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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柳暗花溟 -【異世淘寶女王】《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11:42 AM     標題: 柳暗花溟 -【異世淘寶女王】《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8-13 10:51 PM 編輯

【書名】:異世淘寶女王

【作者】:柳暗花溟

【內容簡介】:

  這邊,她是普通女孩;那邊,她是全大陸最有名的人;

  這邊,她開著一家不入流的淘寶小店;那邊,她擁有最大的伢館。

  一切,全因為每個月圓之夜的變身。

  請看西方世界的唯一東方女孩,帶著很腦殘的一對寵物,從事非法生涯的BH人生。

  「小姐……」(羞澀中)

  「呀?哪兒來的當當,發育的不錯嘛!」(捏手捏腳中)

  「小姐……不要……我是請問,不知哪里發財?」(躲閃中)

  「哦,販賣人口。」(不懷好意的打量中)

  「……」(一臉驚恐中)

  「把你賣掉就可以發財嘍!」(興高采烈中)

  ☆☆@卅@★★

  本文為青春勵志魔幻冒險言情大片,文風屬于有愛環保型,偶爾衣冠禽獸,但堅持抵制後媽。故事純潔健康、死亡率低。

      閱讀本書,保證會感到輕松愉快,是殺人放火,居家旅行之必備良書。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11:46 AM

第一章   傳說中的驛馬寶藏

 「盈祿大當家的,不要再挖了,鬼影森林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回去吧!」一個四十多歲,身材矮壯,一臉大叔相的男人哀求道。

  大片黑荒陰鬱的密林中,二十幾個青壯年男子正在一塊空地上奮力挖著什麼。

  周圍,高聳入雲的黑色巨木有如一個個身著鎧甲的鐵衛,肅穆地靜立著,龍鱗一樣堅硬的樹皮上,有自然紋路形成的怪眼,虯扎的樹枝在半空處糾結,籠罩住大半天空,昏暗的光線和細雪慢悠悠的灑下來。

  「大當家,聽說最近有幻鬼出沒,您要保重貴體啊。」中年男人見他說的話沒人理會,又一次望向空地邊緣舒緩的矮坡。

  在那兒,有一個年輕的姑娘靜靜的站著,一直關注著挖地的進度。

  她東方式的相貌算不上頂美,不過甜美秀氣,純真無害,很容易讓人放鬆戒心,身材雖然是中等高度,但卻也玲瓏有致,身上穿著火紅色的狐狸皮袍子,同色的靴子、帽子和手筒,在這幽暗濕冷的地方,看起來特別乾爽暖和。

  「皮特真好心,不然你自己先回吧。」她語氣輕柔地說。

  「可是大當家,不能為一個沒有多少可信度的傳言就來挖寶。這兒是哪兒?鬼影森林!等閒人進都不敢進,您還要大肆動土?萬一驚動了傳說中的惡魔……」

  什麼?自己回去?那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龍眼木上!連一隻蒼蠅都知道鬼影森林有多危險。

  「小四四。」被稱為大當家的女孩似乎不耐煩的輕歎了一口氣,「讓皮特大管家好好回想一下家規。」

  立即,她身後四個高大的奴隸保鏢中最強壯的一位向前跨了一步,手中佈滿倒刺的皮鞭「啪」的一聲在半空中捲起一個鞭花。

  皮特瑟縮地看了看他的主子,見她在身後四個巨人保鏢的環繞下,有如一朵開在光禿巖壁上的小紅花般嬌俏可愛,不知情的人絕不會相信她居然是塔撒大陸最有錢的大金主。

  不過他卻停止了勸諫,倒不是怕,只是不知道這主子又想出什麼怪花樣來折騰他。

  「盈祿家的目標是……?」

  「賺錢!」

  「盈祿家的家訓是……?」

  「死也要賺錢!」

  「大當家我的口頭禪是……?」

  「是錢我就賺!」

  「這不得了?」大當家聳了聳肩,還是沒捨得把手從溫暖的手筒中抽出來,「越危險的地方越是有發財的機會,傳說這裡有八百年前做為自由騎士的驛馬家族的寶藏,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藏寶圖,當然要親自檢驗一下這傳言的真實性。所謂富貴險中求嘛!」

  「可是��孤兒小姐,我的大當家,這裡也許有幻鬼。」皮特緊張的向四周看看,只覺得龍眼木上每一隻眼睛都在看他,害他週身發毛。

  「幻鬼已經滅絕很多年了。再說,我有奴隸,而且個個都是極品。」孤兒看看那二十幾個壯勞力和四個百里挑一的保鏢,順便也看了看伏在她腳下的粉紅色小豬。

  這一隻,也是能指望的吧?能吧?!

  皮特明知道大當家絕不會聽從他的勸告,因為自從她莫名其妙的出現,就對金錢和寶藏有著異乎尋常的狂熱執念,可還是忍不住想嘮叨。

  風吹過高大的龍眼木樹梢,似乎是魔鬼的低吟、遠處低矮的雜草灌木叢彷彿在抖動、半空中無聲飄落的降雪也顯示著不吉之兆,以他縱橫大陸四十多年的經驗來看,以他對大陸傳說的熟悉來看,今天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假如他不阻止的話。

  一定會的!

  可惜,在他還沒有想好要怎麼才能讓大當家離開鬼影森林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陣陣驚呼聲,接著感覺腳下的地面震顫了起來。

  「地陷啦!」紛雜的喊叫中夾雜著恐懼,看來不止一個人害怕這個鬼地方。

  可是,不是真的惹怒了傳說中的幻鬼吧!前不久,有商隊為了抄近路而從鬼影森林經過,結果遇到了傳說中的幻鬼襲擊,只有一個人活著逃了出來,還瘋掉了。

  他嚇得想跑,可還算勉強保持住了身為管家的覺悟,硬著頭皮向空地中央的土坑衝去。

  孤兒早皮特一步到達。

  她看得清楚,根本沒有什麼魔鬼、幻鬼,只是地面塌陷了,這使她一陣興奮,因為那意味著寶藏的傳說相當可信,至少這下面有地宮。

  「後退後退,沿著坑邊走。」她沉著的發佈命令。

  奴隸們聽到她溫柔的聲音,立即鎮定不少,連滾帶爬的在同伴的幫助上爬了上來,急速退後。

  孤兒不說話,注視著深坑的中心。

  那裡,傳來沙沙的聲響,泥土和潛藏的樹根、石塊還在不斷下陷,看來土坑下有一個相當深的、更大的坑。她和她的人不斷後退,直到背部貼上龍眼木的堅硬樹幹。

  她等著,耐心的等著,眼看著地面像黑色的潮水一樣不斷下落,過了差不多十分多鐘,泥土的滾動終於停止了。這時她驚奇的發現,先前挖的土坑在面積上而言已經擴大了十倍不止,深度更是無法描述,感覺上,似乎她是在她家十八層樓頂往下看。

  而且就像水落石出一樣,深坑的中心真的有一塊巨大的石頭,足有三米高、寬和厚都差不多有兩米。

  她立即從懷裡拿出高倍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番。

  據目測,這巨石的表面不像一般的石頭那樣粗糙,而是非常光滑,石面上泛起的隱約青光,好像含著一層會流動的水。而石頭的四面見稜見角,似乎是一塊經過切割的巨型寶石。

  難道真的有傳說中的驛馬寶藏嗎?如果不是,怎麼會在泥濘的土地下有一塊這麼大的石頭?如果是……那他們盈祿家的財富會翻倍的!

  「我要下去看看。」她一挽衣袖。

  小四四往前一步,搖了搖頭。

  皮特也阻攔道:「大當家,這事簡直太怪了,你身為一家之主,不能輕易犯險。」

  可是見到這麼神秘而奇怪的東西,孤兒哪裡忍得住。

  「放心,我有我的飛天豬,不會有事,你們在上面戒備著。」她拍拍奴隸保鏢的肩,又對皮特笑了一下,因為有了收穫而心情舒暢,「咱們沒帶飛龍騎進來,你們下不去,難道還要等從森林出去再想辦法嗎?讓別人搶了先怎麼辦?還是我來吧!」

  都是跟隨她好幾年的人,看她摩拳擦掌的勁頭,知道攔不住她,也只好四散開,紛紛拿起武器對準深坑,好像那裡是龍潭虎穴。

  孤兒心中覺得好笑,伸腳輕輕踢了一下睡得正香甜,雷打也不動的小豬,「起床啦,有任務。」

  說著,心中默念著驅使咒,然後輕叫道:「小豬,飛吧!」

  「彭」的一聲,本來尺大的粉紅色小豬突然變形,在冒出一朵像蘑菇雲似的東西後,變成了直徑約兩米的圓桌大小,而在它的側面,生出兩隻伸展開後也有兩米的翅膀。

  孤兒敏捷的一跳,抓住小豬背後一縷貫穿頭尾的黑毛,「小心點,這不是上天,入地的話比較危險。」

  小豬「哼」了一聲,因為還沒睡醒,飛得搖搖晃晃的,看得坑上所有的奴隸和大管家皮特提心吊膽。

  好不容易,終於落到了坑底,孤兒立即跳下小豬,先是謹慎的圍著立在中央的大石觀察了一番,然後才戒備的靠近。

  摸摸,確實表面光滑,不過對於石頭的質地,她有些失望。

  這不是寶石,而是比較奇特的石頭,類似於漢白玉,不過是青色的,也許可以用她的名子命名為漢青玉。但奇怪的是,這石頭的樣子不像天然,絕對是人工切割過的,不得不說,切工還很好。

  什麼人會在這個地方埋下一塊這樣的巨石?為什麼要埋在這麼深的地方?也不怕挖出地下河來。可是這石頭既然奇怪的存在,就一定有原因的吧?驛馬家族的傳說不可能空穴來風。

  因為這坑底沒有發生什麼危險,孤兒的膽子大起來,細細的撫摩石面,沒有發現一絲縫隙,但是奇怪的是,她突然聽到一絲微弱但又穩定的聲音,正是來自石內。

  咚咚咚!

  她嚇了一跳,因為感覺這是心跳的聲音。她想逃跑,可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抽出腰上掛著的,紫金家的泰婭送給她的金柄小彎刀,敲了一下石頭。

  不過是輕輕的敲一下罷了,大概只有震碎一塊豆腐的力量,那石頭卻突然抖動起來,接著發出卡卡的聲響,整塊看來堅硬無比的石頭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縫,之後裂縫變大、生長,好像大樹的枝�一樣,張牙舞爪的遍佈石面。

  孤兒聰明的後退,想跨上小豬飛到半空中觀察,那樣比較安全,沒想到小豬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居然在這個時刻睡著了!

  卡嚓!

  一聲脆響傳來,孤兒本能的蹲下身子,抱住了頭,只聽「啪啪」之聲夾雜著破空之聲不絕於耳,身上也被打到好幾下,儘管隔著火狐狸的皮袍也疼痛不已。

  她心裡明白,那塊大石碎了。



1捲 第二章 冰封騎士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巨石迸裂的過程終於結束了。
  孤兒很小心的抱頭縮在一邊,感覺身上的碎石沒有一萬片也有八千片,身子稍微一動,嘩啦啦掉了一地。勉強抬頭看看,就見離自己腦袋不過三寸的地方,插著一支箭,箭桿是最珍貴、最堅硬的酸棠木製成,上面刻著族徽,筆畫簡單,四條彎曲的線組成了一個寫意的銅錢形狀,正是他們盈祿家的標誌。

  唉,真感動死了,一定是坑頂的奴隸為了保護她,慌亂中射來的,就算差點誤傷,也是一片好意。孤兒想著,盡量不去考慮奴隸們是想射死她這個奴隸主,好獲得自由的可能。

  人嘛,最要緊懂得哄自己開心,萬事要往好的方面想,不然背負太多重擔,會崩潰的,她認為這就是「難得糊塗」的最高境界。

  可是目光再放遠一些,她真心希望自己如果能暫時失明更好了,因為那樣她就不用看著小豬在這種情況下還睡得香甜,身體外膨脹出一個淡紅的氣圈,把碎石和亂箭都擋在外面。

  不氣!不氣!人家會魔法呀,這是羨慕不來的,誰讓她來自另一個世界,一個叫地球、叫中國的地方呢?再說了,豬嘛,就是應該這樣,她指揮挖坑時就趴在她腳邊睡覺,她衝向深坑時它呆在原地睡覺,她退回到空地邊緣時它仍然睡覺,可以不顧忌主人、不顧忌環境,睡了吃、吃了睡,這是豬的權利。

  不過呢,豬肉最近漲價得厲害,好久沒捨得吃了,何況這種能烤得香香脆脆的小乳豬……

  小豬似乎感受到了被架在火上烤的威脅,驚醒了,可孤兒的目光卻越過它,一寸寸掃過被融化的雪粒打濕的坑底黑褐色泥土,往巨石那邊瞧去。

  只一眼,她就驚得跳起來,其速度之塊嚇得小豬撒蹄就跑,還討饒似的哼哼了兩聲,以為它的女主人馬上就會生火。

  而那邊,巨石已經不見了,原來的地方佇立著一塊巨大的冰晶,剛才的石頭好像只是為了保護冰晶而設置的外殼。冰晶有著天然的稜角,雖然鬼影森林中天色黯淡,細雪也下個不停,但冰晶卻折射出美麗的七色光彩,分外迷人。

  可這不是讓孤兒震驚的,使她全身僵硬的站在那兒,眼神被牢牢吸住的,是冰晶中的東西--其實是一個人,一名騎士,被封印的騎士!

  他懸在冰晶之間,呈一種俯視的姿態,身高足有一米九左右,強壯魁梧,宛如戰神降臨。他身著黑色的鎧甲、黑色的護肩、黑色的靴子、黑手的皮質護臂、手套以及黑色的面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冰晶的關係,鎧甲看來閃閃發亮,好像是全新的。

  在他手中,握著一柄巨劍,劍尖垂地,劍身有半尺多寬,雙刃,劍長只比身高一六三高的孤兒矮一點點,沒有劍鞘,劍的護手寬大,上面似乎刻著徽記。

  可惜的是,他的鎧甲很光亮,劍卻銹蝕了,掩蓋了劍身本來的面目。斑駁的銹跡顯得蒼涼無比,預示著冰封騎士被深埋在地下很久,帶著他的榮譽和尊嚴,亦或是自由與仇恨。

  孤兒不知不覺湊得很近,幾乎貼在了冰晶上,隔著火狐狸皮袍,仍然感覺得出冰晶上的刺骨寒意,可她還是看不清護手上的徽記,辨別不出他是塔撒大陸上十大家族中的哪一族。

  但肯定的是,他不是零人,因為零人沒有族徽。

  「大當家,請上來吧,下面實在太危險了。」孤兒正在考慮要不要把這冰晶及其封印的騎士搬走,在塔撒大陸當做木乃伊來收費展出,頭頂上傳來皮特的呼叫。

  她抬頭望去,見皮特半個身子都探了出來,連忙擺了擺手,讓他離開。一來她還要對這次的投資進行判斷,二來她怕皮特掉下來摔死,憑白損失一個管家,好歹他也是資產哪。

  再者,賣給她所謂藏寶圖的零人絕不是騙她的,否則在廣袤陰鬱的鬼影森林中不可能有這樣一片空地,空地下也不可能有這樣一個深坑。而這黑衣騎士不僅以冰晶封印,外面還罩了石殼,肯定是個大人物,甚至是神級的,如果她放他出來,會不會獲得重大報償?

  還有,大人物用的東西自然是高級貨,他的鎧甲她從未見過,也就是說,在塔撒大陸絕無僅有,他的寶劍也許打磨一下就是稀世奇珍。現在大陸的局勢不安穩,神兵利器可是最貴重的貨物!

  她要冷靜的判斷一下,這寶藏值不值得她冒險,雖然她還不知道如何解開封印。

  「大當家,您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要考慮整個盈祿家族的安危,求您上來吧!BLABLABLA……」皮特不肯走,不過孤兒相信他是自己害怕了,倒不是對她這主子多有愛。

  她想喝止皮特的絮絮叨叨,可是突然感覺一股寒意自冰晶處襲來,並不是真的有什麼襲擊她,而是一種感覺,雖然她不會魔法,可是她有敏銳的感覺。

  愕然回望,冰封騎士還是如雕像般靜默,並沒有動,但鬼使神差的,孤兒似乎被一個心底的聲音招喚,慢慢走了過去,費力的搬起兩塊石頭摞在一起,墊著腳,搖搖晃晃的站了上去。

  冰晶中被封印的騎士帶著獅頭面具,根本看不清長相,不過貼在冰晶上,孤兒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面具造成的陰影黑暗,看到了那被封印騎士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閉著的,但在孤兒看過來時,突然緩緩張開,在震驚和疑惑中四目相對。登時,孤兒感覺一束冷光直入她的瞳孔深處,同時她的面龐也映入了對方的眼瞳。

  一瞬間,她呆了,因為她從沒看過比這雙眼睛更藍更深邃的,好像有玄冰在燃燒,熾焰狂捲,似乎能燒到人的靈魂深處。

  諸神在上,他的封印是如何解開的?!

  驚慌中,她連驚叫也堵在喉嚨,本能的一退,摔下了石頭。

  應該不是她重重落地時的震動所造成的,她自問還沒有那個本事,但在她落地的一剎那,那塊看似完美無瑕的冰晶卻像是一塊被嚴寒凍得發脆的玻璃,出現了一道細小裂縫,發出清脆卻又尖銳的聲音,狠狠劃過她的心房。

  彷彿是雪崩一般,最微小的震動卻形成了最徹底的崩塌,透明的冰晶碎片並沒有像外層青石一樣四散迸裂,而是快速滑落,在孤兒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已經盡數落在地面上。

  鎧甲的甲頁發出刺耳的金屬刮擦聲,那個冰封騎士穩穩落地,儘管孤兒感覺他已經甦醒,但他卻一動也沒有動,有如神�般威嚴肅穆。

  這件事太意外了,孤兒根本無法反應,而這時,頭頂卻傳來皮特的叫喊,他的大嗓門都岔了音,可見怕得有多厲害,「大當家,有幻鬼!快逃啊!」

  眼前的冰封騎士根本就不是幻鬼!

  孤兒想著,不過面對著這樣一個全身都包在鐵和硬皮革中、不知是美是醜、是邪是正、是人是獸、是老是幼的巨人型男人(騎士應該是男的吧),還有他的巨劍,她還是感到害怕,急忙念起驅使咒,大叫一聲:「小豬,飛吧!」

  小豬剛才被孤兒的邪惡念頭嚇得清醒過來,此時巴不得能將功折罪,因此變化得無比快速,起飛也又穩當又及時。

  升到半空時,孤兒一拉小豬的左耳,示意它停飛,一人一豬懸浮在深坑的一半處往下觀看。

  一望之下,孤兒驚得差點掉下去,因為那冰封騎士不知何時動了,此時正抬頭望著她,他的巨劍也緩緩舉起,還好不是對著她,而是直指蒼穹。

  不過是一把銹跡斑斑的劍罷了,比巴雷鐵匠的打鐵錘還難看,但握在這騎士手中,卻讓人感到了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點火把,點火把!快快快!向東南方向走!」皮特又叫了起來,聲音惶急不已。

  孤兒這才感覺到情況不妙,猛拉小豬的右耳,讓它快速飛到坑頂,正見到大量白色的霧氣從密林中冒了出來,除了東南方向稍弱,其他地方就如同掛上了白色帷幕一樣。

  她聽過幻鬼的傳說,知道他們並不是真的鬼,只是因為掌握一種能隱形的魔法,能凝聚白霧,能殺人於無形,是一種非常凶殘的怪物。不過幻鬼據說已經滅亡了很多年,為什麼這個時候會冒出來?

  只見地面上,她的人分為兩隊,一隊由皮特帶著,點燃了以魔石粉為燃料的鹿角火把,掃蕩著飄過來的白霧,另一隊由兩名奴隸保鏢帶領,連珠般的射出全大陸最凌厲,卻也最昂貴的箭。小四四和小三三則站在坑邊,似乎要接應她。

  「別管我,你們跟著皮特快跑!」孤兒叫。

  她的管家也許膽小怕事,但為人卻圓滑機警,頭腦清醒,在逃命方面特別有天賦,這是屢經她驗證過的,所以她到哪都帶著他。而地面上的人都是她的財產,她寧願自己冒點險,也要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其實現在她已經非常肉疼了,雖然尋寶這件事本來就是高投入也高風險,投資失敗也有可能,可是她沒挖到寶,卻挖出了個被封印的怪物已經夠倒霉了,難道還要造成更大的損失嗎?

  她冷眼旁觀,感覺那些幻鬼是為冰封騎士而來的,因為他們並沒有攻擊她的人。想來他們不是世代化解不開的仇敵就是同夥,可她的奴隸們在慌張之下把那一壺一壺的箭全射了出去,那種高級貨是需要很多金幣購置的,原本她只想唬人用。

  而且,假如奴隸們在此戰中受點小傷,受點驚嚇,她還要花錢給他們看病,這麼大的損失誰來彌補?

  「底下的騎士聽著。」她使勁喊,生怕那冰封騎士聽不到,「根據塔撒大陸的慣例,在公共土地挖到的東西,屬於挖掘者。所以,你是我的奴隸。你最好給我記住,早晚有一天我來領走你!」

  騎士沉默不語,只是把劍尖改指向了孤兒,殺氣騰騰。

  這什麼態度?!奴隸如果都是這個樣子,她這生意還做不做了?只可惜她沒帶著克制奴隸的專用刑具,只好以後再找他算賬。

  她孤兒的奴隸還沒有一個不順服的,該屬於她的財產也一分不能旁落,否則她就是違反了族規。

  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先閃人吧!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11:48 AM

1捲 第三章 孤氏三姐弟

「姐,別磨蹭了,再不走就錯過時間了。」
  孤兒正在奮力殺龍,沒時間理會連門也不敲就闖進來的妹妹小立。

  「這回走不了,就得下個月的農曆十五了。」小立惡劣的問了一句,「趕不上當當拍賣大會也沒關係嗎?」

  有時候真想打死這個孩子啊!孤兒歎了口氣。怎麼每句話都戳中她的心窩?

  她當然不能趕不上這個拍賣會,那會使她損失很多錢。這回販的當當素質相當不錯,為了賣出好價錢,她一直好吃好喝的養著,如果錯過大集,零售的價錢就會比較低。

  所以,她只好放棄了追了好久的那條龍,關掉電腦。唉,有了龍就可以飛了,而飛,意味著在這一等級區內沒有敵手,況且得到它還能得到不少裝備。

  花錢買的話,要五十塊到一百塊呢。

  「你一年中有一半時間呆在塔撒大陸,回地球的有限時間能不能不沉迷於遊戲?你在那邊看到的龍還不夠多嗎?」小立繼續嘮叨,小小年紀卻和管家婆差不多,「你已經二十七了,應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你天天呆在家裡,哪有機會認識男人。」

  「男人我有的是。」孤兒咕噥了一句,拿了件刺了銹的棕色皮披風出來。

  像她這樣在地球和塔撒大陸間穿梭的人,有了這披風,就可以遮蓋住裡面穿的衣服,保護自己不會因奇裝異服而被注目。

  弟弟曾經警告過她,不許穿塔撒大陸的衣服回地球,不然他就自殺。因為那邊的衣服是有一點點暴露,他絕不能允許姐姐被他的朋友看到身體的重要部位,那樣他會尷尬,既而自尊受傷。

  用塔撒大陸的話來說,這孩子倔得沒法,就像生鐵,實在欠打!可是,誰讓這個弟弟這麼貼心又能幹呢?為了她以後的幸福生活,還是忍了吧!

  「那些全是你的奴隸好不好?不能算你的男人,除非你把他們收了房,不過你又不肯。」妹妹語氣懊惱的聳聳肩,「為什麼我們家就你一個人有魔力,就你能穿越,我和哥就不行。不然的話--」

  「為什麼你和你哥這麼漂亮高挑,我就和縮了水一樣,還長得還這麼安全呢?」孤兒對比了一下自己一六三,而妹妹一七六的身高,無奈地道,「這就叫遺傳,我還想和你們換換哩。這種事,你去問爸好了。」

  「爸死了。」妹妹飛快地說。

  孤兒皺起眉,不禁有點發怒,「他沒死,我說了很多次了。他只是��失蹤了。」

  無意中觸到這種禁忌話題,姐妹倆都靜默了一會兒,直到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在高喊,「小立,我禁止你再和姐頂嘴,不然我打死你。」

  小立聞言立即一跳三尺高,摩拳擦掌的去和哥哥吵嘴,似乎還有點興奮。

  孤兒歎了口氣,無奈的跟在後面。

  他們的家坐落在繁華都市中一棟高級公寓內,這大廈有十八層,他們住在頂層,三室兩廳,父親常開玩笑說,這是十八層地獄,他們一家子全是惡魔。

  感謝父親給他們帶來了舒適的生活,雖然母親在生弟弟妹妹時難產而死,但他們一家四口還是很快樂的,直到七年前父親失蹤。

  那一年,她二十歲,她的那對孿生弟妹才十三歲。

  好在父親留下了一筆錢和一封信,那筆錢足夠支撐到弟弟妹妹大學畢業,而那封信開啟了只有她才遺傳到的魔力,也揭開了她的古怪使命之旅。

  不過,從十三歲就管家的弟弟在開始時不太會統籌錢財,又經常縱容她這個姐姐買些稀奇古怪的沒用玩意兒,所以在他們交了大學第一年學費的時候,家裡已經沒有存款,日常生活要靠她淘寶小店的收入來維持。

  其實說到這個就慚愧了,她的淘寶小店經營不善,所以生意清淡,賺的錢僅夠支付家裡的水、電、燃氣、電話、上網等零碎費用,吃飯、穿衣、娛樂和諸多奢侈項目全靠弟弟妹妹勤工儉學,弟弟做健身教練,妹妹做平面模特來支付。

  不得不說,這是兩份賺錢大大滴工作,弟弟還好歹要流點汗水,妹妹乾脆擺擺樣子就能賺錢。

  而她則幸福的在家做奼女,而且宅得徹底,衣服中大多是睡衣,男人全是網上認識的,從不見面,愛情是書裡的,人生目標在遊戲中實現。

  當然這只是她的一半生活,另一半的她卻在塔撒大陸混得風生水起��這邊她是平凡普通、身無分文的貧窮的小女子,那邊她是十大家族中盈祿家族的大當家,聲名鵲起,當地人普遍稱為盈祿伯爵小姐的大金主;這邊沒有一個男人給她送過花,那邊她的追求者比蒼蠅都多,還有幾個為此決鬥而送了命;這邊她是甩手大掌櫃,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被弟弟照顧得無微不至,那邊則有一大族的人要她負責保護身家性命,事無鉅細都要拿主意。

  七年來,她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有時候感覺相當分裂,需要不斷的適應角色。後來她乾脆把那邊的生活想像成一個實境模擬遊戲,這樣就好多了。

  不過,她還是分不清更愛哪邊的生活,在地球,安逸舒適,在塔撒大陸,新鮮刺激。但無論如何,父親交給她的使命還沒有完成,而她絕對絕對不能逃避。

  「我連咱們這個姓氏也不喜歡。」廚房傳來小立的聲音,「多古怪啊,居然姓孤,為什麼不姓獨孤,好歹和隋文帝楊堅的老婆搭上點關係。再看爸給咱們三姐弟起的名子,孤兒、孤獨、孤立,難聽死了,好像一輩子都隔絕在人類社會之外似的。」

  小獨笑了一聲,「爸還不是一樣,叫什麼孤家寡人,你聽說過姓孤,叫家寡人的嗎?真不明白當初媽怎麼會嫁給他。」

  小立聞聽,嘰嘰嘎嘎的笑了起來。

  好了,他們兩個已經和諧了。他們是孿生,照理說,沒有比他們更親近的人了,可是這兩個天天吵得雞飛狗跳,不過吵過之後能立即合好,似乎沒吵過一樣,這大小也算奇跡。

  「小立,有人買了魔晶戒指,你幫忙發一下貨。」孤兒深吸了一口氣,把煩惱全扔在腦後,以迷糊且快樂的姐姐形象出現在弟妹面前。

  魔晶首飾系列,是以她從塔撒大陸上帶回的魔晶碎片製成的。在店上說,是她純手工製造,其實她連縫一粒鈕扣都不會,全是小立做的。

  小立為人豪放開朗,可偏偏手巧得很,就好像弟弟小獨長相和行為極為男人,身材好得冒泡,可是卻有副居家男人的心腸,把她和小立照顧得妥帖周到。她常想弟弟屬於那種絕種好男人,無論誰做她的弟妹,一定是前世做過大善人修來的。

  「哦,那種魔晶首飾賣得很好哦,如果你肯多弄點魔晶來,我能設計出更多花樣。姐,你的淘寶店就有名了,你也發財啦。」小立丟了一枚櫻桃在嘴裡,笑瞇瞇的。

  「兩邊的東西不能隨意帶太多,不然會有麻煩的,不然我們販鑽石多好,那邊多的是。」孤兒道,然後雙重標準的指指飯盒,「小獨,給我多帶點菜,方便面也行,實在受不了那邊的大塊烤肉,那對牙齒的要求太高了,每回都嚼得我腮邦子疼。」

  「早準備好了。」孤獨拿起大號軍用背包,一邊說一邊把瓶瓶罐罐裝進去,「涼拌菜放在真空盒子裡,免得水分流失,調料我幫你調好了,放在瓶子裡,你一次不要放太多。這是我給你做的盒飯、紫菜包飯,還有一點鹹菜,上回你不是說吃肉太油膩嗎?這一包是日常藥品,不要亂喝水,否則會拉肚子。還有毛巾,不要和那些野人混用,說不定有寄生蟲。哦,這邊是小豬要吃的狗糧。」

  聽到這個名子,廚房桌子下一隻棕色的、毛茸茸的小狗抬起黑亮的眼睛看了看,然後又趴下繼續睡。

  沒錯,這是孤兒的那只飛天豬,會魔法的寵物。不過當它和孤兒來到這邊的時候,總是變成小狗的模樣,除了背上那條貫穿頭尾的黑毛不變。

  畢竟一家人養一隻狗是正常的,如果是一隻粉紅色的豬--

  「小獨,盈祿家是大陸首富,我在那邊是公主般的待遇,過得很奢侈,我只是不喜歡吃太多肉。」孤兒摸摸她身體強健,略有點大男子主義,卻比母親還關心她的弟弟,「所以,你只要幫我多帶蔬菜,再帶一些藥品就好了,不用那麼麻煩。」

  「怕什麼,反正有奴隸幫你背。」小獨聳了聳肩,神情和小立一模一樣,「爸常說,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日難,爸不在了,我不管你們兩個,誰管?」

  此時,背包已經全放滿了,他又拿起旁邊一個足有五十斤重的背包,「這回我買的是散裝巧克力,價錢比較便宜,反正你是拿去餵龍,這好比茉莉化餵牛,它又嘗不出好壞,數量足夠就好。」說著,他抬頭看了一下鐘錶,然後頹然道:「總說提前,又晚了,還得爬牆。」

  小立暴發出一陣大笑,率先出門去按電梯,小獨提著兩個超大的背包,肩背上肌肉虯張,孤兒則跟在最後,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家,鎖上了房門。

  這裡才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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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

  1,當當就是男*隸的簡稱,靈感來自電影《千機變��花都大戰》,電影中把男奴稱為「鈴鐺」,本書中的奴隸都是戰爭奴隸或者監獄裡的罪犯,所以稱為「當當」。

  2,塔撒大陸除了十大家族及其他們的屬民外,還有一種人叫「零人」,是指生活在最底層的,沒有家族歸屬的人民,也包括血統不純的貴族子弟。他們人數最為眾多,但是地位低下,生活困苦。



第四章 遊樂場可以穿越
  遊樂場環一座不知名的小青山而建,離市中心並不遠,夏天的時候晚上十點關門,但是八點鐘就不售票了。冬天的時候,會整體提前兩個小時。
  現在是夏天,而且早就過了八點,所以孤氏三姐弟坐出租車繞到遊樂場偏僻的後門。好在七年來總是錯過時間,所以三人輕車熟路的藉著一棵大樹翻過高大的圍牆,進入了遊樂場,只是在搬運那兩大包東西時費了點力。

  「姐你不能帶過來一個奴隸嗎?」小立抱著較小的包,氣喘吁吁地問。

  「這個問題你問好多次了,怎麼記不住,未老先衰啊。」小獨搶先答。

  「可是小豬可以。」

  「她是魔獸,也是有魔力的。」

  「但是塔撒大陸其他有魔力的人和獸就過不來。」

  「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根本無法理解。」

  「你到理解,說來聽聽?」

  「再說我揍你!」

  兩個人又吵起來了,孤兒只好端出姐姐的架子來喝止。

  唉,她真不願意走在這一對高大漂亮的弟妹中間,襯得她像一隻灰溜溜的小耗子,每當這個時候,她就很樂於穿越到異世界去,不過她至今無法明白,那個穿越之地為什麼會在遊樂場的鬼域迷宮內。

  鬼域迷宮是一個地陷式的小型迷宮,利用自然的山勢建在挖空的山腹中,黑暗的、彎曲迂迴的小道兩側佈置了一些中國傳統故事中、地獄裡的可怕人物,加上突然會跳出的電子的自動音效和燈光,完全是用來嚇嚇小朋友的,不過真正的十六歲以下的小朋友不能進入。

  好在地宮有一個入口、兩個出口,否則在入口處負責收票的阿姨會很疑惑,為什麼每個月圓之夜都有三個年輕人進入,出來的時候卻只有兩個人。也幸好遊樂場內有紀念品和超大的毛公仔賣,否則拎著大包小包的三個人真會受到特別懷疑。

  而在鬼域迷宮內有一條岔路,走到盡頭會發現此路不通。

  據說是當初修建迷宮的時候,本來設計這邊有個彎角,可惜在修建過程中遇到了一塊超硬的巨石,無論如何也打不通,最後還不知道弄壞了什麼地層,連地下水都冒出來了,於是只得改道。

  結果這裡成了一個死角,因為地面上總冒著奇怪的淺水,通道盡頭也有水滴不斷滴落,而後順著山縫流走,所以從地貌上看,和《大話西遊》中的水簾洞差不多。

  走到迷宮入口,孤兒不禁停下腳步,抬頭望望。

  農曆十五日的圓月掛在天空,清輝遍灑,有一種讓人心頭軟軟的美麗,而不知為什麼,今天的月亮好像特別貼近似的,給人如夢似幻又有些妖異的感覺。

  這感覺讓她想起在鬼影森林中挖出的那個冰封騎士,那天她帶著奴隸逃跑的時候,幻鬼並沒有追擊他們,但那晚在森林邊緣居住的農民都聽到了幻鬼似喜似怒的咆哮,也不知道是歡呼那名騎士解開封印,還是撲過去撕咬攻擊了。

  孤兒很不希望是第二種,因為那名騎士從慣例上講是屬於她的奴隸,儘管她現在不能把他關起來,然後再賣出高價,但至少算是隱形財產,將來有無數把他收服的可能,所以當然不想憑白無故的損失。

  說起來她的挖寶的行動已經算是一次失敗的投資了,在這種情況下當然能撈一點就撈一點,想來那個騎士也許能值不少錢,也許會突破她販奴以來的價錢紀錄。

  說句不恰當的比喻,所謂賊不走空,如果一次行動一點東西沒得到,會影響她以後的運氣。

  她可是一個背負重大使命的人,除了努力,運氣也很重要。

  那天從鬼影森林逃出後,正好是月圓之夜,是她從塔撒大陸回家的日子,如果錯過了那一次午夜的穿越,她就要等下一個月。所以她來不及管冰封騎士的事,匆匆忙忙趕回了家。

  其實弟弟妹妹的自我生活能力非常強,她這個當姐姐才是實際上的累贅,但是如果不能每隔一個月就看看他們,她心裡就放不下。母親不在了,從實質和精神上來講,她應該代替母親的角色,何況這對孿生兄妹的生活中從沒有過母親。

  至於那個冰封騎士,她那個沒有順服的奴隸��他被封印在冰裡,被埋在地裡都沒死,想必過一段時間也不會出什麼事,她慢慢再想辦法收回自己的「財產」好了。

  「現在對一下時間。」走到迷宮死角的時候,像往常一樣,由小獨協調姐弟三人的時間,因為孤兒穿越必須在月圓之夜的晚上零點,前後不能錯過十秒,所以在時間上要力求精確。

  之後的兩、三個小時,姐弟三人就只能站在洞裡聊天、等待,不過他們也不能快十二點才過來,因為就算他們買的是三張全年通票,但迷宮的入口一鎖門,他們照樣進不來。

  孤兒曾一度擔心被清場的管理員發現姐弟三人躲在這兒,但自從遊樂場建成七年,也是孤兒的穿越活動持續七年來,他們一直沒被發現過。

  也許是因為遊樂場怕遊客有危險,在迷宮各處都設有監視器,工作人員在監控室觀察各地段就可以了,並不需要親自巡邏。而這邊是死角,就算有人闖入也會立即離開,所以並沒有裝監控儀器。

  七年的時間,來回穿越了八十幾次了,孤兒早就習以為常,只有小獨還是會每次擔心。

  而就在接近午夜十二點的那一刻,她面對不斷有水滲漏的那面光滑的石壁,雙手手掌輕輕撫過,口中默唸咒語,就見那塊堅硬到建遊樂場時無法施工打通的石頭,慢慢散發出由青到白的光芒,最後變成水銀般的顏色,石面波動,有如一池月光下的春水。

  「我走了,你們兩個不許吵架。」她囑咐,之後在小獨的幫助下,奮力扯住兩個背包,差點絆了一個跟頭,之後一步邁進了那扇水門。

  時間剛剛好。

  十秒鐘,石壁又恢復了原樣。

  小立摸摸堅硬濕冷的石頭,喃喃地道:「奇怪的世界。」

  「你說哪一邊奇怪?」小獨問。

  「兩邊都奇怪,雖然那邊的樣子我不知道。」小立習慣性的聳聳肩,「記得嗎?我們曾經試驗過好多次,就算這石頭變成直立著的水池樣,當我們試圖跨過去時,也是會撞上石頭,唯有姐姐可以通過。不過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來回奔波?」

  「姐一定有理由。」小獨歎了口氣,「只是她不說罷了。其實我應該承當責任的,我是家裡唯一的男人,可惜我沒有魔力,但願姐在那邊平安。」

  「放心啦。」小立拍拍哥哥的肩,「姐看著迷迷糊糊的,認真起來可精了,不然怎麼會用短短的七年時間,就把一個孱弱的盈祿家族治理成塔撒大陸的首富家族?」

  兄妹倆一邊說一邊走,只留下那面冰冷的石壁,和已經進入異世界的姐姐孤兒。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11:50 A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09-7-20 11:59 AM 編輯


第五章 迎賓龍
  聽到這個話題,皮特驅馬向前,和孤兒並排而行,把四個保鏢甩在身後,神秘兮兮的道,「大當家,這可算是個驚人的消息了。我派出了四個探子,花了二十個金幣才搜集到一些消息。」
  「別賣關子,講吧。我的賬目全是你管,你已經抽了不少油水,你猜我會不知道嗎?所以別和我提金幣的事,我不會補給你的。」

  皮特有點尷尬,咳了兩聲道,「身為管家,為大當家效勞是應當的,我這樣說,只是為了表示消息的珍貴性和真實性的程度。」他又沉吟了一下,才說,「當天我們離開的時候,聽到過幻鬼可怕的叫聲,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怪物不是為了去吃掉冰封騎士的,而是追隨他。」

  這答案正是孤兒所期待的,但她還是吃了一驚。

  只聽皮特繼續說道,「幻鬼的叫聲持續了一夜,驚得森林附近的獵戶和農民不敢入睡,連牲口都被嚇死了好幾頭。這些沒教養的下流坯子,問幾個問題罷了,居然叫我賠償了損失。」他仍然忍不住抱怨自己花了多少錢。

  不過孤兒不理他,他只得往下說,「後來在天濛濛亮的時候,有不少人都看到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手持巨劍、黑得像幽靈,帶著一隊黑衣騎兵,後面跟隨著大群的幻鬼。他們從鬼影森林中出來,靜悄悄的沒有聲音,然後就消失了。那些下等人們認為那是傳說中死靈騎士,帶著他的陰兵路過那裡,而死靈騎士的出現是邪惡和災難將臨的象徵。我奇怪的是,傳說幻鬼已經滅絕了,前些日子不僅出現,咱們還遇到了那麼一大群��也許幻鬼也是死靈重生。唉,這麼說來,塔撒大陸��」

  皮特後面說的話,孤兒根本沒有入耳,她滿腦子都在想那名冰封騎士的事。

  死靈騎士嗎?不像啊。因為不會有死靈擁有那樣一雙湛藍深邃的眼睛,像火一樣燃燒的。

  而且,她挖他出來的時候,明明只是一個人,哪來的高頭大馬?哪來的大隊騎兵?也許這只是農民和獵戶,甚至皮特的誇張說法,可是他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什麼傳說中凶殘且滅絕許久的幻鬼會出現並擁護他呢?

  「聽說他的馬也是幽靈馬,全身都披著護甲,高大得像龍,眼睛像兩盞燈,根本是為戰而生的。所以我說,親愛的小姐,我的大當家,咱們這回可闖了大禍,但願那死靈騎士不要查出我們是誰,否則他來找麻煩可怎麼辦?就算他想感謝,我們也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我不管他是誰,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奴隸,他屬於我。」孤兒語調穩定的宣佈。

  皮特大吃一驚。他知道他的這位主人對金幣的熱愛超越一切,但這樣要錢不要命的行為還是讓人有點難以接受。

  「沒有人敢以死靈做奴隸。」皮特驚嚇之下,居然頂嘴,「就算他肯做遵守慣例,誰敢收啊。」

  「我敢哪。」孤兒一提馬韁,神態溫柔的微笑道,「任何人都應該有主人,就算死靈騎士也是一樣。關鍵是怎麼找到他,降服他。」

  皮特不禁一激凌,因為以他服侍大當家七年的經驗來看,她越是溫和,就越可能發生可怕的事、想到可怕的主意,「您不是要找死靈騎士吧?可是��可是��」他驚疑地問。

  「你果然是個合格的管家,這麼善解人意的。」孤兒還是笑瞇瞇,「說吧,你是不是已經聽到了什麼小道消息?」

  皮特抬眼偷瞄孤兒,見她溫和的看著他,臉上無害,可是目射寒光,只得咕噥道:「鑒於您深入鬼影森林是為了尋找八百年前突然衰落的驛馬家族的寶藏,所以我特別找了幾個吟遊詩人,讓他們唱了一段驛馬家族的傳說。聽說驛馬家在最強盛的時期,不知為什麼分裂為了兩支,其中有一個叫阿德斯的騎士,帶領他的手下反出了驛馬家族,成為了自由騎士,宣稱只為戰爭而生。在那個時候的大陸上,所有人聽到阿德斯軍團都聞風喪膽,他們戰力絕倫,阿德斯本人更是所向無敵,誰僱傭了他們,誰就擁有勝利。當然,聘請他們的價錢也非常非常的高,有時候會讓國家破產。可是為了勝利,誰又會在乎呢?所謂驛馬寶藏就是從那時候流傳下來的,據說說他們的財富多得數不清,連盔甲全是金子打造,武器上鑲滿了寶石,其他用不完的財寶就埋在了一個地下通道之中��」

  孤兒聽到這兒,兩眼發亮,恨不得立即返回鬼影森林一趟,看阿德斯的寶藏是不是埋在那塊冰晶之下,假如那名冰封騎士就是阿德斯的話。

  皮特察言觀色,知道他的大當家想些什麼,連忙彌補道,「其實這只是傳說,根本有很多漏洞。如果盔甲是純金的,根本不能起到保護作用,頂多是在青銅盔甲外鍍上一層黃金。刀劍上鑲滿寶石更是不可能的,那樣他們會無法戰鬥,想來也就是在刀柄上鑲上一顆半顆。他們是戰士,又不是娘兒們,要那麼多裝飾品幹什麼,實用才是第一位的,依我看��」

  他住了嘴,因為他看到大當家眼睛裡仰慕金錢的桃心不少反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現在大陸局勢不穩,征戰時有發生,上好的武器和盔甲的價錢要高過黃金。而當年高妙超凡的冶煉技術已經失傳,現在大陸上最好的鐵匠也打造不出神器一樣的盔甲武器。

  所以,假如真有過那麼一支強大的自由騎士軍團,他們的武器和盔甲就當於神的遺落,而伴隨著阿德斯軍團的榮譽和勝利,那些東西會增加更大的價值。

  如果找到這些東西,大當家已經無可計數的財富還會大量增加。何況他的話給了大當家提示,那些武器盔甲是鍍金鑲寶的,除了它們的戰鬥價錢,還加上了裝飾價值,這樣的話,就能賺到更多的錢。

  還有那傳說中的、埋在地下通道的寶藏��這簡直是要了大當家的命,她不瘋狂才怪。

  果然,孤兒臉上帶著很感興趣且興奮的神色問:「阿德斯軍團以前在哪一帶活動?就是在鬼影森林那邊嗎?不過不太可能,沒有人會把他封印在自己的埋寶地,卻不挖出寶藏的。」她目光爍爍,似乎所要的一切就在眼前。

  「這個我可不知道,吟遊詩人也只是根據傳說來唱,做不得準的。再說,就在阿德斯軍團強大到無法戰勝的時候,他們突然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其中原因和他反出驛馬家一樣是個謎,說不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災禍和瘟疫,這可真是不吉利。我現在只希望咱們上個月挖到的不是阿德斯,隨便他是哪個被封印的倒霉蛋兒都好。」

  「這個大陸還真是有很多秘密啊。」孤兒笑著歎了口氣,「難道這就是天命,要我去挖掘的?」說著她一夾馬肚,大灰馬輕快的闖入了城堡之中。

  皮特只注意到了「挖掘」兩個字,被那表面詞義嚇得渾身冷汗,生怕大當家要重返鬼影森林。

  而孤兒卻記起盈祿家的長老曾經說過,在塔撒大陸上,有兩個地方不要輕易去闖。這兩個地方的名子中都帶有一個「馬」字,一個是驚馬古道,一個是大戰馬坡。驚馬古道是通向不破之城的道路,已經被她走得輕車熟路,而大戰馬坡又是什麼地方呢?

  皮特看來是不會老實告訴她的,她不費那力氣應付他,乾脆去問長老好了。

  結果長老告訴她,大戰馬坡就是八百年前,驛馬家的自由騎士軍團頻繁出沒並安營紮寨的地方。而且據說,軍團的首領有非凡的魔力,可以召喚幻鬼。

  冰封騎士、幻鬼、寶藏、大戰馬坡、自由騎士、阿德斯軍團,當所有這些條件湊在一起,答案似乎很明顯了。於是孤兒決定去那裡一趟,看看那地方是否存在有助於她降服「死靈奴隸」的東西。

  但目前,還是當當拍賣大會最要緊。

  第二天一早,皮特帶領整整一百名奴隸由水路趕往做為自由貿易城邦的不破之城。臨行前,孤兒看到這些奴隸個個乾淨整潔,吃得胖嘟嘟的,氣色也很好,對皮特的工作非常滿意。

  其他的奴隸販子捨不得給奴隸好吃好喝,也不給他們換衣洗澡,他們以為這樣是省錢,可他們始終不明白,這會影響奴隸的價錢,就好像超市裡的蔬菜,簡單整理清洗過的菜會放在塑料包裝裡賣,價錢要高上隨便賣賣的兩倍。

  不懂得投資,就不能賺大錢。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只賺苦哈哈的小錢,就不如直接轉行,做別的營生。

  要知道販奴也是挺辛苦危險的差事,要對付賣俘虜的某家族軍隊、要應付勒索的各地方官僚、要防止奴隸帶來瘟疫、要盯著過路的強盜搶劫、還要提防奴隸暴動,上演異界版斯巴達克思。

  這其中防止奴隸意圖逃跑或者暴亂是最難的。

  別人只會用捆綁和鞭打的方式,而孤兒卻懂得利用魔法和技術,發明了一種很奇妙的腕箍。要知道盈祿家有的是能工巧匠,製成的腕箍可以感受的奴隸的脈動。

  當他們拚命奔逃、或者意圖實施暴力時,脈動加快,腕箍就會收緊,上面鑲嵌的、有迷惑作用的魔晶就會刺入他們的血管,魔力散發。不久,他們就會迷茫,然後就會跑回來。加上平常她對奴隸們比較人道,顧及到他們的尊嚴和生命安全,在這種情況下,大多數奴隸會乖乖就犯。

  魔晶是她從零人中的遊蕩者身上買的,也算是投資之一。當然賣出奴隸後,她會把腕箍取下,反正如果奴隸出手後再逃跑,責任也在不她了。

  事實上她希望各家的奴隸都會經常逃跑,這樣的話那些人還會不停的買,奴隸的需求就源源不斷了。

  所以說,市場也需培養和引導啊。

  盈祿家的領地在「飛輪海」中心的一個孤島之上,這也就是盈祿家在武力匱乏的情況下,還沒有被其他家族滅掉的原因。這海倒算不得天塹,因為一貫風平浪靜,景色還很優美,說是旅遊勝地還差不多,不過塔撒大陸上的人不慣行船走水路,騎龍進犯的話又有點勞師動眾了。

  在其他家族的眼裡,盈祿家族不值得征討,因為這家族的人不過是一群膽小謹慎的生意人,要錢的話開口就好,他們不敢不給。飛輪海的地理位置在戰略上也不是要衝之地,孤懸一地,搶來也沒什麼大的作用,還落個侵略的名聲。

  再者,盈祿族人都是製作奢侈品和工藝品的高手,如果這一族人被消滅,大陸上的生活只怕單調好多。

  這倒應了老子的一句話,大致的意思是沒有用的樹木容易保住生命,用孤兒的話來說:就是廢柴活得長吧。

  昂��昂��

  兩聲熟悉的號叫聲傳來,在這月色淒清的夜晚聽著怪�人的,可孤兒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因為她的「迎賓先生」來了。和往常一樣,她站在這深坑裡不過三分鐘,它就會出現。

  它是一條龍,據說是能噴火的火龍,雖然孤兒從沒看它噴過。不過它體形格外寵大,起飛時,翅膀扇動捲起的氣流堪比運輸直升機,在陸地上飛,體重輕一點的人不敢靠近,在海上飛的時候能把海浪扇起好高,就連它走幾步路,小點的石頭都給它震得亂滾。

  人們都怕它,因為它是一條巨龍,和大陸上其他被訓練為飛龍騎的龍不一樣,人們總是懼怕龐大的東西。不過孤兒不怕,倒不是她膽子特別大,是因為這條龍還在龍蛋狀態時,她就認識它了。

  說是認識,其實不過是七年前她第一次穿越,就落到了這個深坑中,這裡原本是一個荒棄的龍窩,不知道為什麼龍媽媽離開時扔掉了這只龍蛋。

  龍蛋是與眾不同的橙色,蛋殼上佈滿鱗片,像一個表面粗糙的巨大桔子,誘人而鮮艷,孤兒穿越時恰巧坐在龍蛋上,當時龍才啄破蛋殼,她一屁股坐到了小龍的腦袋上。

  當她摔倒在地並能夠使眼神聚焦時,小龍濕漉漉的大腦袋和黑溜溜的大眼睛把她嚇個半死。

  為了拉關係,為了不被吃掉,她把自己帶的巧克力給了龍吃,但拒絕所謂的稚鳥心理,拒絕當這小龍的乾媽,只是為它起了個名子叫小蛇。

  因為依照中國的傳統說法,小龍等於蛇。

  小蛇的生命力頑強到令人髮指,僅靠本能的尋找食物,和孤兒偶爾給它送一點殘羹剩飯就長成了龐然大物,也不知道它是怎麼長的。不過因為孤兒的穿越比較定向定時,每回都落在它的窩裡,又每回給它帶回幾十斤巧克力,所以小蛇現在為孤兒服務,也算孤兒的半個魔寵。

  「小蛇,你是一頭惡龍,別總傻了巴幾的。」看到小蛇搖動大尾巴,把周圍的石頭擊得粉碎,孤兒不禁教導道,「人家都怕你,哪知道你是迎賓龍,見誰都開心。」

  孤兒拍了拍巧克力袋子,然後打了個向下的手勢,那是她看馴大象節目中學到的。只見小蛇開開心心的跪伏在地,讓孤兒和小豬爬上它寬大粗糙的背,然後又銜起孤兒的兩個背包,動作熟練極了,可見經常這麼做,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孤兒從不坐小豬橫渡飛輪海,雖然這海雖然風平浪靜,更像個避風港似的地方,但畢竟也是海,孤兒怕小豬這種不牢靠的東西把她摔到海裡。

  再說了,明天一早要啟程去自由貿易城邦參加當當拍賣大會,路上要走三天。一般情況下,皮特大管家會帶著奴隸先行一步,她則騎著龍舒舒服服的飛過去,只要半天時間就行。

  小豬沒有飛行的耐久力,除了攜帶方便,沒有其他優點。小蛇就不同了,不僅可以長途飛行,到了拍賣地點,還可以幫助孤兒向買家展示奴隸的素質。孤兒之所以平常帶著小豬而不是小蛇,只是因為小豬吃得少點,可以省錢,但關鍵時刻還是得小蛇出場。

  小蛇極其善良,或者說是腦殘,但是它有一個非常惡劣的毛病,喜歡叼了東西甩出去。它覺得這是遊戲,可是附近家裡養著魔寵或者幼龍的人家都特別恨它。

  人家如果帶著自己的幼龍或者魔寵出行,一定會小心避開它,因為只要讓它看到,它就一定會衝過去,興奮地叼著人家寶貝的後頸,遠遠的甩出去,才不管對方落地時會不會摔斷了腿,撞碎了腦袋。

  做為小蛇的監護人,孤兒不知道接到了多少告狀,後來她乾脆廢物利用,即讓小蛇甩個過癮,又幫助了自己的事業。

  她雖然什麼生意都做,是錢就會賺,但最主要的營生之一是販賣戰爭奴隸。那都是各大家族,他們稱之為各大國家之間互相征伐的所造成的「剩餘價值」。這些奴隸原本是騎士、士兵、加入部隊的農民、或者是監獄的罪犯,當然,他們也都是男人。

  販賣奴隸和販賣牲口是一樣的,一般人都會挑聰明強壯的買,有時還會拍賣出很高的價錢,但是所有這些素質除了從外觀上判斷,其他全是口說無憑,所以孤兒想到了個絕招。

  她從地球那邊弄來了降落傘,提前給奴隸們做一些簡單的、理論上的技術培訓,比如打開傘拉左邊繩子,調整方向拉右邊繩子之類的。然後到達拍賣現場附近,讓奴隸們背起傘包,再由興奮得昂昂直叫的小蛇依次叼起他們,甩得又高又遠。奴隸們為了活命,到達最高點就會打開傘包,以從天而降的姿態讓買家檢閱。

  強壯而聰明的奴隸著陸時又穩又准,表現欲強一點的還會擺個POSE什麼的,差一點的就人仰馬翻,最差的可能會摔傷,孤兒稱其為自然損耗。摔死的情況倒沒有發生過,因為小豬的作用在這裡體現,它速度快,完全可以接住某些自由落體。

  這種心明眼亮又別具一格的拍賣方式兼具了貿易和娛樂兩大內容,因此大受歡迎,甚至要競拍孤兒販賣的奴隸需要買票才能入場,有的人不買奴隸也會進場看天降飛人,所以孤兒又賺了一筆門票錢,所以孤兒的奴隸都會賣到最高的價錢,也所以她成了全大陸最大的奴隸販子。

  只不過在訓練小蛇能定點甩出奴隸,而不是隨意亂甩的時候,頗費了孤兒一番心力。不過賺錢嘛,哪有不付出勞力的道理。

  越過波光鱗鱗的飛輪海,小蛇穩穩的落在特意為它修建的「停機坪」中。皮特大管家早就等在一旁了,一見孤兒就立即跑上來迎接,帶著一臉狗腿的神色。

  孤兒的四個貼身保鏢就跟在皮特身後,其中力大無窮的小四四拿起了孤兒的背包,至於那包巧克力則歸小蛇自己當家作主。

  「大當家,一路安好?」皮特慇勤的問,態度雖然誠懇,可是七年來總說這一句,孤兒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只點了點頭,騎上她那匹灰白相間的大馬,那是為她早就準備好的。

  其實按照這裡的習俗,她應該被稱為盈祿伯爵小姐,因為早在多年前紫金家族稱王的時候,分封了其他九大家族繼承人永久世襲的王位和領地,盈祿家得到了飛輪海和伯爵的頭銜。

  雖然現在大陸是混戰之局,沒有統一的統治者,也沒有人承認紫金家族的王者地位,但大家還是習慣性的這樣稱呼,其他九大家族也是一樣。可是孤兒不喜歡這種西方的稱呼,所以在她的領地,大家全被迫改成了東方腔的東方稱謂。

  「都準備好了嗎?」她問,一帶馬韁,朝著自己的住處��灰色城堡而去。

  「按照您的吩咐和我們平常的習慣,所有奴隸都授過課,也打扮得整齊乾淨,明天一早就坐船前往自由貿易城邦��不破之城。」皮特邊走邊說,始終保持在孤兒左後側一米之遙的地方,顯得恭敬極了,「這次的奴隸是尊貴家族和精靈家族為了爭奪夢幻溪水的所有權的戰爭中彼此俘虜的,因為都是新兵,年輕得很,長得不錯,身材也好,一定會賣個好價錢。他們交換戰俘時只交換了貴族,可是讓我們做了一筆大生意。」

  「這是為他們好,俘虜不投降就會被殺掉,被賣去做工總比沒了腦袋強。那幾個傷殘的就留下吧,給巴雷鐵匠當學徒,或者和馬倌養馬。」孤兒吩咐,策馬前行,小豬在馬後緊緊跟隨,而遠方碼頭傳來小蛇滿足的叫聲。

  她本想回到城堡再詢問冰封騎士的事,以顯得不那麼在意,但她在家的這一個月中,幾乎每天都會在飄著白雪的黑色夢境中醒來,每次,她都會看到那個黑衣騎士冰冷的看著她,藍眼睛裡殺氣騰騰,之後舉起他的巨劍。

  這讓孤兒很不安,也很生氣,因為塔撒大陸還是挺迷信的,總做這樣的怪夢意味著有不吉利的事會發生。可是別人從瓶子中放出個惡魔,就可以滿足一個願望,擦一下神燈就可以得到神奴,為什麼她挖出一個人,卻沒有得到利益?

  她心中對那冰封騎士好奇得不得了,簡直忍耐不住,此時假作無意的問道:「那天在鬼影森林��後來我叫你打聽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冰封騎士是誰?」



第六章 阿德斯軍團

  聽到這個話題,皮特驅馬向前,和孤兒並排而行,把四個保鏢甩在身後,神秘兮兮的道,「大當家,這可算是個驚人的消息了。我派出了四個探子,花了二十個金幣才搜集到一些消息。」
  「別賣關子,講吧。我的賬目全是你管,你已經抽了不少油水,你猜我會不知道嗎?所以別和我提金幣的事,我不會補給你的。」

  皮特有點尷尬,咳了兩聲道,「身為管家,為大當家效勞是應當的,我這樣說,只是為了表示消息的珍貴性和真實性的程度。」他又沉吟了一下,才說,「當天我們離開的時候,聽到過幻鬼可怕的叫聲,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怪物不是為了去吃掉冰封騎士的,而是追隨他。」

  這答案正是孤兒所期待的,但她還是吃了一驚。

  只聽皮特繼續說道,「幻鬼的叫聲持續了一夜,驚得森林附近的獵戶和農民不敢入睡,連牲口都被嚇死了好幾頭。這些沒教養的下流坯子,問幾個問題罷了,居然叫我賠償了損失。」他仍然忍不住抱怨自己花了多少錢。

  不過孤兒不理他,他只得往下說,「後來在天濛濛亮的時候,有不少人都看到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手持巨劍、黑得像幽靈,帶著一隊黑衣騎兵,後面跟隨著大群的幻鬼。他們從鬼影森林中出來,靜悄悄的沒有聲音,然後就消失了。那些下等人們認為那是傳說中死靈騎士,帶著他的陰兵路過那裡,而死靈騎士的出現是邪惡和災難將臨的象徵。我奇怪的是,傳說幻鬼已經滅絕了,前些日子不僅出現,咱們還遇到了那麼一大群��也許幻鬼也是死靈重生。唉,這麼說來,塔撒大陸��」

  皮特後面說的話,孤兒根本沒有入耳,她滿腦子都在想那名冰封騎士的事。

  死靈騎士嗎?不像啊。因為不會有死靈擁有那樣一雙湛藍深邃的眼睛,像火一樣燃燒的。

  而且,她挖他出來的時候,明明只是一個人,哪來的高頭大馬?哪來的大隊騎兵?也許這只是農民和獵戶,甚至皮特的誇張說法,可是他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什麼傳說中凶殘且滅絕許久的幻鬼會出現並擁護他呢?

  「聽說他的馬也是幽靈馬,全身都披著護甲,高大得像龍,眼睛像兩盞燈,根本是為戰而生的。所以我說,親愛的小姐,我的大當家,咱們這回可闖了大禍,但願那死靈騎士不要查出我們是誰,否則他來找麻煩可怎麼辦?就算他想感謝,我們也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我不管他是誰,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奴隸,他屬於我。」孤兒語調穩定的宣佈。

  皮特大吃一驚。他知道他的這位主人對金幣的熱愛超越一切,但這樣要錢不要命的行為還是讓人有點難以接受。

  「沒有人敢以死靈做奴隸。」皮特驚嚇之下,居然頂嘴,「就算他肯做遵守慣例,誰敢收啊。」

  「我敢哪。」孤兒一提馬韁,神態溫柔的微笑道,「任何人都應該有主人,就算死靈騎士也是一樣。關鍵是怎麼找到他,降服他。」

  皮特不禁一激凌,因為以他服侍大當家七年的經驗來看,她越是溫和,就越可能發生可怕的事、想到可怕的主意,「您不是要找死靈騎士吧?可是��可是��」他驚疑地問。

  「你果然是個合格的管家,這麼善解人意的。」孤兒還是笑瞇瞇,「說吧,你是不是已經聽到了什麼小道消息?」

  皮特抬眼偷瞄孤兒,見她溫和的看著他,臉上無害,可是目射寒光,只得咕噥道:「鑒於您深入鬼影森林是為了尋找八百年前突然衰落的驛馬家族的寶藏,所以我特別找了幾個吟遊詩人,讓他們唱了一段驛馬家族的傳說。聽說驛馬家在最強盛的時期,不知為什麼分裂為了兩支,其中有一個叫阿德斯的騎士,帶領他的手下反出了驛馬家族,成為了自由騎士,宣稱只為戰爭而生。在那個時候的大陸上,所有人聽到阿德斯軍團都聞風喪膽,他們戰力絕倫,阿德斯本人更是所向無敵,誰僱傭了他們,誰就擁有勝利。當然,聘請他們的價錢也非常非常的高,有時候會讓國家破產。可是為了勝利,誰又會在乎呢?所謂驛馬寶藏就是從那時候流傳下來的,據說說他們的財富多得數不清,連盔甲全是金子打造,武器上鑲滿了寶石,其他用不完的財寶就埋在了一個地下通道之中��」

  孤兒聽到這兒,兩眼發亮,恨不得立即返回鬼影森林一趟,看阿德斯的寶藏是不是埋在那塊冰晶之下,假如那名冰封騎士就是阿德斯的話。

  皮特察言觀色,知道他的大當家想些什麼,連忙彌補道,「其實這只是傳說,根本有很多漏洞。如果盔甲是純金的,根本不能起到保護作用,頂多是在青銅盔甲外鍍上一層黃金。刀劍上鑲滿寶石更是不可能的,那樣他們會無法戰鬥,想來也就是在刀柄上鑲上一顆半顆。他們是戰士,又不是娘兒們,要那麼多裝飾品幹什麼,實用才是第一位的,依我看��」

  他住了嘴,因為他看到大當家眼睛裡仰慕金錢的桃心不少反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現在大陸局勢不穩,征戰時有發生,上好的武器和盔甲的價錢要高過黃金。而當年高妙超凡的冶煉技術已經失傳,現在大陸上最好的鐵匠也打造不出神器一樣的盔甲武器。

  所以,假如真有過那麼一支強大的自由騎士軍團,他們的武器和盔甲就當於神的遺落,而伴隨著阿德斯軍團的榮譽和勝利,那些東西會增加更大的價值。

  如果找到這些東西,大當家已經無可計數的財富還會大量增加。何況他的話給了大當家提示,那些武器盔甲是鍍金鑲寶的,除了它們的戰鬥價錢,還加上了裝飾價值,這樣的話,就能賺到更多的錢。

  還有那傳說中的、埋在地下通道的寶藏��這簡直是要了大當家的命,她不瘋狂才怪。

  果然,孤兒臉上帶著很感興趣且興奮的神色問:「阿德斯軍團以前在哪一帶活動?就是在鬼影森林那邊嗎?不過不太可能,沒有人會把他封印在自己的埋寶地,卻不挖出寶藏的。」她目光爍爍,似乎所要的一切就在眼前。

  「這個我可不知道,吟遊詩人也只是根據傳說來唱,做不得準的。再說,就在阿德斯軍團強大到無法戰勝的時候,他們突然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其中原因和他反出驛馬家一樣是個謎,說不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災禍和瘟疫,這可真是不吉利。我現在只希望咱們上個月挖到的不是阿德斯,隨便他是哪個被封印的倒霉蛋兒都好。」

  「這個大陸還真是有很多秘密啊。」孤兒笑著歎了口氣,「難道這就是天命,要我去挖掘的?」說著她一夾馬肚,大灰馬輕快的闖入了城堡之中。

  皮特只注意到了「挖掘」兩個字,被那表面詞義嚇得渾身冷汗,生怕大當家要重返鬼影森林。

  而孤兒卻記起盈祿家的長老曾經說過,在塔撒大陸上,有兩個地方不要輕易去闖。這兩個地方的名子中都帶有一個「馬」字,一個是驚馬古道,一個是大戰馬坡。驚馬古道是通向不破之城的道路,已經被她走得輕車熟路,而大戰馬坡又是什麼地方呢?

  皮特看來是不會老實告訴她的,她不費那力氣應付他,乾脆去問長老好了。

  結果長老告訴她,大戰馬坡就是八百年前,驛馬家的自由騎士軍團頻繁出沒並安營紮寨的地方。而且據說,軍團的首領有非凡的魔力,可以召喚幻鬼。

  冰封騎士、幻鬼、寶藏、大戰馬坡、自由騎士、阿德斯軍團,當所有這些條件湊在一起,答案似乎很明顯了。於是孤兒決定去那裡一趟,看看那地方是否存在有助於她降服「死靈奴隸」的東西。

  但目前,還是當當拍賣大會最要緊。

  第二天一早,皮特帶領整整一百名奴隸由水路趕往做為自由貿易城邦的不破之城。臨行前,孤兒看到這些奴隸個個乾淨整潔,吃得胖嘟嘟的,氣色也很好,對皮特的工作非常滿意。

  其他的奴隸販子捨不得給奴隸好吃好喝,也不給他們換衣洗澡,他們以為這樣是省錢,可他們始終不明白,這會影響奴隸的價錢,就好像超市裡的蔬菜,簡單整理清洗過的菜會放在塑料包裝裡賣,價錢要高上隨便賣賣的兩倍。

  不懂得投資,就不能賺大錢。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只賺苦哈哈的小錢,就不如直接轉行,做別的營生。

  要知道販奴也是挺辛苦危險的差事,要對付賣俘虜的某家族軍隊、要應付勒索的各地方官僚、要防止奴隸帶來瘟疫、要盯著過路的強盜搶劫、還要提防奴隸暴動,上演異界版斯巴達克思。

  這其中防止奴隸意圖逃跑或者暴亂是最難的。

  別人只會用捆綁和鞭打的方式,而孤兒卻懂得利用魔法和技術,發明了一種很奇妙的腕箍。要知道盈祿家有的是能工巧匠,製成的腕箍可以感受的奴隸的脈動。

  當他們拚命奔逃、或者意圖實施暴力時,脈動加快,腕箍就會收緊,上面鑲嵌的、有迷惑作用的魔晶就會刺入他們的血管,魔力散發。不久,他們就會迷茫,然後就會跑回來。加上平常她對奴隸們比較人道,顧及到他們的尊嚴和生命安全,在這種情況下,大多數奴隸會乖乖就犯。

  魔晶是她從零人中的遊蕩者身上買的,也算是投資之一。當然賣出奴隸後,她會把腕箍取下,反正如果奴隸出手後再逃跑,責任也在不她了。

  事實上她希望各家的奴隸都會經常逃跑,這樣的話那些人還會不停的買,奴隸的需求就源源不斷了。

  所以說,市場也需培養和引導啊。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12:01 PM

第七章 半個怪夢

 皮特走後,孤兒處理了一些家族內部和生意上的事,就跑到藏書閣去了。
  盈祿家族的藏書閣非常大,其藏書之豐富,典籍之古老,只有司文家族的圖書館可以媲美。因為那名冰封騎士的關係,孤兒對驛馬家族、對八百年前從驛馬家分裂出去的阿德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長老告訴她,藏書閣中有關於大陸歷史和各大家族龐雜而豐富的血源樹,也許她可以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整整兩天,孤兒就呆在藏書閣裡,除了上廁所,就連吃飯也是讓僕人給送上來。那些大得可以當床用的羊皮書,那些小巧而隱秘的絲綢卷軸,孤兒從來沒有這麼感興趣過。

  只不過,她看書看得頭昏腦漲,也沒有得到一絲與之有關的信息,除了枯燥的圖譜和乾巴巴的歷史解說,書籍沒有給她任何提示。

  她有些失望,繼而想到是自己笨了。驛馬家的分裂說不定是個醜聞,在注重榮譽甚於一切的塔撒大陸,這種事絕對不會被記載下來,更不用說那些寶藏了。

  那寶藏給孤兒的感覺好像是海盜之寶,本身就是個傳說,能否得到還得看運氣。

  沮喪之下,疲勞也漸漸襲來,耳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孤兒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飄著白雪的黑暗夢中,她再一次看到了冰封騎士,透過他的獅頭面具,她看到了他冰冷又燃燒的眼睛。

  兩人對視,孤兒感到從所未有的害怕,但她動彈不得,眼看他舉起巨劍。

  叮鈴��

  不知哪裡響起一聲清脆的馬鈴聲,近得彷彿就在耳邊,就在巨大羊皮書的書頁裡,但又遠得像在天幕之後傳出,夾雜著空氣中的濕潤的雨意,把這脆弱的寂靜一瞬間敲成齏粉!

  孤兒醒來,莫名其妙的發現自己身處一處空曠的地方。天色已晚,深藍天幕中有紅白二色的細雲,像兩條繩索一樣扭轉糾纏在一起。

  她吃驚的抬頭望著,見那兩條怪雲不住向兩邊拉扯,似乎要把一個黑幕從中間硬生生撕裂。她收回目光,頗為意外的看看周圍,尋思:難道還在夢中嗎?為什麼感覺如此真實?那個向她舉劍的冰封騎士去了哪裡?

  還是,她又穿越了,穿越到另一個遙遠的時空?

  再抬頭看,不禁又是吃了一驚,因為天幕不知何時已經拉開,天空好像電影屏幕,本來空虛一片中出現了奇怪的景象,就這麼突然、直接、意外的闖入了孤兒的眼裡!

  沙漠,一片廣袤無垠的金黃色沙漠出現在了天上,佔據了半個天空。沙漠中的每一粒沙都是如此耀目,把周圍依然昏黑無比的雲層都渡上了一層金邊。在沙漠的正中,是一片相當寬闊的平川之地,好似一個面積巨大的盆地,兩側則是兩座高大的沙丘,一輪如血殘陽掛在沙漠的上方,看起來殘酷而美麗。

  一瞬間,孤兒有些恍惚,難道自己是在看水幕投影的電影,或者是海市蜃樓?幻覺?次聲波?大自然全息錄放機?再或者,她看到是民間所說的鬼怪大戰?

  她猜測著,眼睛卻一眨不眨著看著這奇景,連恐懼都忘了。感覺自己的視角隨著一個冥冥中看不見的鏡頭不斷變換著,『它』讓她看到什麼,她就能看到什麼!彷彿她的靈魂被帶到了那片沙漠上,沒有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只見那兩座高高的金黃色沙丘之上,慢慢地浮上了兩條移動帶,由遠及近、左黑右白,就好像是人在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奔跑,逐漸看到地平線上升起景物似的。再細看,哪裡是移動帶,分明是兩隊人馬!

  只見這兩隊人馬越聚越多、越走越近,在站到沙丘最高處時都停了下來,排成兩堵密密麻麻的人牆,隔谷對峙!

  左側的人馬身穿黑色盔甲,手持黑色的長茅和黑色盾牌,普通士兵的臉上蒙著黑色布巾,騎兵的臉上帶著黑色面具,全體黑壓壓的一片,彷彿連天色都黑了下來似的。

  而右側的人馬身穿白色盔甲,和左側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們所有的裝備和武器都和黑方差不多,但卻全是純白之色。

  夕陽下,雙方軍紀嚴肅,隊伍整齊,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戰馬的喉間發出焦慮的噴氣聲,鐵蹄蹬踏下的沙子發出不耐的呻吟!空氣中充滿著無法消彌的濃重戰意,宛如一張繃緊了的弦,隨便一點小小的外力都可以讓空氣燃燒起來!

  他們的盾牌和盔甲閃爍著幽幽的冷光,長茅和戰劍刃口雪亮,鋒利無比,隱隱散發著渴血的氣息,就連士兵的眼睛也煥發著異樣的神采��緊張、期盼、決心、無畏、信念、生的渴望、死的恐懼,乃至凶狠和殘忍!

  弓已滿、箭在弦,廝殺就要開始,局勢一觸即發!

  一陣微風吹過,沙谷內被烈日暴曬得萎靡不振的植被更緊地縮起了枝葉,空氣中凜冽的殺氣令一隻黑蠍子驚惶失措,驚恐地一頭扎進滾燙的沙子裡,就連最低賤遲鈍的沙漠蟻也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迅速躲藏在沙棘下的窩裡!

  此時,在這大戰前的平靜下,在這隨時會崩塌的畫面裡,一個人影動了一下,從整齊的隊伍中策馬前行,慢慢走出了隊伍,成為了這天空中的唯一景物!

  孤兒一下就看出他是黑方的最高指揮者,不是因為他一直站在隊伍最前排的中心,而是他身上那冷肅沉著的氣度、那靜穆如夜空一般的傲然、那高大的如山體魄、那如亙古不化的寒霜一樣的眼神,都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而且,他非常像那個冰封騎士。其實,根本就是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驅馬在黑軍面前慢慢走了一趟,彷彿王者在巡視他的臣民。他的馬也是一匹高大神駿的黑馬,身高腿長、威風凜凜,黑色的皮膚如同黑色絲緞,黑色的護馬具閃著微光,帶著一身地獄裡來的氣息!

  他沒有盾牌,在這成千上萬的軍隊中,他是唯一一個不使用盾牌的人,只是提著一把巨劍,正是孤兒看到的那一把,劍身黝黑,刃口雪亮,又長又深的血槽顯示了這劍的主人的兇猛和霸道。

  他走了一趟後又回到了隊伍最前排的中心,面對著白方的軍隊,以極緩的動作舉起了手中的劍!

  夕陽照在他的劍上,反射過來一道刺目的光芒,夕陽如血,他的劍光也如血,而當他的劍舉到頭頂正中時,黑方的軍隊爆發出了一陣整齊如一人怒喊��呵!呵!

  同時,所有的兵刃全部舉起!一瞬間,茅尖如林,向一柄柄匕首指向了天空!

  冰封騎士就那麼舉劍靜默著,待那萬人大喝聲的回音響畢,決然把劍向下一揮,就好像砍向敵人頭顱一樣的果斷,地上的沙被劍氣劃出一條長痕,而他身後的黑軍則如開閘的洪水般衝下了沙丘!

  剎那間,脆弱的平靜徹底消失,就像從沒有存在過一樣,半空之中傳來的廝殺聲、馬鳴聲、怒吼聲響徹了整片沙漠,震耳欲聾,四周全響起嗡嗡的回音,好似和天空呼應著一樣。

  面對黑軍的狂海怒濤一樣地衝過來,白軍並沒有慌亂,沉著的採取了守勢。他們隊伍的前方有三名騎在馬上的將領,在黑軍飛速越過沙谷底部,向右側沙丘襲來時,三名將領指揮最前幾排的士兵以一種長刺在外的高大盾牌為牆,後面幾排的士兵向黑軍放箭。

  登時,飛箭如蝗,特製的箭頭鳴著尖銳的響哨,如鷹擊長空一般向著黑軍最先衝到的士兵毫不留情的襲去!

  武器刺入血肉之軀的聲音、中箭士兵的慘號聲紛紛響起,最先衝到的黑方騎兵如一排排碎木一樣倒下,但是這並沒有阻止下面的士兵繼續頂上來,倒下一批,又補上一批,就像是攻山頭一樣,踏著夥伴的屍體、躲在狂奔的戰馬背後,死去的士兵頭部都是朝著山頭的方向,沒有一個向回撤退,而活著的士兵還再攀爬!

  硬弩、投石機、像標槍一樣擲出的長茅也如雨點般攪亂了白軍的陣營,而他們也同樣以生命和血肉做為後面夥伴的盾牌,白的戰袍、紅的血,犧牲就如呼吸一樣不能停止!

  那冰封騎士一直站在高高的沙丘上冷然四望,等到最後一個士兵也投入了進攻,才策馬疾馳而來!他的馬比誰的都快,他的作風比誰都勇猛,所以後發而先至,很快就戰鬥在隊伍的最前面。

  他的出現宛如死神降臨,使得本來就勇猛的黑軍士兵愈發不顧性命!白軍將領見狀,立即調了一批弓箭手集中向他攻擊。可是,他雖然沒有盾牌,卻如同有魔法一般,隨著那柄長劍的橫劈豎砍,身體四周淡淡地散發著一團黑氣,那些如雨點一樣灑落的利箭在他身外一尺就碎成寸段!

  什麼也不能阻止他!他帶著狂風掃落葉的氣勢、君臨天下的狂野,帶領著黑軍士兵一步一步前進,終於登上了沙丘頂端,迫得白軍後退到千米開外!

  那裡,雖然還是沙丘起伏,但地勢平緩多了,白軍失了地利的天然優勢,卻仍然沒有慌亂,在三名將領的指揮下,井然有序地擺開了硬碰硬的死戰架式!

  向前!!!

  不知從哪個陣營中傳來一聲呼喝聲,就如衝鋒的號角一樣,刺激得黑白兩軍瘋狂地殺向對方。雙方的士兵如潮水一樣互相滲透進對方的腹地,擁擠著近距離殘殺!

  一時之間,血漿和殘肢橫飛,慘叫聲一出就會被另一聲呼號所壓倒,不顧性命的互搏轉眼間把沙地都染紅了,如血的夕陽被地上的血腥映襯得黯淡了下來,前一刻還美麗的金黃色沙漠,此刻已經成了修羅場!這注定是一聲慘烈的戰役,因為雙方都不重視己方的傷亡,只想把對方擊敗,獲得這殘酷的勝利--

  孤兒站在夜空之下,目睹著不知哪裡來的這場大戰,看著生命如鴻毛般輕賤、看著人性中凶殘一面的集體爆發,不忍心再繼續看下去。可是不知道有什麼力量在暗中控制著她,她就是無法把目光從戰場上挪開,讓一直以來都會暈血的她雖然胸麻欲嘔,卻始終抬頭望著半空!

  所有的將領都戴著面具,因而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名異常驍勇的白軍將領因為奮力廝殺而使頭盔下的一縷黑髮散落了出來。他和那冰封騎士一樣,有著萬夫不擋之勇,在人群中左衝又突,殺敵無數,白色的盔甲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

  他望了一下不遠處對敵如摧枯拉朽般的冰封騎士,砍倒兩名衝到他身前的黑軍,把背在身上的長弓拿了下來,搭好一支比尋常的羽箭大上兩倍的鐵箭,以他超人的臂力,拉弓如滿月,沉著地瞄準,然後把鐵箭疾射而去!

  鐵箭射出後並沒有刺耳的響哨聲,但破空而去的尖嘯卻更加動人心魄,帶著萬鈞之力,挾必殺的決心,眨眼間到了冰封騎士的身前。

  這一次,他的長劍舞出的劍氣沒能阻止鐵箭的前行,鐵箭就那麼一直扎向他的心臟處!

  冰封騎士對此似乎沒有感到意外,不過他的應變速度顯然超過了鐵箭飛來的速度。他猛一擰身,那鐵箭擦臂而過,但儘管如此,他的肩頭還是被激起一篷細細血雨,同時一片鎧甲從他的戰袍上掉落下來,並穿雲破霧,竟然從半空中落到了孤兒的腳下!

  而天空中,那鐵箭餘勢未衰,在冰封騎士險險避過這一箭後,依然向前飛行了數十米,像一箭雙鵰那樣射死了兩名站在一起的士兵才算停止!

  一擊未中,白將軍懊惱不已,可是最佳時機已過,他的周圍又圍上了一層層的黑軍,他只好再度奮戰起來。冰封騎士那邊也是如此,戰場上沒有一點喘息的機會,只能不停地殺、殺、殺!

  還有什麼比戰爭更恢宏、更殘暴、更熱血沸騰、也更泯滅人性的?!那些被鮮血刺激得紅了眼的、失去理智的士兵在瀕死的前一刻還在揮劍互砍,似乎殺戮就是他們唯一的需要。

  長茅,砍劍、匕首、羽箭,甚至牙齒和拳頭,都是武器和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的景物不斷變換著,似乎這戰爭持續了一天一夜。從沙漠到到了荒野、又從荒野打到一座堅固的石城邊!黑軍慘烈的、不知疲倦地前進,白軍不甘地、分批分部地撤退,之後就是殺戮更甚的攻城。

  滾油、沸水、巨石、更多的羽箭、更多的死亡,當太陽不知第幾次成為夕陽時,比尋常城牆高大堅固數倍的石城也終於被攻破!

  血流成河、遍地的死屍斷肢,城門口堆滿了已經分不清敵我雙方的士兵屍骸,以至於後面的軍隊無法能過。那冰封騎士一提馬韁,黑馬一聲嘶鳴,就那麼踏著那些屍身從城門處奔進了城裡!

  戰爭似乎結束了,地面上的孤兒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這是什麼?是殘殺還是對生命的掠奪?這是悲劇性的一幕,生命很疼痛,而死亡沒有!



第八章 不破之城

 「大當家,您該回去休息了。」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同時有人輕輕推了一下孤兒。
  她一驚,醒來,淚水滿面。

  侍女顯然嚇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大當家夢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了嗎?不如我叫長老來解夢,可好?」說完,想起侍女的本份,連忙遞了一條柔軟的羊毛巾過來。

  孤兒尷尬的抹了抹臉,「沒事,我只是想起父親。」

  是啊。她想老爸了。他一離開就是七年,生死未卜,他可曾想過女兒的無助嗎?再者,那使命究竟是什麼?

  「可惜我沒那份幸運,能夠看到老伯爵大人。」侍女歎了口氣,扶孤兒起身。

  孤兒啼笑皆非。

  老伯爵大人?老爸聽到這個會笑歪了嘴的。他是老頑童還差不多,哪有點人們想像中的伯爵樣子。

  不過這番對話讓她怪怪的心情恢復了不少,但突然又想起夢中,那個冰封騎士的一片肩甲落在自己的面前,於是立即跪在地上,四處亂找。

  侍女不知道她在找什麼,慌亂中也跪在地上,一邊茫然的搜尋,一邊問,「大當家,您在找什麼?」

  「肩甲,一片殘破的肩甲!」孤兒衝口而出,隨即又愣住了,自嘲地笑笑,停手。

  不過是夢罷了,哪來的肩甲啊?真是瘋了,居然把夢境當成真的。不過,剛才的怪夢也太真實了。不能怪她。

  「什麼樣的肩甲呢?硬皮的?鐵的?青銅的?白銀的?」侍女急於討好孤兒,還在找。

  孤兒怕解釋起來麻煩,只得道:「大概是青銅的吧。不過��呃��並沒有什麼重要。我先去睡了,你隨便找找,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我也可能放在別處了。」

  「我會幫您找到的!」侍女面容堅定,忠誠勤懇。

  「那��如果能找到��你先替我收著,回頭再給我。」孤兒說著,逃一樣離開藏書閣,也不知為什麼要這樣緊張。

  回到住處,孤兒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那個怪夢是什麼意思?是她胡思亂想,她的猜測停留在了大腦皮層,還是有什麼預示呢?不過,那個夢似乎沒有做完,因為夢中的結局是冰封騎士大勝,攻城而入。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和他打仗的另一方又是什麼人?那個白衣將軍又是誰?

  她覺得自己變白癡了,因為這些虛無飄渺的事本與她無關。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是賺錢,然後還有她的使命,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事情煩惱。

  可是她雖然這樣勸自己,可就是不能把那戰爭場面從腦海中趕出去。這不是預兆她這趟的當當拍賣不順利,甚至遇到兵戈之災吧?!

  目前大陸上很不太平,盜賊橫行,有的還是小股僱傭兵和一些逃兵,非常有戰鬥力,並且難以防範。這對她這種馬幫似的生意人,實在是危險。

  這些人有時候搶奴隸是為了結伙,壯大自己的力量,不過她的奴隸雖然都戴了腕箍,有時候會迷糊,但戰鬥力還是不錯的,應該沒事。

  如果遇到那個冰封騎士呢?應該什麼反抗都是多餘的吧?

  孤兒苦惱的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到這個人身上了。或者是因為她的心疼吧,損失了一個高質奴隸,換作是誰都會心疼的。

  但是這個夢讓她不安,她想明天一早就走,趕上皮特,不然心裡還真是不踏實。

  想到這兒,她跳下床喝了一種摻了花汁的牛奶,有類似於安眠藥的效果。她想強迫自己入睡,明天好精力百倍。

  又折騰了一會兒,她終於進入了夢鄉。夢裡還是漫天飄灑著白雪,四週一片黑暗寂靜,但那個冰封騎士卻不見了。

  而當孤兒在夢中疑惑的時候,侍女在巨型羊皮書的最後幾頁,發現了夾在書中的一塊壓平的肩甲,青銅鑄,邊緣有一絲暗紅色的血跡。

  侍女很高興,因為她幫大當家找到了東西。她知道明天大當家就出發去不破之城,打算等她回來就把肩甲交給她。

  剛才大當家好像很緊張這塊肩甲似的,說不定這是他父親留下的遺物。而她幫她找到了,大當家高興之下,也許會升她進主屋當侍女,那她可就高興了。

  ………………………………………………

  第二天一早,孤兒帶著小豬,騎著小蛇,啟程前往不破之城。

  小蛇對這趟路線相當熟悉,閉著眼也有飛到,因而不用孤兒操心驅駕它。

  從名子上來看,不破之城的意思相當明顯,那是一個攻不破的城池,自從這座城池建起到今天,沒有人攻破過它。

  不破之城建在不破之山,地形條件從戰略的角度看,絕對是易守難攻。

  山的四面都是絕壁高嶺,圍繞著一個氣候溫和且豐饒的盆地山谷。外山的東、西、南三面是差不多與地面呈九十度角的堅硬山崖,只有北面坡度較緩,唯一的出口也是在北峰的山腹中。內山則平緩自然,可以從容爬到山頂,俯瞰山外廣袤的平原。

  北峰出口正對著一條寬闊的石子路,由於長年人來人往,石子已經成了石粉,冬季來臨的時候,踩上去滑得不行,於是只好再勢石子,然後石子再化成石粉,久而久之,這條大道比之周圍的土地高出了一尺有餘。

  這就是有名的驚馬大道。

  之所以叫驚馬大道,是因為北峰入口處雕刻著兩尊魔神,一左一右,手中各舉一柄長槍,在頭頂處交接在一起,似乎正在拚鬥。

  兩柄長槍形成了一個半圓的穹頂,下面就是一個巨大的鐵閘,用粗如錨鏈的鉸盤控制,行人出入必須打開鐵閘。如果有人要強行闖入,守在門邊的守衛就會毫不留情的殺死闖入者。

  就算有軍隊在鐵閘開啟時強行闖入,只要城中之人把一塊上古留傳下來的魔晶放在祭壇之中,門口的兩尊魔神就散發出黑暗的魔力,所有進入驚馬大道的馬匹和人類都會失去意識,任人宰割。

  所以,千百年來,沒有人敢硬闖此路。如果要爬山攻入,北山邊緣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可供人通過,狹窄到不能雙人並行,馬更不用說,連騾子和山羊都很難上到山頂。

  騎飛龍的話,當然可以從空中進入內山山谷,但一來飛龍也懼怕祭壇上的魔晶之力,二來就算飛龍能避過魔晶的影響,山谷內早就設好的機關炮台就會發射弩劍飛石,那麼飛在空中的龍和騎士,就成了活靶子。

  總之,要想攻入不破之城,不管是上天還是入地,都無路可走。只有在城主同意的情況下,才能有商戶出入,做些生意。

  而出了北峰口,就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不破之山是此處唯一居高臨下之所在,誰佔據了不破之山,在平原戰爭中就會取得很大的優勢。而且不破之山地處塔撒大陸的中央,把十大家族分隔了開,當十大家族互相爭鬥的時候,只能相鄰領地的家族才能征戰,要想攻打地處遠方的家族,必須要繞道而行,或者連鄰國一併攻擊。

  不破之山和不破之城本來是紫金家族還稱王的時候,由紫金家族所建,後來王國四分五裂,不破之城就荒敗了,直到,一群女人佔據了這裡。

  最初,這些女人只是在各大家族遭到迫害的人,或者是走投無路的人,有被誣陷為巫女的,有被稱為邪魔的,還有生活在最低層的妓女,被臨國追殺的公主等等。她們仗著這天嵌和當時的大陸混亂而佔據了不破之城,打敗了很多妄圖進入的男人。

  再後來,此地的女人繁衍生息,漸漸使不破之城變成了一個繁華的城邦。它不隸屬任何一個家族,可以進行自由貿易,為各大商戶,甚至各大家族所接受。

  和中國傳統神話中的女兒國一樣,女人們雖然在此處繁衍生息,卻牢牢記住祖先的教訓,絕不允許山谷中出現男人,哪怕是親生兒子,也要在五歲之後送走。進入山谷的男人只有一種身份,那就是奴隸。

  很多家族打過不破之城的主意,因為不破之城的地理位置和地形條件實在太好了。甚至形成了一句諺語:不破城破,天下可得。

  意思是,要想奪取天下,不破城就非奪下不可。可是因為各大家家族都仰仗著不破之城內的貿易帶給他們武器、盔甲、奢侈品,也因為各大家族對這裡都虎視眈眈,鬧到最後誰也不敢動手,不破之城就自由的佇立在這個戰爭不斷的混亂世界,宛如世外桃源。

  但不破之城中的女人對各大家族都沒有好感,只除了盈祿家族,因為這一家族從未主動挑起過征戰,也沒有意圖攻打不破之城。更因為自從七年前孤兒繼承了盈祿家的爵位以後,在她的操作之下,不破之城對盈祿族人不但沒有惡感,反而非常喜歡。

  經過半天的輕鬆飛行,孤兒終於到達了不破之城。

  城外,已經有成千上萬的商旅在等候了,人群密密麻麻的,就算在她和皮特約好的西山之側也都有商戶把貨物存往在此處,害得孤兒找了半天,才讓飛龍安全落地,並且限制住它又要咬人家拉載貨物的小馬,以丟到半空中的慾望。

  皮特早就等在這兒了,那一百個奴隸也井然有序的坐在一處,還排成了一個方陣,還沒有開始拍賣就引起了好多人的注目,對這批奴隸的素質嘖嘖稱讚。

  「大當家,這次的集市相當大,看來咱們可以狠賺一筆。」因為人多,天氣熱,皮特滿臉是汗,但是看來又特別興奮。

  孤兒看著他,想到閃閃發光的金幣,心情也立即好了很多,把那個怪夢帶來的不快和不安全部扔在腦後,問道:「你測算好了嗎?咱們新選的販奴場所和不破之城廣場間的距離,夠不夠小蛇甩來甩去的?」

  「大當家放心,我已經努力測算過好多回了,絕對沒問題!」

  孤兒點了點頭,「今次是三天的大集,我怕小蛇甩出奴隸的位置不對,傷了別人可是要賠錢的。」

  皮特再三保證,孤兒這才放心。

  平時她不是這樣婆婆媽媽的,只是今天實在是有些奇怪的預感,或者那個夢的影響還沒有消散。

  「這回我要和城主談談,在城內建個貿易辦事處,以後再來做生意,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省得每回都得和各大商戶排隊等候,實在是煩哪。」孤兒說著,抬頭望了望天空。

  就見今天的太陽格外刺目,天空中一絲雲彩也沒有,這也是天氣這麼燥熱的原因。偶爾,一兩條龍慢悠悠的飛過,是不破之城馴養的,用於空中巡邏之用的。

  如果說不破之城有什麼缺陷,就是她們只有數量極少的飛龍。其實也算不上缺陷,因為她們不打算攻打別人,別人要想圍困她們也不可能。

  山谷中氣候宜人,女人們完全可在其中自給自足,外面圍個百八十年,裡面的生活也不會受影響。所以說,不破之城不需要龍,只要把四周山嶺高崗上的守衛做好,谷內半山腰上的防禦工事中準備充足的弩劍,外面的人就攻不進來。

  當然,那塊魔晶也要重兵把守,因為北峰的入口安全就是憑藉著魔晶激發上古魔神之力,如果失了魔晶,城門大開,驚馬古道就成了敵軍攻城的康莊大道。

  魔晶不會出事吧?不知道為什麼,孤兒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而這念頭才一出現,她渾身的熱度忽然退了,發起冷來。

  「看,城主下令開門了。」正在她疑惑之時,和,身邊有人高叫了一聲。

  立即,本來只是嘈雜的地方變得人聲鼎沸起來,大家全急著向前擁,恨不得早一步到達城內,好在城內的交易場中選個位置好的攤位。他們不像孤兒,因為與城主關係密切,可以提前搭好她的商帳。

  「大當家,我們走嗎?」皮特見孤兒不但不動,反而還坐在了地上,不禁問道。

  「不和他們擠,最後進去就好了。」孤兒答,望著湧動的人潮,心中莫名其妙升起的不安,又莫名其妙的退卻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01:03 PM

第九章 人種館


  城門只有一處,商戶卻太多,所以當孤兒最後一個進城後,已經是傍晚了。而三天的大集,從明天就要正式開始。
  身後,城門緊閉。

  抬頭望去,四面山嶺的高崗守衛森嚴,城中廣場的方向,有一道銀紫光芒衝向天際。那是魔晶散發的保護之光,有了它,就能激發入口處魔神的魔力,任何人馬都不能接近驚馬大道。

  不破之城的女人從來不會懈怠守衛,也不會放鬆警惕,因為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女人生存艱難,就算貴族小姐也沒有多少人權,常常淪為政治的犧牲品,或者是男人的玩物。出身低賤的女人更是如同牲口一樣,任人買賣宰割。如今她們格外珍惜自己的保護之地,外敵根本不能入侵,不破之城是全大陸最安全、最自由的地方。

  可不知為什麼,孤兒總覺得一片歡快熱鬧、又忙碌嘈雜的景象中有些不易覺察的陰謀味道,可是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說是一種預感。

  不過盈祿家可不是以預言能力著稱的家族,只是善於積蓄財富。也許,一切只是那個怪夢引起的,夢中的那場廝殺太過悲壯殘酷,而且她總覺得自己也是那場戰爭中的一員。

  「大當家,您看準備的如何?還有什麼欠缺的地方嗎?」在進入提前就搭建好的盈祿商帳後,皮特慇勤謙虛的問。

  所有的商帳和攤位都設在不破之城巨大的圓形廣場上,在廣場的邊緣圍成一圈,但盈祿家的商帳最顯眼,因為搭建得極其氣派,其大小和佈置不是普通商帳可比的,更不用說那些小攤位了。而商帳旁邊還用布幔圍起了一大片空地,設置了坐椅,是拍賣奴隸的場地。

  明天盈祿家的第一筆生意就是拍賣當當,雖然其他人在布幔之外也可以看到空中飛人,但想看到最終的落地情況,甚至買下一名奴隸,就非得買票進入不可。

  孤兒走到商帳正中,停下,見帳內的僕人忙個不停,路過她身邊時匆匆行個禮,就又去搬運貨物,但整體上忙而不亂,井然有序,不禁滿意的點點頭道,「不愧是盈祿家的管家,你值得天底下所有的讚譽,應該給你發個勳章。」

  「我發誓要效忠盈祿家,效忠於您,自然盡一切努力。」皮特說得謙虛,但神色間卻有些自傲,「至於勳章,大當家太抬舉我了,我不過是執行大當家的命令罷了。」

  他是應該感謝孤兒的,如果不是孤兒看出了他的商業才能和為人處世的圓滑機靈,為排眾議的破格提升他為大管家,他現在還在盈祿家的後廚做工,只能在買賣水果蔬菜時抽點小油水,哪有機會接觸這麼大的生意。

  而在這次的大集上,孤兒不僅販賣奴隸,幾乎所有的大陸緊俏商品她都會買賣,不過因為貨物品種繁多,數量又大,在經得城主的同意後,提前就運抵了不破之城,在城中女戰士的押運下,集中存放在廣場。她在地球的那一個月,皮特又搭好商帳,測試小蛇甩人的距離,一切都準備得妥妥當當。

  當然,他們能有這樣的特殊待遇是因為盈祿家族的領主是女人,也是塔撒大陸唯一的女商人、女伯爵,平時還帶給不破之城很多利益和方便。

  甚至��各種情報和消息。

  「今晚要給當當們弄點好吃的,誰知道被賣到別人家後會有什麼待遇。」孤兒吩咐。

  孤兒生意經第一條:要善待你的財產,這樣才能生出更大的財富。老爸從前總那麼說,雖然他連賬目也算不清楚。

  「大當家是全大陸最仁慈的貴族小姐。」皮特一躬身,毫不猶豫的拍馬屁,「不過我得問一句,您是今晚去拜會城主呢?還是集市之後?」

  「集市後吧。」孤兒想了想道:「平常有小股商旅出入就算了,每回有這樣的大集,她都非常忙碌,因為她要負責全城的安全,提防有十大家族的斥候混進來。你忙著吧,我先回住處,不必跟來,有他們四個就行了。」孤兒指了指一直跟隨著她的四個奴隸保鏢。

  她並不住在這裡,而是住在城內最好的旅店。她雖然以愛錢著稱,但也從來不忘記享受。

  孤兒生意經第二條:要記得給你的手下空間,時時盯著他,不僅不會增加效率,反而使他緊張。

  皮特應了一聲,送孤兒到帳口。

  一出帳,孤兒正瞧見廣場中心的噴水池,以及池水中的白色錐形尖塔。當然還有安置在塔頂的、不破之城的心臟,那塊只有拳頭大小,卻散發著沖天光芒的魔晶。

  魔晶如果沒了,不破之城就要大難臨頭了吧?至少也不會那麼太平了。奇怪的,她心裡又湧出這個念頭。不過放眼一看,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

  廣場上人來人往,大家都為明天的開市做準備,雖然根據不破之城的律法,不得在開市之前私下交易,但買家和賣家在安頓好後,都會四處轉轉,提前摸摸底。

  可是雖然人多且亂,廣場中央的水池邊卻如禁地一般,沒有人敢靠近那條紅色的警戒線半步。而在警界線內,裡裡外外有三層女戰士守衛。

  她們手持寒光閃閃的長茅,戴著半盔,統統長髮高束,從盔頂引出,身上穿著硬皮甲,短皮裙和長靴,豐滿的胸部以束帶固定保護,不至於影響到揮刀舞劍,強健的腰身上,掛著長刀。遠遠看去,一片健美性感、英姿颯爽、卻又軍紀嚴明、冷酷無情,有誰敢靠近錐形尖塔半步,就會當即處死,婦孺老弱也是如此,且無需詢問理由。

  看到這兒,孤兒不僅暗暗欽佩朱麗城主的鐵腕領導政策。

  不破之城有工、農、商、學、兵五部,分別負責城內的所有事宜,城主是大家在兩年一次的選舉中產生的。統領兵部的朱麗從十五歲開始,已經連續當選了七屆,她本人也是一個劍術和騎術都超凡強大的人。

  在這方面,不破之城比所謂文明地球上的許多國家都更民主。

  「盈祿伯爵小姐,又見到您真高興。」一個沙啞性感的聲音從左側響起。

  孤兒回頭一看,正是不破之城商部的首領桑德拉,身材高大的女人,臉色好得像是吃生肉的,細細的綠眼睛,顯得有些陰險。

  「我同樣高興。怎麼樣,最近生意還好嗎?」孤兒微笑著問。

  桑德拉雖然負責不破之城所有的商務問題,但她自己本身也有生意��風月街四分之一的場館是她的。不破之城中的女人稱之為「人種館」,當她們需要孩子,或者只為了歡娛時,就會去那種地方。

  所以桑德拉「偶遇」孤兒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定是看上了這批奴隸中的某些極品,她雖然不敢私下交易,卻一定是來探路的。



第十章 職業父親
 「也就那樣啦,你也知道現在的女人喜新厭舊,沒個長性。再說了,男人做這一行也長久不了,總要補充些新鮮貨色。」桑德拉曖昧一笑,「怎麼樣,替換下來的當當可以再賣到別處嗎?」

  「被賣到風月場所的當當,按慣例是要在五年之後給予釋放證書的。」孤兒垂下眼睛,掩飾心中的惱怒,臉上卻還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倘若非要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未必有人會買。做這一行五年,多強壯的男人也成了軟腳蝦,做不了工又浪費糧食,不如放他們走,成全桑德拉首領的善人名聲。」

  「呵呵,我看大善人卻是盈祿伯爵小姐呢。」桑德拉瞇起了綠眼,「在不破之城的男人就和大陸上其他地方的女人一樣,不過環境不同,所受的待遇難道還有區別?若我被抓到塔撒大陸的任何一個地方,只怕會被扔到妓院或者山林裡,不做到死就沒有自由,諸神作證,這裡的慣例已經非常仁慈了。所謂強者為尊,到哪裡都是一樣。不過說到強者��」她瞄了一眼孤兒的四個保鏢,「你這四個當當不錯啊,讓給我一個如何,尤其那個最高大的。」她是指小四四。

  孤兒心裡把這女人罵了一萬遍,表面上卻露出自嘲的神色,「桑德拉首領手下的當當無數,只是「不破之城的四大當當」就艷名遠播,就不用搶我這幾個沒用的手下了吧?倒不是我捨不得,實在是他們跟著我時間久了,做起事來趁手。如果您真有需要,不如先到我關押噹噹的地方看看,提前挑好,我明天給您留著不就得了。」

  不破之城是自由貿易城邦,是沒有戰爭之地,屬民全是女人,但這並不意味著這裡是天堂,人類社會中所有的壞習氣,不破之城一樣不缺。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錢的地方就有可怕的江湖,此話一點不假。

  而且因為這些女人是那些被侮辱和傷害的女人之後,如今她們成為了主宰,有時候做事之惡劣,比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拿城中的五部首領來說,孤兒有好感的,不過是城主、兵部首領朱麗和學部的首領娜塔麗而已。而對於商部的首領桑德拉,孤兒不但沒好感,還非常厭惡。

  這是個貪婪而淫蕩的女人,她以一種特殊的迷藥控制奴隸,使這些曾經兇猛甚至殘暴的男人變得羊羔般溫順,她人種館中的當當,沒有一個不是她的入幕之賓。而且,因為她主管著不破之城的商務,所以對普通商戶的勒索和限制也不比別的地方少。

  她最喜歡高大強壯的男人,最得她寵愛的一個男人塊頭有一般人的兩個大,孤兒見過一次,那人手臂和胸前全是棕色的毛毛,看著好像巨人和野人的孩子。

  而桑德拉垂涎孤兒的四個保鏢已久,尤其小四四。但這四個人雖然是奴隸,七年來卻和孤兒走南闖北,一直保護她,孤兒怎麼會把他們送給這女人當禮物。

  「我肯定是需要買進一批新噹噹的,但是咱們可不能私下交易啊,這是違反不破之城的慣例的。」桑德拉故意誠懇而正直的說。

  孤兒知道她的目的就是提前看貨,但也不說破,只道,「那當然,誰不知道您一向最是公正。不過我想請您視察一下,看看我們盈祿家有沒有違反規定的情況。我們可是老實的生意人,只怕無意中做錯了什麼卻不知道。這邊請��」她說著半側過身,讓桑德拉在前面走。

  如果可以,她不想賣給這女人任何一個奴隸,可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謂形勢比人強,儘管這些當當失去了尊嚴,畢竟還留下了生命。

  其實她很不喜歡不破之城這種借種生子的辦法,因為那會造成很多孩子的父親是同一個人。說來可笑,這些當當本來是即將被處死的人,沒想到卻播撒了眾多新生命,有的比較紅的當當,可能是全大陸最多子嗣的人。

  比如��四大當當。在孤兒看來,他們應該被命名為職業父親。

  「說起趁手��他們四個真的那麼好嗎?」走在路上,桑德拉突然問孤兒,臉上掛著的笑容無比猥瑣。

  孤兒很想表現得大方,但卻不能自控的紅了臉。她支吾了兩聲,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桑德拉。

  這女人永遠無法理解,找一個男人不僅只需要他的肉體,還要靈魂的交融。或者她太理想化了,但是做了噹噹的男人已經散失了男性的驕傲,她不需要玩弄小羊,她要找也要找個獅子一樣尊貴的男人。

  想到這兒,不知為什麼,她腦海中出現了冰封騎士的獅頭面具。

  這讓她有點慌亂,好在奴隸們住的地方離她的商帳不遠。別人販賣的奴隸都是鎖在專門的聚奴場,吃不好、休息不好,第二天開市的時候萎靡不振。而孤兒的奴隸是住在一間大車店似的小旅店中,有吃有喝。

  由於天氣熱,孤兒和桑德拉進入旅店時,奴隸們才洗完澡,都光�著上身。有幾個出身較好的奴隸見有女士進入,儘管已經是奴隸的身份,卻仍然覺得不雅,慌忙穿衣,但大部分人沒有反應。

  桑德拉馬上被年輕健壯的新奴隸所吸引,她在他們之間穿行,欣賞著光裸身體上滑過的水珠,散發出母狼一樣的氣息。

  不過令孤兒奇怪的是,一向喜歡壯漢的桑德拉卻在一名瘦弱的奴隸面前駐足良久,以各種肢體語言表達要孤兒過來詢問的意思。

  那奴隸體形纖細、五官優雅,柔軟的金髮向後梳得整整齊齊,皮膚白皙到有些蒼白,一雙眸子的顏色很淡,似乎不太愛說話的樣子。不過,他雖然纖瘦,但看年齡卻不小了,大概是這批奴隸中最大的一個。

  孤兒努力回憶皮特給他講的這批噹噹的事,似乎記憶中有些印象,當即走上前解釋道,「這是藝術型當當,會讀會算,被抓住前是個隨軍的吟遊詩人。」

  「啊,這個是不錯。」桑德拉掐了這位奴隸的屁股一把。

  原來是從喜歡野獸男變為喜歡小受男了。孤兒心中冷笑一聲。把這干狼一樣的男人加上一個詩人的頭銜,這回不敲桑德拉一個底掉兒,她就不配生為地球人!

  ??????

  註:

  1,斥候,相當於古代的偵察兵,和奸細略有不同。

  2,吟遊詩人,也就相當於中國的說書人,把民間發生的事編進詩歌,四處傳唱。

                 好多歷史中沒有記載的,都會從他們的故事中聽到。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01:04 PM

第十一章 當當拍賣大會

 天才濛濛亮,孤兒就被窗外鼎沸的人聲吵醒。
  她住在不破之城最好的旅店,緊臨廣場,從陽台就可以看到廣場的全貌。探身望去,就見所有的商戶都行動起來了,空氣中瀰漫著燥熱、興奮又混亂的味道。

  看到這情景,孤兒不得不起身,洗漱完畢後出屋一看,四個保鏢已經等在了走廊中。

  他們已經跟隨了孤兒七年,早就宣誓效忠,所以孤兒沒有對他們做任何防範措施,塔撒大陸的男人講究忠誠與榮譽,這點比地球上的男人強,當然也有十惡不赦、背信棄義、極端卑鄙無恥的壞蛋,但這四個絕對不是。

  走到街上,熱氣撲面而來,四個保鏢盡職地站在她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幫她擋住擁擠的人群。其實就算她自己走,來往的人流也會給她讓出一條路,在大陸上做生意的人誰不認識盈祿家的伯爵小姐?就算不認識她本人,也認識她那身暗紅色真絲長裙,同色的羊皮軟底鞋,裙邊綴的昂貴的蕾絲花邊,還有衣袖邊繡著銅錢狀的族徽。

  這些東西都是屬於極其奢侈的物品,就算各大家族的領主拿出大把金幣也未必買得到,何況有誰比近年來的盈祿家更有錢呢?

  才到商帳,就見皮特一頭大汗的跑來,對孤兒行了個禮,道了早安。

  「不必應酬我,去忙吧。我看門外有好多商戶聚集,想必咱們出貨會很快。」孤兒道,「今天我去當當拍賣會那邊,這邊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聽任大當家的差遣。」皮特笑得陽光燦爛,看來生意形勢真的不錯,「還沒開市,已經有不少商戶盯上咱們的酒、絲綢、香料、農具和盔甲,這可都是上等貨,我打算還和平時一樣,價高者得。」

  孤兒點了點頭,「不過也要考慮對方的信譽,不是付得起金幣就行,還得有金子一樣的良心。別忘記留下一些散貨,以抽籤的形勢平價批給小商販。」

  孤兒生意經第三條:永遠不要妄圖壟斷,要給那些小商販活命的機會。這樣其他人才不會聯手,己方也不會受到強烈的抵抗。

  皮特雖然不理解孤兒的想法,但還是點頭,打算照辦,臨了又想起一件事,「桑德拉首領派了人來,說是她昨天看中的人,希望咱們給取下腕箍,不要從拍賣場走,直接找人送到她的人種館去就好。價錢隨便您開,人到了,她就付錢。」

  孤兒聞言微微一愕,秀氣的眉不禁蹙塌,感到有些意外,因為這雖然不違反不破之城的慣例,但也從沒有人這樣做過。難道桑德拉真的喜歡那個一臉娘娘腔相的瘦皮猴嗎?為什麼她感覺事實絕不會那麼簡單呢?那女人見識過太多的男人了,就算是太陽神阿波羅下界,她也未必會這樣猴急的。

  看到孤兒猶豫,皮特湊近了些,低聲道:「那個女人不是好貨色,可惜她又是這裡的商部首領,我看這事咱們也沒損失,還是不要得罪她的好。您想,她看中的那個可是個不能提劍騎馬的下等貨色,就算放了他,他也不可能興風作浪。其實就算像小四四這樣的強手,在這個地方只怕也逃不掉,到處都是女戰士呢,凶得很!那女人可是說了,價錢隨便您開,不過依我說也不能太高,如果獅子大開口,對咱們以後的生意不利。」在皮特眼中,所有的人和物,都是貨色等級來形容的。

  孤兒想了想那奴隸柔弱的臉,覺得皮特說得對,於是略點了點頭道,「那就二十個金幣好了。」

  皮特瞪大了眼睛,「二十金幣?當初您買下您身後那四個百里挑一的勇士,也就花了這麼多。」

  「是啊。可是桑德拉首領看中的那個可是一位詩人,據說還是個沒落的貴族,身上流有精靈家族的血液。這樣的當當,身價當然與眾不同。」孤兒很認真的眨眨眼。「以後只要不破之城的女人想讓自己的孩子有高貴的血統,都會點他的牌子,桑德拉首領不是賺翻了嗎?」

  皮特兩眼瞪著孤兒,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心照不宣的附和道,「對啊,我忘記他的出身了,二十金幣一點不貴,還算是賤賣了。不過我倒是擔心他的種,他那樣子像是不行��」他沒往下說。

  畢竟他們親愛的伯爵小姐還沒有嫁人,雖說她的年紀大了點,要知道在塔撒大陸,十三歲的女孩就可以嫁人了,伯爵小姐二十七歲的年紀可以當奶奶了。不過聽說尊貴家族和精靈家族都有一位超過三十歲的公主沒有結婚,反正有錢又美麗的女人嫁人晚一點也沒關係,總有無數出身高貴的騎士追求。

  孤兒拍拍皮特的肩,對他能順著她的話撒謊很是讚賞。之後她就前往關押奴隸的那間大車店,讓留守的屬下把奴隸聚集在那片皮特測算好的空地處,她則以哨子呼喚藏在半山密林的小蛇下來。

  小蛇落地,似乎知道又可以玩甩人了,興奮異常。

  而孤兒等開市的鑼間一響,就差人把瘦皮猴送到桑德拉的府上去,又連威脅帶恐嚇,比比劃劃的要小蛇不許亂甩,而是要甩得見高不見遠。

  最後,她看到因為瘦皮猴的離去,為奴隸們準備的傘包還剩下一個,乾脆自己背上,為了不引人注目,大熱的天,還差小二二去拿了件灰色的披風給她。

  準備妥當,她又立即返回當當拍賣場。當她坐在主人位的貴賓椅上,因為背著傘包而極不舒服,心中不免覺得自己可能更喜歡現代的生活,雖然平凡,但也不用這樣奔波辛苦。

  匡!

  隨著又一聲鑼響,當當拍賣大會正式開始了。

  這不是孤兒帶人第一次販賣奴隸了,所以夥計們配合默契,這邊的夥計一敲鑼,那邊的夥計立即發信號給小蛇,不到一秒鐘,一個當當就驚叫著被拋上天空,果然見高不見遠,只要操作得當,就一定會落到販奴場中。

  一片驚呼聲,發自場內買了票的人,同時也有圍在場外看熱鬧的人。

  那些看不到當當落地的人,不時的打聽:怎麼樣怎麼樣?是摔斷了腳骨還是像岩石一樣穩當?

  什麼,這才是今天的第一個?還是個漂亮的小子。哎呀,我怎麼沒有買到門票呢!



第十二章 魔晶失光

 而場內的人卻可以很好的欣賞第一個當當穩穩落地,雖然姿態不美,歪歪斜斜,好歹還可以站立,再加上他健壯的體魄,秀美的容貌,總體來說,素質真的不錯。買家,絕大部分是女人,不禁口水長流。
  果然盈祿出品,質量保證啊。

  不過這時候還沒有起拍,因為要等到所有奴隸聚齊以後才開始,所以坐滿了一排排長椅的買家不停的拿著鵝毛筆和羊皮紙記錄下編了號的當當們的特徵和觀感,好方便在起拍時不要花了眼。

  只見第二個、第三個、第N個當當也陸續從天而降,除了有個別摔個四仰八叉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當當可以安全著陸。旁邊,還搭配著孤兒的手下做出的解說。

  「第五號當當,身體強壯,看那兩條腿,大理石柱子一樣,又直又有力--」

  「第二十七號當當,有精靈血統,看他那對尖耳朵,絕對種性高貴--」

  「第四十三號當當,野得像馬,漂亮得像朝陽,瞧這頭垂腰長髮��」

  「第七十六號當當,祖上是尊貴家族的封臣,說來也是貴族出身��」

  「第九十九號當當,也是最後一個,說來他的來頭可就大了��」

  場上的人正說得熱鬧,場下的人也聽得開心,寫得忙碌,可就在這裡,一切突然靜止了下來,因為幾乎在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嘴裡的話,向半空中望去。

  天空暗了下來,氣溫似乎也驟降。

  並不是有濃雲掩蓋了太陽,也不是天色變得陰沉,而是��魔晶的光芒消失了!圓形廣場中央的白色錐形塔上,一束光也欠奉,襯得塔身像一塊佇立的墓碑。

  當意識到這一點,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全體被驚嚇了,包括廣場上的女戰士守衛。

  魔晶!魔晶怎麼能沒有光明?那樣的話,不破之城就不再是安全之地了!對於不破之城的信心和熱愛全是因這魔晶而起,假如魔晶失去魔力,這裡將不再是自由貿易城邦,而是和大陸的其他地方一樣,可以任由貴族的鐵蹄踐踏!

  咯啦��咯啦��

  一種鐵鏈磨擦的聲音在城內的空氣中蕩漾,尖硬刺耳得好像從地獄深處傳出,大家面面相覷,一時無法反應,直到不知道哪名女戰士尖叫了一聲:「鉸盤!」

  靜默數秒,之後驚恐慌亂的尖叫聲、呼喊聲、咒罵聲幾乎同時響起,廣場上的人也如通了電的沒腦袋蒼蠅似的,四處狂奔亂走,前一刻還熱鬧祥和的局面登時亂成一團,不少人被推倒、被踩踏,於是哭叫聲更盛。

  孤兒本來舒舒服服的安坐在場中的貴賓席上,頭頂還罩著一把遮陽大傘,此時也驚得站起,有好幾秒的大腦空白。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鉸盤!那是控制北峰入口處大門的。如果有鉸盤響,證明大門正在開啟,而魔晶此時失光,難道是有人要攻進不破之城?!

  眼前,販奴場內的買家四散奔逃,因大門處擁擠,有的人乾脆拔刀砍碎布幔而出。不到片刻,一個以布幔和繩索圍好、相對封閉的地方突然不復存在,站在原地沒動的孤兒可以觀察到整個廣場的情況。

  這次第,怎一個亂字了得!

  到處是逃竄的人,還有不少牲口混在其中,地上散了一地和貨物和食品,小孩子哇哇大哭,牛馬高聲嘶叫,有的人驚慌之下跑進了圍繞著水池和尖塔所設的警界線,結果被同樣驚慌,但卻沒有擅離職守的女戰士當場刺死。

  只不過是魔晶失了光,有人在打開北峰城門罷了,城內居然亂成一鍋粥。也不知是什麼樣的人要攻進來,但他們還沒攻,已經勝了開頭。

  好在女兵們並沒有亂,孤兒看到廣場四周的街道上,正有全副武裝的女戰士湧出,一隊一隊的向城門衝去。看來城主朱麗反應很快,女兵們訓練有素,可是因為廣場上到處是跑來竄去的人,直接影響了她們增援城門處的速度。

  「情況不明,先就地躲藏,不要亂跑。」孤兒終於反應了過來,快聲發佈命令,轉身看看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四個保鏢,「一二三四,你們押著這些奴隸回旅店去,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不許出來。還有,一定看著小蛇,不能讓它亂飛,說不定會給人誤當成靶子。」

  「小姐,您呢?」小一一急問。

  這四個保鏢奴隸是有名姓的,不過都是四五個發音以上的長串古老名子,孤兒怕叫起來麻煩,給他們編號為一、二、三、四。緊急時只叫單音,平常沒事,就在前面加上「小」字,後而外加重複音,以表示親暱。

  「我有小豬,不會被擠到。」她才說出這話,身後就衝過來一個驚惶失措的、盲目奔逃的商戶,把孤兒撞了一個趔趄,要不是小四四攔腰抱起她,她差點摔個嘴啃泥。

  「我跟您去。」一向沉默的小四四放下她說,隨後向前跨了一步,和那三個人緊緊挨在一起,合成個半圈,提防再有人衝擊孤兒。

  「我會叫小豬飛得很低,不在弓箭攻擊的範圍。」孤兒一邊東張西望,一邊道,「你們快走,看這個情況,馬上就要大事不妙。我得到皮特那邊去,讓他鎮定點,看著咱們的貨物。」

  「不,我跟您去。」小四四再說,一臉堅定,「您飛得低一些,我在地面上跟著,萬一有人放箭,您只管往下跳,我一定會接住的。」

  孤兒本想單獨行動,不過此時時間緊急,她不想跟這個執拗得像牛,又強壯的像牛的當當爭辯,於是快速點了點頭道:「就這麼辦,無論如何,先留在城裡,等我命令!」

  她在這塊戰爭頻發的大陸上經商了七年,見過打仗的陣勢,因此初時的慌亂已經完全平復,現在只是想著怎麼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小,並且對不破之城突然出現了失守之兆感到分外好奇。

  是什麼人攻進來了?為什麼魔晶會失光?看這個樣子,像是謀劃已久、裡應外合一樣,到底是哪個家族幹的好事?!

