敷藥,最後還找出幾件我穿起來格外肥大的衣服給他穿,直折騰了兩個小時才弄完。

    於是凌晨三點,我,於湖新,一個二十九歲的超齡女郎,才成功的把自己強行推銷給一名多金且帥地男人,現在就面對著一個身著女裝的韓版活鬼,在反差如此強烈的情況下,聽他淒楚敘述悲慘的故事。

    「好吧,現在跟我講講,你究竟惹到誰了?」我問。

    「時代的總裁。」樸英俊口齒不清的吐出幾個字。這不怪他,他牙齒被打掉幾顆,說活漏風,嘴角也給打裂了,嘴巴不能自由張合。

    「小野伸二?他幹嘛打你?」我吃了一驚,沒想到是這個答案,還以為他又借相親之機蹭吃蹭喝,所以被某彪悍恐龍找人暴打呢。出來混,早晚要還的嘛。

    他沒回答我,只低下了罪惡的紫紅色豬頭。我心中靈光一閃,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你和袁愛地事讓他知道了?」我費力的尋找了一翻,才在那腫脹變形的臉龐上,找到樸同學腫得只剩下一條縫的眼睛,「那天在黑屋相遇之後,你還和袁愛有聯繫?」

    他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來猛搖,「沒有沒有,就那一次,還是她主動勾引我的。我想這樣的美女要死要活地要和我上床,不要白不要。如果我知道她有老公,還這麼凶地,打死我,我也不碰她呀。」

    「別激動,別激動,慢慢說。」我擺擺手,因為他每個字都連音,我聽了三遍後才聽清楚。

    想必,袁愛這樣招搖,手中又掌握著那麼重要的東西,小野伸二不可能不盯著她,所以也自然會瞭解黑屋裡那次意外,倒霉地只是樸英俊。不過這倒提醒了我,袁愛的身邊佈滿了眼線,以後我們也要小心。

    「為什麼不報警,不去醫院?跑我這裡來幹什麼?實在不行你可以回國呀!還有,你怎麼有我房間鑰匙的?」我又問了一串問題。

    「我不敢報警,因為警察不能保護我一輩子,那日本人勢力很大,會找到我的,我只想躲一陣子。」樸英俊可憐巴巴的道,「我沒有錢去醫院,也沒有錢買機票回國,學費還欠著家鄉的財務公司,回國也是給人打死,前後都是死,只有小新姐姐能救我!」

    「你怎麼有我房間鑰匙的?」我重複最後一個問題。

    「我--」他抬頭瞄了我一眼,在我正義目光的逼迫下沒敢撒謊,「他們把我關起來,我藉機逃跑,第一個就想到你可以幫助我,所以就來了,正看到股神貝的車停在街上,沒鎖車門,他有你家的鑰匙--」

    不用說了,我全明白了,又是這該跳金茂大廈的害我!

    「我保護不了你,我陪你找警察去。」我站起來,「還反了他了,中國可是法制社會,輪不到他一個日本人耀武揚威。走,立即跟我走。」

    我不說還好,我一說,樸英俊立即撲通一下跪在我腳下,「不,我不去!一報警,我就暴露了,小新姐姐我求求你,就讓我在你家躲幾天,過了這陣風頭,我籌到錢就回國,不,我找那女人要錢,是她害我這樣的,她得負責!」

    「不行,你不能躲在我這兒。」我斷然拒絕,想轉身離開,可腳給樸英俊抱住了,「你放開,不然我踹死你。我清清白白一女子,家裡藏著個外國男人算怎麼回事,這不毀我名聲嗎?」

    重要的是,如果我娘來查勤怎麼辦?她還好糊弄,要是林澤豐知道了,就他那醋勁,不把房頂掀了?!

    不行,我不能冒險。




第七章 來找茬的

    「小新姐姐,你不會見死不救吧?求你救我一命,就讓我躲幾天,我保證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你不理我,甚至感覺不到我的存在。」樸英俊苦苦哀求。

    我怕他再吵大點聲又會驚動鄰居,而且看他也確實挺倒霉的,不禁動了點惻隱之心,踢了他一腳道,「你給我安靜點,或者我能幫你想個辦法。」

    他立即噤聲,像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

    我坐在沙發上,摸摸他的頂毛,呃,頭髮,輕聲道,「你住在我這兒,是絕對不行的,但你別急,我給你找個好去處--那就是去股神貝家。一來,你們早就認識,也算是朋友;二來他老婆就是上回一起到黑屋玩的兔媽,你也熟悉;三來他們是夫妻二人,你和他們生活幾天也沒什麼不方便的,總比在我這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強。」

    「可以嗎?」聽了我這番話,樸英俊平靜了些。

    「當然可以。他們那邊還是高級住宅區,保安情況比我們這一區還好,你躲避些日子,然後再做打算。說不定他們還會幫你出主意,兔媽可是個很仗義的人哪。」我暗笑一聲,心道兔媽你可別怪我,都是股神貝惹出來的,再說送個被傷害的人去你那兒,你還可以做點心理學測驗什麼的,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今天晚上,我就厚道的沒半夜三更打電話打擾那對小夫妻了,雖然他們經常來這麼來騷擾我。我讓樸英俊睡客廳的沙發,但對他猥瑣的人品沒有信心。怕他凶星未盡,色心又起,洗澡和睡覺都把房門鎖死了,第二天起床一看,他睡得像死豬一樣。大概是被折磨了幾天,終於可以安穩地睡覺了。

    我這人就是心軟,雖然厭煩他打擾我,但看他的樣子又覺得他怪可憐的,所以打算給他做點早餐,等他醒來不至於餓到啃我的沙發。沒想到我打開冰箱一看,憤怒的發現,我地兩袋銀絲卷、一盒羊肉串、雞蛋若干、飲料一大瓶、還有小圓麵包幾個、半根火腿腸、花生醬、西紅柿、中筒冰激凌、外加三包方便麵全部消失了。殘骸在垃圾筒內找到。

    樸英俊太過分了!就算小野伸二餓了他兩天,他也不能把我的存貨全吃了呀!這麼多東西,他沒撐死啊!他屬什麼的?駱駝?!