  「小豬,飛吧。」她跳上小豬的背,這一次,這小傢伙似乎也被魔晶的事鬧得心煩,居然很清醒,不但穩當的飛了,還照著孤兒的意思飛得不高,僅在一般人頭頂上方一點。而小四四就在地面上緊緊跟著。

  他們直奔盈祿家的商帳而去,快到達的時候,孤兒恰好看到由巨大尖木和粗鐵柱製成的大閘已經拉了起來。驚馬大道上,因為沒有了魔神的威懾,一隊人馬已經出現。

  他們舉著的旗幟上繡著族徽,是一個圓,裡面有一個Y字形,兩側下方有一對翅膀樣的東西,就像會飛的奔馳車的標誌。

  是追風家族!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01:05 PM

第十三章 風一樣的速度

  即使兵馬離得還遠,即使孤兒身在半空,卻仍然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征戰氣息和大地恐懼又不耐煩的顫抖。
  在這種情況下,她顧不得會被站在地面上的小四四看到她雙腿的春光,急忙把裙子掀至膝蓋,拿出綁在大腿上小巧的高倍望遠鏡來。

  塔撒大陸上女裙的式樣很像是歐洲中世紀後期的服裝,上身緊裹著腰身,穿晚禮服的話還會小露酥胸,下面的裙子卻層層疊疊,很繁複且長及腳踝。所以孤兒把隨身攜帶的東西綁在了腿上,就像電影中的女警把槍綁在腿上一樣,她左腿掛著金柄小彎刀,右腿上就是那個望遠鏡。

  在大陸經商七年,全憑著這個望遠鏡才能處處料敵先機,在強盜或者殘兵游勇追上來搶劫商隊前安然離開,或者組織手下人以逸待勞的做好對抗的準備,把進犯的人打個落花流水。

  奴隸們把這個望遠鏡叫做「伯爵小姐的神眼」,而現在神眼中的顯示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

  鐵閘大開,門邊有十幾具守門女戰士的屍體。

  不遠處,兩個鉸盤邊站著四個當當,左側的鉸盤邊有三個,看衣著是風月街上的當當,不過孤兒從不去那裡,所以並不認識,但站在右側鉸盤邊唯一的一個當當她卻眼熟得很。他異常高大雄偉、手臂和裸露的胸前遍佈棕色體毛,看來像一頭大熊,正是桑德拉最寵愛的那個。

  因為認出他是誰的人,孤兒下意識的回身望去。

  就見風月街方向,桑德拉那棟塔樓形狀的人種館頂層,那個她新買的奴隸,也就是那個瘦皮猴,正拿著一隻魔杖似的東西指向魔晶所在的位置,一束淡得幾乎看不清的灰光,好像一層皮蛋的殼,死死把魔晶的銀紫光芒壓制住了。

  難道內鬼是桑德拉嗎?她為什麼要幫助外人攻擊不破之城?這裡不也是她安身立命的所在嗎?她已經身居高位,金錢、男人、地位她應有盡有,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而且,「棕熊」是她三年前賣給桑德拉的,瘦皮猴更是才送過去,他們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難道這個裡應外合的計劃已經秘密進行了三年嗎?可原因和動機究竟是什麼?

  一瞬間,好多疑問湧上孤兒的心頭,而更讓她感到撕心裂肺的是,這兩個當當都是經她手賣出的,桑德拉甚至還沒為第二個當當付過錢呢!

  嗚��

  一聲號角聲響起,接著,北峰城門外的軍隊開始行動,繼而飛馳,騎兵在前,步後在後,其速度之塊,使追風家族清一色的深藍色盔甲像一波波海浪,以不可抵擋之勢湧向不破之城。

  「四,快去保護皮特,這是命令!」孤兒高喊一聲,「你宣過誓保證服從的。」為了表示態度堅決,她又加了一句。

  她曾高度懷疑小四四的出身,因為他指揮打仗實在很有水平,曾經帶著幾個沒什麼戰鬥力的僕人和搭夥同行的獨立商人,拿著簡單的武器、利用山川地勢擊退過一小隊傭兵。除了「伯爵小姐的神眼」外,他是確保孤兒行走大陸七年零傷亡紀錄的重要一環。

  而且他身上總有一絲說不出的高貴和忠誠,說過的話一向算數。

  果然,小四四雖然反對孤兒的命令,卻還是猛一頓腳,朝盈祿商帳狂奔而去,在驚惶失措的人群中橫衝直撞,異常堅定。

  其實孤兒倒不是想保護皮特,而是要小四四帶領盈祿家族的人保護自己和貨物,把損失降到最小。眼見小四四去執行命令了,她立即指揮小豬提升高度,向城內飛去。

  她要盡快把情況通知朱麗城主,得找人把那瘦皮猴解決了。這人曾經被她胡謅為吟遊詩人,而今明白得很,他是一個巫師,法力還不小的巫師。

  只要放倒了他,魔晶就會重放光芒,就算那時候追風家族的大隊人馬已經入城,魔神之力不能及於城內,至少恢復正常的魔晶還能做為談判的籌碼!

  在她看來,這一仗不容樂觀。對方處心積慮,而不破之城倉促應敵,開始時就落了下風。

  「朱麗城主!」遠遠的看到一小隊人馬從城主府內衝了出來,孤兒用盡力氣大叫。

  城主府的女戰士全是騎兵,紅色的盔甲,手持長槍,跨下馬也披著紅色護具,當先一個人還戴著魔神面具,遮擋著她的滿頭烏髮、滿月般的臉龐、美麗的黑眼睛和豐厚的朱唇,正是城主。

  看到孤兒急飛過來,她一勒馬,健馬揚蹄,人馬均仰望半空。

  「塔樓人種館頂上有一個巫師,是他讓魔晶失光,商部首領恐怕與此事有瓜葛。」孤兒簡短的報告,「追風家族的騎兵已經快進城門了,必須把他們阻在廣場上。」

  有兩秒種的思索,朱麗果斷地選擇相信孤兒,快速發佈命令,讓一小隊士兵去塔樓人種館的屋頂,活捉巫師和桑德拉,然後她叫人向半空燃放了兩隻煙花狀的東西,之後親自帶隊直奔廣場而去。

  期間她沒和孤兒說一句話,只是以手碰了一個頭盔,像男人一樣行禮,表示感謝。

  而孤兒報告完畢,也立即返轉,想回到商帳那邊去。不過才飛到廣場,就看到追風家的騎兵前鋒已經進入了城內。

  噹噹噹!

  圓形廣場上,急促的鑼聲響徹半空,廣場四周的高塔頂上燃起火把,那顯然不是為了照明,而是為了互通消息。塔上的射箭孔中,已經有士兵搭起了弓箭。遠處的半山腰則回應著尖銳的響哨,顯然除了留在高崗上和半山上,防止飛龍襲擊的人必要守衛外,大批戰士正下山增援市鎮。

  「小豬,快飛啊!」她催促,想以最快的速度穿過廣場,回到小四四那邊。然而追風家族果然不愧這個名號,有比風還快的速度,眨眼功夫,大隊人馬已如潮水般湧入了城門。

  廣場上,仍有人在尖叫著無目的的飛奔,但稍微聰明一點的,早就找地方躲了起來,所以地面上除了四處散落的貨物,已經空蕩了很多。

  這邊朱麗也已經帶人趕到,但她們顯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陣容遠遠不及對方,雖然仍有士兵從四巷及山上增援而來,但整體隊形散亂,看著有些慌張。

  再看追風家族的隊伍,整齊劃一,戰馬嘶鳴,彷彿從天而降的鐵軍。在最前面,是一匹神駿無比的大白馬。馬上騎士的藍色盔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胸甲上雕刻著追風家的族徽,雙手持一對閃如燦銀的輕便戰斧,鷹形面具下臉雖然看不清楚,但他身上的氣派和風姿,都表明他是這一隊人馬的首領。

  「追風家族萬歲!」他忽然舉起戰斧,高喝一聲。

  「拿下不破之城,這裡的女人和錢就全是你們的啦!」他身後的副將跟著喊叫,之後隨著他戰斧前指的動作,騎兵們如狼似虎的撲了過來。



第十四章 一人一豬從天而降

 而不破之城這邊,女戰士們也已經在朱麗的指揮下擺成了脆弱的防禦陣型。
  她們雖然日夜訓練,嚴密把守城門,但不破之城不會被攻破的信念已經深入每個人的內心,從沒有想過襲擊會真的到來。就連孤兒也是這樣的認為的,她從來覺得不破之城的女人不會懈怠,沒想過和平的太久,人的神經就會麻木。

  鑲著銀邊的巨大木質盾牌上刻著不破之城的標誌��堅硬的灰巖。但女人們的盾牌組成的城牆卻並不堅強,根本阻不住追風家庭騎兵的衝擊。

  當藍甲騎兵的先鋒衝過來時,長槍、短槍、標槍從盾牌後投出,圓形廣場四周的防禦塔樓中亂箭齊飛,率先衝過來的第一批騎士如同被伐的樹木一樣倒下,戰馬被刺死的時候發出震人心魄的悲嘶。然爾,騎兵的優勢就在於衝擊,第一波衝擊過後,女戰士們的陣形就變得七零八落,等第二波衝擊過後,就已經完全被衝垮了!

  在孤兒看來,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就是廝殺,幾方人馬沖在一起,不是殺人,就是被殺。在這種情況下,男人們也不會憐香惜玉,在他們眼裡,拿著武器的就是敵人!

  此時地面的戰鬥還沒有三個回合,追風家族已經佔盡了優勢,就算不破之城這方不斷有援兵從半山下來增援,但追風家族的騎兵把戰場分割為數塊,使女戰士們首尾難顧。

  彭彭的武器交接聲、受傷者的痛叫聲、將死者的慘呼聲、馬蹄的踩踏聲混雜在一起,雖然孤兒親眼目睹過幾次小型戰鬥,但這樣直觀且激烈的,卻是第一次看到。

  大部分女戰士的頭盔是半盔,上面還有長長的頭髮散出,而且她們沒有馬,被追風家族的騎兵一衝,登時死傷大半。有的被長槍當胸刺透,有的長劍砍掉頭顱,有的被戰錘把頭盔敲出一個可怕的凹槽,顯然連頭帶頭盔一起被砸扁了。

  然而就在女戰士全面處於下風的時候,朱麗卻一馬當先,殺了好幾個追風家族的騎士,如一團火焰一樣,跑到哪兒,哪裡的敵人就像化為灰燼一樣倒下。

  追風家族的首領注意到了這一點,在砍翻一名女戰士後,一扣馬韁,直衝朱麗而去。

  朱麗正以一敵三,奮戰不已,那首領策馬趕到,大叫著讓別人閃開,自己單挑不破之城城主。

  槍與斧之間碰撞出火花,兩匹戰馬交錯身體,馬上之人連過了數招,盾牌在劇烈的爭鬥中已經化為碎木。而那首領不僅有力,動作還很靈活,朱麗雖然勇猛矯健,但很快就吃力了起來。再幾個來回,她一個躲閃不及,被一斧砍中肩膀,肩甲碎裂,鮮血迸留,好在她稍避了一下,所以只是斷了肩骨,並沒有被生生砍死。但儘管如此,她的人也從馬上掉了下來,被那道首領的侍從五花大綁的捆上。

  不過那個首領也好不到哪去,朱麗在中斧的一瞬間,以長槍打落了他的頭盔。

  孤兒坐在小豬背上,看得清清楚楚,但她在戰鬥打響的一開始就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她估算錯了追風家族的騎兵闖到圓型廣場的時間,因為她不知道這個家族人如其名,快得像風一樣。

  因為這個錯誤,她目前還危險的飛行在圓形廣場的正中,進退兩難。

  四周塔樓內的弓箭手不都認識她,有可能把她當成追風家族的空中兵力,雖然那頭粉紅色小豬怎麼看也不像是戰鬥型。而地面上的人一旦發現頭上飛著東西,也一定會以打下來為樂趣。

  偏偏,廣場上空沒有任何可遮蔽和隱藏的地方,今天的天氣又特別晴朗,屬於萬里無雲的那種,小豬即沒有能力空中懸停,又不像鷹一樣可以滑翔,它每扇動一下翅膀,地面上都會投下巨大的影子。而且孤兒和小四四說可以飛到弓箭的射程之外,但現在看來有點勉強,她現在就是一個空中的活靶子,唯一能做的,只是祈禱別人不要發現她這種半空中的「異物」。

  可是你越是期待什麼,就往往越會失望。孤兒分不清是誰先發現了她,只是當地面上傳來一聲驚叫後,地面上還塔樓內的人都開始向她射箭。

  為什麼會這樣?她居然成了雙方的敵人。而她只是去提醒朱麗城主,並且計算錯了時間而已。沒有了做為自由貿易城邦的不破之城,她的生意也沒辦法做了,她只是要保護這個和平的地方!

  嗖嗖的羽箭破空之聲,伴隨小豬的尖叫紛亂的響起,孤兒來大陸七年,除了第一次穿越,從沒這麼不知所措過。她想指揮小豬高飛,快速逃離羽箭織成的網,可當一隻箭擦過小豬的翅膀,它本能的一縮,變回了原型,一人一豬從天而降。

  孤兒眼見地面在眼前放大,驚叫著閉上眼睛。

  完了,從這個高度掉下去非要摔死不可。回不到地球了,小獨會急死的,說不定會去撞遊樂場的那塊石頭。還有小立,還有失蹤老爸,她冰在冰箱裡的巧克力還沒吃,因為怕胖,早知道吃掉了,反正也得死。

  她從不知道人在將死的一瞬間能這麼快速的湧出這麼多的想法,但她卻根本沒有摔到地面上,而是感覺被兩條手臂一撈,然後身下一頓,睜開眼時,只看到距離很近的地面和因為突然承受重力而一屈的馬腿。

  當然還有馬蹬上的一隻皮靴,還有一條強健的大腿。地上,朱麗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身上還有踏著兩隻不同的腳。

  「盈祿伯爵小姐怎麼會從天而降,是諸神把你賞賜於我嗎?」頭頂上傳來一個聲音。

  短暫的頭腦空白後,孤兒發現自己是趴在馬鞍上的,堅硬的皮革壓迫著她的胃部,若非她早上只吃了個蘋果,這會兒只怕會吐出來。那個望遠鏡她一直掛在胸口,此時也壓在身下,硌得她幾乎斷氣。

  勉強抬頭看去,正看到一張沒有戴頭盔的臉,就是追風家族的首領,打倒朱麗的男人。

  他有一張英俊極了的臉,像山頭青草一樣的綠眼睛,滿頭的金髮在陽光下閃爍著黃金的光芒,此時他笑著,帶著勝利者的傲慢和掠奪者的優越感,比春天還燦爛,好像天神降臨。

  她想問對方為什麼認識她,但隨即想到她那張東方式的面孔在塔撒大陸只此一家,絕無分號,所以問出的話成了,「你是誰?」

  「親愛的小姐,您正在追風家族的領主,路易公爵的馬背上。」他又一笑,帥得炫目。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01:06 PM

第十五章 公爵夫人

 原來這就是追風家族的首領!


  孤兒試著掙扎了一下,卻發覺路易公爵的大手牢牢按在她的肩上,讓她動彈不得。

  「公爵大人,您能放我下馬嗎?」她感覺自己像一隻翻白的小烏龜,四肢徒勞的用力,卻一點也沒用,只抬頭看著馬背上的男人,脖子就像要斷掉了一樣。

  「顯然不能。」路易慢悠悠的道,嘴角邊還噙著笑意,「您從天而降,落到我的馬背上,所以您屬於我了,我應該感謝天上諸神的恩賜。」

  天上根本沒有神,只有一隻飛行不合格的豬,不然她怎麼會掉下來的?!還屬於他?這是什麼強盜邏輯?!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在這麼緊要的關頭,孤兒突然想起了那名冰封騎士,想當初她也是一再宣稱人家是她的奴隸,果然是現世報,來得快啊。

  可是不對,冰封騎士是她挖出來的,按照慣例,從公共土地上挖掘出的無主財產,就是屬於挖掘者所有。所以,他就是她的奴隸,這和眼前的情況不太一樣。

  事實上,情況不僅不太一樣,簡直還讓孤兒震驚不已,因為這位金髮碧眼的路易公爵居然說:「既然是上天諸神把您帶到我身邊,我相信您將是我的妻子。」

  此話一出,震驚的不只是孤兒,還包括圍繞在公爵身邊的幾名侍從、號角手和因傷倒地的朱麗。

  「公爵大人,恐怕小女配不上您的��呃��尊貴。」孤兒再掙扎了一下,還是徒勞無功,勉強抬起的頭看見不遠處倒著一團粉紅色肉乎乎的東西,不是她那不負責任的小豬又是什麼?她掉在了路易公爵的馬背上,小豬也砸到了一個人。

  被豬砸到應該是什麼樣子,不用想也知道。那倒霉的騎士和小豬緊挨著,昏倒在地,他的馬早驚得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而遠處,廝殺還在進行,只不過一片片的紅色很快被藍色的汪洋覆蓋,不破之城的守兵敗局已成,以至於路易公爵不需要參戰,只呆在一邊看著就好。

  「您的美麗足以使我的尊貴更加光輝。」路易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孤兒,她那與大陸上其他女人相比起來更加纖細柔美的身段、秀氣雅致的五官,象牙色的皮膚和黑色的頭髮。

  孤兒平時很是伶牙得齒,但現在卻腦子發漲,什麼也說不出。

  她像一匹布一樣橫掛在路易的馬鞍上,腹腔的血液被擠壓到頭和腳,難受得要死,可是這位追風公爵大人沒有絲毫要放下她的意思。

  不過她雖然說不出,腦子倒還清醒。她知道自己的容貌雖然不是頂美,但在大陸上卻很特殊,有無數王孫貴族對她表達過愛慕之情,但她不會花癡到以為這位漂亮的公爵對她一見鍾情,就算是天底下有一見鍾情這檔子事,也不會快到這個地步。

  對這位公爵大人來說,天下掉下的不是美人,而是一棵一搖就會掉金幣的樹。只有政治婚姻才會決定得如此迅速不,看到了合適的機會,當然立即就上。

  追風家族有些遊牧民族的習性,野性狂放,自由率性,以武力為尊,育有全大陸最好的馬,擁有全天下最不守規則的人,當然也最是窮困。如果他們的公爵大人娶了天下首富的盈祿伯爵小姐,那不等於在他們的馬場邊建了一座金庫嗎?

  他以前從未見過她,現在一見之下,發覺她並非面目可憎,那麼他「犧牲」一下並不難。

  「我拒絕。」半天,孤兒才艱難地說出一句,斷斷續續的,似乎很遲疑,但其實她只是呼吸不暢。

  「由不得您拒絕哦,我攻破了不破之城,城內的東西就都是我的。包括您,我親愛的小姐。」路易傲慢的一揚頭,眼眸中似有一輪碧綠朝陽,「沒有比今天更好的日子了,天神作證,今晚您就是我的新娘。」

  圍繞在他身邊的屬下本來一直疑惑的看著他,有人還以為他在開玩笑,但見他越說越認真,終於明白這是公爵大人的決定,於是全體翻身下馬,對著孤兒叫起公爵夫人來。

  孤兒怒火上湧,因為聽路易公爵的意思,不僅要強娶她,今天晚上還要公然強暴她,她怎麼能束手待斃?在塔撒大陸,或者女人的地位比牲口好不到哪兒去,不過她可是地球來的,絕不會任人擺佈。

  「不愧是追風家族,娶老婆都這麼快。」因為氣憤,她說話不客氣起來。

  沒想到路易高聲大笑,似乎覺得她很對口味,「風不會停留,風帶走一切。」他曖昧的擠了一下眼睛,「不過放心吧,我的伯爵小姐,我的夫人,我在某些方面不會很快結束,怕只怕你受不了哪!哈哈!」說著還拍了她的屁股一下。

  他的手下和侍從跟著放聲大笑,和不遠處的慘叫聲對比,顯得格外殘酷。

  孤兒氣不打一處來,再顧不得平常在他人前維護的優雅表象,雙腿亂蹬。

  這一次,儘管她還是不能擺脫鉗制,左大腿卻碰到了一個涼涼的東西��紫金家的泰婭送她的金柄小彎刀。

  她忽然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路易的上身穿著厚厚的盔甲,腳上的皮靴也掛了護腿,但他的大腿上沒有護具,某些他剛才驕傲得不得了的部位也同樣沒有,粗羊毛的褲子根本抵擋不住紫金家聞名全大陸的利刃的攻擊。

  那麼--

  「看,魔晶重放光芒了!」正想著,不遠處有一個受傷倒地的女戰士興奮的叫了起來。

  所有人都抬頭望去,只見魔晶外的灰色霧氣變得若有若無,而魔晶本身的光芒漸漸透出,直到那瑰麗的銀紫之光再一次直衝天際。

  看來,朱麗派出的那小隊士兵制服了那個瘦皮猴巫師。

  「不要驚慌,我們已經身在城內,魔神之力傷害不到我們。」路易冷靜的對有些驚慌的部下說,「控制住城內的局勢,待會兒找人到塔上,把魔晶取下就行了。」

  一句話,驚喜與驚慌感瞬間扭轉。難道不破之城就這麼輕易被攻破了嗎?難道所謂最堅固的城池只是個神話?

  然而,正當大家都為魔晶之事而牽扯心思之時,孤兒卻採取了行動。

  她趁沒有人注意,奮力拉起裙子,拔出那只比匕首大一點的彎刀,身體拚命一縮,右手抱緊路易的大腿,左手彎曲在肋側,對準驕傲的公爵大人的老二,「公爵大人,您是要您的子孫根呢,還是要非我做您的妻子?」



第十六章 議和

 全場靜默。
  而路易的臉色變了,不過他眼神中還是帶點興味的神色,好像覺得孤兒的舉動非常好玩,又好像大人在看一個可笑的孩子在擺弄刀劍。

  孤兒鎮定的看著他,氣勢上分毫不退讓。

  愣了幾秒,他抬了一下右手,手中是那柄銀色的戰斧,「你要做沒有腦袋的新娘嗎?」他半好奇半威脅地問。

  本來他的左手是按在孤兒的肩上的,但剛才在觀看魔晶時鬆開了,而他左手的戰斧則掛在馬鞍邊,這才給了孤兒可乘之機。

  「你要做沒有子孫根的新郎嗎?」孤兒手臂的肌肉繃緊,提防著他有任何異動,一點機會也不留給他,不管他是想指揮戰馬跳躍以甩下她,或者用另一隻手拉開她,都別想在她下刀之前完成動作。

  兩人一時僵持。

  「你說如果我們同時動手,是您先沒了腦袋,還是我先沒了命根子?」他閃閃發光的眼睛望著她,陽光把他的金光上渡上迷人的光暈,綠眼神滿是涼意,可感覺並不凶殘。

  「是我先沒了腦袋。」孤兒老實的承認,「但是我的刀是紫金家的極品,鋒利的可以輕易割下馬頭。所以我想,在我腦袋被砍掉的一瞬,我可以完成一半動作,然後追風家的大夫會幫我完成另一半,因為你的命根肯定不中用了,不如割掉爽快些!」

  路易仰天大笑,「伯爵小姐,您非常有趣,我將不再把您當金庫看待,您本人也值得我娶您為妻。」

  「公爵大人,您還真直率,就這麼說出您的目的嗎?」孤兒全身戒備著,不過口頭不肯服輸。本來她是連氣也喘不過來的,但因為身子微微撐起,現在說話也利落了。

  路易驕傲的一笑,似乎世界都在他腳下,「伯爵小姐,我們追風家族是馬背上的英雄,駕馭飛龍的神之子孫,不會來那套貴族們的虛偽玩意,無論女人、財富和光榮,我們要什麼會自己搶。所以,我為什麼不能直說呢?」

  「今天你搶不走我,除非是沒有腦袋的。」孤兒強硬的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路易迷人的碧綠眼睛,不禁有點心虛。

  「伯爵小姐,我欣賞您的勇氣。」路易非常認真的說,「可我不會妥協,就算那會使我失了子孫根,追風家族的人也不會低頭。」

  這話令孤兒心裡提著的一口氣差點洩掉,她的不安就是來源於此。

  追風家族勇猛彪悍,卻根本不知道退讓為何物,這也是他們雖然武力強大卻不能稱王的原因。無論哪一個國王,除了必須堅守的尊嚴與榮譽,還要懂得何時隱忍和低頭,這樣才能帶來最後臣服。而追風家族自由奔放,有時候甚至是野蠻,和他們談判是很難的,這在她以前和追風家的商販做生意時早就領教過。

  本以為,用他的老二威脅他會管一點用,畢竟那是男性的驕傲和尊嚴,對追風家族的人更是如此,但沒想過這男人居然不受威脅。

  「而且��」路易慢慢垂下持著戰斧的右手,沉靜地道,「我們兩敗俱傷之後,我會下令我的人馬踏平不破之城,殺個雞犬不留,然後追風家族會傾盡全力攻打飛輪海灰堡。」

  孤兒表面上倒還鎮靜,但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破之城不能被滅,它是自由貿易城邦的領袖之地,如果消失,她就無法順利的做生意,也尋找不到父親說她必須完成的使命。而盈祿家雖然在她的倡導下已經秘密加強武力建設,但遠遠沒達到能應付戰爭的地步,這笑起來陽光燦爛的男人,還真會釜底抽薪之計!

  唉,看來兩相保全比較困難,還是先保一樣吧,不破之城安全了,她自己還好辦些,要知道她可是有一個秘密��不,是很多秘密。

  「好吧,英雄從不妥協。」孤兒順著路易的調子說,「但是戰爭可以言和,您帶著您的人馬離開不破之城,我就跟您走。假如您看不緊我,半路讓我逃掉了,您就就斷了要娶我的念頭。告訴您,我已經把終身獻給了龍神,立誓終身不嫁。」至於後面一句,她純屬胡說八道。

  「答應一半。」路易想了一下道。

  「什麼一半?」孤兒摟緊了路易的大腿,心知再這麼下去,她必定會因體力不支而落馬,到時候什麼籌碼也沒了,一切必須快做決定。

  「我答應和不破之城議和,但絕不會放棄娶你為妻。從今以後,就算你跑到天邊去,也是我的公爵夫人。我們將以『你』來互相稱呼,以示是一家人。天上諸神把你扔到我的馬上,已經說明了這是命運。」他說得無比認真,孤兒卻哀歎不已。

  什麼天上諸神,不過是小豬膽小且不負責任造成的這可怕事實。而且這男人也真是的,他們才認識不到十分鐘,有必要自來熟到這個地步嗎?他看上的就他的?她看上過很多東西,可是她不能搬回家。

  「公爵大人,這怎麼行��」

  「我們好不容易��」

  「機會只有一次啊,公爵大人��」

  未等孤兒說話,路易周圍的臣屬就開始激烈反對。

  路易一擺左手,所有人立即噤聲,可見他在部眾面前非常有威信。孤兒一直以為漂亮的人都不太威嚴,今天看來要改變這個觀點。

  「怎麼個議和法?」他眨了一下眼睛,看起來不像是戰場上議和,倒是有點挑逗之感。

  「帶著你的人馬退出不破之城,以後你再攻城就是另一回事了。」孤兒不理會他的神情,嚴肅的說,感覺到手臂上的酸麻。

  「小壞蛋,你想得可真好。」路易一笑,「我的人馬出了城門,到驚馬大道上還不任人宰割?敢情你以為我是白癡公爵?」

  「我可以讓魔晶暫時避光,直到你們退出驚馬大道。」朱麗在一邊插嘴道。

  「笑話,我們一出城門,你們就立即撕毀契約又怎麼辦?」路易的待從憤憤的冷笑。

  「女人也是有尊嚴和榮譽的!」朱麗雖然還倒在地上,被追風家族的士兵踩在腳下,但仍然怒喝。

  「是啊?為什麼小看女人。」孤兒已經快堅持不住了,所以決定刺激一下路易公爵,「你們快點做出決定,不要婆婆媽媽的像個��」

  「婊子!」她找不出合適的詞彙,朱麗給她補足。

  四周的喝罵聲瞬時響起,朱麗還挨了兩腿,肩膀上的傷口血流如注,可是她咬著牙一聲不吭。

  路易皺起眉頭,顯然朱麗的話激怒了他,不過他不似手下人那麼粗魯,想了片刻道,「好,就照這個條件議和。還有,你要把我的人交還給我,他們雖然是奸細,卻也是我的人。」

  「而我的人要留下來接受懲罰!」朱麗討價還價,「而且現在必須讓雙方立即停手!」

  好啦,現在是談判細節階段,已經不干孤兒的事了,她要想想之後要怎麼面對這個口口聲聲要娶她的、漂亮又野性的公爵大人。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01:07 PM

第十七章 愛情的腳下

  追風家族不愧是風一樣的家族,攻城速度快,議和的速度也快,不到片刻,路易公爵就已經和朱麗城主談妥,號角聲和鳴鑼聲後,雙方罷手。
  只不過,不破之城的女戰士傷亡慘重,而追風家族的士兵們則戰力不損。他們排成方陣,列隊在他們首領的身後,戰馬不安的騷動著,但戰士卻軍紀嚴明。

  在塔撒大陸上,人們認為風具有最可怕的摧毀力,而追風家族巫師和祭司們就是掌握的風系魔法,或者領主也會,好在這一次攻城,他們並沒有使用魔法,完全是冷兵器時代的小規模戰鬥典型,憑借的是力量、勇氣和兇猛。

  到現在,孤兒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硬碰硬的話,不破之城的神話在今天就將結束。而且她也鬆了一口氣,因為塔撒大陸的人這點比地球人好,至少表面上還講講誠信,追求榮譽和忠誠,既然議了和,馬上毀約的可能性不大。

  「可以讓你的刀離我的命根子遠一點嗎?不得不說,我親愛的,這相當危險。」路易低頭對孤兒道,「難道你想嫁給我後守活寡嗎?」

  不是我不想啊,可是剛才太用力了,現在左臂肌肉僵得像石頭,根本動彈不了了,只能保持原有姿勢。

  孤兒心想,感覺脖子都要仰斷了,這話又說不出口,只得挫敗的低下頭去,差點滑下馬背,幸好路易一把抓住。此時他也發覺孤兒的可笑情況了,乾脆讓她橫坐在自己身前,雙手環抱她,輕輕扳動她的手臂,之後取下她的金柄小彎刀。

  孤兒本以為會很疼,但沒想到他的動作出奇的溫柔。

  「這柄彎刀算是你給我的結婚信物,可惜我沒帶什麼,回去再給你。」路易說著一拍孤兒的背,「這是什麼?你的另一個武器?」

  「只是衣服,我到哪兒都帶著一兩件衣服御寒,我��怕冷。」孤兒怕路易發現背上的傘包,隨口敷衍著。也幸好路易不在意這些,傘包又有披風遮擋,這才沒有洩露秘密。

  「衣服就是女人的武器。」路易說著一帶馬韁,走出隊伍,「把我的人帶來吧。」他說,雖然是議和,但他卻有著勝利者的笑容。

  朱麗此時已經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在幾名女戰士的簇擁下,站在追風軍團的對面,紅色鎧甲上有紅得更深的痕跡,整個人好像一朵泣血的火紅玫瑰。

  她一揮手,就有人把桑德拉和那名男巫帶了上來。而不用她吩咐的是,四個裡應外合的當當自己從城門處走來,其中就有那個像一頭棕熊的傢伙。

  「帶我走!」才一看到棕熊男,桑德拉就叫了起來,並拚命想掙脫押著她的女戰士。

  她身後的一名女戰士抓住她的頭髮,向後一拉,同時一踢她的膝彎,她立即大叫著跪地,但眼睛還是望向那個男人。平常看來有些嚴厲刻薄的眼睛中滿是淚水,露出小狗一樣的乞憐神態。

  棕熊男面無表情,只是恭敬的跪在路易的馬前,「公爵大人,比爾向您問好。」

  「很好,比爾,你的忠誠為你贏得了榮譽。從今天起,你不再是鐵匠比爾,而是比爾爵士。你將有自己的封地和屬民。等回到鷹巖城,你將在大祭司面前被冊封為騎士。」路易平靜的說,氣質高貴冷靜,一派諸侯王的派頭,迥異於在戰鬥中的狂野作風。

  「謝謝公爵大人,比爾宣誓效忠於您,至死方休。」棕熊男比爾挪動半跪的膝蓋,俯頭親吻了一下路易的戰靴。

  「你不要桑德拉了嗎?」明知道朱麗斷不會放背叛者離開,孤兒還是忍不住問。

  比爾抬眼看了一下孤兒,認出自己就是被她販賣,但她從未侵犯過他的男性尊嚴,他至今感激。奴隸販子在幾個自由貿易城幫到處都是,只有盈祿家的伯爵小姐會善待他們,全港口的人都知道。

  「尊貴的伯爵小姐��」

  「她就快成為你的公爵夫人了。」比爾還沒說話,路易插嘴道,似乎急於讓別人知道他搶了盈祿家的女伯爵為妻,也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

  比爾顯然吃了一驚,而孤兒根本就不辯解,因為根本沒有用,到時候以事實說話就好。

  「公爵夫人。」比爾垂首表示敬意,「公爵大人曾經說過,誰能幫助攻破不破之城,就會被封為追風家的屬臣。我本是鐵匠,在與尊貴家族的戰鬥中被俘,但只有貴族騎士才能被交換或者討要贖金,我只能被當做奴隸賣到不破之城,但我時刻不敢忘記公爵大人的諭令,歷時三年才找到機會。」

  「你說過帶我走的!」桑德拉尖利的聲音劃過空氣,「你說過我會成為爵士夫人,我們會生兒育女,兒子可以留在身邊,會有豪門宴會,會有優雅的默劇觀看,會有騎士比武大會,不用一生都呆在這全是女人的地方!你說過的,我們可以一起成為貴族。你說過的!你說過的!你說過的!」她絕望的哭叫,震人耳鼓。

  路易抓抓耳朵,顯得很不耐煩。

  「我騙你的。」比爾冷漠的看著桑德拉,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情,反而充滿了厭惡,「我和你上床,取悅於你,當你的狗和玩物,放棄男人的尊嚴,就是為了要你告訴我控制魔晶的咒語,為了讓你幫我把巫師帶到塔樓頂,為了你允許我隨意走動,可以接觸來自追風家族的商販,讓他把消息帶給公爵大人。除此之外,我對你能有什麼愛呢?你從來不把奴隸當人看,比草原上的狼還貪婪,怎麼會有人愛你。」

  原來這無間道是無意之舉,異界版斯巴達克斯,但誰能想到比爾這樣看來像棕熊的男人這樣有心機和忍耐力呢?果然人不可貌相。

  想來,比爾被賣到桑德拉的人種館後,他的某些能力讓放蕩的桑德拉對他格外滿意,於是他成了她的寵妾。本來在開集市的時候,當當是不得隨意亂跑的,但不破之城平常也有小商販往來做生意,這時候如果比爾利用桑德拉的地位與這些人進行接觸,繼而聯絡到路易公爵是可能的。

  控制魔晶的光芒,不僅需要借助於某些魔法,還需要一串咒語,那是五個首領才知道的秘密。比爾忍辱負重了三年,當他得知了這咒語,自然立刻就與路易公爵商議破城的計劃。他們選在了三天大集市的日子,還借助孤兒之手把男巫當做奴隸運進城來,比爾甚至還發展了三個當當幫手。

  而做到這一切,只需要給桑德拉一個不切實際的美夢,並且花三年時間讓她相信就可以了。

  桑德拉在不破之城地位崇高,無論要什麼都可以得到,金錢、美食、美男、權位,可她偏偏想要愛情。多麼可笑啊。強勢到如此的女人,陰險狠毒、說一不二,卻依然倒在愛情的腳下。

  可是又哪個女人不想要愛情呢?孤兒也想要,但她不會想藉由男人改變命運,也不會為了男人,傷害自己的親人同胞。



第十八章 逃跑的地方

 「好啦,我們走。」路易扣住馬韁,「朱麗城主,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與您在戰場上相見。」
  「那一定會是在不破城之外。」朱麗目光爍爍,帶著與她美麗面龐不相稱的堅毅。

  路易一笑,拐過馬頭,讓出道路。

  這位公爵大人還是不相信女人的尊嚴與榮譽,所以他的人馬將分為三批出城,如果不破之城的女人讓魔晶重放光明,還留在城內的追風家族的士兵就會繼續戰鬥。說到底,第三批出城的人是最危險的,而他就留在第三批人馬之中,當然還有仍然坐在他身前的孤兒。

  孤兒一直祈禱她的保鏢們不要在這時候盲目出現,尤其是小四四,說不定他會毫不猶豫的為她獻出生命,而她絕不想讓他死,因為她不希望財產遭到損失,也因為捨不得他這麼多年的出生入死。

  而這一次,祈禱應驗了,直到他們離開驚馬大道,小四四也沒有出現。

  「照顧我的人、我的貨物、我的奴隸、我的財產��」臨行前,她不斷要求朱麗。

  朱麗沒有說話,但用力點頭,孤兒放了心,因為她知道那就是承諾。不過兩個女人的這番對答,惹得路易到了城外還在嘲笑。

  「你平時就是這麼愛惜東西嗎?」他笑,臉上依然陽光燦爛,一點也看不出半天前他打了一仗,攻破了傳說中堅固無比的不破之城,也看不出他議了和,不管他承不承認,畢竟是被人脅迫這麼做的。

  「盈祿家善於積累財富,這有什麼好笑嗎?如果不是我有錢,你會想娶我嗎?」孤兒不卑不亢,態度沉著。

  「是啊,你是我在不破之城的最大收穫。知道嗎?你比之那座城一點不差,你雖然沒有地理優勢,但你比那座石頭城美麗。」他直言不諱,「而且我現在抱著的可不只是財富,還是個我從沒見過的可愛女人。」

  孤兒不理他的恭維話,但感覺得出他的變化。才抓住她時,他總帶著調戲的態度,可現在他對她規規矩矩,可見真正把她當成了貴族小姐看待,並不是把她當成掠奪物。

  但是儘管他尊重她,似乎還有點愛慕,也儘管他漂亮得沒話講,英勇善戰,她卻還是要逃,因為用朱麗城主的話來講:女人也有尊嚴和榮譽。

  而她計劃要逃跑的地方,就是驚馬大道盡頭的一處奇異山地。

  不破之城的北峰出口正對著驚馬大道,那是一條高出地面的寬闊石子路,從城門口到路的盡頭,快馬也要走上一個小時,路兩邊的紅色泥土地依山形成了巨大的空地,好像一塊小型平原,魔神之力遍及整個紅土地。

  路的盡頭,綿延的山嶺銳利的伸出一角,好像一把匕首指向了另一座山峰,從角度上看,有點像F1賽車中的「胳膊肘彎」,一側是高高的山嶺,另一側則是深谷懸崖。而過了這個銳角,就擺脫了魔神的影響。

  從理論上講,這也是不破之城的天嵌,如果在此處設伏,想進入驚馬大道也是不容易的。不過這也就是理論罷了,因為這地方的路並不窄,可以並行五輛馬車,而且如果要進入驚馬大道,未必非要路過這個銳利的山角,從一側的山嶺也可以,若騎兵衝起來,借助山地還有很大優勢。

  不過,這地方卻是孤兒唯一的機會,她必須一次成功。

  不破之城中的女戰士不會追出來,為了省馬,路易一定會走這邊平坦的路,反正過了那個山角就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了。她只要在那個時候跑到懸崖邊上,跳下去就行了。

  背上的傘包,本是她無意中背上的,沒想到這時候成了她逃跑的助力。

  她在地球時玩過跳傘,當時是被她老爸逼的,她至今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帶她玩這麼危險的東西,而她從來也不是喜歡冒險的人。難道父親預見到了今天?預見到她女兒必須跳傘以逃生?

  不,不可能的,盈祿家的人從來不是以預言著稱的,那是精靈家族的活兒。想來不過是老爸的惡趣味罷了,他喜歡看她嚇得哇哇直哭,然後嘔吐不止,他強迫她玩各種極限運動,雖然她一直玩不好,每回都像死了一回一樣,可在逃命的緊要關頭,也許足夠了。

  懸崖跳傘與普通跳傘不同,氣流複雜得很,但是比起被強娶,冒點生命危險也值了。一旦她被帶進追風家族的領地,盈祿家沒有力量攻打鷹巖城,朱麗也不會為她舉兵,只有那四個保鏢會騎著小豬和小蛇前來送死。

  所以,儘管危險,可是必須!

  「我想去崖邊看看。」當三批人馬都已經順利出了驚馬大道,孤兒對路易說。

  「現在趕著回鷹巖城,我希望三天內和你結婚,你去那裡幹什麼?」路易有些疑惑,還有一點警惕。

  孤兒決定刺激他一下,於是回身一望。

  只見魔晶的銀紫光芒直衝天際,北峰入口處的兩尊魔神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紅光,整片紅土地上,連一隻兔子也不敢經過。

  「你怕朱麗城主追出來嗎?」她側過臉,揚起下巴,神情高傲的問。

  「如果不是忌憚魔神之力,我會怕一群女人嗎?」路易顯然有點被刺到了,神情嚴肅的回答。

  「那麼你為什麼不肯讓我停一下?我只是看看我的龍是否還在。它一向在那個地方等我,難道你連讓我看一眼魔寵也不敢?或者你以為我會跳崖?」

  「沒有人會因為要嫁給我而跳崖,女人們希望享受這榮耀已久。而你,我親愛的伯爵小姐,成為了那個幸運者。」路易很自傲,而他也確實有那個本錢。

  「那麼,你可以讓我看看我的魔寵嗎?」

  「有何不可,只要你別用太久的時間。」到現在,路易被孤兒擠兌得沒有理由說不,只得率先下馬,然後抱她下來,「要我陪你嗎?山邊的風都是魔鬼,說不定他會從我懷裡搶走你。」路易調侃了一句,「至於你的龍,你可以帶走它,或者我再送你一頭做為新婚禮物。」

  孤兒搖搖頭,表示想和魔寵單獨告別,然後在路易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到崖邊,心裡「��」亂跳,不僅是怕懸崖跳傘,還怕路易突然變卦。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01:10 PM

第十九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她強迫自己不緊不慢的走,步姿和身體不洩露一點秘密,好不容易到了崖邊,探出身子往下一看,不禁頭昏目眩,差一點跌下去。
  不到高處就不知道深谷的可怕,這懸崖好像一個絕深的礦坑,四面絕壁陡峭,谷底卻只見一片森森綠意,間或有一兩塊灰色的石巖露出來,彷彿是一隻怪獸張大了口,獠牙閃亮,正等她自投羅網。

  一瞬間,她有點猶豫,心想也許到了追風家族的領地還有機會逃走,犯不著如此冒險,但一回頭,就見路易正大步向她走來,一邊走一邊叫,「站著別動,你會掉下去的。」

  山風從崖底倒捲上來,吹得她的長裙飛舞,披風飄揚。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有些站立不穩,身體微微一晃,感覺風拉扯著她的衣服,把她往崖底拽。

  這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她是個膽小鬼,這種極限運動實在不太適合她,而這個逃跑的主意簡直糟糕透了,眼看路易越走越近,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和身後巨大而空洞的恐懼感相比,她寧願先跟這個漂亮的公爵大人離開,以後再想逃跑的辦法吧。

  又一陣山風吹來,風力很大,孤兒身上的披風都被捲走了。她只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摟抱她,想讓她飛起來。她腳下用力,想向前走幾步,沒想到地面傳來「喀啦」一聲,山崖邊上碎石很滑,她居然不進反退,雙腳已經到了崖岸的邊緣,甚至有一隻腳跟已經懸空。

  「千萬別動,我來救你。」路易看到孤兒的險況,大叫一聲,開始向前跑。

  而他這突然的舉動反而嚇了孤兒一跳,她沒有動,但是重心本能的向後,於是不可抑止的,她直直的掉落了懸崖。

  尖叫聲被風聲所掩蓋,最初的幾秒慌亂被求生的本能所代替,她估算著下降的位置,然後拉開了傘包。

  在降落傘打開的一剎那,她感覺好像被山風拉了起來,山間複雜的氣流撕扯著她,她沒有風鏡,眼睛被風吹得張不開,裙擺像花瓣一樣張開,她拚命想看清周圍的環境,調整降落的方向,可做得並不好。

  不想跳也跳了,安全著陸是下一步的問題。

  但她跳傘的技術實在不怎麼樣,無論如何努力也控制不住方向,任由山風把她吹得東飄西蕩,好幾次都差點激烈親吻山壁,嚇得她連汗毛孔也閉起來了。

  她印象中從天下掉下來的速度是極快的,可這次感覺特別慢,不知道被氣流戲耍了多久後,山風推著她突然一個俯衝,向著地面一片蔥鬱的樹冠衝了過去。

  她驚叫、咒罵、大聲祈禱、可這都阻止不了她的下降之勢,濃密的樹葉和枝幹迎面洶湧的撲來,伴隨著辟辟啪啪的樹枝折斷聲、抽打在她身上時她的痛叫聲,她不斷下落。

  「別慌,注意角度。孤兒,千萬不要慌亂。」她緊張的提醒自己,要知道她落地的成功率非常低,被父親逼著玩過三次跳傘,除了第一次僥倖成功,第二次她摔了個嘴啃泥,臉上大片擦傷,差點毀容,第三次更是斷了腳。總之她是一次不如一次,不知道這第四次會如何?

  更可怕的是,她七年沒碰過傘包了。

  可是,儘管大片樹枝的阻擋降低了她落地的速度,但地面的景色出現之快,還是完全超過了她的眼睛對事物的反應。她只看到眼前黑乎乎一片,也不管那是樹幹還是岩石,在即將撞上的一剎那,本能的伸出四肢,緊緊抱住,就好像落水的人抓住一切浮木一樣。

  �!

  她抱著浮木一起倒在地上。還好還好,浮木在下,她沒有直接親密接觸地面,不過這浮木很堅硬,她這一下撞得也夠戧,而傘面像一張巨大的雲,把她和浮木一起罩在下面。

  她暗吁了一口氣,雖然姿態差點,畢竟安全著陸了,而儘管她身上無處不疼,卻感覺沒有受內傷。

  唉,幸好她拚命的護住了臉,她美麗的面貌才得已保存。只是��不過��這浮木很古怪,質感冰冷而光滑,好像是��金屬!

  不會是恰巧抱到一大塊金子吧?

  孤兒興奮的撐起一點身體仔細看,眼神卻撞入一片藍色裡,最深邃的藍,好像玄冰再燃燒。

  「啊,我的奴隸!」透過獅子面具上窄窄的眼縫,孤兒認出了那雙眼睛的主人。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而下一秒,她只看到寒光閃閃,傘面被斬為碎片,像漫天飛舞的白蝶,而她則被一隻手抓住衣襟,舉了起來,雙腳離地。

  「放手!放手!我才從上面掉下來,受不了高處。啊,要斷氣了。」雖然抓的是衣服,但讓布料這麼勒著脖子也受不了。

  話音未落,她就被遠遠扔到了地上,幸好地面上有厚厚的枯葉,不然一定被摔個半死。這死奴隸,真野蠻,看來以後要好好調教,還得用狠招。孤兒坐在地上乾咳,瞪著眼前神秘的冰封騎士。

  近距離看,他似乎比被封在冰晶中更為高大,也更為冰冷,從頭到腳的黑色鎧甲依舊閃著寒意的光澤,森然狠戾的殺氣在他身周瀰漫,連飛蟲也退避三舍。

  孤兒看不到他的臉,他也不說話,但他的巨劍卻垂在手側,斑駁的銹跡已經退去,劍身散發著幽藍之光,看來鋒利異常。劍的護手上雕刻著一個標記,像S型的火焰,又像是尾部相連的雙頭蛇,正是驛馬家的標記。

  「你是阿德斯!」孤兒衝口而出。

  本來冰封騎士已經背轉身去,一手拉過馬韁,似乎就要上馬離開,聽到孤兒這樣說,又停了下來,半側過身看她。

  孤兒這才注意到這是一片林間空地,而自己從天而降,居然把他從馬上砸了下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她從空中掉下來兩次,兩次掉在男人的馬背上。這下可好,她闖了大禍,因為根據塔撒大陸的習俗,騎士從馬上摔下來是奇恥大辱。

  她侮辱了一位騎士,雖然阿德斯是相當於僱傭兵的自由騎士,但他的榮譽仍然不容玷污。



第二十章 捨命不捨財

 「呃��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翅膀,所以無法控制降落。」孤兒笨拙的解釋,「你就當這是緣份好了,這樣想,會不會好一點?」
  她偷瞄,而回答她的,是眼前寒光一閃和緊隨而來的疼痛。低頭一看,自己右小臂出現了一道至少三寸長的口子,鮮血正爭先恐後的冒出來,襯著雪白的臂,看來觸目驚心。

  他敢傷她!還無緣無故的!

  孤兒立即就憤怒勝恐懼,怒道:「你幹嘛劃傷我!作為一個奴隸,你實在太過分了!這世界上只有我老爸可以打我,因為他生我養我,他有那個權利!你算老幾?不過是一個兵馬俑��」她住了嘴,因為那巨劍的劍尖抵住了她的喉嚨,不過她雖然不敢動,還是不服輸的怒目而視。

  順便瞄了手一眼,血嘩嘩的流,好疼!

  「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隸。」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冷漠,似乎從胸腔中發出,卻說不出的磁性好聽。

  孤兒緊盯著劍尖,見上面的血跡正像蒸發一樣快速消失,似乎被劍身吸走,而一道幽藍劍光彷彿隱秘的氣息一樣盤旋劍身。

  也許這巨劍一出就必須見血,所以他要劃傷她。她心想。照這麼說,他只是取她一點血,而沒有殺了她,已經很客氣了。

  可是,他不應該對她客氣嗎?他現在應該單膝跪在她面前,親吻她的腳,請求她的原諒,因為他是她的奴隸。他否認有什麼用,事實就是事實。

  「這劍叫什麼名子?」她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突然像拉家常似的問了一句。

  隔著面具,她似乎都能看到阿德斯皺緊眉頭。他沒回答,但是劍尖縮了一下,讓孤兒感覺他不會殺她。

  「這麼保密?那我以後自己打聽好了。」

  「疾風。」他吐出兩個字。

  一時之間,孤兒沒明白,愣了一下才知道那是巨劍的名子。她很開心,因為交談是建立關係的第一步,他肯說話,就證明萬事好商量。

  「這名子很好聽,但是請把劍拿開好嗎?」因為不敢動,她脖子都酸了,而且手臂疼得要命,「至少容我包紮一下傷口,自由騎士也不會欺凌弱小。」

  看不到他的臉,揣測不到他的心意,但巨劍終於還是移開了。

  孤兒抬起胳膊,見一縷血跡已經染過手背,不過現在已經不再流血了,顯然劃得傷口雖然長,卻並不深。而這樣一把巨劍卻能劃出輕巧的傷口,阿德斯的武力指數擺明了相當高,從奴隸的價值上而言,他是一等貨色,甚至可以加價好幾倍。

  可是就算胳膊止血了,她也得包紮一下才行,否則碰了髒東西會感染的。這邊的醫療條件不太好,受了傷總是用各種古怪的花草和濕泥來解決,她可不敢接受這樣的治療。而要回現代還得等差不多一下月,她不想因發炎化膿而持續高燒。

  想到這兒,她拉起長裙的裙擺,學人家的樣子用力一扯,不過並沒有預想中的嘶啦聲,可見裙子的料子質量不錯。再拉,還是沒反應。於是她左右尋找銳物,眼光一飄看到巨劍光亮亮的閃,劍尖就紮在距她不遠的地面上,她想也沒想,把裙擺湊地去輕輕一劃。

  啊,這劍果然鋒利到無與倫比,就算紫金家的極品寶刀「王權」也比不過。不過,她才把布條胡亂纏在手上,身子就僵住了,因為她聽到了一聲憤怒的哼聲,雖然輕微,但寒意陣陣,似乎這小片空曠的林地都降溫好幾度。

  哎呀不好,她貌似忽略了一件事,以神兵寶刃去斬女人的裙子也是侮辱騎士的做法,還被很多人認為是不吉利的。幾分鐘內,她已經嚴重侮辱阿德斯兩次。

  「我希望你明白,你就是我的奴隸。」她不知死活的說,企圖以這件事來掩蓋她侮辱騎士尊嚴的事實,「你是我從鬼影森林中挖出來的,是我解開的你的封印,不管你願不願意,你屬於我!」這可是她的財產啊,她這人就是死也要賺錢,捨命不捨財的。

  「我可以殺了你。」他慢慢的答,收回巨劍,聲音中毫無感情,態度驕傲,「今天容忍你的愚蠢行為,就是為了抹去那一挖之恩,否則你早就人頭落地。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那樣你只能到地獄去販奴了。」

  「塔撒大陸是你的嗎?如果無意中遇到也怪我呀。」孤兒走近兩步,但被那獅子面具上、狹窄眼縫中的冰冷目光駭得後退了好幾步,「你不瞭解我,我對於自己的財產從來不放手。」她心裡發抖,嘴上卻硬。

  這一次,阿德斯沒有回答她,轉身上馬便走。

  孤兒連忙追上,「至少你要帶我走出這片林子啊,我連方向也辨不清。喂,你等等我啊,騎士的美德就是保護弱小,這其中包括婦女。喂喂��」她在後面大呼小叫,可前面的大黑馬和黑騎士就是不理。

  好在這片空地外都是茂密的樹叢,馬走不快,她窮追不捨之下,居然沒被甩脫。而當她試圖靠近大黑馬,卻感覺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似的。

  那馬比尋常馬高大很多,孤兒的頭都不及馬鞍,馬皮有如絲緞般光滑,比無月之夜還要漆黑,馬身上披著重甲,馬臉上也有護具,一縷黑纓在馬的腦門上作裝飾物。

  皮特說的沒錯,這馬像是暗夜裡的幽靈,散發著地獄的氣息。

  而對這位全身漆黑的冰封騎士,她叫他阿德斯,他有反應,卻沒有承認,那他究竟是不是呢?如果是,他就是八百年前驛馬家分裂出來的自由騎士,也就是說他至少有八百多歲了。

  那他現在是什麼模樣?要知道一個年老的奴隸是賣不上好價錢的,不過他的劍、他的馬、他的盔甲可都是極品寶物,價值不菲。從行動上看,他也是身強體健的。

  總之,她不會看走眼,把他弄到手,絕對不會陪本。

  她一邊想,一邊鍥而不捨的追。不久,霍拉一下,眼前又出現一片空地,可比她遇到阿德斯的地方大多了,空地中間還有一條明亮的小溪。

  而和這片空地同時湧入眼簾的,是大批的黑甲騎兵和遠處白色的幻鬼。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01:13 PM

第二十一章 好多兵馬俑

1   哇,異界版兵馬俑群!

  原來傳說並不都是假的,當她把阿德斯挖出後不久,鬼影森林附近的村民看到過他率領大隊黑騎兵和幻鬼出現。那些人認為他們是地獄裡來的凶神帶領陰兵過境,嚇得紛紛走避,甚至逃離家園,而她卻一度認為此事不可信。

  阿德斯一直被埋在鬼影森林深深的地下,一埋就是八百年。假如這些兵卒是他當年的部下,難道他們也活了八百多歲?她可不記得塔撒大陸的平均奉命有這麼長。

  而自從紫金王族失勢,四系魔法也隨之消失殆盡,目前只有少量人才掌握,而且能力大不如前。所以這些兵士依靠魔法而長命如中國彭祖的可能性也不大。

  若說是這些士兵也被封印了吧,那又是誰為他們解開的呢?幻鬼又為什麼追隨在阿德斯身邊?為什麼他的軍隊在他被釋放後,第一時間就集結了起來?他們有什麼目的嗎?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一切嗎?甚至那個賣給她驛馬寶藏地圖的零人,現在想想也很可疑。

  最最讓她遺憾的是,為什麼她挖出來的是一個人,不是一隻軍隊?否則她會發大財的!

  愕然瞪著眼前這些或坐或臥,貌似正在修整的黑騎兵,還有如霧般散在周圍密林中、看不清面目的幻鬼,平常以聰明機智、伶牙利齒著稱的盈祿伯爵小姐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個字,儘管腦子裡轉了無數的主意。

  而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時,幻鬼聞到了她鮮美的味道,飢餓的他們迅速向中間的空地逼近,發出「��」的叫聲。

  幻鬼不是鬼魂,是一種傳說中早就滅絕的了怪物,但他們無影無形,尋常刀劍無法殺死,他們還能招喚霧氣、毒氣、殺人於無形,好戰嗜血且渴望人類的血肉,總之是聞之人人膽寒的東西,非常凶殘。

  那天在挖掘現場,孤兒見過幻鬼一次,不過那回離得遠,她還騎在小豬上,並沒有今天這種直觀的恐懼。她甚至懷疑過他們是否就是幻鬼,可現在她感覺毛骨悚然,被人視為盤中餐的滋味實在太嚇人了。

  忍不住驚叫一聲,她跳了兩跳,撲到大黑馬身邊,一把抱住了阿德斯的腳,幾乎是本能的反應,根本沒有考慮到這個人也許更可怕。

  「大人,宰了這瘋婆子嗎?」一個距離最近的黑騎兵拔出長劍,指著孤兒,好像她的行動冒犯了他們的大人似的,只等一聲令下,就會把她砍成碎片。

  「今天不殺,以後遇到,格殺勿論。」他簡略而冰冷的說,一抬腳,孤兒就被踢到了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撲通」一下坐在溪水裡。整個過程快得她根本沒有反應,只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全身濕透了。

  有兩個幻鬼就蹲在小溪邊,孤兒被甩落溪水中後,正落到他們面前。對幻鬼而言,這鮮嫩多汁的人肉差不多算擺在他們嘴邊上,甚至還是清洗過的,哪裡還忍得住,分左右向她撲來。

  距離太近了,近到孤兒可以看清幻鬼原來是人頭蛇身、披頭散髮的怪物,尖牙像一排排巨型黑針,嘴巴張開後,居然好似大過頭!

  這可怕的畫面在她眼前快速放大,她連躲避也來不及,只短促的驚叫著,身體繃緊,緊閉起雙眼,耳邊只聽「咚」的一聲,一種凜冽的冰寒劃過她的臉頰。

  她以為是被吞掉了頭,但卻並沒有感覺到被咬噬的疼痛。恐懼中睜眼四看,面前景色依舊,她所遇的一切並不是噩夢,而她的頭好端端呆在她的肩膀上,倒是她左右兩邊的溪水中各落入一顆東西,正是幻鬼的腦袋,污濁的血把溪水都染黑了。

  她這才感覺害怕,還有極度的噁心,一邊驚叫一邊爬上岸來。

  她狼狽的模樣引得黑騎兵們哄堂大笑,連那些青一色的黑色馬匹也不斷刨著蹄子,好像看得也挺開心的,只有阿德斯沒有,但是孤兒感覺得到他的輕蔑。

  他本來離小溪較遠,此時卻騎著幽靈般的黑馬站在溪邊,巨劍疾風的劍尖還有污血流淌,顯然是他殺了幻鬼,速度快到形同鬼魅。而且,他的劍居然可以斬殺號稱凡劍不傷身的幻鬼!

  不過孤兒還沒白癡到以為阿德斯是在保護她,他只是不容手下冒犯他的權威,因為他說了,「今天」不殺她。換句話說,今天她是安全的,只因為阿德斯要報答她挖出他的恩情,從此兩不相欠,以後她就和一根草一樣在他眼裡沒有區別,他隨時可以騎著他的幽靈黑馬踐踏。

  死奴隸,你等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自己挖他出來後,那一樁樁、一件件他的惡行,全記在她的心理,她發誓要加倍償還,說不定以後還會把他賣給一個滿臉麻子、淫蕩變態的大肥婆,或者直接賣到不破之城的風月街去,看他還傲慢個什麼勁,服務廣大婦女去吧!

  這個奴隸太欠調教了,可是越難馴服的野馬越是上等貨色,越激發人的征服慾望,她孤兒在此地立誓,總有一天要降服他,讓他跪在自己腳下,否則就不算地球人。

  她發狠似的想著,忽然又記起剛才那個騎兵叫她瘋婆子,急忙向左踏了一步,回身凝望溪水。

  溪水潺潺流動,左邊是上游之地,所以死去幻鬼的污血被溪流衝到了右側的下游去,左側的溪水明亮亮的,完全可以當鏡子。

  可是她急於看看自己的模樣,卻沒注意到腳下,被幻鬼的屍身絆到了,差點摔倒,又引來一陣大笑。

  孤兒不理他們,心思落在了幻鬼的屍體上,琢磨著等出了樹林後,要讓皮特帶人回來,運走這些扭曲的屍體。失去生命後,幻鬼們的蛇身立即乾枯得像樹幹一樣,鱗片看來堅硬無比,邊緣閃著鋒利的白光。

  她覺得幻鬼的身體說不定可以用來賺錢,四處展覽或者把鱗片做成武器什麼的。在塔撒大陸上,幻鬼只是傳說,還沒聽說過有誰見過幻鬼之屍,這也算廢物利用吧。

  臨水照鏡,她驚得差點跳起來。

  這這這��是她嗎?長髮散了,亂得像小蛇窩裡的長葉草,發間還插著樹葉和一段枯枝,臉上的泥污橫七豎八,身上的長裙破得你乞丐,降落傘被阿德斯斬成了碎片,可傘帶還掛在她身上,滑稽極了。

  怪不得這群死男人要嘲笑她,怪不得她的美色一點也沒動了阿德斯的心。她的容貌雖然在地球上只能算是清秀,但在塔撒大陸,她嬌柔的五官是絕美的象徵,她也被稱為大陸四大美人之一。

  所謂物以稀為貴嘛,她的長相,全大陸只有一個。



第二十二章 交換


 「走。」正當她顧影自憐的時候,阿德斯一提馬韁,向從林深處走去。他的疾風巨劍就掛在高頭大馬的鞍橋上,因為沒有劍鞘,始終讓人感到殺氣騰騰。

  他的軍令如山,一聲令下,那此本來散亂站在四周的士兵立即翻身上馬,片刻間就軍容整齊,安靜肅穆,除了馬兒們噴著鼻息,沒有人吭一聲,表現出鋼鐵之師的素質,看來傳說中阿德斯軍團戰無不勝不是空穴來風,也不只是個神話。

  就連那些幻靈也不再蠢蠢欲動,自動閃出一條道路,讓阿德斯從容穿過。只不過,這片樹從除了少許空地,其他各處都是樹叢野草遍佈,騎著馬不能飛奔,只能緩緩前行。

  從這些情況判斷,顯然她剛才跳傘的時候,這隊傳說中的軍團正在就地休息,阿德斯獨佔了那小片空地,大概才騎上馬準備離開,就被她給生生砸下了馬來。

  也幸好這一幕沒人看到,不然以阿德斯的驕傲和冷酷,她可能早就腦袋搬家,連被報答一挖之恩的機會也沒有了。

  可是,他為什麼會被封印?現在又來這裡做什麼呢?是尋找封印他的人進行報復,還是重新建立他的傭兵王國?

  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有兩件事是確定的:

  一,他是她的奴隸,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不容任何人抵賴和反駁。當然,既然他屬於她,那他的大軍��據目測��至少有五百人,還有大批幻靈也是屬於她的。但是她現在可以先不急於宣佈主權,甚至可以先採取懷柔的政策,免得被這冷冰冰的男人背信弒主。

  二,她一個人是走不出這片密林的,非得這隊可怕的傭兵帶她出去不可。她跳傘時已經是中午了,就算她根據野外生存手冊上的知識,能循著小溪能走出去,恐怕也得在林子中過夜。塔撒大陸不比地球,偶爾出現個大型山貓都讓全國人民激動萬分,這裡的叢林中可是野獸橫行,還有很多人所不瞭解的怪物。她手無寸鐵,只有脖子上掛的望遠鏡,連樹也不會爬,火也不會生,還要對付蛇蟊蚊蟲,這樣耗一夜,不死就奇怪了。

  「等等。」眼看阿德斯越走越遠,一點沒有停留的意思,她高叫一聲,追了過去。

  阿德斯當然不予理會,好在他速度不快,而兩列並行,跟隨在他身後的士卒們的馬匹,也已經把道路踏平,方便了提著裙子拚命追的孤兒。

  「請你等一等。」她氣喘吁吁、汗流浹背,更醜的不成樣子,「你說今天不殺我,可是你任我��哎呀!」她踩在一個尖東西上,腳底疼得鑽心,不由得叫了一聲,可是和生命比起來,這點小傷算什麼,於是她繼續跟隨在阿德斯的馬後,邊走邊說,「你任由我呆在樹林裡自生自滅,和殺了我有什麼區別?」

  阿德斯繼續不理,而他的部下沒得到他的命令,又不是在休息狀態,也不敢多嘴。

  「你得帶我出去!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身為騎士的行為準則。」

  還是不理。

  「這又不費你什麼事,帶我出去不就得了。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我自己就能回家。」

  仍然不理。

  「好,你不肯幫我,那我們換個方式。你不是傭兵嗎?傭兵就是要錢,我給你錢,你開個價好了。」抬出殺手鑭。

  可是他,絕對不理。

  孤兒心頭火起,乾脆停下腳步大聲道,「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太虛偽了,不如乾脆用劍來得痛快。」

  話音一落,孤兒把自己嚇著了。

  這不是找死嗎?而且不出意外的,幽靈黑馬停住了,馬上之人沉默數秒,然後慢慢半轉過頭,動作如放慢鏡一樣,威脅力十足,看來相當可怕,連他部下的那些馬匹都感覺出了殺氣,顯得很不安。

  伯仁是哪路神仙,阿德斯肯定不知道,但是虛偽二字的意思,連草葉上的一隻瓢蟲都清楚明白。

  「我是說��呃��疾風不斬��那個無名小卒。」孤兒喉嚨發乾,不禁伸手摸了摸脖子,以確保腦袋還健在,「你雖然不稀罕小錢,也不屑於騎士榮譽,可是��可是��」

  她感覺在那威猛的獅子頭盔下,那雙無情的碧藍眼睛正要吞噬掉她。她緊張得直哆嗦,雙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好,無意中碰到胸前一個東西,金屬光滑,皮質的地方溫暖,正是她的望遠鏡。

  像阿德斯這種塔撒大陸的土包子見都沒有見過這東西,看來可以做為交換物。剛才因為望遠鏡上掛著一大叢樹葉,這些傭兵們沒有看到,現在她奔跑起來,望遠鏡顯露真身。

  她本來嚇得站住了,和緊緊跟隨在阿德斯身後的一名騎兵撞在了一起,他的馬近到可以咬著她背上的傘包帶玩,此時她卻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向前連跑兩步,舉著胸前的望遠鏡道,「我願意把此物奉獻給你,作為你帶我出樹林的報答。」

  呆在他左邊就好,巨劍在右面,他殺她不太趁手。孤兒心裡打著算盤。但隨即想到,阿德斯能從很遠的地方躍馬斬殺違背軍令的幻靈,只怕她呆在哪兒也是一樣,不過心理安慰罷了。

  阿德斯立直身子,顯然被勾起了興趣。

  孤兒見狀連忙解說,和商店裡纏著人購物的店員一樣,「這個東西叫伯爵小姐的神眼,只要足夠高,視野不被擋住,就可以看到百里之外的情況。這可是蘇制軍用的,呃,就是僱傭軍專用的。」她胡亂解釋,「我知道您是以戰爭為生的人,那麼這個東西就重要了,比之占卜用的水晶塔、魔法球還要直觀。只要用神眼觀察清楚敵情,您更加會是個不敗的神話。」她把「你」改為了「您」,說出的諂媚之語,讓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惡,好寒!但這貌似很有用,因為阿德斯從馬上略俯下身,好像要吻她一樣。

  不過他當然不是吻,而是伸臂到孤兒胸前,一把扯走望遠鏡,因為動作粗暴,帶得孤兒一趔趄,前額撞在他的皮靴上。

  「跟著走。」阿德斯終於吐出珍貴的三個字,當然望遠鏡也老實不客氣的掛在馬鞍之上。

  死奴隸,你給我記住,一筆一筆血債都給你記著哪!

  哼哼,她就說這世上沒有買通不了的人,一個望遠鏡不是照樣打發掉這個孤高卓然的男人了嗎?了不起下回她再帶過來一個。

  她一直不大批量的攜帶各種東西穿梭兩地,因為怕擾亂時空,但一、兩件東西就沒關係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0 01:15 PM

第二十三章 唯一認識的人

  全體人員都騎著馬,只有孤兒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走著。她一輩子都沒受過這種罪,就算老爸訓練她野外求生時,終究也不忍心太狠,可阿德斯卻是鐵石心腸。
  她一邊走一邊暗中咒罵,晚上紮營的時候,她看到一些騎兵眼睛發光的打量她。

  那是色狼的目光,這讓她感到緊張,卻並不害怕。雖然在這個地方,女人落了單十之八九會受到性侵犯,特別是身處一群無法無天的野蠻傭兵之間。醜女人的結局就是被強姦,然後被割斷喉管,漂亮女人至少會留下一條命。

  但是阿德斯軍團不同,在他沒有下令之前,他的兵絕不敢輕舉妄動。而這神秘的男人冷血卻高貴,顯然不是下令讓士兵強姦女人的那些下流殘忍且粗鄙無恥的貨色。不過這是在行軍中,到了自由時間他就未必會約束手下了。

  再說了,她行走大陸這麼多年能毫髮無傷,除了憑借自己的機智、勇猛的保鏢和良好的運氣外,自然也有自保之道,那是她的秘密,家傳的秘密,唯一由她繼承的秘密。

  看到三、兩士兵湊在一起,指著她竊竊私語,儘管覺得不會被強了去,她還是感到不自在。而且入夜後,蚊子好凶狠,她的手臂和脖子都裸露在外,只好和了泥塗抹。但濕泥變干後,蚊子會從泥巴的裂縫中叮咬,身上的衣服料子也不夠厚,隔著衣服也被咬到,讓她感覺要被蚊子吃了。

  再看其他人,在生起的篝火中扔進一種草,燒起來的時候散發出一點點綠光,像鬼火閃動,可是卻避蚊蟲。不過沒人邀請她去烤火,她也不敢和這幫飢渴的傭兵湊和,只好站起身向旁邊的樹叢走去。

  一入夜,幻靈就自動散開,自己覓食去了。而和中午時一樣,阿德斯在不遠的一片空地單獨呆著,他雖然可怕,卻是她唯一「認識」的人。

  她一路走,一路有幹掉的泥塊自她身上落上,發出辟辟啪啪的響聲。走出不遠,那匹幽靈般的大黑馬就出現在月光下的林間空地上。

  它已經卸掉了身上的鐵甲、護具和馬鞍,皮毛滑順美麗得好像會發光一樣,要不是它動來動去,看來就好像是用一塊巨大的黑玉雕刻而成的。

  馬兒首先發現她走過來了,警惕的打了個響鼻,但它好像並不覺得她是威脅,又似乎和它的主人一樣對她表示輕蔑,只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頭去,啃著一棵小樹的枝幹。

  孤兒慢慢靠近,還嘗試著表示友好,壯著膽子摸摸大黑馬的身體,然後一矮身,從馬腹下鑽了過去。

  它是溫熱的,肌肉結實,並不是幽靈,只是它和它的主人一樣有著魔鬼氣息,讓同類見了害怕罷了。

  「你叫什麼名子。」她回過頭,看著大黑馬專心而執拗的啃著樹根,問。

  「霜雪。」

  孤兒吃了一驚,而後狂喜。呀?這馬會說話,這要是弄走賣掉,得值多少錢?這大概就叫價值連城吧?

  她跳過去,張大雙臂擁抱霜雪,其實只是抬著雙手貼在溫暖的馬身上,「你好棒啊,居然會說話。那告訴我,你幾歲了?是男是女?還是處馬嗎?家裡有弟兄幾個?」

  「離開我的馬。」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低沉而磁性,「你會弄髒它。」

  咦,好熟悉的感覺,和剛才馬兒回答時的聲音一樣。孤兒驀然轉身,一眼就看到背對著她,單膝跪在小溪邊的阿德斯重新把頭盔戴上。

  他一起身,空地就顯得很滿,似乎到處都是他的存在。

  好可惜啊,差一點,只差一點就看到他的臉了,晚了一步就只能看到他的頭髮��濃密的黑髮,長到肩膀,略有捲曲。他有很漂亮的頭髮,也有一雙灼人的藍眼睛,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擋著臉。他的臉上有傷痕還是有秘密?

  不過這人可真惡劣,不僅冒充馬兒說話,害她白驚喜一場,現在還誣陷她弄髒霜雪。是啊,她是很髒,可是也不至於污染到馬。而且她真白癡,居然一時沒辨認出他那彷彿帶著冰渣的聲線,還以為馬兒會說話,一定是樹林裡的蚊子有毒,咬得她的大腦輕度麻痺了。

  霜雪呼呼噴著熱氣,似乎在嘲笑她,同它的主人一樣惡劣。看它露出大大的馬牙,孤兒恨不得給掰掉一個,可是她惹不起馬主。

  「劍那麼大,卻要叫疾風。馬黑得像炭一樣,居然取名霜雪,真是變態。」她小小聲的咕噥一句,硬著頭皮走到空地上的火堆邊。那火也有綠光閃現,證明可以避蚊。

  「離開這裡。」淋漓的水滑過他的鎧甲,顯然他剛才是在溪邊清洗身體。

  「拜託,讓我坐一小會兒,我保證像雕像一樣不說不動,不然蚊子會咬死我的。」孤兒被阿德斯的話阻住了腳步,不敢動。

  她從小就怕蚊子,這時候讓她跪下哀求都成。伴隨著她的話語,她臉上一塊幹掉的泥巴「啪」的掉下來,好像廟裡沒了香火好久的泥塑,接著,又是一塊,模樣可笑極了。

  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已經沒有半分趴在冰晶上偷看他時的志得意滿,阿德斯雖然沒生出什麼憐憫之心,卻容忍了她的接近。

  「出聲的話,殺了你!」他依舊冷冷的說,但這話聽在孤兒耳朵裡卻溫暖極了,因為那意味著她終於可以擺脫蚊子的糾纏。

  她差不多是歡呼一聲,兩、三步就跳到了篝火邊。

  夜間的林地很冷,再加上蚊子的摧殘,孤兒已經很狼狽了,如果不是咬緊牙關,可能會堅持不住。可是誰會愛惜她呢?如果小四四在身邊��

  她想起那個強壯沉默又溫柔的保鏢,忍不住落淚,臉上衝下了道道泥痕。不過這只是一時感觸,很快她就克制住了情緒。在塔撒大陸,她沒有父親和弟弟可以依靠,必須獨立堅強。她以前總以為自己來到這裡七年,什麼罪都受過了,但和今天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情相比,簡直小巫見巫。

  阿德斯罪大惡極,路易也是,不過看在他允許她呆在火邊,就把她心裡記下的血債抹掉一筆好了。至於路易,擺脫了他一時,要怎麼擺脫他一世呢?

  偷瞄了那男人一眼,見他倚著一棵樹半坐半躺,因為戴著頭盔,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他的巨劍疾風橫在他身邊,藍色幽光如瑩火,不在殺人的狀態,居然是美麗的。

  他是個謎。

  但是,他也是她的奴隸!


第二十四章 他鄉遇故知


      說好只在火堆前待一會兒,但這波瀾起伏的一天實在讓孤兒太疲勞了,所以伴隨著幻靈徹夜如嬰兒啼哭般的厲叫,她睡著了,混亂卻又毫無記憶的噩夢煩擾了她一夜,第二天早上是霜雪的噴氣聲和刨啼聲喚醒了她。

  阿德斯已經整裝跨馬,看樣子如果她不醒,他也不會叫上她。不過孤兒不指望阿德斯能主動幫她,沒半夜把她從火堆邊丟開,她已經很知足了。

  唉,什麼時候她的要求變得這麼低了呢?而且是對著一個本應該服務為上的奴隸。

  凝望著阿德斯閃亮的黑盔甲被清晨的陽光鍍上了一層金邊,孤兒機械的走著,數著眼前的金星。她柔嫩的腳底早就磨破了,疼得鑽心,受傷的手臂又癢又麻,但大腦的感覺卻很遲鈍,以至於何時昏倒的都不知道。當她被搖醒時,發現自己是趴在一匹馬上。

  一瞬間,她嚇得直冒冷汗。她不能失去意識,否則她的秘密,她的自我保護機制就會喪失功能!

  好在她很快發現,那匹馬是霜雪,阿德斯把她像貨物一樣丟在身後,不過他到底沒有把她扔在林子裡喂野獸,也算有點良心。

  奇怪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感覺安全,或者是因為高燒的緣故,她再度睡了過去,就這麼昏昏沉沉的直到黃昏時分。

  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沉默的行軍,果然像一隊陰兵。期間他們只休息了一次,她感覺自己被扛在肩頭,然後被丟在地上,之後又被夾在肋下,再度扔上馬背。她難受得嘔吐了,結果得到了更好的待遇,她改趴為坐,整個人都伏在一個人的背上,四肢軟軟垂下。

  是阿德斯,她知道。

  他對她真惡劣。她東方式的五官在地球雖然普通,但在塔撒因為只此一家,所以被稱為大陸的四大美人之一,可在他眼裡卻不如一匹馬。

  他沒有拋棄她,是因為遵守要把她帶出樹林的承諾,至於她是活著去出,還是變為一具屍體出去,則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而她之所以能改善待遇,完全是因為霜雪的緣故,阿德斯怕她吐在這漂亮的大黑馬身上。

  其實她瞧霜雪貌似不怎麼在乎,不過以後得到它的時候,可以把它當作盈祿家的吉祥物,畢竟它帶給她好運氣。

  迷迷糊糊中,她緊貼著他的背,金屬盔甲本來應該是涼涼的,卻讓她的體溫烤得溫熱,光滑的觸感讓她覺得很舒服。不過她感覺得出他身體僵硬,那是明顯拒絕和強行忍耐的信號。

  哈哈!身體虛弱中,她心中暗笑。為了得到那個望遠鏡,這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騎士居然如此委屈自己,讓一個他討厭的女人整個趴在他背上。他這樣的男人一般是不善於和人相處、也不喜歡別人靠近的,能這樣大概是極限了。

  「止步!」突然,緊隨阿德斯左側身後的上侍從大喝一聲。

  孤兒在迷糊中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抱緊那堆溫熱的盔甲,感覺手被不耐煩的拉開,只好再去攀他的肩,完全出於保持平衡的本能。

  睜眼向四周看看,驚奇的發現他們終於出了密林,眼前一片開闊,不過她病著,判斷不出這是哪裡。

  「放下伯爵小姐!」咦,這聲音好熟悉,為什麼聽著就想落淚呢?

  「嗷!」

  「哼哼。」

  這兩個聲音也很耳熟,貌似是小四四、小蛇和小豬。

  阿德斯太高大了,完全擋住了孤兒的視線,她連忙抓緊他的肩甲,探出頭去看。只一眼,迷失了兩天一夜的她在瞬間就明白了「他鄉遇故知」是個什麼樣驚喜無限的感覺。

  「我在這兒。」她呼喊出口,聲音的沙啞和乾澀出乎她的預料。

  「滾開,不要擋了我家大人的路!」阿德斯右身側後的下侍從喝道,「不然就下地獄去!」

  「不要誤會,不要誤會。」皮特跳下小豬,向阿德斯的馬跑了幾步,舉起雙手,神態諂媚、貌似投降般的解釋,「伯爵小姐掉下山崖,我們是來尋找她的。看來小姐好像安然無恙,盈祿家舉家感謝,請把伯爵小姐還給我們好嗎?」

  我這叫安然無恙嗎?孤兒心中暗罵,不過她沒力氣說話,只看了一眼她的人。

  來人有五個,外加兩隻魔寵。皮特騎著小豬,四名保鏢騎著小蛇。小豬還小,皮特又肥胖,目前累得蹲在一邊吐舌頭,真不知道它是豬還是狗。小蛇體形寵大,看來沒有疲勞感,一雙溜圓漆黑的龍眼在黑騎兵身上掃來掃去,似乎在衡量咬誰的脖子丟出去比較好玩。

  黑騎兵們面面相覷,這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首領單獨休息,回來後卻帶著個衣衫破爛,滿身骯髒的女人,原來是倖存的落崖女。

  而這個時候,上下侍從不能搭腔了,只等他們的首領大人示下。

  阿德斯一言不發,回手抓住孤兒腰上的衣服,在孤兒驚叫前就把她扔在了馬前的地面上,「把你的伯爵小姐拿去。然後--讓開!」

  孤兒一直下意識的緊抓著阿德斯的肩甲,這時候被拋出去,那肩甲「嘶啦」一聲被她扯了下來。

  皮特連忙上前,從孤兒手中硬搶過那片肩甲,又跑回霜雪面前,胖胖的身子又迅速又靈活,他雙手高舉著那片肩甲,「對不起大人,我家小姐是無意之舉,倘若大人震怒,還請改日駕臨盈祿家,我們一定奉上一身精美鎧甲以示歉意。」

  即使隔著頭盔,在場的人也能感覺出阿德斯的怒氣。

  他沉默著,之後一揮手,他的下侍從立即上前,怒瞪了皮特一眼,一把將肩甲奪回,細心收好。

  「讓開。」他吐出兩個字,一抖馬韁,縱馬前行,看那樣子,如果孤兒的人不讓出道路,他要麼就放馬踩過去,要麼就揮刀全體斬殺了。

  「天上的諸神祝福您,尊貴的騎士大人。」皮特一邊高聲叫著,一邊揮手叫自己人閃到一邊去,「您請吧,希望我有機會為你擦洗馬蹄。」

  前方是平原,馬兒可以飛奔了。

  孤兒望著阿德斯的背影被身後的黑騎兵和再後的大批幻靈淹沒,之後完全消失在地平線上,馬蹄踐踏起的塵土輕煙一樣瀰漫,而後消失,感覺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他走了,以後要到哪裡找他去呢?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1 08:55 P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二十五章 傳說中的事

    「我的老天,我差點嚇得尿了褲子。」皮特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而且好像腳軟似的,扶住了站在身邊的小二二。

    「你認識他?」孤兒感到意外。

    「諸神保佑,誰要認識這樣的煞神哪。難道您沒看出來嗎?他就是上回您打鬼影森林中挖出來的那位。看那把獨一無二的劍,那個天底下絕無僅有的獅子頭盔,更不用說他可以驅策那麼大一群可怕的幻靈。」說到最後兩個字,他忽然放低了聲音,彷彿因此會招來他們似的,「看來鬼影森林附近的賤民沒有說謊,傭兵大王果然出世了。唉,天下要亂了哪。依我說,大當家,我們得早做準備。剛才不破之城正亂的時候,我們遵照命令,一直藏在商賬裡不動,後來聽到街面上靜了下來,還有戰馬出城門的聲音,小四四不放心--是我和小四四不放心,就一起出來看看,結果從朱麗城主那兒聽說您在戰場上和追風家的路易公爵大人訂了婚。小四四--我覺得您不可能這樣做,後來朱麗城主也說您是被迫,所以我們倆就一直追到驚馬大道盡頭,看到路易公爵大人正組織人馬下崖去尋您,說您掉下山崖,然後背上打開一把大傘,現在不知是死是活。我們一猜,就知道您是用了販噹噹的飛傘,於是趕緊的回去找小蛇和小豬,又叫上小一一他們三個,朱麗城主也派了人,還有咱們的夥計,兵分好幾路來找。不過話說回來,您跳了崖,怎麼會遇到傳說中的阿德斯大人呢?是他吧?他挾持您嗎?還是他想搶走您?」皮特語無倫次、滔滔不絕的說著。

    「他救了我。」孤兒聽皮特說話都覺得累得慌,無力的輕聲答道。

    幸好,她從沒販奴去過追風家族的領地鷹巖堡,也幸好當當飛降的項目實施的時間不長,不然降落傘逃生計劃一早就失敗了。話說,她好像不是自己英勇跳崖的,當時還沒出息的生出了投降之心,她只是不小心摔下去而已,當然這件事是個秘密,至死也不能說出來,否則她的大當家形象就全完了。

    「救--您?」皮特愕然,明顯不相信,然後才注意到孤兒的憔悴,像挨了一刀似的大叫一聲,「天上諸神慈悲!大當家的,您這是怎麼了?您可不能有事,您可是咱們盈祿家的擎天之柱啊。」他眼淚汪汪的大喊大叫,抓著孤兒的手,一個勁兒的用額頭輕觸,表示痛心。

    但痛的只是孤兒臂上的傷口而已。

    「我只是生病,還沒死呢,回家修養一下就好了。」她倚在小四四寬闊的懷裡,感覺溫暖舒服,稍微提起了一點精神,「我們快走吧,呆會兒路易公爵大人追來,咱們可沒地方躲。」她從密林中往外走的時候就擔心這個。

    皮特和朱麗知道到崖底來找她,路易肯定也會,除非他真把她當做金庫、而不是個女人看。不過她感覺路易不是貪婪冷酷到如此地步的人,這事要放在阿德斯身上倒說不定。

    「放心,追風家的公爵大人雖然派了人馬來尋找大當家,但是我讓我們的人引開了他們。至於公爵大人自己--」皮特一笑,感覺有點幸災樂禍,「他才要親自來找您,他的斥候就來報,說是在他攻打不破之城的時候,追風家族的老巢被孤傲家族圍攻,他只好留下人繼續尋找您,自己急匆匆回去救火了。所以我說,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暫時不會打不破之城的主意,因為九大家族都盯著這地方,誰伸手就會被打。」

    路易被迫離開了,孤兒鬆了一口氣。她覺得皮特說得對,但是追風家族本來就是熱血、自由、隨性又彪悍的遊牧民族,他們如果肯動那些政治腦筋,也就不是追風家族了。

    「剛才的黑騎士是傳說中的阿德斯嗎?」小一一插口道,「你怎麼確定呢?」

    「絕對是他沒錯。你們想,除了他,你們聽過有誰能指使幻靈嗎?」皮特很肯定,「吟遊詩人經常唱起他的事跡,你們難道沒聽過嗎?你們都曾經是戰士,我猜阿德斯傭兵軍團的恐怖過去,你們一定經常談起。」

    「打仗的時候是總有人說起這故事。」小二二接過話來,「尤其戰敗的時候。」他嘿嘿笑,「我們被打得丟盔卸甲的時候總是說:要是能讓阿德斯軍團附體就好了。」

    「可是傳說中他被封印於八百年前,哪有人可以被封印那麼久還不死?」小三三不信。

    「小子,你還年輕,不知道很多事。」皮特擺出能縱觀古今的神色,「以前這個大陸上魔法橫行,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沒有,只怕你們見了,連自己的舌頭都要吞下去。不過傳說八百年前紫金王族失勢,其他九大家族再不尊紫金家族為王,本來最強盛的驛馬家突然衰落,阿德斯這尊瘟神也隨之消失。與之同時消失的還有四系魔法,現在只有少數人掌握一點皮毛了。」

    「你也不過四十多歲,又知道什麼了。」小二二笑著說。

    「可是我對傳說心存敬畏呀。敬畏,小子,凡事心存敬畏總是沒錯的。八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誰又知道,更沒人知道那可怕的事會不會再來上一遍。」

    「可你既然知道黑騎士可能是阿德斯那尊煞神,為什麼還要自報家名?」小四四突然開口,「難道不怕他找上門來嗎?」

    「我說四當當,你腦筋清醒一點好不好?」皮特有點生氣,「就咱們大當家那張臉--那張絕美的臉在塔撒大陸找不出第二張,我不說,人家也知道大當家是盈祿家的伯爵小姐。」

    孤兒一陣發寒。

    不是因為病痛(她現在的難受勁兒比剛才好多了),也不是因為怕阿德斯找上門來(那樣驕傲的人是不會那麼做的),而是因為皮特說起「絕美」二字。這種吹捧也太惡了,雖然她因為獨特的容貌被稱為大陸四大美人之一是沒錯,不過這麼當面被人說起,她還真受不了,從心底一直麻上來。

    她,不過是個地球上普通的女孩,為了一個還不知道是什麼的家族使命而穿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她不過是一個二十七歲還沒有男朋友的奼女,而且現在渾身泥污,一定醜得嚇人。

    「小姐,您怎麼了?」感覺到懷裡的孤兒打了個寒戰,小四四柔聲問。

    不知道為什麼,他從不像別人一樣叫孤兒大當家,一直溫柔的稱為「小姐」。

    「沒事,只是有點冷。」可不是嘛,皮特說的那話就是讓人發冷,「你們誰知道那邊是通向哪裡?」她指著阿德斯消失的方向。

    「那邊--是奔大戰馬坡的方向。」方向感極強的小三三望了一眼遠方荒涼的地平線道,「傳說那邊的戰魂塚就是阿德斯軍團的盤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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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二十六章 公開審判會

    原來是回老巢了。孤兒想,心裡迅速盤算著,很快就有了個主意。

    不過現在還是要先回不破之城一趟,一來她得洗個澡,治治傷,二來她的貨物和當當還全在城裡,再怎麼著,也得先做完這趟生意再說。

    不破之城所有與學問有關的事務都歸在學部管理,醫生當然也一樣,其中醫術最棒的,當屬學部的首領娜塔麗,所以當孤兒回到城裡,住進先前那間城內最好的旅店,娜塔麗立即親自來探視她的傷情。

    「你是被什麼傷的,就算昨晚沾上了林地的骯髒泥土,也不至於感染化膿得這樣厲害。」娜塔麗皺緊了眉頭,看著孤兒紫紅透明的可怕傷口,還低下頭聞了聞,「有死亡的腐敗氣味。」

    「我這胳膊不會廢了吧?」孤兒瞪大眼睛,心裡一陣恐懼,她可不想做獨臂神尼。

    她現在超想回到現代去,大概打個消炎針,清洗一下傷口就會好。至於死亡的腐爛氣味,只有塔撒大陸的人才這麼說,聽起來像巫醫的話。

    話說回來,那個死奴隸阿德斯的劍一定不是凡劍,否則小小的傷口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後果,才過了一夜就高燒不止,傷口還惡化成這個樣子。

    他有魔力,她非常肯定。

    「幸好你回來的及時,我想我會有辦法的。但是很遺憾,只怕要留下疤痕了。」娜塔麗一臉同情,不過孤兒倒不太在乎。

    現代美容醫療發達,回現代做個整形手術就行,雖然手術會帶來疼痛,而且浪費錢,但這對她不是摧毀性的打擊。

    娜塔麗非常欽佩孤兒的豁達,畢竟做為女人,都很愛惜自己的面容和身體,哪怕手臂上有疤痕也是瑕疵,做為貴族小姐,都應該絕對避免。

    「桑德拉怎麼樣了?朱麗城主打算怎麼了結這件事?」在娜塔麗給孤兒清理傷口的時候,孤兒問。

    娜塔麗歎了口氣,柔軟的棕色秀髮擋住了她的淡藍眼睛和小巧精緻的五官,「城主說明天要開公開審判會。不破之城建城快八百年,桑德拉是第一叛徒、內奸,這事意義重大。」

    孤兒也跟著歎了口氣。

    她對桑德拉從無好感,但是作為女人,她同情桑德拉的行為。

    不破之城,女人的保護地,永遠安全的所在,在這裡,女人就是主宰,不會被欺凌。她們什麼都可以自己解決,衣食住行,連男人都是買來的,但,她們還是需要愛情。

    這就是女人的悲哀嗎?

    「我來的時候,城主要我告訴你,希望你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能參加明天的公開審判會。」娜塔麗手法輕巧又麻利的包紮好孤兒的傷口,而孤兒因為喝了具有麻醉作用的罌粟花奶,都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腦袋昏昏沉沉的。

    不會上癮吧?這算是毒品還是管製藥品?不知道這邊的提純技術怎麼樣?孤兒胡亂想著,聽到娜塔麗的問話,有點奇怪,「我不是本城的人,可以參加嗎?」

    「來集市的商戶都還沒有走,城主決定三天後重開大集,所以這一次,待在城內的人都可以參加。」娜塔麗直起了身子,「另外還要選一下商部的新首領,這事城主有點煩惱,希望明天可以順利。你休息吧,我看藥物已經生效,沒有什麼比睡神更能安慰人的。」她說著撫了一下孤兒的額頭,那雙手微涼而溫柔,孤兒的睡意立即襲來。

    「你會魔法嗎?」孤兒想起阿德斯的劍,迷糊的問。

    「四系魔法已經消失。」娜塔麗輕聲說,「我祖上是福臨家族的人,所以我只懂得一點皮毛。但是,能讓人忘卻病痛就很好了,我心存感激。」

    孤兒沒想到娜塔麗這麼坦率,想露出微笑,可是不知道成不成功,只在失去神志前虛弱的叫了一聲,「一二三四。」

    門外立即有幾人同時應答,聽到熟悉的聲音,孤兒安然進入了夢鄉。夢裡,還是細雪紛飛的黑暗之地,但是看不到臉的騎士不見了。

    莫名其妙的,她感到很寂寞。

    娜塔麗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第二天一早孤兒醒來時,燒已經完全退了,身體一陣輕鬆,除了虛弱和飢餓外,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她不得不承認,巫醫有時候也是很神奇、很了不起的。

    吃了點熱乎乎的白米粥,孤兒在四名保鏢的簇擁下,騎在一匹小矮馬上,到圓形廣場去參加公開審判大會。圓形廣場因為有魔晶的存在,被城民認為是神聖的地方,任何重要的事情都在那裡進行。大集、選舉、演兵或者對觸犯慣例的人進行審判。

    皮特是個好管家,白米粥是他親自煮的,小矮馬也是他安排的。因為孤兒穿梭於塔撒大陸七年,還是不習慣這邊的飲食--放著大蒜和胡椒半熟烤肉、簡單的煮魚、燕麥麵包和硬麵包,以及濃稠的啤酒,所以她教了曾經在廚房幹過的皮特一些普通中餐的做法,少量的材料是她自己背過來的。

    皮特很高興做這些,因為他覺得那是對他絕對的信任。在塔撒大陸,可是下毒和放暗箭橫行的地方。

    「小姐,要不要喝點水?」小二二問,他給孤兒打著一把遮陽傘,引來路邊無數人指點圍觀。

    孤兒搖了搖頭,雖然曬了會兒太陽覺得頭昏,可她從來不是嬌弱的人。

    這邊的人在雨雪天氣都是穿著深帽斗篷,貴族女士在野外活動時也會穿,就是那種戴上風帽後都看不見臉的式樣,斗篷的材質依身份地位而不同,遮陽傘和降落傘在這邊一樣是個稀罕物。

    降落傘的具體樣子除了皮特的幾個手下,外人根本不知道,而遮陽傘,孤兒沒打算大規模販賣,只從地球帶過來幾把,送給了其他家族的達官貴人做禮物,以換取更好的商業地位。

    孤兒生意經第四條:永遠不要竭澤而漁,不要販賣所有賺錢的貨品,要使一些有意思的精巧東西成為與眾不同的時尚標誌,而且只有達官貴人可以得到,那會帶來更大的利益。

    「盈祿伯爵小姐,城主請您坐到貴賓席去。」才一到圓形廣場,就有一個穿著半甲的女戰士走過來,孤兒認出這是朱麗城主的貼身護衛,以前她到城主家作客時見到過幾回。

    她依言而行,不過心中卻奇怪,因為貴賓席都是城中重要人物所坐的地方,就算她為守住不破之城做了點貢獻,也不至於這樣吧?

    難道朱麗城主這樣安排有什麼深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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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1 08:56 P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二十七章 真正的愛情不是這樣

    公開審判之地就設在圓形廣場上的噴水池邊,正對著北峰入口的位置,背後就是祭放魔晶的白色錐形尖塔,前面以紅色警戒線為界限,審判與被審判者在紅線以裡,以外五米處是人們觀看的地方。

    所謂的審判台就是一塊長約六、七米,寬二米多的草蓆,以一種不破之城所特有的淡紅色長草編織而成。這種草生有鋸齒,邊緣鋒利,兩邊絕對對稱,所以被稱為「公正草」,代表了不偏不倚、正義的嚴厲和邪惡者的鮮血。

    草蓆上編織出的圖畫簡單描繪了不破之城的歷史,女人們獨立而英勇的抗擊男人的侵略,最後建成這保護之地的故事。從這一點上看,孤兒覺得不破之城的女人比之地球上的女人更具有女權意識,不過她又覺得這有些偏執。

    男人和女人不是天敵,雖然在大多數時候,思想和意識上確實南轅北轍,彷彿一個來自火星,一個來自水星,但總體上男女平等才是王道。只是塔撒大陸太混亂了,女人地位又低下,這才造成這樣的局面吧。

    織成這種草蓆非常困難,草葉會割得織席者的雙手鮮血淋漓,以至於人們分不清草蓆上持久不退的淡紅色是草葉本身的顏色,還是沾染了織席者的鮮血。

    孤兒一度想高價販賣這種草蓆,販賣這種公正的觀念,讓塔撒大陸的各種審判都能踏著這種草蓆進行,但後來考慮到編織草蓆過程的殘忍,她忍痛放棄了一項賺錢計劃。

    而不破之城的女人相信,跪在公正草蓆上受審,會得到天上諸神最公平的對待。

    「盈祿伯爵小姐這邊請。」朱麗城主的護衛把孤兒送到審判席左側的貴賓席中,她的四個保鏢被特許站在她附近。

    其實所謂貴賓席,不過是在審判席兩側搭了兩個布棚,棚子中有些厚厚的墊子坐而已。在孤兒到達的時候,除了她和被審判者桑德拉,所有人都到齊了。

    四部的首領持劍戰在審判席後面,圓形廣場上人山人海,魔晶的銀紫光芒融入碧藍的天空中,讓人覺得分外安心。人們臉上都是熱切盼望的神色,廣場上亂哄哄的,似乎昨天的災難根本只是一場鬧劇,不破之城還是堅固的堡壘。

    人,果然是健忘的動物,地球也好,塔撒大陸也好,都是一樣的。

    「把有罪者帶上來。」抬頭看了看升起的太陽,朱麗城主下令。

    桑德拉早就被押在噴水池的另一邊,負責看守她的女戰士聽到城主的命令,立即拉起桑德拉,連推帶拽的把她推倒在草蓆上。她們憎恨桑德拉使不破之城遭遇了危險,還死了那麼多兵部的姐妹,昨天的一場小規模戰鬥,感覺最深的正是這些女戰士。

    「桑德拉,你承認自己的罪行嗎?」朱麗問,聲音沉著,聽不出好惡和情緒。

    桑德拉抬起頭看看廣場,之後又垂了下去。

    才一天時間,桑德拉就蒼老很多,曾經好得像吃了生肉一樣的好氣色如今變成了一片灰敗,絕望和驚恐籠罩著她,使她再沒有平時的意氣風發、頤指氣使。

    「桑德拉,你承認自己的罪行嗎?」朱麗重複,「如果你拒絕回答,我們將視為默許。」

    「我承認。」桑德拉以細若蚊蠅的聲調說著,聽不出有多麼悔恨,只有被欺騙後的隱含恨意和做惡事被捉住後的倉皇感。

    就算她不承認又如何呢?昨天在侵略者面前,在那個欺騙她的男人面前,在所有的女戰士面前,一切都坦白明瞭,卑鄙的背叛者是逃不開懲罰的。

    「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朱麗的聲音仍然平靜如水。

    桑德拉快速的抬起了頭,眼神散亂,「我--我沒想傷害城中的姐妹,我只是想--給他一份功業,好讓他帶我走!是他騙我的!是他!不是我!」

    「沒想傷害?!」農部首領莉莉脾氣暴躁,看到桑德拉就有氣,這時候哪裡忍得住火氣上湧,罵道,「你這個賤婊子,還敢這樣說!你不僅把五大首領才掌握的魔晶秘語告訴了你的姦夫當當,還幫他與外界聯絡,最後親自把男巫做為當當買去,讓他登上你的塔樓,封印了魔晶之力,還讓你的當當去開城門。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你知不知道,因為沒有防備,我們死了多少姐妹?你被騙是你活該,可你也騙了信任你的城中人,這怎麼說?你不過是為了一個爵士夫人的頭銜,卻把整座城池當做禮物,你憑什麼!」

    「不不不,我真的不想這樣。我不知道--我只是--給我個機會吧!我不想死,我沒想到過會是這個結果。」桑德拉語無倫次的哀求,在溫度適宜的清晨,居然渾身濕透,蒼白的臉上又是汗又是淚,雖然沒有被捆綁著,但一直跪在草蓆上不敢起身。

    「你不想,可是你卻做了。」學部道首領娜塔麗沉聲道。

    「別殺死我!給我個機會!看在我為不破之城做出的貢獻份上。求求你們,我--」

    「你剋扣商戶,中飽私囊,還有臉在這兒說這些!你要怎麼對那些無辜慘死的姐妹交待!她們的命不是命嗎?在你打開城門的一刻,可給過她們機會?!」莉莉氣得踏上一步,一腳踹倒桑德拉。

    「莉莉,冷靜。」一向沉穩內斂的工部首領索菲怕莉莉氣憤之下一劍斬了桑德拉,上前阻止道。

    可是莉莉這番話正是所有城中人的心聲,那些因為突如其來的戰事而遭受損失的商戶們也很痛恨桑德拉,何況平時還受到過不少桑德拉的敲詐和盤剝,此時群情憤憤,不可抑止。

    朱麗鎮定的看著這一切,聽著人們口中大喊的:吊死她!把她卸八塊!把她餵了龍!沒收她的家產!之類之類的話,慢慢拔出了佩在腰間的長劍,指向天空。

    大家以為她要把桑德拉斬首,立即安靜了下來,可是她卻保持了這姿勢一段時間,待整個廣場不再有人說話時才一字一語的道:「天下諸神給予我們最公正的審判,桑德拉有罪。」

    民眾歡呼!

    這本來就是事實確鑿的事,不過是為了維護公正的審判程序才這麼做。

    做了就要付出代價,無論這時候的惡人看起來多麼可憐。孤兒心想。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桑德拉和那個當當之間根本不是愛情。那個男人要的是逃離和爵位,桑德拉要的是爵士夫人的頭銜和更大的世界。

    真正的愛情絕不是這樣的。

    「桑德拉罪不容赦,但,我有個提議。」朱麗仍然高舉長劍,「她為了男人而背棄自己的誓言,罔顧他人的性命,自私而貪婪,冷血而卑鄙,那麼,我們就把她扔到男人的世界,看看她會有什麼下場。」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二十八章 燙手的職位

    這是個殘忍而寬容的提議。

    桑德拉終於留下了一條命,但是沒收了她財產,把她扔到大陸上自生自滅,也許生不如死。她在外面沒有朋友、沒有親人,而許多人知道她曾經是強橫霸道的不破之城的商部首領,那麼她的遭遇可想而知,

    但這又是個公平的提議。

    桑德拉為了男人、為了外面世界的榮華而背棄了不破之城,也背棄了祖先為保護尊嚴和生命所立的誓言,那麼她就應該到那個她嚮往之地,看看她所拋卻的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眾人面面相覷。

    儘管有許多女戰士和受過桑德拉盤剝的人感到不夠解氣,但又都明白這是個不錯的提議,只是沒有人說出贊成和反對的意見,所有人都在猶豫,不想第一個表態。

    孤兒見朱麗城主的劍還在高舉著,有心解圍,於是拍了一下手掌,高聲道,「不破之城萬歲!」

    「不破之城萬歲!」隨著她的話音,也有人這樣高呼,先是三三兩兩,之後匯成一片。這證明,大家一致通過了朱麗城高的提議。

    朱麗看了一眼孤兒,以眼神表示感謝,之後舉劍之手向下猛一揮,桑德拉的右耳立即落到了審判席上。

    她的動作快而利落,在耳落的瞬間,桑德拉都沒有感覺到疼痛,血也是片刻後才湧出的。

    伴隨著桑德拉的慘叫,朱麗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立即有兩名女戰士上前,一左一右押著這位前商部首領回地牢,只等大隊商戶離開時一起放她。

    要知道魔神之力遍及整條驚馬大道,在此範圍內人與馬都會神智不清,除非魔晶不放光明。所以無論是誰,進出不破之城都有時間限制,在非禁行時間,魔晶會被從祭台上取下,時刻一到,不管誰還在城外,魔晶都會被重新放回。

    三天大集是閉城期,不可能為了一個被開除了城籍的人而破壞規矩。

    「不破之城出了叛徒,打擾了各位的生意,身為城主,我萬分抱歉。」朱麗把長劍掛回腰間,雖然被路易砍傷的肩膀造成了她動作的困難,但姿態仍不失優雅,「本城決定,從明天開始重開大集,由於戰事給大家造成的損失,請列出清單,不破之城會負責賠償。」

    話音才落,眾人就一片歡呼。

    這次突如其來的被攻城,人員的傷亡只有不破之城方面,其他商戶只是在財產上受了損失,現在聽說可以得到賠償,商人以利為先的面目便暴露無疑。

    「不破之城做為自由貿易城邦,一定會保護各位的商業利益。」朱麗繼續說話,一城之主的威嚴使她看來有一種另類的美麗,「但是目前的重中之重,是要選出一位新的商部道首領來,代管一切在不破之城的貿易事宜。」她說到這兒停住了,有意無意的看了孤兒所在的貴賓席一眼。

    孤兒心裡一抖。

    朱麗城主是什麼意思?不會--讓她來當這個什麼首領吧?!哦,不會不會,商部首領是很重要的職位,相當於一個國家的賬務部長,手握經濟大權,不破之城怎麼會讓一個外人來擔當此職。她是太多想了,一定是高燒後的後遺症。

    人群中傳來陣陣嗡嗡聲,似乎在討論著什麼。其實除了不破之城的城民,外來者哪有資格參與選舉?

    「四部首領昨天商定了一個人選,之後在城主府的門口放了兩個石槽和兩捆長葉草,一捆是普通的綠色野草,一捆是公正草。」工部首領索菲知道朱麗城主重傷之下,精力不濟,所以接過話來,「如果大家同意這個人做商部首領,就把公正草放入左邊的石槽,如果反對,就以綠草放入右邊。至於這個人選嘛--」

    她也看向孤兒所在的貴賓席,孤兒驚愕之下,拚命告訴自己一定是貴賓席中的其他人,哪知道索菲後面吐出的字把她驚得夠戧。

    因為她說:「就是盈祿家的伯爵小姐!」

    天哪,重磅炸彈!

    支愣著耳朵聽人名,好方便在第一時間巴結的商戶們,以及關心城中利益的城民們都大吃一驚,廣場上立即和炸了鍋一樣,有驚訝的、有激烈反對的、有表示不可思議的,有覺得此事可行的--

    四大首領似乎考慮過種情況,神色都很平靜,而孤兒卻和咬了鉤的魚一樣,嘴巴張大到無以復加,而且也合不上了。

    為什麼?為什麼是她?這可不是個好應付的差事,純粹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放不到手心的!朱麗在想什麼?她解了不破之城的兵危,完全是為了擺脫路易公爵的強迫性婚約,朱麗不會不明白這一點,犯不著

    「呃我--」她站起來,「對四部首領的決定,我感到非常榮幸。」

    她本來以為自己的聲音蓋不過這麼嘈雜而紛亂的人聲,沒想到一開口,全場就靜了下來,害得孤兒很被動,還被嚇了一跳。被全場人、無數雙眼睛盯著,她頗不自在,卻還是得逼自己說下去。

    「我非常願意為不破之城效勞。但是--我知道商部首領是非常重要的職位,應該由不破之城的姐妹們來擔任,我願意竭盡所能予以支持。」她說著看向那四個在不破之城中有著絕對權威的四個女人。

    她們的年紀都不大,和孤兒年齡相仿,但是早早就挑起守護之城的重擔,個個是文武雙全的。此時見孤兒的目前掃來,都露出了友好的微笑,似乎知道她有這個反應。

    「這樣吧,我們先說說為什麼會把盈祿伯爵小姐訂為商部首領的備選人,這樣大家也有個判斷。」學部首領娜塔麗說,柔和冷靜的聲音讓人聽了心安。

    看來她們真是研究了一晚,就在她被阿德斯虐待的時候。她們有備而來,看樣子是非讓她做這個不舒服的椅子不可。可是為什麼呢?這對她們來說也是冒險的決定,這麼做一定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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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09:49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二十九章 三點理由

    只聽娜塔麗朗聲道,「我們推舉盈祿伯爵小姐做商部首領的理由有三點:首先,她是我們不破之城的大恩人,如果不是她,昨天我們就會被追風家族攻陷,那時候不僅各位商戶的財產保不住,城中的女人也都會成為他們的奴隸,任意被欺凌販賣和殺戮。其次,盈祿伯爵小姐從商七年,為我們不破之城帶來多大的利益和好處,大家都知道,她也是對不破之城有貢獻的人。第三--」她拖長了聲音,顯然這一點非常重要,「本城長老會一致認為,盈祿伯爵小姐身負魔力。」

    廣場上的人都發出一聲驚歎,包括孤兒在內。

    她--是有那麼一點點異常,但那是保護性質的,並不能去幫助別人,在未被侵犯的時候也表現不出來,可是她一直隱藏著這個秘密,不破之城的長老會又是怎麼知道的?

    四系魔法早就消失了八百年,現在僅有極少數人掌握一點皮毛,各大家族都籠絡了掌握了一批魔法師和巫師,也就是所謂「異能者」,奉為上賓,為自己服務,不破之城當然也不例外。長老會就是這樣一個組織,其人員都是會一些魔法的女人,年紀倒不一定都很大。

    而不破之城的五部首領也都是異能者,因為要搬動魔晶不僅需要特殊的咒語,還需要有點魔力的人才能勝任,並不是人人都行的,所以路易公爵安排了個男巫進來。當然,她們在各自的行業裡也必是出類拔萃者,所以五部首領是相當難選的。

    現在娜塔麗這樣說,孤兒忽然發現自己真是很合適的人選,在急著確定商部首領的情況下,她說不定也是唯一的人選,除了她不是不破之城的城民以外。

    她這樣想,廣場上的其他人也轉著同樣的心思。所以當她向四周觀望的時候,沮喪的從人們的眼神中發現他們猶豫了,不像剛才那樣,大多數人都覺得不妥,或者反對。

    她感覺事情不妙,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又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拒絕。要知道這可是在不破之城,如果她太強硬,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女人瘋起來沒理智,她自己就是女人,非常瞭解這一點。

    要考慮四大首領的臉面,現在保持沉默,而如果她堅決不答應,結果會是如何呢?禁止她再來不破之城做生意?扣留她?料想傷害她倒還不至於,但以後的商路只怕難走。

    接下來四大首領說的是什麼,城民詢問的什麼,孤兒根本沒聽入耳,滿心盤算著要怎麼婉言謝絕這件事。不過直到公開審判會和選舉會結束,圓形廣場上的人都散去,她也沒想出好辦法,腦海裡只反覆浮現四個字:死命拒絕。

    而她才從貴賓席中走出來,朱麗城主的貼身護衛之一就來找她,轉告城主要邀請她共進午餐的真誠願望。孤兒知道酒無好酒、宴無好宴,肯定與她就任不破之城的商部首領有關,可是又不能不去,否則就太失禮了,於是只能說先回旅店換個衣服,隨後就到。

    皮特早就等在旅店中,見了孤兒顯得相當興奮,「您要是做了不破之城的商部首領,以後咱們的生意做起來可順當了。」他說。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們非要我宣誓加入不破之城又怎麼辦?」孤兒的煩惱只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才表現出來,「或者就算她們不強迫我做城民,但我要以不破之城商部首領的身份行走於大陸,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皮特是個老奸巨滑的人,不過對孤兒和盈祿家非常忠誠,他只是一時被利益蒙蔽,此時孤兒一說,也感覺出事情並不簡單。

    「您會時常處於危險之中。」皮特非常沮喪,就好像熱騰騰、香噴噴的烤肉送到嘴邊卻不能吃。

    孤兒歎了口氣,轉身問,「小四四,你說呢?」

    小四四抱臂於胸,皺緊眉頭道,「除了咱們盈祿家,九大家族都想得到不破之城。這裡是戰略要地,是塔撒大陸的咽喉,扼守此地就等於佔據了絕對上風和主動。不僅如此,不破之城易守難攻,還可以做為退守的堅固堡壘。事實上如果不是有內奸,追風家族一定攻不進來。如果小姐做了商部首領,大陸上的每個人都想從小姐身上拿到打開不破之城的鑰匙。」

    「哪有鑰匙,是魔晶和驚馬大--」小二二反駁,但隨即明白小四四隻是比喻。

    「所以說,大當家絕對不能接受這個職位。」小三三說,「只是要怎麼謝絕呢?我看這裡的女人八成都被四大首領說服,投草表決不過是個形式。」

    「而且他們還說大當家有魔力。」小一好奇道,「您有嗎?」後半句是問孤兒。

    孤兒胡亂搖搖頭,「你們跟我快七年了,看到過我施魔法嗎?我猜這只是借口罷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店主通報的聲音,說城主給盈祿伯爵小姐派了頂轎子來代步,怕伯爵小姐病後初癒,不適宜走路。

    這是巧妙的催促法,而且做得這樣周到,孤兒想裝病不去都不行了。於是她只得換了一件綠綢長裙,長長的袖子遮擋住手臂上包紮的傷口,帶著四個保鏢前去城主府。

    塔撒大陸的天氣比較奇怪,北邊奇寒,就算夏末也會飄雪,就像孤兒的夢境,而南方就四季如春。飛輪海在南方,鬼影森林在北方,不破之城處於大陸中央,天氣多變,早上還要穿天鵝絨的衣服配斗篷,現在卻要穿絲綢。

    四大保鏢不放心城主派來的女戰士,硬要親自抬轎。其實所謂的轎子,有點像中國的滑桿,不過是以木頭製成,上面雕刻著花朵,漆成了綠色,遠遠一看,以為是以花草搭成的。穿著綠綢衣的孤兒坐在上面,像一朵最翠綠鮮嫩的葉子,引得街上的男人駐足,讚歎,並投以愛慕的目光。

    孤兒的虛榮心被極大的滿足,在地球的時候,她的回頭率還沒有妹妹的一半,在這邊卻是名列四大美人呀,這感覺,怎麼是一個爽字可以形容的。

    虛榮心爆棚使她心情好了一點,就算看到城主府門口的左石槽中,紅草已經鋪滿了槽底,而右邊石槽中的綠草卻只稀疏的幾棵,也給保持假裝出來的甜蜜微笑。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三十章 身世的秘密

    「飯菜不合你的口味嗎?鍋?」心直口快的農部首領莉莉看到孤兒沒怎麼吃東西,不禁皺眉問道。

    孤兒客氣優雅的笑了一下,奮力進攻一塊烤牛肉,以表示自己對豐盛菜餚的喜愛。

    在朱麗城主能容納百人同時進餐的寬大飯廳裡,五個女人正在氣氛友好的情況下進行午宴,偶爾閒聊兩句衣服首飾之類的話題。

    對孤兒來說,女人之地的飯菜果然比大陸上其他地方要好一點,烤肉上不但有通常的大蒜和胡椒,還抹了蜂蜜,肉寶寶鮮嫩多汁,其成熟程度好歹超過了一半,萵筍和類似於小黃瓜樣的蔬菜份量充足,肉湯中的洋蔥不少,使聞起來不太腥。

    不過--總體來說--還是烤肉和未經加工的菜,而且以肉為主,實在難以下嚥,特別是在她突發一場高燒後的情況下。難怪塔撒大陸的人都下顎堅強,天天吃這些東西,腮邦子肯定得到了鍛煉。

    她艱難的吞下一口肉,端起手邊的紅葡萄沖肉塊下胃。這酒是桌上品質最好的東西,還是她從外港販運過來的。也許,她應該嘗試開個連鎖中餐館,這樣她到哪和都可以吃到可口的飯菜了。

    口腹的享受,也是人類的大慾望,應該得到滿足。

    七年來,她一直做著「正當」生意,從沒動過心思要把地球上那套東西搬過來,因為以前父親說過一句奇怪的話:不要太改變一個世界,否則可能造成混亂。

    可是現在,她特別想改善某些地方的環境,以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既然她那謎一樣的使命讓她必須每年有一半時間待在塔撒大陸,而不是窩在地球上舒適的家裡,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可恥米蟲生活。

    「鍋的身體昨天還在高熱。」娜塔麗柔和的聲音響起,「我們考慮得不周到了,應該讓她吃點柔軟好消化的食品。」

    「我覺得多吃肉才會有力氣,這樣病也會好得快。」莉莉揮揮手臂,然後用肉叉又放了一大塊肉到孤兒的盤子裡,「吃掉這個,我包你今天下午就會生龍活虎。」

    她在五個女人中是身材最高的,約有一米八,肌肉結實,可是卻不胖,看起來像一棵小樹一樣筆直堅強,紅色的頭髮像火,襯著一對碧眼,顯得生機勃勃。

    孤兒盯著那塊肉,感覺到腸胃強烈的抗議,差不多都絕望了。而且她也不喜歡她們叫她為「鍋」,但她也不能怪別人,她的中文名子「孤兒」的發音在這些異界人的嘴裡就連音成了「鍋」。

    為什麼她一穿越過來就熟悉他們的語言,而她的語言卻被這樣歪曲呢?

    最重要的,四大首領在外人面前互相連名帶職位一起稱呼,但私下卻親暱的只稱呼名子,她們現在這樣叫她,擺明拿她當自己人了,似乎她當定了不破之城的商部首領。

    孤兒不喜歡這種半強迫的方式,心裡生出了很強烈的反抗心理,不過表面上沒有流露出來,還是禮貌的微笑。

    「算啦,鍋的身體很纖細,與我們不同,吃不下這麼多的。」工部首領索菲看到莉莉在力勸孤兒吃東西,插口道:「大家自己人,隨意好了。」她有著纖細的金髮和灰色的眼睛,看來有些冷漠。

    哪裡就是自己人了?孤兒想著,微笑道,「感謝朱麗城主的盛情款待,不過可否把這些美味賞賜我的--呃--侍從品嚐一些呢?他們從早上一直跟著我,這會兒只怕餓得能吃下一頭牛了。」

    她用她們熟悉的語言方式稱呼四個保鏢,而她平時無論參加什麼宴會,都不會忘記叫人送吃的給他們。人家用生命保護你,就算是奴隸也要講一點人權,還有感情。

    「當然可以。」朱麗一揮手,女僕立即上前,端了長桌盡頭的兩大盤油汪汪的烤肉離開。想著一二三四會吃得很飽很開心,孤兒也覺得心情舒暢了些。

    「鍋是愛護屬下的人。」朱麗讚許的點了點頭,但就算身為城主,舌頭還是和別人一樣不利落,仍然稱呼孤兒為鍋,「這樣的人都是好首領。」

    來了來了,進入正題了!幾個女人東拉西扯了半天,為的就是這個話題。不過孤兒優雅微笑,但就是不搭腔。這時候說話是會喪失主動權的。

    「是啊,盈祿家是十大家族中最弱的一支,不過七年,就被鍋治理成大陸首富之家,領導才能真是不同凡響。」索菲接下話來。

    因為她目光掃了過來,孤兒不得不答道,「過獎啦,其實盈祿家有的是能工巧匠和商業天才,我不過因為繼承了伯爵的爵位,就把這功勞全放在了我身上。就像不破之城,人才濟濟,隨便拉出一位姐妹就比我有本事,不過你們不出城門,外人不知道罷了。」她這話一出,四大首領不著痕跡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明白她在藉故推辭。

    「說到爵位,我很好奇。」娜塔麗姿態優美的倒滿了孤兒的酒杯,打了個圓場,「以前從沒聽說過盈祿家有繼承人,為什麼七年前你會突然出現?鍋,這個事可以告訴我們嗎?」

    「我是私生女。」孤兒想也不想的回答,「我父親在飛輪海岸邊的漁村和一名漁女生的我。本來他的爵位輪不到我來繼承,可惜除我之外,他再沒有子嗣。」

    父親大人在上,不管你在哪,不要怪女兒這樣說。孤兒念著。我這樣把自己一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婚生子女說成非婚生子女是有苦衷的。那個掛名的,從沒見過面的「父親」也要原諒我敗壞您老人家的聲譽,畢竟您沒有孩子,扔下了這樣一大家子人就去了,為了讓我頂這個位置,您也只好受點委屈。

    「原來是這樣,不過盈祿家的長老能在令尊去世二十年後找到你,也真是天上諸神保佑。」精明的索菲點了點頭道,「聽說令尊去世時有七十多歲了,卻能在被諸神召喚走之前生出女兒,有什麼秘訣嗎?」她曖昧的眨了下眼睛。

    「這可就是盈祿家的秘密了。」懷疑這事的人多了,孤兒一點也不慌亂,笑道,「我家祖傳有秘藥,能讓男人持久不衰、老而彌堅、子孫繁盛。怎樣,索菲看中什麼當當年紀稍大了?我的藥可以讓他重新生龍活虎。」從地球帶兩粒偉哥還是不成問題的。

    話音一落,莉莉先哈哈大笑,接著其他人也笑。不破之城的女人從來不以兩性關係為恥,是完全可以公開談論和開玩笑的。

    其實孤兒倒不喜歡這種風氣,她總覺得性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因為是秘密,所以才甜蜜,很不喜歡某些國外明星的做法,這種事也拿出來炫耀。

    至於她的身世,那是她突然出現後,早就和家族中的三位長老商量過、或者說瞎編出來的故事,全大陸的人也只有這三個人知道她是來自另一個時空。不過他們似乎並不擔心,早有預料似的,很歡迎盈祿家的繼承人到來,還幫她積極編造出身歷史,這對於孤兒來說也是個謎。

    難道她的祖先,或者說她那玩失蹤的老爹和塔撒大陸、和盈祿家族有什麼關係嗎?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09:51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三十一章 軟硬兼施

    「我只希望魔晶能夠生龍活虎。」朱麗突然說了一句,「當當有的是,可魔晶卻是稀世之寶,整個

不破之城也只有一塊而已。」

    聽到這話,娜塔麗、莉莉、索菲都不說話了,害得孤兒莫名其妙。她知道朱麗的話有深意,可是雖

然感覺有一種不安在空氣中瀰漫,卻不能確定發生了什麼。

    沉默了幾秒,莉莉突然一拍桌子,「別繞來繞去了,一個中午什麼也沒說,悶氣得很,直接告訴她

得了。」她說的「她」明顯是指孤兒。

    孤兒對這樣的話題轉折雖有準備,但四大首領的臉色卻讓她意外。看樣子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是

非常嚴重的事,也許這就是她們非要她做商部首領的原因。

    正想著,朱麗突然起身,拔出就算是在吃飯時也隨身攜帶的長劍來,嚇了孤兒一跳。

    幹嘛?她不當商部首領就要被宰了?!

    那她肯定--不能寧死不屈,要不先當著?等有機會再掛印而去。但是她絕對絕對不能待在不破之

城不走,那樣她連地球也回不去了,月圓之夜的秘密也完蛋了,小獨等不到她回去,真的是會撞那面石

牆的。

    她驚愕的瞪著朱麗,腦子雖然飛快的轉動,但身體卻僵著沒反應。

    哪知道朱麗提劍走到她面前,突然單膝跪地,雙手持劍,舉過頭頂,「盈祿伯爵小姐孤兒在上。」

她這回發音倒清楚,沒有叫孤兒為「鍋」,「請您無論如何也要接受不破之城商部首領一職,既然您前

一天拯救了不破之城,那麼請您救人救到底。」她把「你」也尊稱為了「您」,表示她非常誠摯並有懇

求之意。

    孤兒還沒來得及目瞪口呆,娜塔麗、莉莉、索菲也起身,學朱麗的樣子單膝跪在孤兒的面前,只是

手中沒有舉劍過頂罷了,於是孤兒的臉上出現了超大號的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回事?好像不破之城面臨著巨大的困境,必須由她解決一樣。但那是什麼事呢?其實只要

不是要她的錢,她是很樂意幫忙的,畢竟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嘛。

    「呃,請等一下,到底是什麼事?都先起來好嗎?你們這樣--我沒辦法呼吸。」孤兒終於開口,

但她所說的不能呼吸是指心理上的,四大首領卻以為她身體不適,莉莉立即蹦起來,半抱半推把她按倒

在椅子上,娜塔麗跑過來摸她的額頭,朱麗和索菲一左一右,拿著餐巾幫她扇風。

    孤兒心中哀歎一聲,從四大首領的表現看,她怕自己不能輕易脫身了。

    「我沒事。」她努力坐直身體,「請直說吧,到底為什麼一定要我?」

    四個人又交換了一下眼神,而後朱麗道,「由你做商部首領的三點理由已經在公開審判會上說了,

但我們還有第四條理由--」她停了一下,可見那個理由有多麼震撼,「魔晶壞了,現在只是勉強使用

。我們必須有一個絕對的自己人走遍大陸,幫我們尋找遺落在四系魔法之地四塊魔法石,帶回到不破之

城。」

    這事太震驚了,於是孤兒再度目瞪口呆。

    魔晶--壞了?!那在人們心目中可是幾千年前流傳下來的東西,永遠不會壞。它的損壞與這回追

風家族的攻城有關係嗎?

    看到孤兒吃驚的樣子,索菲用她一貫冷靜的聲音解釋道,「想必你也知道,魔晶是我們不破之城的

命脈,雖然我們自己也訓練士兵以抵抗男人的侵略,但是昨天的事讓我們相信,我們的武力還遠遠不能

應付戰爭,魔晶是我們唯一的保障。」

    「這個我明白啊,可是它--我是說魔晶--怎麼會壞的?」已經稍微平復了下心情的孤兒問道。

    「控制和搬動魔晶需要咒語,也需要施咒者有一定的魔力,在不破之城,只有五大首領才可以。」

娜塔麗接過話來,「可是桑德拉把咒語告訴了那個當當奸細,而那個奸細找來了追風家的巫師,可怕的

是,他是個黑巫師,他的黑魔法污染了魔晶,要知道魔晶可是全大陸最純潔的東西,容不得半點玷污。

昨天晚上,本城長老會的幾名長老差不多耗盡魔力,才讓魔晶勉強維持現狀,但很快它就會完全變為沒

有魔力的石頭,絕不會超過一年的時間。」

    「在一年的時間裡,我沒辦法馴養更多的馬和龍,只是防守的話,九大家族如果輪番攻城,我們恐

怕堅持不住。」朱麗面色凝重,「所以我們需要一塊新的魔晶,由四塊屬性不同的魔法石融合而成的新

魔晶。」

    四系魔法,水火土風,早已經消失殆盡,大陸也歸於平庸,但傳說卻還有魔法石還暗藏在曾經魔法

盛行的土地上。原來,這就是她被選為商部首領的原因。

    她們需要一個能幫她們尋找擁有不同屬性魔法石的人,這個人要有在大陸上自由行走的能力,最好

還是與所有家族都有生意來往,在各自由貿易城邦都有生意網絡的;這個人需要有相當的財力,因為也

許魔法石被某些人收藏,要用大量金幣購買;這個人必須是她們的人,這樣才不會背叛不破之城,而不

破之城的人必須是個女人。

    綜上所述,她確是唯一合適之人選。

    「同是不破之城的女人保證不了什麼,桑德拉不就背叛了你們嗎?」孤兒刺了四大首領一句,在她

們臉上看到了混合和憤怒與傷心的神色。

    「你不同。」索菲斷然道,「你寧願跳崖也不嫁給強迫自己的男人,要知道路易公爵大人比桑德拉

的那個鐵匠不知道高多少倍的地位,有多少倍的尊榮,漂亮也有好多倍。可是你不要,這證明你有女人

的尊嚴,我們知道。」

    大汗淋漓中慚愧!她是掉下懸崖,不是跳下懸崖的。而當時她確實動搖過,和死掉相比,她很可能

會接受那個漂亮公爵的「愛情」,她一點也不確定自己真正面對死亡時會怎樣。

    「你必須接受這個職位。」莉莉提高了聲音,「因為那兩個追風家的奸細都是你販賣的,如果說起

責任,你也要承擔一點。」

    來了!就知道得有秋後算賬這一招。儘管這不怪她,儘管奴隸賣出,就與奴隸販子沒什麼關係了,

但中國有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如果四大首領以這件事來逼她,她還真有點麻煩。她們現在是軟硬兼施,一定要她當商部首領!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三十二章 我需要傭兵

    「其實你們不必選我為商部首領,尋找魔法石的事我也一定會全力幫助。」孤兒做最後的掙扎,「

我坐在這個位子上反而會束手束腳。你們想,如果我以不破之城商部首領的身份在大陸上到處轉悠,會

有多少陰謀等著我?會有多少眼睛密切注意我?那些覬覦不破之城的人會想要抓我,那些仇恨女人獨立

的人會想要殺我,我尋找魔法石時會增加好多困難,這怎麼比得上我暗中進行來得順利呢?」

    「我非常抱歉,事先沒有考慮周全,但事已至此--」朱麗眨了一下美麗的大眼睛,期待的問,「

請你做出決定,要接受這個職位嗎?」

    孤兒沒說話,因為她突然敏銳的發現,朱麗和其他三個人一樣,並不為任何事感到抱歉,她們是故

意讓她坐在火山口被燒烤的。

    她拿過桌上的杯子,喝下一大口紅葡萄酒,讓那酸而微辛的液體流下自己的喉管,腦子裡權衡著整

件事情的利與弊。如果這只是她一個人的事就罷了,問題這關係到整個盈祿家族,還有那個未知的使命

,她必須謹慎。

    她不知道那使命是什麼,只是在她十九歲時,一個小混混試圖侵犯她,卻被她突然出現的魔力重傷

了身體和心靈,父親告訴她遺傳有魔力的人都有家族使命,必須完成,因為那關係到血與生命。

    這是個模糊的概念,卻讓她從心底感到害怕,說不清是什麼,但明白那是她絕不想見到的結果,所

以她無論如何也要完成。為了這個使命,她首先要留在塔撒大陸,並且保護盈祿家族。

    這個家族有點像海外華人,族人吃苦耐勞、聰明勤奮、能創造出巨大的財富和精巧的物品,但卻膽

小自私,蔑視武力。

    可是在這個混亂的世界,武力是一種必須,他們認不清這一點,所以儘管富裕卻備受其他家族的欺

壓,也不敢奮起反抗,在上一任伯爵大人後、孤兒到來前的二十年中更是如此。

    七年來,孤兒的努力使盈祿家成為大陸首富,但她明白富而無力的後果,因此已經在培養盈祿家族

的軍事力量了。不過她不敢明目張膽,怕引來其他家族的注意,還未長翅膀就會給滅掉。而現在看來,

不破之城四位首領的自作主張,把她逼到了不得不選擇的境地。

    而且正如她所說,以不破之城商部首領的身份行走大陸,會帶給她極大的危險,有很多人會打算在

她身上打開進入不破之城的缺口,這四個女人的目的大概就是這個。

    她們不信任她,也難怪,誰會信任一個利字當先的、經商的「外人」呢?所以她們用這種方法強迫

她成為「內人」,逼她不會偷懶,拚命尋找魔法石,以盡快擺脫深入大陸各個地區的危險生活。

    同時,她做了這個首領,整個盈祿家就成為了不破之城的後盾,如果最後找不到魔法石,融合不成

新魔晶,萬一有戰事打起,盈祿家的財力可以幫助不破之城。

    其實這很天真,地球人在陰險狡詐上高出塔撒大陸的人不是一、兩個等級,只要她出了城,就有的

是辦法脫身,一個身份的束縛又算得了什麼。

    使她猶豫的是,四大首領的手段讓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盈祿家想偏安一隅,慢慢壯大是不可能

的。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為了奪取財富而突然對盈祿家族下手,就像追風家族突襲不破之城一樣。之

前她還抱著點僥倖心理,現在明白連不破之城都敢打盈祿家的主意,其他九大家族就更不用提了。

    路易公爵要強娶她,不也是因為盈祿家的財力嗎?現在他們還客客氣氣的請求,狗急跳牆的時候還

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手段來呢。

    她之前沒有覺悟,但那不能怪她,她是和平的地球人,是一名光榮且沒腦子的奼女,除了打遊戲就

沒殺過任何一個東西(蚊子除外),沒有這樣高瞻遠矚的戰略眼光是正常的。

    在塔撒大陸這盤棋上,不破之城一直是最重要的位置,而作為棄子的盈祿家因為財力雄厚,在不知

不覺中已經成為了重要棋子,成為了令人垂涎的對象,誰都想搶它去為己所用。因為戰爭,其實不過是

金錢推動的遊戲。

    從這個角度上看,不破之城和盈祿家族的地位是一樣的。誰都想得到,可是誰也不想先動手,因為

動手之人必受到其他覬覦者的攻擊。

    這是刀刃上的平安,必須盡快做別的打算。

    不同意當這個首領,她說不定會被扣在不破之城,就算朱麗很寬容,讓她離開,以後想賺大錢只怕

有些難了,要知道大陸上最好的傷藥和手工藝口都出自這裡。

    同意當這個首領,盈祿家就會被視為不破之城的同盟,甚至被視為要干涉不破之城的事,佔據戰略

上的良好位置,表面上可能會暫時平安無事,但肯定被人家當成眼中釘,而她自己她會面臨危險。

    可是七年來她像馬幫一樣在塔撒大陸四處做生意,搭建自己的商業網絡,難道不危險嗎?盈祿家族

想保持中立,別的家族能允許嗎?

    所以她決定結盟,好歹在地球的時候,三國演義也看過,知道亂世無平安,弱者結盟是生存的王道



    「好吧,我接受。」她站起身,看到驚喜在四個女人臉上浮現,但在被擁抱以示歡迎之意前,她又

補上了一句,「可是我有條件。」

    笑容在四個女人臉上凝固,「什麼條件,你說。」朱麗很沉著,不愧是一城之主。

    「我要秘密結盟,從我就任不破之城的商部首領的那天開始,盈祿家和不破之城就是盟友。有人圍

攻不破之城,盈祿家會鼎力相助。同樣,有人攻擊我們盈祿家,不破之城要出兵解圍,最危急的時刻還

要打開城門,收容盈祿家所有的人避難。當然所需的騎兵馬匹我來提供、盔甲武器你們自己想辦法,我

相信因為昨天的事,朱麗城主已經決定訓練騎兵了,不過我們最好祈禱不要用上這些。」

    孤兒相信這條件對方一定會答應,因為這本來就是她們的意思中,只是她們沒想到要放到明面上,

並且也要付出代價。

    「除了這個條件,還有什麼?」索菲問。

    「我要不破之城中所有商品的獨家經營權。就是說,不破之城的東西要賣到大陸上,必須經過我手

。」

    「你已經哪麼富有,還要賺這麼多錢幹什麼?」莉莉瞪大眼睛。

    孤兒呻吟了一聲,「為了保住我的小命去尋找魔法石,我需要雇一隊傭兵,最強的那種,聽說價錢

貴得嚇死人哪。」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09:56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三十三章 桔子長老

    這是個無法拒絕的提議,畢竟閉關鎖國無論在地球還是異世界都是不可取的,有盟友也好過腹背受

敵。

    孤兒一直待在城主府,等那四個女人商量了一個下午,晚上的時候就一起吃了結盟宴。在這頓晚餐

中,飲食不是最可怕的,令孤兒難以忍受的是要喝結盟的血酒,而且是自己的血。

    沒想到塔撒大陸也玩歃血為盟那一套,割手指時她運了半天氣也下不了刀,結果莉莉幫了她。不知

道莉莉是故意還是本來就粗手粗腳,孤兒感覺自己柔嫩的手指都快割斷了,大滴的血落入白葡萄酒中,

片刻就變成了紅葡萄酒。

    「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彼此的血中之血、肉中之肉,同死共死的好朋友了。」朱麗舉杯。

    孤兒酒量很差,屬於那種不喝正好,一喝就高的那種,但此時為了顯出誠意,假裝豪邁的學人家一

飲而盡,感覺肚子裡像著火一樣難受。

    可那四個女人對她的折磨還沒有結束,居然立即帶她去見不破之城的長老,而且堅拒任何男人出現

在長老院。

    孤兒吩咐四大保鏢遠遠跟隨,因為酒意醺然,不得不和娜塔麗共乘一騎,好不容易到了長老院,又

給丟在一間沒有窗子也沒有任何傢俱的冰冷石殿內。

    她才病癒,渾身無力,她那東方的胃又裝了太多難以消化的肉,難受極了,再加上酒精使她頭昏腦

漲,於是她再顧不得禮儀和安全,就那麼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

    紛紛揚揚的細雪中,四周黑暗而寂靜,黑與白的對比,格外單調,卻又格外鮮艷。那個消失的騎士

又出現了,騎著一匹身披重甲的高大黑馬,樣子好像霜雪,卻又有一點不像。

    孤兒默默跟在他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

    「你等等我啊。」她叫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落淚。

    他卻不理,可是他的馬走得不快,鎧甲的鋼鐵輕撞聲在寂靜中遠遠的傳了出去,在濕冷的空氣中盤

旋。

    「你為什麼要殺我?」

    他還是不理。

    「我也想騎馬。」

    他繼續不理,給她的,永遠是背影。

    腳下傳來沙沙的聲音,孤兒回身望望,看到她那隻金柄小彎刀丟在雪地上,已經快被雪埋了起來,

一片潔白中的一點金光顯得格外刺目,也有一種說不出的誘惑感。她想也不想就跑回去拿,但高高興興

的起身時,卻發現黑騎士不見了,空曠的天地中就只有她自己。

    她非常後悔也非常害怕,在陰暗的森林中亂跑,可就是找不到出路。

    「你在哪裡?快來帶我走!」她大叫,聲音在深木群山中迴盪,似乎有無數人和她一起叫。

    但是沒有人回應她,只有越來越多的紛雜聲音排山倒海般向她壓過來,無數的尖叫和長嚎。

    她躲不開,頭疼欲裂,本能的團緊身子蹲下,一動不動。慢慢的,細雪把她掩蓋,然後結成冰晶,

好像把她埋在冰雪形成的墳墓中。

    她沒死,她感覺得到,可是她不能動也不能呼吸,似乎只有亙古的歲月陪在她身邊。不過時間並不

久,黑騎士出現了,但他似乎不是來救她,只是從她身邊經過。

    「至少讓我看看你的臉。」她倔強的不求救,但是好想看他的模樣。

    幽靈般的黑馬終於停住了。

    他回過身,抬起雙手,慢慢脫下了獅子頭盔。

    她緊張的等待著,還記得他有齊肩的濃密黑色頭髮,略卷,玄冰樣的藍色眼睛,不知道他長的是什

麼樣子。

    她滿心期待,結果卻嚇得大叫一聲,驀然驚醒。

    「天上諸神,您們真是仁慈,還好這是個夢。」石殿冰冷的地面已經被她的體溫捂熱了,身上還有

冷汗冒出,她長長呼出一口氣,真心感謝。

    夢中的騎士居然有一張皮特的臉,棕色的亂草一樣的頭髮,棕色的眼睛鑲嵌在圓圓胖胖的白臉上,

一隻酒糟鼻突兀的擺在眼睛下面,說話的時候嘴唇像兩條香腸有摩擦。

    天哪,他是個好管家,忠誠而精明,可是他長得實在是--當然了,人不能以貌取人,可是他--

    還好她及時醒過來了,夢中黑騎士高大的身子配著皮特的小號腦袋,不和諧得太嚇人了。不過話說

回來,為什麼自從挖阿德斯出來,就一直做這個怪夢?雖然夢境稍有不同,但意境是一樣的。

    為什麼?這是神的預示還是她做的怪夢而已?

    「你醒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孤兒嚇了一跳,爬起來一看,才發現有三個女人圍在她身邊,似乎站了一會兒了。

    「我們是不破之城的三大長老。」沒等孤兒問,一個女人主動說。

    為什麼長老都是三個?盈祿家也是三個,還有紫金家,難道三是塔撒大陸的吉祥數字嗎?

    「請原諒,我身體略有不適,失禮了。」孤兒優雅的行貴族禮,因為在塔撒大陸,家族中有魔力的

長老雖然不能決定家族事務,卻具有最高的地位。

    「沒有關係,我們正好可以探測一下你的魔力。」又一個女人說。

    藉著昏暗的光線,孤兒看清這三大長老中有兩個是中年女人,都有些胖胖的,看來城民們供應的伙

食不錯。另一個年紀大得很了,卻瘦而敏捷,黃黃的臉上縱橫交錯著皺紋,像一個風乾的桔子。不過這

桔子臉上有一對銳利的眼睛,一綠一黃,讓孤兒當場想起波斯貓。

    「結果如何?」孤兒問。

    「你有魔力,而且很大,但是被什麼壓制住了,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有一種凡塵氣息。」桔

子長老說,聲音很生硬。

    孤兒嚇了一跳,生怕被人看透她出身於地球,連忙露出吃驚的神色道,「難道我招惹了什麼,比如

亡靈界的怪東西?」塔撒大陸是很講究出身的,血統差一點,地位就會低很多。在這裡,私生子的地位

不如狗。

    「怕什麼,只要是謎,就有謎底,早晚會解開的,只要能承受事實就好。」桔子長老說著,和孤兒

在地球上看到的神漢巫婆沒什麼兩樣,說話總要打啞謎,讓她懷疑他們其實什麼也不知道,就是忽悠人

的。

    「感謝您解惑。」她輕聲答,做足了貴族小姐高傲又溫柔的樣子,心中卻疑惑,朱麗把她扔到這兒

,到底是有什麼事。

    桔子長老點了點頭,盤膝坐在地上,那兩個中年長老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

    「朱麗已經對我說了,你將是我們不破之城的商部首領。」桔子長老聲音尖利的說,「現在我們就

來談談你的使命。」

    使命?!孤兒嚇了一跳。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三十四章 慧眼金瞳

  「你既然答應做商部的首領,就應當為不破之城找到魔法石啊。」左邊的長老說。

  孤兒提到嗓子眼兒的心妥帖的落入肚中,但是又有些隱約的失望。原來長老們說的是這個使命,而不是父親說的那個神秘使命,她還當有人可以提示她,甚至告訴她呢!

  父親只說在契機出現時她就會明白,可她根本什麼也不明白,而且她很怕自己始終也明白不了!

  「當然,我會盡我的一切努力。」她肯定的說。

  她也希望不破之城固若金湯,因為身為女人,對這塊女人的保護之地有天然的好感,而作為一個商人,對這個自由貿易城邦之首更是喜愛異常。

  「可是你知道要找什麼樣的魔法石嗎?」右邊的長老說,「那可不是從貿易城邦或者流浪零人手中買的、具有一點魔力的小玩意,也不是唬唬人的,而是真正的魔法石。」

  呃──這個──她倒是還沒想過。所以,她茫然的搖了搖頭。

  「我們的魔晶是由四塊具有魔法屬性的魔法石融合而成,是從第一任城主手中傳下來的。」左邊的長老說,「大約有一掌大小,是六角柱形,顏色是天然的綠、紅、黃、黑四色,代表著水、火、土、風四系魔法。」

  「呆會兒朱麗會把魔晶帶到這裡來,我們拆開了給你看,你必須仔細觀察,因為組成魔晶的魔法石尺寸和模樣差一分,就可能不是純正的魔法石,而且它們還必須是天然形成,不能經過加工。」右邊的長老囑咐,「還有,要有魔光散發,否則就是成色不純,也不能融合成魔晶。」

  這也太難了吧?孤兒目瞪口呆。

  魔法石的樣子,她可以用數碼相機拍下來,魔法石的尺寸她可以用皮尺量一下,但是它們必須是純天然的形狀與尺寸,不能經過任何外力加工,還要求色澤、純度高兼有魔力散發,這還不如乾脆讓她去摘星星算了。

  先前她以為那些魔法石只是稀有而已,只要用心就找得到,現在才明白它們簡直是絕無僅有,要知道魔法石也是石頭,哪可能外形標準到不需要打磨的?還天然六角柱形?!看來要找到它們不僅要努力,還需要超好的運氣和緣份,不,是需要奇跡。其實在塔撒大陸上是否存在這種東西都很難說。

  要命的是,她得在一年之內找到,否則不如直接備戰更理智些。

  「我們知道這有些難。」桔子長老忽然開口。

  有些難?簡直難於上青天!

  「但是如果這種魔法石能輕易找到,那它們就不是能喚醒魔神之力的東西了。」

  也是!不過有了魔法石就能融合成魔晶嗎?

  「魔法石融為魔晶需要特殊的咒語,除了不破之城的三長老,沒有人知道。」

  咦,桔子長佬會讀心術嗎?不然為什麼知道她心中所想?看來以後要在這位長老面前注意些。

  孤兒偷偷向三大長老的方向瞄了一眼,見桔子長老一綠一黃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心裡一抖,不過她表面上卻還保持著貴族小姐的高雅風度,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罷了。

  「我會送你一件禮物。」桔子長老慢慢地說,因為聲音尖利,臉上的微笑顯得很恐怖,「這禮物會幫助你尋找到魔法石,就算你找不到,禮物也不會收回。」

  禮物?!孤兒聽到這兩個字就雙目放光。而且是肉包子打狗式的禮物,不會再收回去!太好了,那當然不會拒絕。

  「您真慷慨,只怕我受之有愧。」孤兒文雅的說著,其實連頭髮根都充滿了渴望。

  「不,這不是為你,而是你沒有這禮物,就無法分辨魔法石的真偽。」桔子長老說得很認真,讓孤兒的好奇心和興趣越來越大。

  「那是什麼呢?」孤兒試探道,「不瞞您說,我和族人在塔撒大陸上做生意已經七年了,除了幾處禁忌之地,哪裡都去過,您的珍貴禮物我也許見過呢?」

  見過也得要,寶貝還有嫌多的嗎?桔子長老是有魔法的人,說不定會送她一個占卜用的水晶球。自由貿易城裡,有的是零人賣水晶球,但那都是假貨,所附的魔力都是唬人玩的,真貨的價值根本無法估算。

  「這禮物是大陸上絕無僅有的,只有我能送給你。」桔子長老微笑搖頭,臉上的皺紋像水波紋一樣蕩漾開,「但這也不僅是為了幫你尋找魔法石,也有感謝,感謝你肯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

  這話說得孤兒有些慚愧,因為她是為了家族利益而答應結盟的。於是她暗下決心,一定不會辜負不破之城的女人,不管具有四系魔法的魔法石是否存在,她一定盡最大的努力尋找。

  孤兒生意經第五條:欺詐只能賺小錢,誠信才是常勝之師,所以經商要講誠信,答應了的就要做到。

  「我一定會盡力,因為我也是不破之城的一員,請長老們放心。」她說得發自肺腑,自然有幾分感人。

  桔子長老點頭微笑到道「很好,我們沒有看錯你。告訴你吧,我要給你的禮物是我的左眼。」

  這話讓孤兒大吃一驚,「眼──睛?!」她向後跳了一步,準備隨時呼喊藏身在長老院外的保鏢,「這個禮物太珍貴了,我受之不起。」好傢伙,要挖下她的眼珠,安上桔子長老那只黃眼,想讓她當整形波斯貓啊,門上也沒有!

  三大長老看她戒備的態度,不禁大笑起來。陰冷而空蕩的石殿中,三個據稱有魔法的中老年婦女嘎嘎大笑,那場面還真叫一個驚悚,稱得上是群魔亂舞。

  「親愛的盈祿小姐,你想到哪裡去了。」左邊的長老忍住笑,「阿莎長老是要給你她眼睛中的魔力,不是挖眼珠啊。」

  「是啊,她所有的魔力都在左眼之上,把這魔力給了你,她就會變成普通人,以後只能以智慧位列長老之位了。」右邊的長老再解釋。

  「那究竟是什麼?」孤兒揚起下巴,把尷尬化為驕傲與矜持,這本是貴族小姐最擅長的偽裝,她做得很好。

  「我左眼的魔力叫做慧眼金瞳。」桔子長老,呃不,阿莎長老慢慢地說,「有了這隻眼睛,你可以看到被堅硬石頭包裹的鑽石,可以看到被深藏在泥土下面的寶物、可以看到外表普通的東西散發出的隱形魔光,可以從普通石頭中分辨出哪一塊是魔法石。」

  哇靠,黃金眼!探測儀。如果阿莎長老沒晃點她,以後她走到哪裡都能亂看,把別人沒注意到的寶貝全看在眼裡,然後拿回家去,這不是無本萬利的買賣嗎?

  話說如果早有這種眼睛,那天在挖出阿德斯之前就能預見到地面下是什麼情況了。那樣她會做一下超大超強的奴隸腕箍,一下子就套在他手腕上,不,兩手全套上,然後直接馴服他,哪像現在這樣要受一個奴隸的氣。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09:57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三十五章 風系魔法

  「您的慷慨令我感動,但是請原諒我無法接受您的善意,雖然這對找出魔法石是極為有利的。」孤兒假裝推辭,一臉溫柔謙恭,心中卻狂喜,只是垂下了眼睛,生怕被別人洞悉她內心深處的惡劣。

  唉,下回要戴個墨鏡出來,眼前有兩片黑黑的東西還真有保護心靈的作用,不用擔心被人看穿。

  「魔力是天上諸神的饋贈,能給予最需要的人也是神的旨意。」桔子長老阿莎平靜的說,「如今這力量在我身上已經無用,希望你能用它為不破之城找到魔法石。我們開始吧!」

  孤兒本想還虛偽一番,但左右長老突然跳起來,分別抓住孤兒的胳膊,把她強按得跪坐在地上。

  一瞬間,孤兒嚇著了,腦海中竄出古怪的念頭,還以為這三大長老是為穩住她這才樣和藹,她們其實就是要挖她的眼珠子的。

  她差點大叫,卻被桔子長老伸向她左眼的枯瘦手指嚇得一聲呼喊也沒有發出。眼前只見那手指上端冒出一團金色煙霧,她的眼睛立即感覺又熱又漲又辣,就好像切洋蔥時被熏的那樣,難受極了。

  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使她本能的緊閉上眼睛,感覺桔子長老好像枯枝一樣的尖利指尖輕輕劃過她的眼皮,接著眼窩一涼。

  完了,一定是被剜了眼珠。墨鏡不需要了,以後只能像海盜船長一樣戴著眼罩,或者可以安個假眼珠,但好像還是戴眼罩酷一點。

  她胡思亂想,以逃避想像中的疼痛。以前她這樣試過很多次,痛苦的時候就轉移注意力,這個方法很有效果,她被老爸逼著玩極限運動,摔掉了腳那次也是一樣,當時她拚命想像有個白馬王子來救她,好脫離老爸的魔爪,居然到醫院也沒有掉一滴眼淚。

  當時醫生誇她勇敢,老天作證花癡是感覺不到疼痛的。

  「張開你的眼睛!」桔子長老乾枯的指掌捧住了孤兒的臉,冰冷而急切的氣息聽起來像一條蛇的嘶聲。

  怎麼著?挖了眼睛還不夠,還要毀容嗎?塔撒大陸上白種人、黑種人都有,就是沒有黃種人,她是唯一的一個,東方人的皮膚比當地十七歲的女孩還要柔嫩,難道現在要被摧毀嗎?

  一咬牙,她眼開眼睛,左眼還是涼涼的,不過卻很舒服。臉頰有液體流下,也不是血,而是剛才被刺激出的大包眼淚。

  眼前是桔子長老那張放大了的、枯槁蒼老的臉,皺紋都擠成一團,每一條紋路裡都是疲憊與興奮,「成功了!成功了!我就知道你可以接受,並且發揚光大。」她喃喃自語著,眼睛不再是一黃一綠,兩隻全是淡淡的綠。

  「怎麼了?」望著委頓在地的桔子長老,孤兒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很好,眼珠還在,皮膚光滑如常,臉上濕漉漉的全是淚水,並無不明液體。而桔子長老則好像給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似乎一秒鐘的時間就抽走了她一生的精力。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有魔力,慧眼金瞳的力量在你身上顯現,更加高貴。」桔子長老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看樣子好像立即要掛掉一樣。

  立即,左右長老中的一位拿出一面小小的銅鏡,另一位拿出自己的水晶球,球上放光,陰暗的石殿立即亮如白晝。

  孤兒看到鏡子中自己的臉,沒變什麼樣,唯有左眼變成了金色,只是與桔子長老眼中先前的淡金色不同,而是像溶化的黃金,特別漂亮明亮的顏色。

  「這就是慧眼金瞳?!」看到自己的變化,孤兒有些吃驚。

  「對,有了這隻金眼,你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桔子長老平靜了一點,「它會有助於你尋找到藏身在大陸深處的魔法石。」

  這眼睛只要能看到寶貝就好,其他的倒無所謂。孤兒改驚訝為好奇,不斷輕觸自己左眼眶。只希望這不是陰陽眼,她可不想看到不該看東西。

  不過──但是──這眼睛的溶金顏色雖然漂亮極了,但和另一隻的黑色搭配起來,實在有些怪異,難道她命中注定非要戴墨鏡不可嗎?

  「過來,我來教你咒語,你可以隨時掩藏起慧眼金瞳,只在需要時召喚出來。」桔子長老總能在孤兒詢問前就瞭解她心中所想,「你看上去可以和平常一樣,絕對無損於你的美貌。」

  「這隻金眼非常美麗,但我確實希望可以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尋找魔法石。」孤兒恭敬的一欠身,提起長裙,跪坐在桔子長老身邊,跟她學習咒語。

  不得不說,她非常沒有魔法天分,學了半天才學會,累得已經疲憊不堪的桔子長老差點當場犧牲。看來把魔法給了她,桔子長老的瞬間消耗實在很大,而且失了魔法的她變得更加虛弱了。

  這時,朱麗急匆匆走進了石殿,雙手捧著一個精緻的鑲銀木盒,想必裡面放的就是傳說中的魔晶。

  孤兒很好奇,在不破之城做過好多趟生意了,卻從沒有見過這寶貝,此時一見,才發現不過是四塊不同的水晶組成(這裡的人把水晶也稱為石頭)。

  桔子長老已經沒精力了,所以另外兩個長老口中唸唸有詞的把魔晶拆開,孤兒絕望的發現四塊魔法石是一樣大小的,也就是說她的尋找難度又增加了,魔法石不僅要一定的尺寸、光澤、純度、形狀,現在還要求除了魔力不同外,四塊的外形必須完全相同,這不是難為死她嗎?

  四個人,八隻眼睛對著她看,她也只得先小心翼翼地拿過一塊魔法石,放在朱麗帶來的上好羊皮紙上,以鵝毛筆勾勒出其底面積,又用一條細繩仔細量過六角柱形的高度,再仔細觀察了它們的色澤和純度,這才把魔法石又遞還到朱麗手裡,由兩位長老再度嘟嘟囔囔的把它們融合成魔晶。

  「你剛才拿的是風系魔法石,黑色。」桔子長老突然開口解釋,「四系魔法雖然相生相剋,但其中風系魔法據說有摧毀一切的力量,當年四系魔法沒有消失時,驛馬家族和追風家族掌握風系魔法,相應的,他們也有著全大陸最強盛的武力。」

  「您是說,我要深入到驛馬家的領地和追風家的領地去尋找魔法石嗎?」孤兒雖然知道這趟不太容易,但聽到這個也有點心驚。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三十六章 零人羅蘭特

  過了半夜,孤兒才回到自己的住處,感覺都累殘了。

  不過皮特還等在旅店,四大保鏢也一臉疑惑,她決定還是先開個小會兒,然後再睡個昏天黑地。按照她的計劃,下面的行動可是很辛苦的,不補充一下體力怎麼行。

  「我已經答應做不破之城的商部首領。」她宣佈。

  四大保鏢打從她去往長老院就已經隱約猜出來了,只有皮特震驚不已,「大當家,您可想好,這可是把自己架在在火堆上烤啊。」

  孤兒點了點頭,表示她考慮到了這一層,而當她把目前的形勢和此事對盈祿家族的利與弊分析了一遍,所有的人都贊成她這麼做,但也都對她的安全表示了擔心。

  「我有安排。」她胸有成竹。

  「那要怎麼做呢?」皮特本來一直站在孤兒的身邊,此時不禁慢慢坐下,似乎已經嚇得沒有力量了。

  「我們兵分三路。」孤兒調整了一下坐姿,只覺得週身無一處不疼,快散了架一樣。

  她明白那是逃避戰爭、跳傘或者說掉崖、在樹林中長途跋涉、外加手臂受傷感染所造成,心裡把這四筆賬,一人兩份,不偏不倚的分攤在路易和阿德斯身上,等著以後讓他們逐一償還,讓他們徹底明白明白什麼叫寧得罪君子,也可以得罪小人,卻絕對不能得罪女人的道理。

  「皮特,你和小一、小二二在集市過後,立即回飛輪海灰堡。小一和小二二負擔把咱們先前偷偷訓練的騎兵及護衛組織起來,加強灰堡的保衛和巡邏。」她慢慢地說。

  「哪有人會攻打灰堡?呃,好吧,要提防追風家族的路易公爵來搶親。」皮特開了個玩笑,其餘人也不禁莞爾。

  孤兒瞪了他一眼,知道這件事很快便和插上翅膀一樣,傳遍整個大陸,「皮特你除了處理灰堡中的正常事務外,派幾個你的嫡系手下,去把那個賣給我藏寶圖的零人給我抓來。記著,路上不要虐待他,我有話要問他。」她繼續發佈命令。

  「大當家,您懷疑上回尋寶的事──是有人陷害咱們嗎?」皮特瞪大了眼睛,其實心裡也有些懷疑。

  孤兒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有些事不必和手下人詳細講,保持適當的威嚴神秘是有好處的。比方說她得到了慧眼金瞳這事就不能說,否則一定會帶來更多的好奇和麻煩。

  當初她帶著手下在作為自由貿易城邦之一的國王港口做生意,見到一個喝得醉醺醺的流浪零人被人追殺,她動了惻隱之心,於是日行一善,救下了他。

  為了確認這個零人的身份,當然要搜他的身,結果在他貼身的地方搜出來一張奇怪的地圖。這張畫著彎曲黑線的古舊羊皮紙都快碎了,卻被小心謹慎的藏在一個褪色的絲綢小袋子中,貼心放著。這零人全身都破破爛爛的,唯有這個東西乾淨而高級,顯然裡面的圖不是一般的東西。

  這引起了孤兒的好奇,於是用涼水潑醒這個零人,威逼利誘他說出這張圖的秘密。

  這個零人自稱叫羅蘭特,是尊貴家族上一代公爵大人的私生子。在塔撒大陸,私生子的地位不如普通人、奴隸的價值比不上某些高檔貨,一個私生子加上一個奴隸有可能價值低於一匹神駿的戰馬。

  所以羅蘭特並不不會因為母親被尊貴家族的公爵大人一時青睞而得到地位,他的血統被認為是恥辱的象徵,結果好的是混在本家族的普通人中生活,結果不好的,就像羅蘭特,只能被逐出家族、淪為零人了。

  但是據他自己說,他的父親其實很愛他,不想讓自己的私生子一無所有,可是又不能給予他有形財產,只能給他一張藏寶圖,讓他自己去挖掘財富。

  幾年來他一直尋找機會,卻都不成功,還把身上僅有的錢都輸光了,又因為目的地是鬼影森林,所以雇不到人手跟他一起去,而之前有人追殺他,就是因為這張圖。現在他為了感謝盈祿伯爵小姐的救命之恩,想把圖賣給她。

  他說地圖上標明的地點就是傳說中的驛馬寶藏,埋藏著數不清的金銀財富,但挖掘它也肯定會有著巨大的危險,所以他寧願要一萬金幣,然後買條船做生意,也好過冒險尋寶。

  孤兒對羅蘭特說的話本來半信半疑,而且有些細節也經不起推敲,但是驛馬寶藏的誘惑力太大了,而她也覺得這個零人不敢騙她,畢竟她的商業網絡遍佈整個大陸,如果晃點她,她一定會把他揪出來,所以經過討價還價,孤獨花五十金幣買下了這張圖。

  人要腳踏實地,羅蘭特說要一隻商船做生意,小型二手商船三十個金幣就可以,僱傭二十五個夥計幹上幾個月活也只需要五個金幣,要知道依公道價,小四四這種極品奴隸也不過一個金幣就買得下來。然後再花上十個金幣辦些貨物,還留給羅蘭特五個金幣,她已經很大方了。

  皮特對孤兒花五十個金幣買一張不知道真偽的羊皮紙,而不是買一百個身強力壯的奴隸非常不滿,可是他無法阻止孤兒的決定,這才有了後來的鬼影森林一行。

  現在想起來,這一切似乎太巧合了。

  孤獨嚴重懷疑那個零人就是為了要釋放阿德斯才騙她去鬼影森林的,說不定阿德斯的甦醒已經注定,否則為什麼消失了很久的幻靈會出現?為什麼他一出土,就有黑騎兵追隨他?那些騎兵,還有可愛的霜雪大黑馬是怎麼來的?她絕對肯定只挖出了阿德斯一個人。

  被欺騙,沒什麼了不起的。再精明的人也有被騙的時候,說句家鄉那邊流行的話: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再說她之所以被騙,不過是被貪婪蒙上了眼睛,怨怪不得別人。

  對自己的一時貪心,她也沒怎麼慚愧,身為凡人,這是很正常的。

  可是──可是──最讓她受不了的是,羅蘭特拿走了她五十金幣。她受騙上當、損失金錢、身陷險境、被人利用,連敗四招,哪能不找罪魁禍首算算明細小賬呢!

  只是她不明白,這件事為什麼找上她?她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特殊能力嗎?還是她倒霉,隨機被選中?!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09:58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三十七章 大戰馬坡

  「我們會按照您的吩咐做,但是您自己要做什麼呢?」皮特看了看正在沉思的孤兒。

  「我要去找一個人,或者說是一隊人。盈祿家孱弱,除了將計就計的結盟不破之城外,還需要最強有力的武力保護。」孤兒磨著牙道,「我四處尋找魔法石也需要更多的人跟隨,小三三方向感最強,小四四武力最強,所以他們和我一起到大戰馬坡去。」

  「大戰馬坡?!」皮特幾乎是尖叫了,蒼白的圓臉和不斷抽動的棕色眼睛都表明了他此刻有多麼震驚和害怕,「您──您去那裡幹什麼?」

  「我要僱傭阿德斯軍團。」孤兒主意已定。

  「阿──阿德斯?!」皮特的眼睛越瞪越大,「阿德斯軍團已經神秘消失八百年了。」

  「我把他重新挖出來了。」

  「那那那,未必是他。」皮特結結巴巴的說,看到孤兒了然又懷疑的眼神,絞盡腦汁解釋,「他只是個傳說。好吧,那天您在崖底樹林是遇到一個看來很像阿德斯的騎士,可那一定是冒牌貨,賤民所說的也未必是真。您看,他自己沒有承認不是嗎?對對,他是往大戰馬坡方向走了,但是往西去也可以到尊貴家族或者精靈家族──」

  「那是他,我有感覺。」孤兒打斷皮特,感覺從沒有這樣篤定過。

  「可是誰會被封印八百年還活著?」皮特做最後的努力,不過他連自己也說不服,能指揮幻靈的,能不說話就讓人嚇得發抖的,除了阿德斯還有誰。

  他好歹活了四十多年,在大陸上也算走南闖北,爵爺、騎士、船員、劊子手見過不計其數,沒有人像那個黑騎士。他騎在馬上,不用脫下面具,不用舉起長劍,只是轉過頭來看看,是人就會感到害怕,當時他就差點尿了褲子。

  「你別忘記,這裡曾經是魔法橫行的世界,雖然魔法已死,但仍可復活。你的吟遊詩人不就是這麼唱的嗎?」孤兒穩當的說,那份堅定已經寫在臉上。

  「大當家,做為您的管家,我必須盡到職責。我得說,您的決定是十分不理智的。」皮特努力顯得嚴肅高貴些,「先不說您作為一族之主,不應該僅聽憑直覺就做出輕率的決定,就算是已經下定決心,也要派個男人代表您去才好,身為貴族小姐,是不應該和粗野下賤的傭兵們談話的,就連看他們一眼,都會玷污了您的高貴。」

  「可惜這高貴得靠他們保護,皮特,你明知道萬一有個風吹草動,憑咱們那點實力是無法自保的。而且我要找到魔法石,就要深入危險的地方,只有他們四個,無法保證我的安全。」孤兒知道皮特是真擔心她,所以耐下心來解釋,「不錯,我是個女人,可是我也是家族的首領,去僱傭阿德斯軍團,你認為隨便派個人能讓他接受嗎?他們不比混在港口和碼頭的散兵游勇,除了要錢,他們還要尊敬。」

  「這倒是。」皮特低聲咕噥了一句。

  「所以我必須親自去。」孤兒下意識的瞄了一下自己裹著繃帶的手臂,「危險當然會有,可是富貴險中求這道理,我相信你懂。再者,你的吟遊詩人沒唱給你聽嗎?去和傭兵談判,在他們的地盤,他們會保證談判者的安全。至於在其他地方,我有小三三,小四四,外加小蛇和小豬,你認為能有多危險?大陸只是不平靜,可還沒打起來呢!」

  孤兒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皮特知道自己的奉勸只是徒勞。他有時候覺得這大當家很有智慧,一般女人沒辦法相比,可有時候又覺得她特別任性,和其他貴族小姐沒有區別。

  「那──您要保證平安回來。」他要求了一句。

  盈祿家不能再沒有主人了,二十年的混亂生活再不想重過,家族的長老認定了大當家,扶持別人只怕不能服眾。他是以見機快著稱的,這會兒孤兒還沒動身,他就已經想起後事來。

  孤兒又瞄了一眼手臂,知道乾淨的紗布下是阿德斯給她的記號,一個傷疤,而她一定也會讓他吃苦頭。

  第二天一整天,孤兒都旅店睡覺,對窗外集市重開的嘈雜聲充耳不聞。幾天來所經歷的事情太多,令她缺乏體育鍛煉的身體疲憊不堪。

  而經歷生死的人似乎對物質的需要更加亢奮,這回集市重開,盈祿家的交易狀況相當良好,又大賺一筆的快樂心情令孤兒的身體也強壯起來,分道揚鑣之時重新活力四射。

  她打扮得漂漂亮亮,騎著小豬,讓小三三和小四四共乘小蛇,一路向西而去。回想起離開不破之城時朱麗意味深長的目光,想起皮特誇張的怨懟悲傷的神色,想起身邊兩大保鏢的凝重表情,她忽然覺得這是孤兒版的《西遊記》。

  不過人家唐僧是為了普渡眾生而西去取經,她呢?為了一已私利去僱傭凶殘的傭兵,凡人和佛的境界還真是天差地遠哪。

  大戰馬坡就在不破之城外向西的平原大地深處,背後是精靈家族和尊貴家族交界的領地,是一處冷峻兇惡的灰色山巖。山上沒有植物,日光照射的時候,山體看來格外猙獰,月光灑下來時,整座山看來像一個巨大的墳墓。

  傳說,這裡是陰兵和鬼魂出沒的地方,夜間沒有任何生物敢靠近山腳,而白天又是行者的地獄,因為山路崎嶇難行,從山間穿過時,經常會聽到岩石可怕的歎息,風的哭號和來歷不明的私語。

  入山口處是一大片黑色竹林,高大粗壯且韌勁十足的黑竹筆直的伸向天際,若不是竹子外表光滑,還一節一節的,孤兒差點以為是鬼影森林的龍眼木移植到了這裡。傳說中聽聞,山谷中有一個城堡,只要沿著山崖兩側的一個個拱起的石堆走就能找到。

  那是戰魂塚,當有傭兵英勇而死,就會被帶回葬在此處,這些墳墓就是通向大戰馬坡的路標,這是以死亡綿延成的道路。

  多麼殘酷!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三十八章 石堡

  繞過一道狹窄的山梁,又拐過一個陡峭的山壁,山谷空地中,果然出現了傳說中的城堡。城牆是由大塊的灰色岩石徹成,堡內的房屋也是,外沿光滑如冰,在白慘慘的日光照射下隱隱散發著藍光,山間的冷風在堡間發出陣陣尖嘯,聽起來像馬兒的嘶鳴。

  整座城堡都是石頭的,看起來粗糙、簡陋而笨拙,卻又堅固、威嚴而強大,似乎山倒地陷,城堡也會屹立不動,又好像它的主人,八百年封印,卻還擁有不變的滄桑。

  不過城堡外沒有護城河,也沒有吊橋,更沒有巡邏的士兵,從山口到城堡大門,路程遙遠,一馬平川,沒有任何掩蔽物,石堡彷彿展開了雙臂,以冷酷鎮定之態,等待著一切闖入者,僱主或者敵人。

  這地方偷襲不了,只要進入山口,就在城堡的俯視之下,一點戰略迂迴都沒有。孤兒判斷著,指揮小豬落在城堡的巨大石門之外。

  小豬哼哼兩聲,累得趴在地上不動,它還沒飛過那麼遠的路呢,小蛇則站在一邊好奇的東張西望。

  「來者何人?」城牆上有人高喝一聲。

  孤兒聽到對方的語氣,差點笑場。上面那位哨兵就差再加上一句: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了。這讓孤兒感覺是在闖一個中國古代的土匪山寨,而不是一個異界的傭兵王國。

  「飛輪海灰堡、盈祿家族繼承人、孤兒伯爵小姐到訪。」小三三高聲回答,提到孤兒的名子時,發音準確,語調高貴。

  「哇,是女人!還是位貴族小姐呢。」

  「看看她的腰身,多苗條!嘖嘖。」

  「皮膚不白不黑,是漂亮的象牙色!」

  「她長得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真是個美人。」

  「抱起來一定滋味很好。」

  頭頂上傳來七嘴八舌的評論聲,顯然城牆上不只一個人。

  因為是陰天,孤兒沒戴帽子和面紗,身上穿了一件很合身的黑色天鵝絨騎馬裝,裙長曳地,喇叭狀的袖口垂著繁複昂貴的蕾絲花邊,襯托出東方人纖細骨架和柔軟腰身,長髮只隨便紮了個麻花辮,但用綴滿上等珍珠的發網攏住,衣領處的鑽石胸針大得可以當暗器傷人。

  她的手上戴著柔軟的羊皮手套,為了把163的身高增加到170,腳上穿著塔撒大陸上絕無僅有的高跟小牛皮馬靴,從商店中買的名牌貨,花了她三千多塊錢。

  她刻意打扮得如此華美,因為覺得和阿德斯這樣的人談判,看起來沒有超高的身價怎麼行。可是她忘記了,阿德斯手下都是粗野的傭兵,就算還擁有騎士的忠誠和勇敢,卻也無法無天慣了,在非行軍作戰的時間,個個和兇徒也差不多。

  她很奇怪這些人沒認出她,畢竟在樹林裡曾經見過。但又一想,當時她渾身泥污,鬢髮散亂,和現在簡直是天壤之別。衣服和打扮可以改變一個人,甚至地位都因此不同,灰姑娘童話的真正含義就是因為她有一雙漂亮的鞋。

  「嗖」的一聲,一隻羽箭從孤兒身邊射出,隨後城牆上傳來慌亂的躲避聲和鎧甲的鋼鐵撞擊聲,接著她只覺得眼前閃過一個高大的身影,只穿硬皮甲的小四四擋在她身前,背上肌肉賁起,彎弓搭箭對準城牆上的守衛,完全不顧十幾隻弓箭齊對著他。

  「侮辱伯爵小姐的人,只有死!」他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才調笑幾句就不行了?以後我還要把你家伯爵小姐搞上床──」有人多嘴。

  於是羽箭毫不留情的出手,之後小四四的大手伸向箭壺,迅速又搭上一支,還是瞄準城牆的方向。他臂力超人,城牆上傳來慘叫聲,顯然對方已經中箭了。

  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刺激到了,城牆上飛箭如蝗,好在小三三早有準備,打開盈祿家的能工巧匠特製的折疊式盾牌,縮身在其中,擋在小四四身前,箭射在其上,發出咚咚咚的沉重聲響。

  小豬和小蛇沒有保護,自行飛起避難,小豬一直尖叫著左閃右避,小蛇因為體形龐大,只是扇動翅膀,還沒有飛起。但翅下之風強勁,吹得好多羽箭歪斜,失了準頭,或者力量減弱,射在堅硬的龍鱗上也不痛不癢。

  「進入大戰馬坡,阿德斯軍團不是會保護來談生意的人嗎?」小三三高叫,「如果你們做不到,就別自稱為他媽的一流傭兵,言出必行。」

  「這其中不包括挑釁者。」城牆上有人叫。

  「是你們先不尊敬伯爵小姐。」小三三回嘴。

  「本小姐是來談僱傭生意的,快去通報,還是你們可以代替阿德斯大人做主?」孤兒第一次開口,卻直中要害,而且毫不客氣,「假如你們不再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自由騎士,而是專門殺死僱主的鄉巴佬,我們立即就走!」

  城牆上安靜了,顯然是阿德斯的名子讓他們清醒了一些。過了幾秒種,有一個人高叫道:「等在那兒!」

  孤兒從小四四背後探出身去,見到大門仍是緊閉,城牆上有十幾個人探頭探腦的往下看,手中的弓箭已經放下了。

  「放心吧,看來他們會遵守承諾,我們的生命安全沒有問題。」孤兒安慰身體緊繃著的兩個保鏢,「待會兒我進去談事情,你們就留在城堡外,照顧好小豬和小蛇。」

  「不行,我得跟您進去。他們雖有騎士之名,實際上卻是一群殺人放火的惡棍,沒有任何尊嚴和榮譽可言,我不能放心。」小四四激烈反對。

  「傻瓜,我們一起進去,以三對成百上千,還不算幻靈,要死也會死個透,何必讓他們一網打盡。」孤兒低聲解釋,「他們是傭兵,要的是錢,不會傷害我的。再者,你們在城堡外,還帶著飛龍,對他們也是鉗制。你們也知道,傭兵最注重的信譽,否則以後誰會來僱傭他們。如果我有事,你們立即騎龍離開,到處宣揚阿德斯軍團背信棄義,那以後他們除了搶劫,就再沒有飯吃了。這一點,他們比我們還清楚,所以我是安全的,放心好了。」

  「大當家說的對。」小三三想了一下道,「我並不是害怕,但大當家的方法最好,我們不能進城堡。」

  「那你留在外面,我和小姐進去。」小四四很執拗。

  「這是阿德斯復活後的第一樁買賣,我不想在不信任的基礎上進行。」孤兒拍拍小四四的手臂,因為他太高大,拍他的肩膀太費力。

  「可是──」

  「你不相信我的智慧嗎?那可是我最厲害的武器。你們留下等我的好消息,這可是命令哦。」孤兒語氣溫柔,臉上卻露出堅定的神色,那意思就是沒人再能阻攔她。

  而她的話音才落,嘎啦啦的絞盤聲便傳來,石門緩慢的開啟了。

  孤兒深吸了一口氣,給了兩名保鏢一個自信的眼神,之後穩步走進了阿德斯的城堡。

  獨自一人。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09:59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三十九章 死神阿德斯

  巨大的灰色石堡宛若迷宮,孤兒的方向感本來就差,跟著那個領路的士兵三繞兩拐的就辨不出東西南北了。而且這石堡佈置得格外樸素,牆壁上到處掛著名式武器、各種動物的頭骨(包括人類的),房間內的傢俱很多都是用沉重的石頭製成,那些高大的雕花木門,每一扇都緊閉著,看起來完全一樣,並沒有清晰的辨認標識。

  孤兒要小跑著,才能跟上前方領路士兵的大步,她只記得穿越了一道一道的大門,終於進入了一個類似於議事廳或者舞廳的地方,空曠高廣的大廳內沒有石柱,橢圓形拱頂是建築力學的完美結合點,上面刻滿了奇怪的文字,類似於咒文。

  大廳兩側還是有好幾扇門,位置不怎麼對稱,而廳內最盡頭的正方,有一把巨大的石椅,椅背雕刻著獅子,石椅把手的原形頂端是兩個咆哮著的獅頭,考慮到阿德斯是以雄獅做為軍團的徽記,這肯定是他的王座,傭兵之王的王座。

  她可不是盲目就跑來大戰馬坡的,之前在大家都忙著在不破之城做生意時,她狂睡之餘,也對傳說中的阿德斯軍團瞭解了一番,問的是長老會的桔子長老。

  雖然桔子長老一生都待在不破之城中沒有出來過,但是她畢竟有了年紀,還是個魔法師,那些鮮為人知的傳說也知道許多,反正阿德斯的事跡並沒有人真正見到,那麼聽桔子長老的故事只怕比吟遊詩人的更靠譜些。

  桔子長老口中阿德斯軍團的來歷和皮特所講的差不多,八百年前驛馬家族的英雄騎士、不明原因的叛逃、帶著一群和他一起分裂出來的手下成為了自由騎士(也就是傭兵),宣稱只為戰爭而生,不傾向十大家族中任何一方的利益,誰出錢就給誰賣命。

  但之前,塔撒大陸上很多傭兵集團的信譽度不是很高,素質和人格也較為低下,很多傭兵團體是由強盜、惡賊、黑牢裡跑出來的流氓組成。他們騎著良駒、揮舞武器、為金錢而殺人,哪邊出的價錢高,哪怕只高出一個金幣,也會立即倒戈。每到一處,燒殺搶掠,在戰場上如果雙方實力相差懸殊,預料到不可能勝利,立即捲鋪蓋走人。

  那時候的傭兵不是可信任的力量,是各大家族為了打破力量平衡而收買的狗,自稱為自由騎士,卻沒有一個人信任他們。

  阿德斯軍團一出現就與眾不同,先不說他們的戰術素養有多高,戰時紀律有多嚴明,就只是承諾如山、言出必行一條,就沒有其他傭兵集團可以做得到。

  有一場很著名的戰役,讓阿德斯軍團聲名鵲起。當時尊貴家族為了大陸王座,聯合了與紫金家族接壤的精靈家族和遠在東北方向的孤傲家族、北方的驛馬家族,向西南方向的紫金家族進攻,四路人馬齊聚紫金王城最易攻破的東大門。

  那時的紫金家族武力沒落,只好傾其國庫所有請了好幾個傭兵軍團,但是四大家族此次聯和攻城的士兵有五萬之多,有一半是騎兵,很強大。所以當他們的士兵如天邊烏雲一樣湧出地平線,傭兵們立即審時度勢,帶著紫金家的錢跑的跑、逃的逃。

  四族聯軍嘲笑紫金家族人財兩失,當晚在城門外扎塞,以為第二天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進城,分享王位和王城的甜美,但是在轉天清晨,卻看到一千阿德斯軍團的黑衣士兵排著整齊的隊列擋在城門之外,頭上飄揚著黑底的金色獅子旗、手中舉著閃著寒光的長矛和帶有倒刺的盾牌一字排開,擺出誓死也要守護王城的勁頭。

  雖然震驚,但聯軍以五萬對一千也是絕對的軍事優勢,所以聯軍還是進攻了。阿德斯軍團沒有擊鼓鳴號,也沒有吶喊,只是靜靜的以命防守。

  聯軍的首領以為會踩平這隊新冒出的傭兵,結果第一波衝擊卻鎩羽而歸。他又覺得不下三次就可以衝過人盾屏障,但一共沖了三十次,死傷近萬士兵也沒能成功。

  當然阿德斯軍團也損失了一半兵力,但他們以一敵百,就是不退,阿德斯更是一夫當關,擋在最前面,殺掉的聯軍不計其數,黑色的鎧甲被鮮血染紅,他手中的巨劍疾風豁口了好幾處,深深的三道血橫槽飽嘗著人的血肉,腳下堆積著被他斬殺的屍體,整個人宛若死神降臨。

  戰到此時,聯軍的人數雖然還是大大多於阿德斯軍團,但他們卻對這只悍不畏死的傭兵軍團產生了深深的怯意,而當晚上寒風四起,大批可怕的幻靈像霧氣一樣從四野冒出來,隨著疾風劍指向聯軍,阿德斯軍團反守為攻。

  那一戰打了一夜,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在紫金王城的中心都能聽到戰場上的拚殺聲,慘叫聲。最後聯軍能逃生的只有一萬多人,四大家族的領兵首領全被阿德斯親手砍掉了頭顱,而他軍團中的一千士兵也只剩下兩百死士,幻靈不計在其中,在曙光來臨前隱去。

  從那一天開始整整十年,阿德斯軍團就成為了勝利和榮譽的象徵,他招兵買馬,之後的每次大小戰役,只要請得動他們,僱傭人沒有一次會失望。因為他的關係,其他傭兵集團也開始稍微講些信譽了,否則就得餓死,或者做強盜被抓住吊死。

  他奠定了塔撒大陸傭兵的職業準則:言出必踐。他也因為強大和殘酷而被稱為死神阿德斯。

  只是後來,這隊令所有士兵都聞風喪膽的軍團連同他們的主人一起神秘消失,有人說是天上諸神厭惡他們的殺戮,責怪人間的血腥連天空也污染了;也有人說是天神們怕了他們的勇猛,怕他們殺上天界無法阻擋;更有人說那是各大家族的聯手陷害,因為最後連僱主都怕了他們。

  總之這是個謎,從沒有人想過阿德斯軍團會復活。好在他們重出於世的消息還沒傳遍大陸,於是孤兒想搶先一步,僱傭他們。

  這是個傳說,可是孤兒相信傳說也有自己的道理,不會空穴來風。再說她自己親眼見過阿德斯冷酷但不卑鄙的行事作風,還有他手下騎兵的整齊軍容,連幻靈也必須服從的鐵一樣的紀律。

  所以,她才敢來冒險。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章 另類魔法

  「請等在這兒,小姐。」領路士兵的話打斷了孤兒的遐思。

  這人還算禮貌,不過一雙眼睛也在孤兒身上打量了好幾回,讓孤兒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好像自己是一塊擺在狼群嘴邊的肉。

  正想問問阿德斯大人在哪裡,忽然聽到左邊一扇虛掩著的門中傳來沉重雜亂的腳步聲和刺鼻的劣質酒味。接著,大門被毫無預警的推開,有三個士兵搖搖晃晃的衝了出來。他們穿著便裝,彼此糾纏著勾肩搭背,顯得已經喝醉了,但看樣子又不是很醉,因為他們只是腳步蹣跚,但並沒有跌倒。

  「哪來的女人?」其中一個黃鬍子看到了孤兒,驚喜的叫道,兩隻醉眼閃著光。

  「真的?!天上諸神,長得還很標誌哪,一定是大人招來犒賞我們的。」另一個紅鬍子說。

  最後一個花白鬍子的沒有說話,直接向孤兒走來。

  孤兒不是小孩子,在大陸行走七年,早就見識過這群粗野男人的德行,明白那眼神的含意,但是往常她有保鏢和奴隸保護她,現在卻是孤身一人待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不禁感到害怕,連忙向遠處跑了幾步。

  但是她的驚慌和奔跑卻如同弱小動物帶給捕獵餓狼的刺激,那三個人立即興奮地圍了上來,哈哈大笑著,「美人兒,別跑,來和我們哥仨樂一樂,包你喜歡。」

  「比爾,別鬧了,這是和大人來談生意的。」那個領路兵試圖阻止,不過這三人本就被酒精刺激得頭腦發熱,這會兒見了女人,還是位平常難得一見的貴族小姐,更是色膽包天,耳朵裡根本聽不到勸解和威脅,腦子裡也忘記了軍團守則,只一味要捉女人入懷。

  孤兒嚇壞了,尖叫著奔跑躲閃,好幾次差點被抓到。她可能不怕很多事情,包括死,也可能敢於面對很多事情,包括阿德斯,但是只要是女人,沒有不怕被性侵犯的,那是內心深處的恐懼。

  「言出必踐,你們答應要保護來者的生命!」慌亂中,她大叫,傭兵們的信譽是她唯一的武器。

  「只是上床玩玩而已,不會要了你的命。」花白鬍子笑著撲擊孤兒。

  孤兒矮身一躲,但慢了半拍,被抓住了衣服,隨著嘶啦一聲,左邊衣袖從肩縫中撕裂了。她驚叫,而那三個人笑得更加暢快。

  「比爾,你快住手,大人不喜歡這樣,你好歹保留一點騎士精神吧。」花白鬍子就叫比爾,還好像是個小頭目,領路士兵對他有些忌憚,那兩個爪牙聽了他的話卻更加起勁的追逐孤兒。

  其實孤兒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他們有些微醉,又帶著貓戲耍老鼠的心態,所以她到現在還能保全自身。

  阿德斯,你快出現啊!沒人能保護她,除了她的魔法,可是她不願意魔法在眾人面前顯露,那會讓她像個怪物,而且會疼得要死。阿德斯,快來救我!

  驚恐中,她心裡吶喊著,冷酷無情的阿德斯居然是讓她感到安全的唯一希望。或者因為他的高貴和驕傲,一定不屑於這種強姦女人的事在他的議事大廳裡出現。

  「去他媽的騎士,老子恨騎士,裝腔作勢的傢伙,只配給我來殺!」花白鬍子借酒大叫,「我只要女人、錢和酒。給我這些,我把命送上!」

  「比爾,你再不住手,別怪我不客氣。」領路兵見黃鬍子抓住了孤兒的頭髮,她的珍珠發網和長髮一起散開,而紅鬍子正試圖去摟孤兒的腰,有點急了,可是他又衝不過去救人,只得高聲叫道,「我們不是賤民惡棍,我們是自由騎士,如果你要女人,山腳下的小鎮中有的是便宜妓院,幾個銅板就能找上一個,何必侵犯盈祿伯爵小姐。」

  「我就是要嘗嘗貴族小姐的滋味,看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她們脫成光溜溜的有什麼不同。」花白鬍子比爾說著把搶上幾步的領路兵奮力一推。

  那領路兵沒提防他突然動手,被推得向後摔倒,腦袋重重磕在石頭地面上,立即就不動了。

  孤兒見狀手腳冰涼,知道對這三個混蛋的最後阻止也消失了。

  她從沒有想過在城堡裡會遇到這種事情,之前在地球那邊遇到過一次,在塔撒大陸的荒野裡也遇到一次,兩個男人都負傷而逃,她依然保持純潔,可儘管如此,她還是怕這種事怕得要死。

  她真是為這種男人感到噁心,天底下沒有比強姦犯更應該被大卸八塊的人了。

  啊!她驚叫,因為她終於被撲倒了,胸前的衣服給撕下一條,裙角也是。同時,有六隻手就要摸上她的身體。她感覺自己就要吐了,寧願死也不要那髒手碰到自己,於是她閉緊眼睛。

  慘叫聲如預料中般的響亮,睜開眼,爬起來,看到那三個混蛋酒鬼各自捧著自己手跳著腳哀號,地面上灑滿了污血,全是自他們的手臂上流下。

  「她是個巫婆!」紅鬍子叫,有些恐懼,有些瘋狂。

  孤兒不說話,輕蔑鄙視的目光掃在他們身上,那是一個人看待三隻豬狗不如的東西,或者是三團爛泥狗屎時才有的眼神。

  看吧,這就是她的魔法,另類魔法、只能自保,無法攻擊的魔法、本來不應該被人發現的魔法、同時也是奇特而高貴的魔法。

  這目光刺激了黃鬍子和花白鬍子,他們不死心的衝過來,試圖侵犯孤兒,但孤兒遍佈在皮膚上纖細卻強韌的尖刺毫不留情的扎得他們伸出的爪子血液如注,慘叫著退回,酒意全無。

  花白鬍子唰的拔出靴子裡的匕首,「我要宰了你,剝了你的皮!你是個巫婆,是幻靈和地獄裡的鬼所生!必須用火把你燒成灰燼!」

  「你這種以武力對付女人的下流坯子、軟腳蝦、不配做男人的混蛋,應該下十八層地獄,在裡面被踩成爛泥!」孤兒啐了一聲,根本忘記貴族小姐不應該說粗話,「你連水溝裡的腐肉也不如,還也敢自稱為自由騎士嗎?我願意出一個銅板買你的命,因為你只值這個價錢,還是看在阿德斯的面子上!」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00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一章 獅吼面具

  她站著不動,因為知道逃也沒辦法逃,還不如光榮些。朱麗說的對,女人也有榮譽。而她的護身魔法,那遇到男人侵犯就會自動冒出的魔法,能使她渾身長出尖刺,能保護她的貞潔,卻無法保住她的性命。

  那就好像《西遊記》中仙人所贈的七彩霞衣,只要她不願意,就沒有男人可以近她的身。只是當這魔法被別人知道,她就會被人看做巫婆,當這怪聞在大陸上傳開,她從此再也無法自由行動。重要的是,那些魔法之刺出現時,她疼得好像萬劍穿身,每一次都是如此。

  可是和女人的尊嚴相比,這疼痛就算再加一百萬倍,又算得了什麼。

  「我和你們阿德斯大人有很深的交情,你不怕被他剁成肉陷就來殺我。」她繼續傲慢的說,「不敢來的就是個死太監,少在那耀武揚威!」

  花白鬍子被孤兒的一席話震住了。這就是孤兒要的效果,能唬住人,熬到阿德斯出現就好了,當然前提是他會出現。

  但是她吹牛時忘記了一件事,阿德斯被封印了八百年,現在他的手下都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她一個才二十七歲的盈祿家女伯爵又怎麼會和這位死神有瓜葛?

  所以花白鬍子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陰笑道,「你還是個會說謊的女巫,我送你去地獄裡和魔鬼說吧!」

  孤兒看著他舉著匕首衝過來,還是站著不動,顯得即高貴又驕傲,但天知道她嚇得兩腿打顫,根本挪不動腳步了。

  她瞪大眼睛,但是視線早就因恐懼而模糊,只感覺匕首的寒光掠向她的喉嚨,鋒利的刀刃擦過她的皮膚,居然有一種微涼的顫慄感,眼前黑乎乎的一片。

  慘叫聲在大廳內迴盪,恍然間,她覺得那不是自己,因為她的聲音沒有那麼粗,也沒有那麼足的底氣,叫得好像要掀了屋頂似的。

  「伯爵小姐,您真鎮靜,請允許我崇拜您。」有個聲音溫柔的說,但也帶幾分嘲笑。

  「明明就是嚇壞了,硬撐嘛。」另一個聲音說,很年輕。

  孤兒本能的抬起下巴,倔強高傲的盯著聲音的方向。哼,說我硬撐,我就撐到底!不過她的眼睛裡全是遠景,是那些灰色的石牆,牆上巨大的、不知是什麼動物的頭骨,還有一柄鐵斧,上面還殘留著紅褐色的污跡,也許是砍頭時留下的血痕。

  「我就說她嚇壞了,一個女人能有多大本事?」年輕的聲音又說,「看,她眼珠不會動。」

  我會!孤兒眨了一下眼睛,很意外的,再一次撞進了那雙藍眼睛裡──那樣純粹的藍色,卻又那麼深邃,冷得像玄冰,卻又燃燒得像火。

  是什麼人,能有冰與火的雙重物質?

  一瞬間,她有些迷惑,不知此刻身在何地,要幹什麼,滿腦子都是飄著細雪的黑暗樹林。她再眨了一眼眼睛,非常用力,然後──終於──聚焦到了眼前的景物,還有──人。

  花白鬍子還在慘叫,涕淚橫流,凶勁完全被恐懼所取代。他粗壯的狗爪子被捏在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裡,手掌呈現著不符合常規的角度,顯然已經被捏碎了。

  「大人,求您放過我,我只是想殺死這個女巫。大人,求您。諸神在上,我對您忠誠無二。」他一邊慘叫一邊哀求。

  捏碎他手骨的人冷哼一聲,揚手把他甩了出去,就如同丟掉一塊爛掉的皮毛。

  阿德斯!孤兒呆望著眼前人。他的高大使她沐浴在他的陰影裡,他的黑暗裡,無法呼吸,不過她拼盡全力也呼出一口氣。

  她是來僱傭他的!在某種程度上,她應該更有心理優勢,雖然她現在的模樣像活鬼一樣醜,雖然這是在他的宮殿裡,可是她有錢給她壯膽。

  她打量了他一下,失望的發現他雖然只穿著樸素的白色羊毛衣和粗糙的棕色馬褲,並沒有穿盔甲,但臉上卻戴著個青銅面具,整張臉的上半部全部籠罩在猙獰的獅吼形象下。

  他的臉很醜嗎?還是什麼原因使他不肯將臉示於他人?孤兒凝望著阿德斯。

  他露在面具外的的嘴唇緊抿著,嘴角堅毅,顯得有些嚴酷,左唇邊的腮上有兩道疤痕豎立著,像是被利爪抓的。不過孤兒不覺得難看,傷疤是英雄的勳章,比起那些面白如玉,纖細文雅的漂亮人兒,她倒覺得這種粗曠非常性感,顯得滄桑而寂寞。

  「伯爵小姐確實嚇壞了,不過我猜是大人的面具嚇著了她。」那個溫柔的聲音又響起來。

  孤兒回過神,看著阿德斯邁動長腿,大步走向他的王座,另有兩個年紀也就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跟在他身後。

  這兩個人好像是阿德斯的左右侍從,不過那天在樹林見到時,他們都戴著頭盔,孤兒沒看清他們的臉,而且之前他們的聲音也沒那麼友好,現在雖有熟悉感,卻也無法確定。

  但今天他們都露出了臉,不像阿德斯一樣神神秘秘的,身上穿著便服,都是金髮碧眼,模樣之英俊和路易公爵完全有的比。而且他們長得一模一樣,顯然是雙胞胎。

  「我沒有嚇壞,我是憤怒,因為我受到了冒犯!」孤兒見那個石頭王座離自己有些遠,奮力向前走了幾步,嘴雖然硬,但她被嚇軟的腿,還是有些使不上力。

  「詹姆,去看看。」阿德斯根本不理孤兒的控訴,向廳內略抬了下下巴。

  年輕侍從應了一聲,快步走過去檢查領路兵的傷情。

  「大人,他沒事,脖子沒斷,腦袋也沒碎,不過──媽的,流了好多血,腦後有一個大口子。」詹姆說,

  「把他弄醒。」阿德斯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端坐在王座上,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輕撫王座把手的獅頭,「漢姆,去把那三個人吊死,屍體掛在城門上喂烏鴉。」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二章 驕陽玫瑰

  那三個混蛋一直窩在一邊不敢動,此刻聽到自己要被處死,立即哀求和哭號起來,但卻沒敢反抗。漢姆是雙胞胎中的另一個,領命後立即出了大廳,招來一小隊士兵,把那三個人滾在地上的人拖走。

  「死得像個男人,尊嚴點!」漢姆猛踢了一腳還在掙扎哀求的花白鬍子,「你該知道,大人最不喜歡女人進城堡,難道你要把這裡變成妓院嗎?喜歡女人?大人給你們的錢不夠去外面找嗎?」

  這話聽了真刺耳,她可是來談生意的,不是來獻身的,也不是誰買了她,而是她要買下他們這一群男人,必要的話還有幻靈。搞清楚好不好,她才是買家。

  早知道塔撒大陸的女人地位低下,貴族小姐也難免如此,只有不破之城是唯一的顛倒乾坤之地。不過聽人這樣說她,孤兒還是有些氣。但是阿德斯在無視她,所以她不管多氣也不會主動說話,現在開口是愚蠢的,她倒要看看,他會忽略她到什麼時候,如果要和她說話,又會用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我們沒碰到她!」三名大鬍子一起辯解。

  「是啊,你們想碰,可是沒碰成。」領了修士來救治傷員的詹姆接口道,「盈祿伯爵小姐可是真正的『驕陽玫瑰』,帶著刺哪!」他語帶雙關,然後對孤兒一笑。

  驕陽玫瑰是塔撒大陸上最美麗、最高貴的花,像陽光一般嬌艷,但到處是刺,花瓣、花莖、花枝、葉片甚至根上,都生滿了密密麻麻的小針,除非剪掉,否則誰也碰不得。

  「帶刺的不一定是玫瑰,刺兒球也是啊。」漢姆看來是兩兄弟中比較臭嘴巴的一個,本來孤兒聽到「驕陽玫瑰」的比喻,心中還自得了一番,但漢姆一廢話,她的心情馬上惡劣到極點。

  刺兒球?哼,真是沒見過世面的滴滴(弟弟的台灣腔叫法)!她怎麼會像那個圓圓醜醜,生滿鐵銹般倒刺的街邊植物?在塔撒在陸上,還能找出她這樣優雅動人的腰身嗎?沒錯,在地球上她算不上瘦,頂多算體重正常,可是有比較才有鑒別,和白種女人、黑種女人比起來,她的身姿纖柔得無與倫比。

  不過,她的特殊魔法看來是被阿德斯的人看到了,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流傳出去。這三個混帳王八蛋死了固然好,其他人會不會對外說呢?難道還要給封口費嗎?

  「大人,我們追隨您多年,出生入死,以後還要為您效忠,不要為了一個女人殺掉戰士!」三個大鬍子扭成一團,也不知道是哪位開口。

  阿德斯本來如石像一般坐著,聽此話略欠了欠身子,「一周後,把他們的殘骸丟在大戰馬坡外。傷害自己弟兄的人,根本不是戰士,也不配葬在戰魂塚。」他冷酷的答。

  不理會別人說話,看來是他傲慢的習慣,並不只是針對她。這想法讓孤兒好受了點,但同時她也有些失望,剛才還以為阿德斯是因為那三個鬍子試圖侵犯她而被處以死刑,現在才知道那是因為他們背叛同伴。

  那麼,假如她沒有那個護身魔法,他會任她被強姦嗎?

  孤兒的目光掃在阿德斯的身上,見他回望過來,一點不退縮的與他對視。

  不,他不會。說不出原因,但她就是知道他不會那樣,因為他一定會討厭這種事。這是直覺,女人的直覺,超准的第六感。

  事實上,他雖然怠慢客人,因為出現得晚了,還害她差點出事,但畢竟他來得及時,還救了她。他遵守了諾言,在大戰馬坡的範圍,除非敵人或者不懷好意者,來談生意的人都會受到保護。

  那三個人鬼哭狼嚎的被拖出去,大門關上後,連叫聲也消失了。此時,領路兵也已經甦醒,也不知道是那個唯唯諾諾的修士的功勞,還是那三隻豬的慘叫聲使他甦醒的。反正他醒後先是茫然了一陣,然後就開始回答阿德斯的問題,把所有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阿德斯聽後,並沒有像孤兒想像的那樣體面道歉,而是揮揮手讓手下人全下去,空曠的大廳內只剩下他和孤兒兩個人。

  「那麼你是來談生意的?」他終於冷冷開口。

  「不,我是來閒逛的。」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她能進來,不就是因為他的手下通報過他,才得以被允許嗎?他這哪是談生意的態度,他坐在上面,讓她站在下面,還舉止傲慢,態度惡劣。一直「你你你」的亂叫,連一聲伯爵小姐或者「您」字也不說,真是沒禮貌極了!

  「閒逛者死。」他只吐出四個字,一點不給人留餘地,而且不懂得幽默。

  「好吧,我是來談生意的。」好漢不吃眼前虧,要息事寧人,息事寧人,成熟的人不在工作時孩子氣。

  孤兒抬頭望向阿德斯,頓了一頓,但見他根本不搭話,只好主動說下去,「盈祿家僱請阿德斯軍團為飛輪海灰堡護衛隊。」

  「我拒絕。」阿德斯沉默片刻,又吐出三個字,氣得孤兒暴跳如雷,恨不得跳上去拉下他面具、掐著他的脖子,在他的鼻子上狠咬一口。

  拒絕?!拒絕她還讓她進來幹嗎?耍著玩嗎?這人還真是彆扭,果然被埋的時間過久,造成了心理上的變態。不過剛才那番暴力行為她也就是想想,在腦海中YY一下出口氣,並不敢真的觸怒阿德斯,這人看起來冷酷無情,和他硬碰硬相當於雞蛋碰石頭。

  於是她只得強按怒氣,臉上笑瞇瞇的問,「阿德斯大人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我不和女人交易。」

  沙豬!男權主義的沙豬!女人怎麼了?女人也是有榮譽的。真該把他賣到不破之城去,殺殺他的傲氣與威風。看他的樣子──應該可以賣到超高價。

  雖然臉擋住了,嘴唇的樣子也略顯倔強霸道,但吻起來應該不錯;皮膚是漂亮的古銅色,沒有想像中被埋葬多年的蒼白無血色。身材嘛,隔著略舊的白色羊毛衣和棕色馬褲,可以看出他雙腿修長、臂膀有力、胸肌寬闊、腹部平坦──

  喂,孤兒同學,你在想什麼?你在談生意啊,怎麼可以分心走神?!果然女人到了一定年紀,什麼可怕的想法都會有了。

  ??????

  註:修士,在塔撒大陸,沒有正式的醫生,所以由掌握一點醫學技能的修士,有魔法的人,或者類似於娜塔麗這樣有學問的人兼任。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01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三章 激將法

  孤兒「啪」的打了自己的頭一下,這舉動倒讓站起身來的阿德斯大感意外。

  這女人,有毛病沒有?先是挖他出來,不顧死活的宣稱他是她的奴隸;然後莫名其妙的從天而降,把他砸下了馬;現在又來談生意,不知道要讓他去殺誰;現在還那麼用力打自己的頭,難道剛才給嚇瘋了嗎?

  不過──

  「事情已經談完,請離開石頭城。」他居高臨下。

  「我千里迢迢趕來,可不是為了來專門覲見您的,事情還沒談,怎麼能就走?」這破地方居然叫石頭城,名子還真直接,和這個死奴隸男人一樣,「我們甚至都沒有談過價錢。」

  不理人。反而走下王座,向一側小門走去。

  「所謂談生意,談生意,不談怎麼有生意。」孤兒不死心的追上去,「你好歹給個價錢。」她一氣之下也不用尊稱了。

  「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二遍。」他走得雖然優雅舒緩,但人高腿長,孤兒還是要小跑才跟得上。

  「你不喜歡和女人交易,可是和你交易的並不是女人啊。僱主是盈祿家族,只不過盈祿家的爵位恰巧是我繼承了而已。哎呀!」孤兒的裙角剛才讓那三個混蛋撕下了一條,此時她走得急,把自己給絆掉了,摔下時恰好抱住了前方阿德斯的腳,好像要親人家的鞋子以示哀求一樣,簡直丟臉丟到家了。

  她在現代時從沒有拜倒在過西裝褲下,沒想到在異界卻沒出息到拜倒在馬褲下,現代女性顏面何存?!

  「女人,走開。」阿德斯倒沒拔出腳,也沒再把孤兒踢開,但顯得很不耐煩。

  「可是你要聽我把話說完啊。」孤兒慌忙站起,樣子雖然狼狽,卻還努力保持鎮靜和尊嚴,「你是傭兵之王,而傭兵的天職就是戰鬥,你們是為戰爭而生,活著的意義就在於此,不然你和你的人被封印了八百年,還復活幹什麼呢?」

  阿德斯寒如冰刃的目光掃來,孤兒停住了話頭。

  這男人似乎被這話刺激到了,而她說這番話時狡猾的設下了圈套,從他的反應上來看,他和他的軍隊確實是一起被封印了八百年。

  真神奇啊!可他們又是為什麼、被什麼封印的呢?

  「真的──被封印了八百年嗎?」直到看到他的眼神,孤兒才敢百分百確定他就是阿德斯。接著,低頭,對手指。

  「再說起封印的事,殺了你。」

  「好好,我不說。」孤兒舉手投降,阿德斯肯開口就好,能說話就可以交流,能交流就有的談,「我知道你以前擁有巨額財富,可是自從封──總之未必取的出來。」這句又是探試和套話,想知道是否真有驛馬寶藏這回事?還想知道這寶藏是否還沒有出土?她有沒有得到的可能性?

  「還有啊,聽說你的軍團在最強盛時,麾下有一萬士兵、幻靈無數,可那天我瞧,大概只有五百士兵不到了。你這樣的英雄人物,必須戰無不勝,但要讓神話繼續,先決條件就是擁有大量的兵力。」她繼續說,「你接受了我的僱傭,可以用盈祿家支付的金幣去招兵買馬,不久你的軍團立即就會壯大,而我們盈祿家不過求個平安,談成這筆生意對你和我都有好處,拒絕是不明智──那個──不必要的。」

  阿德斯保持著沉默,不過略側過臉看著孤兒,這肢體語言表明他在聽。

  於是孤兒連忙再度勸說,「還有啊,你的這個職業應該是很得罪人的,我是說,戰敗的一方應該會恨你吧。那你現在雖然還在修整期,也許他們的後代會乘虛而入想傷害你。你也知道有的人很看不開,仇恨會一代一代傳下去,所以你的戰力要快快提升,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啊。」

  說得不好!對阿德斯這樣驕傲的人說這番話,一定會引起反彈。話一出口,孤兒就後悔了,眼前的高大男人不是常人,不能這樣對待,她不該說話不經大腦的。

  果然,阿德斯沉默了數秒後,冷聲道,「進入大戰馬坡的人,除非捧著金幣,否則,不過是增加死人的數目,有多少也是一樣。你進門時沒有看到護城河和吊橋是吧?」他突然問。

  孤兒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只茫然的點了點頭。

  「原來那邊有一條又寬又深的護城河,河底佈滿尖樁,可是後來死於城下的人太多了,清理起戰場來太麻煩,只好用屍體來填河,上面鋪上泥土和石子。」他說著,忽然俯下身來湊近孤兒的臉,左手食指還托著孤兒的下巴。

  他湊得非常之近,近到他的呼吸攪進了她的,近到她又被那雙冰藍的眼睛所迷惑。

  「伯爵小姐,你剛才進城門時,就是踩在無數的屍體之上,你有魔法,難道沒感覺嗎?」

  這是他第一次說那麼多字,也是第一次叫孤兒為伯爵小姐,可是孤兒卻心裡發寒。

  這樣殘酷的話,他怎麼能用這麼平靜的,甚至是溫柔的語氣說出來呢?人們叫他死神阿德斯,難道他真的對生命漠視如斯,殺人對他而言只是一場遊戲嗎?

  看到孤兒略帶驚恐的眼神,阿德直起身子,嘲諷的道,「離開石頭城。」語畢轉身就走,可他的手臂卻被孤兒一把抓住。

  他皺眉,可惜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

  「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傭兵的生命就是戰鬥,傭兵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一群戰士。」孤兒咬著牙讓自己不露出恐懼來,勇敢的望著阿德斯的眼睛。因為她明白,只要她稍有軟弱,這一趟就白來了,盈祿家和她就還是得不到最強有力的保護。錢是很重要的,但是沒有力量守住錢,賺多少也是白搭。

  「那怎樣?」

  「你為什麼不接受我的邀請呢?」孤兒有些怕,可強迫自己的目光與阿德斯交接,「你離開了整整八百年,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魔法造成的,但是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每個人活在這世上都有使命,你有你的,我有我的,但你如果不融入現在的世界,何必復活呢?被埋在地底豈不是更清淨?」

  最後這句話說得很重,但她是有意如此,她在賭這激將法可以成功說服阿德斯接受提議。

  她感覺他手臂上虯結的肌肉瞬間變得堅硬如鐵,感覺出他面具下那被冒犯的憤怒,可她還是緊拉著他的手臂不放。不是堅定,不是勇敢,是怕被他扔出去而下意識做出的動作。

  她看到他剛才丟開那個肥胖的花白鬍子是多麼輕易,就像丟出去一隻玩具沙皮狗。她也被踢飛過,不過那時候她落入溪水之中,沒有受傷。現在走廊兩側全是石壁,真被扔出去,她的腦袋非得在灰石牆上灑豆腐腦不可。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四章 小惡魔

  「五十萬金幣。」過了好半天,正當孤兒的硬撐已經到了極限,感覺這單僱傭生意談不成,而且她很可能給剁碎了喂狼的時候,阿德斯突然僵硬的說出一句。

  一時之間,她沒有反應過來,深呼吸三次後才意識到,這是阿德斯同意了麾下的傭兵軍團為盈祿家族服務,這個數目是他開出的價錢。

  她目瞪口呆,不僅因為阿德斯居然點了頭,還因為那個數字之龐大,遠遠超出了她的心理預期。她知道阿德斯軍團的價碼很高,做為一支所向披靡的無敵傭兵,而且還是那麼講信用的軍團,高價也是應當的,畢竟人家是用生命保護僱主的生命財產安全,可是──這個價位也太高了吧?!

  盈祿家族在她的帶領下成為塔撒大陸的首富,就算去年的生意超好,所收入的也不過百萬金幣,其他如孤傲、追風這樣不善經營的家族,一年能收個十萬金幣就差不多了,阿德斯卻獅子大開口要五十萬,這不是明目張膽的搶劫嗎?

  她偷瞄了阿德斯一眼,見他根本沒看她,身體僵硬而拒絕的姿態表明他在等待回答,但耐心不多,而她的雙手還抓在他的手臂上。

  跟這樣的男人討價還價是愚蠢之極的事,他的話沒有虛頭,說多少,就一定得是多少。也就是說,她要得到這隊傭兵就非要付出這樣的價錢。這──值得嗎?

  如果她花十萬金幣,就可以僱傭好多傭兵軍團,可是他們綁在一起也比不上阿德斯軍團,說不定遇到大難還會落跑,那她的錢不是打了水漂了嗎?但是,阿德斯軍團的光榮和戰績是八百年前的事,他們現在還是那只無敵之軍嗎?經過八百年滄桑歲月,假如鐵軍變菜頭,她的錢也會打水漂。

  好為難啊,似乎怎麼選擇也有把錢打水漂的風險,這簡直是賭博性質的投資。早知道她不應該那麼急,事先調查一下就好了,省得現在不上不下的難以決斷。

  她在猶豫,可是阿德斯的耐心已經告罄。

  他略一用力,甩脫了孤兒的雙手,「離開石頭城。」他第三次說。

  但孤兒第三次追上他,「好,我同意這個價錢!」她從牙齒縫蹦出這幾個字,說得錐心泣血。這是倉促間的決定,沒有理智的判斷,只是憑感覺。就在阿德斯要離開的一剎那,成功與失敗沒有計算,只隨便把錢扔到一方。

  買定離手!但願這死奴隸不要讓她失望,這簡直是豪賭,肉疼,心疼,好疼啊,疼得不得了!

  阿德斯很意外。

  他說出這個價錢就是換另一種方式拒絕,在他看來,沒有女人有這樣大的手筆。自從解開封印,他一路從鬼影森林回到大戰馬坡,途中也曾派人去打聽過現在的局勢,大略知道現在塔撒大陸上的十大家族繼承人是誰,也知道這其中有一位女伯爵,據說是一位面貌迥異的異族美人,獨一無二。

  見到這位小姐的第一天,他與她相隔冰晶而望,因為初醒,他只記得她黑色中略帶琥珀色的眼睛,他從裡面看到了自己的倒景,而她的面貌卻不記得了。只是他看到了她手下人衣服上的族徽,知道挖她出來的人就是盈祿家的女伯爵。

  第二次,她從天而降,渾身泥土枯葉,蓬頭垢面,唯有那又眼睛,讓他猜到她是誰,當時他幾乎以為這是上天諸神對他的懲罰。而這一次她反抗強暴,渾身上下依然又髒又亂又怪,臉上五顏六色,皮膚上還長出了魔法的尖刺。

  他可沒瞧出她有多美,塔撒大陸的美人標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怪不得漢姆說她是瘋波子。但奇怪的是她很有本事讓他動氣,先前她一直叫囂他是她的奴隸,現在自動上門,希望能做他的僱主。

  本該連城堡也不讓她進的,但他忍不住有一絲好奇,想知道女人當家的家族能談出什麼生意來。而現在,她接受了他的出價,他就算再不願,也絕不能拒絕,因為他言出必行。

  「但是──」只聽盈祿伯爵小姐開了口,他很希望是她反悔自己的衝動,但沒想到她卻說的是,「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個地方談一下,生意雖然是承諾,但是也應該研究細節。」

  阿德斯沒有回話,只是沉默著轉身大步離開,孤兒把這當做默許,緊緊跟上。她跟著他穿過一條條走廊,一階階樓梯和一個個門廳,好不容易進入一間大書房,孤兒已經氣喘吁吁,而阿德斯則悠閒的自顧自倒了一杯葡萄酒,坐定。

  他傲慢得像是十族之王,看不起女人且冷酷無情,指望他招待是癡人說夢,於是她乾脆大方點,逕自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書桌的對面。心裡有點怕他,卻逼著自己勇敢,她是他的僱主,不是她的手下,不可能他坐在書桌後,而她站在他面前回話。

  「我們來商定一下僱傭的內容和時間。」她開門見山,「五十萬金幣,買你三年的護衛服務。」

  「一年。」

  「兩年?」

  「一年。」

  「那就一年。」

  真過份哪,連個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簡直是霸王條款。不過沒關係,先答應他。運動有利於腦力活躍,她在奔跑著跟他來到書房的時候,已經想了些對策。五十萬金幣不是小數目,她不僅要再開發些新的商業項目,還要想辦法在這群男人身上賺回來。

  哼,想坑她?她就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現代地球人的高智商!

  對她的回答,阿德斯再次感到了意外,本來他以為這女人會死纏爛打的討價還價,到時候他就可以把她扔出去。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這樣乾脆,真不知道她是錢多到不在乎,還是腦筋有問題。

  「在這一年裡,你要聽我的命令。」來了,女人開始提無理的要求。

  「我只是負責護衛盈祿家族,除了戰鬥的事,你無權發號施令。」他冷冷拒絕,劃清界限。

  「那當然,我不會管你們其他事。」孤兒平靜的設下圈套,「總之,有人欺侮我,你幫我打,我欺侮別人,你也幫我打。我要打誰,你就打誰,是這個意思吧?」

  阿德斯怪異的看了孤兒一眼,長年訓練而變得敏銳的神經意識到這是個陷阱,但這話從表面上沒有任何問題,只得略想了想,點頭。

  「軍糧你負責。」末了,他加了一句。

  死奴隸,挺會做生意嘛。「好呀,不過只提供普通食物,我可不為你們飲酒作樂付一個銅板。還有,馬匹、武器、你們自己解決。」那可是需要大筆錢財的。

  再點頭,因為這本就是傭兵自備的,沒什麼不合理之處,可怎麼就是感覺有哪兒不對頭呢?眼前的女人雖然外貌很差,但黑琥珀一樣的眼睛晶亮靈動,嘴邊的笑容讓她看起來像個小惡魔。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01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五章 陪葬

  「那好,但是請問你,你何時到達飛輪海灰堡?」小惡魔進入新的談判細節。

  「三天內。」

  「我希望你的軍隊駐紮在海邊漁村裡,堡中住不下太多人,不過你要帶一小隊衛兵住在堡裡,提防有人繞過你們的防衛攻擊盈祿家。」她繼續算計。

  阿德斯沉吟了下,「現在盈祿家的領地是哪裡?」

  「飛輪海灰堡,還有沿海岸的漁村和鹽堿地,西起紫金家,東至福臨家,北到大平原邊緣,地方是不小,可是不怎麼肥沃,也沒有遮擋,屬於誰騎著馬都能踏平了的地方。」

  「是嗎?我倒真想看看是怎麼個踏平法。」阿德斯冷冷的,「至於兵士部署,請不要操心了。有我的人在,沒有人能渡過海峽。」

  「我相信貴軍團的無敵。但是──」孤兒斟酌著字眼,「你們是騎士,擅長陸戰,並不是水手。而且盈祿家庭領地的海岸線很長,只有五百人不到的話就很難兼顧全面。如果有人在防守的缺口處渡海──」她瞄了一眼阿德斯,心想如果他要購買奴隸,訓練新兵或者僱傭個人傭兵,她倒可以代理,這樣就能賺很大一筆,彌補五十萬金幣的損失。

  「你出了金幣,自然就會平安。」阿德斯打斷孤兒,啜飲了一下杯中酒,漫不經心的道,看也不看孤兒一眼。

  「那萬一有人騎飛龍渡海呢?」孤兒不死心。

  「你是要終止僱傭關係嗎?」他反問,意思相當明顯。

  哦,這個人!不過是討論一下安保情況,他怎麼就不容人說話的?就算他是無敵鐵軍,總也有失手的時候,她花了那麼多錢,就不能多要求一點嗎?

  「萬一你保護不周,我被殺死怎麼辦?」她賭氣的問。

  阿德斯很平靜,甚至是漠然,「我會退回報酬,並免費為你報仇。」

  「切,我都死了,復仇和金錢對我有什麼用?這世界上,除死無大事,如果偏偏在大事上打折扣,那怎麼行啊?」

  「你不要這些,也隨你。」

  「是啊,我不要這些。」孤兒一直努力保持冷靜,這時不禁有點火了,她直起脊背,抬起下巴,「但是我要求你,當我因為你保護不周而被殺死的時候,你要陪我一起埋葬。」

  阿德斯本來舉杯到唇邊,聽了這話,手停在了半空,微側過臉來看向孤兒。

  孤兒不退縮的看著他,五十萬金幣買個以命換命,簡直超高價。可是,對這種要求,他會怒吧?

  「好,倘若你死了,我的墳墓會在你的旁邊。」阿德斯沒有怒,雖然話裡沒什麼感情,但卻擲地有聲。

  這本來是一句氣話,但聽到這樣的保證,孤兒忽然覺得很安心。他這樣的人說到就會做到,這意思也說明他絕對可以保證她的安全,那麼她就不必操心他怎麼擺兵佈陣了,反正現在也不是戰爭期間。

  她只是要防衛一下,好爭取時間和空間讓盈祿家自身的武力強大起來,順便由他保護,深入到塔撒大陸的任何地方去尋找魔法石。最重要的,還可以防止路易來搶她做新娘。

  看路易的樣子,這種事是他做的出來的。他這種人叫什麼?性情中人?任意妄為?還是腦袋缺根筋?!

  不過,阿德斯這話說的,感覺還真曖昧呀,好像相愛至深的人要殉情一樣。孤兒想到這兒,不禁看了阿德斯一眼,正見到他也看過來,連忙把目光挪向左方,心裡暗罵自己:慌什麼啊你,又沒做錯事,你連人家的臉都沒看過!

  然而往左一看不要緊,孤兒嚇了一大跳。這才發現左邊牆邊靜悄悄的站著一個女人。那是誰?是一直站在那兒嗎?為什麼不說話?阿德斯沒發現嗎?是侍女吧?

  不對,這個人──好面熟──啊-啊-啊!居然──居然是她自己!是一面巨大的銅鏡映出的自己!

  孤兒用力眨了兩下眼睛。沒錯,鏡中人正是她!

  衣衫破爛,長髮散亂,臉上為談生意而畫的精緻妝容被淚水和汗水沖的變成五顏六色的,污痕縱橫臉頰,皮膚上還有長刺的尖點露出,大概因為一直戒備著面前的男人,護身魔法一直沒有完全退卻。

  總之,好好一個四大美人之一的女伯爵,變成了灰頭土臉的仙人掌,這樣子有誰會喜歡哪。怪不得叫她瘋婆子,怪不得說她是刺兒球呢,怪不得阿德斯對她這樣冷漠呢。試問,哪個男人會和個乞丐婆子談生意,並且還和顏悅色的。阿德斯能這樣,已經足夠涵養了。

  她面色慘白,更見其醜,為了掩飾失態,她忙問,「那麼多金幣,你要怎麼拿呢?」把頭深深垂下。

  「我自有辦法。」

  「你帶人和我回飛輪海,不會帶幻靈吧?海邊沒有茂密樹林,只怕沒地方安置他們。」

  「不帶。」

  「你要不要招兵買馬呢?」

  「不勞費心。」

  「金幣要如何支付呢?」

  「先付一半。」

  「剛才你和你的左右侍從都看到了我的魔法,我能要求你們不說出嗎?」終於問出這句話,強迫自己抬頭和阿德斯對視。

  丑就丑吧,以後有的是時間證明她可以很漂亮文雅。話說回來,他不過是一個傭兵頭子,一個連真容都不敢顯露的人,她有必要在他面前自慚形穢,或者太在意外貌嗎?

  「可以。」他乾脆利落的答。

  「那你看了我的魔法,會覺得──我是個巫婆嗎?」問到最關鍵的問題。

  「你會守約付錢嗎?」他答非所問。

  「那當然了,一分也不會少。」

  「那你是什麼東西與我有什麼相干?」

  哼,這個人,真是十足惡劣!

  孤兒狠狠白了阿德斯一眼,「管好你的手下人,我要盈祿家的領地中,姑娘們可以安心上街,不允許強暴和搶劫的事情發生。如果他們要吃喝玩樂找女人,可以在一個叫櫻花鎮的地方找到所有服務。」

  「不會發生這種事。」

  「剛才不是差點發生嗎?」孤兒指指自己的衣裙和頭髮,把自己如此狼狽有些氣憤。

  「那是他們瞎了眼,連醜八怪也要。」阿德斯冷冰冰的說,顯得非常不耐煩,顯然不想再說話了。

  而這話如同火藥,在孤兒心裡炸響,使得一直努力保持冷靜和尊貴的她,瞬間爆發。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六章 血與火之吻

  她挺直腰桿,向書桌後慢慢走去,在離阿德斯一步之遠處,站定,「如果我沒理解錯,阿德斯大人,你的意思是,只要不在戰時,你的手下就可以為所欲為,漠視騎士的榮譽,男人的尊嚴?」他好高,站得近了,必須要仰著脖子才能看到他的眼神,從姿勢上來看,這樣抬高下巴有些挑釁的意味。

  雖然知道塔撒大陸上女人的地位低下,但她卻有現代地球人的女性尊嚴。況且,就算所有男人都輕視女性,阿德斯也不可以。

  他是被封印的存在,是神秘的象徵,是不滅的傳說,這樣的人怎麼可以和其他人一樣?這感覺也太幻滅了,他應該注定與眾不同才對。

  「在我看來,男人如果只會欺凌弱小就不配做男人,應該閹割了送到歎息的沙漠去種樹。」氣憤中,她忘記了這裡不是地球,為了符合身份,她不得不端著這個破貴族小姐的架子,也不能說粗話。

  阿德斯戴著面具,而她不也戴著一個矜持高傲的貴族小姐面具嗎?

  「難道我受到這樣的對待,還應該心存感激嗎?」她越說越氣,沒有哪個女人受得了這個,「我還以為你的人軍事素質會不錯,哪想到也和遊蕩各大港口、貿易市場、各個村鎮城市的自由騎士一個樣,只比酒鬼、賭徒、惡棍多一身盔甲而已。」

  阿德斯沉默的看著眼前嬌小的女人,盯著她的嬌嫩紅唇不斷說出讓他的怒火升騰的話。

  他並不想喜歡剛才發生的事,也厭惡強暴的行為,而且也處死了那三個人。他只是厭煩了盈祿伯爵小姐的所謂「僱傭細節」,希望能盡快清靜下來,沉浸在那些無盡黑暗的夢中。被封印了八百年,現在想來也挺不錯的,待在死寂而溫暖的地下並不比塵世間更難受。

  他手下的人在戰鬥中絕對服從命令,也不畏懼死亡,當他們卸下鎧甲,時常會做點出格的事。他約束過,石頭城內也有紀律,只是八百年的封印,重新復活的他們心中都有野獸。這女人來的不是時候,他還沒來得及重整軍紀,而那三個人喝醉了,並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可是,她真的很有本事讓他動氣,比如現在,她那貴族小姐的傲慢神色實在讓他光火。高價僱傭過他的人多了,但沒人敢這樣對他。

  她哪裡來的高傲,僅僅是因為頭銜和血統,還是她所擁有的金錢?是這些不值一提的東西讓她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容侵犯嗎?原來八百年前或者八百年後是一樣的,地位決定了態度,騎士又能怎樣?

  人,不過是用來殺的。

  「你還承諾保護來談生意的人的安全,難道貞操不是人身安全的一部分?從這點上看,你背棄了諾言。」

  「閉嘴,否則我扔你出去。」他喝止她繼續說下去。

  厚,他這是什麼態度?孤兒被阿德斯強硬反應氣壞了。他們即做了口頭的約定,她就是僱主了啊,溫和一點他會死嗎?再說了,她是盈祿家的首領,她有義務保護領地裡的屬民。剛才他的部下表現出了可能燒殺搶掠的惡質,她不該得到他的承諾,以證明沒有引狼入室,以證明她僱傭傭兵的決定是正確的嗎?

  「我要你的承諾。」她固執地重複。

  「我的承諾?」他冷笑,「你以為我會碰你嗎?」她的傲慢挑戰了他的尊嚴。

  「想碰我?我的魔法會殺死你!沒有我的同意,你一個吻也別想得到。我會喜歡你嗎?笑話,我要的不過是你對我的屬民做出承諾!」他的傲慢也挑戰了她的尊嚴。

  兩人就那麼互相瞪著,不知名的危險火花在半空中碰撞。

  好啊,拼誰的眼睛大?不怕他!她雖然是東方式的細長眼睛,但是他的臉大部分被蒙在面具中,拼起來不吃虧。孤兒想著,因為瞪的眼睛太久,眼睛酸澀難受,忍不住眨了一下。

  不過是一眨眼間,她發現阿德斯動了一下,接著兩人的距離已經近無可近,她的腰也給一條強健的手臂摟住了,她的身子緊貼著他鐵一樣的胸膛,他的頭就在她的上方,從他冰藍色的眼珠裡,她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要幹什麼?」她覺得他要吻她,這使她很驚嚇。

  「我要試試你的魔法。」他嘲弄的說,然後壓下他的頭,吻住了孤兒的唇。

  一瞬間,孤兒呆住了,完全沒有反應。但很快,她內心的拒絕使她掙扎起來,護身魔法也隨之啟動,她皮膚的每一部分都生出了纖細但又堅韌的刺。

  她感覺阿德斯的身體僵了一下,知道那些刺已經毫不留情的刺入了他的肌肉,可是他不但沒有像正常人那樣立即甩開她,反而把她抱得更緊,一隻手按緊她的腦後。

  他的身體冰涼而僵硬,唇舌卻柔軟而熱情,光滑微涼的青銅面具蹭著她發燙的面頰。他吻得粗率霸道,不帶半分柔情,完全是一種征服,一種戰爭,一種挑釁和報復,是宣佈強者地位的吻,挾帶著鮮血和火氣,散發著最濃烈的氣息。

  他輾轉在她唇上多時,之後猛的拉開她,就像吻她時一樣突然。

  「你的吻和你的魔法根本不怎麼樣,如果我想要你,你和你的刺也同樣不堪一擊。」他輕蔑的說,在一個熱吻後,居然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呼吸平穩,「你要承諾,我給你承諾。我發誓永遠也不會碰你,在僱傭期間,我的人也絕不會動你的屬民一分一毫。」

  終於得到了承諾,孤兒應該高興,但屈辱和憤怒卻讓差點落淚。她倔強的忍耐著,任淚水模糊了視線,也絕不肯在阿德斯面前示弱。她的衣服被兩次出現的魔法刺扎得破破爛爛,而阿德斯則渾身是血,胸膛、手臂,嘴唇。

  她不哭,而他也不管身上的血。

  這個死奴隸想證明什麼?證明他是一切持主宰,還是他的不容冒犯?他想用這種辦法讓她臣服與恐懼嗎?那他可大錯特錯。他今天以這種方式羞辱了她,今後她一定要他加倍償還。

  這是戰爭,看誰會征服誰。無關於感情,無關於利益,只是尊嚴的爭奪。

  沒想到,她遲來得可笑的初吻,她幻想了無數次的甜蜜,居然被一個八百多歲的老頭子掠奪走,而且不帶一分愛意,充滿了血與火的味道。

  兩人依然對站著,空氣中也還是瀰漫著對抗的氣味,不過片刻後卻是孤兒先動了。

  她衝向書桌,居然一把推開了桌邊的阿德斯,然後拿出鵝毛筆,在一張上好的羊皮紙上快速的寫下什麼,最後一回身抓過阿德斯被刺得鮮血淋漓的手,狠狠按在紙上。

  「我帶走你的承諾,三天後你要到達盈祿屬地。」她揮揮手中的紙,昂首闊步走出了書房,從沒有擺過這麼驕傲的POSE。

  死奴隸,你等著,這份合同只有我這一份,上面有你的掌印,而沒有我的。跟來自地球的現代女人比智慧,你就算死了也要給我數鈔票!

  戰爭才開始呢!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02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七章 魔法失誤

  望著孤兒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阿德斯靜靜坐了下來,舉起酒杯放到唇邊,卻發現酒已經沒了。

  他輕輕抹了一下嘴唇,不知道是要擦去酒滴,還是那女人的味道。不得不說,她長得不怎麼樣,可是吻起來很甜,唇像花瓣一樣柔軟芬芳。

  不過她的反應更讓他覺得有趣,在他俯下頭的一剎那,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之前的趾高氣揚完全消失,接著像一隻垂死的小鳥一樣死命掙扎,伸出她的尖刺使勁扎他,眼神裡滿是傲慢和倔強。

  可她越是不肯認輸,他就越想治服她,看到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不得不說他很愉快。只是他以為自己應該沒有感覺的,但在她怒氣沖沖離開的時候,他的心跳卻可疑的漏掉一拍。

  他又靜坐了一會兒,忽略掉這點不正常,然後起身去浴室洗掉身上的血污。她的刺扎得他前胸和雙臂鮮血淋漓,手掌幾乎被穿透,疼痛陣陣傳來,但這些傷和他渾身的傷疤比起來不算什麼,多年的戰鬥生涯、多少次徘徊在生死邊緣,使得他的痛覺都麻木了。

  最後他摘掉面具,清洗下巴上的血,心想幸好她的嘴唇上不會生刺,臉上的刺也軟為纖小,否則他可能輸了這場意志的交鋒。

  這位驕傲而幼稚的盈祿伯爵小姐像一頭小山貓,爪子很利,聰明機靈,她試圖冷靜,可是一惹她就露出小尖牙來嚇唬人。或者她很有地位、很有錢、但她顯然不瞭解大陸,不知道如何和強者打交道,不熟悉她身負的已經消失了八百年的魔法。

  所以,也許,他可以利用她完成那件事。

  而正當阿德斯在計劃如何利用孤兒的時候,她正怒氣沖沖的向城堡外走。她徹底迷路了,可是因為羞憤,她帶著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勁頭在城堡中橫衝直撞,居然給她找到了城門。

  一路上,她遇到不少三三兩兩在城堡中走動的士兵,其中還有阿德斯的左右待從、那對雙胞胎兄弟詹姆和漢姆。她一概無視他們的好奇而狼性的目光,昂著頭,大步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當比較善意的詹姆試圖和她說話時,讓她吼了回去。

  「看什麼看?沒見過刺兒球嗎?沒見過仙人掌嗎?」她派頭十足的大聲道,「快給我開城門,我已經和你們的頭兒達成了協議,三天後你們就要為保護我去拚命了。聽到沒有,快開城門!」她一甩手中的羊皮紙。

  所有在場的人都看到那張羊皮紙上確實有一個血手印,當然也看得到孤兒唇邊和身上的血跡。羊皮紙上的血手印是大人的沒錯,因為這姑娘不可能有那樣的大手,但她身上的血又是哪來的?

  雖然有疑問,不過孤兒氣勢很奪人,於是大家互相使了個眼色,覺得大人既然沒有下命令,就應該讓她離去,所以孤兒終於走出了石頭城。

  才出城門,小四四立即迎了過來。

  「小姐,您怎麼了?」他臉色發白,看到孤兒的樣子,以為她出了什麼事。

  「沒事,我只是表演了一下我的魔法,結果──失誤了。」她掩飾道,希望臉上花了的妝可以掩蓋臉紅。

  那混蛋傭兵頭子,居然性騷擾她,問都不問一聲就奪走她的初吻!

  三角方塊叉的,當時她只覺得憤怒和羞辱,現在看到了自己人,她反而產生了古怪的感覺。嘴唇火燙著,她懷疑被他吻過的地方被燙得起了火泡,可是不敢去摸,心呯呯亂跳,似乎要衝出喉嚨了。

  死奴隸,你給我等著!

  她心裡暗罵,可是表面卻維持著平靜的神色。不得不說,這很辛苦,連同貴族小姐要保持的儀態她也討厭,還不如在阿德斯面前為所欲為來得痛快。而且她雖然生氣,卻覺得這趟生意做得對,她相信阿德斯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因為他在劇痛都能如此克制,說出的話也一定會算。

  她知道被自己身上的刺扎一下有多疼,她曾經試過,以前對她不懷好意的男人也沒有一個能忍耐哪怕百分之一秒的刺痛之苦。

  可是當今天她施展護身魔法,她能感覺那些魔法刺深深陷入他的胸膛、他的手掌、他的臉頰,也感覺得出他身體因此而僵硬,肌肉因此而緊縮,可他居然忍耐著這常人無法承受的痛楚,非要吻到她不可。

  何況這次施展魔法,她很用力,而他卻更加用力的抱她。

  寧死也要親近女人,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簡直是色膽包天。可是孤兒明白阿德斯對她沒有感覺,他只是要打擊她,要他的意志凌駕於她的尊嚴之上。

  令人生氣的是,他成功了。好在她在生意上也成功了,好歹彌補一下心靈創傷。

  「可是小姐,您會魔法嗎?」小三三很驚訝,因為孤兒沒有在他們面前用過,「那這些血是──」

  「抱歉,從來沒和你們說過我是會一點魔法的,不過很低級,所以我才不願意說出口。瞧,這次失誤搞得我自己滿身傷,真丟人。」孤兒故意輕描淡寫的道,躲避開小四四關切懷疑的眼神。

  事實上,她確實沒什麼事,除了心理上受到了打擊外。那些魔法刺雖然每次出現都讓她感覺很疼,可她並不會出血,現在唇邊和衣服上的血,都是那個死奴隸阿德斯的。

  不過,她決定找幾個長老好好研究一下她身負的魔法問題,因為她想提高魔法的質量。以前她覺得這魔法刺足以保護她不受騷擾,可眼下看來還是有漏洞,雖然像阿德斯這麼狠絕的人,估計天底下就他一個。

  如果她的身體能發出高壓電有多好,這樣她即不用感到疼痛,有人敢碰她時也能彈他們到一邊去。那個死奴隸能忍耐如此的疼痛,就不信他能抗擊電壓!

  「可是您為什麼要施展魔法呢?」小四四仔細看了她一下,確定她確實沒有大傷,這才問。

  「為了顯擺啊,為了給那個傭兵頭子看看我們盈祿家不是好惹的啊。」孤兒有點沮喪,心知她的家族就是這樣孱弱,不然也不用請傭兵了,「你們放心,我雖然出現了失誤,不過也嚇到了他。」她吹牛,舉了舉手中的羊皮紙,「看,他蓋了血手印,今後一年,阿德斯軍團就是我們的護衛,為盈祿家打工。」

  ??????

  註:本文中出現的三角方塊叉:是罵人的話,只是女人不願意說粗話,所以用符號代替。

  大家可以隨自己的意,代入角色,想想自己會罵什麼。嘿嘿。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八章 三個問題

  兩天後,孤兒回到了飛輪海,她前腳一踏進灰堡,後腳就吩咐盈祿家自己的守衛隊後撤,把城門附近的一大排高大石屋空出來,打算給阿德斯軍團的人住。不管那死奴隸是怎麼排兵佈陣的,城門也得他出人來守,畢竟她買下的可是一整支軍隊的一年。

  回到住處,她先洗了個熱水澡,由幾個女傭用軟毛刷幫他擦背、手臂和雙腳,把她已經油膩打結的頭髮梳得光滑溜溜的,然後她就窩在床上想事情。

  到這邊七年了,她還是不習慣在一群侍女間光裸身體,讓她們幫她從頭洗到腳,這種程度的侍候已經是她的極限。每當這時候,她就無比想念在地球上的家──純白色的乾淨浴室,方便的淋浴,還有每次洗完澡,小獨都為她準備好的清涼飲料。

  好在洗浴用品、化妝品、貼身用品和一些飲食都是她從那邊捎過來的,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麼生活。

  對她來講,雖然在塔撒大陸擁有名譽地位,而且還被認為是絕代佳人,非常滿足她的虛榮心,但沒有沒有電腦、不能上網、沒有電影和電話,不能打遊戲的生活實在是很難忍受的。

  兩邊的環境如此不同,她感覺自己的性格被分裂成兩種,本來是溫柔、迷糊、得過且過的奼女,二十七年來,除了上學,沒做過任何一種正式的工作,也沒和人深切的交往過,彷彿是縮在自己殼裡自得其樂的蝸牛,到這邊卻得面臨危險挑戰,肩負著一個家族的命運,風裡來雨裡去,還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靜理智。

  哪種生活對她來講更真實呢?有時候她常常迷惑。

  她曾經把來到塔撒大陸當成進入了一個無比真實的遊戲,那會讓她覺得角色轉換容易些,而她也玩得很好。但後來她偶爾會產生奇怪的念頭,覺得地球上的生活才是虛擬的,畢竟在塔撒大陸上,她每天都和有真正面目的人接觸,生與死,病與傷都如此貼近她。

  而在地球那邊,她不過是對著一台電腦,僅憑一根網線連接整個世界。衣服、飲食、娛樂、金錢、男人,甚至虛擬中遊戲中的婚姻,都可以在網上得到,但那是真正發生過的嗎?是她所要的嗎?

  想到這兒,她情不自禁的用力擦了一下嘴唇,想除掉想像中阿德斯的氣味,但隨即覺得自己太可笑了,在床上翻了個滾,深深的陷入柔軟的羽毛床和羽毛枕中,不去想那個惡劣的吻和令人頭疼的哲學問題。

  真舒服啊,家總是好的,不管在哪邊也是一樣。她在外做生意的時候,經常露宿、還有的客店中只提供鋪了乾淨草蓆的小床。哪像現在,大得變態的床上只有她一個,在上面翻跟斗都行,床頂是花式繁複的薄紗帳子,垂著最高級的蕾絲和流蘇。房間又大又明亮,箱子中堆滿了她的衣服和珠寶,晚上壁爐中會有火,她的貼身侍女艾麗會睡在床腳邊的小床上,方便隨時為她服務。

  每到這時,她又覺得雖然每天操心費力,還要面臨危險困境,但這種生活也是很不平凡、很刺激的不是嗎?何況她還是大陸首富,四大美人之一,如果能嫁到好老公,再把弟弟妹妹弄到這邊來,她的人生也就很完美了。

  不過當她腦海中蹦出「老公」兩個字的時候,路易的臉忽然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心裡──比陽光還燦爛的金髮,俊帥的臉上一雙直率坦蕩的眼睛,綠得像夏天的山頭。

  唉,大風大浪的過了七年了,其實因為兩邊跑,算是三年半吧。但這麼多事集中在一起,壓在她頭上還是第一次。

  要怎麼擺脫路易公爵呢?要怎麼找到魔法石呢?要怎麼在精神上戰勝阿德斯呢?

  僱傭阿德斯軍團的目的之一就是防止路易會搶婚,但這僱傭期限只有一年,以後阿德斯能否同意續約、或者她以後能否賺得出這些錢、再或者路易是否非常執著都是個問題。

  這事她不想鬧太大,萬一追風家族為此挑起和盈祿家的戰爭可就麻煩了。其實在煩惱中,孤兒還有一絲卑鄙的期盼,因為想到因為她而爆發戰爭,這感覺還真不是一般二般的讓人迷醉啊。不過這也就是想想罷了,女人的虛榮心嘛,理智上她並不希望這種事會發生。

  所以,能和平解決路易的婚約就盡量不要生事端,反正她確實是從他手裡逃走的,按照約定也算是拒婚成功,她怕的是路易不講理,而這個可能性是很大的。

  至於尋找魔法石,顯然到處亂撞是不行的,雖然不破之城非常爭於辦成這件事,但冒然行動只會更耽誤時間,不如提前計劃好再進行,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功嘛。

  她打算先利用起自己構建了七年的商業網絡,四處打聽一下四系魔法石的情況,比如它們在哪裡出現過,被誰談論起過,那些販賣假魔法石的人有沒有聽過真魔法石的信息,甚至傳說和演義故事。當然也要和長老們研究一下十大家族和四系魔法有什麼關聯,方便她直接到正確的地方做正確的事。

  最後的問題,也就是和阿德斯之間的戰爭,她目前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能贏他。那個死奴隸刀槍不入、軟硬不吃,而且沒人知道他的過去,強大到沒有弱點,讓她想咬人也無從下嘴。

  這樣的人,感情也許是他唯一的弱點吧,但這前提是他得有感情才行。左想右想,也看不出他是個感情會波動的主兒,吻了她後連呼吸急促一點點,哪怕一丟丟情緒波動都沒有,讓她懷疑他和他那石頭城早就合體為一,根本就是石頭人。

  想辦法讓他愛上她再甩掉他,以此傷害他、戰勝他是一個很雷的主意,這事只有在三流言情小說中才會發生,況且她可沒有本事讓石頭愛上她,這點自知知明還是有。

  看來這是長期的戰鬥,目前這問題只好暫時擱置,等皮特幫她找來那個賣她藏寶圖、誆她去挖了這瘟神出來的零人再說。只要她慢慢觀察,就不信一年裡他露不出破綻。

  想通了三個問題,躺在床上的孤兒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打算起要怎麼更多的賺錢,並且怎麼最大限度使用傭兵權的問題。

  而此時,她的貼身女僕艾麗卻敲門進來,告訴她有一個在藏書閣中工作的侍女說找到了她遺落的東西。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13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九章 他本身就是個謎

    孤兒不記得有什麼東西丟了,納悶中招那個侍女進來。

    「我叫艾麗,大當家。」她行了屈膝禮,手裡拿著一個布包,裡面好像裝了個扁而銳利的東西。

    孤兒更加疑惑,倒不是因為她的名子,塔撒大陸的窮人家女孩,起名子很隨意,重名的多了,她是

猜不出那布包中是什麼東西。

    她一伸手,艾麗立即把布包雙手舉起,另一個艾麗則把布包呈上來。打開一看,她大為驚訝。

    「這是什麼?」她拿起那片邊緣鋒利的青銅肩甲,似曾相識的感覺。

    「大當家去不破之城參加集市前,曾經在藏書閣找這個東西。」圖書館艾麗看孤兒似乎忘記了這事

,有點發急,要知道她升級到主屋來做侍女的夢想可全靠這個了,「當時大當家夢到老伯爵大人,哭醒

了,醒來就找這片肩甲,還說要我幫您找到,等您回來呈給您。」

    孤兒恍然大悟。

    是那個夢,那個殘酷的夢境,哪裡是夢到老伯爵大人,明明是一場戰爭,再說她老爸也不是什麼勞

什子伯爵大人。

    夢裡的黑騎士和阿德斯外形非常想像,只是因為一直沒有摘掉面具,不能確定就是他。假如是他,

那個夢說明了什麼呢?夢中的黑騎士在攻城,戰況非常慘烈,如果是塔撒大陸的歷史,他攻擊的是哪一

方呢?是自主意識的攻城,還是被別人僱傭?

    而為什麼,她從沒聽人說過這場戰爭呢?