    越想越氣,梳洗一番就出門,電話也沒打,直接殺到股神貝家裡去。可這時候,為人厚道的弊端出現了,昨晚我很道德的沒打電話,結果今天就撲了個空,平時不到十二點不起床的兩口子一大早就開車走了。

    沒關係。打電話追蹤,但他們告訴我,昨天半夜就開車去了海邊,現在看完了日出在等吃早飯。最早也要中午才回來。天哪,我還要收留樸英俊一上午,簡直受不了了。

    對著電話吼了一通,限兔媽兩口子中午前必到,否則斷交,然後又回到家吼樸英俊,叫他不許亂動我家的東西,不許擅自出門。不然就親手把他交給小野伸二,等安排好一切,我連早餐也沒來得及吃就去了診所。

    今天週末,我可以不用去,不像要加班的可憐某豐那樣。而早上也不知怎麼,患寵特別多。就算我能和動物心靈對話。也忙得連喝口水地功夫也沒有。不過忙碌有忙碌的好處,我忘記了樸英俊帶給我的麻煩和不快。看到小動物們得到妥善的治療,慢慢開始緩解病痛症狀,我很開心。

    看來我就是適合獸醫的工作,我喜歡和動物們溝通,幫助說不出話的它們,那讓我感到很快樂,就算賺不到什麼錢,就算非常疲憊也覺得值得。

    不過這快樂只持續到中午,當鍾敲十二點時,我癱在椅子上考慮著午飯要吃幾份牛魔王炒麵才能夠稍微緩解我的飢餓感。要知道昨天晚上為了穿那件貼身羊絨小禮服能漂亮些,我基本沒怎麼吃東西,家裡的存糧又給媲美老鼠的樸英俊吃了個精光,再加上我忙活了一早上,我已經餓得頭昏眼花,眼前金星和銀星交替出現,連林澤豐也沒心情想了。

    要知道飽暖思淫慾,我連基本的民生問題都沒解決,哪有心情思念美男。

    正抄起電話要牛魔王來送餐救命,診所內突然闖進一群男人來,大約七、八個,一看就知道不是給寵物看病地,因為他們的樣子就和得了狂犬病一樣,挑釁、乖戾、殺氣騰騰。不過瘋狗是亮牙齒,他們是亮出了手中的木棒,擺明是來砸場踢館的。

    「你們要幹什麼?」小珊勇敢地怒喝一聲,但身體卻向後挪,試圖接近電話。

    我長歎一聲,站了起來,抄起了身邊的七種武器之首--折凳。電影中說的沒錯,這種武器攜帶方便,平時還可以坐在上面隱藏殺氣,實在是居家旅行之必備佳品。

    小珊看我上前,膽氣立即壯了幾分,大聲道,「劫財的話,本診所沒有,劫色的話,雖然有卻不給。再說你們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入室行搶,還有沒有王法了?現在念你們還沒動手,我們姐妹不計較了,快給我滾,不然我姐姐怒起來,讓你們幾個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這是何苦來哉?」

    什麼跟什麼呀?真是服了。這幾個人找茬感明顯,要的就是動手,如果以為幾句話就能把他們唬走也太天真了!

    果然,當先一個臉上長痣,痣上長毛的瘦子自以為很狂妄,實際上很猥瑣的笑道,「你們診所還懂不懂行規,收費那麼低,還讓別家寵物醫院活嗎?出來做生意,都是要發財,敢情兩位小姐是要陪本賺吆喝嗎?」

    「你物價局地?不是的話就給我滾蛋,不然我可正當防衛了!」我走上前去,把小珊擋在身後。

    之前因為我收費低的問題,已經被同行找過不少次麻煩,但我是規規矩矩的按藥品的進價和設備的損耗加上人力資源地僱傭,很合理地確定的診費,並不想靠著小動物們發財,也為了防止寵物主人因為診金過貴而放棄治療。

    那些人找我麻煩並沒有道理,久而久之也就不鬧了。可從這個人地表情和行為來看,根本不是我的同行,只是藉著這個名義再來找事罷了,明顯有其他意圖。而他們又為什麼要隱藏真實的目的,冒充同行來鬧事呢?再看他們的長相,和一般的犯罪分子差不多,沒什麼特色,只是其中幾個人看起來像有日本血統,眉額部分目發緊,躲在後面一聲不吭。

    難道是小野伸二知道樸英俊跑到我這裡來了,所以找我報復?可是為什麼感覺他像要對我似的。如果只打個睡了他老婆的男人,找當地流氓就行了,犯不著弄幾個他們本國的混子來摻和。我的家現在不會正在被洗劫吧?「你們幾個也是開寵物診所的?」我一指那幾個疑似日本人。

    他們似乎沒料到我會問話,一愣,沒回答,只有其中一個發出了個古怪的單章節。

    「他們是啞巴,你問什麼問?」小痣同學拿木棒一指我,「你這是欺侮殘疾人,現在我們和你不僅有同行的恩怨,還有個人仇恨,沒說的,打吧,弟兄們!」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9-1 10:08 PM

第八章 我打!

    他一揮木棒,那七、八個流氓立即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登時,金屬的碰撞聲、玻璃的碎裂聲、留在診所輸液的小動物們的狂叫聲同時響了起來。

    我疼,心疼,我診所裡的設備桌椅,那些嚇壞了的狗狗,貓貓,還有一隻綠鸚鵡,小珊被嚇得失色的花容,都在我心疼的範圍之內。於是我以折凳開道,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衝出了診所的前門。

    我想,如果這群人是小野伸二派來的,針對的目標一定是我,只要我閃開,他們就會追過來,這樣我的診所、小珊和動物們就安全了。而前門之外是大街,人來人往的,肯定有人會報警,而且地方寬敞,易於我武功的發揮。

    事實證明,我確實有當玉面小諸葛的潛力,那群人的目標果然是我,我一跑出門,他們就忽啦啦追過來,暴露了他們真實的目的。是因為我是豐的未婚妻嗎?對他的仇恨全轉嫁到我身上了?樸英俊之事只是個借口?他們想把我打到什麼程度?重傷?毀容?直接打死?這到底是袁愛還是小野伸二動的手?

    只可憐我,本來就餓得渾身無力,腳下還穿著毛拖鞋,卻要做這種對體力和技術都要求很高的體育活動。而且,以我的武力值而言,打三五個小流氓綽綽有餘,現在面對人數多一倍的有組織犯罪,其中還有外國黑社會分子參與,立即吃力起來,小腿肚子上還被掃了一下。疼得我站立不穩。

    再看周圍,我絕望的發現我對街坊們的娛樂性和八卦性嚴重估計不足,自打我一衝出門,圍觀地群眾倒是有不少,但他們全是不明真相的。不但沒發現我的狼狽,還津津有味、指指點點的看神經俠女毆打流氓團伙的戲碼,有地人甚至還鼓了掌,只因為我目前還處於表面上的上風,但我實際上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難道非得我被打得頭破血流,他們才意識到這是一場正義與邪惡,弱勢對強勢的戰鬥,那時再幫我不就晚了嗎?我想大聲喊叫幫忙。可哪均得出這口氣,只但願小珊會立即報警,但那樣我也至少得堅持幾分鐘,只怕我達不到這個要求。

    一折凳打了一個流氓滿臉桃花開,眼角的餘光真的看到有一個小受樣蒼白男手中拿了個玻璃瓶子,裡面裝了些可疑的液體,不是直的要潑我硫酸吧?