    重要的是,盈祿家族,或者說是她本人和那場戰爭有什麼關係?她在夢中看到的一切是在半空中進

行的,似乎是有攝影機放給她看,而那片肩甲也是從半空中墜落。

    照理說這是夢啊,為什麼現實中真的有這東西?

    正想著,忽然感覺有刺痛感從手指傳來,低頭一看,是肩甲的邊緣劃傷了她,大滴的雪珠從她纖白

的指尖落到泛著藏青光澤的肩甲上,一瞬間看來,居然有一種殘酷的美麗。

    貼身侍女艾麗在一邊看到孤兒受傷,驚叫一聲,慌忙來給孤兒止血,而孤兒卻不理會傷口,問圖書

館艾麗,「你從哪裡找到這個的?」

    「就在您看的那個大羊皮書裡啊。」

    她當時也是伏在書上睡著的啊!難道那個書有問題?難道冥冥中有一些她所不瞭解的安排嗎?就像

父親的失蹤、就像孤氏三姐弟中只有她能往返穿越異世界、就像她那奇怪的護身魔法。

    這就是她的使命嗎?解開這個謎?不過這也太古怪了吧,塔撒大陸上的事與她有什麼關係,幹什麼

要她來解開謎題?沒錯,父親說過,孤家的祖先是有一些塔撒大陸的盈祿家血統,那可惡的祖先也不知

道是怎麼穿越過來到地球定居的,可一點點血緣不必要非把她捲進來吧。

    回想一下,當初阿德斯把她帶出崖底密林的時候,她掙扎之時曾經一下扯掉了他的肩甲。要知道鎧

甲是很結實的,不會這麼輕易被扯下來,所以那被扯下的肩甲明顯不是原裝,是後來配上去的。

    那麼,現在她手中的這片青銅東西,是阿德斯原裝鎧甲上的嗎?他身世究竟是什麼?他為什麼被封

印?復活又是為了什麼?

    唉,他本身就是個謎!

    「大當家,希望我找到這個能讓您開心。」圖書館艾麗見孤兒鎖緊眉頭,心中惴惴不安,生怕這討

好之舉起了反作用,因此試探的問。

    孤兒回過神來,很明白這女孩的心態,所以當場宣佈圖書館艾麗分配到廚房去工作。看艾麗興高采

烈的退下,很不明白為什麼她喜歡來主屋工作。如果是她,寧願呆在藏書閣,平常不用和別人交往,照

顧一下三名長老的飲食起居就行了,簡單又自由。

    「大當家,您要吃點什麼東西嗎?」貼身侍女艾麗慇勤周到的問。

    她是個聰明靈巧的姑娘,不過孤兒有太多秘密不便與人分享,所以她們不像其他貴族小姐與貼身侍

女間那麼親密,但艾麗很守本分,又很忠誠,孤兒挺喜歡她的。

    「準備一點吧,麵包和酸奶酪就好,不要肉。」孤兒點頭道,「在廚房準備期間,你把皮特大管家

給我找來,我有事要他做。」

    艾麗應了一聲就下去了,而皮特很快就出現在孤兒面前,可見他早就等著被召喚。

    因為好多事要他打點和處理,所以孤兒對他大概講了一下僱傭阿德斯軍團的情況。皮特當然早就知

道這件事,但還是感覺有些驚嚇。

    那群人是誰?阿德斯軍團!殺人如麻的軍隊、魔鬼一樣的存在,傳說中他們還吃人肉。而他們的頭

兒是可怕的傭兵之王,能夠召喚幻靈和地獄裡的鬼魂。雖然他被封印了八百年,四系魔法也消失了八百

年,但誰知道他會不會動一根手指就扒了別人的皮。

    「要迎接他們嗎?」他為難的問。之前小三三和小四四一點也上肯透露這趟僱傭買賣的細節,害他

沒有任何準備就來見大當家。

    「迎接什麼?他們是我僱傭來幹活的,不是來做客的。」孤兒淡然道,「你叫小一或者小二二派幾

個斥侯,阿德斯軍團一進入領地就立即來通知我。」

    他說三天內就到,也不知道是從生意談好那天算起,還是從第二天算起,反正左右不過一、兩天時

間,相信這就快到了。

    「遵命。」皮特淺淺鞠了一躬,「要不要通知屬民和屬臣,看到阿德斯軍團不要慌亂,更不要去招

惹?」

    「嗯,就這樣。」孤兒點了點頭,「不過先不要說他們就是阿德斯軍團,雖然這事早晚會傳遍塔撒

大陸,但現在知道他們復活的人還不多,晚點洩露出去,咱們可以準備充分些,不那麼被動。」

    「我親愛的大當家,他們如果打出旗幟,咱們瞞也沒用啊。」皮特兩手一攤,臉上掛著苦笑,「那

些賤民也會到處說的,流言傳播的速度可比您想像的快得多。再說了,十大家族的斥候到處都是,說不

定您還在崖底的時候,其他家族的大人們就知道這事了。」

    孤獨一想也是,不過反正她搶先一步僱傭了阿德斯,她有一年的緩衝時間,沒有人會在這期間來騷

擾她,除了急性子路易。

    「追風家族和孤傲家族的爭鬥如何了?」想起路易,她的頭開始疼了。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章 奴大欺主

  第二天一早,派出去的的斥侯就來報告說,阿德斯軍團已經進入了盈祿家的領地。不出皮特所料,他們是打著自己的旗幟,大搖大擺的從大戰馬坡到飛輪海而來。

  旗子是黑底的骷髏旗,行軍是日夜不停的飛奔,好像故意宣告傳說中的阿德斯軍團重臨人世。切,又不是海盜,用什麼骷髏旗!這下子全塔撒大陸的人都知道他們跑到盈祿家來了,感覺他是要故意這麼做似的,顯得別有用心。

  不過從他們盈祿家膽小如鼠──不──是淡泊名利的情況看,沒有人會以為阿德斯軍團要攻打飛輪海灰堡,十之八九的人都會判斷出是盈祿家僱傭的阿德斯軍團,因為窩囊的盈祿家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聽到斥侯的報告時,孤兒正和三個長老研究大陸歷史。那片肩甲來得太奇怪,她要打聽一下塔撒大陸到底有沒有發生過這麼慘烈的戰爭,之前她又仔細翻閱過那本巨型羊皮書,沒有任何收穫,她甚至叫人把書搬到了臥室,打算晚上睡在書上看看。

  據三大長老說,遠古的塔撒大陸是由天上諸神輪流統治,但其中有一個神靈,名叫暗黑破壞神,他喜歡獵殺人類,並以人的靈魂為食,在日復一日的殺戮中還剝奪其他天神的力量,逼得人類和諸神奮起反抗。

  可是暗黑破壞神的力量太強大了,無論諸神還是人類都無法單獨戰勝他,所以諸神就選了十個擁有神之血統的人類,分別授與他們四系魔法,然後聯手讓暗黑破壞神永遠沉睡在地底滾燙的熔岩中。

  在這場戰爭中,紫金家族最為勇敢,貢獻的力量也最大,所以被諸神封為塔撒大陸的王族,其他家族都授以公爵之位,唯有福臨家族和盈祿家族出力較小,分別被封為侯爵和伯爵。當然比照爵位也分封了十大家族相應的土地,餘下更低的爵位和更小塊的土地都是各家族的首領分封給自己手下屬臣的。

  這種情況持續到八百多年前,因為紫金家族三代國王一個比一個更加昏庸殘暴,引起了其他九大家族和大批零人的不滿,於是紫金王族像遠古時期被推翻的暗黑破壞神一樣被趕下了王座。但此時的各大家族並不團結,所以最後誰也沒能稱王,各自己守著自己的領地至今。

  也許是利益的關係,八百多年來十大家族的小紛爭不斷,卻再也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戰爭,除各自的領地稍微擴張了一些以外,大陸中心的大平原至今還是公屬之地。

  當然最被人看不起的盈祿家族還是守著那邊遼闊海域和大片鹽堿土地,沒有農田、沒有港口、也沒有繁華都城,只有無數的小漁村和天生就會四處做生意的族人。其實海洋裡頗多財富,不過因為這塊土地科技低下,沒有人能意識到,所有貴族都鄙視這片海洋,就像骨子裡輕視盈祿族人一樣。

  這個塔撒大陸史不是孤兒想聽的,因為那片肩甲的來歷還是說不清楚,可既然除了遠古戰爭,就沒有那麼殘酷的陣仗了(就算八百年前的王位之戰也沒有那麼慘烈),那個夢又是什麼呢?肩甲又怎麼會藏在盈祿家藏書閣的巨型羊皮書中?假如阿德斯真是她夢中的黑騎士,他和盈祿家有什麼聯繫?

  會不會是記載歷史的人故意隱瞞了某些戰爭?畢竟真正的歷史沒人見到過。又或者──難道──那個夢預示著未來?!

  這念頭嚇了孤兒一跳,不過這樣一來,時間上的邏輯好像比較混亂,肩甲的來歷解釋還是不清不楚。

  她被這問題煩的頭疼,於是只好不想,打算等有時間的話回去翻翻霍金的時間簡史,研究一下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或者找弟弟小獨來分析,反正她是想不通了。

  她騎著小蛇渡海迎接盈祿家首次僱傭的傭兵團,遠遠就看到阿德斯騎著霜雪立在海岸邊,極目遠眺。

  但是諸神在上,他為什麼那麼帥啊?雖然戴著獅子頭盔,沒有露出臉來,但他騎著高頭大馬,手握巨劍,陽光照在他的黑盔甲上,隱隱有一層藍光閃動。那身材、那氣質,那POSE、簡直好得風雲變色、草木含悲、人神共憤。

  不過帥歸帥,性格惡劣也沒得救,她是不會拜倒在他的馬褲之下的。

  而他的手下也都是黑衣黑甲,成扇形整齊的排在他身後。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響,就連戰馬好像也比別人的馬更為沉靜。

  他們果然是最強的傭兵,從軍容軍紀上就看得出來。

  孤兒凝視著阿德斯,感覺他也從頭盔上窄窄的眼縫中在看她。她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指揮小蛇穩穩落地。但她沒有跳下來,因為在小蛇的背上可以俯視阿德斯,這很孩子氣,可是非常痛快。一見到這男人她的好鬥之心就會膨脹,總想要佔上風,大概因為總也佔不到的緣故才特別渴望吧。

  「歡迎。」她僵硬的說,因為高高在上,還是顯得非常傲慢。

  她出來前沒有特意打扮,甚至故意弄得不堪些。想漂亮很難,想保持髒亂差還不容易嗎?他不是覺得她是醜女,而且舉止粗俗嗎?她就刻意保持這個樣子,他對她越看不起,越放鬆戒心,她就更容易觀察他的弱點,然後藉機反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孤兒,你是聰明的地球人,所以你要沉住氣,要準備打長期戰爭。

  聽到她的「問候」,阿德斯略一點頭,算做回話。

  「你要怎麼安營紮寨呢?」她再問。

  「不勞費心。」他輕輕吐出四個字。

  這哪是僱員應有的態度啊,果然是奴大欺主!

  孤兒努力壓住火氣,「我希望我的城堡裡也要有守衛,至少一百個。盈祿家沒有自己守備隊,這也是我僱傭傭兵的原因──呃──之一。」她撒謊連眼睛也不眨。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36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一章 頂多算平手

    她以為阿德斯一定不會輕易答應,所以準備了一套說詞,哪知道他只是一揮手指,他身後的一隊士

兵就列隊而出,領頭的人看樣子不是詹姆就是漢姆,加上士兵一共是二十一名,排成一個縱隊。

    這使孤兒很被動,雖然在守衛數目上有很大出入,但她也不好再歪纏,何況從這舉動上看,這死奴

隸早就料到她會找茬為難,因此做了準備。

    於是她只得優雅的一點頭,「非常感謝。」她貴族氣派十足的說著,然後揮手叫過早就駕小船等在

棧橋邊的皮特,讓他把那二十一個黑騎兵先送到灰堡去。

    棧橋是由堅實的龍眼木建造,被海水和陽光日夜侵蝕,已經變得發白,但依然結實,就像一條強健

的手臂,直直的伸到海水之中。

    孤兒敲了一下小蛇的頭,示意它飛回灰堡,但小蛇還沒有反應,阿德斯卻策馬過來,聲音冷漠的道

,「伯爵小姐請留步,我們需要談一下。」

    孤兒一愣。哦?這倒新鮮,他可是第一次主動要說話。

    「好啊,請到我的城堡來,在這裡談話太怠慢了。」她故意表露出一點優越感,隔著頭盔都感覺出

阿德斯在皺眉。

    她怕他會反駁,所以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你是傭兵之王,馬上的英雄,不會害怕騎龍過海吧?如

果那樣,我們在這裡談也成。」

    阿德斯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她的長相雖然比那天在城堡時好了一點,但仍然顯得不修邊幅,不過那

挑釁的神態使她的神色看來很活潑,有點狡猾而倔強的勁頭。

    他知道這女人再激他,他本不該上當的,可是她這種無理的神色讓他有些惱怒,就像小孩子試圖挑

戰大人,有時候明知道對方是個孩子,應該不予理會,但仍忍不住火大似的。

    他沉默了一秒,毅然下馬,一按那條飛龍的背,就躍了上去。

    一座小小的城堡並不能使她安全,也不能使她更強勢些,她喜歡擺這些樣子好顯得佔上風,就隨她

好了,反正就算是龍潭虎穴也攔不住他,讓她盡早明白並不能操縱一切也不錯。

    孤兒又一次很意外,沒想到阿德斯這麼快就坐在了她身後。他並沒有摟她的腰,但他堅硬的胸甲緊

貼著她的後背,使她不禁沒來由的緊張,身子也僵了,感覺臉上還有些可疑的熱度。還好,她臉朝前方

,只要耳朵不紅就不會被這死奴隸看出來。

    「坐穩,掉到海裡可沒人救你。穿這麼重的盔甲,只有一直沉到底兒的機會。」她放狠話,可是聽

來卻虛弱無力。幸好小蛇比較勤快,或者背上馱著阿德斯,它也感覺不自在,所以很快的展翅而飛。

    空中運輸總是比海上運輸要快,所以孤兒和阿德斯早一步到達灰堡。一路上,海景瑰麗奇美,碧空

如洗,波光麟麟,海面上像灑了無數金幣,讓孤兒看著就開心。潮濕微鹹的空氣聞起來非常舒服,開闊

的視野也讓人心情轉好。不過身後坐著這樣一尊瘟神,她每回騎龍渡海的美好感覺打了折扣,還因為身

體過分僵硬,在小蛇輕微抖動了一下身體時,差點落下龍背。

    小蛇身上從來沒有裝過龍鞍,可孤兒也從來沒有出過狀況,這次還幸虧阿德斯手快,攬在她腰上避

免她落海。

    「謝謝。」她驚魂未定。

    「保護你的生命是我的職責,雖然你不是因為在戰場上要倒下去。」他冷冰冰的,但語氣裡透著嘲

諷和輕蔑。

    孤兒恨不得乾脆落海算了。她會游泳,說不定可以熬到皮特的船趕到,但阿德斯這樣說,那種奇怪

的安全感又來了,就是呆在強悍人的身邊所特有的那種天塌下來有他頂的安心感。

    這是他們在途中說的唯一的話,孤兒只感覺和阿德斯坐在龍背上簡直像上刑一般,好在很快她就看

見前方出現了一個鑽石形的大島嶼,四周是散落的漁寮、鹽田、停靠船隻的碼頭和專為小蛇設置的「停

機坪」,中心地帶是一個巨大的灰色城堡,或者說是一個堡內城市。

    因為這領地是海上孤島,所以灰堡是十大家族中最大的,不過城牆卻矮小,四邊的角樓也不堅固,

防衛能力很弱,這還是孤兒力主修建的,以前還要糟糕。城堡內建著大片的規矩民房,整齊的街道,比

之大陸其他地方,外處顯示出盈祿家族的屬民有多麼富足。

    看到這些,孤兒更確信僱傭傭兵是正確的,有錢而無力,那就等著被壓迫和剝削吧。塔撒大陸上的

壞人和地球上的一樣貪婪,不過有這不算天塹的海洋,又因為盈祿族人做生意時老老實實給其他家族的

人盤剝,七年來沒出什麼大亂子,但自從不破之城被攻擊,孤兒深深有了兔死狐悲之感,於是決定先下

手為強。

    在阿德斯保護她的一年內,盈祿家族一定會變樣。

    才落到「停機坪」上,小蛇就飛也似的跑了,孤兒被它帶得差點摔倒,又是近在咫尺的阿德斯扶住

她。她覺得無比丟臉,本想在自己的地方擺擺架子的,可這第二回交鋒卻沒有挽回面子,頂多算是平手



    因為島嶼和城堡都很大,所以港口和停機坪都備有專門迎送的馬匹,相當於機場大巴,或者碼頭外

的出租車,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阿德斯的煞氣太重,他靠近任何一匹馬,馬兒都是受驚,最後孤兒只好陪

他用腿走。

    到這時候她無比後悔,幹什麼要讓他來城堡啊?他的話那麼少,在海邊隨便聊幾句不得了,非要搭

架子。這可倒好,他穿重盔甲沒有嫌累,步履還很輕快,她卻累壞了,而且曬得發暈。

    她在地球上是奼女,平常都不出門,在塔撒大陸是貴族小姐,外出不是騎馬就是乘車,有時候小四

四還背她,所以她的腿力弱得很,哪禁得住長時間走海邊的礁石路?

    手搭涼繃抬頭看看,太陽很欺侮人,彷彿拚命在照射她,再加上她的衣服腰身很小,束身衣擠走了

她腹部所有的空間,這個時候只覺得呼吸困難。

    她想讓大步走在前面的阿德斯等等她,可是現在她正和人家別苗頭,怎麼開得了口,只好硬撐,直

到眼前的身影和景物模糊,直到她兩腿軟得像棉花,直到天與地變換了方位。

    她沒感覺到疼,似乎是倒在了某人的臂彎裡,接著胸口一涼,疾風劍的劍尖劃開了她的衣襟。

    完了,難道要被強姦!可是,她沒來得及伸出她的刺。

    ??????

    上一章節忘記說了,塔撒大陸遠古的惡神,我起名為暗黑破壞神,完全是另一次惡搞,和把海洋命

名為飛輪海是一樣的。一笑而已。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二章 被看光了

  好舒服、好涼快啊!

  孤兒在熱而疲憊中失去意識,卻在涼爽輕鬆中清醒過來。()。有那麼幾秒,她腦海中一片空白,就好像每天早上起床時的茫然,除了殘留的夢,一切是全新的,昨夜發生的事都很遙遠。

  慢慢的,她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明晃的太陽,透不氣來的衣服,之後--發生了什麼?

  她看看四周,發現這是她的臥房,周圍沒有一個傭人,只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擋在窗邊。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也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光溜溜的躺在床上?

  可是,等等,床!還光著身子,一絲不掛!

  她猛然坐起,感覺腹部傳來隱約的疼痛,那些記憶的片刻瞬間連成一片,最後的鏡頭是胸口的衣襟被割開,阿德斯俯下身來。

  腹部熱辣辣的疼,這不是被那個後的反應吧?不過又似乎不太像,雖然她沒有經驗,但帶H的言情小說看過一堆,書上說如果是被拆吃入腹,感覺應該更複雜些,而她只是肚子疼。

  小心掀開被單一看,就見她柔軟的腹部抹著一層藥油,油光光下是一片烏青,大腿上倒沒有血跡。阿德斯個大變態!一定對她做過什麼?可是為什麼對她的肚子下手?不管了,正常人沒法理解變態的人。頭盔男、面具男都是變態,而他一個人佔了兩樣。

  可是他人去哪裡了?難道摧殘完她就跑掉了?那她不是人財兩失嗎?不,也未必!好在金幣還沒付給他,至於人也可能只是受到了毒打,仔細感覺。她並沒有被「強」後的不適感。

  正胡思亂想著,一瞥眼發覺窗口的黑影有些眼熟,再然後她驚叫起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來人!來人!艾麗!皮特!」她盡量想表現得穩重一些,可是這情況的確夠驚嚇。

  這是她地臥室。阿德斯怎麼會進來的?就算是他把昏倒的她送回來地,也不應該呆在這裡呀。灰堡那麼大,她的房子那麼大,就沒有他容身之地嗎?領主家地侍女和僕人都是受過嚴格禮儀訓練的,怎麼可能讓一個陌生的男人待在伯爵小姐的臥室?而且是赤裸的伯爵小姐!可她們卻不見蹤影。

  除非--他把人全殺了!

  想到這兒。孤兒大驚失色,身上地刺如雨後春筍般湧出,全身處於戒備狀態。「你的刺要對付誰?」阿德斯看到孤兒的樣子,無奈又輕蔑的歎了口氣。

  「你!」雖然阿德斯真的要對付她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但她得有堅強勇敢的態度,因為態度決定一切。

  「還是收回你的刺吧,假如你不想太多人知道你秘密的話。」他還是站在窗邊不動,高大的身影被陽光襯得半明半暗。孤兒地臥室很大,但儘管兩人之間相隔還很遠。她卻仍然感覺到了壓迫力。不過聽到他說話,孤兒初醒時的驚慌和意外略減了些,也能把精神集中在耳朵上一點。果然聽到門外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聲,一個聲音大叫著。「快點快點。大當家身邊怎麼能沒人侍候。懶骨頭們,再這樣就削了你們地族籍。都扔到灰堡外去做零人!」

  說話人正是皮特,不過他的聲音有點裝腔作勢,有點故意為之,可見他早知道阿德斯就呆在孤兒房裡地事,但是卻任這種情況持續。

  孤兒有點氣,但還是先收回魔法刺。以前這護身魔法只在她遇襲時才會出現,自從上回紮了一次阿德斯外,居然可以自行控制了。

  片刻不到,門一下子被推開了,皮特身後跟著包括艾麗在內地四名女傭,一起闖了進來。

  人多了,孤兒心中的不安平復了不少,問皮特道,「我怎麼了?」

  「您最近太操勞。」皮特背對著窗子說,「所以您在和阿德斯大人散步回來地時候昏倒了。」

  散步?還真會說啊!這話聽來風光旖旎,好像情人間的約會似的,誰能猜得到他們是兩個不對盤的人同行?而她居然丟臉的昏過去了。

  「阿德斯大人真是高尚,把您抱--不是--背--也不是--拖--不對--是扛回來了。」皮特終於找到了正確的詞,很高興。

  怪不得她肚子疼,看看他的肩甲,右邊是堅硬的青銅,左邊肩頭隆起,還有三個尖錐倒刺。看來他是把她放在右邊肩膀上扛回來的,不然她早就腸穿肚爛了,不止是瘀傷那麼簡單。

  要感謝他嗎?休想!為什麼要把她當貨物一樣扛?有的是方法可以帶她回來。也許在他眼裡,她和半扇豬肉沒有區別。

  「當時您昏迷不醒,我又不在,所以艾麗她們幫您脫了衣服,擦洗身子降溫,還抹了藥油。」皮特再說。原來是侍女幫她脫的衣服,這倒是正常的事。問題是,她們做這一切的時候,阿德斯在哪兒?看他的樣子似乎一步沒離開過似的,難道就這麼被看光了?

  這念頭讓孤兒出了一身冷汗。

  「為什麼沒帶阿德斯大人去休息?」她問,心中還存了幾分僥倖。

  哪知道皮特尷尬一笑,雙手對搓著,一副很為難的樣子,脖子也縮著,似乎在躲避根本沒有的鞭子,「當時--我還沒回來。」他結結巴巴,「艾麗她們又過份擔心您的安危,所以--怠慢了阿德斯大人了。」

  孤兒差點背過氣去。

  這意思太明顯了,她昏了,所以阿德斯把她扛回了城堡。這裡的人都已經知道她僱傭了傭兵,雖然未必知道阿德斯是誰,但也看得出他是傭兵頭子。又見他扛著昏迷的伯爵小姐,所以讓他直接到了她的臥室。

  皮特不在,四大保鏢都在忙著安頓盈祿家本來的守衛隊。主屋地幾個侍女本來就慌慌張張,而阿德斯身上可怕的氣質讓她們不敢和他說話。心底都盼望他自行迴避,哪想到他沒有迴避,還乾脆老實不客氣的全程觀賞了--想到這兒,孤兒不禁向阿德斯望去,而他地目光也正好掃來。

  四目相對。孤兒拚命克制,可臉上還是熱乎乎的,料想一定臉紅過耳了。這太丟人、太丟人、太丟人了!還是不活了,撞牆去吧!

  「沒什麼看頭!」他分外惡劣地來了一句。

  他不說還好,此話一出,孤兒身子發僵,恨不得立即穿越回地球,永遠不回來。可是放眼全床,也沒有一個洞讓她鑽進去。

  皮特和四個侍女低頭站著。連大氣也不敢出,但一定會明白這話的意思吧。

  「都滾出去!」她破功了,偽裝了半天的高雅破功了。只能把怒火撒在侍女和皮特身上。不過他們也確實該罵,哪有這樣的?就這樣保護主人?盈祿家的人果然沒有忠誠和勇敢地氣質!

  皮特跟了孤兒七年。從沒看過她這樣當著別人的面發火。心裡也有此惶急,連使眼色。讓那四個侍女快快和他一起退下。

  「你沒有騎士精神。」她俯著頭,不敢看那個嘲笑她身材的人,舉止和一隻鬥敗的公雞沒有區別。

  「騎士除了在聖壇前立下根本不會守的誓言,讓領主的劍觸碰雙肩,騙取女人的愛慕之外,什麼也不會做。」他冷冷的回話,「而我,救了你。」

  「我僱傭了你,保護我的生命不是你份內地事嗎?」孤兒虛弱的反擊。

  「看來我真的應該把你扔在礁石上,讓太陽把你曬成魚乾。」阿德斯突然動了一下,一步一步像孤兒走來,身上地盔甲發出清脆的甲頁碰撞聲。

  他一直走到床邊,站定,身體地陰影也如一片烏雲,籠罩在孤兒頭頂。

  「你要幹嗎?」孤兒用被單把自己地肩膀裹緊,全身只留頭部在外,「不得無理,不然我叫人了。」她感覺他對她沒興趣,可是因為看不清他的眼神,又不太確定。

  「就門外那些人嗎?還不值我一劍之力。」他輕蔑地冷笑。

  「你到底要幹什麼?」孤兒驕傲的抬起下巴,其實是色厲內荏。

  「我是要告訴你,你真的、真的、真的,沒什麼看頭。」他半俯下身,一本正經的說極度惡劣的話,侮辱人的效果加了至少一百倍。

  「滾出我的房間。」孤兒試圖平靜而高貴,不過聲音卻氣得發抖。阿德斯伸出手,貼在孤兒的臉上,柔軟的羊皮手套傳遞著冰冷的溫度,「沒有人能叫我滾,伯爵小姐,如果你還想合作愉快,最好換個態度說話。」

  「嚇唬我啊?我不怕你!也許所有的人都怕,但我不!」她倔強的說,有點不顧死活,但正是他的輕蔑減少了她被看光身體的羞辱感。

  阿德斯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直起身子,以命令式語氣生硬的說:「快穿好衣服,我是來談正事的,要找女人我會找個漁女,至少她們還美。」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37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三章 史上最強駱駝

  望著阿德斯大步離開的高大身影,孤兒第一次認識到自己錯了,一直就錯了。()。

  他的心不是冰,冰會融化,他的心是石頭。

  她得搞清楚,她之所以和他在一起,不是因為感情、不是因為關系,而是因為利益,那麼她應該一切以利為上,最大限度的利用他,以使自己辛苦賺來的金幣不要打了水漂。

  那麼為什麼那麼介意他的態度呢?或者只是因為每次交鋒她都被壓制得死死的,所以她就更想占據主動,結果急功近利之下,反而使自己輸得更多。

  這個男人從表面上看來沒有弱點,強大、冷酷、無愛無恨,也許把他看成戰爭機器更正確一點。對待這樣的人怎麼能急于挽回局勢呢?她應該沉住氣,慢慢觀察,甚至忍氣吞聲。輸給他一次不要緊,輸給他很多次也不要緊,重要的是最後贏他一票,贏得他再不願和她做對。

  除非他已成神,否則一定會有弱點。她明白非要跟他拼輸贏是孩子氣而不理智的,可是這念頭卻頑固的附著在心上,揮之不去,簡直像得了強迫症一樣。

  不要急,孤兒,慢慢來,先在那死奴隸身上賺回銀子,讓自己荷包鼓鼓,然後再修理他,你要等機會。

  她一邊想一邊穿上一件深紫色紗織長裙,然後把長發刷得滑順,高高的紮了個馬尾,不再刻意裝邋遢。塔撒大陸上沒有女人會這樣梳頭發,不過她不正是領導潮流的人嗎?而紫色是最適合她顏色,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嫩,眼睛更加黑亮。她不會為他打扮,但乾淨整潔會使她更加自信。

  也許,她來塔撒大陸後太順利了。順利的繼承了爵位,順利的收服人心。順利地把整個盈祿家帶到大陸首富的位置,所以她無意間是很驕傲的吧,所以才會冒犯別人,所以才會以為自己一定可以占上風。

  阿德斯狠狠給她上了一課也好,凡事都要辯證地看。以後她會選擇正確的辦法。繼續占上風,占這傭兵之王地上風。他是她的奴隸,這一點她絕不忘記。

  “到我的書房談吧。”她對站在走廊中的阿德斯說,因為他在那兒,方圓一百米內都沒有生物。

  唉,她的僕傭們真是一群沒義氣沒責任感地家伙啊。平時鞍前馬後的侍候,擺出一副為了主人可以犧牲性命,一生願為伯爵小姐鞠躬盡瘁、死後而已的模樣,哪想到遇到可怕的來訪者。逃得一個也不剩,讓她一個人面對。

  從明天開始,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強這幫廢柴們的性格素質培養。必要的時候可以采用軍訓手段,再這樣一盤散沙下去。哪天真的發生戰爭。她可以熬到月圓之夜穿越回去,盈祿家其他人會死成炮灰。

  她略提裙擺在前面帶路。不管阿德斯跟沒跟上。

  灰堡中領主住宅最大,可以說大得變態,到處是樓梯和塔樓,像一個迷宮,比地球那家作為穿越之地的游樂場還大,初來地時候她時常迷路。

  她把書房布置在東角塔樓的最高處的一個超大地房間里,因為那邊風景非常好,打開彩色的落地玻璃窗,從四面都可以看到大海,而且書房遠離臥室,不會影響到她休息。至于爬上爬下地路程,就當有氧運動好了。

  阿德斯沉默地跟在孤兒身後,心中暗暗有些好笑。

  在她的侍女為她擦身換衣地時候,他其實是背轉身子,望向窗外的。他根本沒看到她的身體,但是他一直受不了她那高人一等的態度,大概她認為自己比別人聰明、富有、而且有地位吧。所以,他要耍弄她、欺侮她,不得不說,這很愉快,或者那八百年的黑暗歲月太寂寞了。

  看著她纖柔苗條的背景,她梳的古怪又俏皮的發式,還有她不施脂粉,卻並不丑陋的臉,他有一瞬間的驚訝。原來,這個女人在不狼狽的時候還真是可以看一看的。

  “您要談什麼呢?”孤兒坐在書桌後的皮椅上,“阿德斯大人,請坐。”

  哦?是什麼原因讓她客氣起來的?把對他的稱呼都改為了“您”。但這客氣很疏遠,那冰冷的神色實在不適合她,笑嘻嘻的小惡魔模樣倒是很可愛。

  他依言坐下,“我需要人給我講解一下大陸現在的情況。”他直言不諱。

  算盤打得很精嘛。孤兒心想,搖鈴叫躲藏起來的書房僕傭進來,讓他拿些飲品。這死奴隸沉睡了八百年,現在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太陌生了。也許他是打算回到大戰馬坡的石頭城去,窩在城里先慢慢打聽目前的局勢,但沒想到她很快就找上他,所以干脆讓她來講。

  這樣可就方便多了,不用派出自己的斥候,不用把那些零星資訊彙總成正確的認識,只要聽她講就夠了。可為什麼呢?她花了錢,還沒支使他,卻要先當旅游小姐,給他介紹當地風土人情?但如果不說,對以後傭兵的使用是沒有好處的,萬一他們錯誤的判斷了形勢,受損失的可是她、是盈祿家。

  好吧,給他講,做生意嘛,先賠後賺。

  于是,孤兒不再斗氣,以一種成熟的冷靜態度把大陸上的局勢,以及八百年中發生的重大事件詳細講給阿德斯聽。幸好之前她為了那個怪夢的事和長老研究過,算是無意間備了課,但天知道,她為了保持冷靜,憋得快內傷了。

  忍字心頭一把刀,早晚刺死他!

  她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個下午,這才發現平常不覺得,說起來才知道大陸上的事還真是繁雜,她已經盡量簡練,最後卻還是說得口干舌燥。

  她喝了一口僕人端來的、在地窯中陰涼得發甜的葡萄酒,感覺舒爽極了。而看到對面那個頭盔男因為戴著獅子頭盔而不能喝酒,實在忍不住有點幸災樂禍。

  “這是我從國王港口買來的,滋味和您城堡中的葡萄酒不一樣。您的酒是發酸吧?”她對阿德斯舉起了杯,“那種品質低劣,我這種叫金色葡萄酒,是黃金一樣的顏色,可惜您不能品嘗。不然,您脫掉頭盔,允許我可以招待您這樣的--。”鄉巴佬!她心里補足。

  “我只是傭兵,你支付金幣就可以,其他不勞費心。”他不上當,聲音平穩,仍稱她為“你”。

  “本來我還想和您共進晚餐的,看來也沒有這個榮幸了。”孤兒聳聳肩,看著窗外漸近的夜色,“如果還有什麼要談的,明天請早吧,我會讓皮特幫您准備房間,吃的東西要送到房間吧?”她說著站起身。

  阿德斯僵硬的說了聲謝謝。

  孤兒略點了點頭,再度前面帶路,心中不禁佩服阿德斯還真能吃苦,且有毅力。天氣那麼熱,她要穿紗織的衣服,喝著又甜又涼的葡萄酒,還緊鄰窗邊吹著海風才行。

  而阿德斯,穿著沉重的盔甲,里面一定還有鎖子甲,再里面會有襯衣、皮墊甲,還整整一天沒有喝水,居然還能活著。這真是奇跡,或者他是史上最強的駱駝?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四章 忍者神龜的進攻

  確定了自己的「作戰」策略,孤兒的心放鬆了,叫來四大保鏢一起和她共進了豐盛的晚餐,談了談盈祿家自建守衛隊和安置那一隊傭兵的事。談笑風生之間,她一想到那個不可一世的傭兵頭子躲在房間內吃點硬麵包和奶酪,外加兩條鹹魚,一小罐清水,她就很有些惡劣的快樂。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成熟的大女人,如今看來還很孩子氣哪!可那有什麼關係,誰規定她一定要深明大義的,感覺痛快也不錯啊。

  晚上她睡得很沉,開始時沒有夢境,是真正的黑甜鄉,不過後來那個怪夢又出現了,灑著細雪的黑暗樹林,阿德斯(假如他是阿德斯的話)騎馬站在樹林的邊緣,背對著她。

  「什麼?不愛理人的話,為什麼總是偷偷摸摸跑到人家的夢裡。」夢裡的她埋怨道,有著清醒時一樣的思維。

  阿德斯像往常一樣沉默著,之後慢慢掉轉馬頭,舉起了他的疾風劍突然刺來。

  「就算是在夢中,也不要殺我啊。」孤兒驚叫著,抹頭就跑,才邁出一步就覺得腳下一空,醒來。

  而幾乎就在同時,一聲極輕的脆響劃過了黑暗的夜,好像把空氣都敲醉了一樣。那聲音其實很小,但因為夜的寂靜和孤兒的突然清醒而顯得格外刺耳。

  瞬間,她的身體因為驚嚇和茫然而僵著未動,眼睛卻向發出聲響的方向看去。

  那邊是窗子,因為飛輪海地區的晝夜溫差較大,所以睡覺的時候是關著窗的。但此時,東邊地一窗子正慢慢被推開。一隻黑乎乎的手伸了進來,接著一條黑影輕巧的跳進來,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藉著明亮地月光。孤兒看清那條黑影相當瘦小,外形和動作類似於日本忍者。但衣著又像埃及木乃伊,全身纏滿了布條。不過布條是黑綠色的,所以使整個人看起來像堆起來地海藻。

  而且,海藻人不止一個,當窗子被徹底推開。陸續又有三條黑影跳進來,每個人身上都背著橢圓形的盾,手中握著短兵器。

  難道是忍者神龜?!

  就見四條黑影鬼鬼鬼祟祟的比劃著什麼,一聲都沒出,然後齊唰唰向床邊看來。

  孤兒的心嚇得「」亂跳,連忙閉上眼睛,只留一絲縫隙,密切注意著闖入者的舉動,心裡也快速盤算著。

  這是怎麼回事?是有刺客來殺她嗎?可是為什麼?她自認在大陸經商七年。為人處事一直很周到,沒得罪過什麼人啊。而且為什麼這場刺殺沒有徵兆?是神龜們搞錯了刺殺對象,還是這只是個噩夢?冷靜啊孤兒。無論如何不要冒失,要想辦法脫身才行。

  她地臥室太大。想要趁闖入者不備。突然跳起來逃走,顯然在速度上不太可能;如果要大聲呼救。救援人員還沒到,她已經腦袋搬家了;再看睡在小床上的貼身侍女艾麗,狀態得和死豬一樣,估計就算被殺也還在做夢,根本指望不上;而她的手邊連一件防身武器也沒有。

  最要命的是,她的大宅裡房間太多,人們住得相對分散,而這邊房間因為有無敵海景,所以除了主人房就是貴賓房。也就是說,現在只有她和阿德斯住,不過在她明確表示對那個傭兵頭子比較厭惡後,皮特安排了他住在走廊的另一端,中間間隔了有十幾個房間。

  在逃命的時候,那可是無法逾越的距離。

  因為七年來灰堡中從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因為外人進入堡要渡過海峽,所以堡中雖有人巡夜,但她的房子裡卻沒有特殊安保。現在好了,她幾乎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她焦急地思索著脫身之法,忍者神龜們卻不會等待。他們無聲無息的散開,從左右兩側像床邊潛來。

  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都在孤兒腦海裡定格,對方地每一個動作都無限放大、放慢了似的。她冷汗直冒,連毛孔都緊縮了起來,雖然還在裝睡,心卻狂跳得要衝出喉嚨了!

  怎麼辦?怎麼辦?就要走到床邊了!還有一個人已經舉起了刀!

  也許是生存地本能,就在那四個闖入者、海藻人、忍者神龜接近地一剎那,她猛然躍起,大聲呼喝著,奮力把被單掀起,蒙住左側兩人的頭,另一手則把床頂上地帷幔用力扯下,纏在另兩個人身上,然後跳下床,拉著才驚醒的艾麗飛奔至門邊。還好,她一直沒有鎖門的習慣,這為她節省了時間。當她把沉重大門拉開,四個忍者神龜才掙脫突如其來的意外反抗,追到門邊。

  艾麗嚇壞了,使勁喊著,「有刺客,救命!有刺客!」驚慌之下,她沒有跟緊主人,而是向走廊另一側跑去。不過她的選擇也許是對的,因為那些忍者神龜的目標顯然不是她,而是向阿德斯房間方向拚命奔跑的孤

  「站住!」其中一隻龜嘶叫。

  真是搞笑!這時候站住才怪,難道洗乾淨脖子等著被宰嗎?孤兒一門心思向前,赤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絕不回頭看,在生死一線的時候,看也沒有用,只能徙增恐懼,失了活命的機會。

  耳朵裡是追逐的腳步聲,還能體會揮起的兵器形成的冷風在腦後掠過,但這些感覺似乎都很微弱,只有她自己的心跳聲大如擂鼓,佔據了她整個身心,以至於她都沒聽到阿德斯開門的聲音,沒看到他迅速移動過來,沒感覺他伸臂拉住她的手,把她粗暴的甩在身後。

  可儘管他的動作不那麼溫柔,卻在刺客的劍尖刺入她後心的一瞬間,救了她的命。

  四名刺客顯然沒料到有這樣一號人物突然出現,稍微一愣。但也就是這一閃神的時間,阿德斯的疾風劍已經出手,橫向一掠,殺氣凜然。

  離得最近的那名刺客舉起那只像龜殼一樣的圓盾抵擋,可是在號稱死神的阿德斯面前,那防護像紙板一樣不堪一擊,手起劍落,他的身體、他的龜殼、他的武器全部斷為兩截,血如急雨一樣噴灑出來,同時四散飛濺的還在牆壁上的灰石碎屑。

  這一劍,他似乎還沒有用力,卻連厚厚的牆也差點被砍塌了。

  餘下的三名刺客見狀大驚失色,疾往後退。他們似乎不是常人,應該會一些魔法,因為他們的身形真和電影中的忍者相似,好像移形換位一樣,迅速退出已經稍微清醒點的孤兒的視野,似乎忍者神龜的攻擊正式失敗。

  阿德斯沒有追,而是仗劍直立,肩背肌肉賁起,雖然只是背影,卻依然讓人覺得安心,外加帥得冒泡。

  孤兒爬起來,兩腿還在打顫。她扶著牆走了一步,才想說點感謝的話,就見阿德斯一抬手,示意她安靜,接著她就聽到一串像是低喃的咒語,柔軟呢噥,但聽得人後背發麻,全身的汗行都豎起來了,好像是為死靈的祈禱之聲。

  「離遠一點。」阿德斯冷冷說出這幾個字。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37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五章 死亡之舞

  這時候孤兒是不鬥氣的,轉身就往反方向跑,但才跑幾步就又返回,因為在走廊的另一側又冒出了幾名外形如神者神龜一樣的刺客。

  祈禱聲越念越急,沒有節奏、沒有音階也沒有感情,平板的綿延不斷,似乎在催促什麼一樣。而隨著這詭異的瀰漫在空氣中的聲音,更多更多的「神龜」從走廊兩側衝出來,好像這大宅中正舉辦烏龜賽跑會。

  一向安全的灰堡,什麼時候潛伏了這麼多敵人?這是為什麼?而她的人居然一點也沒有發現!

  阿德斯沒有回頭,但彷彿背後長眼似的注意到了這種意外情況,「站在我背後。」他命令,和往常一樣言簡意賅。

  不過這回孤兒沒對他的語氣表示反感,為了保護自己的生命,她速度很快的縮進阿德斯的背影中,一個字也不問,輕輕拉住他白色亞麻布襯衫的底邊。

  從他的穿著上看,刺客來襲時他正在睡覺。也許是行軍的習慣,不在自己的地方他不會脫衣入眠,此時靴子也好好的穿在腳下,只是除下了鎧甲。

  他沒戴頭盔,但孤兒還是沒能看到他的臉,不僅因為他是背對著孤兒,也因為他蒙著塊面巾。

  面巾的材質貌似是貴賓房的床單、圍過臉龐,在腦後打了個結。大概是行動倉促,那個結和他濃密微卷的黑色半長髮纏在了一起,顯然是隨便撕了塊布戴上就跑出來了。

  「要死就快點上來。」她聽到他說話,不動的時候,氣勢已經如此威嚴。

  不過神龜們顯然被祈禱聲控制了,雖然恐懼在漫延。卻仍然步步向前。異常小心的,一步一步蹭。

  孤兒更緊的縮在阿德斯身後,但盡量不去影響他地動作。她聽到房子中其他人已經被驚動了。皮特的叫喊聲和住在大宅另一側的領主守衛隊地奔跑集結聲混雜在一起,異常響亮、嘈雜。

  守衛隊是由四大保鏢帶領的。大概巡夜地守衛也加入了進來,樓下和樓梯處一片喧嘩,聽來雙方已經開戰,只是這邊走廊中的神龜們還在慢慢聚攏、靠近,就等著一擁而上。

  忽然。平板而柔軟模糊的祈禱聲中夾雜了一聲銳利的尖嘯,刺耳得令孤兒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被音波穿透了,而那些神龜們卻像被電擊了一樣,跳叫著、瘋狂地撲了過來。

  阿德斯沒有一絲慌亂,體現出了身經百戰的高超素質。他近乎優雅的舞動著手中的疾風劍,不慌不忙,雖然劍身太長而走廊太窄,影響了他的動作,但無論神龜們從哪個方向的撲上來。都會撞到他的劍刃,立即變成殘體斷肢和一篷篷血雨。

  孤兒本來提醒自己不要太靠近阿德斯,以免影響他戰鬥。便不知不覺中,她從背後抱住了阿德斯強健結實、沒有一絲贅肉的腰。隨著他的腳步移動。配合得居然非常默契,好像和他在跳一支死亡之舞。

  她把頭埋在他背上。不敢抬頭看,也不敢側耳聽,不過隨著他肩背肌肉地運動,恐怖的慘叫和哀號還是鑽入她的耳朵裡、移動之間,赤腳會踩進地上橫流地溫熱血液裡,偶爾俯著頭,還能看到斷手斷腳或者人頭,空氣中濃烈而衝鼻的血腥味讓她幾欲嘔吐。

  她來自和平星球地和平年代,就算在塔撒大陸也沒有見到過這種屠殺式地殺人法。為什麼會有人突然要對盈祿家下手?或者是對她下手!而且是什麼人在使用邪術呢?

  幸好她歪打正著的把阿德斯留在了這裡,這就是所謂地諸神保佑吧!可是這地方顯然不能再住了,得換一個住處,以後這裡恐怕要被稱為恐怖堡了。

  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居然想到這個問題。在強烈鄙視自己之餘,她裝著膽子向兩側望去。

  遍地的屍體,牆上、頂上到處是血液,堵在走廊兩端的神龜沒有幾隻了。因為離得近了,孤兒能看到他們眼中極致的恐懼和絕望,可是他們停不住,因為祈禱聲沒停,所以他們最後一次衝了過來。

  兩邊同時的衝擊,令疾風劍的回揮有些笨拙,劍到之處,阿德斯右側的敵人還是一樣的灰飛煙滅,但左側的神龜中卻有一隻看準了劍下的一個空檔,一矮身就溜了過來,比草叢中的蛇還要快速,比水中的泥鰍還要滑溜。

  他舉著閃著寒光的短刀,完全不管阿德斯,目標只是孤兒!是什麼人非要質她於死地?!而那神龜的速度太快了,搏命般的,似乎只要能殺死她就不惜任何代價。在這一刻,孤兒連害怕也來不及,腦海中只有一個模糊的疑問,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噹」的一聲響,孤兒眼前一花,定晴細瞧時,正看到刺客們只剩下最後一名還存活著,疾風劍的劍身上全是血,彷彿是蒸發一樣,微弱的紅色霧氣纏繞著劍身飄散,充滿著地獄的氣息。

  而那聲當響並不是疾風劍發出,而是來自最後一名刺客的短刀,那可怕的凶器被折成了兩截,居然是被阿德斯徒手生生捏斷的。

  不過他的左手也被砍傷了,滿手是血,不知道傷到了哪裡。

  孤兒的驚呼聲還沒有衝出喉嚨,他右手的疾風劍已經回抹,隨著最後的神龜身首異處,這場戰鬥終於畫上了休止符。緊接著,走廊兩端都出現了護衛隊,危險過去了,他們才趕來,堪比電影中的警察,總在英雄救美之後才姍姍來遲。

  「大當家,你沒事吧?」皮特尖叫了一聲,好像挨了一刀似的。

  孤兒勉強點點頭,慶幸她穿著塔撒大陸式的保守睡衣,不是從現代帶來的噴血小可愛,除了胳膊、脖子和腳外,都包在衣服裡,不然她這伯爵小姐的名聲可就完了。

  低頭看看,她頭一昏,差點跌倒,太多的血浸濕了她的腳底,太多的殘屍躺在她附近,讓她如同身處修羅場,從心底寒起來。

  「快把大當家扶走休息。」皮特自己也快嘔吐了,「諸神寬恕,這簡直--這簡直--」他找不出詞來形容,只覺得大當家真了不起,一個女人,見到這麼殘酷的場面居然沒有暈死過去,實在很堅強。

  一邊的小四四聞言立即躍入血水之中,背對孤兒,彎下腰,「小姐,請上來。」

  他在睡夢中聽到主屋這邊有異動,立即衝了過來,分外擔心孤兒的安全,可惜刺客眾多,他一時衝不進來,因為一直奮勇向前,身上還受了些傷,此刻見孤兒沒事,大為欣慰。

  孤兒恨不得馬上跳上小四四的背,腳下的血腥讓她一秒鐘也不願停留。以前在大陸遊走時,在艱苦的環境下,小四四偶爾會背著她走,涉水、攀山、穿越荊棘叢,她對他那寬闊而溫暖的脊背非常熟悉。

  不過做人不能太自私,不管怎麼說阿德斯為了救她而受了傷,看來還很嚴重。就算他現在是她的員工,就算對於買斷生意,賣方應損耗自負,但做老闆的也不能太過無情。

  何況,與他跳那曲死亡之舞時,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全,儘管那是用錢買來的,感覺上卻還不錯。

  於是她只是拍了拍小四四的肩,強壓著心頭的恐懼和噁心,轉身對阿德斯道,「你的手「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他冷漠的拒絕關心,大步走開。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六章 為什麼選她?

  看著他的背影,孤兒有點惱火。

  這個人的冷漠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還真是到達了令人髮指的地步!輕輕一句話,就讓她對他救命之恩的感激,不到半秒就煙消雲散,這可真是本事!不過她才想說點什麼,就覺得手被人輕輕牽著,搭在一個寬厚的肩頭,然後被背了起來。

  「小姐,小心。」小四四低沉而溫柔的說著。

  還是自己人好啊!她舒服的伏在小四四背上,歎著氣想,耳邊聽到皮特大呼小叫著在前面開路,指揮已經被叫起的侍女到溫泉浴池去侍候,還命令守衛跟隨守護,又差人叫長老來給她治傷,天知道她根本沒有受傷。

  「找人給阿德斯大人看看手。」她隨口吩咐。

  先不論讓那死奴隸就這麼帶傷離開是否人道,只從生意角度來說,他現在是她買斷的產品,如果真壞了,她就會承擔損失,那可是不劃算的。

  皮特應了一聲,跑了,胖胖的身子格外靈活迅速,行動力十足,孤兒則被小四四背到了浴池。他把她放下後就離開了,期間一聲也沒吭,頭也沒回過,十足君子,不像某個惡劣又粗野的傭兵頭子。直到此刻,孤兒才覺得沾滿血的衣服和頭髮有多麼難受,被血染紅的雙腳她想都不敢去想,只覺得腳趾都被血粘連在了一起。

  她本來最反感洗澡時周圍站著一堆人侍候,就算全是女人,被這樣看著裸體也會不好意思,現在卻顧不得這些了,迅速脫掉睡衣。跳入池中。

  這個浴池是依天然的地底溫泉而建,池子被重新砌過,用料是類似於漢白玉的白色石頭。底部鋪滿圓而光滑的小石子,有點像鵝卵石。池子的形狀被修建成盈祿家地族徽、也就是個寫意的銅錢形狀。在頂部的部分還修了一個小噴泉,那水卻不是溫泉,而是不知從哪裡引來地冷水。

  在隱約的硫磺氣味中,溫泉水形成地熱蒸汽和噴泉中的冷水相遇,幻化出飄渺多變的雲狀霧氣。迸出大粒如珍珠般圓潤的水珠,使這裡長年煙霧繚繞,水汽迷濛,宛如仙境。()。

  浴池面積不小,能同時容納十幾個人洗浴。池旁邊還放置了不少精美的石雕,以及很符合人體工程學地青石桌椅,平時她來的時候總是擺滿了各種水果,甜酒飲料和上好的羊毛巾。

  浴池周圍砌了三米高的寬厚石牆,免得有人偷窺伯爵小姐入浴。不過這浴池是她專用。或者是來了貴客用做招待,平時不許任何人進入,這種貴族生活實在是有夠腐敗奢侈。

  「把那血跡立即沖洗乾淨。」她很少這麼疾言厲色的命令。不過看到自己和小四四的兩對血腳印突兀的顯形在池邊平整的石地面上,孤兒感覺要嘔吐了。她自己的還好。只有一對腳印。小四四地卻是從牆外一直延伸到池邊,看來好像有一個鬼與她一起入浴了一樣。

  天哪。今晚的屠殺到底流了多少血,看樣子,小四四的鞋底都被浸透了!

  四、五個侍女圍著她,用軟毛刷幫她刷洗身體。她平常最不喜歡這個,感覺自己像要被宰地小豬,而且這對皮膚也不太好,可是今天她總嫌侍女們力度不夠,恨不得刷掉一層皮才能擺脫剛才的噩夢。

  當那一切才結束時,她只感到噁心,而現在,卻是越想越怕。閉上眼睛,眼前就是一片血紅之色和深綠色地刺客,還有寒凜地劍光,無數的斷肢。

  這是怎麼回事?她在大陸七年,從沒遇到過這樣地事,而且她知道盈祿家孱弱,所以從不曾得罪過誰,現在又是誰要殺她?

  以盈祿家的實力而言,就算她和不破之城結盟,對其他九大家族也構不成威脅。九大領主和他們的家臣都精明極了,犯不著有一點風吹草動就來殺人,更犯不著運用這樣的人力和財氣來當這個出頭鳥。

  那麼,這又是為什麼?難道是為了阿德斯軍團而來?但想想,又不太可能。

  到目前為此,阿德斯軍團的復活,除她和幾個親近的手下之外,對其他人而言還是未知的定論,是個謎,甚至是個以訛傳訛的傳說,是賤民們編造的故事。

  畢竟阿德斯軍團和四系魔法一樣,已經消失了八百多年,這時候突然出現實在太過傳奇。也許有人會懷疑、也許有人以為他們是一群無恥的傭兵在冒充,以收取更大的利益、也許有人會來試探。

  但不管阿德斯行軍時這樣大張旗鼓的打明招牌是為了什麼,畢竟讓身為一方霸主的領主們相信這是真的,也需要一段時間,在情況未明的時候是不會動手的。

  另外,那群刺客顯然是被一種魔法所控制的。在魔法消失的今天,誰有這樣的本事?看樣子,忍者神龜們像是長年接受訓練的戰爭武器,是哪一家族暗中培訓的他們?這家族暗中進行這個是為了什麼?盈祿家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嗎?

  最重要的是:當時那些刺客似乎對她懷有強烈的恨意,當然這恨意是幕後操控者,也就是誦唸咒文者所傳達。為什麼恨她?她做過什麼事,無意中傷害過什麼人嗎?而且這傷害還是足能讓別人恨不得她死的。

  唉,這回回到塔撒大陸真是不順利,她也能預感到不平靜的日子就要到來了。不過這一切給人感覺突如其來,或者是曾經暗潮湧動,但是她從沒有發覺過。假如當初她沒有答應做不破之城的商部首領,這些事會發生嗎?或者是因為她挖出了阿德斯

  想到這兒,她心裡突然掠過一束光芒,不過太快了,她捉不住。她只是不明白,挖出阿德斯是這所有變化的根源嗎?那麼她得到藏寶圖是某些陰謀計劃中的一環嗎?如果是,為什麼選她?

  必須盡快找到賣給她藏寶圖的零人!

  「大當家,請問,可以請長老給您看看傷嗎?」正思慮著,就聽到皮特在牆外恭敬的稟報。

  「我並沒有受傷。」她輕輕一掙,擺脫們侍女們的圍繞,走出浴池。

  池邊,早有侍女準備好乾淨柔軟的毛布和浴袍,幾個人一起動手,孤兒很快被擦乾,穿上了浴袍。她伸出手臂和腿看了看,皮都給刷得紅了,她現在的樣子像是蒸過的螃蟹。

  「阿德斯大人如何了?」她反問,其實這麼半天了,她一直惦記著他的傷。

  「請修士看過。「為什麼不請長老去?」長老的醫療技術更高。

  「後來是請了長老,事實上是長老修士一起去的。」皮特支支吾吾,「說是刀傷,傷口深可見骨,但阿德斯大人拒絕治療和藥物,堅持自己處理縫合。所以--現在沒人知道如何了。」

  這個人真是彆扭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孤兒咬著牙想,「我這就過去看看,你派人給我拿點衣服來。記著,我屋裡的羊皮書不能有一點損壞。」

  「您的東西已經全部搬到了書房那邊的塔樓裡,只怕最近要委屈您住在那邊了。現在我只讓艾麗帶了一套衣服來,希望您能滿意。」皮特答,「您請放心,所有的東西都沒有沾到一絲血跡。」

  孤兒點了點頭,心裡有一點小小的得意。

  因為,皮特雖然有時候嗦而膽小,有時候又太過圓滑,但他卻實在是個超級好管家。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38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七章 見臉者死

  孤兒敲門進入的時候,阿德斯正靜靜坐在桌邊。

  他的左手放在桌上,一道大而猙獰的傷口橫貫手掌,但已經縫合完畢,針腳殘酷而粗糙,傷口處仍有血水滲出。不過,他的醫療技術也算可以,至少肌肉紋理對得整齊,可見在他的戰鬥歲月中,受傷和自己療傷是家常便飯。

  她實在不理解傭兵這個行業,想像不到居然有人能以集體性殺人為生,真正的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這個男人,一直過的是這種生活嗎?長期過這種生活的人想必是很絕情的,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遊走過太多回,活著的時候大概只要痛快淋漓,不會有太多牽掛。

  那麼,她也許可以稍微理解和容忍一下這傭兵頭子的惡劣態度,這樣以後相處會容易一點。反正不過一年時光,然後各走各路。在這一年中,孱弱的盈祿家一定要強大到可以自衛的地步。

  從另一方面講,不管他是不是為了金幣,畢竟救了她的命。

  「有何貴幹?」他這話聽似禮貌,卻生硬而冷漠,帶著明顯的拒絕。

  「我來觀察一下我的財產損失。」孤兒不客氣的闖入,一手抱緊藥箱,一手把門關上。立即,血腥氣撲鼻而來,來自阿德斯染滿血的衣服和桌上的浸血繃帶。

  孤兒強行壓下要嘔吐的感覺,把藥箱放在桌上,然後跑去把窗子全部打開。此時天已經微亮,清灰色的天空中出現淡藍、蒼白、淺橙色等顏色,浮雲若有若無,預示著瑰麗的日出即將來臨。而清新的晨間空氣則一古腦的衝進了房間。

  阿德斯皺了皺眉,很不喜歡這種喧賓奪主地感覺。這裡,可是他的房間。而且他注意到這女人說的話。

  「財產?」面巾下地臉看不出表情,但語氣中有反感的意味。

  「忘了嗎?在未來地一年內。你和你的軍隊屬於我。」孤兒費盡全力才沒提那五十萬金幣。

  「只是戰時。」他糾正。

  孤兒聳聳肩,給他來個悶聲大發財,心裡記起當時他們約定的話:有人欺侮我,您幫我打,我欺侮別人。您也幫我打。我要打誰,您就打誰,

  這話定義模糊,有很多空子可以鑽。哼,和狡詐的地球人比,塔撒大陸上的人還嫩點。

  她打開小藥箱,把裡面地東西拿出來,一卷乾淨的繃帶、一瓶上等的金色葡萄酒、一瓶罌粟花奶、一小瓶雲南白藥。

  「這種藥止血消炎的效果非常好,我是從地--從我家鄉帶來的。」她擰開瓶蓋。「把手給我,灑上一點對你有好處。」

  「不。」他只吐出一個字,其不識好歹的勁頭讓孤兒想抽他。可是她不敢,因為她鐵定打不過他。於是只能解釋。

  「我說--你受傷了。這會兒如果再有人想殺我怎麼辦?我得保證你處於最佳戰鬥狀態,你以為我是好心對你嗎?盈祿家是商族。保護財產不受損失是第一位的。」

  「你付了錢,我就會保著你的命。」他強硬的說,但傷手動了動,吝嗇地往前挪動了也就那麼一寸,手掌微張,對孤兒的好意半是拒絕半是接受。

  這個人還真是彆扭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叫什麼「死神」阿德斯啊,直接叫彆扭「阿德斯」不得了。

  孤兒心裡嘟囔了一句,小心地向前走了一小步,保持著讓這死奴隸感到自然的距離,之後把雲南白藥倒在那道可怕地傷口上,再拿出乾淨地繃帶包紮好。

  在地球時,老爸對她的功課一直聽之任之,對她差不多是放羊地態度,只要求不留級就好,所以她受的教育只能算是中等,如果愛看書和漫畫算是特長,她應該算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之類的人。

  不過她十八歲時因為好奇,學過婦幼專業的護理課程,眼前這位雖然即不是婦也不是幼,但好在皮膚也是人類的。

  阿德斯身體僵直,盡量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但在他在這個角度,在燭火和晨光的映照下,他可以近距離看清伯爵小姐的臉。

  她的相貌是他在被封印前從沒有見過的,比之塔撒大陸的女人,她的輪廓不那麼深,但五官纖柔雅致,皮膚也不是牛奶白或是炭黑,而是罕見的象牙色,細膩而光滑,很近的看也不會看到毛孔,在燭火的閃動中,她的細長眼睛就像黑瑪瑙一樣漂亮。

  雖然討厭她貴族式的傲慢和有錢人居高臨下的態度,但他不得不承認,和之前所感不同,這女人長得其實很不賴,而且她的手柔軟而溫暖,觸碰起來很舒服。

  「這是罌粟花奶,建議你喝一點,可以止痛,而且很快入眠。」她突然說話,打斷了他不經意的凝視。

  「我不需要。」回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樣子。

  「傷口那麼深,難道你想疼死?」

  「我喜歡疼痛,那證明我還活著。」

  孤兒無語,人家既然喜歡,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舉起那瓶金色葡萄酒,「這個呢?」

  「留下。離開!」他說著站起身,走到床邊躺下,舒展的伸直了身體。

  哦,原來他不是拒絕所有的東西,鄉巴佬!不過要她離開?恐怕他忘記這是誰的地盤了。孤兒慢條斯理的把藥箱合上,瞄了一眼阿德斯。

  他臉上還戴著面巾,看不清臉色,但流了這麼多血,想必也會有點憔悴。而且面巾不比面具,柔軟的布料洩露了一些他臉上的輪廓。

  從那些起伏上看,他應該是個很帥的男人,有兩條濃而長的眉毛,下方是那雙玄冰一眼的眼睛,兩道變曲的疤痕從面巾下的顴骨處伸展到接近到太陽穴的地方,和上次他戴面具時露出的、嘴角邊的傷痕樣子類似,而且同在左臉上,不知道是怎麼傷的。

  大概因為鼻樑高,他的眉毛和眼睛離得有些近,所以平常看時,他的目光顯得格外深邃,看不透一樣。此時有一縷卷髮垂在他臉側,柔化了他神秘而凶暴的氣質,給這個強壯而惡劣的傭兵頭子染上一點脆弱和寂寞的感覺。

  他不動也不說,似乎很快睡著了,如果不是緊蹙的眉頭洩露了他的疼痛和忍耐的話。

  孤兒猶豫了一下,拿著葡萄酒走上前去,近到他身邊時,忽然有一種衝動要揭開他的面巾,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為什麼還蒙著臉,不知道有什麼秘密?

  「別輕舉妄動。」他沒睜眼,卻似感覺到了她的好奇,看到了她情不自禁的動了一下的手。

  「你為什麼從不讓人看你的臉?」

  「看到我臉的人,都會死。」

  「你嚇我啊,你有魔法?」孤兒嚇了一跳,心中有些慶幸剛才沒有莽撞。

  「我會殺死所有看到我臉的人。」他說的平靜,好像是說起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孤獨更好奇了。為什麼?為什麼看到他臉的人,他就會殺死?

  「我是你的僱主,你發誓要保護我一年的生命。」她又忍不住挑釁。

  「如果你看了我的臉,這個協議自動失效。」他睜開眼睛,冰線一樣的目光割斷了孤兒的勇氣。「切,好稀罕嗎?」

  我東看一角,西看一塊,早晚能拼湊起來,用不著直接看全局,你個笨蛋傭兵頭子!孤兒想著,把葡萄酒重重放在桌上。

  在走到門邊時,她心裡突然產生了惡念,轉過身來輕佻地說:「你幹嘛不說,誰看了你的臉,你就嫁給誰?在我家鄉,絕代佳人都是這樣的。」說完,立即開門離開。開始時,她還邁著驕傲優雅的步子走,走過樓梯拐角就開始跑,生怕那瘟神追上來揍她。

  孤兒啊孤兒,你還真是無膽鼠輩。這事換做小獨,以他那麼擰的性子,一定和阿德斯對抗到底。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八章 奴隸買賣

  接下來的日子,孤兒過得非常忙亂。

  首先,發生了這麼嚴重的刺殺事件,死了那麼多人,大宅中的主樓是不能再住了,最後和皮特以及眾家臣的商量結果是推倒主樓重建。反正盈祿家有的是錢,重建也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而在這段時間內,孤兒就只能住在大書房。

  灰堡,說白了就是建在一個大島上的灰色巨大建築,堡內的房子都是依地勢所蓋成。領住的大宅本就在島上的最高處,大書房所在的塔樓而更是高中之高,是在整個灰堡最高的位置。

  它四面都可以看到海景,同時也是四面絕壁,要想到達大書房,必須從塔樓中空的內部爬上一個陡峭的螺旋狀樓梯才行。而要想找到樓梯,就得從緊挨著塔樓的大屋內進入。

  這次可怕的事件打碎了所有人關於灰堡是無人侵犯之地的夢想,所以孤兒的安全被提到了很重要的高度上,塔樓下的大屋內布下了重重守衛,樓梯下的四個房間,分別留給了皮特,兩名保鏢和阿德斯。

  也就是說,如果再有刺客要闖入孤兒入寢之地,唯一的通路是進入大屋,打倒重重守衛和孤兒的貼身保鏢以及死神阿德斯。當然他們可以騎龍從窗子進攻,但那樣巨大的生物從半空中飛過,盈祿家的地面守衛隊不可能發現不了。

  孤兒感覺她的手下們太過草木皆兵了,她現在就像被關進了與世隔絕的單人牢房,這又讓想起一個童話故事,一個被關進塔樓的公主,王子要每天爬牆才能相會。

  她不喜歡這安排。卻還是接受了。..因為做為一家的領主,有時候必須忍耐,不能任性地為所欲為。哪怕這違背她的意願,但讓家臣們安心也是她的職責。

  不過凡事總有兩面性。往好地方面想就會覺得在這次刺殺未遂的事件中還很有收穫地。比如之前她一直想讓阿德斯多派守衛進了灰堡,但阿德斯只敷衍性的給了二十個人,現在不用她說,他已經給自動加到了一百個,而且他自己也打算長駐灰堡。

  他的房間緊鄰著樓梯口。如果有事會第一時間趕到,他對工作的態度還是令孤兒滿意的,這樣以後在兩人深入大陸尋找魔法石時,她會安心很多。

  旁邊地兩個房間由四大保鏢輪流居住,孤兒把灰堡守衛隊給了四大保鏢來帶領,他們分為兩班,輪換負責守衛隊的事,哪一班休息,就住在塔樓下的房間裡。順便保護主人。

  再旁邊是皮特的房間,雖然孤兒不明白如果真出了什麼事,胖管家能頂什麼用。

  其實對於這件事。她自己也吸取了一些教訓。當天為了讓阿德斯的人守護城堡,她撤了盈祿家自己的守衛隊。結果出事的晚上連個發出警報的人也沒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有人要刺殺她。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刺殺,但借此機會讓盈祿家的人有危機意識。並盡快提高自己家族地武力是必須的。

  至於她把守衛隊給了四大保鏢負責,這舉動令阿德斯頗為意外,畢竟其他家族都是依賴榮譽騎士或者家臣、封臣,給奴隸這麼大權利的只有這位伯爵小姐一個。

  這女人,從在鬼影森林挖出他地那天開始,行事就總是出人意料。

  她解開了他的封印,宣稱他是她地奴隸、她從半空中掉下來、她用一個古怪地「伯爵小姐的神眼」買了他帶她出樹林地機會、她不但不離他遠遠的,還親自跑到大戰馬坡來跟他談生意、她能長出魔法刺、她在那場刺殺事件中表現得很鎮定,不叫不鬧,也沒有昏倒,緊跟在他身後、她還是十大家族中僅有的兩個女領主之一。

  八百年了,大陸上的勢力範圍居然一點變化也沒有,還是十大家族在統治,只不知道驛馬家,他出身的家族又如何了呢?那兩個人還活著嗎?

  「你是打算買奴隸呢?還是招募傭兵?」孤兒從一本大賬簿上抬起頭來。大書房成了她的書房兼臥室,中間以一個巨大的屏風隔開。那屏風是用鑲了銀邊的龍眼木、根據孤兒畫的圖、由盈祿家的能工巧匠製成,不如中國式屏風那麼美,不過也將就了。

  此時她正和傭兵頭子談起傭兵軍團的兵源問題,因為阿德斯軍才只有五百騎士,之前因為性騷擾她而被殺掉三個,調入灰堡中一百人,另有兩百人回了大戰馬坡的石頭城,目前只有一百九十七個了。

  以這些人保護孤兒是綽綽有餘,但要保衛整個盈祿家族就有點困難了,就算阿德斯軍團的人以一當百也是一樣。而要想恢復阿德斯軍團往日的輝煌,重塑那只無敵鐵軍,除了要保住目前這些精銳外,一定要再招募和訓練新兵。在這一點上,孤兒和阿德斯的意見罕見的保持一致。

  「奴隸。」阿德斯想了想,回答。

  「聰明的選擇。」孤兒眉花眼笑,一臉真誠的誇獎,心中卻彷彿看到了一個上當受騙的棒槌和大把的金幣就在眼前。

  僱傭阿德斯軍團花了五十萬金幣的天價,當然要想辦法再賺回來,不然這個虧空怎麼補?除了想辦法開拓新的商路外,取之於斯,賺之於斯也是必要的。

  要買奴隸?!她可是塔撒大陸上最大奴隸販子,只要貨從她這裡出,她就能狠刮一層。

  「您對要買的奴隸有什麼要求嗎?」她態度和藹的令人生疑。

  阿德斯皺了皺眉,但孤兒看不到,因為把行李搬到了城堡中,他不需要穿沉重的盔甲,也不需要以布巾蒙臉,目前只穿著便裝,戴著面具。

  「不管他是盜賊、農民、鐵匠、麵包師都可以,只是不要貴族子弟。」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和這女人做這趟買賣,雖然明知道她會大賺而特賺,但這會省了他不少事。

  傭兵是為錢而戰的,但錢並不是他的目的。

  「這好辦得很,我有不少經過簡單訓練的奴隸,都存放在紫金家的國王港口,直接撥給你就是。我記得對你講過,國王港口是最大的奴隸市場,整個大陸上的奴隸交易有八成以上在那裡進行。放心啦,我的奴隸都是強壯的年輕人,有不少還會騎馬使劍,您買來後稍加訓練,備了馬和武器就能派上用場了。這樣高素質的奴隸,一個金幣買一個,您要多少?」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40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九章 小姐,你真偽善

  「一萬。」

  哇,一萬?!

  孤兒的口水差點流出來。一個上等的奴隸才不過半個金幣,她全按一個金幣走貨,幾句話的功夫就賺了五千,實在太順利了。不過她並沒有一萬奴隸的存貨,畢竟這麼多奴隸要吃要喝,要有衣穿,有地方住,她又不肯虐待他們,實在是一筆很大的開銷,但以盈祿家的商業網絡,立即找出一萬奴隸完全沒有問題。

  「要組建那麼大的軍團嗎?阿德斯大人真有魄力。」她嘴上再度誇獎,心中卻罵阿德斯是冤大頭,「這樣吧,咱們也算生意夥伴了,買奴隸的錢就從我應該支付您的金幣中扣除,可好?」

  按照她和阿德斯的約定,五十萬金幣買軍團一年,先支付一半,一年後再看服務的滿意程度支付另一半。前幾天離開灰堡的兩百傭兵就是為了運送那二十五萬金幣回大戰馬坡的。當孤兒看到自家秘密金庫中的金幣流水一樣被裝上船,和那隊傭兵遠去,她的心哪--唉。

  「可以。」阿德斯簡略回答。

  「那麼這就算成交了!」孤兒很高興,示意站在一邊的貼身侍女艾麗,「拿點酒來,我要敬阿德斯大人一杯,以示慶祝。」

  「沒有這個必要。」阿德斯習慣性拒絕。

  但是孤兒心情好,不與他計較,只笑瞇瞇的、露出她小惡魔式的神色道,「很有必要!很有必要!艾麗快去,給那個那個-

  「詹姆。」一直靜靜的站在阿德斯身後士兵自報姓名,之後又加上一句,「謝謝伯爵小姐。」上回談生意被強吻。這回孤兒特意留了侍女在身邊,還要求阿德斯帶上侍從,她說是這樣比較正規一點。也是貴族應有的禮節。她看得出阿德斯很反感這些,可她就是想讓他覺得不舒服。再說也能提防這石頭一樣硬而無趣地男人突然再狼性大發。

  詹姆長得挺帥的,而且性格溫和,艾麗剛才一直暗送秋波,讓孤兒又好氣又好笑。塔撒大陸上窮人家的女孩都是很傻很天真,經常會愛慕騎士啊。貴族啊什麼地,有時候還會送花,獻身更是不必說。在她們心中,這些男人是英雄,早晚會帶她們脫離苦海。而實際上,他們除了留下了私生子,什麼也不會給。

  看來她得找機會和阿德斯說,他的兵們不許和城堡中地女孩戀愛,否則就是違約。有一個出事的就要陪一萬金幣。阿德斯軍團軍紀嚴明,只要他下了命令就沒有人敢違抗,所以應該是不會出事的。而從孤兒的角度講。她雖然愛錢,卻不願意從傷心的女孩身上賺取。

  「可是。奴隸們要送到哪裡?為了方便。我可以提供盈祿家屬地--」孤兒再問,心裡盤算著。那樣地話。這麼多人的吃穿用度,訓練時用的武器和盔甲、馬匹,以及這些東西的日常維護,場地使用費,擾民噪音費,還有雜七雜八的各種費用,二十五萬金幣中能扣掉他三分之一。這還沒算傭兵們逛附近的村鎮,為喝酒、賭錢、找女人、鍛造更好的武器而支付的錢。

  「送到大戰馬坡去,我的人自會處理正當孤兒地如意算盤打得響的時候,阿德斯的決定斷了她地發財大計。原來那兩百個傭兵回大戰馬坡不止是為了運送金幣,還是為了去當教官,訓練新兵。

  不過以兩百對一萬的話,一個訓練班有五十個新兵,這和中國小學教育地班級制度還真是想像。但他們能控制奴隸嗎?她親眼看到無數幻靈跟隨阿德斯,那些白色地人頭蛇身的東西是否聚集在石頭城內呢?

  「你要答應不能虐待奴隸。」她忽然來了一句。她地潛台詞是:不能以奴隸飼幻靈。

  阿德斯再度意外。一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怎麼還會管奴隸的死活?在塔撒大陸上沒有人會介意奴隸的命運,他們的價值有時候不如一匹馬,或者一桌上等的宴席。「不會虐待的,但是訓練--那個--很艱苦。」阿德斯沒有回話,詹姆卻說道,之後他看了一眼他的頭兒,見他沒有反應,就知道並不阻止,於是繼續解釋道,「阿德斯軍團的戰士都是百里挑一,訓練的時候當然也很嚴苛,否則到了戰場上就會很容易失去生命,也會輸掉戰爭。」

  「怎麼個嚴苛法?」孤兒很好奇。

  「比如讓士兵站在太陽下穿著盔甲曝曬,或者在寒冷的夜裡光著身子受凍,如果沒有命令,任何一個人都不能離開,必須堅持到最後,死也要死在隊列中。又比如訓練新兵潛伏,就必須趴在草叢中,把自己當成石頭,不管有蛇,有野獸還是有什麼,寧願被吃掉也不能動一動。格鬥訓練中都是真刀真槍、以命相搏,就算面對自己最喜愛的東西和人,只要是敵對的一方就要殺死。」

  這也太嚴酷了!簡直稱得上是變態,孤兒聽得目瞪口呆。怪不得阿德斯軍團戰無不勝,永遠不會臨陣脫逃呢!原來他們經歷了那麼多非人的折磨。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在戰爭中盡可能的保住生命吧?

  地獄式的訓練,就是為了以後活命的機會。可是死在訓練場和死在戰場有什麼區別嗎?

  「通過率--我是說這一萬奴隸,最後有多少能成為軍團的士兵?」她忐忑不安的問。

  「根據以前的經驗,能有一千就不錯了。」

  十分之一?就是說每十個奴隸中就有一個死掉?!諸神慈悲,傷亡率居然有百分之九十!

  「我不賣了,你們還是自己去買奴隸吧。」孤兒反悔,因為受不了經過自己手的奴隸會那麼悲慘的死去。

  沒錯,她販奴,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贊成這一行當。塔撒大陸上戰鬥頻發,這些戰爭奴隸如果不被賣掉就會被殺死,免得浪費糧食還要費心看守。這無關人的尊嚴,因為在這裡並沒有人權意識,她只想給那些奴隸一個活命的機會,當然她也不否認從中賺到了錢。

  不過,如果奴隸被賣出的結局就是死,她寧願不賺這個錢。

  「為什麼不賣?」阿德斯接過話題,淡漠的說,「小姐,你真偽善。你不賣,我們會去找別的奴隸販子,該死去的人還是會死去。難道因為不是經過你的手,你就會感覺舒服一點?感覺這個惡不是你做的?可以心安理得的睡安穩覺?你知不知道,在你進入甜美夢鄉的時候,有另一批人正在被折磨死?你保護了一批人,可是間接推了另一批人進火坑,不是嗎?」

  孤兒從沒想過這種問題,她只是想賺錢不昧著良心,既然她改變不了塔撒大陸的狀況,就盡可能使那些悲慘的人好過些。她覺得阿德斯這樣說有些強詞奪理,可一時卻沒找到反駁點。「你為什麼不想想,你給了那十分之一的人做為驕傲男人的機會?」他補上一句。

  啊?這也對啊!或者對於有血性的男人來說,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意為人奴婢,也許她應該問問那些等著被賣掉的奴隸,看他們如何選擇。

  「婦人之仁。」他再度補上一句,語氣輕蔑。

  孤兒有點惱火,怒視著這冷血的傭兵頭子,他有一顆石頭的心。怎麼啦,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在此基礎上,她不願意害人,不行嗎?她要做仁義之師,不可以嗎?

  「唉唉--其實不會死那麼多人的,不過確實有傷亡就是了。對淘汰下來的人,我們是會放他們離開的。」詹姆急忙打圓場。

  哦?這還不錯,不過這個死傭兵頭子怎麼看怎麼像是濫殺無辜、殘暴不仁的人。就算她此刻判斷錯誤,也不是她的錯。那麼,繼續賺錢好了。

  「這麼多人的日常消耗一定很大,盈祿家在大戰馬坡附近有商號,不如提供你們日常所需如何?」她問,感覺眼前金光一片。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六十章 車船費

  過了不久,盈祿家在大陸各處的商號紛紛傳遞來消息,所有有關魔法石出現的跡象,以及聲稱賣過真正魔法石的商人們的情況都匯總到孤兒的手上。

  只是,還沒有找到零人羅蘭特,那個賣給孤兒藏寶圖的、自稱是尊貴家上一代公爵大人的私生子的人。

  她有些失望,也有些惱火,因為這證明她挖出阿德斯的事一定是有預謀的,不然羅蘭特為什麼會消失不見?當時他是一個爛酒鬼外加賭鬼的形象,這樣的人總會在各大港口和自由貿易城邦遊蕩,哪熱鬧往哪扎,不可能躲起來不見人。

  而她絕對相信盈祿家商業網絡的尋人和打探消息的能力,所以零人羅蘭特的身份很值得懷疑。她只是不明白,如果這是有預謀的,目的何在?為什麼選了她?

  「繼續尋找羅蘭特,就算挖地三尺也把他給我揪出來。」孤兒吩咐皮特,「不過不要只調查零人,連商人、騎士、水手、甚至貴族都要注意。等過些日子我回來,我會給你一些羅蘭特的照片--呃--是逼真畫像,分發給各地的商舖就可以了。」

  「您還要按慣例離開一個月嗎?」皮特有些愁眉苦臉,「那阿德斯大人-

  「不用理他,按時給他和他的人送吃的喝的就行了,但如果有人欺侮到盈祿家的頭上,要找他來解決。記得,供應配給要按我訂得標準,不准給阿德斯軍團的任何一個人高貴客人的待遇,他們是我僱傭的,也就是幹活的。」孤兒站起來走到窗邊。向下望去。

  大書房不僅可以看到無敵海景,也能看到城堡中任何一個角落。她現在就看到阿德斯騎著霜雪在灰堡中溜躂,這是他每天必做地功課。大概因為霜雪不能總是拴在馬廄裡的緣故。.更新最快.

  就算是溜馬,他也穿著全副鎧甲。倒是他的一百名手下還輕鬆些,都穿著硬皮甲,在詹姆地帶領下訓練出操。不得不說,他的軍團真地有著鐵一般的紀律,不像其他傭兵一樣。拿了錢就去花天酒地、打架鬥毆、又嫖又賭,從來不練功,等錢花光了就四處尋找需要傭兵的領主,再去賣命賺錢。

  他的軍團是一支真正的軍隊,無論颳風下雨,每天地訓練絕不中斷,當然其餘時間他會放手下們自由。那時,阿德斯軍團中的人和普通傭兵沒什麼兩樣,粗野又危險。成群結隊的坐船到岸邊的漁村或者市鎮去,照樣花天酒地、打架鬥毆、又嫖又賭。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身體訓練得更強壯。在打架中總是會贏,然後晚上會按時回來軍營。那時的他們一定會在酒醒狀態。至少可以勉強走直線。聽說,如果晚一分鐘歸隊。就會被吊死。

  她從沒見過阿德斯喝醉,嫖妓或者賭博,在她看來,這傭兵頭子過的是苦行僧一樣的生活,倒不是他忠實於神,或者在修煉自己的身心,他大概是看不起那些能為他提供服務地人,骨子透出的不一般的傲慢樣子實在很欠扁。

  距離使人地眼睛產生錯覺,現在在孤兒眼裡,阿德斯和霜雪加在一起也不過火柴盒大,她忽然產生一個念頭,一點惡意,想用彈弓射他。而阿德斯離她雖然遠,卻好像感受到了她算計般的凝視似地,抬頭向塔樓望來,還舉起從她手裡搶地望遠鏡看。

  孤兒急忙離開窗邊。

  這死奴隸,搶了「伯爵小姐的神眼」就罷了,居然還用來反觀。她一直隨身攜帶望遠鏡和紫金家泰婭送地金柄小彎刀,但不過才一次不破之城之行就全沒了。望遠鏡歸了阿德斯,那把漂亮又極其鋒利的小刀給路易搶了去。

  「這群傭兵沒有擾民吧?」她躲得慌張,回頭看到皮特納悶的神色,只得轉移話題。

  皮特咳了一聲,「堡裡的女人們對他們倒是很感興趣,但他們還好,言語挑逗,偶爾親個吻什麼的肯定有,再深一步就絕對沒有了。」

  孤兒點了點頭,心想阿德斯說話算話,他的部下也不敢違背命令,這樣就好。

  「他們剛來的時候我怕得要死。」皮特繼續說,「傳說他們殺人如麻,還吃人肉,現在才知道吟遊詩人們唱的歌真不靠譜。不過--」他說著忽然湊近,神色曖昧搞怪的低聲道,「我現在很好奇啊,他們和那位可怕的大人一樣被封印了八百多年嗎?怎麼會這麼生龍活虎的?我偷偷捏過一個傭兵的手,是熱的呀,絕對絕對絕對是真正的人!」

  「八百多年前有魔法,那一定有我們不能理解的事。」孤兒略直了直身子,皮特立即站直身體,回到原來的距離,變回溫順謙恭的模樣。

  「船費收了吧?」

  皮特聽到這問題,幾乎是興高采烈的用力點頭。

  本來盈祿家的船隊會免費搭載飛輪海兩岸的人往返,但自從阿德斯軍團的人上了島,再過海就要繳船費了。為了避免人家說伯爵小姐是針對這群傭兵,所有的人一視同仁,都要買票過海,但盈祿家的屬民和善意往來的客人會得到退費處理。說白了,賺的就是傭兵們的錢,而他們喜歡成群結隊去岸上,所以這項收益相當不錯。

  阿德斯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可是他保持沉默,孤兒想像著他背後冒火的樣子,感覺很開心,雖然阿Q了一點。之後她忽然又想起路易,問道:「追風家和孤傲家打得如何了?」

  「聽說追風家族贏了,不過鷹巖堡損壞嚴重,路易大人正在修整。」

  皮特的回話讓孤兒暗鬆了一口氣,那個執拗而任性,喜歡自作主張的公爵大人讓她緊張。儘管從細節上講,她從他手中逃脫,算是拒婚成功,可是她卻總有不好的預感。

  這事早晚要解決,但孤兒還是駝鳥的希望那一天晚點到來。

  最近的事太多了,她焦頭爛額,有點不能應付的感覺,恨不得早點回到地球去,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住在自己溫暖安全的家裡,把塔撒大陸上的一切當成是一個虛擬遊戲。

  她本不是個強悍的個性,在這邊總是努力擺出冷靜理智的樣子,實在很辛苦。如果要是小獨能跟過來就好了。她模糊的想著。她這個弟弟是萬能型,有小獨在,她就什麼也不用管了。

  想到這兒,她跑去書桌的抽屜邊,拿出自己的史努比狗狗錢包,打開,看到姐弟三人的照片。小立很精明強幹的樣子,小獨不苟言笑,顯得比實際年齡成熟得多,只有她傻傻的笑著,看來毫無心機。

  為什麼是她繼承了家族魔法,為什麼要派她來塔撒大陸呢?她明明看起來是最不合適的人選哪!

  她不禁有點鼻子發酸,還是家人好啊!什麼時候能找到命中注定的使命,完成它,然後回到家人的身邊,過正常的生活呢!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41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六十一章 跟蹤者

  月圓之夜,孤兒收拾停當,騎著小蛇離開飛輪海灰堡,來到龍巢。那是她的定點穿越之地。

  盈祿家比較上層的人物都知道她每月一次離開的規律,但是無人敢過問,普通屬民自然無從知曉。謝天謝地,塔撒大陸的曆法與地球一致,否則孤兒一定會算錯日子,造成錯亂。

  僅憑月亮圓圓的程度,她是判斷不出十五是哪天的,畢竟她也不是狼。

  「你要乖乖的,不能亂跑,否則遇到抓龍人就完蛋了。」孤兒摸摸小蛇堅硬的鱗甲,輕聲道,「等我回來,會給你帶一大袋巧克力。」

  龐大但溫順的傢伙揮動翅膀,鼻子裡噴出白煙,看來非常可怕,翅膀也扇起沙石,嗆得孤兒連連咳嗽,但她知道小蛇只是在撒嬌。「好啦,如果不願意待在這兒,就回灰堡,誰不知道你是伯爵小姐的坐騎,沒人敢惹你啦,可是你不可以隨便拋人玩哦,不然就沒有巧克力了。」

  小蛇似乎能聽懂孤兒的話,發出討饒的嗚咽聲,孤兒又安撫了小蛇幾句,抬頭一望,圓月正當空,在看一下偷藏著的腕表,已經十一點五十五分,心情登時舒暢。還有五分鐘就要回家啦!說起穿越的事情,還是塔撒大陸這邊比較容易,因為不用買票就可以到達穿越之地,而且不用太提防被人看到。

  龍巢在高山絕壁之頂,沒有人能爬得上來,要監視她就也得騎龍飛行,可是半空中沒有遮蔽物,如果有人跟著她。她不會看不到的。雖然她略有一點近視,但塔撒大陸空氣質量相當好,月圓之夜、天空澄澈。就是有個蒼蠅飛也過也能被立即發現。

  何況,她還有望遠鏡。每回飛在半空,緊鄰月亮,她甚至誇張的感覺能看到不破之城。儘管這一回她沒有望遠鏡,但不會那麼巧被人看到的。

  「小豬,別睡了。快下來。」她對還伏在小蛇背上的豬形魔寵威脅道,「有本事你就別動,也別吃哥哥做地肉包子。」

  小豬本來懶懶的趴著,團成一隻粉紅色的蘑菇狀,一聽到「哥哥」和「肉包子」兩個詞,立即跳下龍背,在半空中抖抖身體,落地時已經變成了一隻棕色小狗地模樣,只有貫穿背上的那條黑線不變。

  孤兒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理它衝過來咬自己斗篷下掩藏地牛仔褲褲角,走到龍巢最裡面,拔開一座石壁前的層層籐蔓。當午夜十二點的一刻,雙手手掌輕輕撫摸著那異常光滑的石壁。口中默唸咒語。

  皎月當空。清輝四散,那面石壁慢慢散發出由青到白的光芒。最後變成水銀般地顏色,石面波動,有如一池月光下的春水。

  「再見,塔撒大陸。」她回轉過身,無意識的看了一眼,一步踏到了她原來的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回頭的一剎那,她看到天空中顯得碩大無朋的圓月前有一個黑點。那應該不會是有人跟蹤她,說不定月亮也有黑子,太陽不是有嗎?

  她沒有望遠鏡,看不清楚,不過那黑點卻擁有「伯爵小姐的神眼」,所以把她穿越的過程看的一清二楚。

  阿德斯騎在霜雪上,訝異地看著孤兒憑空消失。大黑馬肋下伸展出一對漆黑的翅膀,不用扇動就可懸於半空,猶如那個世界裡來的幽靈。

  自從無意中得知這位長相奇特地伯爵小姐每隔一個月都要消失一段時間,他就暗自加了小心。雙月的月圓之夜她離開,單月地月圓之夜她回來,當他聽到皮特悄悄和艾麗說起這事地時候,他正爬上屋頂,在四下無人之際,下一切的盔甲,心靈地、還有身體的,享受難得的輕鬆。

  他們對伯爵小姐的離開有各種猜測,一會兒覺得她是有個秘密的地方要休養生息,畢竟一個年輕姑娘要擔起這樣大一個家族實在不是容易的事;一會兒說她可能還有其他秘密家族需要領導,因為她身世成謎,來歷不太明確,只說是老伯爵大人的私生女,若不是老伯爵大人沒有子嗣和親屬,怎麼也不會讓小姐來當家;一會兒又說她也許有個秘密情人,她二十七歲了,追求者多得數不過來,但從沒見她對任何人動過心,顯然已經悄悄嫁人了,每到單月就要相聚----

  他一直覺得這女人古怪,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秘密,於是他一直暗中觀察,當她騎龍離開,他就悄悄跟在後面,以雲朵為遮蔽,停在她可能發現他的視線之外。

  從她手裡得到的「伯爵小姐的神眼」,轉換了雙方的視覺優勢,但無論怎麼說,當她鑽入那片銀色光芒,他還是非常意外。看來,這個女人魔法不只有渾身長刺這麼簡單。

  四系魔法已經消失,但他親眼見過最強的四系魔法是什麼樣子,顯然她的穿行魔法不屬於這四系中的任何一系,那這又是什麼呢?她究竟卻了哪裡?她這樣神神秘秘,有什麼陰謀嗎?

  雖然她要做什麼事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但如果她擋了自己的路呢?要除掉她嗎?

  他靜靜立於半空,透過霧氣般的雲朵,親眼看到那片銀光消失,龍巢中只有雪白的月光照耀,而那條龍笨拙以尾巴和扇動的翅膀掃蕩著什麼,之後歡快的飛走。

  待龍飛遠,他一抖馬韁,霜雪長嘶一聲,四蹄翻飛,乘風踏雲般的,片刻就到了。

  龍巢中的長草全部躺倒,碎石也鋪得整齊,不過看情況,應該是早已廢棄的了,那麼剛才那條龍所做的,顯然是為了方便它的主人出入而進行的打掃。

  她的家臣、部下、屬民、甚至魔寵都對她很好啊!在灰堡住了些日子,他看得出盈祿家的人雖然還和八百年前一樣缺乏忠誠,但對現任的伯爵小姐十分尊敬而服從,凡此種種都足已證明,她是個好領主。儘管討厭,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孤兒。」他輕輕念著她名子的古怪發音,慢慢走到龍巢的盡頭。

  拔開籐蔓,一塊光滑的大石出現在眼前,沒有任何特異之處,只是格外光滑平整罷了。摸一摸,冰冷而堅硬。用力推,紋絲不動,也沒有變化。他舉起疾風劍,想把這石頭斬開看看,但最終卻放下了劍。

  如果傷了這塊石頭,她回不來了可怎麼辦?他不管她有多麼古怪,多麼不值得信任,但她有魔力,又很有錢,說不定真的可以利用她實現自己的願望。他的世界,必須找回來!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六十二章 團圓飯

  「姐,你怎麼晚了?!」孤兒一踏過來,小獨就責備。

  「拜託,才晚了幾十秒。」小立一副受不了的神色,「如果姐有一個月不回來,你不急死才怪,冷靜冷靜。」她惦著腳,摸摸哥哥的頭。

  孤兒也照做,不過才一六三高的她,這樣做起來比較困難。

  小獨甩開妹妹的的手,卻略彎身子容忍了姐姐,並拿下她背上的背包,感覺手一沉。

  「姐你帶的什麼啊?這麼重?」他低聲問。

  「還有什麼,賬簿唄。」小立聳聳肩,而孤兒只是尷尬的笑笑。

  她做生意頭腦還蠻靈活的,尋找商機也似乎很有天賦,見機總能比別人快,不過她對於數字方面,確切地說是算賬方面有點缺陷。基本上,她是那種連錢包裡有幾塊錢也數不清的人,銀行賬戶的密碼早就忘光光,更不用說那種以紙筆來記載的數字。

  在塔撒大陸上做生意,她只管決定貨從哪裡進,要賣到哪裡去,而好歹她有些現代觀念,所以經營方法或者商品的花樣層出不窮,顯得她很厲害、很有一套似的。

  但生意中很重要的一環,就是收賬、記賬的事都由皮特和另幾個會讀會寫的手下來做,她則擺出一幅絕對信任的樣子,平常不聞不問,每回回地球就把賬簿帶回來,說會慢慢審閱。她這樣做是被逼無奈,可在手下人眼中,那種「信任」是很感動人、也是很尊敬人的,因此對她愈發死心塌地。

  偶爾有人不那麼忠誠,會私下貪污一些。或者有人馬虎了,出現了失誤,但每當她從地球回來就一定會明確指出賬目中出現的、哪怕是最不起眼和隱蔽的錯誤。然後依規定獎懲。

  一來二去,做賬的人都不敢再玩花樣或者更仔細認真了。.Wap.16K................................而孤兒精明強幹、不能欺瞞地名聲也越來越響亮,到現在賬目已經極少出錯。不過她為了維持這個印象,還是不得不兩個月查一次賬。當然,查賬的事都是小獨做的。因為他是全能型弟弟,會做飯照顧人、身體強壯有保護感、是電腦高手並懂點會計知識、還是一個手工強人。

  每次她從地球帶回小獨做好、並打印成冊地EXCEL表格都讓皮特歎為觀止。因為賬目計算得太明晰、書面太工整,就連那些紙張和墨水都那麼乾淨漂亮,是他從沒有見過的。而當皮特問起,她總是含含糊糊地遮掩過去,這樣一來,皮特雖然有些疑惑和好奇,但對她的景仰也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了。

  「呃,這回除了賬簿還有其他東西。回家再說吧。」孤兒提前給小獨打預防針。

  雙胞胎兄妹應了一聲,沉默下來,姐弟三人作賊一樣躡手躡腳的走出迷宮。小心穿越大半個遊樂場,最後熟練的翻牆而過。

  實際上。她的包中除了每個月都會帶回來地賬簿。還有許多從各地分號傳來的關於魔法石的信息和一張塔撒大陸的地圖。她需要小獨幫她做一張電腦分析圖,標明魔法石可能出現的地方。以及在哪個地方出現得更頻繁,這樣她找起來才能有的放矢,事半功倍。有時候她總覺得小獨才是盈祿家的領主,因為很多事她只是發佈命令,但幕後策劃和技術工作都是小獨在做。

  「這--這是什麼?」當孤兒看到一輛家用兩廂的小汽車停在圍牆外,而小立打開了車門時,不禁瞪大了眼睛。

  這兩個傢伙,不是連汽車也偷吧?現在汽車雖然不貴,但孤家有規定,未經三人全部同意,不能動用超過一萬塊的存款,所以車子不可能是買地。要說是借的,看小立那個神色又不太像。她這對雙胞胎弟妹很早就考了駕照,但再怎麼喜歡,也不能不告而取是不是?

  唉,家裡沒有家長就是不行啊,儘管隱形家長是小獨,可他還是需要她這個正直的長姐給他指明人生地方向,做他生命中的燈塔,這樣他才不會走上歪路。

  「你想哪兒去了,姐。」小立見孤兒一臉震驚,然後譴責性地瞪她和哥哥,忙道,「哥參加了一個什麼健身比賽,得了亞軍,而我接了個搾菜廣告,兩個獎金合起來買地車。我們還不是為了接送你方便,哥還說給你驚喜呢!難道你以為我們會偷車?拜託,你是不是騎龍騎得腦子進水啦?」

  呃,這個,她沒想到一個月沒見,孤家雙胞胎居然能賺出這麼多錢,這車看來是中檔的,價錢不會很低。不過,小獨地健身比賽為什麼沒有她說過?至於小立的廣告,為什麼非給鹹菜做廣告?她的妹妹是花朵一樣的人,哪點像鹹菜了!

  小獨輕打了一下小立的頭,「你才腦子進水,而且還是開水。豆腐腦,別廢話了,是你開車,還是我開?」

  小立想還手,可明顯打不過強壯的哥哥,只得嘟著嘴坐進駕駛位裡。孤兒心生歉意,眼看小獨已經打開車門,只得先坐進車後座,身邊緊跟著小豬。

  她是個當姐姐的,可是處處要弟弟妹妹照顧,對這個家沒有什麼貢獻,真是廢柴一條。

  「姐,先喝點這個。」她才一坐穩,小獨就遞過來一瓶飲料,正是她喜歡的桔子味。之後,小豬也得到了一隻肉包子,開心得它差點搖掉了屁股。

  「哥,我看你也和小豬一樣,是姐姐的狗,那麼貼心忠誠。」小立「咭」的一笑,縮起了脖子,因為知道必會挨打。

  「我疼姐姐有錯嗎?是誰來回穿梭時空的,姐在那邊一定過苦日子,而且肯定為咱們家做的犧牲,你不同情就算了,怎麼一點沒有身為人妹的覺悟?」小獨沒有打小立,因為她正在開車。

  「所以我就說小獨是世界排名前三的好弟弟。」孤兒接過話來,免得這兩個每天爭吵不停的傢伙在車上就掐起來。

  「為什麼不是第一?」小獨不服。

  「這是為了讓你有上升的空間,懂不懂?得了第一就不需要進步了。」孤兒摸了摸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小獨的頭,然後又摸了摸小立的,心中有一種滿足和幸福。

  塔撒大陸上的人生如此真實,可是地球上的溫馨也如此美好,她真不知道要怎麼選擇生活。但無論如何,這對弟弟妹妹,她是捨不下的。

  姐弟三人就這麼一路打鬧著回到家,和往常一樣,小獨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飯菜。他們三個人都習慣在月圓之夜的這天不吃晚飯,而是悶睡一整天,等著開開心心的吃這頓每兩個月一次的團圓飯,之後各自洗澡後又聚到孤兒的房間,聽她講這個月在塔撒大陸上發生的事。

  孤兒當然是報喜不報憂,只是當她說到僱傭了傭兵,小立來了精神,兩眼發光的問,「姐,那個阿德斯帥不帥?」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48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六十三章 化妝品和軍火

  「很一般,甚至有點醜,還是一個中年大叔,猥瑣又骯髒。」孤兒信口胡說,生怕說了實話,小立會問起來沒完,打聽各種細節,她這年紀,正是發花癡的好時候。

  另一方面,她又怕小獨會擔心,於是說,「不過他們是信譽最好的傭兵哦,拿了錢,會以生命保護你老姐我的安全。」

  「可是為什麼要僱傭兵呢?難道那邊要打仗了嗎?很危險嗎?不行,姐,我不能讓你回去了。」小獨果然在腦海中幻想出血流成河的戰爭場面,而他的同胞姐姐身上中了十幾隻箭和二、三十刀,倒在血泊裡。

  「唉,沒有打仗啊,萬一真打起來,我答應你會先藏著,等月圓之夜穿回來,難道壞人還能追到地球?」孤兒安慰小獨,「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因為我要為不破之城尋找魔法石,所以需要多加一些保鏢,另外我還要訓練一個盈祿家的守衛隊。盈祿家強大了,我就更安全,你不是更放心嗎?」

  小獨一想也對,但立即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那不是需要很多錢?你剛才說這隊傭兵非常貴,武裝自己的守衛隊也是用錢堆的啊。」

  「所以,這回回來我需要做一些現代的準備,需要你們的幫忙。」孤兒一捋袖子,擺出一幅大幹一場的勁頭來。

  「又要開拓商業市場嗎?」小獨問。

  孤兒點了點頭,「你們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歡把太多地球的商品和理念帶到塔撒大陸去,我不想速成那邊社會的進步程度,我只想自自然然的在那邊做生意。完全我該完成的事。」「你到底有什麼事非得在那邊完成啊?」小立藉機又八卦,可是孤兒堅決不說,就算他們問了好多次也是一樣。因為那是父親地囑咐。

  父親說:找到你必須面對的使命,完成它。不要洩露給弟弟妹妹一絲一毫。

  小獨早就知道她不會說,所以儘管擔心,卻從來不問,只有小立一直不死心,逮到機會就想套出話來。

  「要我們幫什麼忙呢?」小獨再問。

  「是這樣。我打算弄點化妝品過去,當然不是成品,也不是原材料,我背不了那麼多。我是想弄到配方和工藝,然後到塔撒大陸那邊去做。」孤兒說出她的計劃,「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女人地錢最好賺,塔撒大陸上的服裝什麼地不錯,但化妝品只有一種調了香料的油脂。還有各種花草調配的胭脂、唇膏什麼的。所以那邊的女人過了十六歲後,皮膚就開始變差了,當然這和天生地皮膚質地也有關係。」

  「那你要做什麼化妝品?」說到這個。小立可有發言權了,畢竟她業餘時間是做模特的。「我或者可以幫上忙。」她挑挑眉毛。神色曖昧的笑笑「我打死你,給我在家老實呆著!」孤兒使勁點了一下小立的額頭。「不用你色誘以取得配方,我想百度一下,在網上就可以查到。我想做雪花膏,不是要做世界頂級四大品牌的產品。」

  小立哈哈大笑,「雪花膏?!那也叫化妝品?」

  孤兒氣得打了她一下,「笑什麼,雪花膏雖然不如高級化妝品有那麼多功效,但塔撒大陸也沒那麼多污染和風沙塵埃,食水也是純天然的,比地球上險惡的空氣環境強多了。而且,那雖然是初級的化妝品,也很滋潤啊。你要明白,我們淘汰的東西,到那邊就是高級到超出想像了。」

  「一瓶雪花膏,高價賣給不惜金幣地貴族小姐,姐你還真會賺哪!」小立忍住笑,雖然一想到六、七十年代盛行的化妝及保養品就覺得古怪。

  「這個我看行,回頭我幫你查,應該不難。」小獨接過話來,一臉認真,「在塔撒大陸,原材料也應該不難找到。還需要什麼嗎?」

  「再來一種簡單的胭脂、唇膏地工藝和配方,有香水的也來一種,另外就是肥皂。」塔撒大陸上地人用地是一種植物磨成的粉,和洗衣粉地味道差不多,但是很傷皮膚,孤兒從來不用。

  她的洗面奶,沐浴乳、洗髮液、甚至衛生棉都是從地球這邊帶的,曾經讓艾麗驚訝萬分。她胡說那是一個魔法師送給她的,艾麗聽後把這些東西鎖在了一個石匣,加了三道鎖,除了她用的時候,否則不許任何人碰。她曾經送給艾麗一小瓶洗面奶的試用裝,艾麗幸福得差點昏倒,因為她覺得連那個磨砂的瓶子都很神奇,充滿了魔力。

  「肥皂就簡單多了。」小立說,「寶潔公司的創始人,當初不過是兩個貧窮的移民在後院熬豬皮、做肥皂發的家。」

  孤兒點點頭,「另外我需要一支火槍或者是獵槍什麼的,還有製造彈藥的方法。」

  小獨嚇了一跳,「姐你要販軍火嗎?」

  「不是販軍火,我覺得那只會造成塔撒大陸的混亂。」孤兒連忙擺手。不親身體會就不知道,槍械真的不能解決問題,只能增加危險係數,必須掌握在少數正派人手裡,才不會造成大面積傷害。

  「我只是小小做幾隻,配給以後我親選的盈祿護衛隊,不會讓槍械流行於塔撒大陸的。」她解釋,至於彈藥的製造,當然是為了提供給槍只使用,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對付攻擊城堡的人。唉,你別緊張,沒有人攻擊城堡,我是有備無患。」

  「姐,我希望你明白,槍只可以在那邊保護你,我不反對給你弄一隻來,但你千萬不要讓它在塔撒大陸上普及,否則那邊的世界也會是危險的。」小獨很擔心,只恨自己不能代姐姐去穿越。

  孤兒明白他的意思,只點點頭,沒有說話。

  冷兵器時代也是很危險的,雖然不會像現代戰爭那樣,一次死那麼多人,但對個體而言也許殺戮更為殘酷。可她不能告訴弟妹這些,何況塔撒大陸還曾經魔法盛行,就算現在消失了,誰能保證不會恢復呢?不是連被封印了八百年的男人都復活了嗎?還是那麼多一隊,現在活得和正常人一樣,好像從沒有沉睡過。

  「哥,你不是要去黑市給姐姐買槍吧?」小立問。

  孤兒大吃一驚,連忙道,「這個我不許哦!我寧願放棄這個計劃,也不要你做任何違法的事。」

  小獨微笑著拍拍姐姐的手,「放心,我有個朋友的父親以前看過林場,他有獵槍。我找他借來,你帶回去,讓盈祿家的能工巧匠照樣做一隻不得了。至於彈藥,我朋友的父親可以教我怎麼做。就算炸藥他也會弄,以前他自己炒炸藥,在河裡炸過魚呢。」

  「這樣就好。」孤兒鬆了一口氣。

  她這個弟弟果然是萬能型,她也會盡力保證槍只彈藥不在塔撒大陸流行,就就讓那邊還停留在冷兵器和魔法時代吧,她只是需要保證孱弱的盈祿家贏得一點武力上的優勢。

  那邊的鐵匠可以提煉礦石做出堅硬的盔甲,也自然能提煉出製造槍只彈藥所需的東西,而接觸過這些武器彈藥的人,她會精挑細選,就選最忠誠、或者一生都不願意離開盈祿家領地的人。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六十四章 重回大陸

  待在家裡的這一個月,孤兒過著比小豬還像豬的幸福生活。

  每天被小獨照顧著,睡覺睡到自然醒,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閒來不是打電動就是上網閒逛,和所認識的男性朋友聊聊天、調調情,看看小獨的比賽錄像和小立的搾菜廣告,日子過得頹廢但舒適安逸。

  偶爾,她會被逼著出去游游泳,因為在家的一個月,她連房門也沒出去過,回復到奼女的美好又單調的日子,運動量少得可憐,在這一點上,變身為小狗的小豬倒好些,至少它會被小立拉著出去溜。

  所以,她胖了三斤。

  雪花膏的製作方法,在網上輕易就找到了六種配方,還有相應的工藝,什麼制備啦,加工啦,分別加熱A和B到70,完全溶解,攪拌下將A加到B中乳化,攪拌冷卻至30啦,總之感覺不是很難,最簡單的只需要三種原料。

  雖然簡單,但在科技對比懸殊的情況下已經是重大的突破了。而且雪花膏的初級護膚作用也挺不錯的,三種原料的那種就製成最廉價的護膚品,讓窮人家的女孩也可以買來用。

  畢竟,每個女人都有美麗的權利。

  小立還幫她找到了一種香水,兩種胭脂、三種口紅、四種指甲油的製造方法,另外還有珠寶首飾展上的大量圖片。她是模特,做這個在行,「姐你可以按這個樣子製作珠寶首飾,反正在塔撒大陸也不會有人告你侵權。」她說。

  這一刻,孤兒深深的感到。來自一個相對和平的、高科技的、物質極大豐富,人民為所欲為的時代還真是有優越感。

  至於槍只彈藥地問題,全交給小獨處理了。不過在中國。連管制刀具都不讓攜帶上火車,何況是帶獵槍上飛機?不過小獨的朋友對小立很有點意思。所以要巴結未來可能的大姨姐和大舅哥,居然親自開車把把父親和獵槍從林場接了來。

  孤兒沒聽說過炸藥還能炒地,一直擔心她家的廚房會給炸上天,好在小獨聰明,很快就學會了。他本想找個地方炸魚試試。不過城市不允許這樣做,最後只能作罷,孤兒琢磨著回到塔撒大陸那邊再試。

  總之,快樂輕鬆地日子總是很短暫的,一個月的時光如水般流過,很快又到了月圓之夜,孤兒也要重新變回塔撒大陸上的盈祿伯爵小姐,四大美人之一,掌握個大家族的領主了。再也不是得過且過,性格隨和,對生活沒什麼特殊要求地平凡女性地球人了。

  「這一次。我要在大陸多待些日子,三個月後再回來。」她把小獨做好的賬簿、標好魔法石分佈情況的地圖和一百多張打印好的零人羅蘭特的照片放入背包中。

  羅蘭特的照片是一個追求小立的男生做的。他在警局裡做罪犯畫像拼圖的工作。做一點私活並不違反很嚴重地紀律。他根據孤兒的描述,從歐洲人面目拼圖軟件中。一點一點讓羅蘭特的樣子清晰化,清晰到就好像那照片是孤兒親自給那個騙子拍地照。

  有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和很能幹地弟弟真是世界上最大地寶藏啊。

  不過她說起要三個月後才回來的話題時,小獨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他正低頭往大背包中裝東西,順便教導小立,東西只要碼放整齊,就能節省空間,從而塞進更多地吃穿用品給姐姐。

  但不到一秒鐘,他就明白了孤兒的意思,立即表示反對,「不行,離家這麼久沒音訊,我不放心!再說了,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在那邊呆三個月啊。」這是姐姐七年來首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不是和你們說過嗎?我要為不破之城尋找魔法石。那件事並不容易,我想早做完早了,」孤兒盡量說得輕描淡寫,「這件事拖得越久,以後遇到的危險就越大,不如速戰速決。」

  她給出理由,小立倒沒什麼概念,但那張魔法石分佈圖是小獨親自做的,他自然明白每找一個地方都要花費不少時間。而姐姐的穿越是定時定點的,一個月的時間要往返於穿越地的龍巢和魔法石所在地,確實在時間安排上有些緊張,行程也比較麻煩。

  一想到這兒,他有好多反對的話都說不出口,但情緒上還是激烈反對。姐姐終究是個女人,雖然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肯定和生死不明的父親有關。父親為什麼不找他呢,儘管那時他只有十三歲,但他畢竟是個男人

  「小獨,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姐姐,可是往返來回更會帶來麻煩。」孤兒小心的勸道,即要保證小獨不過分擔心,還得刺激他一下,「你想,如果有人覬覦盈祿家的財富,我這樣橫穿大陸,並且是有規律的隔月一次,那些要搶劫的人就會摸清規律,實施計劃呀。」她說這話時握著小獨的手臂,明顯感覺他哆嗦了一下,又連忙補充道,「雖然我有所向無敵的阿德斯軍團的保護,肯定不會出事,但老嚇唬我也受不了啊。」

  「他們--我是說那個什麼斯集團,真的很強嗎?」沉默了數秒,小獨遲疑的問,孤兒從他的神色中就知道他的意見已經鬆動。其實要對付弟弟小獨很簡單,只要讓他覺得某些行為對姐姐比較危險就行了。

  「他們真的是無敵的,而且非常講信用,不然怎麼會貴得嚇死人。我說的都是真的,騙你是小狗。」孤兒保證,但腳邊的小豬卻氣憤的叫了一聲,抗議孤兒又拿它做反面比喻。

  孤兒眼角的餘光看到小豬的反應,馬上又加了一句,「何況我還有小豬和小蛇,保證我在有危險時可以馬上騎了逃跳。」

  小獨皺緊了眉頭,一瞬間讓孤兒以為自己看到了年輕版的父親,「錢不是問題,重要的是人安全。姐你要和我保證,三個月後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我發誓。」孤兒說得無比認真,讓小獨可以放心,「不過我有個要求。」她慧黠一笑,「我這一走就一百天,這麼長時間,能不能帶個女朋友回來給姐姐看哪。你不要一心顧著家裡,交個女朋友也很重要,將來我們孤家就指望你傳宗接代呢。」

  「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不用姐姐操心。」小獨愣了一下,然後埋頭整理東西,脖子上有些可疑的粉紅。

  小立在一邊「詰」的笑起來,「哥害羞呢。哈哈,這年頭還有男人會害羞哪。」

  小獨把東西一頓,有點惱羞成怒,孤兒怕他們倆又吵架,連忙道,「望遠鏡給我買新的了吧?」

  果然,小獨的心神給吸引到這件事上來,歎氣說道,「已經給你買了新的,外加一把朋友從國外帶來的正宗瑞士軍刀,都放在包裡了。可是姐你什麼時候不再丟三落四了?就說這次的事,你為什麼沒提早和我說要走三個月?我給你帶的這些吃的東西都是一個月份量的,只怕不夠,要不我再給你買點速食食品,你裝在旅行箱中帶走吧?」

  「你想累死我啊。」孤兒差點嚇了一跳,差點哭出來,「我可以讓皮特學著做,這樣我不用來回背了。」

  唉,有個特別是疼人的弟弟也很困擾。

  因為要在塔撒大陸待上三個月,她這回帶的東西特別多,除了剛才放進包裡的文件,帶的日用品帶的是平常的三倍,連巧克力都是三份的。當時小獨並沒有疑心,還抱怨小蛇的胃口變大了。

  「乾脆把那箱搾菜帶著得了。」小立提議,那是她做廣告時,廠家送的。

  孤兒本不想帶,但為了讓弟妹安心,只好在沉重的行李外,還加了小箱鹹菜,當然還有冰箱中所有能帶上的東西。為了這個,她穿越的時候差點沒能成功,因為她有兩個大旅行袋,還有一個旅行箱,連小豬都驚到了,穿越過來時忘記了變身,還是棕色毛茸茸小狗的模樣。

  她差不多是屁股向後,以平沙落雁式摔在龍巢裡的,姿態極其不雅觀,把長斗篷下的牛仔服、牛仔褲、運動鞋全露在外面了。

  而到了這一步,她簡直再沒有力氣觀察周圍了,因此沒注意到一個黑衣騎士,騎在一匹肋生雙翅的大黑馬上,注視著她的歸來,一直看她把很多古怪的東西抬上龍背,然後騎龍而去。

  伯爵小姐有什麼秘密?他親眼看她消失,又親眼看她回來,還帶著那麼一大堆東西。那兩個包,還有箱子似的東西都奇形怪狀的,她斗篷下也是奇裝異服。

  最令他意外的是,在那個女人從變成水銀池一樣的石壁跳出來時,他似乎看到石頭深處有一張年輕男人的臉,和那女人的臉龐極其相似。

  是他的幻覺,還是真的看到了什麼?石壁後面的世界是什麼?等他找回他的世界,一定要搞清楚。

  「孤兒。」他再度念著這個名子,因為經常無意識練習,發音已經很準確了,「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可以解開我的封印?你又想得到什麼,有什麼陰謀呢?」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57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六十五章 準備

  而孤兒對阿德斯洞悉了她穿越秘密的事一點也不知情,自從回到盈祿家以來,就積極準備著外出尋找魔法石的事,之前還要安排好家裡的事,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她希望能在百日之內完成不破之城的任務,然後她就可以騰出時間來整頓盈祿家的軍務事宜,當盈祿家固若金湯的時候,她就可以安心的按時回家了。賣給阿德斯軍團的奴隸,已經陸續從各個自由貿易港口送達大戰馬坡,賣給阿德斯軍團的給養,也源源不斷的從附近的盈祿家商號中出貨。

  盈祿家族在塔撒大陸上所有的店舖名子都統一稱為「淘寶」,這是為了紀念孤兒在地球那邊網店生意慘淡的另類方式。顧客只要提前在任何一個地區的任何一家淘寶店支付了某種商品的費用,就不用攜帶這種商品遠行,而可以在目的地的任一家淘寶店獲得相同的商品。

  這樣,免除了顧客運輸貨物的麻煩、或者自身攜帶,在半路遭到搶劫的風險、再或者因為不可抗力而差成損壞的可能,因此淘寶連鎖店的生意非常興隆。

  而為了這項業務,盈祿家各商號都養了大批渡鴉充當信使,無意間形成了相當緊密的情報網絡。

  除了生意上的安排外,孤兒打算這次的尋找魔法石之旅只帶著小三三和小四四同行,當然阿德斯帶五十騎士隨行保護是少不了的。人多,旅費也多,更會引人注目,五、六十個人正好是一支大商隊的規模。

  要知道除了尋找魔法石之事外。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需要人手來幫,其中最重要的是皮特。

  雖然她的大管家膽小而圓滑。但對盈祿家絕對忠誠,他表面謙卑。骨子裡卻看不起其他家族地人,覺得他們野蠻、沒品味、不勤勞,成天就知道搶奪地盤和打仗,這樣的人餓死才是正經。1--6--K-小-說-網

  有皮特幫她坐陣盈祿家,孤兒非常放心。況且之前在她離開的月份一直是皮特當代領主地。可是這次她離開的時間比較長,交給皮特辦地事即多且重要,所以委託得比較慎重,還要求三大長老幫皮特的忙。

  上回的刺殺事件,依然沒有找到一絲線索,阿德斯的武力手段冷酷殘忍,一個活口也沒留下,而從死屍身上又找不到直接證據,只除了他們衣服內襯上繡的一個古怪標誌。

  那標誌是黑色螺旋狀。外面罩一顆白色七角芒星,孤兒怎麼瞧怎麼覺得像一個邪教地徽章,於是要皮特發動盈祿家的商業網絡。把大陸上所有隱秘的、或者公開的社團、組織、巫師公會、法師公會全調查一遍。要知道在塔撒大陸上可是有很多組織的,水手、自由騎士、商人、馬販子、甚至妓女。

  尋找零人羅蘭特的事也要繼續進行。當孤兒把照片給皮特。讓他分發給全大陸上的各個商號時,皮特的眼睛瞪得像雞蛋那麼大。「這畫像是怎麼畫的?好像真正地人頭印在紙上,這紙也很奇怪啊,這麼光滑。」

  「我認識很多能人異士,還能做出更稀奇古怪的玩意哪。」孤兒含糊過去。

  「我親愛的大當家,盈祿伯爵小姐,您一定有魔法。」皮特習慣性地吹捧,但也有三分真意,不然他無法理解大當家能做出這麼多超出他想像的事。

  這回大當家回來後說要努力再多賺錢,好支付僱傭傭兵地費用,另外加強盈祿家地武力建設。對這個想法,他深以為然。一來他知道阿德斯軍團有多貴,二來他不想高貴的盈祿家在爵位上最低,還要受其他家族地盤剝和欺侮。

  不過當一種名叫「雪花膏」的玩意兒,還有一些塗抹嘴唇、指甲和臉頰的紅顏料、分別取名為「胭脂」、「唇膏」和「指甲油」的東西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非常驚訝。

  他是做慣生意的,知道女人的錢最好賺,也知道塔撒大陸上的女人弄過這些塗塗抹抹的玩意兒,但沒有一件有大當家帶回來的樣品好。

  那些精美的盒子,以及裡面的東西都似乎散發著美麗而迷醉的光彩,他弄了一點給幾個地位高的侍女試用時,她們差不多快樂得昏過去了。

  這和大當家平時用的一些古怪而漂亮的東西差不多,但從來沒有屬於過大陸。以前那些東西只是大當家自己用,現在她要拿出來成批製作,當那些貴族小姐或者貧民之女為這些東西發瘋的時候,盈祿家的金庫只怕要擴建了。

  大當家還寫好了這些漂亮東西的配方和製作的過程,下了命令要他在百日之內試做成功。那些原料雖然難找,製造過程也挺奇怪的,但他相信當大當家回來時,一定可以直接手簽發貨令。然後頂多三個月時間,塔撒大陸上的女人會人手一隻雪花膏,貴族小姐買金盒子六種配料的,窮人家的女兒買鐵盒子三種配料的,當然其餘幾種好寶貝也會上市。

  「皮特,這三個月就辛苦你了。」孤兒像男人一樣拍了拍皮特的肩,「你得調查刺殺案件,得尋找羅蘭特、得督造這些化妝品、得管理這一大家子人的日常事務、還要負責傭兵和戰士們的吃穿用度,每一樣都要你操心。不過只要你做得好,等我回來,我會請長老們頒發冊封令,榮升你為爵士。」

  「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為家族服務是我的份內。」皮特一躬身,掩飾心中的狂喜。

  爵士的地位相當於盈祿家的封臣,這不僅代表了榮譽,將來還可能會得到封地。雖然盈祿家的封地不怎麼肥沃,好歹也是自家的產業,或者將來也可以在那裡蓋上大房子,生兒育女。

  「小一和小二二那邊,你不用管,只是他們需要什麼,你一定要盡力配合。」孤兒再囑咐。

  皮特非常鄭重的答應,保證一定會做到。

  孤兒很滿意。

  她令這兩名奴隸保鏢訓練盈祿家自己的守衛隊,並秘密製造獵槍和火藥。這一環節是比較危險的,人選也非常重要。小一行事一向穩重謹慎,而小二二是正經打過仗的,還是個小頭目來著,這件事交給他們帶著十幾個精挑細選出來的巧匠來做,是最好的選擇。

  為此,她還把灰堡西面一大片空置的塔樓和廣場劃歸他們使用,列為禁區,並下令非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擅入,否則就丟到海裡餵魚。

  其實身處冷兵器時代的小一和小二二根本不理解獵槍是個什麼東西,對火藥的理解就是火術士的可怕妖法,但這不影響他們忠實的執行孤兒的命令。孤兒決定等事後要給這四個保鏢以自由,不管他們是不是會留在盈祿家,但她相信他們會絕對保守秘密。

  事無鉅細,當一切都安排好,孤兒才帶隊上路,去尋找魔法石。

  因為阿德斯留下了漢姆負責留守在灰堡的士兵,自己則帶著詹姆同行,孤兒也鬥氣一樣的帶上了艾麗。一個傭兵頭子都有侍從,她一個貴族小姐不可能連個侍女也不帶吧。況且這次一走就是三個月,路人沒有照顧也實在不方便。

  結果,艾麗快樂瘋了。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六十六章 泰婭

  早在八百年前,當塔撒大陸魔法橫行的時候,魔法一共分為四系,水、火、土、風。十大家族,除了盈祿和福臨家族外,另八大家族分掌四系魔法,而每一系魔法又分為黑暗系和光明系。四系魔法相生相剋,光明與黑暗也說不清孰好孰壞,就好像中國的陰陽五行一樣。

  不過傳說中,黑暗系風魔法有著至高無上、摧毀一切的能力,所以掌握這一系魔法的驛馬家有著超強的武力,時至今日,縱然他們已經沒落,很少在大陸上露面,卻仍然沒有人敢去挑釁,就連最好鬥的追風和孤傲家族也一樣,所以驛馬家成為了神秘的存在。

  孤兒在動身之前,和長老大致學習過古代大陸的魔法歷史,雖然現在魔法消失,身具魔法的只有少數魔法公會的人和巫師,但為了尋找魔法石,為了不招惹意外的麻煩,也有必要瞭解一下。

  文曲家族:光明系水魔法,召喚曾為紅狐。

  司文家族:黑暗系水魔法,召喚獸為藍狐。

  追風家族:光明系火魔法,召喚獸為金蜂。

  孤傲家族:黑暗系火魔法,召喚獸為銀蜂。

  紫金家族:光明系土魔法,召喚獸為白象。

  尊貴家族:黑暗系土魔法,召喚獸為綠象。

  精靈家族:光明系風魔法,召喚獸為紫鷹。

  驛馬家族:黑暗第風魔法,召喚獸為黑鷹。

  「只有我們盈祿家和福臨家沒有魔法。」長老在給孤兒講解了大陸魔法史後悲哀的說,「而大陸上所有的人都相信福臨家族是運氣之家,與他們交惡就會帶來噩運,所以福臨家的魔法是好運氣。」

  「我們盈祿家雖然沒有魔法。但卻能製造這世界上最有魔力的東西。」孤兒驕傲地抬起下巴,對長老堅定的宣佈。

  「是什麼?」長老很好奇。1---6---K小說網

  「金錢。」她直截了當的說,然後離開了長老院。

  一生都待在灰堡地長老是不會明白金錢的魔力地。而從沒有這一刻,她更想讓盈祿家族強盛。也更覺得自己帶來槍支和火藥的製作方法有多麼正確。

  切,其他家族有魔法又如何,她先放一冷槍,打碎了聚集能量的水晶球,看那些魔法師還有什麼本事!

  按照小獨所做的魔法石出現情況分佈圖。上面標有一百多個點,遍佈大陸的各個角落。這些點有大有小,表明著魔法石出現次數地多寡。也就是說,在這些地方或多或少都出現過魔法石的蹤跡,但是她不能走到哪算哪,沒腦袋蒼蠅一樣的胡亂尋找,必須有計劃的一一探訪。

  除盈祿和福臨家族外,在其他八大家族的領地上,魔法石出現的情況頻繁。在地圖上是大大的點,所以孤兒決定先從這些地方找起。

  塔撒大陸中間地帶的大片平原是公共屬地,十大家族圍繞著平原的四周。彼此接壤,好像十隻小狗圍成一圈。盯著空地中間地肉。而不破之城,就是肉上的櫻桃。

  盈祿家族的領地不小。但土地狹小貧瘠,背後是廣闊地大海。它左邊緊挨著紫金家族,右邊是福臨家族,鑒於福臨家族沒有魔法石出現,所以孤兒決定出了飛輪海灰堡就往左走,這樣轉一個圈以後,就可以回家,順道去拜訪一個福臨家的阿孟大叔。

  以前她在做生意時見過阿孟候爵大人,他是個心寬體胖地中年人,有著軟軟地金髮和堪比彌勒佛的善良笑容,看來確實非常貴氣歡樂,怪不得是好運象徵地家族領主。

  而她帶隊尋找魔法石之旅的第一站,就是紫金家族。

  他們在八百年前是王族,當大陸分崩離析後,再沒有人稱他們為王,但他們自己還是以王族自居。只是紫金家的人丁自從上次大陸混戰後就日漸凋零,如今的紫金王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她是紫金家唯一的正統血脈,名叫泰婭。

  一想到泰婭,孤兒的心就軟軟的,或者這小姑娘激發了她的母性吧。如果她和塔撒大陸上的女人一樣早婚,以她二十七歲的年紀,足可以做泰婭的母親。

  泰婭年紀雖小,但從小就受到王族繼承人的教育,沒有過真正的童年歡樂,舉止端莊優雅得令她這個所謂大人都感到羞愧和不自然。她總是梳著高高的髮髻,頂著繁複的金冠,穿著拖地的、綴滿寶石的禮服,能端坐在王座上一整天不動,聆聽也許她根本不懂的王族大事。走路的時候四平八穩,步履輕盈,金冠上的流蘇絕不會互相纏繞碰撞。

  每次孤兒在王殿中向上望去,都覺得泰婭像是被某個秘密宗教選出的聖處女一樣,集純潔和柔弱於一體,似乎是個極美的芭比娃娃,雖然錦衣玉食、萬眾臣服,卻任由人擺佈,不得自由。三年前,當泰婭只有七歲時,孤兒因生意上的問題來過紫金王城一次,無意中在王宮的花園裡見到這小姑娘開心的追逐小貓。那一刻,她不是小女王,而是一個天真的孩子。

  泰婭很喜歡孤兒,特別是當她聽說孤兒是除她之外的另一個女領主時更是開心,好像找到了同盟一樣。在孤兒面前,她常常不掩飾內心的童真,而孤兒也很喜歡她,常常帶些小玩意,甚至從地球帶來玩具給她。

  在她心裡,泰婭不過是個孩子,而且是可憐的孩子。

  她的金柄小彎刀就是泰婭送的,紫金家的冶煉技術和製造金屬製品的工藝冠絕十大家族。可惜,那柄她很喜歡的刀讓路易拿走做訂婚信物了。

  眼看就要到達紫金王城了,孤兒抬頭望了望天,就見天空中有一個黑點,緩緩隨著他們前行,舉起望遠鏡再看,視線中中出現了一隻矯健黑鷹。

  那是阿德斯的鷹,是負責監視前方情況的。她不知道他還有這玩意兒,雖然驛馬家的召喚獸就是黑鷹,但現在已經不再是魔法世界了,而且根據傳說,他也早反出了驛馬家族。

  只是他這個人的脾氣格外彆扭,不願意與她同行,只派了詹姆和十個士兵隨行保護,他自己則遠遠跟在後面,放鷹來觀察情況,萬一有人襲擊商隊,他會盡快趕來。

  盡快?!萬一趕不來怎麼辦呢?可是他那人說一不二,霸道得很,孤兒乾脆也不跟他廢話,一路上倒希望有人來搶劫,反正她有小三三和小四四保護,還能騎小豬飛起來。萬一貨物受了損失,她要好好的羞辱他一番,誰讓他做為傭兵保鏢卻離僱主那麼遠的。

  為了掩飾此行的目的,孤兒帶了一些貴重但份量不太重的東西上路。不過她沒帶小蛇,因為那太引人注目了,這一趟,她不想太招搖。

  「小姐,前方有人。」小四四突然湊近了些,低聲道。

  孤兒走在隊伍最前面,左右兩側是小三三和小四四,傭兵們跟在最後。

  她抬頭看看,黑鷹並沒有尖嘯,仍然在半空滑翔著,不禁怒道,「這只鷹不合格,鷹眼一點也不利,前方來人,它居然不示警!」

  詹姆本來緊跟在孤兒身後,此時一提韁,擠上前來道,「那是因為來人沒有惡意和殺氣,不然黑鷹老早就通知阿德斯大人了,鷹眼可是比人眼看得遠哪。」

  「可它比不過伯爵小姐的神眼。」孤兒把望遠鏡遞給小四四道,「快看看前面是誰?」

  小四四依言而行,才看了一眼,臉就有點紅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57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六十七章 欺侮人乃快樂之本

  「泰婭派的人?」孤兒一看小四四的臉色就明白了,不禁感到好笑。

  也許是因為塔撒大陸上的女孩發育得早,不僅十二、三歲初潮來臨後就可以嫁人,就連才十歲的小泰婭也開始青春萌動,也不知道怎麼就對小四四很有好感。

  每當孤兒帶小四四來紫金家的領地,她總是接孤兒去紫金王宮玩兩天,名為和孤兒敘舊,實際上是為了看小四四。但是,好不容易見到了,卻又小臉紅紅,連話也不會講了,對別人倒還是端莊可愛的小女王樣子。

  小姑娘以為這只是她自己的心事,但只要是成年人,任誰都看得出來。孤兒常拿這個事開小四四的玩笑,而這個強壯,忠誠而沉默的男人卻對一個小女孩的愛慕而感到害羞。

  「泰婭女王雖然年紀小,消息還很靈通嘛。」小三三對小四四擠了一下眼睛,「咱們每回來王城,小女王都派人來接,生怕--大當家不去王宮,那不是見不到了嗎?哈哈。」

  「怎麼個情況?」詹姆橫插一句,一臉好奇。

  「傭兵,保持紀律!」孤兒喝斥了一句,但臉上卻笑瞇瞇的,所以詹姆根本不以為意,湊得更近些。

  「小姐,請不要開玩笑,我只是個奴隸。」小四四低下頭,一瞬間,孤兒甚至覺得他有些落寞。

  「我會給你自由。」她伸出手,握住小四四的手腕,看他抬起來頭,眼睛中滿是複雜難懂的情緒。

  也是啊,就算小四四恢復了自由。他也不是貴族出身,做了這麼多年的奴隸後,恐怕也無法恢復某一家族屬民的身份。頂多改籍入盈祿家。這樣地地位怎麼可能和一個女王一起呢?就算她動用領主的權利,封小四四為爵士。他和泰婭的身份始終天差地遠。

  才十歲地小泰婭大概也是明白這一點吧,所以泰婭每回只是看看小四四而已,並沒有開口向她索要奴隸。1----6----K小說網話說回來,就算泰婭想要,她也未必會給。因為到這一刻,她忽然感覺小四四沉默的守護已經成為她地習慣,放他走,還真有點捨不得。

  而泰婭暗戀小四四的事,對於別人來說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對於小四四,還真是個殘忍的笑話,以後再也不能隨便說起。

  「詹姆,快去通知你們的頭兒。讓他跟上來,我們要進城了。」眼看前方來接應地人越來越近,孤兒岔開話題。

  詹姆應了一聲。沒有派人,而是調轉馬頭。親自去通報。很快。阿德斯率隊趕上了。

  孤兒本以為阿德斯會拒絕,因為按照他一貫的彆扭風格。總是要和她對著幹,但沒想到這次比較配合。或者是她太情緒化,他只是專橫霸道而已,做為價錢這麼貴、名氣這樣大的傭兵團首領,職業道德他還是有一點的。

  看他騎著霜雪策馬而來,沒有穿重甲,而是輕便的皮甲,身材看來比平時清瘦些。他也沒戴頭盔,濃密捲曲的半長髮以一塊拖到後腰的黑布罩住,臉上有面巾,初一看去,好像古代的阿拉伯馬賊。

  他手下約有十幾個人也是如此,其餘的、包括詹姆在內地士兵卻都穿著便裝,因為他們要冒充一隻商隊,保鏢模樣的人只要十幾個就夠了,剩下的全是僕人打扮。

  看到他冰冷地目光掃過來,孤兒突然感覺很安心,那是四大保鏢在身邊時從沒有過的。也許因為他對敵人殘酷無情,讓她覺得在最危險地地方也很坦然,只希望在僱傭斯滿後,他不要成為她地敵人。

  「阿德斯大人,請你撥幾個人和我的保鏢去一趟國王港口。」她對阿德斯要求。

  當初兩人地約定是:阿德斯軍團保護盈祿家,並不只是保護她,而小三三也是盈祿家的人。她不會忘記此行的目的是尋找魔法石,所以她和小四四進王城,則派小三三帶人去港口打聽有沒有魔法石的線索。

  「詹姆,帶十個人去。」阿德斯還是沒有拒絕,而是冷冷下令。

  詹姆一垂首,點了兵領命。

  孤兒則和小三三耳語一番,當這一小隊人往左轉彎,直奔國王港口的方向後,迎接他們的紫金王族侍衛也到了。

  「泰婭女王陛下有請盈祿伯爵小姐紫金王宮一敘。」來人朗聲道。

  孤兒雖然不知道這人的姓名,可卻記得他是泰婭的貼身侍衛,於是一夾馬肚向前走了幾步,「這次我的商隊人多,等我在城中安頓好他們,即刻入宮覲見泰婭女

  「女王陛下已經為伯爵小姐的屬下安排好了落腳的地方,請伯爵小姐帶上二、三親隨直接入宮。伯爵小姐多日未到,我們女王陛下很是想念。」

  孤兒想了想,似乎是很久沒到紫金家的領地上來做生意了,她的日子過得忙碌,又兩邊跑,自然不感覺什麼,那個寂寞的小姑娘想必一直盼望她呢。

  「你跟我來。」她對小四四說,之後又側過頭看阿德斯,「阿德斯大人,麻煩您和我一起入宮吧。」見他沉默片刻,似乎要拒絕,卻終於什麼也沒說,提馬前行,跟在她後面。

  一行三人在紫金王族侍衛的帶領下暢通無阻的進入了王城,然後再進入王宮。離得還很遠,孤兒就看到金冠華服的小泰婭站在王宮二樓的寬大露台上迎接,像一個精美的娃娃。

  紫金家自視為王族,很少與其他家族來往,更不用說以王者身份來迎接臣民了,但泰婭喜歡孤兒是眾所周知的事,所以偶爾,紫金家的攝政使也會讓女王陛下任性一下。

  身後,小四四緊張的清了清喉嚨,不用回頭,孤兒也知道小四四有多麼不自在。有時候她不想讓小四四感覺難受,可是他不來,泰婭又會失望。相比起來,一個男人的願望要為一個十歲小姑娘的粉紅夢境做出犧牲。

  「那個是你的新奴隸嗎?」當孤兒進入王宮大殿,按照規矩行了禮,泰婭立即譴散一大隊侍女和侍衛,外加攝政使勞伯,跳下台階,拖著孤兒的手問道,同時連瞄了阿德斯好幾眼,臉上露出好奇又恐懼的樣子。

  「是啊,他是我的奴隸。」孤兒故意大聲說,就不信阿德斯會在這個時候發飆。

  果然,她略一回頭,看到他蹙著眉,眼神不悅,卻沒有回話。賓果!和他認識以來,第一次佔上風,雖然很微小,但畢竟是一個好的開始。

  再看一邊的小四四,乾脆略垂著頭,眼神一直看著地板。

  「伯爵小姐,你有很多不錯的奴隸哦。」泰婭習慣了官方性的語言,就算和孤兒單獨在一起,也稱她為伯爵小姐。

  「您喜歡嗎?我可以送給您幾個。」孤兒一邊說一邊瞄著阿德斯,感受到他的怒氣,心裡愉快極了。看起來有一句話沒有說錯:欺侮人乃快樂之本哪!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六十八章 蛋糕

  泰婭對阿德斯很好奇,所以在晚餐時也要求他在場。

  看著滿桌的美食,阿德斯卻因為戴著面紗吃不了,孤兒心裡充滿著惡意的快樂,到後來甚至連表面也無法假裝嫻雅了,不斷幸災樂禍的望著他,迎著他冰冷的目光。

  「他為什麼不吃?」泰婭問。

  這晚餐是在泰婭的私人小廳進行的,否則一個女王和一位伯爵小姐共進晚餐也就罷了,桌上還有兩名奴隸,實在是不成體統。

  「他是個很有規矩的奴隸,從不與主人同桌吃飯。」孤兒看著阿德斯面前空空的餐盤,想像他面巾下生氣的臉和那些餐盤一樣雪白。

  孤兒給泰婭帶了一個毛公仔玩具,是加菲貓,使勁按它肚子的時候,還會發出打嗝的聲音。泰婭喜歡得要瘋了,所以她今晚的話特別多,完全沒有平日表現出的半點端莊。而孤兒也很開心,不僅因為帶給了一個十歲小女孩快樂,還因為挖苦了一個八百多歲的老男人。

  每回有僕人上菜的時候,他都表示拒絕,顯得與餐廳內歡樂溫馨的氣氛那麼格格不入,這讓孤兒感覺到一種孩子氣報復快感,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心理年齡比泰婭都小。

  這很不理智,但不得不說,這很痛快。

  「那他真是個好奴隸。」泰婭驚歎,特別加重了「奴隸」二字,然後又轉過頭來問一直沉默進食的小四四,「你說呢,四先生?」

  小四四很高興因為阿德斯的出現使泰婭的注意力轉移了不少,此時聽到這樣的問話。也不知回答什麼好,只尷尬地微笑一下。

  泰婭看到小四四的笑容,臉紅了。孤兒也驚奇的發現。小四四笑起來真地很好看,斯文儒雅。與他強壯高大的身材對比,即反差強烈又分外和諧。

  以前,她為什麼沒有注意到呢?

  再看阿德斯,僵硬得像一塊石頭,可是滿室地人。一路看中文網首發都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泰婭女王,我請求您准許我的奴隸退場。」孤兒對泰婭要求,因為她發現這小女王對阿德斯的興趣超出的預期,如果她把暗戀地對像從溫柔厚道的小四四轉到了冷酷無情的傭兵頭子身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再說,她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雖然佔阿德斯的上風很令人愉快,但凡事不可過度,現在是機會讓他離開,獨自去生悶氣了。「不能再待一會兒嗎?」泰婭懷抱著加菲貓。看著阿德斯,居然有點戀戀不捨,臉上也露出小女孩般的嬌態。配以她的白金一樣的頭髮,紫羅蘭色的眼睛。純真地笑容。真的令人不忍拒絕。

  可是孤兒感覺阿德斯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於是道:「他是我地奴隸保鏢。一路上都沒有好好休息,實在非常疲勞,請女王陛下恩准他退下。」

  泰婭見孤兒堅持,只得同意。

  阿德斯起身施禮,而後離開,對宮廷禮儀之熟悉,行禮時姿態之優雅、令人覺得他不是個野蠻的傭兵頭子,而是個高貴地貴族,這也使孤兒對他地身世產生了好奇。

  八百多年前,他是驛馬家的什麼人?

  見他地背影消失在門外,孤兒顧不得餐桌禮儀,隨便找了個借口追出去,「需要我叫人送點吃的到你房裡嗎?」她追在他身後,努力忍住笑。

  「不必。我看你已經吃了我那份了,感謝。」阿德斯冷冷的道。

  孤兒的得意有點打折,因為她沮喪的發現,他沒有想像中那麼生氣,只是相當漠然,好像剛才飯桌上的一切只是孩子的遊戲。而且他說得對,為了氣他,她今晚不知不覺中吃了太多的肉食,只怕她東方的胃可能會消化不了。

  「菜很好吃。」孤兒嘴硬,「你無法進食,我很遺憾。」她聳聳肩,姿態優美的轉身離開,感覺阿德斯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很不自在。

  而晚餐後,她又被泰婭拉去聊到很晚。

  陪小孩子真是件累人的差事,何況泰婭一直追問阿德斯的情況,還時不時臉孔紅紅的要求小四四講起出門經商的秘聞,比如各大家族的風土人情、城堡樣子什麼等等。

  當孤兒終於回到臥室,感覺身子好像散了架一樣,胃也開始疼。這讓她想起初來塔撒大陸時,每天以馬代步很不習慣,連大腿也磨破皮,可是現在卻適應良好,唯有這種大塊的肉食,她的胃始終不肯接受。

  唉,和那死傭兵頭子鬥什麼氣呢?只怕這一晚上都會不舒服的。

  半夜的時候,她果然被疼痛和噁心折磨醒了,額頭上滿是汗水。她沒帶艾麗來王宮,於是只得自己到廚房去找點蘇打水喝,好緩解一下胃部的不適。可是她才一走出房間,方向感極差的她,就迷失在了繁雜曲折的走廊裡。

  不對啊?她確實記得往左拐是通向廚房的路。而奇怪的是,她赤著腳走了半天,居然沒有遇到一個王宮守衛。

  好不容易,她看到前方有一個巨大的紫金家的標誌,是一個戴著帽子的小人兒形象。她記起廚房門口就有這麼一個,高興得快步走過去。

  但她才走到一縱一橫兩條走廊的交口處,斜刺裡就突然伸出一條手臂,把她的身子緊緊箍住。她本能的想驚叫,可是嘴被蒙上了,人也被困在一個懷抱裡,絲毫動彈不得。

  「別動。」冷冷的兩個字,半威脅半命令。

  孤兒立即停止掙扎,因為她知道這個人是誰。

  「出了什麼事?」當那隻大手從她唇邊放開時,她問。奇怪的是,她並不害怕,只是有些緊張和興奮,或者是因為他在身邊的緣故。

  阿德斯沒有正面回答,只漠然的道,「與你無關,回去睡覺。」見孤兒不動,他居然拉起了孤兒的手。

  這舉動在現代地球是沒什麼,但在塔撒大陸是相當無禮的,尤其面對的是一位貴族小姐。但他做來極其自然,手也乾燥、溫暖,手指修長有力,一點也不像他的外表那樣冰冷。

  孤兒努力甩脫控制,停下腳步,狐疑的在阿德斯的胸口聞了聞,之後笑了起來,「哦,你去廚房偷吃蛋糕,好濃的蜂蜜味啊。」

  「不關你事。」

  「原來你也餓嘛,那我叫人送吃的給你,你還不要。非要自己半夜去廚房--」

  「你不聽話,死了也不能怪我保護不周。」阿德斯似乎有點惱羞成怒,打斷孤兒的話頭,轉身就走。

  孤兒不敢出聲,但是笑得前仰後合。沒有什麼比逮到一個死神般的人物,做這種可笑的事了。原來半夜偷跑廚房的不止她一個,這男人也在為彆扭的個性付出代價。

  哈哈,真好笑。他讓她別動,難道是怕她發現廚房丟了蛋糕的秘密?但她怎麼會知道廚房有多少蛋糕嘛,看來作賊的還真是全部心虛。不過正因為阿德斯的這種「人性」表現,她似乎覺得這個人可親多了。

  只見他越走越遠,似乎真的生氣了,孤兒急忙追上去。可是才走了沒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呼喊,「有刺客!來人哪,有刺客!」

  不是以為她是刺客吧?孤兒嚇了一跳,哪有刺客在睡衣外隨意披著斗篷,赤著腳就跑出來的?不過正當她回轉身子,停下腳步發愣的當兒,一條黑影迅速向她撲了過來。

  一瞬間她明白了,阿德斯不讓她去廚房不是為了蛋糕的事。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0:58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六十九章 我是烤蘋果?

  她的反應算是快,在黑影衝到面前的一剎那讓出了道路,後背緊緊貼在走廊的牆壁上。如果這刺客夠聰明,就該一直衝出去,不要停留下來生事。

  可這刺客偏偏是笨蛋,都已經跑過孤兒身邊了,卻又折了回來,揮刀便刺,大概是想殺人滅口。孤兒嚇傻了,和個靶子一樣站在當地,無處躲藏。好在千鈞一髮之際,阿德斯已經返回,雙手抓住刺客的肘關節,用力一折。

  孤兒全身發麻,只聽到骨頭的碎裂聲和刺客的悶哼聲,還有越來越遠的王宮守衛的追擊呼喝聲,刺客顯然不止一個,還有其他同夥接應,玩起了聲東擊西之計。

  刺客手肘被生生折斷,疼得差點昏死過去,要殺孤兒的那柄匕首落在了地上,同時從身上還掉下來另一件東西。那是一個木盒,鎖得緊緊的,落地時發出的聲響傳出老遠,可見裡面裝了重物。

  這一刻孤兒比刺客動作快,一彎身就抄起那木盒。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完全是出於對財物的擁有本能,根本沒有思考。

  只是當木盒抱在懷裡的時候,她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臂力居這麼強,現在雙手抱盒都感覺很沉,剛才是怎麼單手抓起來的?難道人的貪婪真的可以戰勝一

  木盒顯然非常重要,刺客一見此物失去,怪叫一聲就掐向孤兒的脖子,結果另一隻手臂再度被折斷。這一次他再也忍耐不住,長聲慘叫,嚇得孤兒從阿德斯腋下鑽到他身後去,貼著他。感到安全。

  這邊的動靜如此之大,如果再不能引來王宮守衛,他們就可以集體去賣白菜了。看著追來的一隊氣急敗壞的士兵。阿德斯鎮定地一手把孤兒護在身後,一手指向刺客逃跑的方向。

  衛隊士兵的頭頭兒正是接孤兒進城地那個人。.wap,16K.Cn.他見阿德斯大半夜還蒙著面巾雖然感到奇怪,卻沒多廢話,明白捉拿刺客最為要緊。

  「湯姆,快護送伯爵小姐回房間去,外面太危險了。」他對一個士兵吩咐。完全沒看到孤兒懷裡還抱著東西,大概因為她披著拖地的長斗篷,又擠在阿德斯背後地緣故。

  「伯爵小姐由我保護,多謝。」阿德斯禮貌的拒絕,之後橫抱起孤兒,大步離開。

  這應該是回她的臥房吧?孤兒完全迷路了,根本分辨不出東西南北,在她看來,所有的走廊都一個模樣。直到阿德斯踢開一扇虛掩的門,她看到粉紅色小豬趴在床邊,小眼珠嘰哩咕嚕地轉著。才確定這裡確實是她的房間。

  「如果你再隨意亂跑,你的生命安全我將不再負責。」阿德斯有點氣惱的把孤兒扔到床上。然後在房間四處巡查了一遍。以確保沒有刺客隱藏。

  誰理他,趕緊看看木盒中有什麼東西才重要。孤兒不吭聲。奮力爬起來,解開斗篷,把木盒放在床上,看了又看。

  木盒是堅硬的龍眼木所製,四角包金,盒身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盒蓋正中是紫金家的標誌,一把精巧的銅鎖掛在盒上。

  孤兒用力抱起木盒,搖了兩下,感覺裡面隱約傳出金屬的碰撞聲,「阿德斯,幫我劈開這個木盒。」

  阿德斯怪異地望著她,半晌才說,「請你穿上衣服。」

  孤兒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我這不是穿著衣服嗎?」情不自禁有了點挑釁犯難的感覺。

  她這回穿的不是塔撒大陸那種類似修女袍地睡衣,而是從地球帶來的兩件套,但也不是性感型地,其實式樣很家居。

  白色純棉地質地,印著一顆顆紅色桃心,上衣是圓領半袖的短款小T恤,只到腰部,下面是一條同色運動短褲。在地球,穿小吊帶和熱褲都可以上街,這種式樣算是很保守了,不過這套衣服很能顯示她身材上地優點,即有西方式的玲瓏有致又有東方式的纖細柔美。

  「你在引誘我嗎?」阿德斯冷冷的,根本沒有欣賞美好事物的驚艷感,「我會把這個當成你邀請我上床的意思表示。」

  「我不是說我沒什麼看頭嗎?」揚起下巴瞪他。

  「沒有上等的蜂蜜蛋糕,烤蘋果也將就了。」他的聲音毫無感情波動。

  孤兒氣不把一處來。

  沒品味的死傭兵頭子,沒見過市面的鄉巴佬!見慣了塔撒大陸女人的生猛,根本體會不出她這種細瓷式的華貴美麗。哼,美色當前,於他而言是茉莉花餵牛,簡直暴殄天物。居然說她是烤蘋果,那種上不了桌面的甜品小點,外表皺巴巴的零食!

  不過她也真是的,幹嘛非要得到他的承認,又不是真想和他怎樣怎樣,行為可真夠白癡了。看來女人的虛榮心還真是可笑,人家越不理會,越要展示給人家看。「對於偷吃的人,我無話可講。」她不厚道的翻出之前阿德斯的秘密事,然後拿起丟在一邊的斗篷,憤憤的披上,再度指向木盒,「幫我把它劈開。」

  「這不在我服務之列。」阿德斯要走。

  「那我換個說法好了。」在阿德斯即將拉開門的一剎那,孤兒連忙說道,「你幫我打這只木盒。」阿德斯半轉過身,疑惑又帶點輕蔑的看著孤兒,好像覺得她瘋了。

  孤兒一笑,阿德斯感覺自己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小惡魔,不禁有點警惕,只聽她輕聲細語的說,「我們之前有約定:有人欺侮我,你幫我打,我欺侮別人,你也幫我打。我要打誰,你就打誰。原話就是這樣,難道你忘記承諾了嗎?現在我要你幫我打這個木盒。」

  果然還是上了她的當!雖然有些強詞奪理,可是她說的話與當初的約定一字不差。阿德斯無語,只得走過來,摸出靴筒裡的匕首。

  「如果我沒看錯,這是那刺客的東西,也很可能是從紫金王族中偷的,你確定要打開嗎?」他斜睨著她,看她漂亮的細長黑眼睛中閃爍著又好奇又惡劣的神色,還有點淘氣,居然頗有些動人。

  「不檢查一下怎麼知道?」孤兒大言不慚,一點也沒有掙扎和猶豫,好像這理所當然。

  「你不怕人家最後發現東西在你這裡嗎?你好像和泰婭女王關係不錯。」貴族果然都是一個德行,表面上具備一切美德,背後卻什麼都做。

  「我又沒說把這東西收歸我有,不過是看看。至於盒子破損,賴在那刺客身上好了。快呀,劈--不是--是打它。」

  龍眼木是極其堅硬的木頭,堪比鋼鐵,但阿德斯只揮手一斬,那木盒就應聲兩開,露出裡面的東西來。

  賓果!第二回勝利,挾制住他為她所用了,這樣早晚能找回場子!

  孤兒很開心,更開心的是,她居然在破碎的木盒中看到了一件東西,一件她很想要的東西!

  呃--也許算是半件。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七十章 床上奴隸

  木盒中其實有三件東西:一個青銅質地的火焰型王冠、一個灰色石雕的印章、還有半個巴掌高的土黃色六角形水晶柱。

  孤兒對其他兩件東西彷彿視而不見,全部的心神全集中在那半個水晶柱上。

  這,是四系魔法石嗎?可為什麼是半個?如果這半個水晶柱直的是四系魔法石的一部分,那她的運氣還真好,簡直算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瞪了水晶柱半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跳下床,打開自己的衣箱。她知道她的貼身侍女艾麗沒出過遠門,所以沒帶她進王宮,就讓她在紫金王城好好玩玩。而她的衣箱中有秘密的東西,當然不能讓王宮侍女整理收拾,此時也只好自己亂翻。

  一直翻到衣箱最底部,她才找出一個皮面文件夾,拿出裡面的記錄魔法石形狀、大小、高度的羊皮紙和細繩,又跳到床上去和那半個水晶柱比較。

  結果是:幾乎完全相同,除了這水晶柱只是一半外。

  土系魔法分為光明系和黑暗系,難道魔法石也是分為兩部分嗎?紫金家掌握的是光明系土系魔法,尊貴家族掌握的黑暗系土系魔法,照這樣推論,如果在尊貴家族找到另半塊,那麼就算找到四系魔法石之土繫了嗎?

  想到這兒,孤兒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不過隨即又產生了不確定感。不破之城的長老可沒說四系魔法石都是被剖成兩半的,這半個水晶柱真的是她要找的嗎?

  把石頭握在手中感覺了一下,入手居然很輕,至少比目測後估算地重量要輕,而且掌心傳來一陣溫暖舒服的感覺。不像是凡物。

  但是,要怎麼確定呢?

  一邊的阿德斯眼神怪異地看著孤兒,眼見她上竄下跳。之後又對那個水晶柱摸了又摸,掂了又掂。臉上的表情一會兒驚喜、一會兒疑惑、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沮喪皺眉,沒有平時半點貴族小姐地高傲樣子,反而像是在發癲,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就是你要找的石頭?」

  孤兒點點頭。1--6--K-小-說-網「不過我不太確定。」她又說,隨後暗罵了自己一句。

  魔法石的行蹤出現得太快,所以她太興奮了,居然在這傭兵頭子面前露出真性情。找魔法石的事他早就知道,因為要靠他的保護走遍大陸,根本沒打算瞞,但是自己一直努力擺出地冷靜沉著、高傲大方的形象一旦被揭穿,只怕以後的日子不太好過。

  唉,失算了失算了!

  「原來你並沒有識寶的眼光。」阿德斯似乎沒注意到孤兒的舉止異常。平緩地說,語氣中也聽不出是惋惜還是挖苦,但他這句話卻提醒了孤兒。

  對啊。她繼承了桔子長老阿莎的慧眼金瞳,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斷定了啊。

  「謝謝你提醒。」她對他綻放出一朵大大的笑容。立即抱著水晶柱鑽進了巨大的衣櫥,緊閉雙目。默唸咒語,感覺左眼微涼,再睜開眼時,左眼已經變成了漂亮的黃色,就像溶化地黃金一樣美麗。

  此時,以肉眼來看平平無奇的水晶柱,在慧眼金瞳看來卻散發著奇妙土黃色的暈光,尤其柱體地頂部,光線雖然柔和卻綿延盤旋,足有兩個水晶柱那麼高,暈光中還有閃亮的塵埃狀顆粒,看來就像在水晶柱外蒙著一層瑰麗地星雲。

  沒錯,這就是四系之土系魔法石,雖然它只是半個,但孤兒卻十分確定。她握著那石頭,心中地欣喜沒辦法形容,儘管這成果來得太快了、也太順利了一點,實在令人生疑。

  噹噹噹!

  正樂得不知所以,對著魔法石大大親吻之時,衣櫥的門被人敲響了,「烤蘋果小姐,請你出來。」

  又叫她烤蘋果!哼,出來就出來,還怕了他嗎?孤兒抬腳就把門踹開了,意外之喜和被亂起外號地憤怒交雜在一起,舉止更無法自控了。

  阿德斯反應很快,不然非被她的突然襲擊撞到不可,眼見她「蹭」的竄出衣櫥,隱約間似乎瞄到她左眼是金色的,但再仔細看,又回復了黑瑪瑙的顏色。

  這女人,看來有很多秘密啊!

  「看來這就是你要的石頭。」孤兒因為沒有偽裝貴族小姐的作派和矜持的表情,所以輕易被阿德斯看穿心思,「你要把它收歸自己所有嗎?」

  孤兒愣了。是啊,石頭是找到了,歸屬還是個問題。不還泰婭,她心裡說不過去,還給泰婭吧,這石頭只怕千金難買。它被這麼鄭重其事的收藏在精美的盒子中,還有刺客專門來偷,說明非常重要,不是金錢可以交換的。

  那怎麼辦?

  「我看你還是收著吧,反正人不知鬼不覺。」阿德斯不知道是不是餓的,今晚的話特別多,「既然想要,何必偽裝?」

  孤兒挺直了脊背,真想說兩句豪言壯語來表示自己人品高貴,毫不貪婪,可是她又真的很想要這塊石頭,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又有敲門聲傳來,這一次是房間門。

  孤兒嚇了一跳,做賊心虛之下,立即手忙腳亂的把木盒及其中的東西藏在被子下面,跑到門邊時忽又想起身上還披著斗篷,而且這麼晚了一個奴隸還待在自己的房間有點奇怪,於是想也不想的脫掉斗篷,亂扯下床上的白被單圍在身上,順手把床弄得亂七八糟,接著用力推了阿德斯一把。

  阿德斯本來就站在床邊,沒有提防孤兒推他,一下就坐倒在床上。孤兒惡狼撲羊般,不對,是惡羊撲狼般抓住阿德斯的衣襟,奮力一撕。

  他穿的是樸素的白色亞麻布襯衫,沒有外套,但孤兒的手勁小,沒有撕破布料,但是把襯衫全拉開了,露出下面堅實平滑的胸膛。

  「記著,你現在是床上奴隸。」她沒時間和心情欣賞美色,只是低聲吩咐有點愕然的阿德斯,同時門外傳來第二次敲門聲,有點急

  現在紫金家族的守衛看到這個情形,應該就沒什麼懷疑了。本來,做為泰婭女王的貴客,半夜不睡覺,跑到廚房那邊去就很可疑,而且還恰巧遇到了刺客。如果再讓來探查的守衛們發現她房間有個奴隸,兩人衣著整齊的談事情就解釋不清了,而且感覺上,這非常像是密謀什麼,再加上她的出現和刺客的來臨時間高度一致----

  也許泰婭最後會不相信,不過這趟麻煩是免不了的,所以不如演一齣戲。

  在奴隸市場上,有專門受過訓的床上奴隸賣,有男有女,就是為了侍候主人,讓主人「性」福的。孤兒從來不買賣這種奴隸,但這時候說阿德斯是床上奴隸,就可以把所有看來不正常的情況掩飾過去,就說剛才兩人是XXOO太激烈,餓了,所以去廚房找點吃的,然後回房繼續XXOO來著。他們不想驚動侍女,結果無意中遇到刺客,反正廚房有消失的蜂蜜蛋糕可以做證。

  感謝阿德斯的胃!

  孤兒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想到這條妙計,不禁在驚慌中還有幾分得意,覺得自己隨機應變的能力還真不是蓋的。不過她跑向房門時太急了,差點讓裹在身體上的被單拌倒,但就在這麼狼狽的情況下,她還沒忘記把自己的頭髮弄得蓬亂,掐了兩下面頰,咬了幾下嘴唇以顯得紅潤些,順便故意喘點粗氣,以襯得氣息不均,暗示來人她剛剛正在再做某些少兒不宜的運動。

  但是她卻沒有想想,如果真的貴族小姐和她的奴隸在床上,怎麼能讓她下床來開門?再說,她雖然外形很在某種狀態,但床上那位半躺的先生卻一臉冷靜,連面巾也還沒摘掉。

  不管怎麼說,當第三度敲門聲急切響起時,她就這樣一幅模樣開門了,但門外站著的人卻非常出乎她的預料。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1:21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七十一章 一樣的刺客

  「小四四!」看清來人,孤兒努力裝出的嬌喘立即變為吃驚的吸氣,「你怎麼在這裡?」

  幾乎是本能的,她伸手把小四四猛的拉進房裡來,生怕給四處追剿刺客的王宮守衛看到,但她卻忘記房間裡還有一位,而且她衣衫不整,很容易引人誤會。

  「我被抓刺客的聲音驚醒,怕小姐有事,就來看看,可是看見房門虛掩,您不在房間,於是我就四處去找。剛才回來,看到門又關緊了,而且--」他停住了話頭,因為看到阿德斯正從床上起來,一言不發的把扯開的襯衫一粒粒扣上鈕扣。

  「不是--沒有什麼事啦。」孤兒看到小四四震驚的眼神,連忙擺手,一邊整理自己的頭髮和衣服,一邊道,「和你看到的不一樣,我們--在廚房--後來遇到--我是說,必須演戲--然後----這都是假的--算了,不說了,越描越黑!」她沒有脫下裹在身上的被單,因為裡面裝的是緊身小T恤和短褲。很奇怪,在阿德斯面前,她並不覺得穿「地球化」一點有什麼窘迫,可當著小四四的面卻不行。

  或者因為阿德斯一直對她很無理、很輕視,她當然也無需遵守禮節,也當然更可以肆意妄為。但小四四不同,他一直那麼溫柔有禮的對她,把她當寶貝一樣的妥貼安置、細心保護、怕她驚、怕她苦,在他面前,她總是不忍心暴露出一絲惡劣來。

  真是白癡啊,小四四做為她的保鏢就住在隔壁,聽到有刺客。自然會來保護,她怎麼會沒想到呢?可是,有必要和他解釋嗎?就算她和阿德斯真的如何如何。從小四四的立場看,他也無權過問不是嗎?但不知為什麼。看到他複雜難懂的眼神,她像是被捉姦在床一樣難受。

  「外面情況怎麼樣?」為了掩飾尷尬,她「嚴肅認真」地問。

  「我聽守衛們叫罵說,刺客已經抓到,一共三名。但全部在被抓的一瞬間服毒自盡了,一個活口也沒留下。」小四四聲音平靜的答,似乎什麼也沒看到,但頭卻一直微垂著。

  「全死了?」孤兒很驚訝。

  除了那塊魔法石外,盒子裡地東西有什麼重要的?有人冒著生命危險來偷,事敗之後又立即自殺。不過這樣一來,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盒子裡的東西據為己有?但是,她只是想要魔法石而已,假如其它兩樣東西對泰婭非常重要。她怎麼好意思不告而取?!

  她心中矛盾,情不自禁的看向床。本來,那些順手從刺客身上Q來的東西被她以被單枕頭蓋住了。哪想到阿德斯這會兒全給翻了出來,毫不客氣的拿在手中研究。這樣一來。小四四地目光追循而至。看了個滿眼。

  他只看了一眼,就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小姐,您-

  孤兒再度雙手齊搖,「不是不是!刺客不是我派的。你想,如果我真要做什麼,也會找你,我當然只信任你!其實,我只是想去廚房拿點蘇打水喝,結果遇到了刺客。我也不知道盒子裡有一塊魔法石的!」

  「果然是吃多了吧?」一直沉默的阿德斯突然插了一句嘴,證明他一直在聽孤兒說話。

  「那也比餓肚子強!」孤兒有些惱羞成怒。

  「你沒有注意到刺客和那天刺殺你的人是一樣的裝扮和舉止嗎?打起來的招式也是一樣地。」阿德斯不理會孤兒的反諷,又冒出一句話。

  小四四望向孤兒,因為他自己沒有遇到刺客,一切只是偷聽守衛們說的話。從剛才跑出房間去找蘇打水到現在,孤兒一直處於頭腦發熱狀態,只惦記著魔法石,沒有仔細想過別地事情,這時候細細回憶,那個刺客確實與在灰堡刺客她的忍者神龜面頗為相似。

  於是她點點頭,「是非常像,但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或者是被什麼人控制地?為什麼我聞到了一絲陰謀地味道?」

  「你的鼻子很靈,這事怕不那麼簡單。」阿德斯拋下一直握在手中觀察地青銅王冠,就像扔下一塊一文不值的金屬樣隨意,「塔撒大陸上有好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組織和魔法師公會,四系魔法消失了,可他們抓著那一點可憐的尾巴不放手,為了家族、利益和私慾,什麼都做的出來。伯爵小姐,這世界遠比你想的危險。」

  「或者是為了榮譽和愛。」小四四道。

  「根本就沒有榮譽和愛。」阿德斯的聲音像冰錐一樣,冷而尖銳。

  「他們--不是專門來對付我的吧?」孤兒想到這種可能。

  沉默了幾秒,還是小四四開口道,「小姐,這很有可能。先前那場刺殺就莫名其妙,然後您要尋找魔法石,就有人想搶先一步偷走它。感覺上,是要與您作對似的。但,也有可能是巧合。」

  「可是為什麼針對我啊?」孤兒懊惱的走到床邊,坐下,感覺眼看著魔法石在眼前,心裡舒坦一點。

  小四四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們要小心些。僱傭傭兵這件事--您做得對極了。」他說著,瞄了阿德斯一眼。

  「我在,她的小命就在。」阿德斯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冷冷甩下一句,邊說邊往門邊走,顯然再不耐煩和這兩個盈祿家的人再多說一句。

  「那麼,這些東西,您是要還給泰婭女王,還是--留下?」小四四不理會阿德斯,直接問孤兒。

  人人都怕阿德斯,但小四四似乎不怕。當然孤兒也不怕,這人相處久了,感覺雖然霸道不講理,打起仗來非常殘忍,但不是卑鄙無恥之人。最難能可貴的是,他遵守承諾,誓言如山。

  「還給泰婭女王。」孤兒說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而且語氣分外有尊嚴,但內心卻在滴血,還要拼上命才能阻止自己改

  她不能在小四四面前破壞形象,不能讓小四四鄙視她的貪心。在阿德斯面前,她可以想怎麼惡劣就怎麼惡劣。反正他只是個傭兵頭子,為錢而殺人的傢伙,她和他,烏鴉落在豬身上,誰也別說誰黑。

  可是,對小四四不行。

  這句回話讓小四四的眼睛裡滿是光明,溫柔中帶點疼惜的落在孤兒身上。但正打開門的阿德斯也聽到了這個回答,不禁感到好笑。

  想像那個女人咬牙切齒的做出決定,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被拿走時,脖子伸長,眼神哀怨,兩隻小手要努力抓住裙擺才不至於伸出去搶奪,卻不得不保持著貴族的矜持神態,他冷如玄冰的眼睛上染上了一層笑意,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儘管那只是嘲笑,卻如冬天的陽光般,雖然不溫暖,卻明亮。

  之前,他以為這一年的傭兵任務不會很難,現在看來卻未必。烤蘋果小姐有秘密,而還有另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與她有關。她似乎並不知情,可他已經嗅出了危險的味道,這一路上只怕不太平。

  「咕」的一聲,在走到房間門口時,他空著一半肚子發出一聲激烈的抗議。

  於是他停下腳步,改為向廚房走去。

  要不,就吃點烤蘋果吧。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七十二章 阿阿

  第二天一早,泰婭女王即召見孤兒一行。

  之前,她已經派自己的隨身侍衛和攝政使勞伯來探望過孤兒,確定她尊貴的客人沒有受傷或者受到驚嚇。對她這樣關心,孤兒感到有些慚愧,畢竟她曾經非常想偷咪了人家的寶貝來著。

  她梳洗整齊,表現出端莊高雅的樣子,連腳步都輕盈穩健,娉娉婷婷,帶著阿德斯和小四四一起到了女王的會客廳。當然,還用上好的絲緞包好那三件東西和碎掉的木盒,讓小四四捧著,以示對此物的珍視和對王室的尊敬。

  到了會客廳一看,泰婭女王全身正式的裝扮,白金長髮束起,頂上黃金王冠,紫瞳嫻靜的平視,活脫脫一個秘教中聖處女教主的模樣。她身邊站著兩個攝政使,一個是勞伯,另一個記不起名子了,兩側還有兩隊侍衛,這場面很正式很正式,正式到孤兒有點心虛。

  她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背撞上了阿德斯的前胸,「你會保護我吧?」她低垂著頭,貌似執禮謙恭,實際上用壓得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問道。

  「我在,你在。」四個字,一樣低聲,卻讓人安心。

  孤兒輕舒了一氣,優雅的行貴族禮,然後在泰婭的示意下,同樣優雅的落座,在阿德斯眼裡,她的前後表現簡直判若兩人。

  「盈祿伯爵小姐親臨王城,不想王宮夜遇刺僚,如有保護不當和攪擾之處,還請原諒。」這話說起來文縐縐的,而且平靜客氣。一點也不像個十歲小女孩,顯然這次是官方會面。

  昨晚她和阿德斯沒待在自己的房間,而是在廚房附近遇到刺客。果然是被懷疑了吧?泰婭自然是不會懷疑她,但她的兩個攝政使都是狡猾、忠誠、又精明的中年大叔。

  所以。孤兒也只好咬著舌頭回話,臉上還得保持迷人地微笑,「承蒙女王陛下關心,我和我的人都很安全,希望您也貴體無恙。不過--」她優美的停頓了一下。心裡琢磨著這時候先下手為強比較好,「天祐女王,我無意中有點收穫,但願女王陛下能夠開心。」

  話音才落,孤兒就感覺四道灼灼目光射了過來,穿透她地身體,落在小四四雙手捧著的布包上。

  「不知道伯爵小姐要給我王什麼驚喜呢?」攝政使勞伯問。

  他大約五十來歲地年紀,一篷紅鬍子,上面還很風騷的撲了香粉。從表面看為人很浮華,但他一對眼睛卻很精明,鷹眼一樣利。另一個不說話的更是個厲害角色。不然以很多人對紫金王座的虎視眈眈,紫金家族早就亂了。哪還能這樣安穩如山。

  孤兒做為十大家族中最孱弱一族的首領。還是個年輕女子,遊走大陸七年。早習慣了這種審視,因此並不慌亂,微微一笑道,「這事說來可巧,所以我才說天祐女王,就算有刺客覬覦紫金寶物,天上諸神也不允許,總會安排人來幫助女王。我很幸運,正是那一個。」

  「哦?伯爵小姐請明言。」勞伯聲音平緩地問,但孤兒聽得出他聲音裡的顫抖和緊張。這老狐狸,居然還裝得不在意!

  孤兒本想繞乎繞乎這一對裝腔作勢的攝政使,但一抬眼看到泰婭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雖然精美得像個芭比娃娃,卻滿是被束縛的感覺,心中一軟,直接道,「昨天晚上女王款待晚宴時,我因為太想念女王,所以只顧著說話,晚上入睡後不久感覺有些餓了。我不想驚動眾位王使,於是帶著保鏢阿--阿--」她結巴了一下。

  儘管不知道阿德斯為什麼大張其鼓的從大戰馬坡一路到達飛輪海,但全大陸的人都已經知道有個「阿德斯軍團」進入了盈祿家的領地,之後也會知道他們是受了盈祿家的僱傭。

  塔撒大陸上別地沒有,奸細、斥候多的是,消息傳播得很快。

  也許有人會不相信他們就是八百年前被封印的可怕傭兵復活,可這群傭兵還是太顯眼了。所以這次她帶人出來,都是要他們扮成普通地僕從和保鏢的模樣,盡量做到掩人耳目,雖然也可能是掩耳盜鈴,可這會兒她卻一時想不起該給阿德斯起個什麼化名,只得「阿」了兩聲。

  「阿阿先生如何?」勞伯問道,偽裝不在意寶物地神功已破。

  阿阿?這名子也不錯!

  孤兒瞄了阿德斯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只得忍住笑道,「我帶阿阿到廚房去,吃了一點蜂蜜蛋糕。在這裡請容我讚揚一下王宮地麵包師傅,蛋糕做得真好吃。我一共吃了--吃了--我吃了多少來著,阿阿?」

  「一個。」阿德斯不得不答。

  孤兒肚子都笑得快抽了,臉上卻還一本正經的道,「對啊,我吃了整整一個大蛋糕,還真能吃,是不是?」她明裡是問勞伯,暗裡是挖苦阿德斯,不過她這種孩子氣沒有收到效果,因為他無動於衷,而勞伯卻和另一個攝政使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很敷衍地道:「祝伯爵小姐好胃口。那麼,然後呢?」

  廚房沒了一個蛋糕的事,他們會知道的,就算現在不瞭解,呆會問一下廚子就行了。阿德斯無意間的行為,為她所說的一圓了謊。

  孤兒聳聳肩,「然後我的保鏢阿阿自然送我回房,可是沒想到半路遇到了刺客,幸好我的阿阿在場,扭斷了刺客的兩條手臂,保住了我的生命,之後王宮守衛隊就來了,我看到了他,阿阿還告訴他刺客的去向。」她指了指一隊守衛的隊長。

  勞伯的目光望去,守衛隊長點了點頭,而已經死掉的三名刺客中,確實有一個雙臂皆斷,這也為孤兒的說詞提供了證據。

  「再之後呢?」潛台詞是:你什麼時候說到紫金寶物的事?

  「再之後我就嚇得往房間跑,沒想到又遇到了我的另一個保鏢小四四。」孤兒面不改色的道,「我去廚房,只帶了一個保鏢,但聽到王宮中有捉拿刺客的動靜,另一個保鏢自然放心不下我,於是跑出來找,我想泰婭女王不會為此治他的亂闖之罪。」

  「不會不會。」泰婭聽到這事和小四四有點關係,生怕他受到懲罰,還沒得到兩名攝政使的暗示,就大聲說。

  兩個攝政使暗暗搖頭,好在這不是大事,由著女王任性也無傷大雅,因此都不做聲。

  孤兒繼續說道:「當時小四四就捧著一個破碎的木盒,說是路遇一個刺客,過了兩招,木盒是從那刺客身上掉下來的。」

  兩個攝政使雖然猜測孤兒手中的東西就是王宮丟失的寶物,但當她親口說出,還是忍不住震驚,幾乎齊聲道,「從刺客身上掉下來的?!」

  「沒錯啊。」孤兒惡劣的來了一句,「請不用重複我的話。」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1:21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七十三章 盤問

  孤兒一揮手,小四四立即走上前兩步,雙手高舉。另有王宮的太監接過他手中的東西,呈在女王華麗高椅前的小幾上。

  布包一打開,三人皆驚。不是驚訝的驚,而是驚喜的驚,或者說狂喜更貼切些,顯然這東西對王室來說非常重要。

  「這正是我王陛下遺失的寶物,感謝盈祿伯爵小姐的幫助,寶物完好無損。」勞伯說,「我們的王宮衛隊抓到了三名刺客,可惜他們都已經自行伏法,沒辦法得知其幕後主使,只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刺客掉落了寶物呢?」

  東西到手,這老傢伙還是盤問起來了。孤兒想,幸好早就考慮好了對策。她知道小四四不會說謊,於是從容不迫的代他回答道,「勞伯大人,刺客是什麼樣子,您想必也見到了。很不幸,我也看到了,他們身穿發黑的綠色緊身衣,像是纏在身上的,背著大圓盾,身手敏捷,手握短刃,頭臉蒙得嚴嚴實實。在這種情況下,您倒告訴我一下,他們是什麼模樣?」

  勞伯語結,但很快就掩飾過這種尷尬,微笑道,「盈祿小姐不要怪罪,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您奴隸的行動路線,因為這關係到有幾名刺客潛入王宮?出了這樣的事,已經是我王宮守衛不嚴,怠慢了貴客,就怕還有漏網之魚。」他一語雙關的道。

  孤兒有點惱火,很不喜歡他這居高臨下,話裡有話的態度。心裡後悔為了顧忌在小四四面前的形象而把東西還給他們。如果她真把寶貝偷咪起來,還真不信他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敢來搜她地身。況且那三件東西真不是她偷的,刺客也不是她的人。1--6--K小說網她不過活動過心思想私下截了罷了。

  若真是撕破臉,阿德斯一個人就能辦了所有地王宮守衛。而小四四能帶她安全離開,省得在這兒受這老傢伙的置疑。

  盈祿家地人怎麼了?生意人怎麼了?難道就低人一等?她就偏不,要活出所以盈祿人的驕傲來。

  「紫金王宮那麼大,多走兩步就會迷路了,誰還記得在哪條走廊遇到的刺客?」她努力掩飾不快。但臉上還是帶出點痕跡,而且語氣中不自覺的有些挖苦的意思,「若說有刺客潛伏麼--倒是有可能地,誰知道他們一共來了三個還是三十個。我很佩服勞伯大人的謹慎作風,怪不得紫金王城治理得井井有條。」

  勞伯哪會看不出來孤兒有些生氣了,不過他城府深,還是能不動聲色,才要說點什麼漂亮話,另一個孤兒不記得名子的攝政使卻突然問。「請問盈祿伯爵小姐,刺客後來如何了?」他一直沒開口,此時說話顯得特別突然。

  孤兒聳聳肩。「跑了唄。我的奴隸擔心著我的安危,沒能幫上忙。還請原諒。不過紫金王族的守衛隊天下聞名。抓幾個小小的刺客也不用我家的笨奴隸來添亂了。」

  「只不知盈祿伯爵小姐,為什麼昨夜不歸還寶物呢?」那人又說。語氣相當無禮,「另外,為什麼小姐的奴隸保鏢一直不摘掉面巾呢?」他和勞伯一樣,五十多歲地樣子,不過長得極為瘦削,一臉嚴酷倔強的樣子,一看就是和勞伯搭配好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地。

  「昨夜沒有歸還,是因為你們在忙著捉刺客。好好的王宮被人偷襲了,在沒有確定安全之前,我哪敢隨意亂走。如果寶物從我手中得而復失,誰來承擔責任?你嗎?還是勞伯大人?」孤兒怫然不悅,從椅子上站起來,擋在阿德斯身前,「至於我地奴隸保鏢,他來自遙遠地東方,比追風家的領地還要東,他們地風俗就是不在任何人面前裸露面孔,除了自己的妻子。難道您對他有好感嗎?」

  她雖然尊敬紫金王室,但那是看在泰婭的面子上,現在她眼看著寶物卻得不到,還要撒謊受他人的質詢,心裡老大不痛快,態度也強硬起來。

  哼,難道怕他們嗎?不過是沒落的王族罷了,盈祿家雖然弱,卻也不受人家欺凌!

  「盈祿伯爵小姐請坐,是路易冒昧了。」勞伯連忙來打圓場,「他是捉拿刺客心切,所以有些冒犯,還請您原諒,紫金家和盈祿家可是好鄰居、好朋友呢。」

  初聽到路易的名子,孤兒心裡一凜,下意識的往四週一瞄,想找到那個金光碧眼、高大漂亮的追風公爵大人的影子,後來才意識到那個可惡的攝政使只是和她的「未婚夫」同名而已。

  為這個,她也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快,氣鼓鼓的道,「正因為是好朋友,我才把東西留下,等著早上送還,不然從窗口丟到花園裡,撇清了關係,只怕路易大人還要一通好找。感激的話我也不需要,但也犯不著拿我當刺客一樣盤問。現在您也問清了,能否放我們離開呢?還是要關到地牢裡,讓我們再想想?」她乾脆挑明了說,相當不客氣,甚至還有點挑釁,看勞伯還虛偽得下去嗎?

  勞伯和路易只是懷疑孤兒與刺客有關,畢竟他們出現的時間太一致,現在看孤兒氣得臉都白了,心中的疑慮消失大半,而且她畢竟把東西送回了,倘若她真藏起來,還真不一定能找到。

  他們擔心的只是那三件東西而已,或者說是其中的兩件,既然沒有丟失,心情已經非常好,見孤兒又驕傲又氣憤,不禁態度軟化。

  再者,紫金王族目前還不強大,大陸局勢又不穩,將來真的出現戰爭情況,必須要仰仗相信的盈祿家財力支持,也需要邊界的安寧,所以對這位盈祿家的領主不能太過無禮,更不能扣留審訊。於是他們對視一眼,連忙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場面話,希望事情不要鬧僵。

  孤兒梗著脖子,似乎傷了自尊,其實她只是因為東西被奪走而氣憤、傷心,最後要有點被嚇到的泰婭和她說話,她才慢慢恢復客人的溫和友好舉止。

  阿德斯見她擋在自己身前,似乎怕那兩個老奸巨猾拆穿他的身份,不禁好笑。他阿德斯什麼時候需要女人的保護來著?這嬌小的東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這感覺很奇怪--被保護。

  耳邊只聽到孤兒的氣似乎消了不少,也表示理解兩名攝政使的緊張,賓主雙方似乎又融洽了起來。

  「不知盈祿伯爵小姐看過這三件寶物沒有?」勞伯問了一句廢話。

  「這盒子被那刺客破壞成這樣,我想不看到也難。」孤兒又戒備的豎起了身上的刺,但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恕我眼拙,我也算做過幾年生意了,見到的寶貝可也不少,不知道這三件寶物有什麼珍貴呢?」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七十四章 謝禮

  「這個您有所不知,但我們紫金家的人都很瞭解。」勞伯想了想才道,「這頂王冠叫荊棘冠,是遠古諸神大戰之後,授予第一任紫金王的。您別看它質地並不名貴,但青銅比之黃金冠要堅硬許多倍。做為一個王族,堅強是一切品質之先。而且,在四系魔法消失之前,荊棘冠充滿魔力。第一任紫金王留下聖喻:為王者必擁有荊棘冠。」

  她還當是火焰呢,原來是荊棘!

  孤兒想著,原來這王冠的重要性在於它的歷史意義和象徵意義,沒有這王冠就意味著沒有真正的王位繼承權,難怪兩個攝政使那麼緊張。昨晚她仔細看過,這頂荊棘冠製造的工藝很奇特,冠內刻滿了看不懂的禱文,實在很難偽造。

  「至於這個傳國青銅璽,等我王年滿十三歲,就要用此璽處理國事。它傳說是與王冠共同打造的,同時還有一把青銅劍,可惜在多年的戰亂之中遺失。這是身為紫金王必不可少的三件寶貝,合稱王紫金三隨護,唉,如今只有兩件了。」

  孤兒「咕咚」嚥了一下口水。

  原來,那塊魔法石並不是很重要的,大概只是紫金家歷代的遺物而已,勞伯甚至都沒有提到。如果她早知道魔法石可有可無,就不用擔心泰婭著急,偷咪了那半塊六角水晶柱去了,何必像現在這麼撕心裂肺。

  「不愧是紫金王族,原來是繼承有先王偉大遺物的。」孤兒看來很誠懇的捧了一句。心裡卻惦記著怎麼把魔法石弄到手。

  「這不僅是先王遺物那麼簡單,也意味著王權的統一。老醜且不可愛版的路易驕傲地說,「上天諸神謂我紫金家族為王。這三件隨護就是象徵,當有一天諸神再度降臨。塔撒大陸就又是一番新氣象了。」

  氣像你個頭,她來大陸七年,連個諸神的渣都沒見到過。據她打聽,長老說諸神已經拋棄人類。現在諸侯割據,雖然屢有爭鬥。但大家還能勉強求生,如果紫金家非要再度讓其他家族俯首稱臣,那乾脆讓諸神把秦始皇弄到這邊來得了。

  依她看,目前十大家族中沒有一族有實力統一大陸。而混戰,意味著生靈塗炭。

  「我看木盒中還有一塊土色水晶石,不知道又是什麼上古遺物呢?」她把話題導到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上。

  兩大攝政使第三度交換眼色,不明白孤兒為什麼對這個有興趣,而泰婭還高高地端坐在王座上,這麼半天。一動也沒有動,但臉色疲憊,真是難為了這孩子。

  「那只是一塊失去魔力的魔法石。」最後還是由能言善道地勞伯來回答孤兒的問題。「在四系魔法消失前,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聖廟祭壇。在所供奉諸神的腳下。會置有一塊帶有不同屬性的純潔水晶,以示對本系魔法地尊敬與崇拜。」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祭物,就好像中國人供奉佛像時的香爐。孤兒恍然大悟。但這,是不是意味著每個家族都有這樣一塊六角水晶柱呢?怪不得小獨做的魔法石分佈圖上,各大家族的領地上都有魔法石出現的蹤跡。

  而這些話是家中長老沒辦法告訴她的,因為盈祿家沒有魔力,沒有福氣,只有聰明才智和金錢。

  「請問,這既然只是一塊沒有魔力的魔法石,四系魔法也已經消失八百多年之久,為什麼還這麼鄭重的與紫金三隨護之二放在一起呢?」她再問,想要那石頭的願望已經流露了出來。

  別人覺得那水晶柱失去了魔力,只能證明慧眼不是人人有地。

  勞伯有點疑惑,又有點戒備,微笑答道,「您也說是紫金三隨護了,既然丟失了一件,那麼只好以此石來充數。福臨家的阿孟侯爵大人說過,以三件等候三件,說不定有一天能真的引回那把王劍。」能引回來才怪了,這不糊弄人嘛,阿孟大叔淨不幹好事!

  「既然不是很重要地東西,可不可以送給我?」孤兒突然單刀直入的提出要求,「勞伯大人,您也說了,其他兩件東西是對紫金家極其重要地,甚至說是生死攸關地東西。不管怎麼說,我為紫金家保護了三隨護之二,謝禮總該有一點。我不要別的,就要那塊魔法石。她很沒有風度地擺出商人斤斤計較的嘴臉,不僅紫金家的人嚇了一跳,連她的人也很吃驚,甚至有點不知所措。不過她顧不了這許多了,因為她非得得到這塊魔法石不可,不厚著臉皮討要,她就得要去偷去搶。話說她能交出東西,而沒有私藏,已經很有品格了。

  「不知您要這塊失去魔力的石頭有什麼用呢?」半天,勞伯才說出一句話,懷疑的目光一直審視孤兒。

  作為自詡為王族的他們來說,對於別人給予的恩惠理當厚禮報答。所以,雖然盈祿家的領主小姐實在小氣而沒風度,可這樣要求也沒有錯,他們不能拒絕。他現在甚至懷疑伯爵小姐打聽這些寶貝的來歷和重要性不是因為好奇,而就是為了那塊魔法石。「實話說吧,我相信您可以為我保密。大家都知道我已經二十七歲了,但我為什麼能保持十五歲少女的肌膚?」孤兒走近王座的位置,開始胡說八道,但塔撒大陸的女人確實過了十五歲,皮膚就變差了,她說的也是一部分事實。

  而說自己是為了美容養顏而廢盡心機找魔法石,比較容易讓這些看不起女人的沙豬們信服。他們很有優越感的說:唉,女人,為了一張臉簡直什麼都做得出。

  他們這樣想,就不會太懷疑孤兒的其他動機。

  「因為我有一個秘方,就是要用不同屬性的魔法石,按照日月天相摩擦皮膚,就能使之光潔年輕,永不衰老。」她繼續忽悠,不過她的臉可是中國女人天生細膩皮膚,不是靠石頭磨的。她突然想起這番話,是之前聽說過,慈禧太后經常用玉石摩臉。

  可是--咦--這種「密方」傳了出去,也是盈祿家另一條生財之路啊!

  「我家裡有許多塊魔法石,基本上我是見到魔法石就要買的,但之前我所有的魔法石都及不上這一塊。既然這石頭對你們沒有多大效用,不如就送給我做謝禮。同時做為對女王陛下所賜之物的感激,我會送上七彩琉璃花做為回謝之物。您要知道,阿孟侯爵大人說的雖然沒錯,但以寶物吸引寶物才是正途。這塊魔法石已經失去魔力,但我的七彩琉璃花可是塔撒大陸上絕無僅有的寶物呀。不如我先拿來給女王陛下看看,也讓勞伯大人掂量下,這樣的交換是否值得。」

  她說著對小四四耳語一番,讓他把所謂的七彩琉璃花拿了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1:22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七十五章 得來全不費功夫

  其實所謂七彩琉璃花,不過是一個玻璃工藝品,玫瑰花的外形,中空密封的部分裝滿了水和七彩沙粒,把花倒來倒去的時候,彩沙就隨水波流動,如果照著陽光看,還能折射出炫目光線。

  這種工藝品在地球上頂多算是漂亮而已,但呈現在塔撒大陸的人面前,那簡直就是精美絕倫。畢竟物以稀為貴,在這個地方雖然有工匠會製造玻璃,但只能當窗玻璃用,而且是有色的,外加質量不好。

  所以,當紫金家的人看到這個玻璃玫瑰花,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這精美的工藝品所迷醉,反正失了效的魔法石留著也沒什麼用,還不如換來這個「皇家異寶」。真是踏破得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孤兒從沒有想到,來一趟紫金王宮就能得到八分之一塊魔法石,這也太容易了。是巧合,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還是有什麼陰謀?她完全沒有考慮到,樂觀的她只覺得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本來她是想在紫金王城再待兩天的,但拿了魔法石後,她一直擔心夜長夢多,萬一勞伯和老醜版路易反悔怎麼辦?交換寶物的時候,他們雖無不捨,但顯得非常懷疑孤兒的動機,看來那番美容論並不能完全說服這兩隻老狐狸。

  所以,孤兒如坐針氈的又呆了一天,當天晚上秘密召回了在國王港口搜尋魔法石的小三三和詹姆一行人,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其實她當天下午就想走,但怕惹人懷疑。硬是又待了一天。心長著翅膀,身子卻得優雅高貴的在王宮裡觀賞美景,那滋味。怎麼是「難受」二字可以形容的。

  「大當家,這一次出門很順利啊。」小三三策馬到孤兒身邊。低聲道,「但是過了自由貿易城,下一站可是精靈家族。他們很少與其他家族來往,也很少做生意,還對領地地事那麼敏感。通過星月森林就很困難了,更不用說在日落城找東西了。」

  孤兒也很頭疼,她做了這麼多年生意,但只和精靈家族的人接觸過兩回,而且都是武器買賣。

  精靈家族的人自認是神地子孫,遠古時期臣服於紫金家族也是因為紫金王英勇無畏,幫助諸神戰勝了邪惡。但自大陸分崩離析以來,精靈家驕傲到不屑於任何人為伍,一直頑固的尋找當年諸神遠去地離塵之路。試圖追隨諸神的腳步。

  但正如孤兒連個神渣也沒看到一樣,他們也從未找過過離塵之路,除非全部自殺去地獄之路。可他們當然又不肯,所以就別彆扭扭的生存在塔撒大陸上。

  吃的。星月森林中奇花異果品種繁多。根本不用耕種就可以吃飽;喝的,全大陸最清澈甜美地白泉就在他們的領地中;穿的。他們用野蠶絲自己織出錦緞,製成衣服;冶煉技術,他們和紫金家族一樣久負盛名;娛樂方面,誰不知道精靈家族的人最是能歌善舞,詩詞音樂無一不精?

  基本上,精靈家族是自給自足的地方,差不多算是與世隔絕。但因為他們的領地特產太豐富,境內的黑山又能開採出一種能提煉出最好鋼材的礦石,所以很多家族覬覦精靈家族的領地,八百多年來屢次進犯,雖然從沒成功過,卻讓精靈家族對其他家族地人更是充滿戒心和惡感。

  那兩回和精靈家族的生意,雖然是武器買賣,但他們只撿像樣的、新奇地武器買一兩樣,連價錢也不談,只以一車礦石為買資,看樣子是要拿回去做樣子,然後製造出品質更好的刀劍。製成成品武器後,他們也不賣,只留給自己地士兵用。

  所以和精靈家族打仗,另一方地武器損失總是很厲害。

  孤兒有樣學樣,那些礦石不管別人出多少價,她也沒賣,而是運到了盈祿家打造刀劍,配給四大保鏢和自家的守衛隊用了。

  總之,雖然精靈家族地領地並不禁止其他家族的人通過,卻也不會歡迎外人,所以這一趟不那麼舒服是肯定的了。好在她腦袋上頂著盈祿二字,而盈祿家千百年來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和精靈家族從沒有過衝突和過節,至少她不會被憎恨就是了。

  看來沒用的人也有優勢啊!

  出了紫金家大片平原地貌的領地,路過一個較小的、卻一樣嘈雜骯髒的自由貿易城邦,丘陵地帶的景色慢慢進入了眼簾。

  開始時,只是田野間稀疏的農舍,有一些零人居住在其中,耕種土地,飼養牲口,顯得比大陸的其他地方要悠閒和安寧,到後來綠意越來越濃,直到一團團、一簇簇的森林氣息撲面而來,地平線被青翠的低矮山坡遮擋,松樹、楓樹、白楊、鐵樹和各類植物一起擠入視線之內。

  當站在較高的地方極目遠眺之時,蒼綠色、火樣的紅、白色、黑色、鮮橙色、茶色交雜在一起,山風吹過,層林盡染,美得好像一幅油畫似的,而且帶著那麼一股仙氣,好像前方不是凡塵之地。

 此地環境保護情況良好。孤兒想著。在地球上,要去世界上保護最好的國家公園旅行,還得去加拿大或者美國,塔撒大陸多好,騎個馬就直接逛過來了,風景還絕對比以上地點更美。

  「詹姆。」她輕叫了一聲。

  和前些日子一樣,詹姆領一小隊人緊隨孤兒保護,阿德斯則遠遠跟在後面,那只鷹也同樣在天空翱翔。

  「叫你的頭兒快點跟上來。」她吩咐。

  「現在才到星月森林邊緣,離日落之城還遠著哪。」詹姆很疑惑,覺得這時候把頭兒叫過來是不明智的。

  「我們得走森林大道,我怕你們的頭兒離得太遠,走了其他岔路。」

  詹姆很不以為然,「這是森林哪,走哪裡不一樣,反正方向正確就行了,讓馬兒自己尋路唄。」

  孤兒搖搖頭,覺得和這群八百歲的老頭子真沒辦法溝通。她勾勾手指,讓詹姆湊得更近些,然後一本正經的道,「你們被埋了八百年,才被挖出來不久,也難怪思維落後外加土的掉渣。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樣子了,放聰明點,小子,讓姐姐教你個乖。」

  孤兒提起被埋八百年的事,詹姆沒有否認,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在哪裡被封印的,又是被誰解開的,但這已經證明她所猜測的很正確。這樣說來詹姆也有八百多歲了,可他的面目卻是個快樂的二十二、三歲的年輕人,所以她乾脆冒認了姐姐一職。

  「精靈家族對外宣稱,森林是自由的,動物與植物是自由的,但進入森林的人不是,除非通過森林大道,經由他們設的隘口進入日落城,否則全被視為入侵。你是要和整個精靈家族打,還是把你們的頭叫過來?」

  詹姆想了想,飛也似的走了。

  註:順便說一句,玻璃最初由火山噴出的酸性巖凝固而得。約公元前3700年前,古埃及人已製出玻璃裝飾品和簡單玻璃器皿,當時只有有色玻璃,約公元前1000年前,中國製造出無色玻璃。偉大啊,我的國人。身為中國人,我無比驕傲和自豪。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七十六章 黑馬變花馬

  很快,後面的隊伍就跟了上來。

  看到阿德斯的一瞬間,孤兒想笑。因為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神駿的大黑馬霜雪,現在成了名符其實的「霜雪」,全身都給染白了,變成了大白馬。

  自從在紫金王宮受到懷疑後,孤兒認為阿德斯太引人注目,會給她及商隊帶來不必要的危險,必須改善這種情況。可是人容易偽裝,霜雪卻長得太帥了,很容易被人認出來,所以她提議要給馬改變顏色。

  霜雪是一匹性格狂暴的凶馬,在自由貿易城停留的時候,一個不長眼的偷馬賊想偷走它,結果差點給咬下半邊臉,而且還被踢得大概這一輩子也不能人道了。

  阿德斯被孤兒纏得無奈,又不能殺掉她洩憤,最後只得同意,但要求她自己給霜雪染色。他以為霜雪不會讓孤兒靠近,但沒想到這匹馬在一把麥糖面前迅速叛變,乖乖被染成白色。

  他很奇怪,因為他知道霜雪不只是因為糖而對那女人表示友好,馬是極敏感的動物,除了他,霜雪沒喜歡過任何人,但它明顯喜歡那個可惡的伯爵小姐,簡直莫名其妙。

  塔撒大陸的染料不太好,孤兒又怕傷了霜雪的皮膚,沒有下重料,結果馬在奔跑中出的汗化掉了一點顏料,現在馬身一團黑一團白,已經成了一匹大花馬,阿德斯的黑色馬褲也一樣的命運。

  「早叫你穿白的了嘛。」孤兒自言自語,眼見黑衣蒙面的阿德斯走近,帶著一股神秘性感的味道,心想騎白馬地果然不只有王子,當然也不一定是唐僧。也可能是貌似阿拉伯馬賊的帥鍋啊。

  「詹姆,最好叫你們的人全蒙上臉。」她對折回來詹姆說。

  「這又是為什麼啊?」詹姆都快哭了。

  自從反出驛馬家,他從來都是和大人過著刀口上舔血地日子。十六K文學網要砍要殺,要走要留。痛痛快快,哪像這次任務,諸多麻煩,伯爵小姐的特殊要求不斷,怪不得他明顯感覺到大人有時候想殺人。

  「你們大人如此偉岸。本來就引人注目了,偏偏只有他一個人蒙面,這不是更會被人注意嗎?如果你們都蒙上臉,我就說你們是來自遙遠東方地異族,這樣就一點問題也沒有了。」孤兒道,「基本上,我覺得你們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比較好,不然我猜這一路上會有不少石頭擋路。你是喜歡蒙面呢,還是喜歡踢石頭?」

  詹姆愣了一愣。無奈之中速去辦理。

  孤兒望了阿德斯一眼,再度與他的冰冷目光相遇,但她已經習慣他的冷漠。不會感到不自在了,而且對能折騰他和他的人感到惡意地快樂。非常快樂。

  她一帶馬韁。率先走上森林大道。

  森林大道很寬,能並行五、六輛馬車。彎彎曲曲的延伸到滿山的蒼翠蔥鬱之中。路的兩側全是高大的樹木,馬蹄踏著厚厚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林木和植物的清香味、土地潮濕的腥味撲鼻而來,讓人地心都不禁寧靜起來。

  一行人沿路沉默的走著,直到前方出現了一座佇立在溪流邊的石塔樓。溪流很寬闊,應該算是一條小河,水如亮銀般流過溪床,襯得青灰色石頭建成塔樓整潔而樸素,看來倒像個磨坊。而沿著溪水,布下了長長地尖木樁和無數鐵蒺藜,只留塔樓邊的一個入口,這些東西就像野獸地獠牙,咬開了這片森林本有地甜美安適。

  這就是夢幻溪水,從白泉溢出的支流,穿越了精靈家地領地,進入緊鄰的尊貴家族。孤兒販的最新一批奴隸就是從這兩家為爭奪夢幻溪水的所有權而發生小規模戰爭而來。

  精靈家認為這是白泉之水,其他人沒有權利享用,而尊貴家認為流經自家領土就是自己的,還想奪回夢幻之溪的源頭,結果打到兩敗俱傷,最後還是維持原狀,精靈家不截斷水源,尊貴家不進犯星月森林一寸土地。

  「現在快中午了吧?」孤兒耳邊只聽小三三低聲問小四四道,「媽的,樹長這麼高幹什麼,害我看不到太陽的位置。」

  小四四「嗯」了一聲,「你看前面,這麼多人等著,怎麼不見守關的士兵放行?如果是日落城出了什麼事,我看繞行好才是正確的選擇。從這裡折而往東,繞過星月森林就能到達尊貴家的領地。」

  他說的雖小聲,但孤兒卻知道這是小四四故意說給她聽的。但她鐵了心要找到魔法石,坑蒙拐騙、上刀山、下油鍋也攔不住她,何況小小的精靈家?所以她裝作沒聽到,從帽沿下偷偷拿出一塊手錶看了看。

  因為塔撒大陸沒有精確的計時工具,所以她偷偷藏了一塊手錶,比照著這邊的中午時分校對好,以計算「塔撒時間」,此時拿出來一看,差不多走了快三個小時。

  天氣有點熱,她穿著深紫色的綢緞騎馬裝,長裙曳地,上身非常合體,甚至算是緊緊包裹身體,腳上穿了綁著多層綁帶的皮涼鞋,頭上戴著帽沿很寬的墨西哥式草帽遮陽,帽沿上還垂著白色面紗。

  這種裝扮什麼東西也不能私藏,所以她只好把手錶別在帽沿裡,偶爾偷看一眼。至於望遠鏡,她還是綁在了大腿上,所以這時候她儘管急切想看清前方的情況,卻不能拿望遠鏡,否則全體傭兵的目光都會光顧到伯爵小姐的美腿和齊膝小襯褲。

  於是她一夾馬肚,越過走在最前面的小三三和小四四,向前奔去。這兩個奴隸保鏢見不但不能說服她,還激得她跑到最前面去,急忙策馬追上。

  詹姆做為隨行衛隊的隊長,自然也不能落下,最後連殿後的阿德斯也不得不提速。本來井然有序的隊伍,就因為孤兒任性前行,立即亂了起來,馬蹄紛亂,踏得地面上的枯葉呻吟著斷碎,鳥兒也驚起不少。

  奔得近了,孤兒才看到隘口的情況。

  精靈家雖然對其他家族不太友善,也沒有什麼生意好做,但還是有人來做點小買賣,還有更多的人是要通過日落城到尊貴家族,或者紫金家族去。普通人不願意繞行到星月森林的邊緣,因為那不僅遙遠而且充滿危險。

  此時,正是中午十二點,但隘口卻還沒有開,甚至塔樓上連士兵的蹤影也沒有。這情況,令照射在夢幻溪水上的陽光也顯得有些明晃晃的不祥。

  這是怎麼回事?是什麼情況讓整個領地連守衛也沒有?或者他們覺得未經許可沒人敢亂闖,但這樣懈怠也很不像話,難道日落城出了什麼大事了?

  能有什麼事呢?從表面上看,不像是發生了戰爭,那又是什麼讓敏感謹慎的精靈家族變成這樣?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1:23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七十七章 兩隻神眼

  「小三三,去打聽一下是怎麼回事?」孤兒勒住馬韁,駐足在那一隊約有百來人的隊伍前面。

  那些人都是一臉疲憊委頓的樣子,她的出現如同拋入死水池的石頭,氣氛登時活了起來,那些人無不對她好奇凝視,其中在自由貿易城邦遠遠見過她的小商販,有的對她行禮,有的竊竊私語,有的乾脆高聲問伯爵小姐好。她挺直腰桿坐在馬背上,高傲優雅的一一點頭致意,貴族得不能現貴族。其實她很不自在,她從來不喜歡被許多人指指點點,更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身邊站著一大堆僕從,也不習慣洗澡的時候由好幾個侍女侍候,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坐在盈祿家領主的位置上,好多事不得不忍耐,並強迫自己適應。

  片刻,小三三轉了回來,「這些人說,隘口已經三天沒開了,也沒有士兵出來說明是為什麼。他們已經等的不耐煩,可是不敢隨意通過,已經有一部分人折而向東,打算繞過星月森林。」

  「沒有原因?」孤兒更加感到意外。

  「沒有原因。而且據他們講,日落城裡非常寂靜,連城頭的守衛也好久沒有出現,整座城都好像沉睡了一樣。」

  沉睡?這倒奇怪了,難道日落城被什麼魔法控制了嗎?可是四系魔法早在八百多年前就消失了啊。不行,她得觀察一下!

  想著,她掉轉馬頭,騎到阿德斯身邊,伸出手,「把伯爵小姐的神眼借我用用。」他的肩上停著那只矯健黑鷹。望遠鏡就掛在馬鞍上的一個袋子裡。

  「不借。」他漠然拒絕。

  「小氣。我看一下又不會壞!」

  「不。」

  「我就是想看看城頭的情況。」

  「付金幣。」他地目光掃來,居然有些戲謔挖苦的意思,「我的人過海。你不是也要收錢嗎?」

  原來他全看在了眼裡,只是不說罷了。然後逮個機會就要報復,真是受計較地彆扭個性!切,她堂堂盈祿伯爵小姐會輸給臭傭兵頭子呢?

  「好吧,我不借了。不過你能下令讓你的人全閉上眼睛,在我不同意之前就不睜開嗎?順便再用您老人家地殺人目光逼得那些等著過境的人不敢看過來。做得到嗎?」她靈機一動。

  阿德斯懷疑的看著她,不知道她又要耍什麼花樣,但是她神色挑釁,讓他忍不住就答應了。從來,他都是個我行我素的人,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也沒人能左右他地想法,更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唯有面前這個女人,總是讓他心裡升起一股無名火。想要壓下她的氣焰,佔她的上風,甚至--征服她!

  或者是因為她三番五次叫嚷他是她的奴隸。儘管現在她不說了,可那眼神和舉止還都是那個意思。這讓他分外惱火。

  「全體閉上眼睛。不得令不許睜開。」他低喝,聲音不太。但效果良好,軍紀嚴明的隊伍立即執行這古怪的命令,就連詹姆也是疑惑的咕噥一句,之後不打折扣的照辦。

  接著,他玄冰一樣冷而歷的目光掃向了那群普通人。被這樣殺氣騰騰地眼神看一眼,還能抬著頭的人一個也沒有。

  小三三和小四四不知道孤兒要幹什麼,但是身為跟隨在孤兒身邊七年的奴隸保鏢,本能地明白她的意思,也把頭轉了過去。

  孤兒「咭」地一笑,大剌剌地把裙子一直拉到大腿上,取下小獨給她買的新望遠鏡,無論外形還是性能比之被阿德斯搶走地那個都要強。

  死奴隸,還以為不借給我,我就沒轍嗎?高科技永遠能戰勝愚昧,武力強橫了不起嗎?山人自有妙計。也不用避諱他的目光,反正全身早被他看光了,現在就讓他欣賞好了,只是大腿而已,比穿短褲露的還少。

  流鼻血去吧,異界兵馬俑!

  她帶三分得意、七分炫耀的手持望遠鏡,看向掩映在大片楓林後的日落城。

  之前她來過日落城三次,但每一次都驚歎它的堅不可摧和異樣美麗。城牆是由隱隱發紅的巨大岩石建成,讓人分不清那是被那長年火紅不變的楓林映襯的,還是本身是石頭泣血。城牆足有五、六層樓那麼高,寬得可以在城牆上跑馬,牆而上還爬上了些類似於爬山虎的綠色植物,遠遠看去,整個城堡紅綠相間,看來更像個巨大的花園。不過,要以為這種「爬山虎」有助於攻城可就大錯特錯了,那都是劇毒的籐蔓,名子很直白,叫「碰著死」。孤兒曾經親眼看到一匹頑劣的馬脫離主人的掌握,從沒有此植物的城門口跑到城牆下,只是咬了一口「碰著死」的葉子,就當場斃命。

  所以越是美麗的就越是致命的,漂亮的花園也可能是可怕的陷阱,一定要牢記這一點。

  日落城的城門上方和城牆的拐角處都建有圓頂塔樓,就連上面的箭孔也是圓形的,初看上去像是長出的蘑菇。不過平時「蘑菇」中總是有「蟲子」鑽來鑽去,現在卻一條影子也無。

  「怎麼回事?」她不禁皺眉,放下了望遠鏡。

  她是想尋找魔法石,但如果精靈家族的領地出了事,對她來講也是麻煩。是走是留,現在真成個問題。

  「沒有守衛嗎?但是--」阿德斯低頭看看霜雪,見它又是刨蹄、又是打響鼻,有點憤怒和不安的樣子,連忙拍拍馬脖子安撫,「城裡可能有人向這邊來了,而且是全副武裝的士兵。」

  孤兒嚇了一跳。

  不是衝她來的吧?難道是霜雪感受到了殺氣?隘口這些人等了三天都沒事,她一來就有精靈士兵出城來?哪有這麼巧的?

  正吃驚的時候,忽然感覺手中一空,新望遠鏡再度被搶走,阿德斯用它向城門方向望去,「霜雪沒有猜錯,有人出城了。」

  「這是我的!」孤兒去搶新望遠鏡,因為用力過猛,差點趴到並騎的阿德斯的大腿上,「你幹嘛不用你的,反正你也有。「麻煩。」阿德斯輕輕吐出兩個字,把望遠鏡丟給孤兒。

  「麻煩就搶我的啊。」孤兒把新望遠鏡重新掛在大腿上,放下裙邊。

  「這個--有兩個嗎?」阿德斯遲疑的問了一句,看樣子是想知道,可是又不願意問。

  「你有幾隻眼睛?」孤兒惡劣的道,「所以伯爵小姐的神眼也有兩隻。」

  「是戰,還是走?」阿德斯目視前方,答非所問。

  孤兒愣了幾秒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似乎他也感覺精靈家族的士兵是為她而來的。

  不管這是為什麼,她都得做決定。於是伸手探進霜雪鞍旁的袋子,以牙還牙的「借」過舊望遠鏡,向城門方向一望,滿眼看到一小隊精靈族士兵已經大開城門,策馬向隘口而來,長槍的槍尖被午後的太陽照得閃閃發光。

  「我不知道。」她沮喪而老實的說,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七十八章 日落城的邀請

  「列隊。」阿德斯又低喝一聲,自己則提馬向前。

  他手下的人本來都閉目不動的,聽到他的命令,連忙睜開眼睛,按照往常的迎敵習慣,分列為兩個縱隊,跟在他們的頭兒身後。

  他們不知道剛才為什麼要閉上眼睛,這會兒睜開來也沒發現什麼異常,除了盈祿伯爵小姐有些氣急敗壞以外,沒發生任何事情。一邊的小三三和小四四見狀,連忙退到孤兒身邊,一左一右的保護著她,而阿德斯則繼續向前,大黑馬,或者說大花馬所到之處,人們自動退開,閃出一條通道。

  「得得」的馬蹄聲敲擊著架在溪流上的木橋,緩慢而有節奏,但就是這平常的聲音卻在此刻顯得如此威嚴和鎮定,對敵人是膽寒的感覺,對孤兒卻是安全。就連那匹平時像得了多動症的馬,此時也神威凜凜,舉止穩重。

  阿德斯一直提馬走到那拱形橋的中央,站定,黑色的高大背影如山,似乎連午後陽光都被映襯得黯淡了下來。

  孤兒一言不發,扣過馬韁,也跟在隊伍的後面,不管跑還是戰,離他近一點總是安全些。

  精靈家族的士兵中速前進,離隘口越來越近了,孤兒這才看清他們大約有五、六十人的樣子,排成一個方隊,身上穿著耀眼的銀色鎧甲,頭盔上的白羽迎風飄動,黑色盾牌掛在鞍側,手舉同色長槍,就連馬兒都是純白健馬,精靈家族果然不愧是塔撒大陸上最漂亮的一族人。連軍容都這樣精緻。

  他們手中舉著的旗幟上透著精靈家的族徽--戴斗笠的小人形象。但領旗則與其他旗幟不同,旗上繡有一頂王冠,孤兒看到後嚇了一跳。「這是精靈王旗!」她輕叫一聲。

  「白羽軍本來就是精靈王親屬衛隊,可是他們跑出來幹什麼?」小四四疑惑地道。.Wap,16K.cn.「看樣子,他們不像是有惡意。」

  「那幹嘛?來迎接?我們可與精靈王從來沒有交情,他又從哪裡知道我們會來的?」小三三道,「難道他們是要迎接--」

  他沒說下去,但是孤兒卻明白他的意思。

  是阿德斯地行蹤洩露了嗎?這也難怪。盈祿家雇了傭兵之事天下皆知,說不定她被刺殺的消息也傳揚開了。她出門在外,帶著傭兵保護是自然地,雖然她極力掩飾隨行中有阿德斯的事,但他那麼惹眼,卻也難免給人發現真實情況。

  精靈王相信阿德斯就是八百年前被封印的、號稱死神的傭兵之王嗎?那他又是怎麼知道盈祿商隊已經到達了精靈家的領地?照理說,有了那只黑鷹和望遠鏡,還有那些傭兵們地嚴防,應該沒有斥候瞭解他們的行跡才對。再者。日落城三天前就開始變得奇怪了,難道和他們的到來有關?

  不,這太巧合了。不太可能。日落城一定發生了其他事情,而且是突發性的事情。否則不可能連隘口都沒派人守。聽說精靈王塞拉昂是謹慎沉著的人,這舉動實在反常。

  馬蹄聲近。精靈王的親衛隊終於來到了隘口前。

  孤兒看不到阿德斯的臉,但是看到霜雪雖然有點蠢蠢欲動,卻沒有長嘶或者刨蹄,這說明對方沒有惡意吧?

  「請問來者可是盈祿家的商隊?」親衛隊中為首的一名騎士躍馬而出,朗聲問道。

  孤兒愣了一下,雖然之前也有些思想準備,但聽到對方真地是找他們來的,還是感到有點意外。她看對方的言行舉止,似乎真地沒有惡意,就連頭盔上的面具也沒有放下,於是給小四四使了個眼色。

  小四四立即提馬上前,回道,「盈祿家首領、孤兒伯爵小姐問精靈王好。」

  對方地騎士一聽,臉露喜色,大聲道,「我王已經等了伯爵小姐三天了,請隨我進城吧。」

  這情況?!怎麼回事?是有陰謀還是天降喜事?孤兒地意外徹底轉化為疑惑,一時不知道要怎樣抉擇才好,不禁下意識的看看前方地阿德斯。就見他站在橋頭,不說也不動,卻正好阻隔在精靈王的親衛隊和商隊之間,似乎一夫當關,千軍萬馬也不能闖過,心裡登時覺得安心,一咬牙對小四四點了點頭。

  「感謝精靈王盛情,請前方帶路。」小四四不卑不亢的回道,之後帶偏馬頭,為孤兒讓出道路。

  孤兒策馬前行,走到橋面上時,與阿德斯擦身而過,近到兩匹馬幾乎挨在一起。

  她假裝整了整草帽,以極低的聲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也不管阿德斯是不是明白這句話,「這是人家的地盤,不知道精靈王要耍什麼花樣,你得小

  阿德斯只冷冷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孤兒從他身邊走過,忽然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很奇特,那是馬革味、類似於肥皂的植物粉的清爽味、一點點汗味混雜而成的,當然並不是香噴噴的,也不優雅,但卻神秘、粗糙、性感而男性化。

  「不知道這些人要什麼時候才能通過關隘呢?」當那名親衛隊的隊長在馬上行過禮後,孤兒問。

  親衛隊長奇怪的看了孤兒一眼,似乎對她的多管閒事感到十分不理解。精靈家族對任何人也沒有好感,也不歡迎有人踏入星月森林,所以這些人在隘口等待多久,根本不在他們的注意之內。

  「我王找伯爵小姐有要事商量,至於隘口的事,我王自有示下。」他禮貌的拒絕回答正題。

  「話不是這麼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塔撒大陸的慣例是,只要非為戰爭,任何人都可以自由通過任何家族的領地。尊敬的精靈王既然同意了這條不成文的規定,還設立了邊關,就應該遵守承諾,哪有三天不開隘口,也沒給個說法的道理?這不公

  孤兒反感精靈王表面禮貌,實際上看不起其他家族的態度。不愛與人交往就少聯絡好了,犯不著驕傲到視人於透明的地步。隘口外的人都是苦哈哈討生活的人,有各家族底層的屬民,有被人輕視的零人,可他們也是人,作為一方領主,怎麼能輕易打破自己訂下的規則?

  他坐在王宮中吃香喝辣,這些小商販和過境者就得在野外風餐露宿,她看不下去,自然就要為那些人說句話。這事放在以前,她是不會這麼莽撞的,現在她有阿德斯,膽氣壯了很多,不平事也敢說出來了。

  親衛隊長被她問得無語,半晌才道,「不是我王破壞規矩,實在是我們精靈家發生一點事情,我王分身乏術,一切還等伯爵小姐到了王宮再說吧。」

  王宮?精靈家也是被封為公爵之位的,可是他們自認是神的子孫,不肯臣服於人,於八百年多前自稱為王,可見這個精靈王以及他的祖先都是自視甚高的人,這樣的人,有什麼事要和她商量?

  盈祿家可是誰逮誰欺侮的家族,除了錢,他們什麼也沒有?難道日落城發生了什麼事需要錢,精靈王要找她借?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1:24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七十九章 打倒那只花

  精靈王的王宮是一個種滿奇花異草的大花園,房子也是依照山勢而建,白色的石屋在花團錦簇中若隱若現,腳下彩色碎石鋪成小徑,走幾步路就能看到點綴其中的小瀑布,泉水叮咚,各色蝴蝶漫天飛舞,還時而有音樂不知從哪裡響起。重要的是,植物這麼多卻沒有蚊蟲,果然是仙境一樣的存在。

  孤兒忍不住走走停停,在每一朵花前駐足。她這樣,不耐煩的不只有阿德斯,親衛隊長更是焦急,似乎精靈王找她確實有急事。

  到底是什麼事?孤兒心裡沒底,於是走得更慢。

  但走得再慢也有走到的時候,當她來到一個門前有巨大白色雕花石柱的大殿前,居然看到精靈王和王后親自來迎接她。

  這可是迎接貴客的架式!可越是這個樣子,她就越是覺得這兩口子有求於盈祿家,讓她心中更添忐忑。

  之前她從沒有來過日落城,更沒見過精靈王夫婦,但現在她一眼就認了出來,因為他們的淡綠頭髮上戴著纖細的金絲王冠和后冠,配上他們的金色眼眸,純白的袍服、略尖的耳朵和精緻的五官,很容易判斷。

  精靈一族是最漂亮的一族,孤兒到今天才知道這話沒有絲毫水分。精靈王夫婦都是中年人了,但男的威嚴而英俊,女的高貴中帶著一點不食人間煙火氣的氣質,確實像遠隔塵世的人。可惜,他們離不了這個塵世,只能這樣努力生活下去,和盈祿家在夾縫中掙扎求生是一樣的。

  一番寒暄之後。孤兒被迎進了大殿中,但並沒有停留,而是被邀請到王宮後園中的一個天然植物形成的花棚之下落坐。

  「這花可真漂亮。是驕陽玫瑰嗎?」她指了指花棚上伸出地花朵,驚歎。驕陽玫瑰是極其罕有而名貴的花。價值比稀有香料還要貴重,她以前見過,但似乎沒有眼前的艷麗。

  那花有著無法形容地美,花冠含蓄的半攏,枝葉驕傲地挺括。顏色是所能想像的最漂亮的紅,晶瑩剔透,就像頂級紅寶石,又像是旭日東昇的陽光,氣質華貴典雅,令人迷醉。

  「正是驕陽玫瑰,但日落城的驕陽玫瑰是玫瑰之王,別處無法見到。」精靈王冷淡而禮貌地答道,「我以為。只有此花才可以匹配伯爵小姐的美麗,所以選在花棚下招待您。」

  哈,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不過千穿成穿,馬屁不穿。被一個素來看不起人的人這樣誇獎。心情還是不錯的。

  「謝謝您的誇獎。」孤兒微笑作答,直入主題。「只是不知道盈祿家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呢?」

  精靈王目光閃爍,微笑著看向他的妻子,於是王后輕啟朱唇道,「作為尊貴的客人,我們要送您一隻驕陽玫瑰,不知道伯爵小姐敢己採摘嗎?」

  「空手摘?」孤兒嚇了一跳,所以衝口而出。誰不知道驕陽玫瑰到處是刺,花瓣、花莖、花枝、葉片甚至根上,都生滿了密密麻麻的小針,用手直接觸碰,不是等著被扎死嗎?

  「最珍貴地,總是最難獲得。伯爵小姐一力扶持起孱弱的盈祿家,相信明白這個道理。這是我族送給伯爵小姐的禮物,您不會不接受吧?」王后優雅溫柔地說著,但怎麼聽怎麼有點像陰陽怪氣,客氣中還帶點威逼和無禮。

  孤兒惱火中又感到大為意外,不知道精靈王究竟要幹什麼?盈祿家和精靈家沒有矛盾,也沒有和他們發生過衝突,她甚至都沒來過日落城,為什麼他們要迎她進城,說是有事商量,現在又來這一手呢?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現在她騎虎難下。

  不接受這只玫瑰?是對主人地侮辱,如果精靈王本就懷有惡意,正好以此為借口傷害商隊。當初盧溝橋事變,日本人也是這麼做地。

  而且這樣也行不通,因為她是做為貴客被迎進精靈王宮的,所以身邊沒有帶太多守衛,只有小四四和阿德斯而已。小四四是貼身保鏢,常年跟進跟出,阿德斯是不信任精靈王,為了保護她地生命安全而跟隨。

  她沒想到精靈王這道貌岸然的傢伙居然這樣對待賓客,因為按照塔撒大陸上的慣例,只要是被當做客人迎進來的,主人就不能在自己的地方傷害客人,否則就會受到諸神詛咒和所有人的鄙視,這就叫「賓客權利。」

  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她才沒有防備,所以如果此時撕破臉,就算阿德斯有萬夫不擋之勇,只怕商隊也會傷亡慘重,這是她不能得罪精靈王的重要原因。

  而接受這只玫瑰,卻不敢自己採摘,盈祿家就會顏面掃地。她現在可不只是孤兒伯爵小姐,還是盈祿家的領主,雖然盈祿孱弱,但也不能這麼不體面的敗退。有的事,不能一味保持理智,該做的,哪怕會損失利益也得去做,這就叫氣節和尊嚴。

  但是,真的空手摘嗎?那些可怕的刺會扎得手出血,會疼,會很疼,會非常疼的。

  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孤兒突然憶起阿德斯的那個吻,她的初吻。那樣霸道,帶有掠奪感,沒有絲毫的溫柔與感情,冰冷而柔軟的唇舌,堅硬的胸膛,任她身體中伸展出長刺,被刺得鮮血淋漓也沒有放手。

  「我想打倒那只花。」這樣就可以讓阿德斯代她動手了,因為合同說得明白:她要打誰,阿德斯就得幫她打誰。前幾天不是才幫她打碎一隻木盒嗎?可是這有點不像話,她知道疼,難道人家阿德斯就沒有痛感嗎?給了錢也不帶這樣折騰人的。

  只是,這本是她心中所想,卻不知道怎麼,這話就從嘴裡溜出來了。

  精靈王夫婦莫名其妙,她自己也很驚訝,於是只得咬牙站起,哆嗦著手去摘花。可是,那會很疼的!

  而就在她纖細白嫩的小手碰到花的一瞬間,身邊黑影閃動,一道冷冽的氣息後,一隻大手從孤兒肋下穿過,摘下了最美麗的一條驕陽玫瑰。花上的尖刺所得他手上鮮血淋漓,可他根本無動於衷。

  孤兒愣住了,直到那朵花被遞到她眼前。

  遍佈花身的尖刺在花朵被採摘下來的一刻全部傾倒,本來能傷人的東西變成了一層厚厚的絨毛,孤兒下意識的接過花,看到阿德斯手掌上全是血,而他的藍眼睛卻無波無痕,鎮定的冷淡,堅強的傲慢。

  這花不是他「送給」她的,是他為她「打倒」的,只是基於職責。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又想起那個吻,記憶中滿是尖刺和傷害的吻。

  當時她沒有心動,只有氣憤和不甘,可是這時候,當她看到這只花,心臟可疑的多跳了一拍,強烈的撞擊著她心房。

  「盈祿伯爵小姐,您就是天上諸神派來拯救我們精靈家族的人。」正沉浸在莫名的心亂中,精靈王夫婦突然站起身來,彎身行禮。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八十章 夢示

  孤兒手中拿著那只神奇又美麗的花,看到精靈王夫婦的態度轉變得如此劇烈,一時之間,非常莫名其妙。

  這就是他們迎接她進日落城的原因嗎?拯救精靈家?

  可是盈祿家除了錢,什麼也沒有,政治地位低下,武力孱弱,對於自封為王,又自認是神之子孫,看不起其他家族的精靈一族來說,能有什麼事求到她的頭上魔法嗎?但她只會渾身長刺,其他一概不通。

  只是目前這局面也容不得她推拒,於是匆匆回了一禮,道,「盈祿家小門小族,能力低微,能幫上忙自然非常榮幸,只是不知道能否有那份力量呢?」

  精靈王神色凝重,不似剛才的傲慢與矜持交替,緩緩的道,「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只請伯爵小姐原諒我剛才的無禮。逼迫您摘下驕陽玫瑰,就是為了確定您是拯救精靈家族的人。只要您肯援手,不管能不能成功,今後盈祿家就是精靈家唯一之真正朋友。」

  哇,這個回禮可大了。就是說,她只要意思意思幫個忙,不論結果,盈祿家都會找到一個大靠山,而且這山是自己跑過來的。

  「請問,究竟出了什麼事呢?」孤兒不再繞彎子,直問道,「我看連隘口的守衛都撤了,想必問題比較嚴重。」

  精靈王臉色一白,「是非常嚴重的事,關係到我精靈家族的生存命脈。」他說得太過鄭重,孤兒不禁心裡打鼓。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能以兩家結盟做為代價的事。肯定是需要她搏命地。她要不要那麼偉大呢?只聽精靈王繼續說道,「全城的人民和士兵都去神廟祈禱了,因為白泉出了事。.1#6#K#小說網.您要知道。白泉是生命之泉,其生死為我族興亡之徵兆。倘若白泉死去,疆界、隘口以及所有凡俗之事,還有什麼重要的?」

  孤兒無語,因為她有時候實在無法理解塔撒大陸人地思維。一個泉水而已,就算乾涸了。再找一眼泉水就是了,非要上升到民族存亡的程度。這邊地人總是說神跡,什麼事都聽從於所謂預示,但她來大陸七年,除了消失的魔法,什麼正經的神示也沒看到過。

  或者盈祿家的長老說得對,諸神已經拋棄塔撒大陸。

  「白泉出了什麼問題?」孤兒問。她聽過這彎神奇的泉水之名,可是沒有親眼見到過。「白泉是仙動之泉,平日裡泉水流動。從無停息,充滿了生命地力量。」精靈王歎了口氣,「可是十天之前。族人忽然發現白泉的水波不再閃亮,之後水流徹底停止。到後來猶如一潭死水。最可怕的是。從上古神戰後就清澈無比的泉水,突然變混濁了。到現在---唉,伯爵小姐和我去一看便知。」他說著做了個有請的姿勢。

  孤兒只得跟著他走,但沒有忘記回頭看看阿德斯,「你的手----沒事吧?」

  阿德斯搖搖頭,但從他的眉間,孤兒看得出,他的手怎麼可能沒事,到現在還有鮮血滲出,他只是不說出來罷了,他的忍耐力完全超出正常人地想像。

  而白泉,她以前聽去過日落城的族人講過,還看過一幅吟遊詩人畫的圖畫,感覺和長白山天池差不多,只是略小一些,但景色是極美地,不然也不會號稱仙泉。

  可是,眼前這個臭水溝就是傳說中的白泉嗎?

  水面完全被一層又綠又藍地粘稠液體覆蓋,散發著陣陣腥臭,好像有無數條魚腐爛在面前。泉邊有風吹過,但水面卻凝著不動,一股說不清楚地死氣牢牢籠罩在泉水上空。

  孤兒目瞪口呆,只一瞬間,她就理解了精靈王的心,現在連她這外人看到白泉變成這幅模樣都感到心痛,何況精靈王呢?這簡直是悲劇!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驚愕萬分。

  「但願我能知道。」精靈王苦笑一聲,「目前它已病入膏肓,我願意以自己地生命換到白泉的康復,可是我怕它終究難逃一死。」他的語調裡有著莫名的悲傷,孤兒雖然還是不能理解白泉之於精靈族人在心靈上的重要作用,但聽了也感覺挺慘的。

  「看看我的臣民,他們都是善良無辜的人,以白泉為自己的母親和生命之本。」他站在高台上四望,因為他的到來,那些擠在神廟中祈禱的精靈族人都跑了出來,彙集在他的周圍,「假如您不能拯救白泉,他們也將消失於大陸上。」

  這人真會轉移情緒,這麼重大的擔子,他做為精靈王不去擔,幹什麼推在她身上啊。敢情如果白泉的情況不會好轉,就是她的錯?!

  孤兒表面保持著鎮定,暗地裡卻感到緊張和無奈,「為什麼是我?您為什麼確定我是拯救白泉的人?」

  「因為三天前我做了一個夢。」精靈王不緊不慢,又顯得分外虔誠的說,「我夢到了精靈族的祖先,我的名子塞拉昂就是以他之名而命名的。他和神廟中的塑像一模一樣,帶著為我族生死存亡而焦慮的神態告訴我,精靈族有天禍,唯有一位貴族小姐才能拯救。這位尊貴的小姐帶著一隊蒙面人商隊,有一張大陸上絕無僅有的奇異面孔,還能不以鮮血為代價取得驕陽玫瑰。我雖然一直避居在日落城,但大陸上的事也曾經聽說過,知道全大陸只有您的美貌與眾不同,而且還統領盈祿家族經商,所以我判斷您就是我族之救星。但為了不冒昧的找錯人,我委託我族中的魔法長老以水晶球日夜注視森林大道,當您一出現,並且果真帶著一隊蒙面商隊時,我就知道您是救星。但是請您原諒,我不得不以驕陽玫瑰做最後的試探。」

  冥冥中有天意嗎?如果沒有,她為什麼好像被倒霉催的一樣,非要大家全帶上蒙面巾?再說了,這精靈王會不會說話啊,什麼叫面孔奇異?她是東方人好不好?還名列四大美人之一呢。

  孤兒有點惱火,又有點絕望。精靈王沒有必要編這些謊話,但他的夢和她的出現也太巧合了。她不相信什麼神示,但這情況又要怎麼解釋?

  拯救白泉?!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而且她感覺這回的尋找魔法石之旅實在與以往太不相同了,難道大陸會有什麼巨大的變化嗎?也許,這些怪事都是從她挖出阿德斯的那天開始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冒出這個念頭。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1:25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第八十一章 兩次跌落

  「請伯爵小姐拯救日落城的危機。」

  正在孤兒發愣的時候,精靈王突然高聲道,同時單膝跪倒在她面前。接著,在孤兒還根本反應不過來的時候,那些本在神廟中祈禱,當精靈王出現後就圍在高台邊的精靈族民們也跪了下來。顯然,他們早就知道精靈王的所謂夢示。

  這種情況,實在很難讓人把拒絕的話說出口,雖然孤兒很想拒絕。

  不是她不願意自身冒險一次,以換來精靈家的友誼和結盟,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拯救一彎將死的泉水。看這樣子,白泉像是被污染了一樣,在地球的家裡,她常常在電視上看到因環境污染而使江河出現什麼紅潮、藍潮的情況。可是塔撒大陸不同啊,她不知道白泉變化的原因,又如何救起?

  但,當一個人面前黑壓壓的跪著一地人的時候,那個「不」字真的很難說出口,那種被逼到一個不能退後的位子,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真的、真的很難受。

  她不禁向小四四望去,見他輕輕搖頭,示意她這事幫不上忙。再看看阿德斯,他完全沒有反應,似乎一切要她做主。而她的心,左右為難。

  沒錯,理智一點吧,孤兒,你很想幫助精靈族人,你也很想讓一向被人看不起的盈祿家找到靠山,可是這事你辦不到啊。沒那麼大腦袋就不要戴那麼大的帽子,否則只會更倒霉。

  她對自己說著,決定還是拒絕。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她自己大吃一驚,彷彿她身體裡住著別人,主宰著她的意志。「好吧,我可以試試。但不保證----」

  她只想給大家一個希望,順便看看能發生什麼奇跡,她想說不保證成功,可她地話還沒說完,人群中就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彷彿救世主降臨。

  孤兒目瞪口呆,心裡的害怕比上刑場還要厲害。不是啊,她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想嘗試一下,沒說會救好白泉地病呀!

  一向伶牙俐齒的她,第一次結巴著說不出話,只下意識地向後一退。但她忘記了,她和精靈王塞拉昂上站在泉邊的一塊兩米多高,也是兩平米大小的雕花青石高台上,這一退使她腳下一空。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她直掉了下去。

  兩米,不算高。可足夠讓她摔傷了。也好,受傷了就不用拯救白泉了。至少有個時間緩衝。可以容她和手下人商量一下。

  但這會肯定會很疼,看來苦肉計也不是這麼好實施的。這一次回塔撒大陸。她一直三災六難不斷,竟然還有人刺殺她這個無名小輩,又遇到這麼多事,真是奇之怪哉。

  人地大腦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在不到一眨眼的跌落時間裡,孤兒心中居然能冒出這麼多古怪想法。聽說人在死亡的一瞬間還會回想起一生呢!

  不過有人比她的大腦還快,一步就躍到她落下的地方,伸出了雙臂。於是,她落到了一個懷抱中。

  他的肩膀堅硬,胸膛溫暖,她的手無意識的抓緊他硬皮甲地邊緣,抬頭望著他的臉,望著他玄冰一樣的碧藍眼睛。一瞬間,兩人都有點發愣,氣息攪纏曖昧,接著孤兒有點生氣,因為阿德斯破壞了她在半空中想好地,其實是被動中實施的苦肉計。

  「幹嘛來救我?」她嘟著嘴,瞪著他,心裡有點癢癢地壞主意。

  距離真近哪,她地手和他的面巾,只要略抬一下,就可以扯下這塊擋著他臉地黑布,一窺她一直好奇的他的全貌。儘管看過他臉的上半部和下半部,但拼湊在一起也想像不出他的樣子,反而有些古怪的模糊感。而現在是大好機會,他兩手都佔著。一手攏在她的背後,一手攔在她的膝蓋後側,正橫抱著她。她只要小小的動一下,他的面容就會呈現在她面前。

  她心裡的小惡魔慫恿著,可是另方面她的理智讓她看到了一絲血光。他說過,誰看到他的臉,他就殺死誰,不管這是為什麼,但從他一慣行事的風格來看,這事他說得出、做得到。就算在一年內不殺,一年後合同失效,他還是會動手,而且他也可能立即殺人退錢。

  再說,現在看他的臉也不是時候,泉邊這麼多人,只要她扯下他的面巾,全場人就都看到了。這不僅破壞了她探尋秘密的快樂感,還可能給所有人帶來殺身之禍。

  這個男人,傭兵之王,她的奴隸,還真難對付。不過嘛,烈馬馴起來才帶勁。

  她腦筋迅速轉著,為現在看不看阿德斯的臉而掙扎,兼之胡思亂想,卻不知道他們兩個就這麼抱著互瞪已經十幾秒了,全場驚呼後,現在又集體驚訝,不明白伯爵小姐和她奴隸保鏢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全被剛才的險情嚇傻了?

  「幹嘛來救我?」孤兒從發乾的喉嚨中擠出同樣的問話,手則繼續緊抓阿德斯的皮甲,免得自己一時衝動,惹來殺身之禍。

  阿德斯閉上了眼睛,氣得不願意看她,不願意聽到這麼白癡的話。幹嘛救她?這還用說嗎?保著她的小命是他的職責,為此她花了五十萬金幣,雖然她在想方設法的往回撈。

  但是,從這樣高的地方摔下來,地上還長著厚厚的草坪,她大概不至於摔斷了背或者脖子,然後就此下地獄去,他緊張個什麼勁!

  「你這是什麼態度?是不是覺得我很愚蠢?」她小聲的問,有點生氣,以手指戳戳他的胸。

  這死傭兵頭子,永遠言語冰冷、態度惡劣。

  「非常愚蠢。」他冷冷的扔下四個字,同時毫無預兆的也扔下了她。

  孤兒再度跌落,但這次是從阿德斯的懷裡。因為離地面距離近,她立馬落地,感覺有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腰,讓她站得穩穩的,沒有跌倒。

  「小姐,對不起。」小四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為抱了女主人的腰而道歉。

  「不,謝謝你。」她微笑著望著小四四,給予他完全不同於阿德斯的良好待遇。

  看看,同樣是人,差距卻這麼大,所以說人的素質和出身、地位根本沒有關係。

  小四四,溫柔忠誠,斯文有禮,永遠那麼可靠,儘管他只是鐵匠出身。而反觀阿德斯,雖然身世成謎,但好歹是從驛馬家反出的貴族,還號稱傭兵之王,卻粗魯冷漠,一點也沒有紳士風度,對她總是惡聲惡氣的,沒半點好臉色。究竟她是僱主,還是欠了他的債?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八十二章 不會游泳的塞克

    「伯爵小姐沒有受傷吧?」精靈王從高台上下來,態度很真誠的問。當然,孤兒從他閃爍的眼神中

看出,他不是怕他受傷,是怕沒人為她拯救白泉。

    孤兒直罵自己為什麼剛才不直接裝暈倒,反正這邊的貴族小姐有點風吹草動就表演這齣好戲。現在

再裝也來不及了,只好優雅的道,「承您關心,所幸無事。」

    「那麼,您什麼時候拯救白泉呢?」精靈王雖然極力克制焦急的心情,卻還是忙不迭的提出了這個

讓孤兒恨不得一頭撞死的問題。

    「這個——依我看——基本上——等中午的時候——我得下泉去看看。」孤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全身的力氣都沒了,差點哭出來,「您有船可以給我吧?」要是他沒船就好

了。

    精靈王臉露喜色,用力點頭,看起來就像一名陽光中年,「白泉是聖水,我族之人平常不會入泉,

星月森林附近也沒有大川大河,所以我們沒有現成的船隻,但是我們可以馬上造,明天一早,不,今天

下午就能完工。」

    孤兒多希望他下個月才完工啊,可此時也只能點點頭,疲憊的先回到精靈王宮去休息,對精靈王奉

上的很少見的奇異水果也沒有胃口吃,一個勁的唉聲歎氣。

    「小姐,您不該——」站在一邊的小四四欲言又止。

    「你說地沒錯。我不該腦筋一熱就答應的。可是,當時我沒辦法說不,那麼多人,那麼多渴望。」

因為阿德斯不在,孤兒才得以盡情向小四四訴說苦惱。對他,她從來沒有什麼隱瞞的,就連慧眼金瞳的

事也告訴過他,唯有她穿越的秘密不能說。

    「小姐,人人都以為您很精明。實際上,您比誰都善良。但是,我希望您以後可以學會拒絕,這樣

才不會太辛苦。」

    他的語調低沉溫柔,孤兒聽得心裡軟軟的,隨後又歎了一口氣道,「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所以

我想先到水面上看看。你也知道。是泉水就有泉眼,白泉現在髒成這個樣子,說不定泉眼被什麼污染或

者堵塞了。」她其實完全不懂水利,只是憑借猜測。

    「要怎麼看呢?泉眼是在水下呀。」小四四提出問題。

    孤兒搖搖頭,完全沒有辦法,如果在地球上還好說,可以弄些潛水的裝備下去看看。反正她那失蹤

的老爸經常訓練她做極限運動,潛水地話她自己就可以。但是在這裡。她只能在水面上,找一根長棍子

什麼的,隨便探探底。實在不行,也只有等月圓之夜回到地球,弄一身潛水裝備來再說。

    只希望白泉能堅持到那個時候,而且她也不知道那水的粘稠度如何,看起來倒是非常噁心。倘若水

和漿糊一樣。那她能順利下水嗎?

    塔撒大陸上,肯定沒有核洩露或者化學污染的事,她下水後也不會變異成弗蘭肯斯坦。但是這個地

方有殘留的魔法,萬一出現點特異事件,她肯定沒辦法對付。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小姐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小四四看看略顯憔悴的孤兒,「您這次出來一直騎馬,沒有乘馬車,

已經很辛苦了,現在還遇到這樣的事。」

    「你去哪?」孤兒看小四四有離開的意思,問道。

    「我去學游泳。」小四四露出慚愧之色,「王宮內有一個很深地水池,一個王宮守衛答應教我。」

    「現在哪來得及,你留下陪我吧。」孤兒連忙道,「這個房間太大了,身邊沒有人,我睡不著。」

在七年的商旅活動中,時常有她睡覺而小四四在一邊看護的事情發生。

    什麼都好,唯一一個根本算不上缺陷的地方就是他不算飛輪海灰堡臨海,他也一直沒有學會。因為

,很古怪的是,他那樣勇敢的人卻很怕水。而如今,為了要保護孤兒坐小船探白泉,他只得逼迫自己克

服心理弱點去學。

    孤兒驚訝且感動於小四四的行為,所以阻攔他。

    「得有人陪小姐上船。」小四四皺緊眉頭,「我是您的奴隸,是您地侍從和保護者,我應該跟隨您

到任何地方。」

    「讓小三三陪我上船就可以,再說商隊中有不少游泳好手。」

    「可是他們用劍不好,萬一水裡有怪物呢?」小四四自責的歎了一口氣道,「這是我的錯,我應該

早就料到會有各種情況發生,應該早就學會游水。」

    「這怎麼是你地錯?」孤兒不想逼迫別人做難受的事,就算是她的奴隸也一樣,強人所難的事她從

來不屑,除了——

    「讓阿德斯陪我上船好了,他用劍天下無敵,游水也很好。」其實她不知道阿德斯會不會游泳,但

為了阻攔小四四,先這麼說著,「保護我可是他的職責,金光閃閃地職責。」她又想起了金幣,肉疼!