    我嚇壞了,比被人打死還害怕,有哪個女人不怕被毀容,而且是在就要結婚的前提下?我想大聲呼救。或者衝出人群逃跑,卻發現根本不可能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玻璃瓶在我面前逐漸放大,而我地雙手雙腳還要繼續自衛。

    那一瞬間的恐懼我無法形容。心裡一片空白,只本能的縮回手、護住臉,全身無力但又繃緊著,一秒鐘的時間無限延長似的。。。不過預期中被棍棒打到、骨折的疼痛和手臂被強行拉開、然後潑上硫酸、火燒火燎的痛苦沒有出現,只聽到一聲李小龍的標誌尖叫,呃,應該說是怒喝:我打!

    放下拚命抱著頭的手,眼前只見一個矮胖但又靈活的身影左手刀、右手劍。正把那幾個流氓打得東倒西歪,心中頓時大喜,口中叫道,「多謝大俠相救。」手中重又抄起折凳,殺入戰團。而因為有了這個強有力地幫兇,呃。幫手。我頓感輕鬆,本著調查幕後主使人的念頭。旁的人也不管了,只瞄著一個貌似有日本血統的精悍矮個子大下殺手,手中折凳拍、砸、橫掄、豎掃、持續不斷地猛敲。

    我認為,人類在危險和疼痛面前是會不自覺的暴露母語的。裝啞巴不是嗎?怕顯示出身份不是嗎?今天我就要讓啞巴說話!果不其然,在我毫不留情的集中重點打擊下,那個人先是咬牙不開口,後來在無意識中開始冒出一串串的日語,比如救命,疼疼疼疼之類的,證實了我的猜測是對的,幕後主使者一定是小野伸二或者袁愛這兩者之一。而對方不想讓我認出來,故意以同行踢館地名義來搗亂,這說明他們不願意正面開戰。這是為什麼呢?

    分析完畢,打完收工。而此時,周圍看熱鬧的群眾終於看出情形不對了,紛紛衝過來幫忙,所以這次襲擊事件的結局是:小珊報了警,但在警察到來之前的幾分鐘,英勇的群眾仗著數十倍於歹徒的人數,合力把歹徒全部按倒在地,一個也沒有漏網。後來這件事還上了本市地社會新聞,以表彰人民群眾見義勇為地精神,當然這是後話了。

    當時的情形是:這群中日混編地流氓全部被伏,我面向那名冬瓜樣的中年男子露出笑容,但還沒有說話,身後就聽到一聲低吼:「小新,出了什麼事?」

    啊,是我家豐。他怎麼來了?但是不管,嬌弱、要嬌弱,不能給他看到我那麼凶悍的模樣,爭取做到我見猶憐。

    想到這兒,我腿一鬆,感覺一條手臂纏上我的腰,熟悉的氣味和溫暖感從背後洶湧的包裹住我,立即軟倒,跌在他懷中,不用假裝也累得氣喘吁吁,餓得熱淚盈眶。

    「豐。」我嘴一撇,抓住他胸前的衣服。

    他果然大為心疼,一連聲的安慰我,並把我打橫抱在懷裡。我抱著他的脖子,心裡暗爽得不得了。還有什麼比戰鬥後窩在心上人的懷中更幸福的事?況且我累脫了力,正好不願意自己站著。

    呃,周圍的人不要看我們,我會不好意思的,謝謝圍觀,謝謝圍觀,大冷的天,大家都散了吧!要不警察叔叔到了,大家去提供情況做做筆錄吧?

    我心裡喊著,可表面上「柔弱」得一句話也不說,爭取讓林澤豐的保護欲更旺盛些,像小狗一樣把鼻子往他溫暖的頸窩裡拱著。他的氣味真好聞,清爽、乾淨、男士香皂的淡淡香味和他特有的氣息。他鎖骨部位特別敏感,如果咬一下--

    「小新,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你這樣旁若無人,成何體統?」中年矮冬瓜像是顯擺自己成語水平高似的,一連說了好幾個四字詞彙。

    「師父,您管太寬了吧?」我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完全忘記了剛才的救命之恩,只覺得他這時候當燈泡,實在沒有覺悟。

    沒看到我正扮可憐嗎?再說我被抱著,臉正巧挨著我家豐,又沒做出格的事,別人看不出什麼。哎呀,他皮膚真好,適度的粗糙,男性的光滑,緊貼在上面舒服死了。真喜歡他呀。

    「我給你媽打電話。」被我稱為師父的中年矮冬瓜拋出殺手鑭。

    於是我立即奇跡般恢復體力,叫林澤豐放我下來,跑過去搶矮冬瓜的手機,咬著牙道,「師父,您老人家怎麼來啦?」



第九章 瞞是瞞不住的


    「你就燒香念佛去吧,如果不是我正好路過,你的小命就算保的住,小臉也肯定完蛋了。」我師父說。

    他叫向東華,五十二歲,祖上有房產若干,全部出租後,每月的收入極其豐厚,足可以過點奢侈的生活了,但他卻全貼補在開武館的虧損上。話說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幾十年如一日授業教徒,培養了我這樣的人才上百名,可見對國術之熱愛。

    至於我心裡叫他矮冬瓜,其實並不是我不尊師重道,而是因為他的網名。他上網是跟我學的,他根據自己從小到大沒有改變過的身材,還有自己姓名的諧音,起名為「像冬瓜」。他沉浸於傳播國術之道,一直也沒有結婚,這個網名是上徵婚網用的。

    我對此極其不滿過,不用「玉樹臨風勝潘安」、「一枝梨花壓海棠」之類的名子就算了,這也算實事求是,但用這樣的名子徵婚,擺明是惡搞,成功率肯定為零。可他堅持如此「幽默」,所以註冊一年多了,連個約會的機會也沒有,到現在我也懶得管他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還沒說話,林澤豐就急道,「你有沒有怎麼樣?」他看到一地的碎玻璃和那些連柏油路都腐蝕了的液體,臉都白了,再度把我抱起來。