    小四四想了想,覺得自己就算馬上學會游泳,水性也不佳,儘管一心想忠誠于小姐,可是為了自己

的榮譽而罔顧小姐的性命,卻絕非他所願。也許,讓阿德斯大人保護小姐是最正確地選擇。

    之前小姐落下山崖,是他把小姐帶出的野獸出沒的密林;小姐遇刺,是他力戰群敵,保護小姐沒有

受到一點傷害;在紫金王宮的意外中,是他站在小姐身邊;就連剛才小姐掉下高台,也是他把小姐接住



    這些事,他也想為小姐做的,就算犧牲生命也沒有關係,可惜他總是慢了一拍。這個傭兵之王在武

力上確實無人能敵,小姐被他保護,應該是安全的。可是為什麼,總是心有不甘,還有一絲隱密的遺憾

和痛呢?或者因為有阿德斯在,他顯得可有可無,小姐不再是被他守護了。

    「要不這樣。」看到小四四的猶豫,孤兒想出另一件讓他做的事,好減輕他不能跟自己上船的自責

,「我看過你套野馬,繩子丟得又準又遠,乾脆你拿一根足夠長的繩子站在岸邊,我讓人在船上釘一個

豎粱,如果水面上有什麼不對勁,你立即扔繩子套住船,把我拉回來。怎樣?」

    小四四一想,覺得此事非常可行,而且特別必要,因此答應下來,但他還是執拗的要去學游泳。

    他自己有強烈的願望,孤兒也不好再阻攔,只見他走到門邊的時候,突然轉身對她說,「小姐,我

的原名叫塞克。」

    孤兒愣了,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介意自己的原名。不過好吧,以後就叫他塞克好了。

    《弗蘭肯斯坦》是英國詩人雪萊的妻子瑪麗-雪萊在1818創作的小說,被認為是世界第一部真正意義

上的科幻小說。《弗蘭肯斯坦》的全名是《弗蘭肯斯坦——現代普羅米修斯的故事》(中譯本有《弗蘭

肯斯坦》《人造人的故事》等)。

    「弗蘭肯斯坦」是小說中那個瘋狂科學家的名字,他用許多碎屍塊拼接成一個「人」,並用閃電將

其激活。《弗蘭肯斯坦》已經成為科幻史上的經典,現在很多幻想類影視作品中經常出現這個怪物的翻

版。

    「弗蘭肯斯坦」一詞後來用以指代「頑固的人」或「人形怪物以及「脫離控制的創造物」等。本書

中是指,受到污染後變異的人形。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1:27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八十三章 風系魔法石

    接近黃昏的時候,精靈王和王后親自來通知,船已經造好了。意思是:她可以下水了。

    孤兒不懂,新造的船能直接下水嗎?不是得有劇點防水材料、晾乾、緊緊龍骨什麼的過程嗎?可是人家既然興高采烈的來報告了,她也不能不理會,只好到白泉邊去看一看。

    「會游泳嗎?」她趁人不備,低聲問阿德斯,背差不多靠在了阿德斯的胸前。

    他點頭,而她則鬆了一口氣,真怕他說不會。

    其實阿德斯似乎也早有覺悟,知道這種辛苦危險的工作肯定有他的份,因為伯爵小姐付了錢,就一定會讓物有所值。又因為這回的工作是在水上,所以他連皮甲也沒穿,怕萬一落水,會墜得他沉底,只穿著簡單的黑色亞麻布襯衫和同色的粗布褲子,腳上也沒穿馬靴,而是布質的獵人靴。

    當然,他臉上還是罩著面巾,只不過去掉了阿拉伯馬賊那樣包住頭髮和臉的長圍巾,只繫了一方黑布,露出了漂亮的黑色卷髮。

    他一向樸素,一點也不像是出身高貴的騎士,要知道這裡好多貴族會染鬍子、頭髮,還在身上掛金鈴鐺、衣服上繡有精緻的紋章什麼的,更可怕的是還有人在馬鞍和盾牌上裝飾鮮花和寶石。

    但阿德斯從不弄那套,他行事和衣著都很簡單、直接。甚至有點粗礪、就是軍人的作派。不過大概因為他身材好、或者氣質獨特,那些普通地衣服穿在他身上也顯得很有型。就算孤兒在地球上的男色時代看了太多的美型男模,依然覺得他非常性感,那是一種很原始、很粗礦、很有力量的性感。

    「待會兒你要和我在一起,保護我。」孤兒昂著頭,再度低聲道。

    「小姐,如果你不想讓別人都誤會你的你的保鏢之間有曖昧關係,麻煩你站直一點。」阿德斯不正面回答,而是提醒孤兒。

    孤兒這才意識到。為了防止別人偷聽到她說的話,她的背部已經完全貼在了阿德斯胸前,從別人的角度看起來,好像是窩在他懷裡一樣。

    她連忙站直,臉孔有點微微發燒,因為她感覺自己好像總是無意識地去挨近他,似乎那樣感覺比較安全。她有點尷尬,不知說什麼好。幸好精靈王前來解了圍,告訴她船已經停泊在了水邊。

    孤兒往前走了幾步一看,差點背過氣去。

    這就叫船嗎?精靈家族是不是長年住在森林裡,腦子也變成木頭了?這明明是一個木排嘛!就這樣一個小東西,全精靈家上下齊心,居然做了一個下午?

    不過也難怪時間長,木排的樣子實在太優雅藝術了。木質雪白,四端整整齊齊。就連連接圓木的繩子都打著漂亮的花結,長上綁了絲帶花飾。

    孤兒只但願那花結會結實,絲帶不要礙手。而木排上鋪設的鮮花地毯不能滑腳才好。

    「你現在就要下水嗎?」耳邊傳來阿德斯的問話。

    孤兒這才發現自己在震驚中,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泉邊。身後,以精靈王為首的人距離她有十幾米遠,身邊,只有阿德斯跟隨。

    因為站在水邊。孤兒更深刻感覺出泉水散發地死亡氣息,而那可怕的腥臭熏得她差點暈倒,幸好阿德斯握著她手腕。免於她落入臭水溝的境地。

    「你不怕這臭味嗎?」看到阿德斯泰然自若,孤兒在這個時候還忍不住八卦。

    「如果你在死人堆裡待上過兩天,然後自己慢慢爬出來,就不會怕這種程度的臭味了。」

    好惡!那——「小四——塞克呢?」

    「他說去找繩子,可以繫在木排上。」

    「難道現在就下水?」

    「這是我問你的話。」

    一瞬間,孤兒有些驚慌,能幫人是好事,可現在好像是上祭台當祭品一樣,心情實在不怎麼安定。不過,還是來吧,現在她走投無路,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托生,趁著天還沒黑,先探探泉水再說,不然這一夜她也別想好好睡。

    她又向前走了一步,雙腳幾乎沾到泉水,但緊緊拉著阿德斯的手,提防自己落水。然後,她凝視靜氣,施展了慧眼金瞳之術,努力注視著水面。

    這黃金眼不是能發現寶貝嗎?但不知道可以可以透視污水。

    而這一看不要緊,她不禁又驚又喜。

    慧眼金瞳沒有透視功能,使她無法看到被綠色液體覆蓋的水面之下,但是她卻看到一縷寶光從水面上升騰起來。那是一縷黑色的光芒,似透明一般,周圍遍佈星雲狀地光澤。孤兒從不知道黑色也能這樣漂亮的,就好像月光照在黑曜石上,流光陣陣。

    精靈家族掌握的是光明系風系魔法,所屬之色正是黑色。原來,精靈家地魔法石是在白泉之下藏著的嗎?白泉出了問題,和魔法石有關嗎?再仔細一看,那縷漂亮的黑色光芒似乎是被什麼阻隔了一樣,光線微弱,只是掙扎著衝出水面。

    「你看到什麼?」阿德斯握緊孤兒的肩膀問,忍不住又瞄了她一眼。

    她不能掉下去,否則他為了承諾就得下水去救她,他可不想躍入這麼朊髒的水。況且,他一直站在這女人之側,看到她閉目了一會兒,再睜眼時,左眼變成了金色,搭配著她黑髮,像牙色地皮膚,就像熔化的黃金一樣媚人,明亮。

    伯爵小姐的秘密事有很多啊,先是渾身生刺,男人靠不得前,接著莫名其妙失蹤在一塊大石裡,現在連眼睛也會變色。她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身負奇怪地魔法。如果他沒記錯,盈祿家是沒有魔力的家族。他們在是四系魔法盛行的時候都沒有,何況在魔法已死的今天?

    「魔法石在水下面。」孤兒迅速收回慧眼金瞳,還以為阿德斯什麼也沒看到,「看來我們非要治好白泉,因為我一定要那塊風系魔法石。」

    阿德斯對孤兒說的話有些意外。他知道她這一次做全大陸的旅行就是要尋找魔法石的,而他也正是利用了她的行程。但是,她怎麼知道水下有魔法石?難道,她那只漂亮的金眼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你要怎麼拿魔法石?」他問,「就算你拿到手了,精靈王會允許你帶走嗎?說不定這對精靈家很重要。」

    「我什麼也不知道,先拿來石頭再說。不過魔法石外肯定包裹著東西,怕是不容易到手。」孤兒滿不在乎的答,「我看,咱們還是先上水面看看再說。」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八十四章 水中有怪獸

    上「船」之前,孤兒要求所有的人都要迴避,無論聽到任何聲音也不能偷看,並且沒有說明原因。

    可是她做為精靈家的祖先夢示之救星,也沒有人質疑她什麼,全體精靈家族中的人全部進入白泉邊的神廟中祈禱,就連精靈王夫婦也是一樣。

    泉邊,最後只留下了孤兒,阿德斯、小三三、小四四(塞克)和一名阿德斯手下的傭兵。詹姆則一直負責管理留守的商隊和僱傭軍,根本沒有來到白泉。

    看清場得太乾淨,孤兒沒出息的想乾脆一走了之。但考慮到今後盈祿家和精靈家會為此成仇,而且她太想到得到光明系風系魔法石,只得忍耐著逃跑的衝動。

    眾人一離開,阿德斯就不客氣的把木排上所有用作裝飾的東西統統去掉——排上鮮花鋪就的地毯,長上象徵愛與祝福的絲帶,還有一切礙手礙腳的東西,然後讓塞克(小四四)在木排上釘上堅實的豎楔子,再套上長長的繩索,繩子的另一端繫在岸邊的一棵大樹上,由小三三和小四四看守。如果水面上有什麼狀況,他們兩個可以盡力把木排拉回來。

    這方法比孤兒想出的,萬一有意外,由小四四從岸邊擲繩索的方法實用地多。可見對於面對困境的實際經驗,阿德斯實在比她豐富太多。

    木排下水時,阿德斯站在排頭,孤兒站在排中,雙手緊緊抓住兩根木楔,船尾是那名傭兵在撐。聽說那名傭兵在幹上這個以殺人為生的職業前是一名漁夫,所以對於水上作業來說是一把好手。

    「準備好了嗎?」阿德斯沒有回身,問道。

    「永遠也準備不好,但是——來吧。」孤兒咬牙切齒。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沒有風也兮兮白泉寒,孤兒一去兮,揣著寶貝還。

    她轉頭看看握著長繩站在岸上的塞克,略感覺有些心安。而那名傭兵聽到命令,立即把比木排還要長的長刺破綠色水面。

    孤兒眼看著那長一點點沒入水中,直到觸到水底,把木排撐得向深水處劃去,心裡一直發顫。她以前看過一個紀錄片。具體什麼內容記不得了,印象中只是一彎嫻靜碧水,一隻竹排在水面上劃行,青山綠水,鳥語花香,那情景美得令人迷醉,竹排像箭一樣在鏡子似的水面上平穩滑行。

    可是現在她感覺腳下木排的速度比想像中要慢很多,而且因為有滯澀感而顯得顛簸。再回頭看那名傭兵。一副很吃力的樣子,雖然長刺入水面還算順利,但推動船隻卻很困難。而每當他一抽,孤兒就看到那只頗有彈性地長上掛著一層綠乎乎的粘液。

    「水面下有什麼?」她問。

    「還是水。」那名傭兵老實的答,「但是水面上這一層綠東西實在很黏,粘在船底下,走不動。」

    「你的意思是。綠東西只有一層,下面是正常的水嗎?」

    傭兵點點頭,「這綠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撥不動也劃不開,就算攪散了,馬上又聚起來。媽的,真邪門。哦,對不起,小姐,我不該說髒話。」

    「沒關係,你說吧,只要能為你增添力氣就好。」他說的情形,孤兒也看到了,當長從水中拔出,水面上的綠液立即又合攏,而且木排在水上劃行,居然不能蕩起一絲漣漪,白泉之上地情形確實很古怪。

    她不再說話,阿德斯也不說,一時之間,木排上,乃至整個白泉上只有那名傭兵因吃力撐而變得粗重的呼吸聲和水面上傳來的卡噠聲。

    水流的響聲也不自然呢,白泉到底出了什麼事?到現在這個時候,孤兒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心呯呯亂跳,感覺有危險臨近,似乎水下有一隻怪獸,正大張著巨口等著它的晚餐和牙籤。

    她要拚命想像著魔法石握在手中的美好感覺才能抑制住下令掉頭的衝動,直到木排行至泉水中央,再也無法前行半步,而且開始慢悠悠地打轉,她終於抵受不住了。

    水面太靜了,靜到連心跳也聽得清清楚

    股死亡的氣息籠罩在木排之上。照科學的說法是,對,而且人類地第六感也敏銳的感覺到了。不能再往前了,否則連接岸邊的繩索也不夠長。

    「我們回去吧,看來今天晚上不會有收穫。」她對阿德斯說,居然是用商量的口吻。

    而阿德斯還沒有回答,船身突然一震,駭得孤兒驚叫一聲。

    下意識的看看水面,竟然發現一直像一塊發臭地綠色草坪般的水面,此時不再平整無波,而是有了波浪般的起伏,剛才那一震正是經由水波傳遞給船身地。

    「抓緊。」阿德斯沉聲道,手握疾風劍的劍柄,眼睛專注的盯著水面,那名傭兵也放下船,拔出佩在腰上的刀。

    水面繼續波動,並且越來越厲害,很快就水花翻滾,好像水下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升起,擠壓得水波向周圍湧動,就連水面上那些綠色粘液也破碎了,四散飛濺。

    阿德斯神色鎮定,眼神如冰,他伸手舉起長劍,虛空一揮。這是要小三三和小四四拉回木排的信號。

    他的疾風劍在夕陽餘輝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岸上的人看到信號,立即把木排往回拉。但因為水面的阻力,也因為水面波動得厲害,回拉之勢非常緩慢,否則可能會翻船。

    「咕咚」一聲,翻騰的水面忽然冒出一串汽泡,聽起來像是吞嚥口水的聲音,接著水面上突兀的冒出一塊大石頭,灰褐色,外表佈滿尖刺,腥臭的氣味刺激得人連眼睛也睜不開。而隨著它在水面上升起,無數水珠在它身上滑落。

    當陽光照在它身上的一瞬,孤兒猛然發現那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隻有著堅硬無比鱗甲的大傢伙!

    石頭怎麼會從水中升起?這一定是怪獸!以前只聽說過鱷魚在水中偽裝成浮木,沒想到塔撒大陸有怪獸偽裝成石頭,沉入水中。

    果然被她說中了嗎?但之前她只是隨便想想,隨便說說的,沒想到一語成。而目測起來,這怪獸非常巨大,他們只怕難逃活命。

    「孤兒,站穩。」阿德斯大喝一聲。

    在這生命危急的關頭,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子,發音非常正確,只可惜孤兒命懸一線,根本沒有注意到。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1:28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八十五章 小豬救主

    一個大浪打來,木排差點被掀翻,幸好孤兒死死抓住豎楔才沒有跌落水下,但全身都被冰冷的泉水和水面上的綠色粘液打濕了,難受無比。

    阿德斯穩穩站在排頭,腿部極其有力,他把重心用力壓在一側,勉強保持著木排的平衡,手中疾風劍高舉過頭,眼睛盯著那怪獸,鎮定如恆。

    「坐下,不要慌!」眼看著水波越來越洶湧,推得木排劇烈晃動,阿德斯再度囑咐,同時虛空揮了兩下疾風劍,岸上的人得到信號,立即加大拉船的速度,也顧不得木排會傾覆的危險了。

    孤兒聽話的坐在木排上,雙手抱著豎楔,把自己的生命全交在了阿德斯的手上。

    、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她原來是如此信任他的,所以才安心在生死關頭聽憑他作主。這種信任固然是因為阿德斯強大的實力,卻也有對他人品的認同。

    他雖然冷酷無禮、惡劣殘忍,但他說的話一定做得到,他會用生命實現諾言,而且絕對不會卑鄙無恥、下流齷齪。

    「大人,它來啦!」傭兵驚恐的叫了一聲。

    「撐篙,帶她走!」阿德斯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傭兵連忙把刀插入刀鞘中,奮力揮動長篙,極力保持著木排的穩定,同時用力撐起,和岸上拉船的人一配合,木排的速度果然快了些,但船底還像被什麼粘住一樣。

    孤兒回頭望岸,就見岸線慢慢放大,小三三和小四四的身影也逐漸清晰。半空中,有一個粉紅色的小圓點正向木排的方向飛來。用力睜大眼睛看,竟然是小豬。小豬救主!

    她一陣激動,是那種在絕望中看到光明的感覺。差點喜極而泣。誰把它召來地?是這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小東西自己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險,還是阿德斯?小四四派來地?

    小豬.

    她心裡念著,因為危險就在身邊,感覺時間特別慢、距離特別長。似乎每一秒、每一米都被放大了無數倍,而顛簸讓她的肚子裡也翻江倒海,身體則隨著波浪地掀動。和木排一起被拋上半空,再重重落下。

    這是泉上行走嗎?明明是怒海孤舟啊!現在木排雖然距離岸邊近了些,卻仍然沒能擺脫身後石頭怪獸的追逐。似乎,它還追得近了些,孤兒甚至感覺到了它噴出的鼻息。

    她不明白,為什麼不太深也不太大的泉底,怎麼能隱藏著這樣的巨獸。它如果張大了口,能一口吞掉木排及其上地三個人而不會被噎到。

    石頭怪獸越追越近越追越近,最前端的尖刺幾乎挨到了木排上。孤兒嚇傻了,一聲不吭,心想怎麼死都好。千萬不能被吃掉,那實在太慘了。而那名傭兵則一邊拚命撐篙。一邊高聲咒罵。意思是他和怪獸的祖母、母親、姐姐妹妹全部發生兩性關係,生下一窩亂倫小怪獸。其中有一隻烏龜王八蛋現在要弒父。

    只有阿德斯還是不動如山,任水花四濺,任船身顫抖,任那怪獸快速逼近,他的人一夫當關,他的劍閃著寒光,他有腳死死釘在排頭上,毫不畏縮,彷彿白泉因他而渺小,而快散架了的木排因他而變得龐大堅強。

    有他在,不會有事的。孤兒心裡模糊的想,抬頭望向天空,見夕陽明媚,彩霞滿天,和水面上的凶險局勢形成了鮮明地對比,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好像他們三個人給困在了噩夢中,外人絕無知曉。

    吱!頭頂一聲叫喚,原來是小豬飛到了木排的上空。它揮動著翅膀,試圖接近孤但浪頭把木排推來拋去,它根本毫無辦法。而且因為飛得過低,還差點被一個翻騰的水花打下來。

    「過來,抱著我!」阿德斯頭也不回,卻明白背後地情況,「讓豬落在你的位置上!」

    孤兒照做,用力抱著阿德斯堅強地大腿,讓出原位,並呼喚小豬。

    小豬是很通靈性地,儘管此時嚇得從粉紅豬變成了白豬,但還是歪歪斜斜的落在木排上,等孤兒艱難地爬上去。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她一直拉著阿德斯的手,直到距離遠了,連指尖也無法觸碰。

    突然,她想哭。萬一,他死在這裡可怎麼辦?

    一等她坐好,小豬就慌忙飛起。因為腳下用力不夠,差點又落入水中。幸好它也知道生死攸關,奮力撐住。孤兒心跳得要衝破胸膛了,奇怪的是倒不怎麼恐懼,而是驚慌和緊張。因為就算沒看到,她也依稀感覺得到,那石頭怪獸已經追到了!

    「啪」的一聲響從水面傳來,孤兒嚇得一回頭,正看到那怪獸撞向木排,它巨力和堅硬鱗甲一下把木排撞得粉碎。

    那傭兵大叫著落水,拚命抱著一根浮木,而阿德斯則在船碎的一刻,突然躍起,先是踏到怪獸的身體前端,然後再躍到怪獸的身上,準備了半天的疾風劍看準時機,猛的向下揮去。

    「噹」的一聲巨響,震得孤兒的耳朵嗡鳴不止。再看那怪獸,它的鱗甲居然比鋼鐵還硬,和疾風劍相交,激起火星四濺,但疾風劍還是沒入了半部劍鋒。

    類似於驢叫的長聲大嚎中,怪獸在水中翻騰著,水花濺得連半空中的孤兒也感覺到了。同時,在灰黑色的鱗甲下,張開了一道紫黑色的口子,裡面有四五排黑色的尖石。定睛細看,那是怪獸張開了大嘴,黑色尖石是它的牙齒。它的嘴和蟒蛇一樣,差不多張了一百八十度,露出黑暗而噁心的喉嚨!

    阿德斯半跪於怪獸的背上,以插入怪獸身體的劍做為支撐,然後用力向下一頓,長劍整只沒

    這一劍,換做是別的野獸早就嗚呼哎哉了,但這怪獸不但沒死,反而更大聲慘叫,拚命甩著身體。它的身體往上拱動,居然又露出水面一部分,更顯龐大,像一座小山似的。

    最可怕的是,它居然是雙頭的!

    它的外形就其實就是兩顆巨大的圓頭連在一起,上面生滿石刺,身子小得可以忽略,除了每個頭上有一張血盆大口外,就只有石刺從中兩個小小黑點算做眼睛,另外就是在兩頭中間有一根像尾巴又像是天線的東西,很長,軟軟的蕩來蕩去。

    阿德斯的劍正深深刺中其中一個頭的兩眼之間,綠色的液體順著鱗甲流了出來,顯然受了致命傷。而當阿德斯拔出巨劍時,更是綠液狂湧,那頭瞬間裂為兩半。

    一頭已死,另一頭卻變得格外瘋狂,扭轉頭來,似要嘶咬。但阿德斯動作奇快,又一劍刺入怪獸雙頭之間的地方,任怪獸如何掙扎,就是不能甩下他。

    怪獸被激得發了狂,忽然張開大嘴,奮力吸水,低頭奮力吸水,把不遠處的碎木排和那名漂浮著的傭兵一起吸到嘴邊。

    阿德斯拔劍下躍,但已經來不及了,慘叫聲中,碎木和那名傭兵被怪獸黑尖石般的利齒咬斷,鮮紅的血在綠液與清泉之間迅速染開。

    孤兒驚呼出口,親眼看到前幾分鐘還在說話的男人就這麼丟了命,心中一陣發顫。可還沒等她回目看向阿德斯,怪獸兩頭間的觸手突然捲向半空,連人帶豬全給拖了下來!六六有話要說…………………

    昨天順利完成四更,如果還想要四更,甚至五更,下個月請早。呵呵。

    無論如何謝謝大家,讓我有這個多更的機會。

    謝謝。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八十六章 真正的濕吻

    她驚叫著落入水中。

    水,冰冷極了,一瞬間她就凍僵了,這白泉應該名為冰泉才是。因為她是背部朝下,所以眼看著天空消失,水面離自己越來越遠,光線也迅速黯淡。

    慌亂中,她急忙閉氣,想渾身長出魔法刺,扎死這個混帳圓頭怪,但不知怎麼卻施展出了慧眼金瞳的魔法。只見到水底清澈,那些已經被碎的、噁心的綠液全浮在水面上,水中除了圓頭怪的龐大身軀外,還有一縷漂亮的黑色寶光,自它的腹部透出。

    圓頭怪的身下不似它露出水面的那部分那樣佈滿了鱗甲,粗糙難看,而是像剝掉蛋殼的煮雞蛋般光滑細膩,呈現出淡淡的粉紅色。

    或者這就是它的弱點所在,它的皮膚質地還真像地球上的鱷魚!如果能活著回去,它要用圓頭怪的皮做皮包、皮鞋、皮帶、皮夾克!

    孤兒洩憤似的想著,但卻身不由己的被圓頭怪的觸角甩來甩去,耳邊伴隨著小豬可憐的哼哼聲。她試圖抓住那觸角,用指甲掐,用牙齒咬,好擺脫這種困境,可是她早就暈頭轉向,耳朵嗡嗡作響,別說反擊了,就連保持頭腦清醒都很困難。

    阿德斯!五十萬金幣的阿德斯,來救我啊!她絕望的想,開始嗆水。

    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大朵水花在水面上絢爛的綻放,白色水花後是黑色的阿德斯破水而入。他向她急速潛來,因為疾風劍的沉重,很快就追近了。

    在就要到達孤兒身邊時,他猛的揮出那柄巨劍。乾脆利落的斬斷那條飄來蕩去地長觸角,在圓頭怪的大腦還沒有感受到疼痛的知覺時,他又用力把劍擲出。

    疾風劍閃爍著黑金色摻雜血紅地光芒。箭一樣衝破水浪飛行,最後狠狠刺入了圓頭怪的側臉上。圓頭怪這才感覺到斷肢地劇痛。立即抽搐、慘叫和翻騰,帶得水底的水流強烈的來回翻捲,水花從各個角度抽打、撕扯著水下的人.

    另一邊,好不容易擺脫了捆綁的孤兒立即手腳齊滑,拚命劃水。不過水流強大。她努力半天也沒有作用。她感覺自己就像身處洗衣機中,完全無法自控,要不是小豬拚命在身後頂著她,她早就沉到水底了。

    她看不清東西,眼前全是水,但當她模糊中看到一抹黑影向她游來時,還是立即伸出手臂。

    那是他,絕對沒有錯!

    不過阿德斯並沒有抓住她伸出地手,而是繞到她身後。一手攬住了她的腰肢,另一手蒙住了孤兒的眼睛,強迫她半轉過頭。唇同時壓了上來。

    他冰冷的唇緊貼著孤兒的,把口中含的一口氧氣渡了過去。終於沒有讓她立即因窒息而死。之後拖著她往水面游去!

    水的力量好幾次差點把孤兒捲走,但阿德斯緊緊抱著她。冰冷的水和他胸膛的溫暖、有力地心跳,交錯著包圍著孤兒,令她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候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那是生與死地邊緣,一線的距離,向前就是死,回身抱著他就能生!

    她一反身,在他懷裡如魚般自由,在抱住他脖子地一刻,兩人終於衝出了水面。小豬也游了出來,在一邊發出劫後餘生般地豬鳴。

    新鮮的空氣衝入肺裡,孤兒劇烈地咳嗽,貪婪的呼吸,也顧不得水面上噁心的腥臭味。

    「豬,過來,帶她走。」她聽到阿德斯略帶粗魯的喊了一聲。

    「你呢?你呢?」她在他耳邊呢喃,緊抱著他不放,好像溺水的人對浮木的執著。

    「我去殺了怪獸。」「不行,這太危險了!」她雙臂還抱著他寬闊的肩膀,但把臉略拉開了些,半側著對他說。

    哪想到阿德斯也正扭過頭來對她說話,於是角度剛剛合適,兩人的唇再度蹭到了一起。一瞬間,誰也沒動沒說話,就那麼雙唇相貼,大張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對方。

    隔著那層浸滿了水的薄薄面巾,孤兒感覺到了他堅毅唇角的輪廓,還有一絲絲的溫暖自他的呼吸而來,居然心跳加速。這是真正的濕吻啊,兩人全身上下都浸了水,那塊不合時宜的阻隔也是濕的。

    他跳入水中,面布被水流沖掉了吧?只是她太慌亂了,失去一窺他真容的大好機會。但是他為什麼那麼不願意人家看他的臉呢?在生死關頭也不忘記遮擋,現在那塊濕面巾貼在他的臉上,根本沒有繫好,她只要用牙齒一咬就可以滿足好奇了,可她就是沒敢。

    「這怪物殺了我的人,就必死。」曖昧的對視幾秒,還是阿德斯先錯開頭道,「你快離開。」此時,圓頭怪正疼得在水上水下的四處亂竄,暫時沒有來追擊過來報仇。

    「你要承諾不會死,不然我扣掉你的金幣!」想讓他活著,說出的話卻是惡劣的。

    「我不會死!」四個字,擲地有聲。

    孤兒鬆了一口氣,在阿德斯的幫助下,爬上了小豬的背,「建議你劃開這怪物的肚子,那是它的弱點所在,而且魔法石有可能被它吞了,一起拿回來吧。」她沒忘記囑咐。

    阿德斯沒理她,托了小豬一把,讓一人一豬再度飛上天空豬的耳朵。

    從來,她都是喊:飛吧,小豬!今天是第一次下這番指令。要知道圓頭怪雖然已經身負重傷,但它畢竟是兇猛的怪獸,就算她相信阿德斯的力量,終究是放心不下。

    小豬在天空中盤旋一圈,讓孤兒可以正面看到水上的情景。就見圓頭怪終於發現傷害它的人了,先是一直游到白泉的最南邊,然後在水中加速,向浮在最北面的阿德斯衝來,身子還沒到,大嘴已經張開,並且用力吸水。

    阿德斯隨波逐流,沒有一點掙扎的表示,不瞭解他的人會以為他被嚇傻了。直到圓頭怪的嘴就要咬到他的一剎那,他忽然按住圓頭怪嘴前的尖刺,優雅的側身,讓過了這一攻。一眨眼的時間內,圓頭怪的唇角幾乎擦著他的身體而過,驚險無比,害孤兒差點落豬。

    而當圓頭怪的頭越過他的身體大半,他準確的抓住仍然插在怪物臉側的疾風劍,躍上它的頭,手腳用力,拔下了長劍。

    但這次圓頭怪學乖了,不再露出水面逞強,而是迅速潛入水底,把阿德斯也帶了下去。孤兒只看到水花如沸水般翻騰不止,之後又驀然平靜,而阿德斯卻沒有冒出來,急得不知道怎麼辦好。

    「你個說話不算數的,快出來!」她衝著水面叫了一聲。

    阿德斯沒有回答,但白泉之水卻代替他說了。

    一股綠液從水下翻湧到水面,迅速浸染了整片泉水,接著一大片粉紅的東西浮現,正是圓頭怪的的屍體底朝天的飄上來,它的肚皮上,或者說是腦袋下面,有一道深深的劍痕凌厲的貫穿。

    最後,阿德斯在一片慘綠中鑽出水面,臉上沒戴面巾,但孤兒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只看到他劍指半空。

    當初,她說他是她的奴隸時,他也這樣劍指著她。但這次,不是威脅。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1:29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八十七章 對不起,伯爵小姐

    得不說,當救世主的滋味還真不是人類可以忍受的。樣被膜拜,就連吃一顆葡萄,也有人立即跪下來,雙手高舉著,等她把葡萄核吐到手心裡。

    孤兒很難受,甚至一直擔心這些虔誠過分的精靈族人會真的把她塑成塑像,放到神廟裡。而且,她最近一年來第一次餓飯,因為實在受不了她在進餐時眾人射來熱烈而敬仰的目光。

    令她奇怪的是,圓頭怪在死後不久就強力萎縮,龐大如小山般的身軀很快就縮成了一頭豬的大小,而且還是差點不到出欄標準的那種。幸虧精靈全族的人在神廟中都聽到了它的巨吼,也感到了地動山搖,否則孤兒真怕他們以為她殺了一頭生癩的豬來欺騙精靈族人。

    但另一方面,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有怪物藏於水底而人們一直不知道。如果它能隨意漲大縮小,外形又那麼像一塊石頭,有誰會發現得了呢?

    這怪物的血液是綠色的,非常粘稠,泉水大概就是因為它的存在而差點死去,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它又為什麼會潛伏在水中,為什麼之前沒有攻擊過人類卻是個謎。

    「這不是怪獸,是魔獸。」當談論起這事時,精靈王說,顯得有點憂心忡忡,「四系魔法已經消失,除了幾條僅餘的龍,靠殘存魔法是無法馴養這樣可怕魔獸的。難道大陸上隱居著一個人所不知的、還擁有魔法地超級魔法師嗎?」

    這種情況孤兒怎麼會知道,她只知道阿德斯殺了魔獸後。儘管她到處宣揚他只是個奴隸,但仍有無數美麗的精靈族少女愛上了他。在精靈家族修養的幾天裡,他收到了無數的美女們親自編織的花冠,再加上他始終黑布蒙面,對人冷淡,自有一種神秘性感的氣質,更增加了他的受歡迎率。

    「我們頭兒在被封印前就是大受女人歡迎的人物哪。」詹姆這樣告訴孤兒,神色間很是得意,「以前他騎馬經過的地方。女人們都扔滿鮮花。」

    「他受女人歡迎關你什麼事?你這麼高興幹什麼?」孤兒沒好氣地道,「詹姆土包子,現在已經不再是你們的世界了。」

    「這個世界我們會奪回來的。」詹姆信心滿滿。

    孤兒沒理他,心裡想著阿德斯的事。哼,受女人歡迎了不起嗎?他這人跩了巴嘰的,到底哪好?如果是她,就在他馬蹄下扔炸彈,一踩就會飛起無數暗器的那種。

    她沒意識到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氣憤中包含了一絲絲妒忌。只是因為太多女人圍著他,也沒意識到之前在殺怪獸的時候,她那麼想得到魔法石,卻一度想要放棄,也只是因為那會讓他身處於危險之中。

    但說到魔法石,她對精靈王就沒那麼客氣了。阿德斯殺掉魔獸時,確實從它地肚子裡得到一塊六角形石頭,事後孤兒確定那就是光明系的風系魔法石。當然想據為己有。

    不過她不想偷偷摸摸的拿,於是乾脆張口索要,和在紫金王宮時一樣理直氣壯。用的理由也一樣,什麼養顏護膚云云。

    精靈王對本族的魔法石被吞入魔獸腹中感到非常意外,因為他說精靈族魔法石已經丟失很久,沒想到在白泉下,之後又給魔獸吞了。

    「會不會是一隻無意間潛入白泉水底的小野獸因為吞了魔法石而變得強大。最後還變成了魔獸?」他疑惑的提出一隻可能。

    孤兒把魔法石隨便往桌上一丟,「就憑這塊失去一切魔力的石頭?」她撒謊,因為明知道別人看不到魔法石上地寶光。

    精靈王一想也是。反正所謂的魔法石就是一塊稍微漂亮點的石頭,所以就大方地把魔法石贈送,並附帶了和盈祿家世代成為朋友的承諾。當然,既是朋友,孤兒就應該幫忙查出怪獸進入白泉之謎的真相。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這個精靈王看似高貴,實際上一肚子算計。就連留下盈祿商隊,也是為了等白泉徹底恢復,以肯定孤兒確實是拯救了精靈一族。

    之前在阿德斯的示意下,精靈全族地人以類似於紗布的東西上水

    ,把那些粘液通通收集了上來,和怪獸的屍體埋在了怪獸已死,當泉面清理乾淨,白泉也慢慢恢復了活力。

    事到如今,孤兒地精靈家族一行也算是圓滿成功,下一步打算向尊貴家族進發。臨行之時,精靈王送了不少東西,孤兒假意推辭一番,之後就全部笑納了。

    與此同時,阿德斯也收了不少女人的禮物,但是他非常不近人情的全部拒絕了,這讓孤兒很高興,而阿德斯心裡盤算的卻是另外的事。

    那只魔獸,八百多年前他曾經見過,那是驛馬家的魔法師養出的可惡東西,貪婪而且無知,是異形魔獸。現在四系魔法已死,這種東西還能被製造和控制嗎?它為什麼出現?難道大陸上有魔法未消失的地方?難道是那個驛馬家的首領掌握了永生之法嗎?還是祭司終究幫了他?

    四系魔法必須復活,魔法橫行的世界才是他的世界。他有太多的渴望要實現、有太多的尊嚴要重拾、太多的債要算一算,要補償的、要討還的,必須清清楚楚。逼不得已,也只好利用盈祿伯爵小姐,只怕,要對不起她了。

    她是個可愛的女人,相處下來,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雖然有時候是很可惡,讓他恨不得拿疾風劍砍在她纖細柔嫩的脖子上。但她和其他貴族小姐不一樣,那些傲慢和無知都是裝出來,她其實是個溫柔易感的小東西,貪婪的外表下,心靈善良,活潑清新得像春天草原上的風。

    現在他明白為什麼她的奴隸會死心塌地的跟著她了,因為跟著國王也未必能享受這樣的待遇,那種平等與尊重,信任與友愛,不是大陸貴族做得出來的。

    她來自哪裡?從那塊石頭中消失到什麼地方?她為什麼會在受到攻擊時身上生滿魔法刺?為什麼會變化一隻金色的眼睛?她是個謎。

    阿德斯站在大房間內最不為注意的角落中,靜靜凝視著孤兒指揮幾個精靈王派來的侍女打包行李,忙了個不亦樂呼,一臉的好氣色。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凝視,孤兒回眸一笑,無關乎感情,只是得到這麼多東西太開心了,見到誰都覺得心情好。

    但在阿德斯眼中,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落在她纖細柔美的身姿上,使她成為最耀眼的所在,尤其她黑眼睛中的笑意,比陽光還要明媚。

    他轉身離開,心下剛硬:對不起,盈祿伯爵小姐,你得為我的目標付出代價,不管你多麼可愛,把我釋放出來就是你的罪過。我的心是石頭,不為任何人、任何事情而動。

    他決然的走,身後孤兒的目光狠狠的在他寬闊的背上烙印。她不知道他內心的矛盾,只覺得這人真是個彆扭,她又沒招惹他,為什麼又這樣態度惡劣?!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八十八章 飲馬店

    按照事先對行程的安排,盈祿商隊的下一個目標是尊貴家族。

    尊貴家族與精靈家族的領地接壤,兩家還因為夢幻溪水的事頻繁開戰,算是交惡的鄰居。當孤兒走到去尊貴家的路上時才突然想起,盈祿家和精靈家做了盟友,那她在尊貴家的領地是不是會很不受歡迎?甚至會被當作敵人對待?

    果然她的政治智慧還是很低啊!當時只以為和精靈家搭上關係,對孱弱的盈祿家是好事,卻沒想到當力量平衡受到破壞,就會引發連鎖反應。這塔撒大陸上,成為兩個敵對家族一方的朋友,勢必就會成為另一方的敵人,騎牆派雖然被鄙視,至少不會招來麻煩。

    當然,福臨家不算在其內,每個家族都不想與他們交惡,因為他們相信那會帶來壞運氣。

    七年來,孤兒雖然生意做得很大,但是多在各大自由貿易城邦和港口逗留,除了紫金家和福臨家以外,很少到其他家族的王城去。因為魔法石分佈的關係,本來她打算這次藉機遊覽兼考察一下各家族的領主城堡,可是目前看來,這趟旅行注定無法順利。

    但不管她如何發愁和犯怵,出了星月森林後,尊貴家的領地還是出現在了前方。在接近尊貴家高大巍峨的黃金城時,天色已經晚了,從他們所在之地雖然看得見城保的輪廓,但因為這一片全是平原地,所以實際上相距還有半天的路程,就算連夜趕路也進不了城,所以他們只好住在黃金大道邊的唯一的一間客棧裡,客棧的名子叫飲馬店。

    說是黃金大道。實際上是石頭鋪就寬闊官道,兩邊全是綠草茵茵地草地。它之所以名叫黃金大道,是因為要和黃金城的名子相匹配。

    塔撒大陸的地貌很奇特。盈祿家地土地貧瘠,但擁有廣闊的海洋;緊鄰地紫金家擁有全大陸最富饒的平原。還有一個相當不錯的內港;再接著的精靈家是森林之地,氣候溫和、鳥語花香;而旁邊尊貴家,除了城門外是一馬平川之地,其餘的地方全是大片山地。

    但他們地山地又與遠在大陸東邊的孤傲家族的龍牙山不同,不是窮山惡水之地。而是遍佈礦藏,全大陸流通的金幣和銀幣,甚至銅錢都是由尊貴家族鑄造,然後流出。除了盈祿家外,尊貴家是最富裕的,不過他們謹遵遠古時定下的規矩,每年只有一定的開採量,而且只用本家族的人開採。

    因此,尊貴伯爵大人的城堡被稱為黃金城。外間一直流傳。黃金城連城牆都是黃金打造,其實是演義來地。

    「這家飲馬店不錯哦,是精靈家和尊貴家領地之間唯一的客棧。這兒的老闆娘聽說是精靈家和尊貴家地人生下的女雜種,所以兩邊都不承認她是本家族地子孫。結果她就成了零人。」小三三扶孤兒下馬車。指著前方地幾間大木屋和升起的炊煙給她講解。

    孤兒為了掩人耳目,本來讓隊伍帶上了一些不太重地商品。以經商掩蓋她尋找魔法石目的的,但這些東西不但沒賣出去,還因為精靈王贈送的大批禮物而使隊伍的負擔加重了不少。好在精靈王還送了十幾匹健馬,外加一輛設計精巧的馬車。自從出了日落城,孤兒就和艾麗坐在馬車上,使她在路上舒服多了。

    「乾淨嗎?」這是孤兒最在意的問題,儘管她一再提醒自己要入鄉隨俗,但有時候還是無法忍受塔撒大陸上的一些衛生習慣。

    總之,地球上設施完備,人們的物質生活極大豐富,但環境污染嚴重。塔撒大陸正好相反,環境幾乎沒有一點破壞,可貴族生活雖然很奢侈,許多生活細節就顯得很簡陋。

    小三三重重點頭,「大當家放心,這裡的條件雖然比不上家裡,沒有軟軟的羽毛床和枕頭,也沒有洗熱水澡的地方,但貴客的房間每天都會換新鮮柔軟的乾草,也有熱水擦身,出門在外算不錯了。而且這兒的老闆娘做的蜂蜜蛋糕一流棒,聽說尊貴伯爵大人和精靈王在宴客的時候都會請翠西,就是這兒的老闆娘做好蛋糕,再由僕人帶回去哦。」

    聽到蜂蜜蛋糕四個字,孤兒不禁抬頭看了看天上的蒼鷹。阿德斯還是不肯和商隊一起走,她身邊的警戒任務由詹姆負責。她住店的話,他就帶著手下在野外露營,吃自己帶的乾糧——硬得可以鋸來當盒子的硬麵包,還有同樣硬,要用刀子削著吃的乾酪、不能飲酒,偶爾會架起篝火煮洋蔥湯喝。

    「一會弄點蛋糕我嘗嘗,真那麼好的話,就讓老闆娘做上二十個,拿去送給阿德斯大人和部下吃。」孤獨吩咐著,心裡想到阿德斯,忽然有點在意的感覺。

    不管他是不是為錢,反正他三番五次捨命救她。如果她的心是石頭,這會兒也是熱乎乎的了。

    她在侍從們的簇擁下往店內走,一進門就感覺一股混雜著酒氣、肉香、麥香、皮革味、廉價脂粉味的熱氣撲面而來。

    小小的木屋內擺了三張長長的餐桌,現在有兩張已經坐滿了人。看那些人的樣子,多半是零人,還一些是尊貴家和精靈家的屬民。雖然這兩家的領袖互相仇視,但普通百姓倒沒什麼忌諱,照樣一起交杯換盞,勾肩搭背,商談生意。

    在座的人中還有兩個流浪到此地的吟遊詩人,根據客人們的所點,唱起什麼:姑娘,我晚上爬上你的窗,之後爬上你的床,之類之類的歌,歌詞和曲調都並不淫穢下流,反而有些純樸的美感,就好像中國西北地區的某些情歌。

    而且,確實有姑娘在這些男人們之間坐著,或者說是在男人身上做著。在塔撒大陸,窮人家的女孩在客棧做女僕的同時,也做些皮肉生意,現在這些姑娘們大概就是如此。

    「嗨,翠西。」小三三走到最前面,打了聲招呼。

    老闆娘聽到有人叫她,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熱情的和小三三擁抱,其實聽小三三說,他只不過為了生意的事住到過這裡幾次,和她並沒有很深的交情。

    她一點也沒有精靈家的遺傳特徵,卻不愧是以蜂蜜蛋糕出名的人,頭髮就是蜂蜜色,一對大而活潑的綠眼睛,圓滾滾的身子聞起來是奶油和甜酒的香氣,總之就是客棧老闆娘應該有的樣子,熱情、粗俗、直率、還帶一點風騷,但是討人喜歡。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2 11:30 AM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八十九章 強盜團

    「這是我家盈祿伯爵小姐。」小三三努力掙脫翠西的擁抱,介紹了下孤兒。

    「天哪,果然是天使般的人,不愧是大陸四大美人之一。」翠西誇張的叫,「伯爵小姐,真榮幸能見到您。」

    孤兒微笑點頭,即保持了貴族小姐的優雅派頭,也免於和翠西廢話之苦,接著她被超熱情的迎了進去,和整個商隊的人佔滿了整整第三張長桌。

    在她觀察客棧中眾人的同時,那些人也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要知道很少有人能看到面孔纖秀的盈祿伯爵小姐。到後來小三三和小四四對這些無禮的目光開始發怒,詹姆又擺出要殺人的勁頭,客棧中的人才有所收斂。

    而那兩名吟遊詩人似乎立即被她的異於常人的美貌所打動,當場創造歌曲,要死要活的非要獻唱,孤兒只得允許,雖然他們聲稱不要錢,但她怎麼能墜了盈祿家的面子,一人賞了一個銀幣。

    期間,她品嚐了客棧中的飯菜和那有名的蜂蜜蛋糕,不得不說,飯菜雖然有些粗糙,但那蛋糕的滋味真是無比美妙,於是她當場讓翠西做了二十個,著小四四給阿德斯送去。

    在吃過第三道菜後,孤兒實在有些累了,翠西就帶著她和艾麗到房間中休息,詹姆派了一個人守在她的門外。在幫她擦洗身體時,艾麗不住興奮的說起那兩個吟遊詩人的事,還說其中那個棕色頭髮的長得很強壯,和他結婚一定能生很多漂亮的孩子。

    孤兒對那個人沒什麼印象,模糊中只記得那人有一雙凶狠的藍眼睛,壯得像一牛公牛。少了點吟遊詩人們地柔和神情。但當艾麗侍候完她洗浴完畢,請求到客棧大廳再去聽幾首歌時,她同意了。

    這間客棧還算乾淨。不過房門不隔音,大廳內喝酒喧鬧、唱歌調笑的聲音就一直不斷的傳入孤兒地房間。她睡不著。煩躁的翻來覆去,最後突發奇想,要到阿德斯那邊去,乾脆宿營算了。

    她也不知道她想出這樣地主意是因為這裡太過吵鬧,還是想去見見他。反正她麻利的換好了衣服——漂亮的紅色長裙,腰身和胸線的設計都很俏皮,布料在火光的照射下還會閃閃發光。

    那個土包子小阿阿一定沒有見過,因為這式樣雖然是塔撒大陸地裁縫做的,但布料可是她從地球上帶過來的。這樣的紡織技術,塔撒大陸還沒有能掌握,也就是說,這種美麗獨她一份。

    把頭髮梳成馬尾,她轉身就走。結果卻撞到一個又黑又軟的東西上,定晴一看,她不禁驚叫出口。門外詹姆派的守衛聽到房間內有動靜.1#6#K#小說網.先是敲了幾下門,聽孤兒沒有回答。推門闖了進來。結果被埋伏在黑暗中的人當場割斷喉嚨,從左耳到右耳。連聲音也沒發出,一刀斃命。

    孤兒被人從背後治住,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使她即不能喊叫,也不能動彈。她地眼前,是一群「忍者神龜」,上次刺殺她未果,這次又來針對她了。

    在紫金王宮時,有這樣的刺客出現,當時她被看到過。假如他們非要治她於死地,假如他們認出了她,並且在暗處仍有人潛藏,就一定會報告給幕後主使,並一直跟著她呀。為什麼她沒有注意,卻總是要在出事後才發覺自己太不謹慎了?

    現在,她嚴重懷疑這個客棧本身就是個陷阱,不是說小三三和翠西故意害她,而是在那群所謂的普通人中,一定有刺客地人埋伏。之前在她所經過的任何地方,也會有不懷好意地斥候監視她。

    她為什麼早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為什麼阿德斯也不提醒她?照理說,他可是身經百戰地人,哪會不明白這樣的道理。難道,他以為商隊不會有大危險?還是他以為有他在,別人就不敢打商隊地主意?

    他是很強大,卻總是不明白,八百年滄海桑田,世界不再是原來的樣子了。況且,沒有人會相信古代的死神會重臨人世。也說是說,他在很多人眼中是冒牌貨,沒有多少威懾力。

    正自責著,只感覺喉嚨處一涼,她脖子上的皮膚被割傷了,嚇得她身體發僵,生怕這一刀下去,她的喉嚨就全斷了,而門外還是歌聲陣陣,一片歡聲笑語。

    到這時候孤兒才明白,那些歌聲和喧鬧聲都是為了掩蓋異動聲響的,說不定這一客棧的人有一大半是刺客的人,甚至全部都是。也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歡樂的氣氛和煩雜的聲響,她才沒有聽到有人從窗子潛入了她的房間,詹姆的人和小三三也沒意識到危險正在靠近。

    阿德斯呢?他那邊怎麼樣了?這些襲擊她的人會不會連他一起算計呢?如果這群刺客去攻打阿德斯就好了,那時他一定會明白發生了什麼,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來救她。

    可是——她突然想起那個蜂蜜蛋糕,這群刺客不會在蛋糕中下毒吧?!

    想到這兒,她差不多絕望了。因為她明白,沒有阿德斯,以她目前脆弱的守衛,她完蛋定了。

    這時,門外傳來沉重又跌跌撞撞的腳步聲,似乎是有醉漢闖了過來,而且目標就是走廊最盡頭的她的房間。不管這人是她的人還是色膽包天、想要偷伯爵小姐的醉漢,她都希望他不要進門,因為她再不想看到有人在她面前死去了。

    先是在灰堡中那些刺客,被阿德斯斬成一塊一塊,然後就是在白泉中,她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傭兵被咬成兩段,剛才又有人在她面前被割斷喉嚨。現在,血腥氣一陣陣衝進她的鼻子,讓她明白死的嚴酷。諸神保佑,不要再讓她看到有人被殺了。

    可是諸神沒有聽到她的禱告,那個人還是一直走到她房間門口。敲了兩下門,然後就這麼大剌剌的走了進來。

    奇怪地是,忍者神龜們沒有殺那個人。而是任由他走了過來,坐在床上。帶著勝利的微笑審視孤兒。

    那人很強壯,棕色頭髮,有一雙凶狠的藍眼睛,正是那個吟遊詩人,那個艾麗覺得生育能力會很強地男人!

    「您果然是美麗。而且風味不同。」那人說,然後語氣一變,「快放開伯爵小姐,下流坯子們。」

    控制住孤兒的人拿走了架在孤兒脖子上地刀,改為抓緊她的肩膀。

    「你是誰?別告訴我你是個走江湖的。」孤兒有些氣憤,但努力保持著風度。

    那人笑了一聲,「我隱藏身份,布下這個局,只是為了不失一兵一卒就能得到伯爵小姐。並不是怕了什麼。不過好吧,我告訴你,我是孤傲家族的領主。吉利爾公爵。」

    這答案讓孤兒大吃一驚,隨後冷笑道。「我小小一介女流。掌管著一個無權無勢的家族,是什麼原因竟敢勞動吉利爾公爵地大架。來親自擄走我呢?」

    「因為追風家的路易公爵。」吉利爾直言不諱,倒讓孤兒感到很被動,不知說什麼好。

    這這這,又關路易什麼事?她想問,可是藉著月光,她看到吉利爾公爵的神色,就知道他暫時不會告訴她,所以她乾脆驕傲的不理會。

    「你認為你帶得走我嗎?你憑什麼?」她怒氣沖沖,實際上是在想脫身的辦法,但最後她卻不得不承認,假如沒人來救,她跑不了。

    「憑我雇的強盜團,他們可能不像你的保鏢那麼勇猛,可是善於潛伏,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襲,您現在不就著了道嗎?」

    強盜團?難道也是一支傭兵團隊嗎?那麼第一場刺殺也是被僱傭的嗎?雇他們地人又是誰?是孤傲家的吉利爾嗎?她記得很清楚,當時有一種奇怪的祈禱聲控制著這群人,那是什麼妖邪之術?是強盜團地首領做的嗎?

    「我地保鏢會來救我地。」她忍下這些問題,只挑釁著,希望嚇走對方,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你和他打,連一招也過不上就會給斬成兩段。」

    果然,吉利爾輕蔑一笑。

    「只怕到明天早上你失蹤的事也不會有人知道,只不過雇了幾個姑娘,你手下地人已經全醉了,不是因為酒,就是因為女人。親愛的伯爵小姐,看來您不瞭解男人哪。是男人就是會死在這兩件東西上,當然,也有人可能死於蜂蜜蛋糕。」

    這句話差點讓孤兒的全身血液倒流。

    果然她猜對了!吉利爾既然有那麼慎密的計劃,怎麼會不考慮到阿德斯的情況?她本來是好意,希望送一份禮物給阿德斯,沒想到卻連累她也中招了。

    他現在真的被毒倒了嗎?!如果他識破了毒蛋糕的事,不可能這麼久不來救她,再說小四四也沒回來。看來他們凶多吉少!

    那現在要怎麼辦?

    她會不會被擄走前途未知,而阿德斯會不會死也結局難料。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第一卷完)

    第二卷簡介:我有錢就要被搶嗎?你們到底是搶錢還是搶人?!本小姐還沒收集齊魔法石,大陸上還有太多錢等著我去賺,還有個死傭兵之王需要征服。所以,我一定不死,且耗著哪!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一章 龍牙山

    牙山,是孤傲家的領地。龍牙堡,是孤傲家的城堡。

    本來,尋找魔法石之旅是從飛輪海灰堡出發,出門往左走,計劃繞行大陸一圈,先經紫金家族,然後是精靈家族、尊貴家族、文曲家族、驛馬家族、孤傲家族、追風家族、司文家族,最後經福臨家族,再回到盈祿家的領地。

    只是沒想到,才出了精靈家的領地,還沒有進入尊貴家的黃金城,孤傲家族的吉利爾公爵就通過大陸的中央平原,繞過三個家族的領地,把孤兒劫到了龍牙山。

    為什麼這麼做?他說是因為追風公爵路易。

    因為塔撒大陸的地貌奇特,十大家族像一個環,圍繞著中央廣袤的平原以及不破之城,所以相鄰的家族間矛盾衝突比較激烈,相隔遠的家族雖然相互也有衝突,但情況好得多,畢竟跨越中央平原爭鬥,戰線拉得過長,過於勞民傷財,而如果通過比鄰的家族,麻煩又太多了。

    孤傲家就是和追風家相鄰,而且要命的是,這是兩個狂放好鬥的家族,十大家族中,就數他們兩家鬥爭最多。上回追風家的路易公爵以裡應外合之計攻破了不破之城,但又風一樣迅速離開,就是因為在他出征時,孤傲家大舉來襲,追風家族的鷹巖堡差點被攻佔。

    可是那和她有什麼關係啊?難道這個孤傲家的吉利爾公爵也要搶她做妻子,就是因為她有錢?!這世界可真沒天理了。男人沒素質到這個地步。想要錢不會自己去賺,總是想娶個富老婆,想憑白無故的坐擁金山。

    想想這都要怪路易,她在大陸行走七年,盈祿家逐漸富有也不是一天兩天,為什麼到現在這群野人才想要搶她?都是路易開地好頭!他***,金光閃閃的盈祿伯爵小姐成了你爭我奪的寶貝了。可惜沒一個真心的。

    如果要用金錢換得平安和強勢,那她還不如嫁給阿德斯,至少他沒人敢惹!

    想到這兒。孤兒嚇了自己一跳。

    一直對他存有戒心的,一直想報復他的無禮,征服他的驕傲,讓他明白自己應有的位置。他是她從公共土地上挖出來地,他是她的奴隸,他屬於她。可是這時候,為什麼出現這個念頭?不錯,有的貴族小姐和夫人在私下裡和自己的奴隸上床。但她不會那樣。

    不過嫁給他

    STOP!停!孤兒搖了搖頭,惹來

    「您想摔死嗎?伯爵小姐?」他威脅式的警告。

    此時他們正在半空中,騎在一頭龍上,左右兩邊,還各有一頭龍在飛,每隻龍上都坐著兩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那模樣讓孤兒想起《魔戒》中地戒靈。

    她和吉利爾共乘一頭龍,也被一個黑斗篷從頭包到腳。斗篷很暖,龍背上有鞍,基本上這種飛行不算難受。但是吉利爾在身後抱著她,讓她極不舒服。

    奇怪了,阿德斯抱她的時候,甚至在路易的馬背上時,她從沒有這種感覺。

    她不禁低頭望向地面。透過飛舞的雲氣,她看到黑黑的一片,發亮的也許是河流。起伏不定的不是山脈就是房屋。

    事實上她什麼也看不清,就算一點也不近視,在這個距離上,沒有伯爵小姐的眼神,而且必須是紅外線夜視神眼地話,是看不到地面上的。當這是演電影嗎?隔著一站地那麼遠,還能夠交換眼神?

    但是她總忍不住下望,因為騎小蛇和小豬習慣了,倒沒有眩暈感。她多麼希望下方出現一點點火光啊,哪怕只有一點也好,那證明阿德斯或者小四四發現她被擄了,會來救她。

    「不用看了,沒有人知道您被我帶走了,還以為您在睡呢

    :了。而且,因為地面上沒有馬匹行走地痕跡,不會有人知道您去了哪裡。這事發生在尊貴家的領地上,說不定他們還以為是尊貴公爵做的。哈哈,怎麼樣?每個人都說我有勇無謀,誰能想到這樣高妙的計策是我想出來的呢?」

    你即無勇又無謀!

    孤兒心裡罵,如果真有勇氣,為什麼不敢和阿德斯正面交戰一次?就算大家都認為阿德斯是假冒八百年前號稱死神地傭兵之王,就算沒有人相信被封印的人還能重生,吉利爾還是不敢打。

    想必強盜團的人早就告訴了他,阿德斯有多可怕了吧?強盜團地第一批神龜全部被斬成屍體碎塊,一個活口也沒留下,但孤兒相信,灰堡中一定有其他家族的奸細,畢竟去灰堡的人雖少,但也有生意人往來。

    而且,他一定瞭解盈祿商隊的旅行路線和阿德斯遠遠跟在其、,而沒有一起走的情況,不然也不會想種這種偷襲之計。

    幾個小時前,她在房間內被綁架,然後一行人從窗子離開,在距離離客棧不遠處的密林中找到了接應,然後吉利爾帶著她和四名侍衛騎龍離開,而強盜團則像日本忍者一樣,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期間,她想過掙扎和反抗,但吉利爾讓她透過窗子看到客棧大廳內的情形與人乾杯,而艾麗則被另一個吟遊詩人抱著,在長桌上跳舞,詹姆雖然還清醒,卻讓兩個妓女纏得無法脫身。

    她的人身邊都有一個清醒的陌生人,吉利爾是讓她明白,假如她發出一點聲響,她的人就會立即沒命!而就在她從窗口往裡看的時候,一個客棧的夥計無意中撞到他們,立即就被割斷了喉嚨。

    忍者神龜們手法老辣凶殘,這一刀讓那夥計連一聲也沒有吭出,血被罩在了一塊黑布裡,等屍體被扔到樹林裡,路上一滴血也沒有流出。遭到這樣殘害的還有狗,客棧養的兩隻大狗在見到那些渾身都包在布裡的混蛋時甚至都沒有叫。

    他們有邪術,孤兒相當斷定,很懷疑這群身份神秘的強盜團是何時出現的,她之前可根本沒有聽說過。

    在被抓走的過程中,本來她想悄悄脫下點什麼,比如鞋子、圍巾、頭飾什麼的,好給後來的追蹤者以提示,但當她看到龍,就知道這樣是沒有用的,龍一飛走,地面上的人就無法判斷她被抓去的方向。

    讓她意外的是,大陸上的龍非常稀少,像她有一隻龍就已經很寶貝、很讓人羨慕了,沒想到孤傲家居然一出現就是三頭。

    她不知道吉利爾要做什麼,多想阿德斯來救她啊,但是卻絕望的知道,如果沒有特殊的幫助,他不可能找到他。或者等他找到,她已經被吉利爾大卸八塊了。

    這很有可能,她感覺得出,吉利爾是個凶狠的人。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3 05:29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二章 秘密通知

    牙堡很快就到了。

    城堡建在崇山峻嶺之間,全部由石頭建成,和大戰馬坡的石頭堡一樣,顯得粗而冷酷。在城堡門口有兩根上粗下細的巨大石柱,以一種很玄妙的力學姿態佇立著,初看上去,就像兩棵巨大的石化龍牙。

    孤兒被帶到城堡中心的一個大房間裡,外面布下了五層防衛,身邊還有兩個監視她的侍女,好像她有三頭六臂,自己能跑出去似的。其實她就算能跑出城堡,就算運氣好到還能偷出一匹快馬,也照樣跑不遠。

    孤傲家的領地是一片光禿的山地,馬兒疾行會傷害馬蹄,在這個地方,騎騾子或者一種地球上沒有的巨型山羊比較行得通。或者,騎龍。

    孤傲家和追風家一樣,在十大家族中相對貧窮。追風家是因為家族習性喜歡享樂和揮霍,家族性格自由奔放,沒有儲蓄習慣造成的。

    總的來說,追風家族有點嬉皮和遊牧風格,非常野蠻,又非常淳樸,人生寶典是生命苦短,一定要及時行樂,享受快樂比一切都重要,至於將來如何,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沒有錢花了,搶!喜歡哪個女人,半夜跑到人家姑娘的房間裡,偷走!如果送給他們金錢美女,他們會看不起你。而如果他們被武力更強的人搶走東西,也沒關係,想辦法奪回來就是。倘若奪不回,那是自己技不如人,沒什麼好抱怨的。

    她曾經在自由貿易城邦看到過一個追風家族地人。通過一場比武大賽贏了一大袋金幣,但轉眼間就花光了。他泡在一家有名的妓院三天,包下大批妓女唱歌跳舞,還用葡萄酒洗澡,最後剩下的錢只夠買一雙靴子和一把刀。不過他根本不以為意,繼續過他的窮日子也甘之如飴,還嚷嚷說:至少我還有一雙好靴子,一把好刀。

    孤傲家族就不同了,他們貧窮是因為土地貧瘠。家族的收入來源於一種不太稀有的鐵礦石和販賣巨型山羊,另外還有些行商的「孝敬」。

    他們劫掠是要積聚財富,所有的商隊做生意時,如果可以避開龍牙山附近,都不會從這邊經過,免得受到搶劫,或者被逼交高額的路過稅。真不知道孤傲家族是貴族還是土匪。或者他們心中有氣憤吧?為什麼在十大家族中,分配給他們地領地這樣的地方呢?

    不過他們比盈祿家族還好一點。畢竟從戰略上講,龍牙山的地理位置是非常優越的,扼守著大陸東北地區的咽喉要道,易守難攻。這也就是為什麼路易那樣驍勇善戰,孤傲家和追風家又連年爭鬥,卻始終拿不下龍牙堡的原因。

    孤兒被關在龍牙堡內三天,期望有人來救她的願望一天天落空,漸漸感到了絕望。如果沒有人發現她被帶到這裡的蛛絲馬跡。就算她最後腐爛成枯骨,估計也沒有知道。難道真要一縷芳魂返故鄉嗎?

    她很怕吉利爾要求結婚,但他根本沒來看過她。直到第四天早上他闖進房間,甚至都沒有敲門。

    「孤傲公爵大人,希望您懂點禮貌,有您這樣硬闖進女士房間地嗎?」孤兒坐在梳妝台前梳頭髮,身上還穿著被擄來時的衣服。

    不知道這個家族的女人是不是生長在山地的原因。都非常高大,她們的衣服孤兒穿不了,而且吉利爾也沒有讓裁縫來幫她做。雖然一日三餐沒少她的。但怠慢之感太明顯了,所以侍女和僕人對她也不太尊敬。

    「這是我的地盤,我進自己的房間沒有必要敲門。」吉利爾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看到他的表現,孤兒才知道阿德斯雖然冷酷無情,但惡劣的時候至少不那麼有恃無恐。當然,上回他偷看昏倒地她換衣服那次不算。想到那件事,想到他昧著良心說她的身材沒看頭,

    得臉都紅了。

    吉利爾不知道孤兒在走神,看她氣惱的樣子,還以為是因為自己,不禁有點征服的快感,「小姐,不必生氣,或者我應該找人給您做幾身衣服。讓一位伯爵小姐三天來只穿這一件,實在有些不像話。」

    「不必客氣了,我很好。」孤兒冷冷的看了吉利爾一眼。

    他今天地穿著當然不再是流浪的吟遊詩人打扮,而是真正的貴族氣派。漆黑亮地皮靴,黑色羊毛褲子,金色立領外套,衣領和袖口都繡著孤傲家的族徽傾斜。

    這身衣服很華麗,但他太強壯,身材、氣質和衣服的顏色、質地和式樣都不太配合,再加上他的眼神兇猛,所以整個人都顯得奇特,讓人看著就不舒服,還不如穿成流浪漢那樣。

    「請問您大駕光臨,有何見教?」

    看著孤兒驕傲而拒絕的姿態,吉利爾感到惱火,冷笑道,「我是來告訴您,我已經秘密通知路易,說您有幸光臨龍牙堡,讓他獨自前來,不得和任何人提起,否則您的小命就不保了。」

    孤兒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有些吃驚,表面上卻不露出絲毫情緒,「你要殺他?!」

    吉利爾聳聳肩,「我是要娶您為妻,但是之前因為您和他有婚約在身,基於道義,我應該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假如他肯獨自前來,我就把您還給他,如果他不肯,我娶您為妻就沒什麼問題了,因為這相當於他放棄了和您的婚姻約定。這件事事關您的名譽,當然不能給任何人知道,況且他帶著大隊人馬來,是來接未婚妻呢,還是來打仗?我龍牙山可不是任意來去的地方。」

    「真精明。」孤兒諷刺了一句。

    「那當然。其實這對您也有好處,畢竟這可以替您測試他的真心。」

    「那真是太謝謝了。」孤獨冷笑,「公爵大人的算盤打得真精,倘若路易獨自前來,你盡可以把他殺死在龍牙山,然後再娶他的寡婦,未亡人,也就是萬分榮幸的我。你讓他不能洩露這件事,殺了他又有誰知道。倘若他不來,您娶我娶得名正言順,還可以嘲笑他的膽怯,侮辱他的尊嚴。想必有你的奸細在他身邊吧?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十大家族,除了你們盈祿家,哪個家族沒有奸細遍佈在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呢?」吉利爾不以為意的道,「不過我肯定他會來,他是個狂妄的小子,怎麼能不管自己的女人?只不知道他敢不敢孤身前來?如果他敢向別人透露一個字,我親愛的伯爵小姐,我可真是會把刀砍向您細嫩的脖子的。祈禱吧,我覺得美人的脖子還是適合親吻。」

    什麼時候我成了路易的女人了?但我寧願被砍頭,也不願意你這混蛋來吻。孤兒想著,但這話沒說出口。她看得出來,吉利爾是個沒有道義、沒有風度的人,在她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惹怒他是不明智的。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三章 女人當自強是沒用的

    「路易若不來,你就要娶我是嗎?這雖然很榮幸,可是你考慮沒考慮過我的意見呢?」她試圖講理。

    可是吉利爾不講理,「您已經是我的座上客了,容不得您反對。」

    「那我要寧死不從呢?」孤兒有些火大了,「盈祿家雖然孱弱,可好歹也是十大家族之一,同樣容不得別人任意侮辱。」儘管知道不能惹怒吉利爾,但也不能太過軟弱,不卑不亢說得容易,要拿捏得恰到好處可就難了。

    吉利爾玩味的看了孤兒一眼,「我倒想知道,伯爵小姐怎麼個死法呢?」

    孤兒面無表情,可是心裡氣極了,如果手中有刀,說不定馬上就給這混賬一下。縱觀全大陸,可能再沒有比吉利爾更不名譽的貴族了,這人看著凶狠,骨子還有狡猾和陰險。可是他這招用得可真妙,確實佔盡了上風。

    要怎麼辦呢?路易會來嗎?如果他能通知阿德斯就好了。可是,這簡直是做夢!

    「別人要做什麼,全給你知道,那還有什麼好玩的。」孤兒抬起下巴,盡量做到高傲卻又不挑釁。她不知道自己做得成功與否,只看到吉利爾的笑容越來越大,顯得面容有些猙獰。

    不過不怕,如果他敢侵犯她,就渾身長出最尖最長的刺,活活扎死他!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感覺對那魔法控制的程度加深了似的。她還就不信了,這世界上除了阿德斯那種變態的強人能夠控制人體的本能反應,視針刺於不顧,來強吻她外,還有別人能做到這一點。

    「親愛地伯爵小姐。您真可愛。」吉利爾忽然讚美了孤兒一句,雖然沒有多大誠意,但似乎也不全是假話.「怪不得路易那個到處留情的情種只見您一面就這樣著迷,到處和人吹噓你們的相遇。您有多麼美麗勇敢和與眾不同。他說您威脅要砍掉他地子孫根,還說您為了打賭,從懸崖上跳了下去。我聽到這個,只當他是吹牛,原來他說得不假。那麼我更要娶您為妻了。就算是一具屍體,也是可愛的屍體。」

    他說著上前兩步,孤兒戒備地盯著他,感覺身體裡有一股不知名的熱流四處亂竄,只要他的髒手一碰她,就要把他扎個半死。想強迫她?沒門,除非她真的成了一具屍體。

    不過吉利爾走到房間中央就停住了,「只要您不離開龍牙堡,有誰知道您是死於婚前還是婚後呢?其實您淒美的死去也好。這樣,在您沒有子嗣,而盈祿家又沒有其他繼承人地情況下。按照塔撒大陸上的慣例,盈祿家的領地歸我繼承。雖然盈祿家的領地不怎麼樣。但做為愛的遺產。我很願意保留。」

    原來!他打的是這如意算盤,想著立於不敗之地。無論如何都會得到利益。路易來,他就會死,而她會被逼嫁給吉利爾;路易不來,他就名譽掃地,而她還是會被逼嫁給吉利爾。她忍辱偷生,吉利爾會間接掌握盈祿家族,為此他什麼卑鄙手段都用得出,她肯定生不如死;她寧死不屈,這混蛋乾脆就逼死她,然後直接接管盈祿家了。

    裡外裡,都沒有她的活路。她只恨自己為什麼沒讓小獨給她弄一隻黑槍,小巧型的就行。如果她有槍,這時候就放一黑槍,還能讓這吉利爾耀武揚威嗎?或者,如果她有強大的魔法,而不是渾身長刺這種被動地,更不是慧眼金瞳這種當探測器用的,她現在也不會這樣被鉗制。

    而她心中最怪的還是阿德斯。為什麼非要離她那麼遠保護她?真遇到突發事件,他根本就趕不及救她。如果這回能囫圇個兒地回去,一定要行使僱主的權利,以後得要求貼身保護。其實也怪她不好,一味採取懷柔政策,現在慣得阿德斯奴大欺主!

    但前提是:她得想辦法脫身。可目前,她身陷最深地困局,困坐愁城,就是說地她這種人。

    「好好想想吧,親愛的伯爵小姐。」吉利爾還在笑,但是笑得不懷好意,「和我合作,對您來說容易一些,除非您願意被埋在溫暖地土壤中,上面種上一大叢艷麗的驕陽玫瑰,以紀念您的美麗。」

    「我會好好考慮的,現在請你離開。如果你有貴族男人的慷慨,至少這個房間可以暫時讓我支配。」孤兒的語氣平和,聲音穩當,雖然心裡的怒火都要把這個龍牙堡燒了。當吉利爾一離開,孤兒先摔點東西洩憤。人有時不能太優雅了,偶爾也該耍耍貴族小姐的威風。反正這些東西都是孤傲家強掠來的,不幫助他們消耗一下,也對不起那些被他們搜刮的人。

    稍微活動了一下後,她有點累了,坐在床上想逃走的辦法。想來想去,最後又想到了阿德斯身上。雖然女人當自強,可是沒有實力,想也是空想,精神誠然可貴,卻不是決定性的因素。從目前的情況看,沒有他,她確實走不了。再說,花了這麼多錢,當然要物超所值,她指望他也是應該的。

    阿德斯,你在哪兒?到底吃了下毒的蛋糕沒啊?

    阿德斯吃了毒蛋糕,但吃得很少,所以中毒不深。

    五天前的晚上,當他看到孤兒差那個叫塞克(小四四)的保鏢把蛋糕送來的時候,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對著那個蛋糕,一時居然沒捨得吃,就算在他沒有被封印的時候,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喜歡吃這個,更沒有女人送過他。

    他本來想讓塞克帶回感謝之詞,但他手下的人見了美味蛋糕很高興,偏巧一個人隨身攜帶著比武用的木劍和木槍,所以他們臨時起意,立即要進行一場小型的比武會,邀請了塞克參加。

    塞克推辭不掉,只好留在了營地中,而他騎著霜雪在附近溜了一圈,用「伯爵小姐的神眼」看了看客棧的方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只有持續不斷的歌聲、笑聲和吵鬧聲。

    他以為她是喜歡這種熱鬧場面的,又看他的黑鷹沒有反應,就安心的離開了,誰知道天還沒亮就被醉得連路也走不穩的詹姆吵醒,說伯爵小姐不見了,他們的人死了一個,客棧的夥計也死了一個,而昨晚和他們一起喝酒賭博的人不見了一半。

    他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蛋糕中的慢性毒藥卻在這一刻發作了,他自己雖然沒有倒下,卻也是腹痛如絞。

    據他判斷,這種毒很奇怪,無色無味,散發的時間緩慢,可見對方做了精確的佈置,是有備而來,不是突發性的搶劫事件。而這種行為方式似乎是神秘組織的手法,就像當初要刺殺孤兒的那些人。

    但當他忍耐著身體的疼痛,渾身冒著冷汗把附近的地區都巡查一遍後,不禁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3 05:30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四章 大家都忘記了小豬

    林裡有龍跡,然後就是紛亂的腳印,但之後一切都消走了,空氣中的氣味都消失個乾淨,而那些人的腳印也憑空失去蹤跡。

    再考慮到那些人的接近,客棧門口兇猛的狗沒有發出警報,肯定是身負異術的人。難道又是那些穿緊身衣的蒙面人,聽孤兒叫他們什麼忍者神龜的?

    可是他們為什麼三番五次要抓走、或者傷害孤兒呢?她,得罪了誰?她,現在還平安嗎?

    想到這兒,他的心裡彷彿生了一根刺,雖然傷口不露痕跡,也沒有流血,但他卻明白根本無法忽略它的疼痛與不安。

    怎麼辦?拿了她的錢,就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全,那是他的職責和承諾。但是,難道只是這些嗎?有沒有一點點關心她的念頭?好吧,有點關心,誰讓她沒事拿個蛋糕來討好他?就是這樣。

    「大人,要怎麼辦?」身邊的詹姆小心翼翼的問。

    他知道是他玩忽職守,按照阿德斯軍團平常的作法,他一定會受到軍法懲處的,但阿德斯大人此時卻沒有說話,只沉吟了一下道,「這種毒很奇特,有魔法混雜其中,你派人去找精靈王,星月森林中多的是珍貴草藥,精靈王一定能想辦法解毒。如今盈祿家和精靈家是盟友,他不可能放任不管。」

    「是。」

    「你帶著沒有中毒的人守在這裡別動,要提防那群劫匪再動手。」

    「是。」詹姆再度應答。然後遲疑的問,「那您呢?」

    阿德斯還沒有回答,就感覺腳下有什麼東西咬他地馬靴,低頭一看,一團粉紅色的東西映入了眼簾。

    「這不是伯爵小姐的飛豬嗎?」詹姆很驚異。

    就見小豬咬了一口阿德斯的馬靴,然後抬頭看看他,晶亮的小眼睛裡滿是焦急和渴望,之後又再咬了一下,還往東北方向拉。

    阿德斯登時明白了它的意思。心中一陣喜悅。

    他最擔心的就是找不到孤兒被擄到哪裡去了,因為如果對方是騎龍而飛,那根本就是斷了一切線索,要從客棧中一點點查,就需要很長時間,只怕孤兒的小命不保,就算保住命,也可能被人強佔為妻。

    真是娶了她還算幸運。萬一要是——

    他不願意去想這樣的結局,但這種可能性卻是非常大地。他不得不承認,孤兒非常可愛,她纖細的容貌和身段在大陸上絕無僅有,本身又那麼富有,愛上她是一件太容易的事了。

    可是,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小豬。因為它吃過東西後,總是找一個角落去睡覺。容易讓人忽略。既然他忘記了小豬的存在,劫匪也可能。而最重要的是:小豬會飛。

    假如它夠聰明,遠遠的跟在龍後面飛。偷偷的不出聲,那就很可能知道孤兒被劫到了哪裡去了。

    而且豬地嗅覺非常靈敏,看這樣的風向,到東北方應該是頂風,那麼它循著龍的氣味找到關押孤兒的具體地點也有可能。

    「你知道你的主人在哪裡?」他低頭問。

    小豬點了點頭。因為張著嘴,圓圓的臉上像是在憨笑。

    詹姆興奮得差點跳起來,阿德斯還是面無表情。但心裡卻像有狂瀾在翻騰,「我去救人,你留下看著隊伍,不能再出事。」他沉聲道。

    詹姆領命,但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因為伯爵小姐丟了,塞克(小四四)急得什麼似的。我想您一個人孤身去救人,是不是帶上他比較好?」

    阿德斯搖了搖頭。

    他地秘密不能給任何人知道,如果要讓霜雪在地面上奔跑,只怕速度要受影響,要想救出孤兒,自然是越快越好。

    再者,就算他一個人,他也不相信劫匪能攔得住他!

    「告訴他,伯爵小姐的隊伍和財產需要他的保護,不是非要親身去救人才是忠誠。」他撫了撫霜雪頸上地鬃毛,「我會救她回來的。」說著一提馬韁。

    霜雪和他心靈相通,立即長嘶一聲,前蹄奮起,接著箭一樣衝了出去。

    小豬平時反應遲鈍,但這時候關係到主人的性命,動作也很快,胖胖的身體飛向空中,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圓點,在霜雪的左前方指引方向。

    詹姆站在當地,很想問阿德斯大人,他地毒雖然中得淺,但畢竟沒有解,這樣去救伯爵小姐是明智的嗎?正想著,就看到塞克向這邊跑來,知道還要勸這個人,不禁煩惱。

    這真是個不好幹的差事。這個塞克明顯對伯爵小姐不是一般地主僕感情,也不是一般的忠誠。

    那大人呢?大人不是也有點失常嗎?

    至少,大人焦急了,那可是從沒有過的。以前,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大人還是沉得住氣。但願他看錯了,畢竟盈祿伯爵小姐花了那麼多錢,理應得到最好的服務。

    要說漂亮嘛,伯爵小姐有著別樣的風情,是男人就會喜歡。只是愛西不漂亮嗎?她可是個能令男人神魂顛倒的尤物啊。

    他想著,迎著小四四走過去,打算把這裡的事和剛才大人的話全告訴這個奴隸保鏢。事實上,他也需要塞克,他們的人折損了一大半,假如再有人來襲擊,那才是有好戲看哪。

    而另一邊,阿德斯奔馳在去往東北方向的土地上,幾個小時後進入了無人的大平原。他抬頭看看一直盤旋在頭頂的黑鷹,又用「伯爵小姐的神眼」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於是低聲念出一串咒語。

    語畢,霜雪突然變異,肋下升出雙翅,扇動了兩下就乘風而飛。

    一邊的小豬本來飛得很快,但霜雪一變成飛馬,它驚得差點落地,那對巨大的黑翅膀扇出的風也捲得它的小身子七扭八歪,幸好阿德斯一把攬過它,放在身前。

    「方向是哪兒?」他問

    小豬向東北方向呶了呶嘴。

    阿德斯不禁皺緊了眉頭。

    東北方向?那是孤傲家的地盤,聽說領主叫吉利爾。他為什麼趟這趟混水?難道那混蛋對孤兒有什麼企圖?

    他自從解開封印,也特意打聽過十大家族的事,想看看八百年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當初那些齷齪之輩能生出什麼樣的子孫,結果他發現,大陸已經淪落得不成樣子了。

    而這個吉利爾,乾脆以搶劫和敲詐為生,以貴族的身份,卻幹著強盜的勾當,實在讓人不齒。而現在,他搶了孤兒要幹什麼?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五章 查查

    阿德斯日夜兼程往孤傲家族的領地龍牙山趕的時候,堡內迎來了一個特殊的人。

    當時孤兒正獨自坐在床上發愁,兩名監視她侍女早讓她的殺人目光逼了出去,因為如果拼體力兼武力的話,她明顯打不過這些高大的女人,所以只好利用貴族天生的氣勢。

    床周圍的地面上滿是她摔過東西的碎片,房間裡冷得要命,因為壁爐裡的火早就滅了,她像被關起來一樣,沒人送吃的,也沒人探視。她知道吉利爾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可是她樂得清靜,幸好前幾天她考慮到吉利爾可能要虐待她,所以藏了麵包,現在成了麵包干藏在枕頭下。

    她一邊啃麵包干,一邊感受著絕望,沒有人幫她,沒有人救她,她絕對絕對出不了龍牙山。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感覺怯生生的,這倒讓她比較好奇。

    全龍牙堡的人全拿她當階下囚,敲門時聲音粗魯,這回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派來唱白臉的?哼,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本小姐要是怕了,就不配生為地球人!

    「進來吧。」三口兩口吞下麵包干,喝了點床頭的冷水,孤兒應聲道。

    她坐在床上不動,因為冷,蓋著厚厚的羽絨被,語氣和舉止都極其無禮。話說回來,人家無禮對她,她若還保持禮貌,那真是白癡得可以。

    不過門開處,來人卻讓她感覺非常意外。

    是一個極年輕的女孩。大約十五、六歲地樣子,從她的豐厚的棕色卷髮和碧藍的眼睛上看,應該和吉利爾有血統關係,但再看那纖細的骨架,柔美的五官,亮晶晶且善意,並帶點羞澀的神色上看,又絕對是另一個種性的人。

    她身後跟著兩個侍女,一個手捧衣服盒子。另一個拿著食物托盤。

    「請問你是?」孤兒一見這女孩,聲音立即柔和了起來。

    她對這種可愛的美少女最沒有辦法了,就像對紫金家地泰婭,總想去保護她們,何況人家還文質彬彬,並且帶了禮物。

    那是給她的吧?衣服倒放在一邊,重要是那個奶油的香氣,明顯餐盤中是才烤的麵包。

    女孩優雅的行了個屈膝禮。「我叫查……」她說出一個古大陸的名子,非常之長,孤兒根本沒記住,但那女孩接下來說的就明白多了,「朋友們都叫我查查,我是吉利爾公爵大人的妹妹。」

    「原來是孤傲公爵小姐,失禮了。可是我身體有點不舒服,非常抱歉不能很好地接待您。」

    這女孩真和吉利爾有血統關係!可是相由心生。眼前的女孩溫柔美麗,雖然有著貴族小姐的大方,但顯然比較羞澀。一看就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女孩兒。

    但願她沒有看錯。至少,按照爵位來算,她應該下床見禮,可是她沒有,查查卻似乎根本不介意。

    「不。是我哥哥怠慢了盈祿伯爵小姐。」查查道,「但是他希望您能過得愉快,如果您能嫁給我哥哥。就是我的嫂子了。」

    「我不會嫁給你哥哥的!」

    孤兒衝口而出,隨即覺得自己太粗魯了,才想道歉,沒想到查查卻點點頭,「我理解您。可是我哥哥那人是不能違背的,否則您就會吃更多的苦。唉

    「這房間太冷了,都沒個女僕幫您打掃和生火嗎?」她看了看周圍地情況,皺起了細緻的眉,然後立即吩咐兩個女僕放下東西,一個去生火,一個去弄熱水來。

    孤兒知道自己好幾天沒洗澡是什麼怪味,她現在和垃圾婆差不多,但這也不是她想的,吉利爾不吩咐,僕人們

    理會,現在看這小姑娘這麼體貼,心裡多了一份好感

    查查和她哥哥絕對不同,孤兒非常相信自己地直覺。從從查查的衣飾和女僕的裝扮看,吉利爾還算疼愛自己的妹妹,但也肯定也嚴加管束,不然查查不會在提到哥哥的名子時,有些縮瑟,似乎非常怕他,又似乎養成了逆來順受地習慣。

    或者,可以爭取到查查的幫助?!孤兒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然後決定立即套近乎,和查查攀談起來。她特意撿那些與她的被擄、被關押、被逼婚無關地事,就談談她走南闖北做生意時的趣聞,又談談大陸上流行的衣服和髮式什麼的。

    查查聽得津津有味,對什麼都好奇,孤兒一問,才知道查查只在八歲時隨哥哥一起到過驛馬家和福臨家,其餘時間根本沒有下過山,而且吉利爾不允許她養寵物。

    這真是真正的金絲雀,寵中鳥,好可憐的娃。而且她這種日子還要持續下去,只不過換個地方,因為聽說吉利爾要把才十五歲的查查嫁給驛馬家三十五歲的列斯達公爵,以達到和驛馬家聯姻的目的。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得到驛馬家的助力,消滅他的眼中釘、肉中刺的路易了。

    孤兒沒見過列斯達公爵,不過驛馬家雖說武力強大,但感覺比較神秘,何況聽說他們的領主大人是個澇病鬼,所以這不是一樁好的婚姻。可是吉利爾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犧牲自己妹妹的幸福,可見他平時為查查提供錦衣玉食也不是因為疼愛,而是好好豢養她,以便將來能賣個好價錢。

    「你沒想過反抗嗎?」當聽到查查決定接受哥哥的安排時,孤兒吃驚的問,這事要放在她身上,鐵定寧死不從。

    查查憂愁的搖搖頭,「他是我哥哥,我應該服從他的安排呀。」

    「你自己沒有意願嗎?」孤兒循循善誘,努力播灑反抗的種子,「婚姻是一件非常重要且神聖的事,你自己不喜歡,難道要在婚禮的宣誓上欺騙諸神嗎?服從哥哥是對的,但是也不能不尊敬神靈。就算你哥哥滿意這件婚事,可嫁過去的是你,他不能代你去愛列斯達公爵大人。」

    她這樣的說法太震撼查查的內心規則了,總覺得有些興奮而自由的東西要在心裡釋放,不過她十五年來的教育又給她的心靈套上牢籠,不可能這樣輕易突破。

    孤兒怕她的思維發生混亂,連忙道,「像我,決不會嫁給你哥哥的。就算他用任何方法逼迫我,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點頭。這世界上什麼都可以背叛,唯獨愛情不行,因為這不能作假。」

    「愛情嗎?我沒有過。」查查瞪大眼睛,之後又沮喪的低下頭。

    沒有少女不滿懷愛情的憧憬的,查查也是一樣,可惜吉利爾不允許她這麼做。

    孤兒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恰好這時熱水來了,她很舒服的洗了幾天來第一個熱水澡,之後穿上了查查帶來的新衣服。而且從浴室出來時,房間也已經由另一個女僕打掃好了,床也重新鋪過了,爐火也已經生起,她可以舒舒服服坐在床上吃那頓簡便但美味的一餐。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3 05:31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六章 逃跑的幫手

    兒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恰好這時熱水來了,她很舒服來第一個熱水澡,之後穿上了查查帶來的新衣服。當她從浴室出來時,房間也已經由另一個女僕打掃好了,床也重新鋪過了,爐火也已經生起,她可以舒舒服服坐在床上吃那頓簡便但美味的一餐。

    「這件衣服是新做的,我還沒有穿過,可能有點不合身,但伯爵小姐請將就一下吧。」查查告訴她,「明天我就請求哥哥叫裁縫來,給您做一件全新的。」

    「不需要了,這件很好。」查查比她高,但骨架比較纖細,而且偏瘦,這樣正好和了孤兒東方式的身材。

    「但是,這張畫像是誰畫的,太真實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它從床上掉下來。」查查有點不好意思的舉著孤兒的錢包,那是她隨身攜帶的,裡面有一張孤氏三姐弟的合影,「這個男人是誰?」她指指小獨嚴肅的臉。

    孤兒差點給一口麵包噎到。

    不管來過多少次,不管在這個世界多麼成功,塔撒大陸對她而言都是異鄉,所以她的衣袋中總放著姐弟三人的照片,時時拿出來看看,以慰思鄉之情。那是她從不離身的,剛才因為太急著把身體泡在熱水裡,結果把錢包忘記在了床上。而照片對於塔撒大陸而言還是太先進了,她本不想給任何人看到,但是現在

    「那是我弟弟,旁邊的是我妹妹。他們是雙胞胎。」既然露了餡,孤兒乾脆將計就計。看查查地樣子很喜歡小獨,不如利用一下弟弟,反正他也過不來,不會真的讓他出賣色相的。

    「從沒聽過盈祿家還有一對雙胞胎呢!」查查瞪大了藍眼睛,因為知道一個秘密而興奮。

    「那是因為我父親者受到傷害,所以秘密把他們安置在一個很平安的地方生活。」孤兒胡說八道,但地球確實相對平安多了。「我弟弟是家裡唯一的男丁,我父親最寵愛的孩子,所以他不想讓小獨繼承盈祿家,那會讓他辛苦,妨礙他熱愛自由的天性。」

    天知道小獨是最有責任感的人,如果盈祿家本該他繼承,他絕不會退縮,可惜他無法穿越。

    「他很可愛。」查查靦腆的一笑。掩飾道,「我是說,『他們』很可愛,你地弟弟和妹妹。」

    孤兒一笑,「他們比你年紀還大呢。」

    「他們結婚了?」查查驚訝中有些失望。

    塔撒大陸流行早婚,女孩十三歲初潮來臨後就可以結婚了,像查查已經算晚婚,至於她。那就算千年老妖婆了。不過這邊的再婚率也很高,因為連年征戰,二十到四十歲的寡婦也很多。還有大批訂婚而未結成的,所以她做為大陸最有錢而且未婚的伯爵小姐,還是非常搶手,追求者如雲。

    「沒有。」孤兒搖搖頭,「我弟弟一直沒有找到喜歡的女孩。他宣稱沒有愛情就不結婚,而我妹妹,實在很有本領。一般男人看不上眼的。」

    查查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一笑,不過隨即想到自己地未來夫君是傳說中疾病纏身且性格陰鷙乖戾的驛馬公爵列斯達大人,又感覺說不出的悲哀。

    她不知道自己心裡想要什麼,但是羨慕盈祿伯爵小姐的自由和獨立,可是她不敢惹怒哥哥,那會帶給她很嚴厲的懲罰。

    想到這兒,她不禁一哆嗦,自然而然的看向代表溫暖光源的盈祿伯爵小姐,見她伸出手,只好戀戀不捨的把那個奇怪地皮質小包,還有包中那張逼真得嚇人的圖片還了回去。

    「說起我的弟弟小獨,那可是相氣,心裡對弟弟道了聲歉,就開始講述姐弟三人的幸福生活。

    開始時,還有杜撰的成份,生活背景也換成了塔撒大陸的,到後來說到興奮處,已經純屬自然,那些平凡生活的點點

    溫馨幸福自然湧上心頭,背景部分也經常說漏嘴,但入迷了,根本沒有注意到。

    就這樣,一個講得開心,一個聽得著迷,從早上居然一直說到快黃昏地時候,孤兒感覺嘴唇都累得動不了了,可查查還是意猶未盡的樣子。這可憐娃,被關得悶死了,聽到一點平常事都新鮮得不得了。

    不過,孤兒雖然很喜歡查查,甚至覺得比泰婭更可愛,但目前最重要的事還是逃跑,既然套了半天近乎,博得了這小丫頭地好感,少不得要對不起她了,希望以後可以補償她。

    「查查,你能幫我逃走嗎?」她壓低聲音,忽然轉移話題,查查驚得小臉都白了。

    「這怎麼行?如果哥哥知道——」她站起身來,雙手亂搖,身子居然有些發抖,可見平時對吉利爾有多麼害怕。

    「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只會以為是有人來救我。」孤兒連忙解釋,「況且我也不需要你做危險的事,只要幫我放一把火,引開門口監視我的人,然後給我弄一套男裝,一張出龍牙堡的路線圖。如果可以,再給我一隻巨型山羊就行了。」

    查查還處於震驚之中,而孤兒說的這些更讓她意外。她下意識的向四下張望,見房間內只有她和伯爵小姐兩個人,連她的貼身侍女都被打發走了,根本不會有人聽到。

    「可是哥雖然凶一點,可也沒那麼壞啦,而且我很喜歡你,我們一定會相處得來,不要走吧?或者哥哥會放了你,我聽說追風公爵大人是你的前未婚夫,他說不定會找哥哥來要你

    「路易不是我的未婚夫,所以他不會為我來冒生命危險,至於你哥,他不會放了我,正如他不會放了你一樣。我們兩個都是棋子,可我不願意受他擺佈,因為他沒有那個權利,事實上沒有人有權利擺佈他人。」孤兒很嚴肅很堅定的低聲說,「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你其實心裡都明白對不對?沸騰網奉獻吉利爾不愛任何人,他只要領地和權利,他把你嫁給癆病鬼列斯達是為了追風家的領地,想強娶我是為了盈祿家的領地。他這樣做並不能讓他得到追風家,因為列斯達未必肯全力幫忙,而他逼迫我也得不到盈祿家。他以為娶了我,殺了我,就可以繼承盈祿家,可是他不知道我有弟弟妹妹,我有繼承人,那絕不是他!」

    「可是我不能違背他,他是我哥哥。」查查都快哭了。

    「正因為他是你哥哥,你才不能讓他走上不歸路。這個世界上,是你的東西跑不掉,不是你的,也強求不來。他這樣費盡心機,到頭來倒霉的是自己,你明白嗎?查查!你想讓他殺了我嗎?讓我可愛的弟弟與他為仇?」孤兒正色道,「實話對你說,我僱傭了死神阿德斯做為我的護衛,他承諾保護我的生命,如果我死了,他會傾盡一切力量幫我報仇。他知道我是被強擄來的,我若死了,他勢必把帳算到孤傲家的頭上,如果他聯合了追風家、盈祿家、精靈家來打龍牙山,你覺得你哥能贏嗎?」

    「龍牙山易守難攻。」查查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

    「沒錯。」孤兒點頭,「但是龍牙山沒有物產,假如他們圍困在山下,你覺得孤傲家的軍隊能頂多久?」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章 過猶不及

    查呆住了。

    其實隱約中,她知道哥哥是多麼無情貪婪的人,也知道盈祿伯爵小姐說得對,她更不想讓這個很投緣的姐姐被哥哥殺掉,可是,能背叛哥哥嗎?

    孤兒在一邊看得出她的猶豫和掙扎,並不催促。她明白提出這個要太主倉促和冒昧了,但是她沒有時間,越拖得久,她就越逃不了。既然男人們不來救她,她就一定要自救。她相信查查是個善良的姑娘,不可能看著她被吉利爾逼死,只是這請求太讓查查為難了。

    過了好半天,查查皺緊的眉頭突然放鬆,小臉蒼白而堅定的道,「好吧,我幫您,便是您要承諾不傷害我哥哥。」

    孤兒用力點頭。

    「那,要怎麼放火呢?」答應後,查查又有些為難,畢竟對於善良乖巧的女孩,從沒幹過這樣的事。

    「你的侍女可靠嗎?」孤兒問。

    「絕對可靠,她們是姐妹兩個,父母是我哥哥的屬民,因為得罪了哥哥,她們差點被賣到妓院去,是我救了她們的。」

    「那就好。」的時候,注意過周圍的環境。這個地方很偏僻,我來的時候連個鬼影子也沒看到,只有一側樓梯,樓梯下堆了不少雜物。」

    查查點點頭,「這邊是荒樓,平常沒人來的。我想,哥哥不願意您被關在這兒的事給別人知道。他常說誰也不可以信任,因為每個領主身邊都有好多奸細。我父親和叔叔

    「嗯。我注意過,從這邊窗口看下去,院子裡幾乎沒有僕人經過。可惜窗子上有鐵欄,不然我就跳窗走了。」孤兒道,「你明天晚上讓你的一個侍女提熱水來,並帶著換洗衣服,就說我要洗澡。這樣的話,門口的人不會隨便進來檢查我是否還在房間內。為了配合行動,我今天晚上就折騰折騰她們。亂發脾氣,鬧出好多事,讓她們一次次衝進我房間,又一次次氣得離開。這樣明天她們就乏了,會懶得管我。」

    說到這兒,查查雖然還是緊張,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從小到大都循規蹈矩,孤兒說的這番話。讓她居然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和好玩。

    「唉,別笑啊。你要記得,給我帶一套男裝,再帶來一頂寬沿帽,這樣我跑起來比較方便。送熱水的侍女離開後,你假意送飯,把樓下的雜物點燃。放心,這樓梯是石頭的。火勢不會蔓延到樓上,但濃煙和火光會驚動門外那好幾道守衛。為了能讓他們全部跑去救火,你要大聲尖叫。要叫得特別驚恐,這就需要一點點演技和你現場地發揮了。你要讓守衛們以為火大得不得了,全慌著幫忙去滅火,沒時間理會我。」

    「我提前叫侍女偷偷搬點濕柴過來,那樣煙會比較大。」查查完全進入了角色。

    孤兒忙不迭的點頭。「這樣好,但是這些都得你自己做,你的另一個侍女還有其他任務。」

    「我自己做?!」查查緊張的道。「沒人幫我,我怕我做不來。」

    孤兒撓撓頭,看她這個樣子,自己肯定手忙腳亂,於是道,「這樣,派來提熱水的侍女離開後,就讓她樓梯拐角等你,你的另一個侍女,要提前埋伏在一樓的廚房裡。」

    「到廚房幹什麼啊?這邊已經荒廢了,是為了您住在這兒才特意打掃的樓上。」查查說到這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您是想通過送飯通道?」

    「聰明。」孤兒贊,「那天我被送來時,早就觀察了地形,還假裝和一個看守我地女人爭執,跑到過走廊盡頭,發現那邊有一個食物通道,而且沒有上鎖。但願那通道沒有卡死,可惜我沒辦法去試試。」

    她到過一些城堡,知道城堡中為了方便主人隨時進食,或者餐廳在樓上的,都在走廊盡頭設有專門的送食通道,其實就是小型木製的電梯,只不過不通電,空間狹小

    子或者輪子做為控制開關。

    如果身材嬌小,就可以縮在送食通道中上下,不過很多人都不會注意這不起眼的地方。可孤兒注意到了,因為她絞盡腦汁要逃跑,自然連狗洞、老鼠洞都注意,更不用說相當於上下電梯的東西了。

    「不用試。」查查沉默了半晌突然說,「這樓荒棄了不少年,但在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我常常躲在送食通道和父親玩捉迷藏玩,哥哥從來不知道。前些日子我還到下邊廚房去懷念父親,那個通道的。」

    孤兒高興得差點跳起來,這個主意她考慮了許久,但是因為沒人幫忙而不能實施,現在萬事俱備,只要吉利爾繼續冷落她就好了。

    和查查又商定了一下細節,約定了第二天晚上見。她看得出,查查很緊張,事實上她也是,但是她一定要表現出自信來才行。

    但從第二天下午開始,她就手腳冰涼,定力真地差勁到無極限。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查查的侍女之一送來了熱水,神色間倒是很鎮定,讓孤兒自歎弗如。

    哆嗦著手換好衣服,她整個人都縮進被子中,提防萬一有人多事,闖進來發現她的秘密。昨天她變著花樣鬧騰,到今天早上,折磨得門外地守衛沒一個搭理她的,都覺得她萬分討厭。

    火,火,火!快燒起來吧!這種中國神偷們聲東擊西的潛入王府啊、皇宮啊什麼的招數被她運用到塔撒大陸,希望可以管用。

    她焦心的等,就在差不多快要絕望,以為查查最終還是沒敢動手地時候,她聽到了尖叫,「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啊!」聲音極其慌張和驚恐,使孤兒懷疑查查不是裝的,她根本就是嚇壞了。

    孤兒抱著被單跳到門邊,緊張的悄悄拉開一條門縫,立即就有一股濃烈地煙火味竄入了鼻端,而紛亂的腳步聲和招呼著救火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

    吉利爾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孤兒被囚困在這裡,所以安排下的守衛都是普通的心腹僕人和女傭,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衛兵,所以出了意外後顯得異常慌亂。

    孤兒等的就是這一刻,她本來緊張得腿軟,但生死關頭倒勇敢起來了,估摸著門外的人都走光了,立即開門跑了出去。

    走廊裡都是煙,嗆得孤兒淚水直流,怪不得查查驚慌成這樣,看來沒少給火熱料,結果超出了她的預期。不過在走廊裡也不需要辨別方向,只要出門朝與樓梯相反的方向拐就行了。

    她拚命的跑,二十來米的距離,在她眼里長得不到頭似的,鞋上因為包了布而減輕了腳步聲。而當她拉開送食通道的門時,發出了嘎吱一聲響,驚得她差點心臟停跳。但樓梯那邊還要嘈雜,尖叫、呼喊、辟辟啪啪的木材燃燒聲,蓋過了一切聲音。

    孤兒鑽進通道,敲了一下板壁,感覺被人拉了下去。

    過猶不及!孤兒再度感歎中國文字的偉大和精妙。這場火燒得太過了,只怕吉利爾會被驚動,馬上來追她的落跑新娘。

    她得快!!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3 05:31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章 追兵到了

    在落到一樓廚房那寬大而佈滿灰塵的檯子上時,孤兒還真怕看到吉利爾堵在這兒,幸好他沒有這種智慧,等待孤兒的是查查的另一個侍女。

    「這是地圖,這件您要穿上,龍牙山晚上很冷。」那侍女手忙腳亂的幫孤兒繫上斗篷,「出門一直往右,走差不多十分鐘,您能看到一頭巨型山羊拴在那裡,已經上了鞍了,這是龍牙草,它最喜歡的,您喂餵它,它會比較溫順。」

    「它不溫順嗎?」孤兒吃了一驚。羊,不都是溫順的嗎?

    侍女緊張的一笑,「對陌生人不太友好,您要小心,別讓它的角頂到您,比匕首還利。喏,這邊是乾糧,龍牙山挺大的,恐怕一天走不出去。」

    啊???

    她本來就路癡,現在連山羊也不會騎,而她要跑路的地方很大,一天走不出去,這不是就等著吉利爾捉她回去嗎?只怕被抓回去會受到懲罰,還要連累了查查。

    怎麼回事?為什麼又犯了盲目樂觀的毛病?為什麼總是有遺漏的問題沒有想到?可是現在她騎牙難下,非要冒這個險不可了。

    她苛責自己,卻不想想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意外」,那是隨時會出現,並且是人所不能預料到的。

    「代我謝謝你家小姐。」她拍了拍侍女的手,「還有,偽裝的衣服,拿來了嗎?」

    侍女點點頭,把一包看來像是營救人員穿的黑色緊身衣和斗篷扔到灶台上。

    「很好,這樣吉利爾就會以為是外人潛入來救我的。千萬要記得,不管我是成功還是失敗。當吉利爾盤問你們,一定要說什麼也不知道。」

    侍女再點頭。

    其實孤兒還是有些擔心吉利爾會怪罪到查查頭上,可是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只希望將來有機會可以把查查接到安全的地方,讓她不用嫁給列斯達公爵那個四十多歲的癆病鬼。

    「保重。」她最後說。毅然走出了廚房地門。

    她小心翼翼的穿過荒棄的院落,回身看到那座孤樓上濃煙滾滾,也不知道把什麼引燃了,而前方是黑暗,也是自由。

    藉著微弱地月光。她看了一眼地圖,圖上那些曲裡拐彎的線路,她曾經花了一夜時間來默記,就從昨天查查給她地草圖上,可現在一緊張,什麼也不記得,什麼也不認得了,在這張正式的地圖上也分辨不清路徑,只得遵照那侍女所說。一直往右跑。

    很快,她看到前方有一個白花花的東西,還伴隨濃重的鼻息聲。被身後廢園那裡傳來的模糊地、彷彿遠隔一個噩夢的呼喊聲映襯著,顯得格外清晰。那是只巨型山羊。

    孤兒驀地停住了腳步。打量著眼前的動物。它高大得像一匹小馬。但模樣確實是山羊,全身覆滿了雪白的長毛。從背部一直垂到腹部,四蹄和尾巴是黑的、雙角是黑的,嘴是黑的、眼睛更是又大又黑,此時它也在打量著孤兒,好像衡量著眼前的人類是該騎在它背上的,還是該被它踏在腳下。

    這動物除了長了一張羊臉,簡直就是一頭健壯地犛牛嘛!聽說在某些西方神話中,羊代表邪惡,以前她看到小白羊羔時從不那麼覺得,甚至因為小羊的可愛而拒絕吃羊肉,可看了這一隻,她開始覺得所有的神話都有自己地道理。

    「羊大人,咱們打個商量。」她哆嗦著向前,從背包中拿出那把龍牙草,諂媚的舉著。

    如果可以,她早就趁著山羊被拴著地時候跑掉了,免得有可能命喪羊口,可是她不能這麼做,這頭巨型山羊是她能成功逃脫所必需。

    那羊張開嘴,咬住了孤兒手中地草,慢慢咀嚼著。孤兒全身發僵,感覺手指並沒有被咬斷,這才又走近一步,壯著膽,摸了摸它的毛。

    「你帶我下龍牙山,我保證把你送到一個特別好地地方,氣候好,環境佳,就我們盈祿家好了,把你做為吉祥物而養起來。不愁吃、不愁睡、不用幹活,受眾人喜愛,閒來無事,還可以調戲一下母羊或者母馬。怎麼樣?沸騰網奉獻讓我騎上去吧,然後用力跑,到時候你和我全自由了。」她不知道山羊聽不聽得懂,畢竟塔撒大陸和地球不一樣,不是還有魔法殘留嗎?萬一這是一隻魔半——

    「要不你想去精靈家的星月森林也行。」她見羊沒有反映,繞過羊頭,解開了拴在它脖子上的繩索,丟在地上。然後,慢慢拉住了鞍,做出要上羊背的架式。她儘管心急如焚,卻不敢動作太大,免得引起山頭的警覺和反感,讓她前功盡棄。

    還好,山羊沒有動,於是孤兒奮力騎了上去,因為羊畢竟和馬不同,她騎馬技術很好,騎羊就顯得緊張無措,身子也不敢放鬆。

    「走吧。」她呼出一口氣,輕輕一拍羊頭。這是查查教給她的,說龍牙堡的山羊經過特殊訓練,拍頭表示走,如果要轉換方向,拉左右兩根羊角就行。

    羊動了。可是和孤兒所要求的有些差距。孤兒的命令是「走」,可它卻突然咩叫了一聲,撒蹄「狂奔」了起來,幸好孤兒因為緊張而死死抓著鞍,否則可能會給甩下來。

    「慢點啊!慢點啊!」孤兒拚命想控制山羊,可是根本不行。這羊和打了興奮劑一樣,沿路亂竄,鐵蹄落在石頭地面上,發出卡噠卡噠的脆響,在暗夜中傳出很遠,彷彿生怕別人不知道這邊有動靜似的,還好像在高叫:逮我啊,逮我啊,我在這裡,背上還背著逃跑的盈祿伯爵小姐,快來逮我啊。

    不僅如此,因為它跑得飛快,孤兒連路也辨不清了,一片黑漆漆中,只由得這羊亂闖,也不知道它是要把她送到何處?也許是送到吉利爾的斷送台上去,也許跑出了龍牙堡,也可能只是轉圈玩。

    她死死抱著山羊的脖子,什麼也不能做,甚至不能思考,唯一的願望就是不要掉下來。她看過牧人競技大賽,看到那些選手在野牛或者野馬身上被狂顛,當時還看得津津有味,覺得人家堅持的時間短,等此時輪到自己才明白這有多麼難受。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周圍的房屋樹木變得稀疏,起伏的狹窄山路出現在前方,山間冷冽的空氣撲面而來。

    好運氣啊,她不用看地圖指揮,這山羊自己跑出了龍牙堡。好,這羊通靈性,一定好好報答它。

    可是這開心沒有持續多久,頭腦混亂中,她聽到有人叫:「在那裡!」並且有無數光點從背後迫近,還有無數聽不真切的喝罵聲。

    是火把!她雖然看不清,但心裡卻明白,追兵到了。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九章 路易路易路易

    嗖嗖」的兩聲,兩隻飛箭疾掠了過來,一隻越過孤兒得她立即伏下身子,另一隻卻射中了巨型山羊的屁股。

    山羊慘咩了一聲,疼得四蹄亂跳,之後就狂奔起來,似乎要甩掉那只箭。但那箭哪能是甩得脫的,倒是它背上的孤兒差點被顛下來。更糟的是,慌亂之中她發現,山羊開始亂跑,被急雨般的弓箭逼得不辨方向,不向前衝,反而返回原路。

    生死一線之間,孤兒生出一股強烈的求生勇氣,一手抱緊羊脖子,一手扳住羊角,拚命導正方向,一人一羊就這麼對著一條黑色巖道衝了過去。

    身後箭矢不停,卻因為黑暗和山羊的瘋狂奔跑而大多落空,但也有箭只射向她的身體,有一隻穿透衣服、擦傷手臂的皮膚,火辣辣的疼,還有幾隻箭射到了她的背上。不過因為她背著包裹,而包裹中放著好幾大塊硬麵包,再加上距離稍遠,箭已經失了力道,所以箭只是穿透包裹,卻並沒有傷到她。

    「跑吧,不然你我一起死!」她抓緊山羊的角,大叫道,體會到了在地球上無法嘗到的狂野滋味,死亡就在背後,面前的生是如此甘甜。

    山羊也有生的本能,此時不用孤兒吩咐,認準了前方的狹窄山徑,跑得比一匹小馬還快,好幾次孤兒以為它會迎面撞上突然突起的石頭,人與羊一起腦漿迸裂,結果卻又在她的驚叫聲中險險避開。

    可是路越來越窄了。每走一步都險象環生。與此同時,身後傳來放焰火地聲音,似乎是信號,讓山上的暗崗劫住她和羊。

    孤兒記起查查曾經給她講過,到龍牙堡有兩條路,一條路是可以並行幾乘的所謂大路,馬兒從這條路可以快速俯衝奔跑,但時間長了會傷害馬蹄。吉利爾劫掠過往客商就從這條路走,每次都是下到半山再衝刺。那邊還設有關隘。是絕佳防守之地,外人很難攻入。

    另一條路則是羊腸小路,不僅曲折,有的地方僅容一人通過,一側是懸崖峭壁,夏天還好,冬天的時候石道上結冰,別說馬。連驢子也不肯走那條路,唯有巨型山羊可以,但也要小心翼翼的走才行。這條路無人防守,只在入口處有崗哨,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

    看來她現在就是走的這條小路,而且因為孤傲家的追兵放信號晚了,山羊跑得又太快。她似乎已經過了崗哨之地,所以她現在應該把速度降下來才對,因為被迅速追上的可能遠遠小於「山羊失事」。

    不過。這山羊身上釘了好幾隻箭,而身後地追擊聲雖然越來越遠,卻仍然不停,這些都驚嚇了它,讓它處於瘋狂的狀態。無論孤兒怎麼吆喝、怎麼發出命令,它還是拚命向前跑,兩側黑色的山巖不斷快速身後倒去。

    又驚險的轉過一個山角。正當孤兒的心臟暫時恢復跳動的時候,就見前方出現了一條人影,正手腳並用的攀爬上一處陡峭地勢,因為他出現得突然,所以和山羊形成了迎面衝撞之勢。

    求生是本能,躲避也是本能,山羊反應比人快,輕巧的向左側一閃,避免了相互撞上。但是動物就是動物,它沒注意到此處地山徑已經窄得僅容一人通行,它這一跳,身體已經凌空,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為什麼沒背著降落傘?!

    這是孤兒瞬間的想法,然後她聽到了山羊淒慘的咩叫,撲向死亡的最後哀鳴,隔了好久後又聽到重物落地的呯響,還有碰落的滾石之聲。

    好慘哪,一定摔成羊肉餡了。可憐的娃。可是等等,為什麼她沒事?!

    驚愕中,她猛一回頭,看到一個男人帶著虛驚一場後的釋然笑容望著他。月光下,他地頭髮比黃金還要燦爛,因黑暗而變得深暗

    睛像夏天的山頭。

    「路易!路易!路易!」她狂喜,一連串叫了三聲。

    「親愛地,見到我這樣開心嗎?」他笑,爽朗的眼神令月色都明亮了起來。

    「啊,快放下我,會掉下去的。」孤兒不敢掙扎,感覺到自己的腰給兩條強健的手臂緊緊抱住,但腳卻還在騰空。

    路易小心地把孤兒放到自己身體的左側,看到孤兒因為還在害怕而緊緊抱著他的手臂,開心不已,又是咧嘴一笑,「放心,不要怕,我不會讓一個女人在我面前跳崖兩次地。」

    「你怎麼來了?」孤兒不理會他的調侃,一手扔掉背後礙事的包,然後緊緊貼在石壁上,感覺下了山羊背,腳踏實地相對安全多了,可是因為一時不能適應,兩腿還是站立不穩,必須抓著什麼才安心。

    「我來救我的女人哪,你可是我的,我怎麼能容忍吉利爾搶走你。」他輕鬆的說,那麼理所當然。

    孤兒不想在這個時候反駁他,現在道路難行,後有追兵,救她的功臣,也就是那只山羊摔死了,她實在沒有精力,也沒有心情。

    可路易閒心大得很,居然一返身,面對著孤兒站著,兩手撐在山壁上,身體與孤兒幾乎貼緊了,「吻一下你的勇士吧?他為了你可以犧牲生命。」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活著,把我帶離龍牙山。」孤兒盡量冷靜的說,想推開路易,可又怕他會跌落懸崖。

    「不,我要求一個吻。」他很固執,甚至是趁火打劫,因為俯下了頭,呼出的帶著薄荷酒香的氣息噴到了孤兒的額頭上。

    「好,先欠著,不然你救不出我,這價錢我不是白付了嗎?」孤兒努力避過頭,不想跟他糾纏這個白癡且沒有必要的問題,因為他男性的氣息忽然讓她感到心跳加快。

    路易哈哈大笑,「小守財奴,怪不得盈祿家被你治理成大陸首富。」儘管這樣說著,還是低頭吻了吻孤兒的頭頂亂髮,接著讓開了身子。

    「你帶了多少人來?」孤兒還是沒動,緊張得要死,感覺山風像要把她掀到懸崖邊似的,再看看路易,卻是好整以暇的站在她身邊,根本沒有一點營救人質的嚴肅感。

    路易聳聳肩,「帶人來?難道我不要你的命了嗎?吉利爾不知道安插了多少奸細在我身邊,我每一個行動都有人盯著,所以我一個人來的。」

    孤兒吃了一驚,就他一個人哪能救她出龍牙山?!

    「那你的馬呢?」她再問。

    「馬走不了這種山路呀,和我的侍從待在山腳下呢。」

    還好,至少他有一匹馬,兩個侍從。

    「那我們快走吧。」孤兒催道,「吉利爾不會善罷干休的,一定會派人追。」

    「這種地勢,我倒不認為他會派人追。」路易有點孩子氣的咬了咬拇指,「他肯定派幾個人在咱們身後逼著,讓咱們不能回頭,然後帶著大隊人馬繞過大路,到山腳下圍堵,他這個人一向如此。不過既然你說要走.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3 05:32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十章 援兵

    著,路易再度返身,因為山道狹窄,他不得不緊貼著才能繞到前邊去。

    「小心,露水打濕了石階,很滑。」路易緊握著孤兒的手,這一刻無比正經,嚴肅的臉龐有一種奇異的魅力。不得不說,今晚的他實在是帥哪!

    兩人沿著山道慢慢往山下走,因為腳下用力,孤兒才走了幾步就覺得很累,但她咬牙堅持著,而從路易掌心傳來的溫熱也鼓勵著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深藍色的天空慢慢變成了淺灰,微涼的夜中,她的衣服浸透了汗水和露水,羊腸小道的前方才豁然寬闊。

    山腳到了。

    而迎接他們的,不只有通往大陸中心平原地帶的道路,還有吉利爾和他手下的一隊人馬。路易果然沒有猜錯,他繞過了大道,專門等候在這裡,打算以逸待勞。

    「這不是追風公爵大人嗎?」吉利爾露出輕蔑嘲笑的神色,「我請您來商量正事,您為什麼放著大道不走,偏要像老鼠一樣走小道呢?害得我還得到處找您。」

    路易哈哈一笑,緊緊把孤兒護在身後,「我來接我的未婚妻,找您幹什麼呢?我又沒有特殊癬好。再者,她在龍牙堡呆了好幾天了,不好意思再麻煩您了。請您讓開一點路,我急著回鷹巖堡結婚上床哪。」

    他說著,手拉孤兒向前走了幾步,但立即被吉利爾揮劍攔住。

    「您這是幹什麼?」路易凜然不懼的道,「想挑起孤傲家和追風家地爭端嗎?我單槍匹馬的來。就已經說明,這個女人我不容他人染指,您今天讓我們走,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如果非要動用武力,我一人對你們一群,您當我會怕嗎?」

    孤兒就站在路易身邊,看到他脊背挺得直直的,下巴傲慢的抬著。心裡的沒譜變有譜。

    「我知道您不怕死,但死卻是肯定的。」吉利爾冷笑,「您當您是八百年前的死神阿德斯嗎?以一對敵百?何況我這兒還有三百人!您既然來了,就應該知道沒那麼容易回去。我龍牙山是任人隨意來去的嗎?」

    「怎麼?要我像過往商旅一樣付錢?好吧。」路易笑了一聲,從衣袋中拿出兩枚金幣,拋在地上,「這個夠了吧?不用找了,算我未婚妻在龍牙堡的飯錢好了。哦。對了。」他又扔下一枚金幣,「聽說她出堡時不小心燒到了您地一幢廢園,這個當做補償吧。」

    為了防止孤兒太過緊張,兩人一路上偶爾說幾句話,孤兒告訴了他逃出龍牙堡的過程。當時路易很讚歎,誇孤兒非常聰明,還說自己的愛慕之情更加強烈了。

    路易說的話和做出的行為都很有侮辱性,吉利爾當場大怒。但他並沒有發作,凶狠的藍眼睛中滿是殘忍的殺意,「要錢?盈祿伯爵小姐沒有嗎?我娶了她。可以用盈祿家的金子給你雕一個假頭。不容染指,要是我染了呢?」

    「他胡說!」孤兒當場否認,氣不打一處來。所以說,人品地高貴和血統無關,她看到過好多零人比吉利爾不知道正派善良多少倍。

    路易回過頭來。一臉溫柔,「我相信你,親愛的。不過就算你被逼嫁給別人也沒有關係。誰娶你,我就宰了誰,誰傷害你,我照樣宰了他了事,不管是誰都一樣。到時候你以寡婦的身份嫁給我也沒有關係,我愛你,我不在乎你的一切,你只要屬於我就好。」

    塔撒大陸上有太多人對她求過愛了,但在生死關頭表達愛情,還那麼熱烈,她還是第一次遇到。路易的眼神如此真誠,她明白他是真心的,但路易的直率

    澀而尷尬,心裡呯呯亂跳,因為不知道如何應答,於偏暴力的一種,伸出手扳過路易漂亮地,中間有道凹槽的下巴,對著吉利爾的三百個重甲騎兵,低聲道,「先解決了這個再說吧,而且我發誓絕不當寡婦。」

    「你嫁給我,就絕不會當寡婦地,我會活得長長的,一直陪著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路易突然吻了孤兒的額頭一下,「這是我對諸神許下的諾言。」

    孤兒瞬間進入了木僵狀態,不僅因為路易突然吻她地舉動,還因為他說那句話的神氣,不得不說,非常非常打動人。這讓她還是不知所措,於是粗聲粗氣的道,「你現在快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笑容在路易臉上放大,似乎感覺孤兒很有趣,「我親愛地,你看似精明,但應對男人的調情實在不怎麼在行,但是不怕,我會教你的。至於離開,我在拖延時間哪,像孤傲公爵大人那樣不敢正面對敵的事我不做,但是莽撞行事,只憑武力的事我也兩樣不做。」

    他說得好大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他既然敢這樣做,就證明援兵已到,所以孤兒沒有緊張,倒安下心來,她只是不知道追風耍得什麼花樣。

    吉利爾聞言立即縱馬向前,驚怒道,「原來你也不怎麼愛這個女人,帶著援兵來,也不怕我殺了她以懲罰你違背協議嗎?」

    路易哈哈大笑,「吉利爾,你派了很多奸細在我身邊,你當我不知道嗎?沒錯,我不清楚他們是誰,那是因為我懶得抓。他們每天把我的行蹤事無鉅細的都告訴你,我就是耍花樣,他們也會信以為真的一併報告,這樣不是省了我再想辦法迷惑你的麻煩嗎?我一個人出來,只帶了兩個侍從,而沒有帶軍隊,你大概早就知情了,但當我離開兩天後,有一隊追風家的打獵隊伍出了鷹巖堡有什麼問題嗎?我有信任的人在我離開後幫我安排這一切,你有嗎?」

    「路易,你真狡猾!」吉利爾本來還努力保持著風度,「您您」的叫著,這時候撕破了臉,什麼也顧不得了。

    「狡猾總比卑鄙強。」路易聳聳肩,聲音變冷,「來吧。現在你要支付搶走我未婚妻,並試圖傷害她的代價。」話音未落,他打響了尖銳的忽哨。

    登時,有十來個人從幽暗的山巖中現身,每人手中都拿著形狀奇特的馬鞭。

    這下輪到吉利爾大笑了,「你想以十幾人對抗我三百精銳騎兵嗎?路易,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蠢,你知道大隊人馬出現在孤傲家領地裡就會引起我的注意,所以只帶來十幾個人送死嗎?」

    路易沒有回答他,只是慢慢拔出長劍,指著吉利爾,臉上居然掛著微笑,自信的微笑,「我在等他們慢慢抄到你的後路才和你攤牌,吉利爾,你大概忘記我們追風家是什麼樣的家族了。動手吧。」

    隨著他說出最後三個字,那十幾個人揮舞起那奇特的馬鞭,空中登時響起鳴哨般的聲響,很有節奏感。

    吉利爾臉色變了。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十一章 馬鈴聲

    風家族是馬上的家族,他們像風一樣自由,雖然住在變了祖先的遊牧習氣,徽章上的圖騰也是他們的召喚獸金蜂,但他們崇拜馬神,愛馬如自己的家人。同樣,馴馬、御馬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吉利爾到現在才明白路易的戰術是什麼,如果他沒有看錯,那十幾個追風家的士兵揮舞的奇特馬鞭名為「馬神鞭」,是傳說中一匹大如巨龍的神馬死後,由其骨、其皮、其鬃毛製成的,世上所有的馬見了馬神鞭都會立即臣服,就像兔子見了狼一樣,連逃跑的勇氣也沒有,只能哆嗦著站在當地,任其宰割。

    這一刻他很後悔,他不該為了顯示孤傲家的威勢而帶著重甲騎兵來的,如果全是步兵,路易今天必死無疑,可是現在後悔來不及了。就聽馬神鞭在揮舞時嗚咽般的鳴響,那些追風家的士兵口中更是唸唸有詞,彷彿是為他唱響的喪曲。

    片刻,所有的馬全驚了,長嘶著、哀叫著揚蹄踢蹬,有的還拚命在原地轉圈,更有的乾脆跪伏在了地上,無論背上的主人怎樣控制和安撫也無濟於事,反而被紛紛掀下馬來。

    重甲兵騎馬衝起來威力很大,但是落下馬來就行動笨拙,連從地上爬起都很費力,何況馬兒掀翻主人還不算完,而是瘋了一樣四處亂竄,踩踏得落馬騎手傷亡了三分之一還多。頓時,吉利爾的人數優勢消彌大半,剩下地人也在甲頁的碰撞聲和鐵蹄的踐踏聲中驚惶不已。戰鬥力下降。

    「路易,你居然!」吉利爾也被掀下也馬背,但他站在隊伍最前面,沒有受到踩踏之苦,只是他精心策劃的一切,眼看成為泡影,不禁惱羞成怒,起了魚死網破之心。

    「我們兩家之間多年來爭鬥不斷,但我從來沒有用過馬神鞭。因為我以為那是人和人的戰爭,憑的是智慧、力量和勇氣,動用神器和魔法是懦夫的行為。」路易神態堅毅的道,「可是今天不同,你搶走我的未婚妻,並以此作為要挾,對付這樣無恥卑鄙之事,也只好用點不尋常地手段。驕傲吧。吉利爾,沸騰網奉獻馬神鞭自從魔法消失後就再沒有用過,今天為了你而破例。來,我們為盈祿伯爵小姐決鬥一場,我要堂堂正正的讓你明白,沒有人能從我身邊奪走她!」

    他說完這話,又打了一聲忽哨。哨音一落,他的大白馬就從一片混亂場地那頭奮蹄奔來。在天色將亮的一片灰濛濛中,像一處潔白的雲飄落在了地面上,中途無數人阻攔。卻沒人能夠攔住,馬神鞭對它也毫無影響。

    路易把長劍插回腰上的劍鞘,在大白馬奔到身邊的一瞬,以一種極快速和優雅流暢的姿勢翻身上馬,同是右手往下一抄。立即把孤兒提起,放在馬背上。

    他又把她像破布袋一樣橫放在馬背上,讓她很不美觀地呈趴狀!