    此時我的毛拖鞋早就飛了,只穿著雪白的羊毛襪子。

    「目前還不清楚,聽他們說話的意思,好像是同行競爭不過我。。。所以來踢館的。」我說,沒把心中地判斷告訴他。畢竟事發突然,我得好好想想,再說看林澤豐的樣子,如果知道對方是小野伸二或者袁愛。他可能會殺人。所謂妻賢夫禍少,這當口我不能刺激他。

    「這些人手底下有兩下子,不是普通流氓。」我師父多嘴,擺出神探的模樣來。

    我給他一記白眼飛刀,「您這樣說就是為了突出您武功高強吧?我一個人能抵抗他們七、八個,他們能強到哪裡去?您先回家,改天我給您送我媽包的餃子去,蟹黃陷的。」說完又看向林澤豐。「豐,我們快找個地方吃飯,我又冷又餓,這是小事啦,警察會解決地。天哪,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水米未沾牙,真的快餓死了。」我說得誇張,就為讓他心疼,然後暫時忽略掉這件事。

    果然他點了點頭。「好,你先坐在車裡等,我去幫你拿衣服和鞋子,今天氣溫低。你剛又出了汗,別凍到。」他體貼入微,為了我,肯到他最討厭的動物診所去,讓我感覺異常甜蜜,似乎他來到我身邊,天空就晴朗了,陰霾也沒了。這不愉快且危險的事是發生在上個世紀。於是我柔順的答應,微笑相望,很自然的眉目傳情,可惜偏有人又來煞風景,跟在林澤豐身後,看我坐穩後立即道。「小新。這位先生就是你未來的老公嗎?怎麼不給師父做介紹。」

    這個--我--確實是疏忽了。我師父一直對我很疼愛的,在見到林伯伯之前。我曾經把師父當成父親,照理我應該讓他和林澤豐認識,可是這種情況--

    「師父好。」我還沒說話,林澤豐就禮貌地對我師父點點頭,「感謝您把小新教育得這樣勇敢,我不在的時候,她也能保護自己。之前,她還救過我的命,改天我請您吃飯,算是正式拜見。」

    「是嗎?小新這孩子是成才了啊。」我師父笑得像盛開的向日葵,得意之情溢於言表,「但是這丫頭一向馬馬虎虎的,以後你要細心照顧她才行。」

    林澤豐點頭答應,之後離開車邊去診所,他今天開的是那輛低調沉穩、品質一流的商務車。我師父看他遠去的背影,露出欣慰的神色道,「你這丫頭眼光真好,這小子還真不賴。」

    「不錯吧?」這回輪到我得意了,因為林澤豐的風度好得沒話說,「不過這不是眼光地問題,是運氣問題。只要長了眼睛,是人就看得出他有多優秀,如果不是運氣好,我算哪顆蔥,能栽在他的花園裡?」

    我師父點頭,連嗯了好幾聲,「沒錯,這種又有錢又靚仔的男人是搶手貨,可運氣是沒辦法妒忌的,你這丫頭從來傻人有傻福。你千萬要惜福,不要惹出今天這樣地事來了。多危險哪,如果我晚來一步--」

    「您不是沒晚來嘛!不過這事我自己會處理,不要告訴我媽,她會擔心的,您也快點閃,這事我也不想讓我家豐知道。」我望了一眼街對面的診所,有點疑惑林澤豐怎麼還不出來。

    「你這丫頭還真是小看了男人。」我師父歎了口氣,「你家豐已經懷疑了,為了安撫你才裝作相信你的話的樣子,他那樣的男人怎麼會忽略細節。就沖地上那瓶子硫酸,也不像普通襲擊案。你沒注意他拿個衣服拿很久嗎?肯定在問小珊話呢。」

    我一驚,覺得我師父說的對,這樣瞞著他,由他胡思亂想,說不定後果更嚴重。看來我應該再認真組織一下語言,等吃過午飯就把詳細情況告訴他吧。

    正想著,就見林澤豐從診所出來了,神色很平靜,並沒有多麼激動。而與他一起來到車邊的,還有一名警察,是要求我回警局做筆錄地。

    「警局管飯嗎?」我問。

    年輕英俊的小警察一愣,「不管。「那等我吃了飯再去,不然我會餓死在警局裡的。」我說,「再說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也不清楚,只是奮起反抗而已。」

    「我可以先跟你去筆錄。」我師父給你打圓場,但仍然不放過我,「小新,這兩件兵器你得賠給我。我這是給你師弟師妹買來參加比賽用的,也正因為如此,才路過你的診所。現在你看,全斷了。」他提起手中地刀劍殘骸。

    「我會付錢地。」林澤豐接過話來,拿出名片遞給我師父,「您打這個電話,我會吩咐秘書配合您,如果需要贊助,請不要客氣。」

    「是嗎?那太好了!中國武術是文化瑰寶,富裕階層應該回饋社會,發揚我中華文化。」我師父抓過名片,前後欣賞了一下,嘖嘖讚歎。

    我很想提醒他,那名片就很有價值,設計和功能很強大的,但他揮了揮手,這就和我道別了。

    而林澤豐坐上車,並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靜坐了幾秒,然後突然轉過身來抱著我,把我護在他懷裡,好像我是他生命中唯一地珍寶。

    「怎麼啦?」我問,貪戀著他的體溫。

    他搖搖頭,沒有正面回答,只問,「你想吃什麼?不然我們叫了外賣回家吃?我想單獨和你待會兒。」他的聲音太溫柔了,所以我的心軟軟的,腦子也糊塗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完全忘了我家還有一尊韓國瘟神。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9-1 10:09 PM

第十章 高跟鞋也會傷人的

    走到電梯口的時候,我才想起樸英俊的存在。好在我有急智,非要大冬天吃冰激凌,要林澤豐到小區內的小超市去幫我買,然後提著大包小包的食品,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一進家門,看到樸英俊還在睡,立即上前搖他。他不醒,我就不留情的去廚房倒了一杯冷水,直接淋到他臉上。

    他跳起來,立即抱頭縮成一團,嘴裡大叫,「我不是有意的,饒了我吧!如果我知道他是您的妻子,我絕對不敢接近的。一共也做了沒幾次,我的能力不行!」看來給小野伸二摧殘壞了。

    從他的話中可以得出結論,打他的是小野伸二,但今天找我麻煩的人就未必了,否則幹嘛那麼執著於毀我的容?為什麼要隱瞞真實的身份呢?再者,樸英俊是兩、三天前被抓的,如果小野伸要修理我,為什麼要今天才進行,而且恰恰是在昨天訂婚宴會後?整件事情的手法也太女人了。

    不是說小野伸二完全沒有嫌疑,但今天這起針對我的事件,看來袁愛是幕後主使人的可能性更大。這瘋女人,動作夠快的呀。說不定她根本不知道樸英俊在我這兒,韓國同學的被打和我的被襲擊完全是兩件事情。

    「再雞毛子喊叫,我就把你從窗口丟下去!」我對樸英俊吼,因為這個時候安慰是沒有用的,只有凶他,他才能平靜點,「現在你是安全的。但你必須到外面躲一躲,因為我未婚夫突然要過來,如果發現你在這兒,說不定誤會什麼,他比小野伸二厲害多了。到時候殺人分屍都有可能。」

    哎呀不好,這劑藥用得重了點,樸英俊嚇得癱倒在地,看樣子走不了路了,只一個勁搖頭,口中喃喃自語著「不不不不」什麼的。

    我眼見時間不夠了,讓他躲出去也不現實,乾脆把他架到廚房地壁櫃裡。那是放拖把墩布的地方,林澤豐絕不會碰。而我才威脅完他寧死不能出聲,門鈴就響了。

    「這麼快?」我努力調整氣息,假裝若無其事的問。

    「怕你急著吃,跑來的。」林澤豐舉了舉手中的袋子,有點氣喘,「沒有你愛地巧克力口味的了,我買了香草和杏仁的。」他往裡走,卻又突然停下腳步,皺了皺眉。「小新,還沒換鞋嗎?」

    我先是驚得呼吸不暢,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做賊心虛的人就是這樣呀。後來才明白是因為我今天這雙鞋的鞋跟高達十二厘米,在身高上的變化很容易讓人注目,所以他才有此一問。其實我這鞋為了配他才買的,他一八五,我才一六二,我穿上高跟鞋,看起來和他比較登對。話說我娘為什麼不把我生成麻豆(模特)身高,這樣我就不用這麼受罪了。

    「因為穿這個。身高才和你比較搭配呀。」我實話實說。

    他啼笑皆非,「我就喜歡你這種小個子,還肉肉的,抱在懷裡很舒服。」

    切,人家在亞洲婦女中是標準身高好不好,體重也在世界衛生組織公佈地標準體重值之內。還偏輕了點。明明是他長慌了。現在還來說我是小個子,明明是他身邊的女人過瘦。現在居然說我肉肉的!哼,就不能說我嬌小玲瓏嗎?這男人實在是不太會說話。

    「再說,你這人活蹦亂跳的,很少能規規矩矩走路,這鞋跟那麼細,很容易扭傷的。」他又說,「這樣吧,我找個公司的造型師給你,他幫你選衣服鞋子,然後你再來挑,好不好?」

    這樣被寵愛著,好是好。但是他這話有弦外之音呀,意思說我不夠淑女嗎?

    「林澤豐--」我怒目而視,但下一秒就變了驚恐萬狀,因為就在我正要說我喜歡踩著匕首一樣又高又尖的鞋跟走路時,廚房的壁櫃突然發出了「噹」的一聲響。

    林澤豐倒沒什麼,我卻發出了一聲低呼。

    「家裡有人?」他疑惑的問。

    我雙手連搖,「沒有沒有,可能是拖把倒了,嚇了我一跳。」

    林澤豐看著我,眼睛裡瞬間湧上了愛憐,伸手撫了撫我地臉,「平時嘴巴那麼硬,原來也是膽小鬼,你嚇得臉都白了。」

    我順勢倚在他懷裡,心道:我是驚的臉白了,幸好沒被你看出來。唉,我真是白癡,不藏起樸英俊也沒什麼,只不過解釋起來麻煩,現在藏起他,倒顯得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當時只是腦子一熱,現在才意識到這行為根本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真是越描越黑。只希望韓國同學能老實一會兒,我哄著林澤豐吃完午餐就離開。

    「人家離不開你,就是膽小嘛。」我酸得自己牙都倒了,懷疑一會兒連麵條也咬不動,可林澤豐看來很受用,很喜歡聽似的。唉,男人哪,果然是要哄的。

    一切,眼看著就要被我完美地遮掩過去的時候,樸英俊個不爭氣的,突然又打了個噴嚏。這下,林澤豐立即意識到我房間藏著一個人,極短暫的沉默後,他隨手放下冰激凌,衝到壁櫃那裡去,拉開櫃門就是一拳。

    可憐的樸英俊,像一段廢木頭一樣直直倒了下來,這一拳竟然打昏了他。可誰讓他總是和人妻有瓜葛呢?真是活該倒霉呀。

    「我需要一個解釋。」林澤豐回頭看著我,漂亮的長眉擰成一團,隱忍的怒火看似隨時會爆炸。

    「我有,我有,我有相當好的解釋,你聽我說。」我反應超快地,做舉手投降狀,快步走到林澤豐身邊。

    但就在這時,出了一個問題。我家在裝修的時候,拆改了一點不合理房間結構,當然是在物業公司允許的範圍內。我縮小了廚房和浴室,增大了客廳的面積。而裝修的後遺症就是,有一個下水口沒有處理好,暴露在了客廳,就在沙發的後面,面積非常小,只是一個一元硬幣大小地洞。

    為了美觀,我在附近地地板上畫了花朵,看起來相當漂亮,不仔細看的話,根本覺察不出我地房子裡有裝修漏洞,而且我平時在家穿拖鞋或者球鞋,踩到那個小洞也沒關係。

    可今天我穿的是細高跟鞋,而且是高達十二厘米的半長靴,此時心慌意亂之下一沒留神,我的鞋跟就好巧不巧的卡在了那個洞中。而我的人,還在大步向前走,所以我只感覺右腳腕一陣劇痛,然後很華麗的摔了個嘴啃泥。



第十一章 現世報,來得快

    一瞬間,林澤豐都沒有反應過來,我只好自己爬起來,感覺鼻子熱乎乎的,伸手一摸,天哪,鼻血!再感覺一下腿,整個都麻木了,之後就是刺骨的疼。

    這叫什麼?現世報,來得快?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撲倒林澤豐,把他的鼻子撞流血了,而剛才他還說我走路不端莊,現在我馬上就為這雙鞋付出了代價。

    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如果我是一個人在家,摔得再重點也不會哭的,但他在我身邊,我就特別嬌氣似的,大概女人在心上人面前就是這樣吧。