    孤兒萬分無奈。可也只好抓緊馬鞍不動,忍耐著被硌著的肚子傳來的陣陣不適感。他是怕她受傷,才不讓她騎在馬後吧?這樣想的話,心裡會舒服一點。而且這姿勢雖然難受,但勉強可以看得到全局,觀察角度還算將就。

    就見路易左手從鞍側拿起他那對亮銀色的輕便戰斧,右手一提馬韁,高呼一聲,「為了我的美人!」縱馬衝向了吉利爾。

    吉利爾似乎不願意和路易正面相對,而且他也沒有馬,於是向後急退,由他的侍衛們一擁而上。

    直到此刻,雙方的混戰正式開始了。

    孤兒不願意看到殺戮和流血,乾脆把頭深深埋起,不看也不理。但是圍繞在路易身邊地、刀斧砍入肌肉的聲音、骨頭的碎裂聲、人地慘號聲和馬鳴聲、還有噴濺的血液落在她的頭髮上,讓她無法忽略這場短兵相接的戰鬥。

    雖然在戰前就折損了吉利爾三分

    人馬,但路易一方在人數上還是以十幾對二百,好在馬上,有衝擊力,而那些重甲兵行動起來連步兵也不如,雙方地實力此消彼長,一時之間打了個平手。

    受大白馬的行動路線所限,孤兒看不到吉利爾,只聽到他聲音略有點淒厲的笑道,「路易,你做下了準備,難道我沒有嗎?你自恃勇武,可是我還埋伏了三百人,看你要如何殺出重圍。乾脆投降吧,我會給你一個全屍,不然我把你地屍體掛在龍牙堡外喂烏鴉。」

    「操你,老子從來不知道投降為何物。」路易笑道,又隨手砍死兩個人,戰得性起,粗口也暴出來了。

    「咚」的一聲,天空中又爆出一支焰火。而幾乎就在同時,喊殺聲從四周響起,看來吉利爾不是耍詐,他果然還有人馬埋伏在附近。

    這樣一來,形勢就發生了逆轉,勢均力敵之勢變成了路易一方慘戰,儘管馬神鞭揮舞不止,來增援的孤傲家的騎後再度紛紛落馬,但又加上兩、三百人的人數優勢,還是使孤傲家一方大佔上風。

    孤兒伏在馬背上,和路易的身體挨得如此之近,她都能聽到他因為用力揮舞戰斧殺敵而變得濁重的呼吸,也能感覺到他肌肉的起伏。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靠路易保護。

    忽然,她聽到路易悶哼一聲,接著有溫熱的液體落在了她的後頸之中,驚恐中勉強抬頭看去,就見路易的左肩上被砍中一刀,因為沒有穿盔甲,刀口很深,血如泉湧。

    「你受傷了!」孤兒一驚,說了一句人所共知的廢話。

    「是啊,再許諾給我一個吻,我就不會從馬上倒下去。」他無所謂的笑笑,可是因為連痛帶累,臉上全是汗水,金髮貼伏在了額頭上,眼睛卻還亮晶晶的。

    「好,我給你十個吻,你不能讓吉利爾打敗,快點逃出去。」孤兒大叫,「實在不行就丟下我,吉利爾想得到盈祿家的繼承權,不會殺我的。」

    「我不同意。」路易又砍死一個試圖傷害大白馬的人,鮮血更是四濺,「沒人能從我手裡搶走你,除非我死。」

    孤兒覺得路易這樣是不理智的,可是她沒有時間勸他,因為在短暫的緩和後,他再度陷入纏鬥,而且越來越吃力,孤傲家的人似乎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圍在大白馬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不過才幾百人,看來卻似乎殺不完一樣。

    看來,她這次的逃跑計劃要失敗啊,還連累了路易。

    孤兒心中的沮喪和絕望混雜在一起,感覺很難受。而就在這時,在一片嘈雜的聲音中,她似乎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馬鈴聲,就像暗夜中死神降臨的信號。

    瞬間,四周的一切都變得遙遠而模糊,孤兒的感官似乎超越了空間和距離,看到起伏的山巒上站著一匹比夜還要黑暗的高頭大馬,馬上騎士身著黑色的盔甲,黑色的獅子頭盔,手中的巨劍在漸漸籠罩大地的晨暉中閃耀著可怕的藍光。

    「阿德斯!我在這兒!」

    她大喊起來,聲音中有幾分興奮和釋然。他來了,她得救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3 05:33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十二章 內訌

    過,她的聲音固然很大,但在喊殺聲一片戰場中也被奇怪的是,儘管如此,卻好似許多人都聽到了她的呼喊似的,不約而同的向山道的另一側看去,或者是那名黑衣騎士的存在感太強大了,讓人無法忽略。

    就見阿德斯舉起疾風巨劍,劍刃上死亡的藍光像流水般掠過。接著,他一提馬韁,縱馬馳來。

    鐵蹄得得響,地面也似有微顫,每個人都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不等吉利爾發話就自動撤離路易身邊,各自尋找有利地勢,緊張的等待著那幽靈般的黑馬和死神般的騎士降臨於人群。

    霜雪的速度很快,大大超過了正常馬匹,似乎是能飛翔一樣,片刻就衝到了戰場上。追風家的士兵還在揮舞馬神鞭,操縱孤傲家的戰馬亂踏亂踢,攪亂吉利爾的戰陣,但這些完全影響不到霜雪,它就那麼驕傲、直接、充滿力量的闖了進來。

    接下來就是短兵相接,孤傲家的騎手人數從多,雖然身穿重甲,行動不便,但站在一起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打不了人也能絆了馬腿。可是阿德斯實在太強悍了,這麼多士兵在他眼裡有如練武時用的草扎靶子,他縱馬躍入人群,揮舞疾風劍,砍瓜切菜一樣,斷肢殘骸在他身邊飛舞,好多肢體還藏在盔甲中,就已經被他砍離了身體。

    那一刻,孤兒明白了為什麼他號稱死神!

    她埋下頭,不忍再看。雖然都是敵人,畢竟也是血肉之軀,可慘叫聲地堵不住的傳入了她耳朵。正心下發麻之時,忽然感覺身子一輕,路易已經把她抱了起來,終於不讓她再趴在馬鞍上,而是坐在他身前了。

    「他是誰?」路易問。

    「阿德斯軍團地頭兒。」

    「哦,就是那個冒充八百年前死神的人,那個冒牌的傭兵之王嗎?是你你花錢雇了的?」

    「他不是冒牌貨。」不知道怎麼。有人說阿德斯壞話時,孤兒有點生氣,「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我僱傭了他?」

    「親愛的小姐。」路易無奈的笑,「塔撒大陸雖然大,可是秘密長了翅膀,片刻間就能飛遍十大家族。不過所有人都說他是假冒的,要知道魔法已死。八百年前的人與物,不會再回來。」

    孤兒險得說,阿德斯是她親自挖出來的,是性質上屬於她地奴隸,但卻生生嚥下了這話。她不知道阿德斯復活的原因是什麼,也許他有秘密,所以她不該到處亂講。

    「不過他的馬真是神駿,居然不受馬神鞭的影響。要知道我的霜雪可是從小馬駒時就日夜感受馬神鞭的存在。這才可以無視神馬之力的,你那傭兵的馬為什麼也可以?」

    「霜雪?」孤兒一愣,那大黑馬原來是路易地嗎?但她隨即意識到路易是指自己的馬。

    這兩個人直是奇怪了。為什麼給馬起一樣的名子。其實路易的馬是大白馬,叫這個名子倒貼切些,阿德斯的馬明明是黑的,難道是意指黑雪嗎?

    「他的馬真是帥死了。」路易讚歎道,「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如果不是因為大陸上神馬已經滅絕,我甚至懷疑那馬是神馬後裔。從這匹馬上來看,他就算冒充八百年前地死神也情有可原。畢竟他的馬、他的劍都是極品寶物,能有這種裝備,當個傭兵之王也合格了。」

    「他地人也很強大,你沒看到他對敵嗎?雖然殘酷些,但不能否認他的無敵。」孤兒瞄了一眼戰場,有一半人已經或死惑傷於阿德斯的劍下。吉利爾大呼小叫,可是敗局無可挽回。

    她說著,稍一回頭,正看到路易肩上的傷口猙獰的外翻著,還有鮮血汩汩流出,登時嚇了一跳,驚叫道,「路易,你現在馬上去治傷,至少得先止了血!天哪,這傷口好深。」

    「你地傭兵在為你戰鬥

    麼能袖手旁觀?」路易扣過馬頭,「我注意到你叫我沒有叫我公爵大人,這是否意味著你接受我了呢?」

    孤兒氣得想跳下馬。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在調笑,可是路易用那只傷臂攬著她的腰,她不敢稍動,以免讓他傷口加大。

    而正當她猶豫地時候,路易也殺入了戰團,雖然像他這樣打仗還把女人放在鞍前的從未有過,但因為孤傲家的士兵已經被阿德斯嚇破了膽,他單手執斧也能應付。

    阿德斯一人殺入戰陣已經很可怕了,再加上本就驍勇善戰路易,真的好像虎入羊群一樣,羊雖多,卻只是猛虎的食物。

    不過路易打了幾下就停下了,歎氣道,「都讓他殺得差不多了,打來沒勁。」

    他說這話時,和阿德斯是並排而立,兩匹霜雪似乎還很友好,沒有互相呲牙咧嘴,也沒有互相噴著鼻息踢蹬,而阿德斯回身看到孤兒,想也不想,一把把她從路易的懷裡抓過來,讓她橫坐在自己的馬鞍上。

    路易只覺得身前一空,沒料到這傭兵會這麼做,頓時大怒,「把我的未婚妻還給我。」執斧指著阿德斯。

    阿德斯根本不理會,像沒有聽到一樣,看似粗魯,但實則輕巧的扳過孤兒的臉一看,見她雖然憔悴了些,但神色正常,這時候還有閒心,眼睛嘰哩咕嚕的四處亂看,顯然沒有受到傷害,心中稍安,然後努力忽略掉自己未見到她時的擔心,和見到她平安無事後的開心。

    「我再說一句,把我的未婚妻還給我,否則我不管你是否解了圍,照樣不客氣。」路易真的怒了,晨曦中的燦爛金髮顯得有些冷,活潑開朗的神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嚴肅認真,殺意瀰漫,有一種說不清的魅力。

    「我在驗貨。既然沒事,我就要帶走了。」阿德斯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有點厭煩的味道,似乎不屑於解釋,可是不得不說明一下情況。

    這回輪到孤兒大怒了。什麼?驗貨!拿她當他保下的貨物嗎?他就沒有一點人類的感情嗎?尊重一下她會死嗎?對女人紳士一點,會中毒嗎?

    她氣得回肘打向阿德斯的胃,這是小獨教她的女子防身術招式,對付不懷好意的色狼非常管用。可是她忘記阿德斯穿著盔甲,這下子手肘正撞上鋼鐵,疼得她輕叫了一聲。

    她的叫聲刺激了路易,他策馬上前一步,揮斧便砍。

    阿德斯輕鬆執劍隔開,於是路易又攻過來第二斧,阿德斯照舊格擋,並回劍一抹,迫得路易收斧自顧。片刻間,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兩人過了四五招,不過路易在武力上本就不及八百年前的死神大人,又因為受了重傷,幾招後就似支撐不住了。

    「不錯,值得我的女人付你那麼多金幣。」路易氣喘吁吁,眼神中透出一股不服輸和越戰越勇的意味。

    「你也不錯,在我手下過了幾招還沒死。」

    「哈哈,那再來啊,沒人能搶走我心愛的人。」

    「我要帶走她。」

    「那打吧。」

    「好。」

    「停止!」孤兒瞅準機會大叫,有點讓這兩個男人氣著了,「你們好了吧?戰場上自己人打起來?玩內訌?吉利爾都跑了!」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十三章 抓到人質

    回路易比阿德斯反應快,或者是因為他比阿德斯更在存在,他一帶馬韁,向著孤傲家的軍隊敗逃的方向追去。

    其實吉利爾的人還有戰鬥力,但他們先被路易突襲,後攝於阿德斯的強大,已經嚇破了膽,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算是訓練有素了。

    白霜雪很快追近了以雙腿逃命的吉利爾,路易單手摘下掛在馬鞍上的一條長繩,像牛仔逮小牛一樣拋出繩索,準確的套上吉利爾的身體,然後策馬回跑。在吉利爾的大聲慘叫聲中,憑借霜雪的力量拖行了他一段才停下。

    孤傲家的士兵沒有人一個回身救他們的領主,可見吉利爾平時的行為有多麼不得人心。

    「我們也去看看。」孤兒對阿德斯說,沒意識到自己正舒舒服服倚在人家的胸前,自然得很。擔驚受怕這麼多日子了,現在窩在一個凶神懷裡,居然感覺無比安全。

    誰說凶神就一定是不能接近的?要辯證的看問題,比如和凶神在一起肯定沒人敢惹。

    阿德斯沒有回答,但催馬前行,很快到了吉利爾面前。只見路易躍下白馬,拔出腰上長劍,壓在吉利爾的左肩上,迫使他跪倒在地。

    「給盈祿伯爵小姐道歉。」路易喝道。

    「為什麼?」吉利爾衣服碎了,身上還有多處血痕,這場爭鬥已經輸得無可再輸,卻還倔強著。

    「因為你私劫她、軟禁她、意圖傷害她。」

    「我想娶她為妻,你們追風家想要什麼。不也是去搶嗎?」吉利爾試圖站起,但路易雖然受傷,卻還是以優勢力量壓制住他。

    「我們明搶,不會使用陰謀詭計,當姑娘家不願意,也不會強迫。」路易輕蔑的看著吉利爾,「況且我們是為愛而搶,你呢?」

    你當初不也是看中了盈祿家地錢?孤兒心中暗道,但比起吉利爾。路易的所有願望和行為都顯得光明正大,因此回想起來,並不讓人討厭。況且,他現在對她,似乎是動了真情,可惜她現在不能接受。

    「殺了我吧。」吉利爾第二度起身未果後,怒道。

    路易哈哈大笑,「殺你?容易。但是在你下地獄之前。可否告訴我,不怕死的話,剛才又為什麼放下體面逃跑?」

    吉利爾被問得無語,一斜眼看到路易的劍鋒,又感到害怕。剛才的話說得慷慨英勇,那是因為羞憤所致,可話一出口又後悔了。

    「好吧,好歹你也是一家領主。世襲的貴族,我會讓你死得有尊嚴,因為我不像你。有侮辱他人的渴望。」路易面色轉冷,瞄了一眼坐在阿德斯身前的孤兒,又看了看慢慢跟過來的自己地手下,「我以諸神僕人的名義虔誠,或許,在他心目中。非戰場上殺人,都是要尊重被殺者吧。

    「不,別殺他!」孤兒突然插嘴。

    路易一愣,皺了皺眉,「你喜歡他?」

    「你瘋了嗎?我怎麼會喜歡他?比起孤傲公爵大人,我還不如嫁給驛馬家的癆病鬼大叔列斯達。」孤兒給路易的反應氣得夠嗆,但感覺提到列斯達的時候,身後阿德斯的身子僵了一下。

    是啊,他是驛馬家反出的人,可是他認識這個列斯達嗎?不可能呀,列斯達才不到四十歲。也許是這個家族的名子讓他有反應吧。

    「你是我地未婚妻,應該嫁給我,我剛才和你說的話是算數的。我說了,那是我對諸神的承諾。」路易很嚴肅,因為太陽已經升上了山頭,更照得他金光燦爛,眼睛碧綠如洗。

    不得不說,他長得真的很帥。雖然還不知道阿德斯的長相,但這兩個男人在氣質上南轅北轍,一個像陽光

    像暗夜,前者讓人的心都敞亮起來,後者卻神秘而優

    不過現在她有太多事情做,沒精神和男人歪纏,只得敷衍道,「現在時候不對,不說這個好嗎?我要饒了他的命,是因為我答應一個人不傷害他。而且,我們雖然出了龍牙堡,可還沒出龍牙山,他地屬臣必會派人來追,留著他不是個很好的人質嗎?你的傷得治療一下,我們也不宜立即急行。」

    她心中有個計劃,必須要吉利爾活著才能實現。

    她說了一大套理智地話,可路易只注意到了最後一句,不禁微笑道,「心疼我嗎?好吧,我們就在龍牙山紮營,看孤傲家的屬臣有多少敢跑來。」

    孤兒簡直拿路易沒辦法了,因為他只撿自己喜歡的話聽,其他似乎可以自動忽略,「找個有利的地形才好,現在比起打仗,談判更加重要。你來紮營吧,我和我的人有點事要私下談談,多弄一個帳篷,我要用。」

    「一切聽從你地吩咐,親愛的。」路易一腳踹倒吉利爾,因為實在不喜歡聽孤兒說那個黑騎士是「她的人」,因而順便洩憤。他地手下立即有人上前,把前幾個小時還不可一世的孤傲公爵大人捆了起來。

    而早在吉利爾被捆起來之前,阿德斯已經帶轉馬頭離開,和往常一樣沉默不語。

    孤兒摸了摸霜雪的鬃毛,感覺它歡快的打了個響鼻,不禁也有幾分舒暢,「你看到這附近有村鎮嗎?我得洗個澡,實在太難受了。」她說。

    昨夜一路逃命,汗水、露水浸濕了幾次衣服,因為在路易的馬背上親臨戰場,不知道誰的血也濺到了她的頭上,這會身上一陣陣發黏,頭髮也粘在了一起,還有血腥氣,實在讓她無法忍受。唉,身為物質極大豐富的地球人,就是適應不了這種艱苦的情況啊。

    「沒有。」他的回答令她洩氣。

    「那怎麼辦?」

    「那邊有一條河,你可以在河裡洗。」

    「好,我去河裡洗,你幫我望風。如果有任何一個人看到我洗澡,你就給我挖出他的眼珠子,再順便挖出他的心,因為我不要他記到心裡。記著,就算有只山羊路過也不行。」孤兒吩咐。

    哈哈,花大錢的主顧說起話來就是爽啊。尤其吩咐這種死神一樣的人物,那種成就感,真不是蓋的。

    阿德斯沒想到孤兒這樣痛快,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他只是想嚇退她,畢竟大白天在河裡洗澡,對一個女人來說,特別是一個貴族小姐來說實在是很不雅觀,而且不和禮儀。

    可是,她為什麼那麼信任他呢?知道她在河裡洗澡,他可能忍不住會看,並不是一定能做得很職業。

    其實他不明白,因為他之前貶過孤兒的身材沒有料,一向對她的美麗又表現得無動於衷,所以孤兒真的以為他是絕不會偷看的。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3 05:34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十四章 導火索

    陽升到頭頂的時候,河水也曬暖了,不如想像中的冷山的氣候就是如此,晚上雖冷,白天卻是初夏的感覺。

    孤兒站在齊胸高的水中,感覺清涼柔軟的水流沖刷過全身的皮膚,舒服極了,所以儘管頭髮上的血腥、身體上的汗漬已經清洗乾淨,她卻不願意離開。

    腳下是又圓又滑的河底石,偶爾腿上微有些刺癢,可能是水中的小魚在啄咬,這一切都讓孤兒心情大好,不時撩撩水面,拍打出幾朵水花,在水中來個三百六十度轉體跳,然後在往河水略深的地方游上一會兒,玩了個不亦樂乎。

    在現代時可沒這樣的待遇啊,雖然有設施非常好的游泳館,可除非游早泳,不然泳池裡就總是有很多人,人多的時候像下餃子似的,海灘上也是,要像她這般折騰,早就被罵沒有公德了。何況河水和游泳館內的水不同,活得水流像是有生命般,所有的水珠都似與她的身體嬉戲,心也感覺跳躍起來。

    現在整條河都是她的啊!她估計附近五里之內的生物都讓阿德斯的殺氣嚇跑了,這麼半天了,天上連一隻鳥也沒有飛過。哈哈,有這樣的凶神在身邊真是好。

    想到這兒,她抬頭看看河岸上一塊突起的地帶,見阿德斯就背對著小河坐著,背挺得筆直,身上的盔甲已經卸下,白襯衫配著棕色皮甲和黑色齊肩的半長髮,還挺好看地。他的旁邊是黑霜雪。馬屁股對著河,也沒有看向這邊。

    不錯,這傭兵頭子有君子風度,沒有偷看。不過再想想也有點挫敗感,她這身材還沒料嗎?雖然不像塔撒大陸上的女人身材那麼生猛,但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凸,起伏的曲線也是挺不錯的,況且皮膚比之這裡的大部分女人強多了。怎麼就那麼不吸引人?

    不過她也挺奇怪的,人家不騷擾她不是很好嗎?難道還希望他來色她?!真不瞭解自己了。想必是女性驕傲受了打擊,急於被人承認吧。

    不管他,這沒眼光地死奴隸,在水裡再玩一會兒,就讓他在岸邊等吧。

    她並不知道,阿德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因為他聽到水面上傳來水花的聲音還有歡笑聲。有好幾次差點扭頭去看,結果又強行阻止自己的動作,脖子都已經酸疼了。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居然信任一個相識不久的傭兵?她平常也這麼輕信人嗎?看著倒是一副很精明的樣子。如果今天在這裡看守的人不是他,她早就被

    想到這兒,腦海裡不知怎麼就出現了在紫金王宮時,她要他冒充床上奴隸的事,那天她只穿著一條奇怪的短褲和緊身地、不知什麼料子的小上衣。當時他要很努力才讓自己的眼神從她身上錯開。

    她身段很美,不過很青澀,並沒有愛西那種致命的肉慾誘惑力。而且他相信自己不是為了她的美色而有反應。當年他縱橫大陸的時候,有多貴族小姐、妖艷名妓、清純漁女脫光了鑽到他床上,他心裡也沒有這樣過,像羽毛輕輕刷過,很陌生的感覺。像是

    撲的一聲,霜雪噴出了一口鼻息,蹄子刨著石地。發出地聲音很刺耳。

    阿德斯抬頭一看,見它嘴唇翕動著,連馬牙都露出來了,看來像是笑,嘲笑,嘲笑他身後有一個美人在洗澡,他卻連一眼也不看。

    「老實點。」他低喝了一聲。

    不過霜雪今天不太聽話,不但沒有老實點,還又噴了一口氣,嘴張得連下牙也露出來,似乎嘲笑之意更濃。

    阿德斯有點惱羞成怒,「這女人是個財迷,如果被她知道我看他,她會把傭金扣掉一半。我的部下坐船過海,她都要收船費。」

    霜雪聽了這話,不

    子了,而是乾脆四蹄頓地,喉嚨中發出絲絲的聲音,人笑得前仰後合,不可自失抑一樣。

    阿德斯憤然起身,有一瞬間地衝動,想把這匹多事又頗通靈性的馬踢到河裡去,讓它和那女人一起洗。他是個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自己的人,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要和一匹馬有這樣白癡的對話。是啊,霜雪只是一匹馬罷了,就算是神馬後裔也不懂得人類的感情,和它說這些幹什麼,他真是瘋了。

    他無奈地閉上眼睛,感覺那個女人簡直是他身上的導火索。

    世事於他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的。他地生命中只有戰爭和流血是真實的,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己有存在的必要。而除了與驛馬家的瓜葛,他不介意任何東西,包括愛西在內,世人的排擠、誣陷、誤解,他都不屑於辯解一句,可是對她,總是有些奇怪的反應。

    第一次見她就被她氣得差點失控,她居然說他是她的奴隸,還有理有據的;第二次更是把他從馬上砸下來,讓他惱得想殺人,對一名騎士來說,非被敵人打倒而掉下馬,根本就是奇恥大辱;第三回,她挑釁的神態,貴族的優越態度,還有那身凜然不可侵犯的魔法刺,激得他產生了一種極強的征服欲,所以他強吻了她

    想起那個報復和征服性質的吻,他不禁摸了摸嘴唇,當時他吻得沒有感情,就像一場小小的戰爭,但現在回憶起來,她的滋味真的很柔軟、很甜美,勝過他吻過的任何一個女人。

    她給他的感覺不一樣,對於女人,他要麼喜歡、要麼討厭,很單純的需要,但她有本事讓他惱火、讓他生氣,有時候想傷害她卻沒有動手,想殺了她卻又下不了刀,一直處在狂怒和平靜的邊緣。

    或者,是因為看到她精明勢利的外表下,有一顆溫柔甜蜜的心吧。那些又可笑又著莫名其妙的正義感,坑人家的東西還要光明正大,對奴隸是那樣的平等相待,從骨子裡就沒有看不起的意思,在生死關頭的時候還很勇敢。她僱傭他,支使他做這做那,卻在白泉中為了他的生命,願意放棄她那麼想要的魔法石,還有那些蜂蜜蛋糕——

    他見識過太多的虛情假意了,而她真的和別的貴族小姐,和他所見過的那些貴族小姐不同。假如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應該不會輕視吧。

    正想著,就聽霜雪嘶鳴了一聲,抬頭一看,不知何時,這匹陪了他多年的神馬、他的夥伴、已經轉過了馬頭,面向河水了。

    「她要求有動物看她也不行,你想讓我挖出你的馬眼嗎?」他苦笑一聲。

    霜雪又叫了一聲,然後突然揚蹄向河邊跑去。

    阿德斯一驚,「她出了什麼事嗎?」

    緊急中再顧不得其他,起身向河裡望去。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十五章 脫衣服

    謂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如果阿德斯早回頭,孤兒還沒來,如果他晚回頭,她還掩身在大石後。可偏偏他回過來時,孤兒正赤身裸體的跪在石上拿衣服,她纖細瑩白的身體,濕漉漉的黑髮和青石碧水映襯在一起,居然純潔無邪和冶艷誘人並存,看得阿德斯的心靈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目光無法挪動。

    對於男人熱辣辣的目光注視,是女人就有反應的本能,本來孤兒正打算上岸穿衣服,但霜雪不知為什麼突然跑到河邊,而且右前蹄不斷刨地,不,應該說是頓地,馬頭使勁的左右搖晃,還噴氣不止,似乎是人類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不禁疑惑。

    而就在這時,她感覺有異,就連皮膚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發麻,抬頭一看,見阿德斯就站在岸邊不遠處的高地上,就這樣大大方方,直眉瞪眼的望著一絲不掛的她。

    她嚇了一大跳,本能的用雙手遮住三點,往後退了一步。不過她忘了是身在岸邊的岩石上,因此驚叫著一下子又掉入了河中。

    阿德斯跳下高地,想去救她,但才跑到河邊,就見孤兒浮出了水面,一手擋著前胸,一手指著他,氣得手都抖了,「阿德斯你個不守信用的傢伙,你居然監守自盜!」

    對於無意中看到她的裸體,阿德斯其實是有點抱歉的,不然也不會喪失思考能力,看到她落水就跑下來。不過此時看她又羞又氣的模樣,站在齊胸高地水中,臉蛋兒紅紅的,神色還有點慌張無措,不再是平時恨不得把別人口袋裡的錢全刮出來的精明模樣,心不禁都軟了,蒙面巾下的臉微笑起來,起了逗逗她的心,因此雙手一攤。給她來個默認。

    孤兒真想一頭扎進水裡,永遠不出來啊。她真是在這個男人身上虧大了!居然讓他了個通透,而且還是兩次。可恨的是,他居然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

    「你得威脅,「你破壞合同規矩,我要扣你地傭金!至少一半!」

    「這麼多?」阿德斯問。平常冷淡的聲音,這時候有一絲調笑的意味,「既然如此,我現在就要過去抱抱你,也許就在這兒奪走你的貞操,你把其餘的錢全扣掉好了。反正我拿走的,你要不回來。」

    他說著大步向前,嚇得孤兒發出一串尖叫。阻止阿德斯過來。可阿德斯哪裡肯聽,直到他的腳沾到了河水才停住。此時他距孤兒更近了,都能看到她美麗頸窩和肩窩上的水珠。一顆一顆晶瑩極了,反射著她地誘人。

    她真的真的好可愛。

    再看霜雪,笑得差點以頭撞石頭。誰說動物不會笑來著,霜雪不是要笑死了嗎?

    「你別過來。」孤兒看不出阿德斯這樣說是真是假,簡直嚇壞了。忙道,「好吧好吧,我不扣你一半傭金。但是你違反約定,意思意思也要懲罰一下。」

    「不行,只要你扣我一個金幣,我就要下水去抱你。」阿德斯一步不讓,欣賞著孤兒的緊張。

    孤兒氣得要死。

    哪有這樣的,他犯了錯,而且是應當被閹掉的大錯,居然還這樣趾高氣揚?還有天理嗎?這時候不能再退,否則以後就治不了他了。不過他嘴裡說得凶,眼神也瞄在她身上,卻不是死盯,而且也沒有進一步行動,那麼,他是詐她的吧!

    好啊,比狠?!她現在就出水去讓他抱,看他敢做到什麼程度。他之前也不是沒看過她的身體,不是說沒料嗎?而且沒有半點動情地表示,十之八九他就是嚇她的。看他的模樣,一定

    帆了,不可能隨便看個女人裸體就獸性大發。

    想到這兒,孤兒一咬牙,向水邊走了幾步,雖然還用手臂護住胸前,但上身已經露出了水面。她這樣做實在是不理智地,可是她氣得發瘋,突然生出了賭氣的心。

    阿德斯沒料到孤兒和他比狠,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她的樣子實在太有誘惑力,難道她自己不知道?只是站在水裡就已經讓他全身的血液開始向某個可疑的地方集中,如果她真地就那麼跑到他面前,他可能會控制不住,在河岸上就佔有她。

    可是他不能那麼做,雖然他很想。

    這時,只感覺身後一拱,霜雪的頭正蹭在他的背上,似乎在推他。

    「不想挨幾鞭子就不要多事。」他低聲罵道,「你作弄我已經夠了,居然設陷阱,不過別忘記,你只是一匹馬!」

    霜雪露出大馬牙,不過也不敢造次,只是揚脖長嘶了聲,奮蹄跑開,也不知道是為了製造兩個人赤裸相見地機會,還是真的不想挨鞭子。

    而孤兒本來憑著一股情緒而向前走了幾步,這時又害怕起來,不過她看到阿德斯退了一步,還別過頭去,心中升起了勝利的得意感。

    她就說嘛,這死奴隸其實是很君子的,雖然有時候非常粗野無禮,但仍然可以信賴的。哈哈,看來她美色逼人,他根本不敢看,還說她身材沒料?!

    不過,她的高興沒持續多久,當她看向四周的水面,不禁驚叫了一聲,發現她的衣服被沖走了,於是立即潛入水中去追。

    剛才她是上岸穿衣服的,結果被阿德斯一嚇,人落水,衣服也掉進去了。她就這麼一身衣服,如果沒了,要怎麼上岸?

    岸上的阿德斯看到孤兒去追衣服,也立即脫掉馬靴和皮甲跳到了水裡。貴族小姐會游泳非常少見,他看她游得雖然不錯,但只怕應付不了河中的水流,如果把她被沖走就麻煩了,他不能讓她死,她花了五十萬金幣保自己的小命。

    是否真的是為了那五十萬金幣而拚命救她,他沒有時間考慮,只是奮力游近了孤兒,然後從身後摟住她,向回游。

    「我的衣服。」孤兒沒有掙扎,因為她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剛才一味的想追衣服,卻沒考慮自己的體力,幸好阿德斯及時游了過來。

    「你的命比較重要。」他只吐出向個字,迅速游到河邊。

    他在水中站起,把孤兒夾在肋下往岸邊走了幾步,等水到他大腿處時,一直很配合的孤兒突然掙扎了一下,跳進水中,然後一返身,擠入了他懷中。

    這舉動完全出乎阿德斯的預料,一瞬間僵住了。

    水,蕩漾在她身後,淹沒了腰以下的部分,但她的背暴露在陽光下,看來柔弱而性感。而且由於他的襯衫全濕了,而她全裸著,兩人的前胸幾乎算是沒有隔閡的貼在一起,害得他就算站在清涼的河水中也渾身發熱,撫在她背上的手更是沒捨得離開。

    懷中的女人像一顆珍珠,挑逗著他的慾望卻又讓他不忍觸碰。

    「脫衣服。」旖旎溫情中,珍珠女突然來了一句,聽來還很急的樣子。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3 05:35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09-7-24 10:33 AM 編輯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十六章 十個金幣

    德斯僵住了,腦子裡有了點香艷的幻想。

    但這只是一瞬間,他立即明白孤兒只是要他的衣服,這樣緊抱著他,也是怕胸前春光給他看到,不禁奇怪的有一些失望,又感覺有一絲好笑。

    「想租我的衣服穿嗎?」他特意強調了那個「租」字,因為面巾被水打濕了,吐字有些不清。

    不過孤兒卻聽得清清楚楚,咬著牙道,「要多少錢?」

    「十個金幣如何?」

    「你這樣的破衣服,十個金幣能買一馬車。」

    「那好,我不租了。」阿德斯不慌不忙,做出抽身要走的樣子。

    孤兒拚命抱著他,因為過度用力,整個身子都貼到了阿德斯身上,害得阿德斯心中泛起一陣不規則的跳動。這女人,她明白不明白這樣在一個男人身上蹭來蹭去會有什麼後果?何況她光著,而他只穿了一件濕透了的襯衣。

    「好,死傭兵,我租!」孤兒急忙道,「你真不講道義,偷看我在先,我的衣服也是因為你才掉到水中的,我不找你賠錢已經很厚道了,你居然敲詐我!」

    「是啊。」阿德斯乾脆承認,「不過你無力反抗不是嗎?」

    死奴隸,還真直接!

    孤兒冷哼一聲,這時候才感覺自己緊緊貼著他堅實的胸膛,他強有力的心臟跳動就在耳邊響起,不禁渾身發燒,連忙低頭看向水面,怕被他發現自己心裡的波動。

    不過。他地心跳也有些不規則,時快時慢的,看他樣子也不像個心臟病患者,這說明他心裡絕不像他表面那麼平靜。說不定也有些異樣,或者

    這讓她有點得意,因為第一次被這個冷硬的男人無意識的承認了她的女性魅力。不過,這也有點危險。

    「你,看了我多久。」她暫時不想要衣服了,趴在他懷裡挺舒服的。

    「從頭到尾。」他撒謊。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看這女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可惜,這次他沒看到。

    孤兒真想暴跳如雷,卻極力克制自己,「現在我繞到你背後去,然後你把衣服脫給我。」

    「十個金幣?」

    「十個!」

    阿德斯點點頭,為能從精明的盈祿伯爵小姐手中壓搾出錢來而感到心情愉快。他感覺孤兒緊貼著他的身體,慢慢轉到他身後去。柔軟地胸部擠壓著擦過他的胸腹。

    這真是一種折磨,在這樣曖昧的情況下,在這清涼的河水中,他們差不多算肌膚挨著肌膚,心跳貼著心跳。他的心希望立刻把她抱上岸去,他的腦子卻阻止他這麼做。

    他不該逗弄她的,結果最後受害的卻是自己,現在他很佩服自己地自制力。不過。心底這樣不平靜是因為太久沒有女人了吧?應該不是為她而動心,雖然伯爵小姐比一般女人可愛些,還有她那獨特的相貌也很魅人。

    他是男人。如果一個男人面對一個裸體美女而沒有點想法和反應,那一定是不正常的。可是衷,就算是愛西那樣的火辣美人

    他不能確定自己在想些什麼,心裡很麻木,於是乾脆不想。耳邊只有河水嘩嘩的流淌,還有她略有些發抖的聲音。

    「好了,快脫掉你的衣服。」

    這話真容易讓人誤會!他去解扣子。發現手有點不穩,努力平息了一下氣息,才完整的把襯衣脫了下來,反手遞到身後。

    他身材比孤兒高大許多,孤兒穿上他地襯衣,下擺拖到了膝蓋,不過因為她還在水中,所以要用手緊緊拉住。還好,他的襯衫是麻制的,又很肥大,現在雖然濕透了,卻不至於讓她凸點加透視。

    她不理他,努力趟著水向岸邊走,才走到水深至膝蓋地地方,河面上突然吹過一陣冷風,由於她穿著濕衣服,頓時打了個寒戰,感覺陸地上倒不如水中暖和些。

    她轉過身,看看眼睛根本不瞄向她的阿德斯

    「褲子要租多少?」

    阿德斯本來盡量讓自己不去看孤兒窈窕的身姿,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這女人腦子裡想些什麼東西,讓他光著上岸嗎?!

    孤兒感覺出他目光的含義,吞吞吐吐地問,「你嗎?」話一出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哪有這樣問男人話地,就算在地球,就算有無數悍女會這樣說,可她卻不會。

    果然,他看到阿德斯神情中有些惱怒,連忙又補上一句,但卻是極其愚蠢的一句,「反正你是傭兵,我給你錢就好了。」

    瞬間,她感覺這個在今天性情柔軟了些人男人,又變成了一塊石頭。她想道歉,想說那不是她本來的意思,可還沒來得及,就被阿德斯一把扯進了懷裡,禁錮在了他的雙臂中。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賞幾個金幣,傭兵就可以光著屁股招搖過市,貴族小姐只要付了錢,就可以為所欲為?自尊只是貴族的事,而自由騎士不需要,對嗎?」

    她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可是此時陷入他玄冰樣的藍眼睛裡,一時競沒有說出話。這男人,以前受過貴族的什麼氣,為什麼敏感到這個地步?

    「好,我的褲子可以租給你,代價是

    他說著,忽然俯下頭來吻她,可他忘記了臉上還帶著濕面巾,於是兩人的唇之間橫亙著這樣冰冷而潮濕,卻無法突破的隔膜,無論多麼熱烈和憤怒也無法深入,阿德斯只能無奈又急切的輾轉壓在孤兒的唇上。

    這突如其來的吻,讓孤兒也有一瞬間的失神,面對這樣的侵犯,她甚至沒伸出那遇襲就自動彈出的魔法刺。而且她發現她並不討厭他這樣,她討厭的只是那層布,更討厭他總是在憤怒時吻她,不過她無力掙扎,直到她感覺阿德斯的手情不自禁的從她的衣擺下伸了進來,火燙的掌心灼傷了她有腰肢。

    她使勁一抓,感覺阿德斯身子一僵,喉嚨裡也發出一聲呻吟,胸前的光裸皮膚給抓出了五條血痕,而就在他稍稍放鬆的時機,孤兒雙手摸到了他的臉上,抓住了那面巾的邊緣。

    「我不租你的任何東西了,剛才說的十個金幣也不給!」她很生氣,不過不知道為什麼。

    「你說什麼?!」阿德斯氣喘吁吁,腦子卻清醒了些,不像剛才給激得發狂。貴族之於平民早就是這副德性,不是嗎?他不該為她平時的表現所迷惑,說到底,她還是看不起人。

    ………………………………………………………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十七章 這不是家族問題

    你膽敢違反約定,這件衣服我會給你扒下來!」阿德的肩頭。

     「怕你嗎?但是我先會摘下你的面巾。」孤兒針鋒相對,「你說過,誰看了你的臉,你就殺掉誰,可是你又承諾一年內會保護我的生命,所以你不能傷害我。」

     「一年的時間不算長。」冷冰冰的語調。

     「沒錯,可是我會在一年內,運用盈祿家所有的財力和商業網絡,把你的畫像散佈到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爭取做到人手一份,連魔獸都會發一張。我發誓會做得到,到時候每個人都看過你的臉,你有本事就把大陸上的人全殺光好了!守著你的破面具和敏感到底的自尊,孤家寡人的活著吧!」

     阿德斯給這話噎住了,沒想到孤兒來這一手,一時沒有說出話。

     兩人的目光激烈相對,他玄冰樣的碧藍、她黑瑪瑙般的線黑,火光四射,互不退讓,可是誰也沒有去進一步點燃這可怕的火苗。

     過了好久,孤兒先鬆動了。

     她一直繃著肌肉和阿德斯拚力氣,也知道是自己剛才說錯了話,所以在這樣一番激烈的言論後,徒然無力,又見他不語,藍眼睛裡慢慢湧上一種冷酷而疏遠的神色,就像他們第一天見到的那樣,不禁感到委曲和莫名其妙的悲傷。

     「我道歉,我剛才說的話並不是我的本意。」不知道為什麼,她落了淚。手也從他臉上滑落,改為抓緊他的手臂,「請你原諒我,帶我離開這條臭河。還有,那十個金幣是不給地。」

     開始時,她只是有眼淚不斷湧出,到後來乾脆哭了個一塌糊塗。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是為什麼,只感覺心酸,或者是因為看到阿德斯又回覆到了冷漠的樣子。又或者因為她傷害了他,感到無地自容。

     反正她就這麼哭個不停,最後連這些日子的辛勞,在孤傲家所受的驚嚇都藉由眼淚發洩了出來,伏在阿德斯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讓本來滿心憤怒的阿德斯由不知所措到心軟。

     人家都說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尤其非做作時自然使用,且對方是阿德斯這種男人的時候。而阿德斯從沒有為什麼人、什麼事心軟過。可是孤兒的道歉,孤兒的眼淚讓他破了例。

     不知何時,他橫抱起了她,而她就在他頸窩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抽抽籤答不止,兩條纖白的腿,自膝蓋以下掛在他臂彎上晃呀晃的。

     「別哭了,伯爵小姐。馬鞍上有毯子,你不用租衣服,也不用付一個金幣。」他生硬的說。語意卻柔和。

     「你不早說!」孤兒抱著阿德斯的脖子,有點希望河岸的路走不到頭。

     「我怎麼知道你這麼賴,花五十萬金幣僱傭兵的大金主,連十個金幣都不肯付。」阿德斯把孤兒放在地上,看她團成一個球。像個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小兔子,剛才地憤怒已經無影無蹤。

     他打了一聲呼哨,早躲得遠遠的霜雪立即跑了回來。看到這兩人的情形,再度露出了大馬牙,好在強忍著沒有刨蹄狂笑。

     阿德斯取下馬鞍上的毯子,扔給孤兒。那是他行軍用的毯子,和他的疾風劍、他的霜雪馬和他的黑鷹一樣,是他地夥伴,從來不曾給別人用過。

     孤兒站起身來,把毯子緊緊裹在身上,打扮得像穿了印度莎麗,只留一隻手膀在外。之後她瞄了一眼阿德斯,立即凶星未盡,色心又起。

     這死奴隸身材真好,看來體育運動非常必要,就算打打殺殺不算運動,每天的操練總算得上。

     他不僅高大勻稱、四肢修長,身

     健得恰到好處,不粗壯得過分,卻也肌肉線條清晰、感。而且,他不像古歐洲人種那樣,渾身覆蓋著汗毛,就好像破之城的桑德拉首領後來看上地那頭「棕熊」,而是皮膚光滑,雖然身上有很多刀痕和傷疤。

     「我好了。」她說,欣賞著阿德斯正面身體的完美胸肌和腹肌,外加她的傑做,那五指血淋淋的抓痕。

     「對不起。」她再度道歉,是為了那傷痕。

     阿德斯沒理會,把她抱起來放在霜雪背上,然後自己上馬,提韁離開河邊。他沒有縱馬快行,只放任霜雪慢慢的走,等循著煙火找到路易地營地,已經快中午了。

     陽光和阿德斯的懷抱讓孤兒很暖,甚至微微出了點汗,剛才的爭吵好像無意間發作地症,出現得莫名其妙,消失得也突然,唯有他的溫度一直在她腦海裡徘徊。

     他脫下的襯衣帶著他的體溫和氣味,他的行軍毯滿是他的氣息,他的懷抱和他的呼吸——

     穿過小小的營地時,孤兒感到了眾人的目光,也明白他們在想些什麼、議論著什麼。

     畢竟,伯爵小姐離開的時候,雖然穿著骯髒不堪還沾染了血污的男裝,好歹還有衣服。可是她和她的傭兵離開了半天后回來,就沒有衣服了,只全身包裹在行軍毯裡,長發散著,被那個光著上半身的傭兵抱在懷裡,任誰都能想像出發生了什麼。

     可惜他們想像得全沒有發生,真是冤枉死了,白白擔了個虛名。以後盈祿伯爵小姐的名聲算完了,不過她也不太在乎,反正她沒想過在這邊嫁人。

     「你去哪兒了?」到了一個帳篷門口的時候,路易突然掀起門簾,走了出來。

     此時阿德斯正把孤兒抱下馬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孤兒感覺他的態度又變回生硬冷漠了,但抱她的動作卻異常輕柔。

     「去河裡洗澡。」孤兒直接回答,因為也沒做什麼事,說得格外光明正大。再看阿德斯沒有意思要抱他回帳篷,只好像殭屍一樣,雙腳跳著進入。

     這個帳篷小而乾淨,輔得厚厚的草上,還加了一層毯子。路易很體貼,而阿德斯很奇怪,他怎麼在這麼多帳篷中,一眼就認出這是路易幫她準備的呢?

     「衣服呢?」路易又問。

     「掉到河裡沖走了。」孤兒費力的坐下,長出了一口氣,感覺路易很好笑,因為他這態度像是在審出牆的老婆。

     「你去洗澡,為什麼不讓我陪你去。」路易是有些不高興,因為看到孤兒和那個蒙面傭兵如此親密。

     孤兒笑了起來,「跟你去?你會偷看的。」

     「他也會。」

     「他沒有。」孤兒撒謊,心裡一陣不為人知的亂跳。

     「是男人就會偷看的。」

     「喂,不要以你追風家的習氣揣摸其他人。」

     路易忽然嘆了口氣,「你怎麼不明白,這不是家族問題,這是男人的問題。」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4 10:24 A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09-7-24 10:37 AM 編輯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十八章 人質

    孤兒不想和路易討論男人女人的問題,而是要商量下一步要怎麼做,但之前她先讓路易迴避了一下,把毯子下的濕衣服脫下,換上了乾燥的、阿德斯的衣服。

     他行軍在外,除了盔甲,馬鞍邊的背囊中還有一套乾淨的換洗衣服。孤兒把褲角挽起許多,上衣也長過膝蓋,還不倫不類的套了個硬皮甲——呃——甲裙,鞋子沒有合腳的,只好用布包著。

     不過至少她有乾衣服穿,阿德斯只能穿著濕衣服在太陽下曬,直到曬乾為止。

     「你留著吉利爾幹什麼呢?他的人沒有來,現在要拿他怎麼辦?」路易說,喝了一口水囊中的酒,孤兒也嘗了一口,只覺得辛辣刺鼻,難喝的不能再難喝了。

     「你不要急,孤傲家一定會有人來救吉利爾的。」孤兒不慌不忙,「因為他有個妹妹,非常善良可愛的妹妹,名叫查查。就算吉利爾打算把查查嫁給驛馬家的列斯達,她也會救她哥哥的。」

     「列斯達?那個癆病鬼?」路易嘴角一彎,嘲笑道,「他還真疼愛己的妹妹,沒人性到了極點。」

     「他是急於扳倒你。」

     「可惜,他奸計不成,反而害了自己。他以為是巧計謀奪,最後卻失支了一切,人馬、尊重、對追風家的平手之勢。這叫什麼,一招走錯,滿盤皆輸?抓走你,是吉利爾犯下的最大錯誤。」

     「他連和驛馬家聯姻失去了,我這可是幫了你,免得你日後吃力。」孤兒壞壞的笑。

     「什麼意思?」路易側過頭來看孤兒,只覺得她亮晶晶的眼睛格外動人。差點立即抱著她親一親.不過她那個傭兵就守在帳外,只要她一叫就會闖進來,實在煞風景。

     「等查查來了。你去談判,畢竟我的立場不是那麼合適。」孤兒道。「但是你不要和查查談,你就和吉利爾談,說你可以放他回去,但是要他把查查送到鷹岩堡,做你地人質。」

     「什麼?」路易嚇了一跳。「我不要那個人質,你是給我說媒嗎?我只要你,你和我定了親的,我這裡還有你的信物。」他隨手摸出一把金柄小彎刀,正是紫金家地泰婭送的。

     這刀孤兒一直很喜歡,那天在不破之城被路易強行擄去,現在居然還有臉出來炫耀。

     「你把查查扣在手裡,吉利爾好歹要有點顧忌,不會總是找你麻煩。就算他不介意妹妹地性命。也要考慮一下名聲,為了領地不要親情,說起來可不好聽。吉利爾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包管不會再隨便找茬了。再者。他沒了妹妹。拿什麼嫁給列斯達?他自己去嗎?列斯達難道好男色?就算好男色,他那個樣子也沒希望。這樣一來。孤傲、驛馬兩族無聯姻,你們追風家不是輕鬆很多嗎?」

     路易看著孤兒,明白她說得有道理,覺得盈祿伯爵小姐真是又聰明、又可愛、又漂亮、又有錢,他之前對她一見鍾情,搶著訂下親事真是明智。他也不想想人家孤兒根本沒有同意,一切只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他長得英俊,打起仗來勇猛,地位高貴,年輕也青,從來都是追風家族中少女的夢中情人、甚至野性的他還是其他各大家族貴族小姐的性幻想對象,根本沒有意識自己也會遭到拒絕。他只是覺得那個傭兵是個威脅,如果沒有他,盈祿伯爵小姐一定會順利愛上他。

     於是他還是搖搖頭,「雖然我地家族也渴望和平,但這不應該用我的尊嚴和幸福來換取。我不愛吉利爾的妹妹,我愛的是你,我不要她!」

     「不要輕易說愛字,那是個很嚴重的字眼,路易,那不是一時的激情和新鮮感可以取代的。」孤兒很正經的道,「再說,誰讓你娶查查了?就算你肯,我還不放心呢。你家族中的人做事總是亂來,喜歡什麼就去搶,嬌柔地查查可受不了你們這群野蠻人。」

     路易看孤兒形容他們追風家時一臉懊惱,不禁哈哈大笑,「是啊,能做追風家領主夫人的,只有你這樣聰明堅強有主見的女人哪。」

     「廢話,你還不是為了盈祿家地錢,說的好聽。」孤兒惱火加劇,「如果我再找出個繼承人,一分錢嫁妝也沒有,你還會死賴活挨地要娶我嗎?」

     「我會。」路易想也不想,很認真地點頭。

     一瞬間,孤兒心頭一熱,畢竟,任何女人對著一個又有錢又靚仔男人的真心表白,不可能無動於衷。

     「我才不要嫁給你,你專門會跑題。」她地拒絕聽起來像撒嬌,路易的骨頭都酥了。

     他明白,吉利爾是不能殺的,就算他一斧劈開吉利爾的腦袋後還能安全回到鷹岩堡,沒受到孤傲家封臣的襲擊,回去後還是要面臨亂戰。

     因為大陸的局勢目前是危險的平衡,誰打破那個平衡,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之前攻打不破之城,是因為確實出現了機會,也是為給自己的家族爭取廣闊的腹地。不過沒有拿下不破之城也沒關係,畢竟他遇到了孤

     他聳聳肩,「」「聽你的好了,放吉利爾,以那個什麼查查小姐做人質,如果他無緣無故來挑釁,就是質查查的生命於不顧。貴族和騎士的榮譽一樣不容玷汙,當他棄質不顧,或者違反承諾時,就算我帶兵踏平了龍牙山,別的家族也不能說三道四。不過,你要把查查小姐怎麼辦?」

     「秘密送到盈祿家的灰堡去。」

     「你這是幫我,還是幫她?我怎麼感覺你是故意拆吉利爾的台似的。」路易斜睨著孤兒。

     孤兒一笑,沒有回答他。

     幫助查查是她的願望,但沒想到這麼快會實現,吉利的狂妄和急功近利讓他被俘,也讓孤兒有了主意。那女孩如此善良,冒著被吉利爾懲罰的可能,還是幫她離開,那她也要幫查查擺脫那段可怕的婚姻。如果放著查查不管,吉利爾可能先殘酷的懲罰她,然後立即逼她出嫁。

     花朵般的女孩,准願意一個四十歲的癆病鬼?在孤兒看來,沒有比幫助查查擺脫這樁利益的政治聯姻更好的報答了。

     「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我們保密工作做得好,查查去了盈祿家灰堡的事,吉利爾早晚會知道。你雖然有海做天塹,不過你別忘了,孤傲家有龍。」路易接著道。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十九章 選擇路線

   些問題孤兒早就想過,於是有條不紊的道,「你假意鷹巖堡最孤高隔絕的塔樓裡,派幾個最親近的人輪班守著,這樣待上幾年也不會有人知道,到時候我幫查查找個好男人嫁了,這事不就解決了?這工作輕鬆,我想是人就願意幹。」

    「你不瞭解追風家族的人,他們喜歡動。」路易搖搖頭。

    「總有好靜的吧?再說也不是一直待在塔樓裡,是輪班。再好動的人也得睡覺,躲在裡面睡覺可不可以?秘密只要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就能保守很長時間。」

    「這主意不錯,不過萬一走漏風聲,渡鴉會把消息帶給吉利爾,他立即會攻打灰堡的。」

    「你不會來增援我們嗎?就說是你把人質寄放在我這兒的。再說,你不要小看盈祿家的實力。」

    再過一年,她就有少許火器了,而且護衛隊也會訓練的好些,吉利爾雖然有龍,想必也不是成百上千頭,那麼灰堡他肯定攻不進來。

    「至於渡鴉指。

    路易很願意這麼做,立即靠近了些,聞到她身上特有的芬芳,不是香粉和熏衣香,而是自然清新的氣味,還帶著河水的氣息,不禁心醉。

    可孤兒卻一心在戰略戰術問題上,笑瞇瞇的道:「我知道你身邊遍佈奸細,實際上我身邊也是,我和你一樣也懶得抓他們,但每當我不想讓這些消息被送出的時候,就看緊城門,不讓人隨意出入,然後找幾個飢餓的零人和貧窮的獵戶守在城牆四處。」

    「幹什麼?」路易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一個想法,可又覺得這太古怪了,一時沒敢說出口。

    孤兒又笑了一聲,「笨哪,渡鴉也是鳥的一種。是鳥就可以吃的。那些奸細人出不了城門,只好派渡鴉送信,可是渡鴉飛出城牆一隻,就給打下來一隻,還可以憑爪子和鳥頭來換錢,你說,那些消息傳得出去嗎?告訴你,永遠不要小看零人地生存能力。他們餓極了的時候,就算天上飛過小小的蚊子也能給打下來,而且無一隻能漏網。」

    「你真壞。」路易愣了半晌,突然微笑說,「這讓我又愛你一分。」

    孤兒推開他湊近了的頭,「別說甜言蜜語了。快去辦正事要緊,順便讓查查多帶點衣服和自己的生活用品。但是今天先不放吉利爾,你趕緊叫人增援,省得他地屬臣偷襲你。」

    路易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綠眼睛漂亮得沒法形容,「這個,我早就備下了人馬,這時候吉利爾的屬臣有敢輕舉妄動的。沒命的可不止是吉利爾了。」

    「那你還不快去?總待在我這兒幹什麼?」孤兒擺出很無禮的態度,「難道你很閒哪,放著追風家這麼一大家族的人不管?我可是有要事在身。」

    路易沒說話。只是看著孤兒,覺得她無理時也份外可愛。他這種神色,就算孤兒從沒有見過,也明白那叫深情款款。做為一個有錢而相貌獨特的女人,追求她地人多不勝數,可是這種眼神倒是第一次看到。

    路易有一種很真誠的氣質,雖然野性,但是簡單、直接而真摯,就算當初求婚是為了錢,他也會直說,就像草原上吹過的風一樣明朗。

    他這樣的愛慕之情讓孤兒心頭熱乎乎的,感激感動和一種女性的虛榮並存。路易喜歡她,也直白地表現出來,而且除了強逼她答應婚事一項,總是試圖讓她快樂。阿德斯不同,他總是以打擊她為目的,也不知道

    麼變態愛好。

    其實她在大陸上生活得雖久,但卻盡量避免和這些大領主們接觸,更沒有去過一次什麼家族的豐收舞會呀,狩獵大會啊,比武大會的,因為她想省去一切麻煩,除了紫金家地泰婭和福臨家的阿孟大叔之外,之前她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家族領主。

    她的名聲,無論是四大美人之一,還是商名,都是由與她做生意的平民、商賈、零人,還有各家族的屬臣或者封臣傳播地,向她未婚的也都是那些大小貴族,十大家族的首領中只有路易愛慕她,而吉利爾想強娶她,其他人既然未曾謀面,自然也就沒有人冒昧地來未婚。

    十大家族間沒有廣泛的結盟,各自為政,所以聯姻的不多,而她做為突然冒出、且拋頭露面做生意的盈祿家首領,還只是個伯爵頭銜,應該是被十大家族的領主看不起的吧?不過最近她的桃花開始盛了,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她忽然在大領主之間也搶手起來。

    十大領主中,除了她和泰婭,全是男人當政。阿孟大叔老了,精靈王娶了妻,且人近中年,路易和吉利爾已經糾纏過她了,只剩下驛馬家的列斯達、尊貴家的奧西、司文家的扎布和文曲家的錢左樂了。這次旅行,她會見到他們全體,但願這種事就在路易和吉利爾之間發生就好,不要涉及別人了。

    「那你之後要做什麼呢?要不,到鷹巖堡作客去?」孤兒還在胡思亂想,路易問道。

    他以為孤兒一定會拒絕,畢竟從開始到現在,她從沒有接受過他任何一個提議,沒想到孤兒點了點頭道,「好呀,不過你要承諾不會藉機扣留我。我去一趟鷹巖堡的話,將來帶走查查也方便,只是要委屈她偽裝成我的侍女了。」

    不管她是為什麼肯去鷹巖堡,路易都很高興。而對於孤兒而言,制訂好的旅行計劃,因為吉利爾的插一腳而不得不改變。

    本來她計劃繞行大陸一圈,在通過紫金和精靈兩大家族時,她異常順利,還得到了兩塊魔法石,似乎背後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推動著這一切向前發展。沒想到在進入尊貴家族的黃金城前,她被劫走了,不僅耽誤了時間,還繞過了文曲家和驛馬家,穿過大陸中心的平原地帶,到了孤傲家。

    這樣她就面臨兩個選擇:一是往回走,先到文曲和驛馬家看看,然後繞過孤傲家,直接到追風家,再然後按原計劃順行。

    二是先到鄰近孤傲家的追風家去,那是大陸的極東之地,然後再經司文家和福臨家回到盈祿家。修整一下後再擇日穿越平原,從尊貴家族的黃金城東門進入,然後再去文曲家,驛馬家是最後的終點。

    她曾在兩個選擇中猶豫,因為帶著查查,還因為她給這不平靜的旅程折騰得身心俱疲,所以她決定選擇第二條路線,經由追風家、司文家、福臨家,先回家一趟,之後再做打算。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4 10:26 A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09-7-24 10:35 AM 編輯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二十章 又上當了

    易前腳離開,孤兒就聽到帳篷外傳來的清晰的馬刺磕

    她無奈的一歎氣,「請進來吧,大人,不知有什麼見教?」

    這個死奴隸還真是彆扭,不會直接闖入女士的房間,是他有真正的騎士風度。但是他又不願意像別人一樣,在門外通報一聲,非要弄出點聲音來,讓她親自請他進來。

    阿德斯矮身進帳,因為他太高大了,一進來就立即給了孤兒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小小的帳篷似乎再也塞不下別人了。

    「你下一步要怎麼走?」他直截了當的問。

    孤兒把自己的行動路線告訴了他,然後說,「麻煩你想辦法通知我的人和你的人,因為等和吉利爾談判完,我們直接就去追風家的領地。速度能快點最好,畢竟就算有了人質,總呆在孤傲家的地盤上,也不是那麼安全。」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早就叫小快回去了,它會指示我的人盡快直到這裡。」他聲音平直機械,不帶任何感情,一點也沒有剛才在河裡時的氣急敗壞了,「而就算我們在孤傲家的地盤上,你也會安全。」

    他向來在武力上都不屑其他人,因為他有那個實力,但孤兒注意到他說起的「小快」,腦筋一閃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禁偷笑。這麼高大強悍的人,外號叫死神的,居然給他那只寵物兼偵察員的黑鷹起這樣可愛的暱稱,反差還真大啊。

    但是

    「你怎麼知道我要改變路線?」

    「很簡單,這條路線比較取巧。」

    「你的意思是說我為人投機取巧?」孤兒找茬,「如果我又不願意走這條路了呢?」

    「隨便你,至多不過大家走冤枉路,再返回去。不過請你記清楚。伯爵小姐,我給你保護的期限只有一年。」

    「就是說,假如一年後我還在大陸上閒逛,哪怕過了期限一分鐘,哪怕我正被無數山匪包圍著。馬上就會被捉去大卸八塊,你也立即撒手不管?」加點挑釁的語氣。

    「是。」回答得乾脆利落,讓人火大。

    「我如果再付你金幣呢?」開始不經意露出有錢人的侮慢。

    「好啊。」他冷笑了,語氣中有點憤怒,「你付一百萬金幣,我就答應。」

    哈!這人,挺容易激怒嘛!只要小小地傷害他的自尊,保證讓他如野火的火種。一點就著。但是要當心啊,孤兒,別惹得他太怒,不然就她目前的能力來看,結局無法控制。其實仔細找找,這個岩石般堅硬、鋼鐵般冷酷的男人弱點不少。超強地自尊。證明他一定有很自卑的地方,而且被人傷害過。

    那句格言果然沒說錯,最強悍的也是最脆弱的,就算中國古代武功中的金鐘罩、鐵布衫也有罩門之所在。《射鵰英雄傳》中的郭靖在孩童時代把陳玄風都殺了。不就是因為找到了強人的罩門嗎?

    不過,她現在也不算找到他的罩門,目前只是知道他弱點地大致所在方位,如果想辦法瞭解到他的過去、他受過什麼傷害,他被誰封印。為什麼復活,那麼離找到他的罩門就不遠了吧?

    不急,孤兒!還有很長的時候可以慢慢發現。而且驛馬家一行,說不定就能破解很多秘密,真是期待呀。現在一直輸給他沒關係,只要最後大贏一票,讓他臣服,讓他承認是她的奴隸就行。

    阿德斯瞪著孤兒,看她臉上神色變幻莫測,被他那樣生硬的回話,居然沒有

    還笑瞇瞇地,似乎在算計什麼,讓他感覺後背一陣發前他的軍隊以一對百,死亡就懸在頭上時也沒有過的感覺。

    「百萬金幣你也肯付?」他忍耐半天,終於還是問。

    「付!為什麼不付?雖然我愛錢,但我更愛命,這世界遍地是錢,只要找對方法,隨時可以大賺特賺,命卻只有一條。再說,百萬金幣買一條命,不是顯得我很珍貴嗎?如果你才要十個金幣,我才會生氣,我的命怎麼會那麼不值錢?這是身價,懂嗎?嘿嘿,你剛才說地話,我會當做是你價值百萬金幣的一個諾言,這是我預訂下了你的又一年,不一定需要,但你想做別的事之前,要先問我續約不續約。」

    阿德斯看著孤兒,她眼神中的調皮和挑釁逗得他又想發火,又想直接把她按在鋪了毯子地草墊上,好好和她「談一談」。

    之前他才從封印狀態下獲得自由時,曾經以為一個女人沒有那麼大手筆支付這樣大一筆錢,可是他錯了。今天他明白,這女人的錢比其他九大家族加起來的還要多,真逼到絕境上,她什麼都付得出。

    剛才為什麼跟她鬥氣?只說錯一句話,立即給這狡猾地女人捉住了,為什麼那麼不小心?可這是不行的,因為他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她再買他一年的時間。

    他從來不是個易怒的人,對別人的態度也習慣漠然以對,反正那些侮辱和傷害,他都會用血來一一償還,所以他的心如岩石一樣不會動搖。可是唯獨這個女人,總是會輕易讓他的情緒波動,他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她把他從封印狀態下喚醒,意味著她是他的剋星嗎?

    不,就算這是魔法使然,他也一定可以擺脫!

    他轉身要走,但被孤兒的話定在門邊,「百萬金幣的承諾,就算訂下了,下面我們討論一下你的服務質量問題。」言歸正轉,不過她這樣欺侮人,也是在這男人重諾、言出必行的基礎上,否則她就被動了。

    阿德斯沒有回轉身面對孤兒,但也沒走出帳篷,就背對著孤兒站在門口。

    「你的命還在。」他冷冷的吐出幾個字。

    孤兒好整以暇的換了個坐姿,身下的草沙沙的響,「我的命差點丟了,是我自己設計跑出來的,當時你並沒在我身邊。再說生命誠然可貴,我的貞操也在你的保護範圍內,幸好吉利爾要拿我來釣路易,也幸好他勉強還保有那麼一點點貴族的風度,不然我可能早被『卡嚓』了,那樣我說不定會自殺,到時候命還是保不住。」

    阿德斯從沒有聽人把姦污稱為「卡嚓」,但這女人古古怪怪的事做得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兩件,「你想要說什麼請直說,是要扣我的傭金嗎?」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二十一章 貼身保護的要求

    兒心中暗笑,看來找機會剋扣阿德斯的傭金,他已經且已經被迫屈服了,哈哈。

    「這個傭金嘛,肯定是要扣一點點的,但你放心,不會很多。可是這次的意外,畢竟是你和你的人玩忽職守才讓我被擄,我本來以為有你在,連一隻蚊子也不會咬我。可不得不說,這次我受到很大的驚嚇和虐待,自行逃走的時候,幾次處在生死的邊緣。」心裡雖然笑,表面上還要裝沉痛。

    「好,那我宰了吉利爾、踏平孤傲家給你報仇。」他再向前走一步,一腳已經邁出了帳篷的門外。

    孤兒嚇了一跳,連忙道,「回來回來,你這樣一去,不但沒幫我,還害了我了,扣錢!哎哎,你聽我把話說完嘛,衝動是魔鬼!」

    「你到底要怎麼樣?」他還是沒有回頭,因為她越是折騰他,他越是想

    「我要你貼身保護我。」孤兒說出想了好幾天的話,「如果你一直在我身邊,吉利爾那種貨色,怎麼抓得走我?這次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但確實弄丟了我好幾天不是嗎?你要知道,這幾天裡我隨時會死,而且我怕得很厲害,殺了我就算了,如果他強姦我怎麼辦?那比死還難受。我失了貞潔,難道你會娶我嗎?」

    「所以你要我一直待在你身邊寸步不離?」阿德斯問。

    「也不用寸步不離那麼誇張,畢竟睡覺、上廁所還是單獨進行的好,但你至少別離我那麼遠。」孤兒很正經的道,因為這關係到她今後的安全,她是很嚴肅的。

    「我拒絕。」

    他說得那麼直接,孤兒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耐心解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離我那麼遠的保護呢?假如怕別人知道你地身份,反而會害了我,這樣大可不必。告訴你吧,大陸上的人都知道我雇了傭兵。但沒有一個人相信你是八百年前的死神阿德斯復活,儘管你打著旗號,大張旗鼓的從大戰馬坡到飛輪海灰堡,但他們都認為你是冒牌貨。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是要通知誰你回來了,但至少普通人是不相信你真實身份的,畢竟魔法已經消失,這只是個平庸地時代。」

    阿德斯還是不語,看來在猶豫。

    大概他之前接到的活兒都是幫一方殺人、打仗、攻城掠地。是簡單乾脆,以刀劍就能解決的事。而這種保鏢的任務,他實在不習慣,他又不願意和除了他手下騎手外的其他任何人太過親近,所以才派一隊人跟著她,自己一直守在隊伍後吧?

    想到這兒。孤兒在阿德斯心頭加了一把火,「你非要離我遠遠的,不是怕愛上我吧?」

    「伯爵小姐,你太自戀了。」阿德斯一隻腳還在門外。身子卻半轉了過來,似乎要證明就算看著她,心裡也不會產生波動。

    「愛上我是很困難的事嗎?」孤兒一臉自尊受傷的神色,心裡卻在笑。她也打聽過阿德斯地事跡,聽說他是不動如山的人。不過傳說總是和現實不符,激將法對他貌似很管用。

    她並不知道,阿德斯只有對她才如此。打從她挖出他來的一天,他就開始在她面前破功不止。

    「不過這樣至少沒有障礙了,我要求你『貼身』保護我,因為我不想再來這麼一次驚魂的經歷了。」她再說,看著阿德斯沉默的離開,得意的翹起嘴角。

    談判成功!哦也!每回他總是拒絕她,最後還不是讓她磨得順了她地意?

    「是你的豬帶我來找你的,現在不知道躲在哪裡睡覺。」門外傳來阿德斯的聲音,「丟了也與我無關。」

    「放心,不扣你地錢。」孤兒暗笑,看來她動不動就剋扣傭金這招挺有威懾力的,

    果最後賺不到,反而賠了錢,阿德斯在手下人面前也「它感覺靈敏著呢,我們走時,它會跟上的。」

    這小豬,沒想到真有用哪,原來是它一直飛在後面,一路跟蹤到了孤傲家,然後又回去報信。不錯的豬,關鍵時刻有作用,回家給它做豆芽拌火腿絲,它就愛吃這個。

    不過從這一點上,孤兒肯定它不是豬,因為動物不會吃同類的肉嘛。但它究竟是什麼呢?它莫名其妙就出現在她身邊,鑒於她對動物很有愛,所以就收留了它,它就成為了她地魔寵,可是她不知道它的品種,也不知道它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

    或者它就是一種粉紅色的寵物豬,生長得極其緩慢,七年來才長大了一點,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只在穿越地球後會變成一隻棕色小狗地模樣。它會不會是一個人變的呢?以前看童話有人變成驢子的,那如果它是人變的,剛才會不會躲在河邊的石頭後,看到了她和阿德斯差點就艾克斯艾克斯哦哦?

    想到這兒,孤兒感覺有點臉紅。

    諸神在上,在河邊時她一點不討厭阿德斯的擁抱和親吻,甚至有點渴望他繼續下去。太丟人了啊,她堅守清白那麼多年,不就是為了遇到真正的愛情再奉獻嗎?她現在又不愛他,怎麼會有這樣?看來女人年紀大了,是會產生很多奇怪的想法。

    孤兒累了好多天了,連個安生覺也睡不成,現在所有的事都安排妥當,疲憊漸漸佔據了她的意識。她舒服的躺在草墊上,感覺雖然中途被劫持了,但好歹最終化險為夷,並且那只似乎在黑暗中操縱的手,也因為這意外而消失,這算不算因禍得福呢?

    她沒有命令阿德斯在門口保護他,這樣驕傲強悍的男人稍微刺一刺就好,不能真正激怒他,更不能拿他當奴隸使喚,那對他是侮辱。雖然他實際上就是她的奴隸,雖然她對奴隸一向盡量善待,如果政治情況允許,她甚至是個廢奴主義者,寧可不賺這個利潤巨大的黑心錢。

    但是,他是會在門外的,她心裡知道。而完成尋找魔法石的任務,到不破之城交差後,她得查查是誰安排的這一切?讓她挖出阿德斯,而且她得到前兩塊魔法石又太巧合。那個幕後人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利用她,然後又要殺她呢?利用她和殺她的人是不是一派的?或者,這真的只是巧合?

    帶著這些問題,她在胡思亂想中進入了夢鄉,然而感覺才沒睡多久,就被門外的爭吵聲給驚動了。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可以進去。」是路易的聲音。

    沉默。

    「閃開,我非進去不可!我得跟她說談判的事。」

    沉默。

    「你受雇於她,我不願意動武,可是你別逼我。」有長劍拔出劍鞘的聲音,肯定還是路易。因為阿德斯的劍沒有劍鞘,而路易在馬上用輕便戰斧,在地面上用劍。

    「隨時奉陪。」阿德斯終於開口,顯然這是因為他知道她睡了,不讓路易進來而發生的衝突。

    接著,帳篷外變得很寂靜,然後突然傳來武器相交的可怕聲音,叮叮噹噹的響了有十幾下。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4 10:27 A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09-7-24 10:36 AM 編輯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二十二章 正義小豬

    阿德斯!阿德斯!」孤兒尖叫一聲,盡量表現得很惶

    金戈之聲立即停了,帳篷門處的簾子登時被人掀開,阿德斯快速闖了進來,隨後是路易,但兩個男人都看到孤兒好好的坐在草上。

    「我做了噩夢,對不起。」孤兒撒謊,成功的化解了兩個男人的爭鬥,而且不著痕跡。

    阿德斯深深看了孤兒一眼,眼神中滿是讓人看不懂的東西,之後轉身出帳。

    路易則哈哈大笑,好像覺得孤兒很有趣,「你真是個古怪的姑娘,敢拿刀威脅要割掉我的老二,敢為了拒婚跳下懸崖,敢從龍牙堡中放火逃生,可是卻怕做噩夢。」

    孤兒聳聳肩,「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人都有弱點,而我的弱點是噩夢,不可以嗎?」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之前經常做的一個怪夢——灑著細雪的黑暗樹林,蒙面的阿德斯不理她,之後還想殺她,然後她真切的看到了一場戰爭。

    奇怪的是,自從和阿德斯天天見面以來,那個夢不再出現了。夢是預示著什麼嗎?那為什麼現在預示停止了?難道是說,只要和他在一起,夢中可怕的情景就不會出現?其實細想起來,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夢中的阿德斯想殺她。

    夢裡的蒙面黑騎士應該是他,那麼和他在戰爭中對抗的白衣騎士又是誰?路易嗎?

    這想法讓她心裡一驚,不禁抬頭看看路易,正見到他饒有興味的回望著她。他的目光如此細緻和輕淺,彷彿怕驚到她似的,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有點尷尬,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拙劣的轉移話題。

    基本上,人家對她又好又禮貌,她地態度也會非常溫柔有愛。相反,如果別人對她特別無禮,她反倒覺得輕鬆。因為可以隨意回應對方。

    對阿德斯,就是如此。以前對路易也是這樣,但現在他有點變了。

    「為什麼在做噩夢時沒叫我的名子,我不讓你信賴嗎?」他輕輕的問,聲音如水。

    「沒

    「我以後要讓你在夢裡叫我的名子。」

    「那個

    她的回答讓路易笑了,「你不必覺得不自在地。」他感覺出孤兒的拘謹,「如果你能允許我稱呼你的名子,我會非常高興。」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我不早就直呼你的名子了嗎?不過我名子的發音比較奇特,不容易念清。」孤兒把自己的名子念了幾遍,路易跟著學。

    然後他說,「鍋

    「是孤兒,不是鍋!孤別人一樣。叫她為「鍋」,塔撒大陸上的所有人中,只有阿德斯念得清她地名子。

    「好吧,鍋。你的眼睛黑得像瑪瑙呀。」

    「鍋,你真苗條,讓我抱一下,看你有多重。」

    「鍋,其實你想沒想過到鷹巖堡後。多住些日子在走。」

    「鍋,回頭你和我騎一匹馬吧。」

    鍋,鍋。鍋……

    路易一直念她的名子,好像很開心,孤兒卻無奈,隨即一想,鍋就鍋吧,這證明她這一輩子都有飯吃。人最要緊要看得開,自己和自己較勁多累啊。

    只聽最後路易說,「鍋,現在已經是黃昏了。」

    孤兒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他騙她,走出帳篷去看,果然見到彩霞滿天,半空中的雲朵從鮮橙色到淡粉色,層疊盡染,連峰巒起伏的青色群山都似鍍上了一層華美的光暈。太陽已經不在頭頂了,一輪圓月掛在遙遠地天邊,不過還是個淡淡的白印子。

    更讓她意外的是,營地比她從河邊回來時擴大了好幾倍不止,而且每個帳篷邊都有好幾個士兵,還有人在營地外巡邏。但他們人雖然多,卻都在默默做事,安靜而有秩序,所以她在帳篷中居然沒有聽到。

    他們的盔甲上還掛有臂章,上面有追風家類似於奔馳車地標誌,此外還有一隻金蜂,是追風家召喚獸的模樣。看到這一幕讓她很安慰,現在就算孤傲家的封臣或者屬臣帶兵來救吉利爾也不怕了,他們談判的籌碼比對方要多得多。

    不過她的帳篷前幾乎一個人也沒有,只有阿德斯和霜雪在。

    霜雪見到她長嘶一聲,一對大眼睛忽閃忽閃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孤兒總覺得這馬在色色的擠眼睛,似乎在調侃她在河邊和阿德斯幾乎走火的情況,害她心裡呯呯亂跳,不禁一眼一眼瞄向倚在帳篷上閉目養神地阿德斯。

    他倒好,沒事人一樣,因為閉著眼睛,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柔和不少,還顯得有些落寞,細細的呼吸微微吹動了蒙面巾,讓人有揭開的衝動。

    孤兒蹭了一步過去,正猶豫著要不要行動,然後假裝失手好了,阿德斯卻突然開口道,「別動,伯爵小姐,如果你不想立即就死的話。假如你敢動,就是你違背約定在先,我沒必要遵守對你的承諾。」

    這傭兵頭子終於回過神來了,剛才在河裡威脅他的時候,他就沒想到這一點。不過,嘿嘿,賺一局是一局。

    「我哪想動了,我看看我的豬不行啊,你沒事別把腿伸那麼長,顯擺什麼啊。」孤兒正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驀然瞥見一團粉紅色的東西就團在霜雪的腳下睡覺,也不怕給踩死,立即有了說詞,「如果我有你這個身高,包管比你的腿還長,其實你長得是短腿兒。小豬,過來!」這小胖子還不錯,又一次關鍵時刻解了她的圍,下回火腿絲拌豆芽的時候,火腿絲多放一點好了。

    小豬正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叫它,大大的咦了一聲,立即竄了過來,因為它個頭小,身子胖,跳躍能力不強,中途必須要借力,所以四蹄用力蹬在了阿德斯的腿上,然後才落到孤兒面前。

    孤兒親眼看到阿德斯一皺眉,看來以小豬的體重配上那麼小的蹄子,外加上彈跳的力量,單位面積上的壓強一定很大,肯定也挺疼的。

    「你是天下第一名的好小豬,忠心救主,還知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畏惡勢力,真是好寶貝,姐姐愛你,回頭給你好吃的。」行忍住笑,蹲下來撫摸著小豬的耳朵,話裡有話的說著,卻不知道自己這行為太孩子氣了。

    阿德斯不理她,她得意洋洋牽著小豬進了帳篷,留下霜雪繼續打響鼻、刨蹄子。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二十三章 路易有很多優點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天色也晚了,我的人也到了。兒是一對兒得意洋洋的人,「其實從我單騎出發到龍牙山後兩天,我的人已經分批秘密出發了,只等我的信號,迅速就結成了部隊。」

    「追風公爵大人果然英明神武。」孤兒一挑拇指。

    其實也不怪路易誇口,之前在不破之城,她已經見識過追風家軍隊的實力了,不僅整齊草一,指哪打哪,而且紀律性也很強,很難想像這種自由散漫的家族在打仗的時候卻很團結一致。這次再細看,他們的軍容也不錯,這麼多人忙碌著,折騰出的動靜卻很小。

    不過,他們比之阿德斯軍團還差很多吧,她親眼看過他們操練,也看過他們行軍,該噤聲的時候,他們可以不發出一點聲響,像一隊幽靈,該衝鋒的時候,他像一群下山猛虎一樣,殺聲震天,攝人心魄。

    但不管是追風家的兵,還是阿德斯軍團的自由騎士,目前都在為她效力,想想這感覺還真虛榮呀。

    「謝謝鍋小姐的誇獎。」路易眉花眼笑,「你剛才睡得很實呀,連時間也不記得。」

    「我只覺得閉了一下下眼睛。」孤兒以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表示小的意思,「哪想到這一下有好幾個鐘頭,失禮了呀。不過,你剛才做什麼去了?查查來了嗎?」

    「鍋大小姐在夢中與諸神交談的時候,我正艱苦的和吉利爾磨牙。」路易露出愁眉苦臉的樣子,「雖然那個什麼查查還沒到,但你說過還是要和吉利爾談判,所以我想,不如先和他談談。免得以後拖拖拉拉的更麻煩。」

    「很難談嗎?」孤兒歪過頭,很有興趣知道吉利爾的反應。

    「相當難,他堅決不同意,還要我殺了他,為了名譽。」

    「哈!他哪有什麼名譽。那

    路易一笑。「我親愛地鍋,我從來不喜歡殺人,當然在戰場上不一樣,那是你死我活的遊戲。可是我從來不侮辱人,就算那個人是我的敵人和對手也是一樣,所以,我沒有威脅他。如果我說要殺他,那就一定會動刀。」

    孤兒點點頭。「那他就是色厲內荏。」說到這兒,又覺得路易可能不太懂,用比較通俗的方式說,「他就是說大話,壓寒氣。他怕了,故意顯得英勇些。」

    「哈哈。他從來就怕,不然也不會以你來威脅我,然後又讓自己的妹妹嫁給列斯達那癆病鬼了。聽說除了列斯達地近臣,都沒人見過他的真容。」路易道。「他白天睡覺,晚上出沒,就像吸血鬼,可惜卻沒有吸血鬼那麼漂亮,長得像一個形容枯槁的瘦皮猴。他天天和他的一群女祭司躲在黑冰宮殿裡淫樂。據說其中有一個艷冠群芳的女人叫愛西,人稱火焰美人。」

    「愛西?」這名子很少見。

    「是呀,聽說那是祭司之首的名子。每一代的女祭司頭領都會叫這個名子。就像每一代的驛馬領主都叫列斯達一樣,真不知道這是什麼古怪風俗。」

    路易解釋,卻迎來孤兒地壞笑,「男人啊男人,總是惦記美女的事。如果愛西是個巫婆,估計你就不記得這麼多事了。」

    她在大陸上做生意時聽說過,也親眼見過驛馬家的屬民,不得不說,他們是很漂亮的一族,也許列斯達是病得太厲害,又好色貪花,所以才顯得醜陋不堪吧。

    「這就是男人啊。」路易不以為意,「不過好奇是一回事,愛又是另一回事。不要小看男人,除了天生糊塗蛋,誰都分得清。唉唉,不過我們跑題了。」

    孤兒捂著嘴笑,感覺和路易在一起很輕鬆,「是啊是啊,我們來說吉利爾吧。至於那個火焰美人愛西,回頭我到驛馬家時,給你畫下來,我畫畫兒很好哦,好多人說我畫得和真人一樣。」她是想拿相機把那「吸血鬼」美人拍下來。

    「我的美人多才多藝。」路易讚美了孤兒一句,然後把話題導正,「吉利爾不同意,我就不再費口舌了,打算拔營,等你一醒過來就離開。他既然不同意,誰耐煩和他多說。哪知道我才離開一會,他就繃不住了,叫人來找我,說同意我的要求,條件是不能對外人講起他劫走你地事,最好也不提他被俘的事。」

    「看,我說吧,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孤兒道,「他眼神凶狠,可是面對強者卻膽怯,這種人真是一無是處,有他做孤傲家的領主,真是屬民之不幸。」

    路易聳聳肩,「我瞧他地手下跟著他劫掠路過的商戶挺開心的,這就叫上粱不正,下粱歪吧。不過,他還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我們追風家和他們孤傲家接壤的一座名為綠望的小山做禮物送給她,說只要把綠望給了他,我拿他妹妹怎麼樣,都隨我地便。要不乾脆娶了查查,綠望就做嫁妝好了。」

    「這下流坯子!」孤兒咬牙切齒。

    「是呀,真下流,所以我差點用匕首割斷他的喉嚨。我說你明知道我愛的是盈祿伯爵小姐,我為了她才不要命地跑來把她從你手裡救走,你現在塞給我一個妹妹算怎麼回事?有心談判就談,要不然就等著下地獄,我讓他兩者選一樣吧。」路易滿不在乎的說,「然後他就討饒,說把他妹妹就這麼帶到鷹巖堡,他的顏面無存,必須要有個名份。」

    「那你同意了?」孤兒問,聽他說起拒婚時說的話,虛榮心還是很滿足的。

    「我親愛的,為什麼我說的話,你不相信呢?」路易歎了口氣,「我說了愛你,雖然那是個嚴重的字眼,但我追隨心中的願望,心可不會撒謊。所以我身邊哪有位置給吉利爾的好妹妹?我當然沒有答應!當時我還想,以我手下一個大封臣的名義與查查訂親,但又一想,這樣她將來有了意中人,或者你給她找到好人家再退婚另訂的話,名聲上也不好聽。」

    孤兒連忙點頭,「你想得很周到,這樣是不好。」

    「我是在為你著想,如果查查不幸福,你大概不會開心。」路易道,「看你的樣子一定是受了人家不少恩惠,好像還很喜歡那小姑娘的。」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4 10:29 A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09-7-24 10:37 AM 編輯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二十四章 大家重逢

    兒再度用力點頭,「看不出你平時嘻嘻哈哈的,其實

    路易一樂,露出雪白的牙齒,「怎麼樣?到鷹巖堡多住些日子吧,這樣你會發現我有很多優點。」

    這人真會順桿爬,孤兒心想,也不直接回答他,而是問道,「那怎麼樣?你有其他好辦法法,可以代替吉利爾的無理請求嗎?」

    「這時,我另一個優點發揮了。」路易夾了一下眼睛,「我們追風家族的徽章雖然是金蜂,但全體族人都愛馬如命,所以我們有最好的馬醫和獸醫。而孤傲家地處山石之地,馬兒上山下山,受損受傷情況嚴重,因為沒有好的馬醫,每年要死好多馬匹,買新馬又要大筆費用,考慮到這一點,我和吉利爾說,對外就說他是派妹妹到我們追風家學習醫馬之術,這樣他面子上也好看,列斯達那邊他自己去解釋,而我也不用非娶那女孩不可,我要娶的只有你。」

    「確實是好主意。」這方法孤兒自己都沒想到,不禁對路易刮目相看。

    「可是他還是不肯,磨蹭、猶豫、和我不斷拉據,最後鬧得老子不耐煩了上陣打一場硬仗還累人,最後他才同意,現在就等查查小姐來了。」

    聽到路易這麼說,孤兒很高興,因為和吉利爾說通,查查肯定會同意的,先不說她是多麼溫順,多麼怕她的哥哥,單指能離開龍牙山、龍牙堡,她就一定會很興奮吧。

    當然她可能會怕路易,但和列斯達比起來。路易又英俊、又年輕、又可愛、又真誠,她那麼聰明,用腳指頭也選得出。

    況且,對外說她是去學醫馬,她接受起來也比較容易。她之前和孤兒說過。一切帶毛的東西,除了毛蟲外,她都喜歡,這樣不正如了她的意思嗎?等到了鷹巖堡,她愛去飛輪海灰堡還是愛留在鷹巖堡,就隨她的意了。

    和路易又聊了一陣子,聽他說起鷹巖堡地一些奇聞異事,孤兒聽得很嚮往。有時還給他逗得笑個不停。在大陸七年,她走遍各個角落去做生意,但為了避免麻煩,一直也沒到過多少家族的王城,現在看來是巨大的損失。

    接下來的晚飯也是她和路易一起吃的,阿德斯不知道跑到哪和去了。想想也能理解他。吃東西要用嘴地,他成天蒙著面,當然要偷躲起來吃,在紫金家的王城。她還特意讓他難堪過。

    等晚上快睡的時候,她隔著帳篷對他說,「阿德斯大人,我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帳外沉默著,但這也是一種默許。

    於是孤兒道。「我記得您有個面具,戴那個不行嗎?天天戴著面巾,呼吸也不痛快是不是?話說回來。你為什麼不讓人家看你的臉?能告訴我嗎?」

    外面又沉默了片刻,然後阿德斯一字一句的道,「女人,別多事。」

    好吧,不多事,反正一切秘密都有告破的時候,慢慢等著好了。孤兒滿不在乎的躺下,期間聽到帳外有呼喝聲、馬蹄聲,似乎孤傲家有封臣帶兵來救領主了,雖然晚了點,好歹他也有人救。

    不過那些聲音到此為止,可見對方看到路易這邊兵強馬壯,又扣押了他們的領主做人質,暫時也沒有攻過來,不知道隱藏到哪裡去了。

    孤兒一點也不擔心,想著阿德斯在外面,心裡就一直感覺平安。她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被小豬拱醒的時候,才知道查查已經帶著家臣來救哥哥了。

    孤兒急忙梳洗一下,因為沒人幫助,忙亂了好一陣,等她看到查查時,吉利爾已經和她談完了。不出孤兒所料,她顯得即害怕又興奮,畢竟終於能

    利爾的控制了,可是前程渺茫,而且終究是做人質去恐懼。不過一看到孤兒,她就勇氣倍增了,因為孤兒姐姐會照應她的。

    「查查,謝謝你幫我逃出來,當時沒有機會道謝。」孤兒拉著查查的手,「可是你地羊職。」

    查查「啊」了一聲,顯然心疼那隻羊,但想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道,「它救了人,希望它能上天堂,來世不要做羊了。」

    孤兒點頭,配合性的神情凝重,但其實也很感激那隻羊,可惜它沒有子嗣,不然她會收養地。

    「不過我遵守了承諾,救了你哥哥的命,雖然我很想殺了他。」她補充一句。

    查查很感激她,差不多算千恩萬謝,鬧得最後她都不好意思了,叫查查趕緊回山,收拾衣服細軟,越早做了人質,就越早得到自由,他哥哥也越早回到龍牙堡。

    之後才四個小時不到,查查就帶著自己的衣服、首飾、書籍回來了,當然還有那兩個侍女。這樣一來孤兒也有衣服穿了,而且是她自己原來的那件。因為那天的火沒有燒到她地房間,所以查查找人給洗好燙好,留了下來。

    當她穿著那衣服出現在眾人面前,不出意外的得到了每個人目光的讚賞,只有阿德斯目不斜視,根本不看她。

    「拔營吧。」路易說,「不是我怕孤傲家地屬臣圍困,實在不想待在這光禿禿的臭山上。」

    孤兒沒有意見,於是一行人下山,約定等到了孤傲家和追風家邊界地帶就交回吉利爾。幸運的是,他們到了山腳下,正好遇到孤兒的人和阿德斯軍團的騎士趕來。

    這一次分手的經歷實在凶險,她的人見了她自然高興非常,就連詹姆看到她都幸福的不行。因為盈祿伯爵小姐沒事,他受到的責罰就會輕一些。

    從他們的講述中,孤兒才知道阿德斯也中了毒,但卻趕著來救她,想到途中他忍受的痛苦,孤兒真的有些感動了。就算是為了錢,就算是為了職責,但他這樣拚命救她,她也不能無動於衷。

    而小四四的目光自從見到她就一直默默追隨,她知道他在難過,因為沒有看護好她,所以她故意裝著沒事一樣,和小三三、小四四這兩個心腹奴隸談笑風生,漸漸化解他們的自責。

    就這麼著,大家匯合在一處,浩浩蕩盪開赴追風家族的鷹巖堡。到達邊界的時候,追風家更大隊的人馬已經迎了來,於是路易把吉利爾丟給了一直尾隨其後的孤傲家屬臣。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二十五章 嫁妝

    中,孤兒和查查共乘一輛馬車。查查開始時還很緊可以在鷹巖堡和灰堡之間選擇,也可以在鷹巖堡住些日子,再去灰堡,立即高興得什麼似的,出籠的小鳥什麼樣,她就是什麼樣。

    她給孤兒展示她母親留給她的首飾,說孤兒喜歡什麼都可以要,因為她要感激孤兒給了她新的人生選擇,可以不必嫁給列斯達了。

    她有一個很大的珠寶盒,她一個人抱都有些吃力,大約兩尺見方,裡面分了好幾層,分別擺著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

    「看來你父親很愛你母親啊,送她那麼多首飾。」孤兒欣賞著這些塔撒大陸上的工藝品,那些珍珠、鑽石、紅寶石和祖母綠,當然還有許多地球上沒有的美麗石頭。

    「我母親是孤傲家大封臣的女兒,因為娘家的封地緊鄰驛馬家族的城外一個自由貿易城邦,也做了一些商業投資,所以是比較富有的。這些東西中有很多是我母親的嫁妝,不過,我最喜歡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她說著拉開珠寶盒的最下一層。

    孤兒還以為是什麼貴重珠寶,哪想到一看之下,眼都直了。

    寶光,美麗的寶光,由火紅色星雲組成的寶光!沒想到,黑暗系火系魔法石就在查查的手裡!

    「這

    「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說是當年我們家族的魔法石,也是我們家族的根基和源泉。可惜後來魔法消失了,魔法石也失去了功用。」查查拿出那半個六角形石柱,孤兒很緊張的望著她,生怕她失手摔壞。

    「我從小就覺得這石頭有魔力。所以非常喜歡,總要抱著它才能入睡。於是我父親就把這魔法石送給了我。還開玩笑說,將來我嫁人,這就是我的嫁妝。」查查面色溫柔,似乎是陷在了回憶裡。「它沒有很高地價值,可是我非常愛我的父親,所以這是我最珍貴的,天下的珠寶堆起來,也比不上它。」

    孤兒聽到這兒的時候都絕望了。她本來想把查查帶到灰堡去,看她喜歡什麼就給她什麼,價錢多高也沒關係,只要把魔法石讓給她。但現在看來沒希望了。

    當然她只要想要,就能想辦法得到手,可對這樣地女孩,她怎麼忍心巧取豪奪呢?

    但是

    「現在我要把它送給你,姐姐。」查查忽然道,一個字一個字撞擊著孤兒的心。諸神哪,這是好人有好報嗎?

    「我本來怕你不喜歡,畢竟它現在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一直不敢說。可是我看姐姐對那些珠寶沒反應,可是好像很喜歡這石頭。」

    何止是喜歡,簡直是兩眼冒光。好孩子,會察言觀色,真聰明!

    「可是父親的回憶。」嘴裡這麼說著,小爪子已經伸了出去,然後尷尬的停在半空。

    「不。姐姐給了我新生,這才是最珍貴的。」查查很堅定的把魔法石塞到了孤兒手裡,「我不知道姐姐要這個有什麼用,但只要我有地,姐姐喜歡都可以拿去。我想如果我父母還在世,一定覺得我的快樂比一切都重要。」

    這孩子,真是的,怎麼這麼可人呢!

    孤兒得到了又一塊魔法石。

    ………………………………………………………………

    過了邊界,其實只是一塊黑色的、巨大的、孤兒甚至懷疑染過血的界碑,一行人終於從孤傲家地領地進入了追風

    在大陸行走七年,孤兒早就知道塔撒大陸地貌奇特,前一個地方可能是沙漠,緊鄰的就可能是大海了,好像真的有神跡左右著這一切,神指一點,萬千變化,一點也沒有地質和氣候的變化規律。才出了孤傲家光禿地石頭山地,周圍的環境就慢慢變得蒼翠鮮活,最後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個吉利爾惦記的、名叫綠望的小山。

    一行人從綠望地山口通過,孤兒只見這坡度平緩的小山兩側全是纖細蔥鬱的樹叢,滿目綠得青翠,時有野花叢點綴其間,真有點空谷幽徑地靜謐之美,真想不到追風家這種風一樣的家族居然有這樣的領地,也許風只有樹林才能挽留吧。

    在路易的帶領下,他們沿著一條小溪行走,溪水潺潺流過溪床,遇到轉折轉大的地方或者有大石阻擋水道,水流就撞擊上去,四濺的水花犯著潔白的泡沫,初看上去,像是在溪流上灑了一層雪一樣,美得透徹、美得晶瑩。

    小溪的兩邊,佈滿了圓石,大的像卡車輪胎,小的像足球,但無論大小,石面都光滑勻稱,淡青色的石頭上長滿了青苔。孤兒從來不知道是這樣的,似乎給那些石頭粘上了一層毛茸茸的表面,看來可愛極了。

    看孤兒沉浸在這天然美景之中,路易不禁得意的問道,「怎麼樣?留下來吧?綠望山裡還有很多景致和好玩的地方,我保證你一輩子也看不厭的。」

    兩人是並騎而行的,路易說話的時候就把身子探過來,孤兒只好又把他推回去。因為他的手下就在隊伍後,還要做得不露痕跡,給他留點面子。

    阿德斯離她更近,就在她的身後。不知怎麼的,她覺得背上像火燒一樣,偶一轉頭,又看他根本沒看她,似乎在欣賞著山中美景,不過倒是聽她的建議,改蒙面巾為面具了。

    「每處美景都有每處美景的好處,龍牙山的蒼勁風格也不錯,可我並不能待在那不動。」孤兒道,「我們盈祿家的大海也是很美的,尤其日出的時候和海上升明月,要不你來盈祿家作客,不要回鷹巖堡了。」

    她是說著玩的,可是路易似乎很慎重的考慮了一下道,「你要娶我也可以,只要擁有你,我不介意哪一方行使主動權。」他說得認真,之後又哈哈笑了起來,孤兒則根本不理他。

    就這樣說笑著走路,也沒覺得多遠,就出了綠望山,進入了一座更大的山脈。這座山給人遼闊雄偉之感,山坡上彷彿沒有什麼障礙似的,從山腳下就可以望到高聳的山頂,還有山頂上那巨大的白色石頭城堡。

    城堡聳立,像是搖搖欲墜,又像是堅如磐石,兩種矛盾的感覺摻雜在一起,就像路易。

    「鷹總是居於絕頂之上,登高望遠,能看到極目之地,所以追風家的城堡叫鷹巖堡。」路易解釋著,臉上有自豪的神色,然後轉過來,眼睛亮閃閃的道,「親愛的伯爵小姐,我的未婚妻,歡迎來到我的城堡。」

    他的眼睛,果然和綠望山的顏色是一樣的。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4 10:30 A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09-7-24 10:39 AM 編輯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二十六章 房間問題

    他的城堡卻不像外表看來那樣險峻特異,內部的格局園化,明亮、樸素又舒服,地毯上繡著美麗的鮮花,很多傢俱是原木的顏色,所有的東西都結實寬大,讓身處其中的人感覺非常放鬆。真沒想到,最具有遊牧民族色彩的家族,卻有著這樣一個舒適的家。

    孤兒理所當然的被安排在能看到最好風景、而且佈置最好的房間。令她意外的是,一行人才到山腳下,已經有一小隊人前來迎接了,而且才進入城堡,她的房間已經準備好,還有七、八個侍女備好了溫熱的水,準備侍候她洗澡更衣。同時,有一股很香的烤肉味飄散在通往飯廳的走廊裡。

    「親愛的小姐,我們追風家不比盈祿家精緻,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在這裡住得習慣。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希望你受到最好的招待。」是路易親自領她到房間的。

    沒有女人會對帥哥的慇勤感到反感,孤兒也是一樣。況且路易看來很粗心,沒想到卻細心的提前派人回鷹巖堡,做好接待她的準備,對她的重視和體貼可見一斑。

    「那我就打擾了。」孤兒甜甜一笑,跑到房間對面巨大的玻璃窗處,打開窗子探身往外看。從這裡,可以俯瞰半個山坡和遠處蔥鬱的群山。

    鷹巖堡很大,住著許多追風家的屬民,但有更多的屬民住在堡外,和那些規則佈置的、類似於炮樓的防禦工事一起散落在綠草如茵的山坡上。那些房子和工事都是圓形的,白色,看來非常可愛,像草地上冒出的一顆顆蘑菇。

    「那邊是哪裡?」她指著遠處那片綠得醉人地地方問。

    「綠望。」路易一直跟在她身邊,溫柔耐心的解釋,「在鷹巖堡附近的大片土地。是我的七大封臣的屬地,有一個地方是沼澤哦,景色經常會變幻地,非常有趣,哪天我可以領你去看看。」

    孤兒呼吸著這清新的、帶著草木香氣的空氣。忽然有一種要在這裡多待一些日子的衝動。正要和路易再說什麼,忽然聽到一陣馬嘶和馬蹄聲傳來,還夾雜著人們的吆喝聲、笑鬧聲和清脆的呼哨聲,接著看到一群駿馬奔跑著、追逐著由東向西而來。

    群馬奔騰在生機盎然的碧綠草坪上,黑的、白地、栗色的、花斑的、全部身姿矯健、鬃毛飄飛,像一陣不受約束的風一樣,在山坡上四處飛場,讓人感覺到活力、奔放和自由。連心也跟著快樂起來。

    「這幫小子,又縱馬在草場上亂跑。」路易罵道,卻滿臉笑意,看樣子躍躍欲試,好像恨不得立即衝上場去,做那些趕馬的馬仔一樣。

    「這才是自由呢。」孤兒不由得讚歎。「我從沒見過這個,在地球

    「地球?什麼東西?」

    「別理會我的口誤。」孤兒道,「總之我非常高興能做這次旅行,能看看你們追風家地領地

    「好玩的還在後頭。」路易微笑道。「這回你來得巧了,正好趕上我們追風家一年一度的比武會,就在三天後舉行,到時候你一定會過得更快樂的。」

    「啊?真地嗎?」孤兒非常興奮,在大陸上總是做生意。處理家族事物,幾乎沒有痛痛快快的玩上一次,一來是怕找麻煩。二來也沒有這麼順便的機會。

    她很開心,扭頭看向路易,哪想到眼角的餘光卻瞥見阿德斯像一塊石頭似的沉默著,立於她地身後。她覺得他是故意的,因為她要求「貼身保護」,所以他幾乎寸步不離,有時候她想方便一下,都得和他明講,因為如果只暗示,他就會裝不知情,死跟著她。

    「阿德斯大人,您可以去休息

    想支開阿德斯,和路易好好打聽一下鷹巖堡地事,有可能的話,還要趕馬試試。

    「未必。」他吝嗇的吐出兩個字,雙手抱在胸前,一點離開的意思也沒有。一路上他都是這樣,害得孤兒和路易說笑時頗為不自在。這個,他也一定是故意的。

    「路易,你快派人送阿德斯大人回臥房休息一下,他一直穿著盔甲,雖然是輕甲,可也是挺累的。」孤兒故意笑瞇瞇的說,還上下打量了阿德斯一下,對他玄冰樣的藍眼睛不那麼害怕了。

    路易立即做了個「請」的姿勢。

    阿德斯到這個時候也沒辦法死耗了,只得轉身問道,「我的房間在哪裡?」

    「走廊盡頭。」路易道,「那個房間的風景很好,可以看到馬場,我想您一定會喜歡。」

    「我不喜歡。」阿德斯很生硬,「我要住在伯爵小姐的隔壁。」

    路易瞪大眼睛,顯然沒料到他這樣說,訝然道,「伯爵小姐的隔壁,是我的房間。」

    「我住另一個方向的隔壁。」

    「那是查查小姐的房間。」

    「讓她搬,要麼你搬。」

    阿德斯說得如此隨意,路易有點火了,「阿德斯先生,請您不要忘記,這是我的城堡,客隨主便這句話想必您聽過。我特意為您安排了風景優美,視線較佳的好住處,難道您還要挑三揀四嗎?」

    阿德斯的情緒倒沒有變動,還是那樣冷漠而不帶感情的樣子,「保護伯爵小姐是我的職責,就算她待在銅牆鐵壁裡也一樣,所以我必須距離她很近,別說是您的城堡,就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選擇正確的位置。」

    「如果她嫁給我,您也要『貼身』保護嗎?」路易一挑眉。

    「如果這是她的要求,或者在約定期限內。」

    哦,原來!他是這種方式來逼迫她解除要求貼身保護的僱主要求。狡猾狡猾滴有啊,死傭兵頭子。可是再狡猾的獵手也鬥不過好狐狸,這點小伎倆,怎麼會迷惑偉大的盈祿伯爵小姐?!

    這真是老貓鼻子上掛鹹魚,休想啊休想!

    「算了,路易,不必費神安排房間了。」孤兒以從未有過的溫柔語調說,眼神純真而無害,「阿德斯大人是最講信譽的傭兵之王,承諾貼身保護我,就會做得到。說實話,我很敬重他這一點。要不,回頭你拿副上好的羽毛鋪蓋來,阿德斯大人睡在我門外的走廊就好了,那樣比睡在隔壁房間還要貼近我。」

    這話讓兩個男人都不樂意,可又不得不同意。路易是因為有這樣一位瘟神擋在門口,他沒辦法時常來約會心上人,另一個人要氣炸了,可是卻說不出什麼。

    一路上,看她和這個什麼路易嘻嘻哈哈的很刺眼,現在看她笑得那麼溫文爾雅,卻彷彿又看到了她眼睛裡的小惡魔。

    這個女人他一點也沒看錯,外表是天使,內心是魔鬼。等他們的約定期滿,等他利用她做面那件事,他就離開她,再也不見面,免得總是會讓他莫名其妙的生氣。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二十七章 你太無禮了,快放開!
    小姐,我

     孤兒嘆了口氣,輕聲道,「他就是樣子怕人,其實一點也不可怕。」

     艾麗的頭垂得更低,手中捧著水罐,任孤兒如何安撫,也不敢一個人單獨通過走廊,到廚房去打些水來,順便拿些小點心。

     她讓阿德斯睡走廊,他就真睡在了那兒,等冷靜下來的時候,孤兒覺得他們兩個人簡直是在鬥氣,這也太不成熟了。她二十七歲,而他八百多歲了,加起來約等於渡過人生的九百年光陰,卻做著互相別苗頭的幼稚行為。

     而且

     他就這麼像門神一樣待在門口,使得很多人不敢靠近,白天還好,當夜幕降臨,他渾身就散發出隨黑暗降臨的死神架式,使這邊幾乎成了無人區。

     可是話說回來,他有那麼可怕嗎?據估計他長得不賴,身材又好,應該是帥哥一枚呀。而且相處下來,她感覺他並沒有表現出的那麼冷漠,他很容易被激怒、有時候很任性、特別不善於表達,直率得有些無禮。

     這些氣質有很大一部分屬於養尊處優的貴族公子,當然他這樣做也可能是故意找她麻煩的,畢竟她總是逼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可她花了錢了不是嗎?價錢還那麼高。

     他就是殺氣太盛罷了,因為他是傭兵之王,也算是殺人如麻了。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他這一點,還怕個什麼勁,他又不會在城堡中殺人放火、姦淫婦女。

     孤兒無奈的想著,但她從沒有意識到,阿德斯只有對她表現得「人性化」,對她與眾不同。對別人,卻始終是一種可怕的存在,如他那把巨大的、閃著藍色寒光的疾風劍,似乎隨時會吸人頸上鮮血。

     「好吧,我陪你到走廊。然後等你打水回來。」孤兒從床上下來,套上式樣保守的睡袍,赤著腳。

     艾麗臉上露出如釋重負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容道,「勞煩小姐了。」說著走到門邊,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讓孤兒先出去。

     阿德斯就在距門不到一米的地方。他沒有躺著睡,而是倚牆而坐,路易送來的鋪蓋就堆在他身邊。他微垂著頭。兩條長腿左腿伸直,右腿曲在胸前,右手就搭在右腿的膝蓋上,左手放在身側,握著疾風劍地劍柄,一派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不過他似乎睡著,不知何時,遮蓋他臉的面具又換成了蒙面巾,或者那堅硬的面具戴起來不舒服吧。

     孤兒對艾麗比劃了一下。後者緊張的邁過阿德斯伸直的長腿,快步跑過長走廊去廚房打水。而孤兒則輕輕跪坐下來,慢慢靠近阿德斯,細細打量他的臉。

     他真的睡了嗎?這樣警惕地人,怎麼會沒聽到艾麗儘量放輕的腳步聲和輕微的開門聲?可是他的呼吸這樣均勻。似乎就是睡了。也許他是太累了,當個傭兵也不容易,僱主玩樂或者休息的時候。他也要保持警惕和戒備。

     話說在鷹岩堡,他不必這樣小心的,可他這個人似乎就是這樣,有時候對自己嚴苛到幾近無情,何況對別人呢?正是因為如此,他地軍團才是無敵傭兵團吧,比什麼紅手團,骷髏團強一萬倍。

     此時,因為他低著頭,額頭的一縷黑色捲髮垂落在了頰邊,擋住左邊眼角的傷痕,柔化了他的臉部線條,使得平時強硬到無情地他,看來有一絲疲憊和脆弱,引人心疼。

     他的睫毛好長啊,在眼睛下方形成了半園形的重重陰影,不過西方人的睫毛貌似都很長。他的輪廓也好深啊,眉毛距離眼睛有些近,平時看來,就更顯得目光深遠,總有些讓人沉溺地東西,不過西方人的輪廓也貌似都很深。

     可是為什麼覺得他那樣好看呢?極堅強和極脆弱的氣質在這個奇妙地時刻混合在一起,呈現出來,讓孤兒的心徹底柔軟,無力的跳動著。

     從沒有任何時刻,她那樣想看他的臉,看他左臉上深深的抓痕,是不是從嘴角一直延伸到眼角。是誰傷害了他?當時他得多疼啊!她想吻吻那道傷疤,還有唇。

     吻過兩次了,但卻不能觸到真正吻的滋味,第一次是憤怒和掠奪,第二次是憤怒和報復,為什麼他總是憤怒呢?她不記得她招惹他的程度有那麼深,既然他是冷酷的傭兵之王,應該不容易被激怒才對。

     這麼想著,她沒意識到她的手已經貼在了他的臉上,感覺到他的熱度。

     「盈祿伯爵小姐,你又在嘗試自殺了。」他突然開口說話,並且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孤兒嚇了一大跳,之後又一次撞進他玄冰一樣冷,卻又像激烈燃燒著的眼睛裡,呆住了。阿德斯也是一樣,被她的眼波牢牢粘住,好半天才艱難的移開,完全出乎預料。

     「別再試圖看我的臉,不然我真的對你不客氣了。」他儘量說得冷漠而有威脅,可他看這個女人一點也不害怕。女人都這麼好奇嗎?還是她格外多事?

     「真小氣,看一看有什麼關係?」孤兒嘟著嘴,「你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幹嘛看了你的臉就得被殺死?是一個情咒嗎?你以前有個情人?」

     阿德斯別過臉去。她離他太近了,他不習慣別人這麼接近他。不過,她的心跳得好快,他聽得到。

     「那麼,你是想和我接吻,還是想和我上床?」他突然答非所問,又把臉轉了過來。

     「沒羞成怒,「我命令你馬上找個房間去睡,否則這裡都沒人敢路過!」她不過是被他的沉靜模樣和嘴唇的形狀誘惑了,幹嘛要受到他的嘲笑?

     「親愛的小姐,如果一個女人半夜穿著睡衣出現在男人面前,我還能想到什麼呢?」他好整以暇的說,似乎在眨眼間就拿回了兩人精神交鋒的優勢。

     孤兒下意識的拉緊了領口,其實這睡衣保守得很,除了脖子,什麼也沒暴露。不過她才想反唇相譏些什麼,阿德斯忽然動了,一探手抓住了她一隻赤裸的腳。

     他的手大而有力,差不多包裹住了她整隻腳,他的掌心乾燥溫暖、又因為長年使劍而佈滿硬繭的粗糙掌心接觸著她的皮膚,害她瞬間感覺一股電流從腳底一直竄到頭頂。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4 10:40 A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二十八章 無意的傷

    好啊,可是您的貴足先得放過我的東西。」他慢悠著手中滑膩的觸感,一時不想放開。

    孤兒低頭望去,這才發現自己無意中踩到了他放在身邊的手套,連忙後退,用力之大,使她差點跌倒。

    然後,她臉紅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羞澀,反正她似乎再也不能站在他的目光注視下,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抬腳使勁踢了阿德斯的大腿一下,再匆忙衝回自己的房間,把門重重的摔上。

    不能再和這個男人太近距離接觸了,這樣她會愛上他的!之前她沒有愛上過任何一個男人,但她雖然沒有經驗,現在的感覺卻很明確,她已經處在了危險的邊緣,必須停止!

    他是個謎,而且他有著若有若無的優雅和魅惑,這些都是能令女人著迷的東西。可是她不能,她終歸是地球人,有一個父親交給的使命,塔撒大陸似乎只是她工作的地方,她感覺早晚會回到地球上,生活正常起來,而且說不定再也回不來。如果愛上塔撒大陸上的男人,她還怎麼走?她也絕不能扔下弟弟妹妹的,而沒有任何人可以隨她穿越回地球。

    再說,這個男人顯然不是個合適的對象。她二十七歲了,不是查查那種愛作夢的小姑娘,明白愛情和婚姻若要長久,性格的契合相當重要,可是她和阿德斯根本不搭調,還不如與路易之間和諧。

    好吧,不要太靠近他。你只是內心深處太寂寞了,而遇到的這個男人又太優秀了。是啊,優秀兼之無情。愛上無情的男人,這種蠢事絕不能做!!!孤兒對自己說。

    正在房間裡困獸一樣的來回轉悠。艾麗回來了,還點驚恐萬狀的神態,手中水罐的水灑了些在她地衣襟上,「大當家,您沒等我。」她似乎有些抱怨。卻終究不敢造次,哪能讓主人等她呢。

    「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他又不會吃人。」心煩意亂下的孤兒有些不耐煩,「他在幹嘛?」

    「您說傭兵大人?」艾麗定了定心,把水罐放好,「剛才我出去時,他還睡著,可是我回來時能殺人似的,好可怕。」

    他幹嘛不睡?不對,他剛才根本就是在裝睡,或者他很淺眠,有人靠近就會醒。不過為什麼又要想到他?為什麼要靠近他?真丟人哪!他現在一定在肚子裡嘲笑她呢!從他平時的言語中看得出,他看不起貴族。那麼他現在一定很得意,因為一個貴族小姐,還是特有錢的那種,被他嚇得倉皇逃跑了。

    啊啊啊啊~~~這太丟人了!

    「艾麗。給我倒杯水。不要茶和甜酒,也不要牛奶,就你剛才打回來地涼水,給我倒一杯。」孤兒又開始在房間內走來走去。

    「可是大當家,現在天氣雖然熱了。晚上的山間氣候還是很冷,喝冷水會生病的。」艾麗阻止,「茶還溫呢。不如

    「不,就給我冷水,我覺得胃裡燒的慌。」

    「大當家,你不是生病了吧?」

    「艾麗,快給我倒一杯,你難道不服從我的命令嗎?」

    看孤兒有點生氣了,艾麗連忙倒了一杯水給她,看著自己那個從來冷靜溫和的領主一飲而盡。

    她緊張的等待著下一步命令,沒想到孤兒發了一會愣之後,突然說:「睡覺。」。然後也不等她服侍就快速鑽進了被窩,甚至連睡袍也沒脫掉。

    她感覺莫名

    可是她只是大當家的侍女,雖然名為貼身,但大當家秘密,從來也不和她說,更沒讓她辦過什麼隱密地事,所以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

    大當家和那位可怕的阿德斯大人之間似乎有點不對頭,那位傭兵大人那麼可怕,可大當家卻不怕,還總是故意激怒他似的。而傭兵大人也奇怪,在來追風家的路上,她無意間發現,傭兵大人的目光總是在大當家身上流連,別人沒注意到,可是她看到了。

    這兩個人之間,不會產生愛情吧?天上諸神保佑,但願不要這樣,傭兵都是不可靠的、見錢眼開地傢伙,都是不能依賴的。再說阿德斯大人這麼可怕,如果天天待在灰堡——天哪,看那天大當家遇刺時他殺人是多麼凶殘,如果哪一天大當家惹到他,說不定他也會那麼狠的!