    林澤豐一下就慌了,連忙走過來,先是拿紙巾手忙腳亂的幫我擦鼻血,然後抱起我。抱我的時候,由於我的鞋跟還卡在洞中,拉扯了一下我的腳腕,我疼得又大叫一聲,然後看到林澤豐臉上的表情,似乎心疼得比我的腳疼還要厲害。

    他慢慢把我的腳從鞋子中拿出來,極其小心翼翼的,簡單的動作讓他的鼻尖都冒汗了,可見他多麼緊張,而我迅速紅腫起來的腳腕,顯然嚇壞了他。

    「我送你上醫院。乖,再忍一下。」

    他低聲哄我,四處找我的大衣,但我一把拉住他,賭氣道,「我不去醫院,讓我疼死吧,反正你也不信任我。」

    「我沒有不信任你。」他歎了口氣,大手溫柔的握著我的腳腕,「我難道不瞭解你是什麼樣的人嗎?我只是怪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我沒話講,因為這事是我做錯了。我只好用含淚地歉意目光望著他,這樣他會徹底心軟的。我家豐是順毛驢,摸到了他的順毛,軟硬他都吃的。我想這就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的境界吧,多麼強硬地男人。當他為你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那就是真愛了。

    不出預料的,他心軟了,剛才的怒火在我摔倒的瞬間就已經熄滅了,這時候貌似還有點動情,輕輕放下我的腳,伸臂抱住我,「小新。答應我,以後不要瞞著我任何事情,包括你家裡藏著一個男人,包括有人要傷害你。你得讓我知道你的一切情況,不然,我怎麼確定你是我的?不然,我怎麼放心?不然,你想折磨死我嗎?」

    我連忙抱緊他,「我不想讓你死,以後我全聽你的還不行嗎?其實這個男人--」

    「先去醫院再說。你地腳最重要。」他當機立斷,找來大衣幫我穿上,又打橫抱起來,然後冷言道。「還不快去開門按電梯?」

    咦,他和誰說話?自從他成為了我的人,他對我說話一向很溫柔,近乎寵溺的,不再惡聲惡氣了,這是對誰?

    一轉頭,看到樸英俊一臉紅紅紫紫的站在那兒,不知何時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了。而聽到林澤豐的話。樸英俊先是愣了幾秒,然後飛快的去開門,又衝到樓道按電梯。。。

    「留在這兒,不許出門,否則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挖出來鞭屍!」林澤豐說。聲音冷得可以結冰。那威懾力一流。

    再看樸英俊這可憐的娃,一個勁的點頭哈腰。完全沒有一絲怨言。而當我們到了樓下,林澤豐放下我開車門之時,我扶著林澤豐胳膊的手打了下滑,又差點摔倒,幸好倉皇中再度抓緊,那情形看起來好像是他很煩躁的甩脫我,而我拚命挽留似地。

    這是個小插曲,我根本沒有在意,眼角的餘光似乎掃到不遠處的冬青樹叢中有東西閃了一下,但我沒有在意,還以為是地上有什麼硬幣類的東西被太陽照地反光而已。

    幾小時後,醫院的最終診斷結果是:我的右腳踝嚴重扭傷,並伴有骨裂。但我骨頭硬,所以並沒有骨折,也不需要住院,醫生只在我腳上敷上了厚厚的藥膏,然後開了點藥。

    「中國古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在恢復之前,最好不要做激烈的運動。」醫生這麼對我說,但不知是不是我太色,或者太心虛,我總覺得醫生所說的激烈運動是指那件風花雪月、叉叉圈圈的事。林澤豐對我呵護備至,長了眼睛就看得出我們是情人,而且他非常愛我。

    「一點也不能碰嗎?」正在我尷尬的時候,林澤豐突然問了一句,我真恨不得找個地縫扎進去,真是服了。

    「就是說,我到哪兒,你都得抱著我。」我搶在醫生前回答他。

    「要是能讓這樣地男人抱著,腳斷了也甘願呀。」站在一邊的護士說,當然她是心裡說的,不過我從她們的眼神中看得出,心中不禁得意。唉,我還真是個虛榮的女人哪。

    從醫院出來後,我們異常忙碌,先是去附近的快餐店吃了點東西,讓我餓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地胃幸福地飽漲著。期間,接到兔媽的電話一通,被告知他們地車壞在了半路上,今天怕是很難回來了,申請斷交的決定延期審理。之後我和林澤豐又了去警局接收詢問,折騰到天黑才回家。最後我當著樸英俊的面,把收留他的事和我今天遇襲的事全告訴了林澤豐。

    「我不對你說,是怕你衝動之下做錯事,我不希望給你惹來麻煩。」我解釋。

    林澤豐摸了一下我的頭髮,溫言道,「你太小看我了,久經沙場的人是不會衝動的,雖然我絕對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接著又轉過頭來對樸英俊冷冷的說,「不管這麻煩是不是你惹來的,這裡都沒你的事了,別讓我再看到你,也不許給我女朋友打電話,不然我保證你客死異鄉。」臉色變得非常之快。

    樸英俊一聽,立即乞憐的看著我,恍惚間我還以為自己看到了有尾巴在搖動的幻覺。

    於是我求情道,「豐,他也怪可憐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想辦法幫他一下嘛。就衝著我想和小野伸二作對的心,也要讓他不能如願宰了樸英俊。」

    樸英俊連忙道,「是呀是呀,我活著,就有氣死小野伸二的機會,是他恥辱的標誌,所以我必須生活得幸福才行。」

    哈,這是哪兒跟哪兒啊,這人還真會順桿爬。

    「我不需要你也可以讓小野伸二痛苦萬分。」林澤豐拿出皮夾子,把錢扔在沙發上道,「拿了錢就快點滾蛋,別等改變主意。」

    「小新姐姐。」樸英俊大概看出眼前這個男人太強硬,根本沒的商量和反對。但他對我很愛,凡事都依著我,所以又來求我。

    我正為難之際,就聽林澤豐爆吼一聲,「不許你直呼她的名子,她和你很熟嗎?信不信我擰掉你的腦袋!」

    樸英俊嚇得下意識的蹲到沙發後面去,當然他沒忘記拿錢。




    再次重申哈,最後是情節轉折前的鋪墊,走的是平淡風格。
作者: mary0219    時間: 2010-9-1 10:10 PM

第十二章 悶騷的定義

    我看此情景,息事寧人的道,「本來我是打算把他送到兔媽那兒去躲兩天的,現在事已至此,不如把他送到我的收容中心去吧?最近晚晚一直說人手不夠,一時也來不及招人,就給他一條生路好了,這樣也不算白養他。」

    林澤豐很不情願,但抵擋不住我特意流露出的小兔子般的笑容,想了半天才點頭道,「好,就依你這一次,但你不能單獨到收容中心去,必須有我陪著。」

    「我當然願意你陪啦。」我膩膩乎乎的笑,「我以後都聽你的。」

    林澤豐很無奈的歎了口氣,看樣子對我「我以後都聽你的」這句話十分的不信任。

    我怕夜長夢多,怕讓他再多看兩眼樸英俊,不知又生出什麼閒氣來,更不願意樸英俊在這兒當外國燈泡,妨礙我和林澤豐的甜蜜二人世界,於是我立即打電話給晚晚,拜託她今天晚點下班,等著接受一個鼻青臉腫的半傷殘人士為員工,然後給了樸英俊地址,打發他今晚就趕過去。

    守著凶神惡煞一樣的林澤豐,樸英俊大概認為活命的機會比暴露在外面,讓小野伸二追殺更小,所以差不多歡天喜地的離開了,當然還是穿著我的衣服,只在外面套了件男女皆宜的半長風衣。

    不過他前腳走,後腳我就後悔了,甚至想親手宰了他,因為我和林澤豐中午買的食品又被他給全部吃光了,害我們還得重新叫外賣。他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他這是老鼠地行為!

    天哪,自從我和林澤豐的訂婚宴後。意外事件頻發,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越是不順利,我越是想好好經營這份感情,想和他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當然。此盡頭是指自然死亡,而不是死於意外。

    「診所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找人幫你重新裝修的。」飯後,我們相擁著,倚坐在我地小床上時,林澤豐說。

    「裝修不重要,重要的是設備。」我說。「晚開業一天,就有很多動物寶寶不能治病,那多可憐哪。」

    「你還真是愛動物。」他不無妒忌的說。

    「因為我文明,有愛心。」我摸摸他的臉,突然想起答應林伯伯辦的第三件事,那就是治療好他心理上的疾病,讓他不再怕狗。此時,我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有了個主意,接著靈光又是一閃。想起了一件事。

    「豐,答應我一件事。」我抬頭望他。

    他有點警惕,好像給我陷害怕了一樣,「又要做什麼?」

    「你不要緊張嘛。我說了什麼都聽你的,這只是個請求。」我繞忽他,「我這傷腳不是過兩天要去複診嗎?你趁此機會檢查一下你的胃怎麼樣?」

    「沒有必要。」他想也不想地拒絕。

    我拉低他的頭,很認真的望進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不喜歡上醫院,因為那樣會顯得軟弱,男人們都不愛這樣。但是--算你為我做的,好嗎?你的胃經常會疼。我得直觀的知道是什麼原因,才能照顧你,幫你養好胃。你要知道,人年紀大的時候,全靠胃來養,那年輕的時候。就一定要保護好胃。所以。請你為我,做個胃部檢查好不好?」

    我說的很懇切。他想了想,雖然不情願,但終於還是點了頭。這讓我發現,想讓他做什麼事其實很簡單,只要可憐兮兮地軟語相求,他百分之百招架不住。

    這一夜,我們就相擁著渡過,很純潔,沒有任何更火熱的舉動。只是每當我無意識的醒來,就會感覺身邊合衣而臥的他渾身僵硬,睡得並不踏實,大概他心中有某些有色想法,但鑒於我地腳傷,卻只能選擇把自己憋到內傷吧。我曾經以為他是個冷情的人,沒想到真正相處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我想起我百度來的「悶騷」定義,發覺那好像正是在解釋他。

    心中極度渴望,可又在表面很克制。外表中規中矩,嚴肅內向,內心卻充滿**懷渴望。據說,這是人類性本能和社會倫理道德相互衝突導致的結果。

    和我在一起是很道德的,如果能早點拿到那張婚書就更道德了。

    第二天早上,我以為我會在他懷中醒來,甜蜜的二人小天地。但沒想到,睜眼一看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近在咫尺的不是他那親愛的面龐,而很多雙盯著我看地眼睛,立刻,我被生生嚇了一大跳,差點驚叫。

    「怎麼回事?」我衝口而出。

    某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帶著又恨又憐的神色望著我,然後伸手「撫摸」了一下我的前額,發出「啪」的一聲響,「你這死丫頭,活到快三十歲,三千多天,就沒有一天讓我省心的。我還指望著三個月內就把你嫁出去,現在不行啦,就算我願意讓你當瘸腿新娘,人家老林家可是有頭有臉地人家,哪能讓你這模樣辦婚事。現在可好,至少也得四個月才能擺喜酒了。萬一這中途有變--」

    「放心啦,媽,不會有變了,除非我踹了他。」我得意洋洋,結果又被「撫摸」一次。

    好在我娘手中大包小抱地提著不少肉骨頭,疲勞使她沒時間繼續進行她第次講道,數落了我兩句就一頭扎進廚房了。她說吃哪兒補哪兒,傷筋動骨就得喝骨頭湯,估計今後三個月我差不多要天天喝了。

    接下來,就輪到我那一個一個的朋友來噓寒問暖。和月月還好,一個要送孩子上鋼琴班,一個要去幫個朋友做賬,問候我兩句就先離開了。而兔媽,股神貝和老白三人組全是對社會沒有貢獻地米蟲,大把時間跟我耗。

    「咦,小新剛醒來的樣子還挺好看的,膚白唇紅,慵懶的樣子蠻性感的呀。」老白坐在床邊笑著說,「我真後悔沒有早動手。」

    「可不是。」股神貝接口道,「我遇到兔兔之前,經常玩一夜情的,就怕那種在酒吧看來艷光四射,但第二天早上--我靠--好幾次我以為我是被外星女人採集種子了,那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她是昨天晚上做愛做的事了吧?今天早上才容光煥發。」兔媽俯下身來,曖昧的假意低聲道,「唉唉,小新,要節制一點。雖然你家豐的身體看來很好的樣子,但你的腳這樣,還是不應該做太劇烈的運動。」

    「我沒有!」我雖然已經不是**了,但還是很羞澀,「當著我媽的面,不要胡說八道。」

    「好吧,等只剩下我們幾個人的時候再胡說八道。」股神貝公然調戲我,「美人在懷,林澤豐居然能忍著不開動,這份定力我倒是真佩服的。「以為都像你嗎?人家林澤豐是疼小新,怕她的腳出問題,這才忍耐慾望,委屈自己的。」兔媽道。

    「貝貝是禽獸。」老白補足。



第十三章 夜歸

    我怕他們吵來吵去,又不知把話題歪到何處,連忙打斷話題道,「你們怎麼來了?誰告訴你們我腳受傷了?對了,我家的鑰匙呢,我要收回。股神貝你個死傢伙,你把我家鑰匙隨意丟在車裡,這是讓樸英俊撿到了,如果是壞人拿走,繼而闖進我家呢?」

    「肯定被你打得稀巴爛哪,你這樣凶悍的女人哪會有什麼損失。」股神貝攤開雙手,轉移話題。

    老白沒說話,只拿出鑰匙放在我的床頭桌上道,「你不說也會給你的。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了,我們哪能再隨便亂闖。看你家豐那熱情有力的模樣,萬一哪天我們開門就進,看到不該看的可怎麼辦?他這人財大勢大,到時候再追殺我們就不好了。」

    他們說來說去,總是和色情話題掛勾,真是(夠淫蕩)的一群人,害我結結巴巴,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只一再重複問起怎麼會知道我受傷的事。

    「是你家豐大早上打電話吵醒我們的。」兔媽道,「他大概要加班,而且不知道怎麼照顧你,這才把我們全呼了來。唉,多好的男人哪!」

    是他嗎?看來他放心不下我呀,除了要人照顧我之外,他肯定還是希望我身邊隨時有人,提防小野伸二或者袁愛再對我動手。雖然他不能親自陪我,但這番心意體貼溫柔,我很感動。

    之後我媽侍候著我洗漱,然後我吃了一頓美味的早餐,差點大唱世上只有媽媽好。當然,那三個損友也賴了一頓好吃的。差不多十點多的時候,林老爺子來了,他的出現讓兔媽的眼睛都快變成心形了,一個勁對我說:天底下還有這麼帥的老人嗎?如果不是先有了股神貝,我一定要給你的林澤豐當小媽去。

    林老爺子風度翩翩、舉止優雅。不像其他人一樣。一直嘲笑和打擊我穿高跟鞋的行為,並聲稱我這種人摔死活該,而是送了雙新鞋給我。

    鞋跟不是纖細地,是坡跟,華麗而抽像地形狀。很前衛、很驚艷的感覺。而且鞋跟看著高,但因為前端也墊高了,所以其實也就四、五厘米高的樣子。

    「這種厚底鞋今年又流行回來了。只是沒以前那麼誇張了。」林老爺子說。一派時堂達人的樣子。

    這讓我想起林澤豐送我的那雙,想到他執拗地握著我的腳腕,執意要把我的腳塞到鞋裡,心頭忽然湧上一股柔情。

    他就是這樣地人,對一個人好,被誤會也不解釋,更不會甜言蜜語,就是一味地照著自己的方式硬來。開始時也許讓人惱火,但之後回想起來,真讓人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

    他,就像頂極的茶,聞起來清香,喝起來苦澀,但細細品味下來。卻一絲絲沁人心脾。就再看不上別的飲品,也再離不開了。

    「給我一塊錢。」林老爺子伸出手。「中國人的習慣,沒有送鞋的是不是?」

    「算我買給你地。」老白真「慷慨」呀,一塊錢給我買了雙這麼漂亮的鞋。

    林老爺子接過錢,微笑著,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說,「我有一次到豐的家裡去,看他正把玩一枚一角錢的硬幣,上面還穿了個孔,繫上一條紅線的。我看他當寶貝似的,就問這硬幣有什麼特殊,他說是有人從他手裡買了一雙價值十幾萬地獨版鞋而付地錢,是你買的吧,小新?」

    「這像她干地事。」看我漲紅了臉,兔媽接過話來。

    而我的心中,卻為這句話而波瀾起伏。很多事,很多的小細節,我都忽略了,可是他記得,儘管他沒有說出來,可是卻默默的一點一滴全部收集了起來。還有什麼心意比這些更溫柔的?為此,我決定用盡我的一切去愛他。

    林老爺子坐了會兒就走了,兔媽依依不捨,到最後股神貝都有些怒了,而我坐在床上,雖然不能動彈,腳腕也隱隱作痛,但卻感受到從所未有過的幸福,感覺自己這一生所渴望的,似乎都在身邊似的。甚至連林澤秀都在百忙中打電話過來慰問,「你未來老公逼迫我在工作,所以我不能親自去看你。」他說。

    我同情秀,可是他不幫他哥哥的話,豐真的會忙死的。上回秀跟我講過慾求不滿的正面意義,怕是今天的豐把這意義又盡情發揮了吧,以至於他一天都沒打個電話給我。換作平時,我會怪他不關心我,可既然今天我清楚的明白他是什麼都放在心裡的人,知道他的心意需要慢慢體會,也就沒什麼不滿了。

    「不許胡來。」我娘臨走時囑咐我。

    「我想胡來,可我的身體不允許。」我指了指我的腳,「您快走吧,我讓老白送您,再晚我就不放心了。」

    「我住在我女兒家不行嗎?」我娘斜眼看我,「哼,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你還沒嫁呢,就一心趕你媽走,好過二人世界去。」

    「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我反駁,不過很沒有說服力。我確實在等林澤豐回來,現在是晚上十點,我們十幾個小時沒見,好想他。

    「算啦,我這就走。」我娘歎了口氣,看起來又傷感又開心,「女兒長大了,可不就是雙手送給別人的嗎?你幸福就好。」

    「您是看可以有人專車送您,還不用花錢,這才這麼寬容的離開吧?」我說,結果我娘在臨走前賞了我頭上一記爆栗。我活蹦亂跳時尚且躲不開我娘的家法,現在也只有抱頭呼疼的份兒了。

    快午夜的時候,林澤豐才回來。他早上離開時拿了鑰匙,所以自己直接開的門。一瞬間,我有已經嫁給了他的錯覺,好像我是在深夜等老公歸家的妻子,感覺相當甜蜜和安寧。

    「還沒睡嗎?」他站在臥室門口問我,聲音淺淺低低,彷彿掠過我心頭的微風,害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得不規律了起來。

    此時廳內和臥室內都只開著檯燈,昏暗又柔和的光線把他漂亮英挺的輪廓映照得朦朧而幽暗,光影打在他的側臉,襯出堅毅而深刻的陰影。我看不清他的臉,卻看得到他的溫柔目光,不禁伸出手來,「抱抱。」

    他遲疑了一下,之後隨手把提在手中的大衣扔到地上,慢慢走了過來。不過他一直半側著身,走到床邊後先是關掉了床頭燈,然後才我抱在懷裡。

    他的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和清新的空氣味道,但其下是灼熱的體溫,冷與熱交織著奇異的魅力,令我沉醉而貪婪的貼近他,感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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