    要是大當家選了路易公爵大人就好了。公爵大人多好呀,又高貴、又漂亮、身體強壯,一定會為盈祿家帶來很多孩子的。

    艾麗模模糊糊地想著,睡在孤兒腳下的一張小床上。孤兒卻睡不著,感覺那只被阿德斯握過的腳一直發熱、發熱、發熱直撫摸著——

    綠色春意的山間夜晚,微風如情人地吻,輕輕吹送,白色的鷹巖堡中,很多人無法安眠。不僅有孤兒和艾麗兩個女人,他們門外的男人也沒有睡著,因為他地心臟正常跳動幾下,就會奇怪的少跳一拍,害得他很難受,從沒有過的難受。而在隔壁的房間,被重重的關門聲驚醒的路易也瞪著天花板,不知想些什麼。

    第二天早上,當陽光從山頂升起第一縷光芒,一夜未眠的孤兒就起了床。她站到窗邊看日出,就見緊貼著翠碧山頂的是深橙色光線,越往上,顏色越淡,直到和蒼青色雲層的相接,一冷一熱、水火不容的顏色就那麼巧妙融合、一起化入天空的蔚藍裡,實在神奇又美得令人心醉。

    她一起床,艾麗也醒了,她見孤兒站在晨光中似乎有些瑟縮,就跑去給她拿了一件衣服,想給她披上,無意間一低頭,就見孤兒的右腳腳面上有一道劃傷。

    血紅色的傷口縱向掠過白嫩的腳面,看似傷得不是很嚴重,而且血跡也已經乾涸,可看來顯得有些猙獰,她不禁驚叫了一聲,「大當家,您的腳傷了!」

    孤兒疑惑的低頭一看,連自己也很驚訝。

    這隻腳是昨天給阿德斯握過的,一整夜都在發熱,還伴隨疼痛,她一直以為是心理作用,沒想到居然受了。

    是阿德斯的掌心太粗糙了,劃傷她了?這想法一出,她又覺得可笑,因為這也太誇張了,首先他的掌心是柔軟的,其次她也沒有那麼嬌嫩。

    再仔細想想,她隨即憶起了狠踢阿德斯的那一腳。這死奴隸身上到處帶著武器,說不定就是踢到什麼硬物利器而受傷的。

    果然不能欺侮人哪。

    「小傷,不礙事。」她看著那有點不正常的紅,沒有在意。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二十九章 廢物利用

    天後要舉行追風家一年一度的比武會,所以城堡中一種食物、葡萄酒、各色水果像流水一樣送入城堡,而城堡外的半山坡上也開始搭建看台,圍起賽場和賽道。

    路易做為領主,把這些事全丟給了手下去做,也暫時沒有接見前來的封臣,而是每天帶著孤兒把附近的風景玩賞了個遍。對於孤兒來說,那晚她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所以刻意和阿德斯保持著距離,奇怪的是阿德斯沒什麼反應,她不讓他跟,他就真的不跟了,讓孤兒在放鬆之餘,又有點莫名其妙的失望。

    但美景彌補了她心靈上的一點不安和不甘,看來人在失意的情況下寄情於山水,不是沒有意義的。至少,當她看到這一派豐潤可愛的田園風光,心情開朗不少,胸中的鬱悶之氣也一掃而空。

    「我要成為比武會上最勇敢的騎士,為你贏得獎品,榮譽也將獻給你。」路易在第三天晚上坐在城堡最高處的露台上,對孤兒說。

    孤兒並不在意獎品和榮譽,但是路易這份心讓她感動,這可是有男人願意為她而戰鬥,雖然是在比武場上,但「那個」男人為她而戰的時候,不是為了錢嗎?相比起來,路易這份心倒更真誠些。

    「這種比賽有危險嗎?」她問。

    路易笑了,陽光燦爛,「你在擔心我嗎?你未婚夫我可是追風家第一高手,從我十六歲那年,還沒跌出過前三名呢,偶爾輸過幾回給我那七大封臣。不過你不用擔心,雖然任何比賽都是有風險的,但只要參賽者不故意致對方於死地。基本上不會有大的傷害。」

    「基本上?」

    「比賽用的長槍是用一種特殊的木頭所製成的,當撞擊力大到一定地程度,木頭會寸寸碎裂,頂多把人從馬上頂下來,但不會刺入對手的心窩。」路易解釋。「比賽用劍也是木製,把對手打成鼻青臉腫是可能的,但死亡幾率非常小。除非

    「還有除非?」孤兒已經感到不安全了,她在地球上時可是連拳擊、摔跤這類運動都不看,總感覺這種遊戲也是殘忍的,更不用說西班牙鬥牛了。

    「凡事有意外嘛。」路易似乎很喜歡這種比賽,興奮的對孤兒說,「五年前地比賽。我七大封臣之一的喬治伯爵,就是因為在長槍比賽中被打落下馬時,腳纏在了馬蹬中,給馬拖去去好遠,結果肋骨斷了三根,腳也了。不過這回他還來參加了。哈哈,這不服輸的老傢伙,我還真喜歡他。還有一個傢伙,我忘記是誰了。在比劍時,斷裂的木劍碎屑崩進了他盔甲的眼縫中,瞎了一隻眼睛,不過他的勇敢可是為她贏得了一個姑娘的芳心哦,所謂有得有失嘛。自從我記事起。追風家的比武會只死過一個人,還是因為自己心臟病發死地。」

    他說得輕鬆,似乎這些危險很正常似的。這個家族。還真是好武,性格也真是奔放。

    孤兒很不想看這個比武會,她不喜歡這樣有傷害性的運動,但是路易興致勃勃,她不忍拒絕他,而且從風俗上來看,最後的優勝者確實會把最高獎品送給一位姑娘,然後在一年的時間裡,這姑娘會被奉為追風家的女神,當然只是榮譽上地。

    「獎品是什麼呀?」孤兒轉移話題,怕路易說得開心,把他經歷的歷界比武會都給她講一遍,那看來可是要很長時間,而她累了,明天一早還要參加比武會,很想立即上床睡覺。

    「小的獎品就是刀劍、盔甲、靴子、好酒、好馬一類的。最高

    年不同,今年我還沒決定呢,那是一定要獨特地,否最高獎品的與眾不同來了。」

    孤兒瞪大眼睛,心想這位追風公爵大人可真是亂來,明天就比賽了,他居然今天還沒想到獎品,性子已經散漫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路易看到孤兒的神情,愈發覺得她可愛,拉著她手進入房間道,「這些東西都是諸神賜給的靈感,諸神現在沒理我,我當然不知道了,但我相信在明天早上,他們一定會給我預示。」

    這個露台就在路易地住處外面,所以從露台進來就是他的臥室兼書房了。整個房間非常大,陽光充足,陳設簡單,有一張兩倍於正常雙人床大小的大床。

    雖然說是書房,書是一本沒有地,書櫃中全是酒,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牆上掛滿了戰利品,有打獵中獵獲的猛獸頭和骨架,也有在戰爭中俘獲的刀劍等物,總之這就是一個武者的房間,到處都是他戰鬥的驕傲。

    「我們喝一杯吧,預祝我明天的勝利,我還需要你的幸運之吻,你欠我好多,我要你慢慢還。」他一邊說一邊從書櫃中拿出一瓶酒,然後把書桌上堆得各種各樣的雜物「清理」到地面上,找出桌面上的酒杯,「我有金色葡萄酒哦,酒中的極品,你一定高價販賣過,一定知道。」

    孤兒微微一笑,才想就這種美酒發表一下評論,忽然看到路易書桌上擺著一塊六角柱形的石頭,頓時心頭大跳。

    魔法石!這是魔法石嗎?可是路易為什麼那麼隨便就扔在桌子上?走近一看,上面還有一塊一塊的污跡,他不會那麼不識貨,拿寶貝當廢物吧。不過這樣也好,說不定她可以輕鬆要過來,但是這是魔法石吧?

    她嘴裡隨意和路易搭著兩句話,等他拿著酒杯坐到沙發處時,立即背對著他,啟動慧眼金瞳,如願在那塊石頭上看到紅色星雲狀光芒。這是魔法石,光明系火系魔法石!

    要怎麼和路易開口要呢?也許他不知道這是魔法石,所以才如此隨意丟在這裡,那樣的話,她拿走這石頭也應該沒關係。可是他這東西有多重要就索走,不是太不仗義了嗎?路易除了第一次見面的逼婚外,一直對她非常好。

    「路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掙扎片刻,孤兒拿起魔法石,還是覺得要光明磊落一下,對別人可以使陰謀詭計,但對她好的人,她不願意欺騙。

    「這是我們家族遺傳下來的魔法石嘛。」他聳聳肩,隨意的說,好像在說外面草地上普通的石頭。

    「原來你知道!」孤兒瞪大眼睛,「那你把它法形容這石頭的待遇,現在她手心中還黏糊糊的,不知道這寶貝上沾了什麼。

    「四系魔法已經消失,它就沒用了嘛。」路易喝了一口酒,讚歎的咂咂嘴,「在我們追風家不能有廢物的存在,就是石頭也是一樣,所以我用它當鎮紙、砸核桃、敲瓶蓋,打蟑螂什麼的,廢物利用嘛。這酒不錯,要不你來一點?」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4 10:41 A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三十章 條件

    兒站在那兒,腦筋轉了個彎兒,舉起手中的魔法石道此,把這塊石頭送給我如何?」

    路易一愣,「你要它做什麼?」

    孤兒只好又把那套魔法石護膚法的說詞講了一遍,不過她看路易的神色似乎不太相信。這位追風公爵大人平時看著粗心大意,該細心和精明的時候,一點也不差。不過想想也難怪,如果他只是個有勇無謀的草包,如何能領導這樣一個人人沒什麼權威意識的家族?

    「鍋,你知道我什麼都能給你,可唯獨這一件不行。」好半晌,路易開口。

    孤兒沒想到路易拒絕得這樣乾脆,一時倒不知道怎麼辦好。她不想放手這塊石頭,但她的驕傲不許她這麼做,於是她把魔法石放在桌上,「既然這麼重要,那麼我怎樣才能得到它呢?」她正色道,擺出了做生意的態度。

    「你別那樣看我,我不舒服,好像我們是陌生人。」路易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走到桌邊,握著孤兒的肩道,「不要為此生我的氣,這石頭雖然不起眼,但我父親在去世前告訴我這也算傳家寶,只能把它用在一個地方。」

    「我沒有生氣。」孤兒很正經的道,「這畢竟是你的東西。不過不瞞你說,這石頭對我也非常重要,所以提出你的條件,任何東西都有價錢,除了人的感情外,現在讓我們來談一樁生意。」

    路易笑了,居然笑得很溫柔,「我的姑娘,聽我把話說完,不要一派生意人的樣子。這石頭雖然沒用了,但這可是我將來娶妻的聘禮哦。是家父之遺言。之前我沒打算娶妻,反正這世界上漂亮姑娘多的是,所以對待它有點不太重視,可現在不同了。」

    「你撒謊。」孤兒幾乎咬牙切齒的說。

    這男人,知道她想要這石頭。故意以婚姻來套牢她。怎麼辦呢?他這麼可惡,她也沒必要太仁慈了,想個什麼陰招才能把魔法石弄到手呢?

    「我沒撒謊。」路易搖搖頭,一臉真誠,看樣子不像說謊,「你知道我愛你,你要什麼我都會給,可這塊石頭真地不行。除非通過婚姻的途徑。」

    聽到這兒,孤兒有點挫敗的感覺。

    她從沒想過,魔法石雖然分佈在大陸的各個地方,但到目前為止,流落在民間的全是贗品,真正地魔法石都在各大家庭的領主手中。這說明雖然四系魔法消失,但各家族還是把魔法石當做祖先留下的財產予以保護和擁有,除非對人家有重大貢獻,否則人家不會輕易送人的。

    紫金家的光明系風魔法石。是因為她截獲了忍者神龜偷走的東西,並用了一個她從地球帶來的工藝品才換得的;精靈家地光明系風魔法石更是阿德斯和她搏命一樣殺了不知名怪物才獲得;孤傲家的黑暗系火魔法石是查查的陪嫁,也是死裡逃生才得到的;那麼追風家的光明系火魔法石,自然也是對追風家重要的東西,怎麼會被當做禮物送給她?是她想得簡單了。

    可是查查把陪嫁當禮物送給了她。路易卻肯定要她以婚姻換取。問題是她不能為了塊石頭賣了自己呀,雖然路易有地位、漂亮、勇敢、而且看似一定會對她忠誠,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但她還是堅持認為,婚姻要以愛情為基礎。

    「你不要難過呀,這樣我會傷心地。」路易看孤兒不語,臉上滿是為難,腦海中靈光一閃,「我想到另一個辦法處理魔法石了,我想我父親在天之靈一定會允許的。」

    孤兒聽路易口風鬆動,大喜過望,忙道,

    麼方法?說出來大家研究一下,說不定我們能找到兩子。」

    路易微笑不答,只一伸手拿起魔法石拋向空中,然後又輕巧的接住,嚇得孤兒地心差點停跳。

    其實魔法石雖然看似是彩色水晶,但質地極其堅硬,和地球上的水晶不一樣,真的和石頭相似,儲存大量能量不會爆炸,砸硬物也不會破損,從這麼高的地方掉到鋪著地毯的地上,根本不會有事,她不過是關心則亂,過度緊張罷了。

    「快說呀。」看路易不開口,像賣關子似地,孤兒不禁有點發急,不過表面上還擺出端莊的樣子以掩飾內心深處的貪念。

    「我剛才說了,諸神會給我靈感。」

    孤兒愣了下,之後頓時明白了,但有些擔心,「你要把魔法石當做明天地最高獎品嗎?可是萬一,別人得到優勝又怎麼辦呢?你難道真把魔法石獎勵給別人?再說了,騎士們會喜歡這樣一塊沒用的石頭嗎?」

    「這代表追風家的最高榮譽,是最好的獎品,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比平時更加賣力。」路易信心十足,「而我,一定會優勝的。」

    「未必哦。」孤兒靈機一動,露出了笑容。

    「我一定會優勝的。」路易重複。

    「萬一你輸了呢?」

    「如果別人優勝可以先做假設。假如別人得到了最終優勝,這塊魔法石就是獎品,我絕不食言。我父親好武,如果我以這種方式輸掉了傳家寶,他在天堂不會怪我的。」

    路易的綠眼睛在燈光下變成了深綠,看來有點像是算計人,不過孤兒也顧不得了,問道:「然後呢?」

    「如果是我贏了,你就要嫁給我,這塊魔法石自然也是你的了。」他笑得無害,但語氣可惡。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孤兒訝然道,知道路易在繞她,但她有自己的打算。

    「我在給我們機會,我不想用石頭誘惑你和我結婚,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贏得你,同時也是要看諸神的意思。如果我贏,說明你注定是我的妻子。這是一場賭,怎麼,不敢嗎?」

    什麼諸神,你明明是堅信自己一定會贏才這樣大方。壞男人!不過

    「什麼人都可以參加嗎?只要明天出現在半山坡上的人都可以參加嗎?」孤兒壓抑著心中的喜悅,語調平穩的問。

    「是的,都可以,任何人都可以。」

    「好吧,我答應。」孤兒挺直了脊背。

    她的痛快讓路易感到驚訝,不禁問道,「親愛的,你要想好,這回我可是不容你毀婚的。」

    「我絕不反悔,如果你贏,我就嫁給你。」孤兒差點笑出來。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三十一章 一言為定

    喜歡這個提議嗎?」路易問,話中有話的樣子,讓孤惕,只點了點頭,盡量顯得對此事漠不關心。

    「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望。」路易慢慢的道,「在馬術比賽中,以往只是搶一隻羊,但是今年,我想要搶你。放心,不會有危險,只是個綵頭,我想要你站在遠方,等我騎馬把你搶回來。這很浪漫不是嗎?我希望你答應,這樣我允許所有人參賽的決定才能順利通過。你要知道,往常只有追風家的人才能參加比武會,今年如果大家同樂的話,把小羊換成你,那些長老們就不會廢話多多了,畢竟盈祿家的伯爵小姐也參與了嘛。」

    就是說,她不當羊,外人就不能參賽。好吧,為了魔法石,豁出去了。

    「如果我被你手下的人搶到馬上,我會恨你的。」她哼了一聲,抬著下巴說,然後轉身走出路易的房間,擺足了貴族小姐的矜持架子。

    不過一出房門,她先是故作鎮定的在走廊中走了幾步,接著就開始興奮的奔跑,直接闖入了走廊盡頭阿德斯的房間。

    「女人,你不會敲門嗎?」阿德斯正坐在床上,用一塊潔淨的白布,細心的擦他的疾風劍,臉上沒有遮掩。不過孤兒雖然闖入的突然,但他反應非常快,已經背轉過身了。

    「如果我在門邊,你這樣闖進來可能被殺知道嗎?那可不是我違反約定。」他冷冷的說,有些惱火。如果辦?以前還以為她很冷靜,沒想到也會這樣冒失。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孤兒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阿德斯皺了皺眉,「出了什麼事?」

    他可沒感覺到殺氣,雖然住的地方離她較遠。表面上也裝做對她漠不關心,但其實沒有絲毫忽視她的行蹤和安全。這兩天,她不是一直和路易在一起嗎?能有什麼事讓她急成這樣?

    「明天追風家要舉辦比武會。」

    「我知道。」

    「我需要你參加,因為你必須幫我贏回一件東西。」

    哈哈,這就是她地如意算盤。論起武力。誰比得過阿德斯?他一定會贏的。那時候魔法石就她的了,而她也不必嫁給路易。

    可是,她忘記阿德斯目前還算不上她的奴隸,不可能她要怎樣,他就會答應。所以

    「我拒絕。」

    別介啊,別拒絕啊!孤兒眨眨眼睛,因為剛才太興奮了,一時沒有考慮到阿德斯的態度。

    「你要怎麼才肯幫我?」她盡量壓制住失望地情緒。

    阿德斯繫好面巾。慢慢轉過身來,「我說了,我拒絕。」

    「可是命,怎麼能不拯救我?」孤兒信口胡說,腦子卻飛快的轉動。想著要怎麼圓過這番話來。

    阿德斯不禁失笑,「我不參加那個什麼比賽,你就會死嗎?伯爵小姐,你找借口也要找個好點的。」

    「誰找借口。我說的是事實。」孤兒終於靈機一動,想到要如何和阿德斯解釋,「如果你不能為我去比賽並且獲得優勝,十之八九就是路易贏,那麼

    阿德斯仍在有條不紊的擦拭疾風劍。聞言手中一頓,然後又不著痕跡的繼續動作,嘴裡也沒有感情地道:「這是哪門子的規矩。堂堂盈祿伯爵小姐是獎品嗎?」

    「因為我和路易打了賭,做了約定。」孤兒垂下睫毛,閃避開阿德斯的眼神,「你也知道我必須要聚齊那八塊魔法石,這次環繞大陸的旅行就是為了這個,所以路易提出這個條件,我就答應了,我沒辦法不答應,這個條件太誘惑,而且你一定會贏。」

    「我一定會贏?」阿德斯冷笑一聲,「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會答應幫你?」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孤兒,儘管面色被蒙面巾遮擋,眼睛也冷淡如初,但疾風劍上藍光閃爍,這與他心靈相通的神劍洩露了

    地起伏不安。

    他不想參加這個什麼比武會,更不想隨便讓這女人利用,可是如果他不參加,她就要嫁給路易。甚至更可怕一點,不知道哪個追風家的屬民或者封臣無意間贏了比賽,那她就要嫁給那些粗鄙的人嗎?

    她嫁給誰,與他有什麼相干?可是一想到她被路易,或者別的男人抱在懷裡,親吻、撫摸、親熱,他心裡像有一個到處是尖刺地東西劃過他乾涸的心房。大概,他不習慣還被置於他保護下的東西被別人染指吧。過了約定的期限,他遠遠離開,那時,她愛嫁給誰就嫁給誰,她給哪個男人抱著也與他無關。

    他冷厲的盯著眼前地女人,那樣強硬,還帶著一點點厭倦,可心裡卻覺得她是那麼美麗,那暗藏著的、小魔鬼式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地是一點點侷促和急切,有一種別樣的可愛。

    他嘴裡生硬的拒絕著,但其實在聽到這次比武的結局是她的嫁人,潛意識中早就無奈的答應出賽了。

    「你不答應嗎?」孤兒心思亂轉。如果他真不答應,難道她要嫁給路易嗎?其實路易也不壞,可是她沒愛上他,不能這樣輕率,而且她畢竟是地球人,要回去的。

    「給我個理由。」他徹底放下劍,站了起來,搖曳的燭光映得他的身影不斷動搖,就像他的心。

    孤兒聽他語氣有鬆動,心頭一喜,連忙走過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抬頭望著他,「我們當初約定,你要保護我的生命,在吉利爾擄走我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你也要保護我的貞潔,當時你沒有反對,我就當你是默許。可如果我嫁給路易,你覺得我還有貞潔嗎?再可怕一點,如果那個總是流鼻涕的羊倌贏了,我就要嫁給他,那肯定生不如死。」其實和路易的約定中,根本沒有嫁給別人這一條,她故意說得慘一點,又擺出可憐相,就是為了讓阿德斯石頭一樣的心會軟,哪怕只有一瞬。

    「你可以耍賴,反正你常對我這麼做。」阿德斯想走到窗邊去,可孤兒拉著他的衣袖不放。

    「女人也是守信用的。而你違約吧?你不救我就是違約哦。」她拉他的手臂,並且大灌迷湯。

    沒有女人在他面前這樣過,她居然對他撒嬌?!她怎麼知道他會吃這一套呢?不理會她!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加一萬金幣,我就比賽。」不為了錢,但得有個台階下。

    「一萬?」孤兒鬆了手,感覺了一陣肉疼,「強盜啊你,一萬個銅板差不多。」

    「不願意就離開我的房間。」他背轉身,心裡知道這小守財奴一定會答應。

    「太貴了,一百金幣。」

    「別讓我說第二次。」

    「我出五百。」

    「你以為這是市場嗎?」阿德斯又回轉身,抓住孤兒的手臂往外拖。

    孤兒奮力掙扎,可是哪拚得過她,都快哭了,只得叫道,「好好好,一萬就一萬,可是提前說好,你必須要贏,否則,你得雙倍賠償!」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孤兒怒沖沖的站在門口,「再蓋個章。」說著抓起阿德斯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這女人,居然敢咬他!

    阿德斯看著手腕上一圈又白又紅的牙齒印,並沒有生氣,反而心裡怪怪的。再抬頭看孤兒,見她跑得像是被鬼追,竄進自己的房間,然後傳來重重落鎖的聲音。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4 10:42 A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三十二章 異界那達幕

    兒一直以為比武會像是中國傳統的擂台賽,哪想到追會卻像蒙古族的那達幕,說是比賽,倒像是一場全民娛樂,而且比賽的種類繁多,射箭、摔跤、投擲短槍、攀牆、爬軟索、趕羊、砍木樁、甚至有類似於滑草和牧人競技的項目。

    整個活動持續三天,獎品數量繁多而且古怪隨意,盔甲、武器、馬鞍、靴子、小馬駒,有的甚至只是一個蘋果派或者一個姑娘的吻,但所有人都玩得極其開心,輸的人也沒什麼不高興,還和勝者一起勾肩搭背的去喝酒。

    三天裡,城堡內外一直吵吵嚷嚷的,但孤兒並不覺得煩亂,開始時還因為魔法石的緣故比較緊張,後來就真心融入了歡樂的人群中,帶著艾麗和小三三、小四四,玩了個不亦樂乎。

    追風家的人似乎都知道她是路易公爵的心上人,所以對她極為尊敬和友好,除了姑娘們偶爾因為吃醋而對她指指點點、陰陽怪氣外,基本上,她非常愉快,到大陸後第一次那麼愉快輕鬆,除了魔法石之爭還懸在她的心上。

    以魔法石做為獎品的比賽是在最後一天才進行的重頭戲,也是真正的比武。不過,這也不是單單上場打一架就完了,一共三場比賽,分為兩隊進行,三局兩勝。

    第一場射箭,要穿著正式的盔甲,戰馬也披重甲,在狂奔中射擊移動的靶子。那些靶子是小巧的草扎人形,綁在身體強壯的巨狗身上,先把狗關在一個欄裡,比賽開始時放出,以射箭場周圍的戰鼓和戰號聲驚嚇得它們四散狂奔,跑到射場周圍時。又三面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觀眾以噓聲嚇回,讓它們亂竄,製造草人被射中地難度。另一面則是看台,貴賓都坐在那裡,孤兒當然坐在了最好的位置。

    騎手們在一聲響箭鳴起後。立即從四面八方湧出。他們每人有二十支標上了數字序號的羽箭,在縱馬狂奔中全部射完,然後退回,等著牽狗手們清點射到狗身上草人的箭只數目。

    等計算出幾號箭射中的最多,那麼持此號之箭地選手就勝出。如果有多位選手射中的數目相同,那就加賽一輪,如果還相同就再加賽,此時就算箭法一樣神通。畢竟有人先體力或者馬力不濟,這樣勝負就分出來了。

    當然,如果同一數字序號的箭射在同一個草人上,就算二十隻都射中,也只能算一分,脫靶自然不算。如果傷到狗,還要扣分。

    也就是說,這一場比賽比的是箭法、體力、馬匹和毅力,還要比目力。臨亂時的鎮靜和精神集中,真是辨別好戰士的最佳比賽。當然,這種比賽也有一定的危險,有可能被同在場中的人射中,這時候還要考驗躲避危險地能力。可是觀眾也可能被誤傷。雖然規定超過距觀眾十米外的隔離線不得射箭,但如果臂力過人,或者距離隔離線比較近。危險性還是存在。

    不過,追風家的人似乎特別喜歡最後一天的比武,根本不懼些許危險,全部興致勃勃的參加,圍得射箭場人山人海。

    孤兒在艾麗和小三三、小四四的陪同下坐在貴賓席,查查怕亂,根本沒來觀看。

    這裡坐地都是貴族,領主大人的親戚、封臣和他們的家眷,因此不僅座位像體育場看台的包廂那樣,上面還搭有涼棚,小桌上也有飲料,還有僕人席,提防著主人們隨時招喚。

    那些追風家地大貴族對孤兒很客氣,似乎是對當家主母的態度,那些女眷們優雅的寒暄後,就坐在一起,以扇子掩嘴,竊竊私語,不用聽也只知道是議論孤兒——她的傳奇發財

    的四大美人之一地名氣,她異於常人的外貌,路易對等。

    不過孤兒沒心情理會這些,也沒心情閒聊,一心惦記著比賽,畢竟那意味著魔法石,重要的是意味著她要嫁給誰。在塔撒大陸是不能隨意悔婚地,否則會被視為盈祿家族對追風家族的侮辱,說不定會帶來戰爭。事到臨頭,她開始有點後悔,為什麼那麼輕率得答應了賭約了呢?

    她絕對相信阿德斯的實力,可是她不能把握他的心思,萬一他故意輸掉比賽呢?以兩萬金幣買一個陷害她,以他那樣惡劣的脾氣,是會做的出來的。

    「大當家,您看來很累似的。」艾麗輕輕碰了一下孤兒的手,「這麼熱的天,你的手好涼,不是生病了吧?您的腳

    她的腳在踢阿德斯那次,不知道被什麼劃傷的,小小傷口罷了,可能這幾天一直跟著路易跑,有點發炎紅腫,塞在鞋子裡有些難受。

    「沒事,我只是緊張罷了,不知道誰會贏。」孤兒無意識的絞著手,平時那麼鎮靜的人,卻感覺呼吸不暢。那死奴隸,不會藉機整她吧?

    「三場兩勝呢,得比好一會兒,大當家慢慢看。」艾麗安慰道,只覺得他們盈祿家的領主穿著桃紅色的絲綢騎馬裝,袖口和裙邊綴滿昂貴異常的蕾絲邊,雖然只別了一個鑽石胸針,但那份華貴,真不是財富普通的追風家貴族可比,而且她的腰身比這裡所有的女人都纖細苗條。

    她的寬邊遮陽帽上,別了一把別緻的青草,綴以小白花,是從山坡上摘的,顯得清新別緻,倒襯得那些珠光寶氣,在帽子上垂紗和插上艷麗花朵的貴婦們像是鄉村的暴發戶。

    所以路易公爵大人才那麼愛大當家吧?這回的比賽一定是路易公爵大人勝,到時候他一定會把獎品送給最愛的人,也就是大當家。

    只是不明白那位可怕的阿德斯大人為什麼也要參加呢?真是奇怪!

    艾麗胡思亂想著,孤兒卻在掂量這三場兩勝的局中,阿德斯可能翻船的一項在哪兒。第一場射箭,每隊派兩人出賽,是他和詹姆參加。她沒過他射箭,實在心裡沒譜,路易這一項可是很強的。

    第二場是團體賽,是淘汰賽制,一隊需要十個人,然後在旁邊的山谷中模擬小型戰鬥,當然不能傷害對手人命。目前參賽隊伍有十二支,抽籤捉對廝殺,最後晉級決賽的兩隊人再比出優勝。

    阿德斯軍團的戰鬥力是沒得說,不過但路易那一組也是精兵強將,最有利的是他們瞭解山勢地貌,所以第二場的結果很難講。

    第三場是馬術比賽,她做為被搶的「羊」,待會第二場結束後要到指定地點去,騎手們要通過一條充滿艱難險阻的山路,性質上類似於三千米障礙賽,然後搶走「羊」,再從另一條穿過山腹的路返回,誰先到達終點,也就是起始點,就算贏了。

    這一場,是孤兒覺得最有把握的一場,信心不是因為阿德斯,而是建立在霜雪的基礎上。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三十三章 第一場

    一場比賽是在狗兒們的吠叫聲中開始的。狗是巨狗,音自然也很大,初聽起來,好像早已經消失很久的魔獸在進攻人類,讓孤兒有心驚膽顫之感。

    不過其他的觀眾似乎沒什麼可怕的聯想,興奮的以叫喊聲、口哨聲、擊打聲和鼓號聲驅逐得這些猛犬滿場亂竄。它們身上捆紮著一尺多高的小草人,那就是騎手們的靶子,雖然言明射箭到狗身上會扣分,但萬箭亂飛,肯定有失手的時候,到時候這些狗就慘了。

    「老天,這可真好玩,以後咱們盈祿家也辦比武會吧?」艾麗興奮得兩頰發紅,「這樣還可以為大當家選拔騎手中的佼佼者呢!」

    孤兒臉色發白,只搖搖頭。

    這很好玩兒嗎?人類為什麼喜歡集體的殘忍?就像西班牙鬥牛一樣,很多人說那是勇敢的運動,但在她看來,那就是人類耍弄一頭憤怒的牛,然後在眾目睽睽中殺掉它。那不是為了生存和吃飽肚子,純粹是為了展現人類的聰明和勇敢,把殘殺當成一場遊戲。

    這裡也一樣,狗兒們什麼也不知道,只是給各種聲音嚇得慌了神,沒命樣的在場中奔跑,有命運不濟的,待會就會被箭矢射穿身體,有的會直接死去。而它們根本不明白,這只是人類的一項娛樂。

    她恨這項運動!那些草人那麼小,是為了增加射擊的難度,可是這也增加了狗兒受傷害的幾率。就算不受傷,這番驚嚇也會使它們受到心靈傷害吧?她是愛動物人士,受不了這個,幸好小豬和查查留在了城堡裡,否則說不定會被嚇壞的。但儘管她受不了。卻還得看,因為那關係到魔法石以及她的婚姻。

    耳邊只聽到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抬眼一看,就見騎士們已經出場了,在一大群人馬中。孤兒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阿德斯地身影,他是如此高大冷肅、靜穆如山,是躁動中唯一沉穩和安靜的存在,而霜雪則一派王者之馬的作派,昂首挺胸,威武的噴著鼻息。

    在他的旁邊,是他地親隨詹姆,這個平常嘻嘻哈哈。慣會對女孩甜言蜜語、性格溫和的小子,到了場上居然也是一派大將風度,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一樣。

    而引人注目的不僅只有阿德斯而已,對於場上的大部分人來說,他們看的就是那一處光源,耀眼的路易公爵大人。他穿著漂亮的藍色輕甲。騎在白霜雪身上,金髮飄揚,比陽光還燦爛,他馬蹄經過之處。就有姑娘扔下鮮花。

    他是真正地白馬王子,比女孩們所能想像的所有王子更加英俊帥氣,可惜他心儀的人此時一直向諸神社祈禱,希望他能從馬上掉下來,讓阿德斯不戰而勝。雖然她從來也沒拜過、更沒有相信過諸神。

    尖銳的響箭射上了天空,觀眾的吶喊聲突然增大了至少三倍,第一場射箭比賽正式開始了。

    頓時。馬蹄飛騰,騎手們吆喝著縱馬狂奔,和小驢子差不多大小的巨狗們也吠叫著亂竄,有地被激怒得直接衝向了騎手們,可被如蝗的箭雨又逼了回去,只不過片刻,那些草人身上就扎滿了箭,更有狗兒被誤傷倒地,騎手中也有馬失前蹄、摔倒在地的。

    總之,觀眾們都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得面孔扭曲,指著場中又跳又叫,但在孤兒看來,射箭場上只是一片混亂,草葉飛濺,塵土揚起,還有倒下的狗兒和鮮血,呼喝聲和哀鳴聲混在一起。

    她全部地注意力全放在了阿德斯身上。就見別人的馬全跑出去的時候,唯獨他一個人不動,害得孤兒心下一片冰涼。

    他

    可正在她驚慌之時,他卻忽然動了,似乎剛才只是沉住氣觀察局勢。他一動,滿場就只剩下他的光輝,其他人和草葉、塵土沒有區別,霜雪像是一朵

    在場上靈活地飄動,而他則彎弓搭箭,連一絲猶豫也流暢的一隻隻從他的弓中射出,他甚至都不瞄準,只是憑感覺,堅強地肩背顯得繃得很緊,又似非常柔軟放鬆,他最後一個出手,卻和路易一樣,最早射完了箭筒中的箭,回到場地邊上。

    第一場比賽結束。

    孤兒緊張的等著結果,最後裁判宣佈有六個人是二十箭全中的,看來追風家擅騎射真是名不虛傳,六個人中他們佔了四個,另外兩個人就是阿德斯了詹姆。

    休息片刻後,加賽開始了,這一場,又淘汰下三個人,詹姆脫靶一隻,優勝者是阿德斯、路易和另一個追風家的有名神射手傑克。

    「我以為這次又是路易那小子和傑克爭勝,沒想到盈祿伯爵小姐的黑保鏢也這樣強。那小子天天黑布蒙面,倒真像個帥氣的馬賊哪。」一個坐在孤兒身邊包廂、臉曬成粉紅色、連無發的頭皮上都是老人斑的老頭子說。看他的樣子,能活著喘氣已經是奇跡了,居然還能觀察和評論。

    他大概耳聾,所以說話格外大聲,孤兒聽得清清楚楚,而他的陪同,看來像是他的兒媳的女人非常尷尬,對孤兒歉意的笑笑。

    孤兒點頭致意,表示沒關係,持續關注場內,而第二場加賽的結局是平手,第三場還是平手,到第四場的時候,神箭手傑克的人和馬都顯出了疲態,而那黑白霜雪和它們的主人都還精神。

    看樣子,勝者果然在阿德斯和路易之間產生啊。

    而因為比賽已經進行了,心理素質極差的孤兒從手腳冰冷的狀態中回暖了些,好歹不再哆嗦了。隨著比賽聚焦在兩個人身上,她和其他人一樣站起身觀看,因為她是坐在第一排包廂中最好的位子,看得也格外清楚。

    就見比賽已經進入了最後一支箭,阿德斯、路易、傑克三箭瞄準,準備射向一隻飛奔著的花斑大狗背上的草人。但傑克似乎太累了,他的馬也有些踉蹌,鼻中噴出大片白氣,所以在瞄準的時候,當他才一拉滿弓,手就鬆了,馬也一歪,那只箭不偏不倚的向孤兒的方向射來。

    一瞬間,孤兒呆了,在一片驚呼聲中,眼見著那只箭的箭頭向自己心窩飛來,完全不能反應。比賽用箭雖然箭頭磨鈍了,但傑克這一射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射出的,力量非常大,射在巨狗身上都能深入肌肉,何況孤兒纖細的身體。

    「大當家!」她看到小四四大叫了一聲,似乎要撲過來為她擋箭,但他在僕人席,離得太遠了。

    而路易的最後一箭已經射出,正中巨狗身上的草人,現在只有乾著急的份兒。唯有阿德斯,他習慣後發制人,手中羽箭還在。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想,千鈞一髮之際,已經瞄準的箭頭一歪,追著傑克的箭疾飛而去。

    他力大無窮,弓弦也比常人的強硬,所以箭後發而先至,帶著破空之聲,奇準無比的撞在傑克的箭尾上,兩箭之力相擊,傑克的箭徒然落地,阿德斯的箭卻突然下墜,狠狠釘在了地上,沒入地面一半,箭尾兀自輕顫不止。

    在驚呼和歡呼混雜在一起的紛亂中,阿德斯輸掉了第一場比賽。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4 10:42 A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三十四章 長槍賽

    我建議,再重賽一場。」路易舉起了手。

    這樣的勝利毫無滋味,不要也罷,如果看到孤兒有危險,他也會不顧一切去救她的,可惜他的箭早一步射出,而且他也沒有把握能像阿德斯一樣,後發而先至,還那樣精準。他是想獲勝,但是這一點公平的風度還有。

    「阿德斯先生是為了救盈祿伯爵小姐而放棄了最後一箭,所以不能算脫靶,還是重賽一場吧。」他高聲道,場下一片嗡嗡聲,觀眾們交頭接耳,也不知道說的什麼。

    沒想到阿德斯搖了搖頭,「輸就是輸,沒有借口,請準備下一場吧。」他冷冷回答,之後一帶馬韁,走到場外去了,臨離開時,孤兒覺得他似乎看了她一眼,讓她的心驀然緊縮。

    他是為她才輸了,他是驕傲的人,怎麼能容忍輸掉比賽,可是卻居然為了她放棄!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責怪?關心?看看她有沒有受到驚嚇?還是

    她呆站在那兒,連艾麗叫她也沒有反應,更是忽略了小四四的目光,只看到詹姆跑到阿德斯身邊,為他牽馬,似乎也扭頭看了這邊一眼。

    「大人,您

    看來,以後他們這群傭兵要對盈祿伯爵小姐格外尊重才好,因為大人對伯爵小姐實在太不同了。從前,他絕不會為任何東西放棄勝利,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但今天,在那麼緊急的時刻,他幾乎想也沒想,立即就選擇了救伯爵小姐。

    這只是一個臨戰中的小小行動。但這行動卻意味著太多東西。

    休息了差不多一個鐘頭後,第二場比賽開始了。之前孤兒再沒有見過阿德斯和路易,大概都去備戰了吧。阿德斯輸了第一場,後面的比賽不容有失。

    第二場比賽是團體比武賽,分為三項。第一項是比賽劍法,第二項是長槍比賽,第三項才是到山谷中進行小型戰鬥塞。前兩項,要每隊派出一名選手,通過抽籤捉對廝殺,然後層層淘汰,最後的兩名優勝者再進行決賽。

    整個地比武會採取三局兩勝制,第二場團體賽也是三局兩勝制。

    比賽開始後。孤兒發現路易很懂得田忌賽馬的道理,他知道阿德斯必會派詹姆出場比劍,所以自己也參加了劍術比賽,放棄了和阿德斯硬碰硬,而是讓手下一個力大無窮,巨人似的人來和阿德斯進行最引人注目的長槍賽。看來他不是有勇無謀之輩。懂得整場的勝利還要依靠智慧。

    而比賽進行順利,劍術比賽地決賽選手是路易和詹姆,儘管詹姆也是一個劍術技巧高超的人,但路易終究還是技高一籌。兩次差點打落詹姆的劍。第三次,詹姆的木劍斷成兩截,人出倒地,而路易則劍指著他的咽喉。這一場,勝負已分。

    「大人。對不起。」詹姆走到阿德斯身邊,請罪道。

    阿德斯搖搖頭,輕描淡寫的道。「這不怪你,路易公爵大人劍法很高,看他平時使戰斧,倒疏忽了。就算我,假如沒有疾風劍在手,以木劍相對,也未必贏他,先下去休息,準備山谷戰吧。」

    詹姆低頭應了一聲,感覺更加奇怪。以前他們在戰爭中,每個人都有明確的分工,誰負責的那部分出了差錯,一定會受到處罰,大人從不聽借口,在他心中只有勝利與失敗。所以,他們地軍團才三軍用命戰無不勝,因為他們每個人都不能輸,否則回去也受懲罰。

    可今天是怎麼了?或者因為這只是一場遊戲,可看大人的認真勁又不像做遊戲,難道又是為了盈祿伯爵小姐而改變的

    他疑惑的離開,第二項長槍比賽卻開始了。

    長槍比賽是雙方各騎重甲戰馬,人也是盔甲齊備,從兩側對沖而來,手中舉著特製木質長槍,當雙槍相擊,或者擊中對方的身體,力量到達一定的程度時,長槍會裂成碎片,以免傷害對手。

    孤兒目測不出那槍有多長,至少得有三米吧。反正看起來只是持槍就很費力了,何況還要依靠速度和力量擊中對方,直到把對方打下馬去。

    這一項比賽也不僅是力量地比拚,在兩馬就要面對面的一刻,也是需要很高的技巧性的。而且狹路相逢勇者勝,那一刻面對著面,雙方甚至可以從頭盔地眼縫中看到彼此的眼睛,稍微一點點懼意和疏忽都會使自己功虧一簣。

    不過阿德斯從不猶豫,有他參加的比賽,他幾乎都是一次擊倒對手,技巧力量絕佳,每一次都是槍支粉碎,對方的胸甲上也會被打出一個凹槽,可見他力量之大,攻擊之精準。

    「盈祿伯爵小姐的黑保鏢真是第一高手,我活那麼大把年紀,還沒見過這麼強地人哪。」旁邊包廂的粉紅色斑點老頭又興奮的叫了起來,年紀一大把了,居然像年輕小伙子一樣激動,「聽說他是八百年前地死神阿德斯復活,我老頭子是不信的,但我相信他是死神阿德斯附體!諸神,快看那一槍,快看快看!不過手腕一抖,對手就落馬啦,有鞍蹬纏著也沒關係,反正連鞍帶也斷了,不怕被馬踩!哈,好大力量!今天算是來對了,這麼多年的比武會,就數今年最精彩!」

    他叫得好大聲,孤兒卻沒什麼得意感,心裡一片混亂,連自己那個明確的目標,得到魔法石,此時也無足輕重起來,只感覺胸中塞著一團又麻又熱的氣息,把她整個人烘焙得不舒服極了,沒著沒落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他會贏吧?他沒危險吧?大局上是第一場輸,小局上也是落後,結果會如何呢?要不現在回城堡去聽消息吧,反正小四四在這兒盯著。可是萬一他受傷呢?不行,在第三場比賽中,她還要當羊哪!

    她胡思亂想,阿德斯卻一局局勝下來,最後對上了追風家的大力士。

    只見兩馬隔著木欄狂奔向對方,大力士那邊給人的感覺有些氣急敗壞,阿德斯卻還是平常模樣,黑色的盔甲和黑色的駿馬,黑色的獅頭面具,陽光似乎因他的存在而安靜下來了似的,就在兩馬接近到長槍可以互擊的一刻,大力士率先出手。

    註:田忌賽馬:田忌經常與齊國諸公子賽馬,設重金賭注。孫發現他們的馬腳力都差不多,可分為上、中、下三等。於是孫對田忌說:「您只管下大賭注,我能讓您取勝。」田忌相信並答應了他,與齊王和諸公子用千金來賭勝。比賽即將開始,孫說:「現在用您的下等馬對付他們的上等馬,拿您的上等馬對付他們的中等馬,拿您的中等馬對付他們的下等馬。」三場比賽完後,田忌一場不勝而兩場勝,最終贏得齊王的千金賭注。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三十五章 就是不給

    德斯動作慢了半拍,眼看對方的長槍就要擊中他的頭忍不住驚叫出口。但當對方的長槍就要擊中他的一刻,他忽然一抬臂,穩穩擋住了這一擊,同時手中長槍像巨蟒一樣順勢而下,和前幾次一樣,直擊對方胸甲的正中。

    長槍碎裂,胸罩凹陷,大力士在吼叫中落馬,霜雪則帶著阿德斯繼續向前跑。他想勒住馬,可霜雪似乎很興奮,不停步的向孤兒這邊跑來。

    第二場的第二項,勝。

    「他只用這一招,所有人都知道,可就是避不開,這就是實力!」粉紅色斑點老頭兒又怪叫了一聲,之後因為出氣太多而劇烈咳嗽。

    而此時,不服主人命令的霜雪已經到了孤兒所坐包廂的前面,探進了馬頭。

    一瞬間,所有人都注意力都集中在孤兒身上。按照風俗,騎士奪得一場勝利,跑到觀眾席上的一位姑娘面前,必須要送上一點勝利的禮物。

    可看阿德斯沒有要給東西的意思,而且他也沒東西好給,令孤兒尷尬萬分,只得伸手摸摸霜雪臉上的護具,臉上掛著微笑,嘴裡卻咬牙切齒的說,「拜託,好歹給我點什麼,這太丟人了!」

    她說話的聲音非常小,除了身邊的艾麗,誰也沒聽到,她懷疑阿德斯也沒聽到,因為他沒有動作,就那麼讓她干在那兒。天上諸神救救她,難道她要向眾人解釋,阿德斯跑到她面前來,只是因為這匹大黑馬淘氣又不聽話?!

    要不,扯下一縷馬鬃吧,怎麼也沒算空著手。如果沒得到點信物類的東西,她會成為全大陸的笑柄的。那些貴族小姐。閒著沒事就會拿她墊牙,因為連一個傭兵都不肯把榮譽送給她。這是什麼爛風俗啊!再說傭兵能有什麼榮譽。

    想到這兒,她看著霜雪,目露凶光,小手蠢蠢欲動。想要活生生去拔馬鬃,嚇得頗通靈性的霜雪向後退了一步,看來要撒蹄子就跑。而就在這時,它的主人倒動了,一勒住馬韁,伸手扯下有點鬆動地一片肩甲,遞給了孤兒。

    「我把榮譽送給您,小姐。」他念著一般情況下都應該說的話。冰藍的眼睛透過獅子面具上的眼縫,定定的看著孤兒。

    孤兒發抖了,伸手接過。這是他第二回送給她東西,第一次是驕陽玟瑰,第二回是一片肩甲,兩回都是在莫名其妙地情況下。幾乎是她半強迫著人家送的。但為什麼,還是會心跳?也許因為他兩次免於她尷尬,他似乎冷酷無情,可是卻總是在關鍵時刻幫她渡過難關。是因為那大把大把的金幣的關係嗎?

    有掌聲在四周出現。先是稀稀落落的,之後就是撲天蓋地,還夾雜著口哨和歡呼聲,還伴隨著女人的尖叫,好像比武會已經結束。勝利者已經確定,其實這不過是一場比賽中的一個插曲。

    阿德斯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陽光給他地黑甲渡上了一層金光。也讓她再度沐浴在他的陰影中。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回望,感覺世界與此隔絕,整座鷹巖堡只有兩個人而已。

    對視了幾秒,還是阿德斯率先抽離於目光的膠著,扣過馬,轉身離去,身後灑落一地女人的尖叫,男人的驚歎。

    「這真是最好的禮物!我地伯爵小姐!」粉紅斑點老頭順過氣來,探出包廂半個身子,對孤兒叫道,「要知道戰士在還沒有勝利的時候是不能卸下盔甲的,這黑大個兒是在對您表明,他的生命屬於您。咳咳:|<咳咳人!您怎麼了?」顯然是這老頭兒話太多,氣力不足,暫時背過氣去了。

    是這樣嗎?孤兒顧不了這老頭兒的死活,注視著阿德斯的背景。生命這麼沉重地東西,她要不起。他為什麼不能像其他騎士一樣,在馬上放點小佩飾、寶石、鮮花什麼的,到時候送給姑娘,也不至於當場卸甲呀。

    可是手中拿著這片肩甲,心裡卻沉甸甸的,滿漲著虛榮地得意和莫名其妙的幸福感。忽然又想起之前總是反覆做著的夢,灑著細雪的黑暗樹林,還有夢中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的、後來在現實中真的被找到的殘破肩甲。

    為什麼總是肩甲?之前在跳崖拒婚的時候,她還從他肩上扯下來過,這是巧合,還是預示著什麼?

    孤兒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但這第二場比賽的前兩項已經結束,路易一隊和阿德斯軍團各勝一項,在第二場比賽中暫時平手,其餘各參賽隊已經被淘汰,第三項的山谷對戰就只有兩隻優勝隊伍參加。

    天色已近中午,從清晨到現在,觀眾也有些累了,於是第三項比賽定於下午進行。為了節省時間,觀眾們都跑去要進行山谷對戰的兩側山坡去安營扎塞,而貴賓所在的視野最好的地方,已經搭好蒙古包一樣的帳篷,孤兒一個人就佔了整整一個,別人貴族都是幾個人擠在一起。

    她的腳有些疼,大概是那處被劃傷部分的發炎症狀有點嚴重了,可是因為怕山上有蟲子,她又沒敢穿涼鞋,這時候正好讓艾麗幫她脫下鞋子,放鬆一下。

    艾麗手腳利落的侍候她洗洗手腳,換了一件比較寬鬆的衣服,吃了點心,喝了點冰葡萄酒,服侍她舒舒服服的半躺在墊子上後,然後才在她的催促下,去給小三三和小四四去弄吃的。

    唉,貴族果然享受,出來看個比賽,連吃帶喝,外加換洗衣服都有人預備著,有人侍候著,不必受風吹日曬之苦。

    而孤兒因為從昨晚就開始緊張得睡不著,上午又精神消耗太大,此時感覺非常疲倦,打算睡一覺,不過還沒睡著,就聽到帳篷外傳來了馬刺磕碰的聲音。

    她歎口氣道,「阿德斯大人,請進吧。」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47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三十六章 流言

    簾掀處,果然是阿德斯走了進來。他一進門,那種了,而且他什麼也不說,逕直走到孤兒面前,伸出手掌。

    孤兒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下意識的把手放在他的大手中,纖柔的指尖觸著他佈滿薄繭的掌心,感覺有細微的電流在身上亂竄。阿德斯也愣了一會兒,手指不自禁的微曲,似要握住孤兒的手,但最終還是又張開了,只冷聲冷氣的說,「把肩甲還給我。」

    呀?給了人家的東西還有往回要的嗎?這男人也太小氣了!

    孤兒放下手,賭氣道:「不給。是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送給我的,所以我要珍藏,並當做你承諾保護我的證據。一個大男人,不要出爾反爾好不好?」她說著,一把抓過放在身邊的那片肩甲,抱在胸前。

    那肩甲冰冷結實,好像阿德斯的身體一樣,還隱約帶著一絲血腥味和汗味,是他長年征戰的象徵。

    「我是為了免除你的尷尬,是借給你的,你當時不是小聲求我嗎?」阿德斯有些惱。

    「剛才的事我不記得了,反正東西到了我手,你就休想拿回去,有本事你就搶啊。」孤兒乾脆耍賴,緊緊抱著肩甲,似乎要嵌在肉裡。

    真是愛說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把肩甲送給她了,這會兒再要回去,重新繫在肩頭,那她受到的嘲笑會加倍,白癡才會還他。

    不給,堅決不給!

    阿德斯本來有些生氣,但看她像個孩子似的神態,披散的長髮,還有光裸著的纖白小巧的腳,心驀地軟了。「盔甲有損,會影響比賽,快把肩甲還給我!別讓我親自動手。」

    「你騙誰呀,雖然我不懂戰爭,但也知道待會兒的山谷戰是穿輕甲。不騎馬地時候穿重甲,你是故意想輸嗎?第三場比賽更是只穿硬皮甲就行,根本用不著這個。」孤兒把那片肩甲示威似的晃了晃,之後又死死抱在胸前,「女人也要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你如果下得了手就來搶,我守護不住和我根本不守護是兩個概念,反正你要我主動還給你是作夢。」

    「伯爵小姐。請你講點理。當時那種情況,也算是我救了你,現在你怎麼恩將仇報?」阿德斯第一次試圖談判,不過孤兒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你拿了錢,就應該保護我的種重要的組成部分。」孤兒強詞奪理。無限延伸僱傭合同的權利,「反正你說什麼也不給,就是不給!」

    「你拿著我的肩甲有什麼用呢?」

    孤兒愣了。是啊,拿著他的肩甲有什麼用呢?他當時那樣做只是為了避免她的尷尬。並不是真像那個粉紅色斑點老頭兒所說的,是把生命交給了她。再說她要他的命有什麼用呢?她只是需要他保住她地小命而已。

    這片肩甲根本沒有什麼含義,可是她就是不想還出。或者,只因為這是他的,當他們合同期滿。她相信這死奴隸一定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也許她該擁有一件他的東西,證明他在她生命中出現過、跟隨過。然後永遠離開。

    想到這兒,她不禁有些傷感,抬頭倔強的望著他,擺出取我的命易,拿回肩甲難地神態。

    在大陸七年,她和各種奸商、十大家族中的大封臣們打過交道,早練就了掩飾真實感情的本事,心裡就算盤算著陰謀詭計,就算恨得咬牙切齒,或者得意得要笑翻了,表面上也是溫柔嫻雅的微笑,可唯獨在阿德斯面前不行,所以她地種種神態都落入了阿德斯的眼中。

    她的眼神那樣複雜難懂,是個謎,可是那黑瑪瑙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略有些濕意,讓他深陷其中,再開不了口要回自己地肩甲,半晌,才勉強說,「我的盔甲是黃金城最好的鋼鐵鍛造,你要付大價錢給我重新配一個肩甲。」他有些憤怒,是生自己地氣。

    正要轉身離開,突然看到她右腳腳面上的紅腫傷口,「守財奴小姐,找個醫生看看你的腳,如果你不想傷口惡化的話。」

    「這傷要拜你所賜,看醫生的錢當然要從傭金中扣,我要看最貴的醫生,所以診金就和你的肩甲錢相抵了!」哼,說她守財奴,她就守給他看。

    何時弄傷她的?阿德斯一點印象也沒有,但考慮到她可能是胡賴,再也不想多說什麼了,一矮身走出帳篷。

    看著他離去,孤兒忽然很無力,對一直伏在角落中看熱鬧的小豬說,「看,你主人我厲不厲害,東西到了我手中,想要拿走勢比登天,不讓我訛讓一道就算我厚道了。」

    小豬諂媚的哼了兩聲,表示對主人的景仰和崇拜,可經過這樣一鬧,孤兒也不太想睡了,拿著那片肩甲,細細摩挲,考慮要藏在哪裡才安全。

    想了半天也沒有好主意,乾脆起身把肩甲綁在自己的大腿上,她就不信阿德斯敢掀開她的裙子搶東西,那樣他就不是死神阿德斯了,而是要改名號為變態色狼阿德斯。

    心中得意著在帳篷內走了幾步,感覺腳面接觸到裙邊都扎扎的疼,低頭一看,那傷口紅腫得有些可怕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樣嚴重了,看來是得看看醫生。

    她倒不是捨不得錢,反正在路易這兒看醫生,一定是他付錢,她只是不喜歡塔撒大陸的草藥,總是黑乎乎,綠答答的一陀,看起來有點噁心,雖然有時候療效還是滿不錯的。

    正想著,艾麗進來了,神色間有些驚慌。

    「怎麼了?」孤兒問。

    「我看到阿德斯大人剛剛離開。」艾麗小心的說,瞄了孤兒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

    孤兒皺了皺眉頭,「有什麼話就說吧,不要瞞著我。」

    艾麗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聲道,「我剛才去給塞克和布魯斯弄飯吃,無意間聽到幾個貴族小姐的和布魯斯就是小四四和小三三。

    「一定是議論我的,想必也不是什麼好話。」孤兒無所謂的笑笑,「路易公爵大人公開對我表示好感,阿德斯大人剛把勝利的榮譽獻給我,不召人妒忌才怪呢!何況,咱們盈祿家地位本來就不高,就連其他家族大一點的封臣也瞧不起我們哪。說吧,我倒想聽聽又編排我什麼了?」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三十七章 愛情的力量最偉大

    種事,她見得多了。

    說到底,不管她多有錢,多漂亮,在大陸上也是沒有根基的人,這樣的女人吸引了男人的視線,這麼大年紀卻有無數男人追求,年輕少女們、還有待二嫁的富孀們,誰不視她為眼中釘?!

    對這種情況,她從來都是無視,反正在她的意識中,還是把自己定位成地球人的。在那邊,她是普通奼女一枚,有一對漂亮出色的弟妹,擋住了她的光芒和美麗,使她不會受到人們的特別關注,當然也不會受到莫名其妙的攻擊。

    想來,平凡的生活只怕更適合她。

    「她們說您這樣拚命。」艾麗支支吾吾,孤兒則笑了起來。

    「我還當是什麼新段子呢,原來還是這樣。」孤兒聳聳肩,「清者自清,之前我外出做生意,她們還說塞克和布魯斯是我的入幕之賓哪。她們說的話要有准,母豬都會上樹。」

    「大當家不生氣嗎?」艾麗眨了一下眼睛,看起來倒比較氣憤,「剛才她們看到阿德斯大人從您的帳篷中出去,說得可難聽了。」

    「不用理會,她們是妒忌。」孤兒說的輕鬆,但心下卻歎了口氣,也很無奈,「之前路易公爵大人是她們全體的夢中情人,現在阿德斯大人如此神秘優雅,又如此勇猛善戰,自然擄獲無數芳心,而我是她們的假想敵。以後少去她們那兒,聽不到這話混帳話就不生氣了。」

    艾麗點點頭,孤兒心裡卻忽然有一絲不甘。她比那些所謂的貴族小姐都純潔,卻給說得如此淫蕩不堪,真是枉擔了個虛名。這話艾麗能聽到。阿德斯和路易自然也能聽到,不知道他們相信不相信呢?在他們心中,她又是什麼樣子呢。

    「大當家,我看您還是休息一下吧,待會兒第二場比賽的第三項就要開始了。阿德斯大人總局落後。小局扳平,如果這一項贏了,總局也就打平了。我聽人家說,這次的比武會是最激烈的。奇怪了,阿德斯大人來看您了,路易大人怎麼不來呢?」

    這一點,孤兒也比較奇怪,但仔細一想。也許是他覺得對手太強大,所以精心備戰去了吧?話說阿德斯地實力這樣強,也只有路易可以抵抗一陣,換做別人,也許早就潰敗了。

    時間過得很快,在她還在心煩意亂的時候。第二場第三項比賽就要開始了。艾麗幫她又重新裝扮整齊,坐到山坡處的遮陽看台上,從這個地方可以清楚的俯瞰整個「戰場」。

    這一小片山谷之地的地貌非常奇特,有一小片平川之地。中間橫著一條小河,左邊一塊半高地山坡和一面山壁,山壁上有一個裂口,像一條深幽的小巷,一直伸展到目力不及的地方。

    孤兒不懂軍事一類的東西。也聽不明白周圍人吵吵嚷嚷的比賽規則,似乎是一方攻一方守,攻方要攻到山坡上。然後把敵方趕入那條山縫中,然後攻防換邊。最後,要看雙方完成任務所用的時間,傷亡的人數來確定優勝者。

    當然,如果雙方實力相差懸殊,一方久攻不下超過一定的時間,也會判攻方失敗。所以,在歷年地比賽中,雙方都不願意抽到先攻的簽,畢竟守要比攻容易多了。

    而這片山谷之地提供了戰爭中基本會遇到的各種情況,平原戰、攻城、涉水、圍堵。每年,小型模擬戰都選在這個地方進行,在比武會舉行的前三天,這裡就不許參賽方的任何一個人進入了,有人專門負責檢查這裡的情況,杜絕有人提前私設陷阱地行為。

    而因為往年都是追風家的人參賽,所以大家對這個地方幾乎瞭如指掌,不提前進入熟悉地形也沒關係,只要制訂戰略戰術,然後拼實力和臨場發揮就可以。但今年有阿德斯軍團參賽,他們可不知道這裡的具體情況,為此,路易特別囑咐要允許他們進入戰場觀察地形。

    雖然路易很有風度,但粗略的觀察和長年生活在這裡地感覺還是不一樣的。每一塊石頭、每一棵雜草、每一朵水花都可能暗藏輸贏的關鍵,因此,阿德斯軍團還沒有比就已經落了下風。

    孤兒照例是緊張,因為阿德斯不能有一絲的失誤。他贏了,局面就徹底扳平了,他輸,第三場比賽將毫無意義。到那時,她要怎麼才能擺脫和路易的婚約?路易是不錯地結婚對象,問題是她不能。

    從高處往下看去,「戰場」上的雙方士兵已經列隊,觀眾只能憑借雙方隊員手臂上所紮的布條顏色來分辨,路易這邊是紅方,阿德斯那邊是藍方。在這一項比試中不需要戰馬,雙方是步戰,身著輕甲,使用木劍,武器被對方打飛,或者倒地後被指住咽喉就算死亡。

    這時,「英勇就義」地士兵就要自己走到場地邊上,近距離觀賞餘下的比賽。那時候,雙方的死亡士兵勾肩搭背,在極其友好的環境中對場上呼喝叫喊,是一種比較愉快的「死亡」經歷。

    這一次,阿德斯軍才抽中了攻方。

    「幸好你們先守,否則你們就沒有機會進攻了。」詹姆聳聳肩,對路易的近身侍從威爾道。

    威爾有點不服氣,「未必,我們在這項比賽中還沒輸過,阿德斯大人是很強大,不過這項比賽還要看離場的指揮和發揮。」

    「喂,我們軍團可是戰無不勝的。」

    「問題是你們的指揮官可能會出現疏忽。」

    「阿德斯大人從來不會出錯,他要想得到勝利,就一定會得到,什麼也不能阻攔他。」

    「哦,那第一場射箭比賽怎麼會輸呢?」

    「那是的力量最偉大,可以讓人變得軟弱糊塗,尋找不到勝利的光芒。不過,你們家路易大人也說不定會犯這樣的錯哦。」

    威爾一怔,隨即歎了口氣,伸手與詹姆相握,兩人交換了一下彼此保重的神色,各歸各隊。

    比武會一共三場,第一場射箭賽,路易勝。第二場比賽分為三項,比劍、長槍賽和小型模擬賽。前兩項路易一方和阿德斯一方各贏一場,現在就看模擬賽的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48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三十八章 模擬戰開始

    小時後,模擬戰正式開始,阿德斯軍團率先進攻,在五十人的平原戰中,阿德斯身先士卒、所向披靡,幾乎一出手就傷到對方一個士兵,沒有人能迫他使出第二招,他手下以詹姆為首的士兵更是如狼似虎,在戰場上就像狼入羊群差不多。

    幸好守方有路易,他如救火隊員一樣四處救援,指揮若定,才能讓己方隊員沒有很快消耗乾淨。而且因為阿德斯軍團這次隨行盈祿商隊的人沒有那麼多,所以隊伍中還夾雜了一些孤兒手下的隨從,就連小三三都被抓壯丁似的拉去充數了,戰鬥力打了折扣。

    再者,比賽規定,守方的士兵可以逃跑,只要不出那個小平原就行,雙方又沒有戰馬,所以也互相追逐了一段時間,攻方沒能立即拿下對手。

    阿德斯在場中站定,手持木劍卻仍然神威凜凜,他的手下把藏匿在各處的追風家士兵攆出來,只要經過他控制的範圍,他一劍一個,好像狩獵的君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他自己的木劍沒事,別人的劍一碰變斷,他砍完後甚至不低頭看一眼,極為自信。

    那些士兵沮喪的爬起來,回到場下,左右一看,只有三個士兵是對方的人,己方已經有三十個了,傷亡率居然是十比一。再看場上,那些小兵已經用不到阿德斯動手,幾個軍團的士兵圍攻一個追風家的士兵,很快趕盡殺絕了,只剩下兩軍主帥在對壘。

    「您劍法真好,可惜沒能在第一場比賽中對上。」路易咧嘴一笑,陽光燦爛,一點也不見怯意。反而看來有些興奮。

    「彼此。」阿德斯簡略的答,但意思卻誠懇,隨後擋掉路易的進攻。

    阿德斯力量技巧兼備,但路易不愧是追風家族的人,速度非常快。幾劍下來,路易雖然落在了絕對的下風,阿德斯卻也一時拿不下他。

    「你是唯一在我劍下走過五劍地人。」阿德斯誇獎,可聲音平板,聽不出喜怒。

    他臉上依然蒙都黑色蒙面巾,輕甲也是黑色的,陽光因他而變冷,使面對他的人真的感覺有死神降臨。一瞬間。路易幾乎相信他就是八百年前的死神阿德斯復活了。

    「您太客氣了,如果您使地不是木劍,只怕我早就腦袋搬家了。」路易大笑著說,手下也沒閒著,兩人又對了三招。

    眼看這一劍攻勢凌厲,阿德斯從容後退一步。半側過身,躲過路易最後一攻,忽的揮劍向下一劈,其速度、力量、角度和方位絕佳。路易明明看得清楚,卻躲不過了,只得倉促以木劍推擋,耳邊就聽「啪」的一聲,此時再不用多說什麼。他知道自己敗了,活了二十多年,還沒有敗得這樣慘過。

    再回頭一看。不出所料的,追風家全軍覆沒。

    「好,開始渡河戰。」路易振臂一呼,信心滿滿,不知道的還以為剛才的平原戰是他大獲全勝。

    隨著他的話音,死去的追風家士兵翻身復活,吼叫著去精心準備渡河戰了,誓要拿回這一局。

    阿德斯目送路易帶著手下奔向小河,抬頭看了看山坡,無意識地尋找著孤兒的身影。那很容易,因為她坐在最好的位子,穿著青翠欲滴的華貴裙子。半山坡上人滿為患,貴賓席上也儘是貴族小姐和夫人,卻沒有女人可以和她相比。

    一定會贏的,不會看著她不情願的嫁給一個不愛地人,儘管路易看來還不錯,可是她不喜歡的話

    「大人,渡河戰由哪二十個人參加?」詹姆的問話聲打斷了他。

    「就咱們自己的人吧。記著,囑咐手下人不要冒進。那條河雖小,但從水面波紋來看,有地地方水很深,恐怕還有暗漩。」

    詹姆應了一聲,走了,並且很快組好隊伍。他們在八百年前是無敵傭兵,什麼惡戰沒有打過,彼此間又深為熟悉,什麼人適合主攻,什麼人適合策應,根本不用考慮,直接佈置了就行。

    他也忍不住往山坡上看,就見盈祿伯爵小姐俏生生站在高處往下望,看來很是關心戰果,心裡突然想,換做是他,也會為這樣可愛的姑娘拚命吧。只是大人的口味改變化得有些劇烈,他不是一向喜歡愛西那樣的火辣美人嗎?為什麼最近會為盈祿伯爵小姐這樣的嬌美人物亂了方寸?

    但願他看錯了,被埋了八百年,還有仇要報哪!就算大人要為愛放棄,他要怎麼面對一起出生入死地弟兄?欠他們的,一定要拿回來,這是大人在被封印前說的一句話,擲地有聲。現在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助力,看大人地意思,似乎伯爵小姐可以幫的上忙。

    或者是因為這個,大人才對她那麼好吧?可是純。

    正胡亂判斷著,只聽「嗚」的一聲響,渡河戰的號角聲響了起來。看著阿德斯手中的劍勢,軍團士兵各個聽命,向那條小河攻去。

    孤兒站在高坡上,只看到雙方的士兵們來來往往,在那條銀帶一樣的小河中混戰在一起,濺起大片水花。不過是一條小河罷了,卻還有士兵給水流捲走,好在稍下游的地方,追風家的人早設下了捕網,士兵就這樣像一條條大魚一樣給撈了上來,惹得觀眾們一片哄笑。這些士兵還很得意,渾身上下的水還滴答著不斷,就那麼站在岸邊優雅的行禮,又贏來一片片掌聲。

    這哪裡是戰爭,分明就是一群男人,長大成熟的男人,再玩失落已久的兒時遊戲。可惜這遊戲關係到孤兒的命運,貌似全場那麼多人,就她對結果格外關注。

    在她看來,這遊戲就好像在山谷裡下一盤棋,雙方的士兵全棋子,在指揮官的控制下進進退退,你攻我守,舉手無悔,勝負廝殺。

    很快,渡河戰結束了,阿德斯軍團慘勝,要不是憑著主帥的超強實力和副將的聰明機靈,這一戰幾乎要敗了,因為河裡的情況太出乎他們的預料,這樣小的一條河卻水流複雜,河底淤泥多,雜草纏腳,河底泥沙還滑得很。

    好在一戰後,所有死去的士兵都可以復活,參加下面的戰鬥。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三十九章 結局難料

    一場是攻山,守方可以投擲一種顏料包,攻方各持一果顏料包砸在盾牌上當然是沒關係,但砸到了人,那人就算「死」了。當然其他一些攻守雙方必備的武器是可以用的,不過都是不能傷人的改良版,這一戰,雙方各三十人。

    孤兒總覺得阿德斯進行這樣的比賽很吃力,或者因為他習慣了真正的爭戰和殺伐,這些遊戲的性質的戰鬥不適合他,反而感覺束縛了他的手腳。雖然孤兒很緊張,但出於為他考慮的角度看,這些遊戲他還是多參加一些好,免得他總是活得那麼沉重。

    如果一個人的生命中只剩下殺戮,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照理說,攻山戰的攻方傷亡會重一點,何況那個小山坡沒有大的遮擋物,草面也滑,但阿德斯軍團再一次展現了超強的軍隊素質,所有的士兵整齊劃一,沒有一個後退的,既使在守方投擲武器最厲害的時候也是一樣,所以最後的結果是雙方傷亡各半,阿德斯軍團成功登頂,剩下就只是把守後全部趕入山縫中了。

    這一項和剛才的平原戰類似,但迂迴之地少了很多,追風家的士兵且戰且退,最後迫不得已,進入了山縫。比賽到了這一步,還不算完,因為攻方這時候要提防有守方的人從山縫中偷襲出來,如果有三人成功逃脫,就算攻方攻擊不成功。

    到了這時候,阿德斯親自坐陣,他站在山縫之前,帶著似乎能摧毀山崖的氣勢,當真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就算追風家的人不知死活的集全體之力往外擁,為首的是劍法高超的路易,也讓阿德斯一一擋了回去。

    孤兒絞著手,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每一次阿德斯擋過一波進攻。她地心就提到喉嚨一次。這什麼比武會啊,以後再不參加了,簡直能讓她得心臟病,怎麼別人就沒事呢?

    或者她有嚴重的傾向性,也或者是因為她和路易間那個秘密賭約,所以勝負心比較重的緣故。其他觀眾全把這當成是娛樂活動,就算追風家的人輸了,只要比得精彩。他們照樣開心。

    但是,自己這樣緊張,有沒有擔心他受傷的原因呢?孤兒自問,卻無法回答,因為她不知道答案,更不敢去想。

    咚!

    好不容易。比賽結束了上半場,阿德斯軍團攻擂成功,現在輪到他們守,而追風家地軍隊攻了。大家正興高采烈的等著。沒想到路易在仰天思索了一下後,棄劍認輸,觀眾一片嘩然。

    「你們懂什麼,這才是當大領主的氣魄。」粉紅色斑點老頭不知何時搶救歸來,又開始義務解說。他經過一番痛苦掙扎,似乎神清氣爽了,此刻聲音洪亮。中氣十足,一言出口,全場是貴賓席這邊,全體靜默。

    「若要攻擊成功,必須過了平原戰這一關,阿德斯軍團這樣強,那一關是肯定過不了的,咱們追風家的隊伍為什麼村去白費力氣?喜歡自取其辱還是喜歡被打?當一個領主,不能只逞匹夫之勇,還要審時度勢,對沒有機會的戰鬥要學會放棄,保存力量奪取最後的勝利。」他高聲道,「路易公爵大人做得好呀,不愧是我追風家的領主!」說著,兩隻佈滿老年斑地手用力拍在一起,發出刺耳但讚許的掌聲。

    他這番話,周圍的貴族封臣全聽到了,一來覺得他說得有理,二來拍領主的馬屁要緊,所以也開始鼓掌和叫好。要知道人類是有很強的從眾心理的動物,看到貴族們都讚許領主地行為,又有多嘴的僕人把那老者的話傳播開來,片刻間,整座山頭歡聲雷動,彷彿勝的是路易。

    但孤兒對這一切都沒什麼感覺,她只知道阿德斯在總局和小局全落後地情況下扳平了比分,明天那一場比賽是把握最大的,她現在差不多可以斷定,她就要得到魔法石,並且不用嫁給路易了。

    一切都亂哄哄的,直到回到城堡也是如此。孤兒早早吃了晚飯就上床了,因為她明天要去當「羊」,不儲存好體力怎麼行呀。

    不過她睡不著,艾麗又忙忙碌碌的準備明天帶著的東西,好侍候「羊兒」舒舒服服地,所以她就躺在床上和艾麗閒聊。

    「布魯斯很激動哪,說在阿德斯大人手下當兵真是痛快。」艾麗說,「這些男人真奇怪,打打殺殺有什麼好的,虧他還這麼高興。」其實她也為這場盛會而興奮。

    「男人大概都是那個樣子,他們不想要天下太平。就是太平了,也弄出遊戲來廝殺。」孤兒窩在羽毛軟枕裡,忽然想起阿德斯。

    如果真沒有戰爭了,傭兵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他要去幹什麼呢?要不,當模特好了,他那身材,簡直是多少人苦練而不得。唉,天賦真是沒有辦法地事。

    「大當家,您說明天誰會贏呢?好緊張呀,不到最後一刻都分不出勝負。」艾麗因為開心而話多。

    「一定是阿德斯大人。」孤兒道,「騎術比賽這種東西,人的能力只佔決定勝負的三成,馬兒要佔七成,你看霜雪這樣神駿,哪有馬兒跑得過它。」

    「阿德斯大人的馬和阿德斯大人一樣可怕。」艾麗咕噥了一句。

    孤兒笑而不答。

    霜雪是很驕傲的馬,平常人近不得前的,有一次追風家一個馬倌太愛它了,拿了上好的草和麥芽糖去餵它,它理也不理,再近點就差點咬人。可不知為什麼,它喜歡孤兒,一見孤兒就顯得很高興,有時候還撒歡,想想她第一次見霜雪,它也是很友好的。

    「對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從床上蹦下來,引得腳面的傷口一陣疼痛,「快給我拿一件外袍來,我得去找阿德斯大人,讓他給霜雪配個雙鞍,方便我坐在他身後,省得明天『搶』了我後,又把像破布一樣橫丟在馬背上,那實在太難受了。」

    艾麗眨眨眼睛,「霜雪明天不參賽呀,怎麼配雙鞍?」

    孤兒從沒聽過這說法,嚇了一大跳,「不生病了嗎?天,我得去看看,動物生病最難受了,又說不出來,真可憐。快點快點,給我拿外袍。」

    艾麗被她催得慌了,立即跑去給她拿外袍,但隨即又想起什麼道,「霜雪沒有生病呀,因為它太凶,自己就佔了一個大馬欄呢,天天過得快活著呢。」

    「沒病?沒病為什麼不參賽!」她估計第三場是穩贏之局,就是因為霜雪呀,如果它不參賽,結局難料。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49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四十章 上錯床

    我聽布魯斯說,這是這場比賽的規矩。因為騎術比相馬的眼力和馴馬的技巧,騎著自己的馬還比個什麼勁。所以參賽的人都不用自己的馬,而是由追風家提供,自己去挑。」

    「路易好卑鄙,為了對付阿德斯,居然使用這種手段!我去找他評理!」孤兒一下子就火冒三丈。

    這不是欺侮人嗎?感覺這規則是針對阿德斯似的。就算路易也不騎自己的馬,可是追風家是有名的馬上家族,論起相馬和馴馬,誰比得上他呀。

    「大當家,您聽我說。」艾麗死命拉住孤兒,「您誤會路易公爵大人了,這不是今年才制訂的規則,從來就是如此啊,今年的比賽和往年一點區別也沒有,唯一的不同就是今年允許外族人參賽,而且是在您答應做『羊』的情況下。」

    「是嗎?」孤兒停下腳步。

    「是呀,而且聽說為了公平起見,路易公爵大人決定請阿德斯大人先挑馬匹呢!」

    「是嗎?」孤兒重複了一句,明白自己心情太急,錯怪路易了。路易是那麼光明的人,怎麼會做這種事呢,看來,她是心態失衡了。那現在怎麼辦?要不,去找阿德斯商量一下?至少要打聽一下他有沒有把握贏下這第三場比賽。

    孤兒琢磨了幾秒,決定還是去找阿德斯一下,穿上艾麗拿給她的帶帽子的白底黑色花紋外袍和一雙輕便軟鞋,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起來,像一隻斑點狗似的,獨自跑到阿德斯的房間外,然後仍然不敲門,直接就闖進去。

    不過阿德斯沒在房間裡。她只好坐在床上等,等了好久也沒見他來,她坐得累了就順勢躺下來改為臥姿,感覺冷了,就脫掉外袍。蓋上了被子,結果這麼著竟慢慢睡著了,睡得還很香甜,抱著被子團成一個小球狀,雷打不動的樣子。

    阿德斯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副畫面,剛才在門口時他就感覺有異,謹慎地進門,發現這位行事經常出人意表的伯爵小姐躺在他的床上睡得極為安穩。一般情況下。人和動物一樣,待在覺得不安全的地方是不會這樣睡覺的,那麼,她為什麼這麼信任他?就因為付了錢?可她看來不像那麼白癡地女人哪!

    他站了一會兒,猶豫著是不是把她扔下床,但終究沒有狠下心。而且還不自禁的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了她似的。走近些,細細端詳她,就見她的睡顏格外可愛。平時那精明的樣子全變為嬌憨,心不可抑的軟了下來。

    他坐在椅子上等,沒想到這位大小姐居然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樣子,他折騰了一天也累得夠戧,於是乾脆也上床。脫掉鞋子就半躺在她沒有佔據的那半邊,伸直了腿閉目養神。

    大概是感覺身邊地溫暖,他沒坐上床多久。孤兒就翻身靠了過來,一條腳壓在他的腿上,一隻手摟住他的腰,柔軟的胸部就緊貼在他的肋骨外側,把他當成了天然恆溫的超級抱枕。

    這種刺激,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能受得了地,特別是他在她面前還屢屢破功的情況下。

    他伸出手要推她,卻碰到她的臉上,只覺得入手滑膩,不禁流連,直到她整張臉都湊過來,貼緊他的掌心,夢中呢噥,直入他心中最深處。

    「守財奴小姐,麻煩你醒醒。」半晌,他驀然發覺自己地舉止有點不對頭,居然正慢慢俯下頭過去,似乎要吻她,連忙有點粗魯的猛抽回手,同時大聲叫道。

    孤兒睡的迷迷糊糊的,把昨夜缺乏的睡眠全補在這一會兒了,忽

    有男人說話,自己地臉本來枕得很舒服,也隨著這話空,不禁驚醒。

    睜眼一看,一個蒙面人就在自己頭部上方九十度的地方俯視她,「快離開我的床,不然我會當做你是自動投懷送抱,我就笑納了。」聲音有點暗啞。

    這人,很熟,就衝他地蒙面巾和玄冰樣的藍眼睛,孤兒的腦筋也瞬間清醒。唉,真是丟臉到家了!居然在人家床上睡著了。假如他聽信了那些關於她的流言蜚語,現在會把她看做什麼人呢?

    孤兒大驚之下猛的坐起,根本沒注意阿德斯還在俯頭看她,阿德斯也沒料到她突然跳起來,結果兩人的頭狠狠撞在一起,發出「咚」的一聲響,這還是在阿德斯反應快,稍微躲閃的情況下,不然兩個非得同時腦漿迸裂不可。

    如果真那樣,該有多虧啊。死神阿德斯,不敗的傭兵之王,卻讓一個纖柔的小女人給撞死了!

    他以手撫額,感覺火熱熱的疼。她可真會撞,用額頭正中來撞他的額角,相當於用最硬的部位,撞擊他最軟的部位,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最狡猾,虧了她還抱著頭喊疼,還眼淚汪汪的。

    算了,弄塊冷毛巾丟給她,省得她一直哎喲哎喲叫。

    「你想謀殺我嗎?告訴你,再傷害我,一個子兒也不給你了,哼!」她抱著包巾冷敷,惡人先告狀。

    「你受的什麼貴族教育,隨隨便便爬上男人的床?」他也火大,而且他發現她還心安理得的坐在他床上,似乎受到打擾的人是她。

    「你別說的那麼難聽,我不過是等你等累了,不小心睡著了而已。」孤兒提高聲調,義正言辭。哼,比大聲?不怕他!

    「你下次再隨便進入我的房間,我不會客氣的。」

    「你不客氣又怎樣?還能吃了我?」話一出口,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形勢。他不會真想「吃掉」她吧?

    想到這兒,孤兒不禁瑟縮了一下,偷看阿德斯一眼,見他不但沒有靠近,反而坐到離床最遠的椅子上。

    還好還好,他一向對她沒什麼興趣,不然這回真慘了。怎麼回事呀,至於這麼困嗎?居然在人家的臥室,重要的還是人家的床上睡著了。她最近明顯不對勁,已經失了以往的冷靜,難道這魔法石真的重要到讓她失去自我嗎?還是她心裡有不知名的火已經被點燃了呢?

    「我來,是找你有事商量。」她努力顯出很正經的樣子。

    「不用說了,明天我會贏的,讓你不用嫁給路易公爵大人,也讓你得到魔法石。」他似乎知道她的來意,還沒等她開口,就直接說。

    「可是你會相馬嗎?明天霜雪是不能出戰的,這件事你知道吧?」

    阿德斯點了點頭,「我在驛馬多年前,他沒有反出驛馬家的時候,曾經專門研究過馬,不然也不會得到霜雪,只是這些往事,不必對她說。

    「如果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大可以放心的回去。」他的語氣、神態突然又變回冷漠,「今天比武了一天,我非常累了,假如你還耗在這兒,並佔著我的床,明天的情況就說不准了。」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四十一章 最先到達的人

    二天一大早,孤兒比別人出發的都早,因為前到達中轉地點。

    不過她這隻羊待遇不錯,路易專門為她建了一個帶花棚頂的小涼亭,她可以舒舒服服坐在裡面,吃著水果,喝著飲料,觀著山景,等著某個男人來「搶」她。

    追風家的人什麼都靠搶的,他們想得到一個女人或者愛上一個女人不會去追求,而是去偷或者搶,似乎這樣才更刺激、也更快樂。這項運動說不定就是源於此,不過以前一直搶的是真正的羊,讓孤兒想起蒙古放牧的叼羊大賽。

    「但願他們別把我爭來搶去,撕成幾段,五馬分屍。」孤兒咕噥了一句,「小四僅帶了艾麗,還帶了小三三和小四四兩個保鏢。

    小四四抬頭看看太陽,「他們應該出發了,不過這條山路不近,路線和您所在的地點不會提前告訴比賽的騎手,但一路上留下了隱藏的記號,他們要自己找來,時間上不好確定。」

    原來路線不是固定的,這不是相當於定點越野賽嗎?追風家的人可真會玩。

    「不過找到您後,回去的路線是指定的,就是我們來的那條路呀。」小三三插嘴道,指了指孤兒身後的一條山澗小路,「您也看到了,這條路比較平坦,一個岔口也沒有,您直接可以坐著勝利者的馬返回到城堡。」

    「那路線圖,你們提前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小三三說,「路線圖是追風家的長老們商定的,由長老會的人沿途做的記號,在今天早上之前,就連路易大人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咱們來地那條路也是早上才告訴我們的。不然大家知道回去的路,就能判斷出轉折點,也就是您所在的方位了。」

    「據說,有好幾條路可以到達這裡,不過有的比較繞遠。而且在隱藏地記號中還有很多是假的,騎手們還要自行辨別,跟在別人後面說不定會徹底迷路。」小四四補充。

    「我想騎士大人們也不願意跟在別人後面走,這多麼不名譽呀。」艾麗插口道。

    孤兒點點頭,「不過,這山能有多大,比武會又進行了那麼多年,追風家的人都熟悉了吧?」

    小四四道。「您說的有一部分道理,但這山九曲十八彎,走岔了一條小路,就可能到達距離這裡很遠的地方。追風家的騎手也得靠著追蹤痕跡才行,就算他們熟悉這裡所有的小路,也不知道您在哪一條路的盡頭。所以。憑地還是御馬的能力和追蹤的能力。其實,我聽說那些馬都是只進行過初步訓練的,野性並未盡去,要想人馬同心。最快找到『羊』,實在沒那麼容易。」

    孤兒這才明白第三場比賽的具體競爭方法,覺得還是路易更有優勢。儘管是追蹤蛛絲馬跡而來,但熟悉地形的人總是佔便宜,況且還要馴服馬兒。不過路易已經很有風度地盡量做到公正了。只怪她當初沒考慮好就硬要阿德斯來比賽,如今的困難是她給他造成,並不是路易。

    可是她要得到魔法石。哪還有其他辦法呢?唉,等吧。

    她天才亮就出發了,到達騎術賽的中轉站時是清晨,雖然各種餐點飲料艾麗都預備得很充分,但孤兒不敢多吃多喝,因為這邊沒有廁所,除非在特別困難的情況下,她不願意在野外「解決」。

    可是沒想到,她足足等到了中等,餓得肚子咕咕直叫,才聽到遠處傳來馬蹄地聲音,起身一看,一抹黑色映

    ,喜得她大叫一聲,「塞克,快幫我看看,是不是阿人。」

    小四四跳上不遠處一塊高石,看了看道,「是阿德斯大人先到的,後面還沒有人跟上。」

    孤兒聽到這消息高興壞了,立即起身整裝,還讓艾麗把一個小包給她挎上,那裡面是一點水果和一酒壺的水,她早上一直沒怎麼吃喝,而艾麗不能和她一起回去,她要和小三三、小四四一起等到所有參賽選手都通過轉折點,為他們指明回去的路才能離開。她怕回到城堡沒人幫她找食物,所以隨身帶著一些。

    才整理完她的騎馬裝,就見阿德斯騎馬趕到,她幾乎是歡天喜地地跑過去,揚頭看著他,「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第一個到。」

    阿德斯點點頭,沒說話,心想你昨天大半夜還跑到我的房間去商量對策,怎麼也不像是有信心的。

    孤兒看到他騎著一匹健壯地灰色斑點大馬,立即奉承道:「這是你挑的馬嗎?好有眼光啊,一定是最好的馬。呵呵,你果然會相馬。」

    「這不是最好的,這匹只是中等能力而已。」阿德斯道。

    孤兒沒料到他這樣說,愕然道,「為什麼不挑最好的馬?難道有什麼潛規則嗎?」說到這時,柳眉倒豎。

    阿德斯不懂她說的潛規則是什麼東西,只是道,「路易公爵讓我先挑,我自然要將最好留下。」

    只一句,孤兒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那麼驕傲的人,既然是比試,自然不肯佔人半分便宜,儘管實際上處在劣勢的是他。所以,路易讓他先挑,他縱然知道哪匹馬最好也不要,而是選了匹中等能力的馬。

    但儘管如此,他卻第一個到達了,看來這一場比賽除了馴馬的本事,追蹤的能力也要很強。他是傭兵之王,也曾率隊追擊敵人幾天幾夜,從沒有人能逃脫他的追蹤,更別說只是一隻「小羊」了。

    「那你怎麼找到我的呀?」孤兒很好奇。

    阿德斯閉了一下眼睛,無奈的道,「伯爵小姐,您是要在這裡和我聊天,還是要盡快甩開對手,回到城堡,贏得這場勝利?路易公爵很有本事,我擔保他不出五分鐘就能趕到。」

    孤兒一聽,立即把雙手都伸向阿德斯,「走走走,我們馬上走,不能讓就要到手的勝利飛掉。快,拉我上去。啊,這是雙鞍!」

    因為孤兒在場,阿德斯又穿著輕便的硬皮甲,其實就是一個粗糙的皮背心,顯得形容沒那麼冷硬,而且也沒騎可怕的霜雪,艾麗對阿德斯的的懼意稍減,在一邊笑道,「今天早上布魯斯備馬的時候,我和他說起小姐想乘雙鞍,然後讓布魯斯稟報了阿德斯和路易大人。」

    「艾麗聰明,回家有賞。」孤兒開心的說了一句,對阿德斯居然合作的真的配了雙鞍感到很意外。

    不過她沒心情想這些,只在小四四的幫助下,坐在了阿德斯的身後,然後叫道,「走吧。我聽到路易的馬蹄聲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49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四十二章 塌陷

    去的路雖然狹窄,但卻是一馬平川的草地,大灰馬身路狂奔。

    孤兒坐在阿德斯身後,緊緊抱著他的腰,想像著就要到手的魔法石,如果不是因為怕驚了馬,真想長笑三聲。

    富貴險中求啊,果然!

    她和路易打賭的時候,完全是一時衝動,之後她屢次患得患失,特別是在如果輸了比賽,她就要嫁給路易,以及阿德斯處在受傷邊緣的情況下。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畢竟擔心吊膽了這麼久,現在勝利就如同煮熟的鴨子。

    「我是世界之王!」她想起電影泰坦尼克中的著名台詞,瘋瘋顛顛的來了一句。

    這種歷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勝利,滋味真是甜美啊,所以在這一刻,她忘記了貴族的身份,忘記了保持矜持和高雅,忘記了她是地球人,忘形的大叫一聲,感覺風吹過耳側都那麼雀躍,也不管阿德斯會不會反感她這樣。

    她坐在阿德斯的身後,沒有看到他臉上掛著一絲笑意,他早就被她的快樂和興奮所感染,雖然做這些愚蠢的遊戲是被她逼的,但此刻的開心卻是真的。

    好久了啊,比被封印的八百年還久,在他還未反出驛馬家之前,他就已經不懂得快樂的滋味了。這些,是身後的女人給他的嗎?為什麼在他的腦海裡,只記得她的惡劣、財迷、狡猾,可卻又為什麼,他開始時反感這些,到現在卻無所謂了呢?

    她是世界之王?!可笑的女人,但也真是可愛透頂!

    細長的狹路向前方延伸,勝利近在眼前,可就在馬兒跑到山路一半的時候。他忽然感覺有異,並不是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立即攻擊了他,而是他多年在生與死的邊緣打轉,過刀口上舔血地日子而訓練出來的感覺在報警。

    他立即放慢了速度,漸漸勒住馬韁。

    「怎麼啦?」孤兒疑惑的問。前一刻還很開心,現在卻突然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因為身前男人的脊背突然變得僵硬,肌肉也繃緊了。

    阿德斯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看。

    這是一條山澗小路,兩側全是絕壁高崖,大塊大塊地山巖如同刀削一般,平整而光滑。從地面向上看。是一線天的景致,如果在戰爭期間,這是一條容易被伏擊的地方,也是防守要隘。可是在追風家的領地上,應該沒有人會設伏的。

    那為什麼會感覺頭頂上有凌厲的殺氣呢?

    噠!寂靜幽谷中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同時有一絲最不易覺察的塵土從山頂上慢慢飄落。阿德斯凝神靜看,沉默了兩秒,突然低喝一聲,「抱緊我!」說完。以靴子地馬刺一踢馬肚,放開韁繩,縱馬狂奔。

    孤兒只下意識的抱緊阿德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又有無數噠噠聲傳來。聲音由小變大,從洗衣機似的隆隆聲,到直升飛機螺旋槳的攪動聲。最後變成滾雷的聲音。

    她駭然回望,只見前一刻還平靜的山路,現在已經成了塌陷地礦坑般,數不清的巨石和泥沙從山頂滾下,落在了路面上,如果不是剛才阿德斯見機快,只怕這時候兩人一馬已經被砸成肉陷了。

    這是怎麼啦?泥石流?不對啊,這幾天一直也沒有下雨,再說這種地貌,怎麼可能有泥石流?山體坍塌了嗎?可是也沒有預兆啊。為什麼她感覺,那些石頭就是為砸她而來?

    因為無數石頭落地,本來碧綠如茵的地面上沙塵頓起,煙塵像是一隻會妖法的手,疾速向兩人一馬伸展,在孤兒低低地驚呼聲中,舔到了她的背後。

    她緊緊貼著阿德斯的背,生怕煙霧中有什麼妖物潛藏,伺機把她抓走,好不容易煙塵漸淡,阿德斯卻停下了。

    這一次,孤兒什麼也沒問,只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兩側絕壁的頂端,好像定點爆破似地,有一串煙塵從依次飄起,伴隨著噠噠的聲音,從他們身後之地,幾乎延伸到了小路的盡頭。

    也就是說,這一條路上所有地地方都要塌方了!除非他們長翅膀,否則別想活著出去!哎,為什麼不帶小豬出來?!不,不對,幸好沒帶小豬出來,不然還要多死一個,因為現在根本就是插翅難飛,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裡,在那麼密集的落石下,飛上去也會給砸下來!

    沒想到,她是要和這個男人死在一起,昨天也算是同床,今天就要同穴了。可是弟弟妹妹怎麼辦,她到了約定時間不回去,小獨會急死的!

    這一切來得太快,孤兒連驚恐也來不及,只是緊緊抱著阿德斯,那是她唯一的安全和溫暖。

    聲音越來越大了,煙塵也越來越厲害,孤兒忽然有世界末日的感覺,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黑黃色瀑布之下,感覺不到天與地。

    大灰馬驚了,但阿德斯扣著馬韁不動,死死治住它,然後突然引著它向一側山壁急馳而去。

    他這是要撞山自盡嗎?免得給活活砸死。孤兒胡亂的想著,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接著身體騰空,狠狠摔了出去。不過,落地時她並沒有覺得疼,回過神來才發現,身下的肉墊是阿德斯,他緊緊的抱著她,而他們所在之地是一處巨大的山洞。

    洞外,碎地裂石般的聲音還未止歇,大量的灰塵從洞中灌進來,似乎整座山都要塌了。如果不是此處湊巧有個山洞,阿德斯見機又快,現在他們就可以飄著走路了。

    面對這樣的意外和困境,孤兒根本無法反應,只感覺阿德斯一躍而起,拉著她向洞裡跑,直到灰塵漸薄的地方才停止。

    「這是怎麼回事?」過了好半天,當外面的聲音徹底停止時,孤兒才說出話來,聲音裡包含著無限驚恐和不安。

    阿德斯搖搖頭,「不知道,但,一定是人為。」

    「人為?」

    「因為山塌的話不是這個樣子,不可能這樣整齊有序,更不可能沒半點預兆。」

    「那我們怎麼辦?」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四十三章 他會魔法

    求生。」他答的簡短,並低下頭,「守財奴小姐,我,我要到洞口去看看。」當著其他人的面,他稱呼她還算規矩,可當兩人在一起時,他卻總是挖苦她。

    但在這種情況下,孤兒也沒心思理會,而且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直縮在他的懷裡,此時也有點不好意思。

    「我和你一起去。」

    阿德斯「嗯」了一聲,才向前走一步,手就被孤兒挽住了。他沒有甩脫,任她握著。

    本來他想自己去洞口看看,因為不願意她看到可怕的東西,但這個洞這麼大,一環套一環的,好像整個山腹都給挖空了似的,萬一有什麼凶險,把她放在這兒,他更不放心,只好帶她一起走。

    山洞很靜,他們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孤兒一邊走一邊不斷四望,總感覺有什麼跟著她似的。

    兩人走了一會兒才到洞口,這才發現剛才這一跑,竟然跑了如此之遠。再看洞口,已經完全給巨石堵死了,目測一下那些石頭的直徑,幾乎每塊都有兩人多高,就算阿德斯再力大無窮,也無法挪動。

    好在石塊之間留有縫隙,陽光被分割成一道道的光線照射了進來,才使洞內暫時還保有光明,而因為從洞口到他們剛才跑到的內洞一直是筆直的,所以那裡也不是完全黑暗,至少當眼睛適應了光線後,還能看清楚彼此。

    現在還能怎麼辦呢?從洞口是出不去了,而且指望路易帶人來救也不太現實,估計整條路都被巨石堵住了,等他進來,只怕要明年的這個時候,那還不如多帶些香燭紙錢來祭奠他們。

    唯一的辦法就是另尋出路。可是他們什麼工具也沒有。更沒有照明,要如何尋找出路呢?

    孤兒看向阿德斯,這時候沒什麼主意了,只能全心依賴他。他們好不容易逃命成功,卻陷入另一個困境。而正在這時。她聽到了一聲哀鳴,回身一看,見那匹大灰馬正倒在地上,顯然腿斷了。它一直喘著粗氣,這樣的痛苦卻連叫的力氣也沒有,也不知道是因為驚恐,還是預知了自己的命運。

    看著它乞憐地眼睛,孤兒頓時哭了出來。因為她知道,這匹馬必須死。

    她發現身上的背包還在,連忙從裡面拿出一個蘋果來,跪在馬身邊餵它,「馬兒啊馬兒,謝謝你把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們欠了你的。請你來生不要再當馬了,諸神保佑你化身為人,一個一生都平安順遂的人。」說完跑到洞邊,趴在一塊大石山。儘管死名按住耳朵,卻還是聽到身後地馬兒發出了最後的哀鳴。

    阿德斯殺了它,用靴筒裡的匕首割斷了馬的喉嚨,給了它最後的解脫。

    「現在告訴我,你身上有什麼東西。」阿德斯面無表情。在這樣的困境下,一樣保持著冷靜沉著。

    他是愛馬之人,在戰場上品嚐過生與死的人都會愛馬。因為它們不僅是坐騎,還是夥伴,是朋友。可是有時候選擇是一種很無奈的事,各種情況逼得人無路可走,唯有死亡一途。

    或者對於人類地死亡,他可以無動於衷,但對馬兒,他總抱有一絲憐憫,所以當孤兒給那匹大灰馬最後的安慰時,他的心不能不為她而動。見慣了貴族小姐的自私冷酷,或者虛偽無知,這位盈祿伯爵小姐總是讓他刮目相看。

    「我只有這點吃的東西和水,我看出路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我們需要計劃進食,可能堅持地時間會長一點。」孤兒說,「但是我們沒有武器,沒有照明,沒辦法深入到洞裡去。」

    阿德斯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中的匕首,刀刃上還帶著馬血。接著他俯身把另一隻靴筒中的匕首也拿了出來,遞給孤兒。

    孤兒沒接,「利器放在有用的人手中才能發揮力量,我只保證不能你添亂。」

    阿德斯默默收回匕首,看孤獨穿著平底軟鞋,想必走路不會太難受,於是拉著她向洞內走去。

    現在地時間大約是中午時分,要把握機會進洞去看看,如果到了晚上還找不到出路,最好還是回到洞口這裡。畢竟這裡寬闊,視野也好,相對而言安全一點。

    他並沒有注意到,他拉孤兒的手時是如此自然。他面臨過很多次生死,卻沒有一次這樣在意,或者因為有她在身邊。一定要讓她活著出去,因為

    一路走著,兩人無語,都注意著洞內的情況,不久就發現山洞越到裡面越狹窄。而且構造就像蜂巢一樣,有許多更小的洞密佈四周,黑洞洞地入口彷彿一隻隻不懷好意的眼睛,讓孤兒看得渾身發毛,更緊的握住了阿德斯地手。

    又走了一會,洞內已經黑暗到近在咫尺的兩人也只能看到彼此的影子了,孤兒腳下更是磕磕絆絆,右腳的腳面疼得她直冒汗,卻只能咬牙堅持住。

    忽的一下,她忽然感覺有什麼在她身後掠過似的,後脖根處有涼氣吹拂,嚇得她停住腳步。

    握著她手的人,是阿德斯吧?她忽然產生了可怕的聯想。

    「怎麼了?」阿德斯感覺孤兒停下腳步,而且手臂僵硬,連忙問。

    是他!是他!這聲音是他,這手掌的溫度也是他,胡思亂想什麼呢!孤兒責罵了自己一句,差點幸福的擁抱他了,不過她才要說什麼,就覺得眼角的餘光看到一條白影閃過,因為黑暗,白影就顯得特別明顯。

    那白影不大,似乎是個小孩!

    這下可把孤兒駭住了,立即縮進阿德斯懷裡,緊貼著他,「太黑了,我們出去吧,有出口也看不到,不如明天再想辦法來找。萬一有什麼

    話沒說完,只感覺周圍突然亮了起來,從那溫暖懷抱中抬頭一看,就見阿德斯一隻手上托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雖然那火球不大,卻極其明亮,足以照亮整個石洞。

    「天哪,這是會魔法,可是大陸上的四系魔法已經消失了啊。」

    「總有人還保有一點。」阿德斯淡淡的說。

    「那你剛才怎麼不把這個火球弄出來,害我緊張半天。」孤兒責怪,但也明白他不到萬不得已,大概不想顯示自己的能力。她不也是如此嗎?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有魔法在身。

    但是

    「你不是驛馬家的人嗎?那應該是黑暗系風魔法,你為什麼會火魔法?」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50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四十四章 怪東西

    我只是說我掌握一點兒魔法,可沒說是火魔法。」道,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

    「可是這明明是是純正的火焰,而是一個發出紅光的、泡泡樣的東西。

    「給我摸摸。」

    「老實點。」

    「就摸一下。」

    「閉嘴。」

    「你不給我摸,我就長出刺來扎破它。」孤兒威脅,因為突然在黑影中有了光明,心情大好,暫時忘記了剛才的白影和那可怕的感覺。

    阿德斯還在認真找出路,給孤兒纏得沒有辦法,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平時那麼冷靜理智的女人,有時候卻孩子氣到令人無奈的地步。

    他不知道所有的精明沉著都是孤兒的偽裝,在地球上,在弟弟面前,她就是個迷糊的姐姐,生活能力低下的奼女。而這偽裝在這兩人獨處、並時時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毫無保留的撕下了。

    他把抬高的手放下,讓孤兒摸了一下手心中的紅色球體,聽到她細細的抽了一口氣,像是歎息著說,「涼的,這個是涼的,不是火。那是什麼?」

    「你的魔法刺是如何得到的呢?」他反問。

    她聰明的閉嘴。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有自己的秘密,不願意洩露給外人,阿德斯豈不是一樣嗎?到現在,他的被封印還是個謎。是誰封印的他?他復活又是為了什麼?他不可能一復活就急著賺錢,他雖然是傭兵之王,但貌似對錢也不太在意似的,那麼他答應自己的僱傭是為了什麼?

    以前,這些問題不曾細想過。和他相處久了,許多疑問就湧上心頭。

    咕!正在這時,她的肚子不合時宜地發出可怕的響聲,阿德斯沒有回頭看他,卻停住了腳步。

    「我常尷尬。

    阿德斯沒有直接應答孤兒的話,而是把火紅色、卻又冰涼的怪球舉高,照了照周圍,發現這山洞似乎沒有盡頭似的,不禁皺眉道,「我們今天先回去,明天一早再來。沿路必須做些記號,否則極可能迷路。這山洞從外面看是直地,越到裡面越彎曲,而且大洞套著小洞,很容易迷失方向。」

    孤兒沒有任何意見,因為雖然有了光明後。她有一陣子完全忘記了恐懼,但這會兒感覺周圍又陰冷了起來,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懼,也說不清是為什麼。這或者是她的幽閉恐懼症發作了。在家的時候,她連電梯也不愛坐,感覺被關在一個地方特別不舒服。

    可是阿德斯是對危險有著超乎強人的強烈反應的人,而他現在沒表示什麼,就證明洞內沒有太可怕的事和務吧?

    兩人往回走。當洞內稍微有些光亮的時候,阿德斯就收起了手中地冷火球,看樣子極不願意用它。

    「放心。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孤兒特意挽住他另一隻手,感覺他的掌心一點異常也沒有,好像剛才托著火球的不是這隻手一樣。

    「你說了也沒關係,我殺了你就好。」

    「如果我嚷嚷得天下皆知呢?」

    「那我就殺了天下人。」

    他說得凶狠,但孤兒怎麼可能信他,因為他現在正保護著她的生命。可是這個男人有很多秘密呀,到現在她忽然對他愈發好奇起來。

    之前他們探洞走得很深入,當重回洞口時已經是傍晚了。只是人還沒有走到,孤兒就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她知道那匹大灰馬流乾了血,肯定會有些可

    道,但這血腥味透著一絲不祥和讓人不安的感覺,而些過分。

    當兩人終於走回洞口的大石室時一看,孤兒立即輕聲驚叫,阿德斯的眉頭也立即鎖緊了。

    那匹大灰馬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堆紅白相間地馬骨。它的屍體被吃掉了,內臟全無,只有馬頭還保持完整,以一種極其可怕的姿態望著他們走過來的方向。

    「站在我身後,別看。」阿德斯把孤兒擋在身後,細細審視那具馬的骸骨。

    他們離開,馬屍被吃,證明這洞中有其他東西,而且嗜血凶殘,可是他為什麼沒有感覺到?那些東西竟然可以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背後,那是否意味著想殺他們就可以殺呢?

    「其實,我們在內洞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和霧氣似地,個頭兒不大,像是小孩。」孤兒吞吞吐吐的說,打斷了阿德斯的思索,「剛才之所以沒和你說,是怕那是我自己的幻覺。」

    阿德斯的眉頭皺得更緊,「確定嗎?」

    「我就是不能確定,才沒敢和你說。當時我感覺身後一涼,如果真有什麼東西,我敢說,它們的速度非常快。不會是著一哆嗦,像阿德斯靠了靠。

    「放心,不是。」阿德斯望向那看不透的黑暗,冷然道,「至少不能算是純粹的鬼。」他拉著孤兒走到一個相對乾燥和乾淨的角落中,坐下,之後就不再理她,陷入沉思。

    是那些怪東西嗎?他閉上眼睛。如果他不能感覺它們的存在,它們的外形與速度和孤兒說的一樣,而且又是那樣嗜血和凶殘,那他就可以確定,那些東西正是他所猜測的。

    只是,它們不是給關起來了嗎?是誰放它們出來的?如果這些東西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那也許這一切的陷阱是為他而設的也說不定。也許正是因為他的緣故,給孤兒帶了危險,可是他現在不能確定。

    假如是針對他的,是誰要這麼做?難道是他大張旗鼓的出現,終於引來了仇人了嗎?是他讓某些人害怕了吧?再想想,這一路上發生的怪事,有可能是針對他,而不是針對孤兒的嗎?

    但假如所有的事情是針對孤兒的,又是為什麼呢?

    如果孤兒看到的白影真的是那些可怕的東西,他可能要面臨苦戰。疾風劍不在他手中,只憑兩柄匕首和它們打鬥是比較困難的。但無論如何,他不會讓她受到傷害。而且從某種角度講,這些怪東西在,這個洞也一定有出口,因為以它們的習性來說,絕不會在死洞中生活,必須要兩面有通道的才行。

    只是,不管這陰謀針對的是誰,他都做得太好了,因為這陷阱安排得實在巧妙,一步不差,會不會是隱藏在追風家族內的某個人呢?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四十五章 看臉的話題

    漸漸的黑了,還好,月光不吝嗇,從堵在洞口的山石來,一地斑駁的白光,像灑了一層細雪一樣,就像孤兒的夢中。

    她疲倦的倚牆而睡,奇怪的是就算生死未卜,因為在阿德斯身邊,她也感覺很安穩,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睡得很實,而且再度夢入那個黑暗的樹林。

    戴著獅子頭盔的男人騎在幽靈般的黑馬上,與她隔雪相望。

    「給我看看你的臉。」她要求。

    男人摘下了頭盔,可是臉!但她看到他的盔甲上缺了一片肩甲,立即興奮的叫,「我可以把肩甲還給你,但是你要給我看你的臉。」

    「好。」男人只說出一個字,孤兒卻高興得要跳起來了。

    是他!之前嚴重懷疑過,但一直不敢確定,但是他的聲音洩露了一切秘密,夢裡的黑騎士就是阿德斯!

    (奇怪,居然知道自己是在作夢,可是為什麼醒不了?)

    「你等著。」夢中的自己興高采烈,掀起裙子去拉那片綁在大腿上的肩甲。她知道做這樣不合時宜,怎麼能在一個男人面前隨便掀裙子,可她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對,卻管不了夢中的自己。

    細雪揚揚灑灑,地上的雪沒到了膝蓋。好冷啊,感覺腿要凍僵了,不過她還是奮力扯下肩甲,扔給阿德斯,看他慢條斯理的把肩甲重又綁回。

    (那是要侍從幫助才能從背後繫上的,他是怎麼自己綁上的?不過算了,作夢嘛!)

    夢中的孤兒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人,看他伸手摘掉了蒙面巾。

    等了好久了,就想看看他地臉。看看他真正的模樣,不過一直也看不到。現在能看到就好,哪怕是在夢中。此刻,孤兒無比興奮,可惜阿德斯摘掉了面巾後。面目還很模糊,大概是因為距離太遠,並且還在下雪的緣故,所以孤兒決定走近去看看。

    不過,天氣太冷了,她的腿完全和齊膝深的雪凍在了一起,邁步之下只感覺一陣刺痛,接著整個人都撲倒在地。而在她與大地親密接觸地一瞬間。地面上那厚厚的雪突然迅速融化,她的鼻子直接撞到了硬物上,而她也突然驚醒了過來。

    抬眼,是在一個懷中,鼻子隔著粗糙的硬皮甲,撞在了人家堅實的胸膛上。不過雖然很疼,卻是那種鈍痛,轉瞬就感覺好些了。而且他的懷抱氣息溫暖,比夢中樹林的酷冷不知道強多少倍。所以,裝死,不動,繼續窩著。

    「你可以把裙子拉好嗎?還是你要我替你動手?」頭頂傳上來冷冷的聲音。這個人,總是不經意中會流露一些騎士地正義和溫柔。但只要一恢復正常,馬上變得像一塊冷硬的石頭。

    但是

    孤兒倏的坐起,立即醒過盹來。往自己腿上一看,雖然沒有露出整條大腿,但裙子已經被拉到膝蓋以上,她綁在腿上的那片肩甲,露出了一小角。

    難道這個死男人見色起意,意圖侵犯她嗎?聽說面臨死亡會刺激性慾,那麼說他要獸性大發了?不過不對,她剛才整個人都倚在人家懷中,而他是背靠石壁坐著,以那個角度的姿勢,不可能去拉她的裙子。

    難道裙子,而且是當著一個傭兵地面。完了,如果能活著回去,他會怎麼想自己?再搭配那些流言蜚語

    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

    她急忙把裙子拉好,還特意坐得離阿德斯遠一些,至少一米距離。

    「為什麼把我的肩甲綁在腿上?」他問,因為山洞空曠,帶著一點回音,使一切都顯得有點。

    「我喜歡,我高興,我愛,要你管!」

    「以為藏在裙子裡我就不會搶走?」他似乎在冷笑,卻沒什麼輕蔑的意思,「如果我想拿,你就是多麼貼身放著也沒有用。」

    孤兒對他怒目而視,但在看到他漠然卻又清冷的目光後,立即軟化了下來。兩個人還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也許就要葬身於此,何必再吵呢。

    「好可惜啊。」她歎了口氣,在遇到他疑惑地眼神後解釋道,「我在夢裡看到了你的臉,可是卻看不清楚,只差一步就可以看清了,偏偏在這個時候醒了。你說,這多可惜!」

    「你夢到我了?」阿德斯問,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欣喜,也有點期待她的回答,而孤兒頓時語結。

    要怎麼對他說呢?說起那個怪夢,並說自己經常夢到他?這樣,他會以為她愛上他了。基本上,女人只會反覆夢到自己所愛的人。她愛他嗎?不管答案是什麼,她都會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愛上自己的奴隸,自己花錢雇地傭兵?天哪!

    「你就那麼想看我的臉?」他大概感覺到她的尷尬,因此換了話題。

    孤兒重重點頭,神色非常正經。

    以前地怪夢是否是一種預兆,她不敢肯定,但這一次絕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為睡覺之前,兩人吃了一點水果,但孤兒還是沒敢喝水,因為她不敢一個人找個黑暗的地方解決自身負擔,可是也不能讓阿德斯陪她方便,所以乾脆不喝。可就算這樣,再過一段時間,她可能還得需要一次五穀輪迴的過程,那時候要怎麼辦?真是令人發愁。

    而在吃東西的時候,她曾好奇的對阿德斯說,「反正你吃東西也得摘掉面巾,不如給我看看你的臉吧。我們都快要死了,你忍心拒絕一個姑娘臨死前的最後要求嗎?」

    當時阿德斯回答,「我不會讓你死的。不過你如果真想死,我也可以把你留在這兒,讓你一個人面對那群『鬼』。」

    他都這樣說了,孤兒想看他臉的討論就此結束,他們是背對背吃的東西。孤兒一邊賭氣一邊吃,聽到身後傳來的咀嚼聲音,感覺他吃飯一定很優雅,是受過良好教育的那種,不是想像中傭兵那樣狼吞虎嚥。

    而現在,那個看臉的問題又擺在了眼前。孤兒用最渴望、最純真、最可愛到無敵,讓人無法拒絕的眼神看他,像小鹿般,還稍帶那麼點挑逗。

    結果他「慷慨」說,「好吧,我答應你。在你就要死去的一瞬間,我讓你看我的臉。」

    這話氣得孤兒沒法兒,這擺明她是看不到他的臉的,因為她不可能為這個想去死。所以,看臉話題到此告一段落。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51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四十六章 白骷髏

    裡的夜很冷,孤兒只好縮緊身體坐在一邊。她很想邊去依偎,可是卻不好意思這麼做,特別是考慮到

剛才還對人家橫眉冷對的情況。

    阿德斯似乎在閉目養神,但心裡卻把孤兒的情況看了個滿眼。他不想理會她,在他的戰爭歲月,多少

人在他面前死去,其中有很多婦女兒童,他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無動於衷,可是現在卻突然不忍心。忍了

半天,仍然忍不下去。

    於是他突然傾過身子,拉住孤兒的手,放到唇邊,用力咬了一下,雖然因隔著面巾沒有咬傷,但孤兒

卻疼得叫了一聲。

    「啊,你幹嘛啊?」孤兒瞪著阿德斯,想抽回手指,可是卻做不到。

    他他他活動也是經常進行的。那他現在幹嗎「吃」,然後才真正的「吃」吧?

    「自己把手指咬破,寫點東西給我。」阿德斯指指自己的白色亞麻襯衫。

    孤兒警惕的望著他,緊閉著嘴,一個字也不說。

    「如果你想凍死,之前至少留個遺囑什麼的,告訴你們盈祿家管帳的,把剩下的一半傭金給我。不是

我不保護你,是你自己尋死,與我無關。」

    孤兒繼續瞪著阿德斯,但眉梢嘴角已經露出了一點笑意。這死奴隸的性格還真是彆扭,怕她受凍,讓

她坐到他懷裡取暖就直說唄,幹嘛繞這麼大一個***。

    這麼說,他還是關心她的,或者是說關心他們的約定。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這總是友好的表示。

果然共患難會拉近人與人之間地距離。

    蠕動、蠕動、再蠕動,直到慢慢爬進他懷裡。唉,果然是暖和啊,在這樣冷的山月之夜。他是怎麼保

持自身溫度的?驛馬家養殖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她現在對那個神秘的家族充滿了興趣。

    舒服地歎了口氣,打算再睡一會兒,突然感覺一陣略帶腥氣的涼風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眼角餘光還

看到一抹人形白影幽靈出現。同時,那個擁著自己的懷抱瞬間變了氣息,從溫暖寧靜變為了殺氣騰騰。

    孤兒迅速坐直了身體,再抬眼。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緊挨洞口的巨大石室內出現了好多不明物體,參差不齊的呈半圓狀圍著他們,縷

縷寒氣就是從他們身上帶來,還有蛇所發出的絲絲聲。

    那些不明物體全是白色如霧氣般的影子,看不清面目。只有一條暗紅地舌頭耷拉臉上的某個部位,看

來像是流口水似的。它們的個頭兒也像是十歲上下小孩的樣子,但隱約間可以看到它們的手臂長而強健。

    基本上,從外形上判斷。此不明生物類似於長臂猿。不過,面對著這樣一群東西,孤兒本能地感到從

心底湧上的恐懼,第六感告訴她,這些怪東西不是只吃水果類的動物。而是極凶殘的食肉型,那匹可憐地

灰馬就是被它們吃個乾淨的,之前她在深洞中感覺有東西從背後竄過。也是它們。

    而且,它們極可能是人類的一種,並不純粹是動物。

    最奇怪的是,阿德斯面對危險總是反應很快,現在應該立即跳起來準備戰鬥才是,可他卻還悠閒的坐

在那兒,雖然從他繃緊地肌肉來判斷,他已經全神戒備了。

    他不動,孤兒則是嚇得動不了,於是兩個人類就坐在那兒與那群怪物做無聲的對峙。這時候孤兒才發

現,這些怪物找上他們不只是為了吃,好像還有一種情緒在空氣中瀰漫,仇恨、憤怒、挑釁、輕蔑。看來

阿德斯認識這群怪物,說不定還打過不少交道。

    「這是什麼怪東西?」她問,聲音在

    死寂中顯得格外突兀。

    「大陸上有一種東西叫幻鬼,也有人稱之為幻靈。」阿德斯慢慢地回答,右腿伸得老長,左腿卻曲在

胸前,左手搭在膝蓋上,優雅的垂著,右手似無意識的撫著放在手邊的匕首。

    怪不得看起來這麼眼熟,之前解開阿德斯的封印和跳崖後落入密林中時,她都見過這種怪物。不過那

些幻靈都是追隨在阿德斯身邊的,而且似乎絕對服從於他。那麼這些是什麼?

    從外形上看,它們和阿德斯控制的那批不一樣。成為阿德斯軍團外援的幻靈是人身蛇尾,類似於女媧

一族。不過傳說中女媧族的人都很漂亮,而幻靈只是一團白色霧氣,近跟離看還披頭散髮,尖牙像一排排

巨型黑針,嘴巴張開後好似大過頭,非常之醜陋。

    重要的是,它們是吃人的怪物,這也是阿德斯軍團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原因。雖然在傳說中沒聽說過阿

德斯調動幻靈參戰,但因為它們的存在,總給人以一種恐怖威懾感。

    「不是一個品種的?」孤兒再問。

    「品種?」阿德斯反問這兩個字,之後冷笑一聲,「是的,不是一個『品種』!它們是兩大種群,這

一支更凶殘,名為白骷髏。另一支名為蛇骨群,吃人只為了溫飽,不像它們,有時只是為了取樂。看到它

們的爪子了嗎?當它們看到獵物,這爪子就直接插入獵物的肌肉,掏出獵物的內臟,吞食獵物身上的所有

血肉,而且是一群怪物一起搶食,把獵物撒成碎片。那匹馬之所以還完整,是因為死物只有它們中最低級

的才吃,沒有其他的同類來搶。」

    第一次,他說那麼多話,還這樣詳細的講給孤兒聽。

    「說得對呀。」有人發出了讚揚的聲音,卻不是孤兒,所以她驚異得瞪大了眼睛,看到一個白色霧猴

越眾而出,發言者居然是它!

    幻靈會說話!而且好像有智商!難道它們也是遠古人類的一支,獸性壓倒人性的怪物集合體?

    「阿德斯,今天就乖乖讓我們吃了吧!」它迎風吸吸鼻子,「這小妞的味道好鮮美啊,吃她的時候,

把她的頭留給我啊。」後面那句話,顯然是對他的手下說的。

    它說得那麼篤定,聽得孤兒心頭發麻。如果她,她應該先自殺,不能活著被這些東西吃掉,那太可怕

了!

    「骷髏王,你這麼有把握吃掉我們嗎?」阿德斯冷笑,姿勢居然還沒有變,雖然是坐著,卻給人居高

臨下的感覺,「別以為人多就一定會贏,如果只是一群廢物,對我而言也不過是殺人的數目不同。」

    「哼,我是要免除你永遠無法擺脫的痛苦!完全好意。」骷髏王冷哼一聲,突然一揮手,一群白骷髏

幻靈立即縮小了包圍圈,近到孤兒可以感覺出它們對人血和人肉的貪婪。

    到這時,阿德斯終於站了起來,動作優雅之極,哪裡像個野蠻的傭兵,完全是大貴族的作派。他右手

握著匕首,左手自靴筒中拿出另一把,指了指骷髏王,「告訴我是誰放出了你們,免得一會兒你死得太快

,沒有機會再說。」

    「到地獄裡去問吧。」骷髏王狂笑一聲,發出了進攻的尖嘯。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四十七章 腹背受敵

    骷髏持續逼近,進一步縮小包圍圈,但卻沒有利用它的速度直撲過來,大概是被阿德斯的凜冽殺氣所

震懾,誰也不願意第一個來送死。

    阿德斯向前走了幾步,把兩把匕首並在左手,右手在胸前一摸,也不知道怎麼,那個冰火球就出現在

他的掌心中。

    「背靠著我,把這個舉過頭頂。」他他頭也不回的反手遞過來,簡短吩咐著,聲音還是極為沉著,讓

孤兒也安心了點。

    她不知道阿德斯為什麼不乾脆守在原地不動,畢竟如果背後是石壁,他們只要面對三方敵人即可,不

必四面受敵,但她知道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所以跳上一步,接過那奇怪的球體,高舉過頭,只感覺掌心

中冰涼一片,四周的空氣卻炙熱起來,月光下的石室也變得明亮,火色光芒四溢。

    「這是什麼東西。」生死關頭,她居然還有此閒心。

    「幽幻靈珠!」說話的是骷髏王,不過它不是回答孤兒,而是興奮又瘋狂的尖叫,「得到它就可以控

制整個蛇骨群,上啊!」

    話音一落,剛才還瑟縮的白骷髏們不知誰先動了一下,就因為這一動,其他幻靈就像受了什麼刺激一

樣,瘋狂的撲了過來,其勢可以說是撲天蓋地,不給對手以任何一個空隙逃離。

    腥風、噁心的臭味和貪婪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融化在濕冷的空氣中,讓人無法擺脫。孤兒想表現得

勇敢,可卻本能的閉緊眼睛,緊緊貼著背後那個堅強有力的身體,感覺著他雙臂揮舞,氣息綿長。

    「#%……&*」他忽然念了一句咒語,聲音低沉好聽,非常有節奏感。

    孤兒聽不懂,只似乎咒語中有「墨盒」此類的發音,不像英法德日任何的語言。當然也不是中文或者

塔撒大陸文,而是像似是而非地阿拉伯語,鼻音濃重性感。

    再睜眼看,忽然發現她高舉的幽幻靈珠伴隨著那咒語爆發出熾烈的紅色火光,比之前阿德斯拿來照亮

時還要明亮,就像傳說中的神之光源,把整個石室照得通徹光明。

    原來阿德斯就是憑借這個珠子使另一支名為「蛇骨群」的幻靈絕對臣服地嗎?這珠子的名子還真是中

國化呀。而現在因為洞內紅光萬丈,使她感覺好像所有人都進入了一個熔爐中。全體在火焰中戰鬥,雖然

這火焰如此之冷,就像阿德斯玄冰一樣燃燒的藍眼睛。

    「上啊,不要怕他,他的神劍不在手中,此時不殺了他。之後就再沒機會了!」骷髏王叫囂,可是效

果不大,於是他也念了一串咒語,比阿德斯念的難聽多了。聽來好像豬的囈語。

    不過這一次的效果顯著,那些白骷髏像被什麼迷惑了一樣,呲牙咧嘴的在喉嚨間發出咕嚕聲,在明亮

地火光下,本形也逐漸顯現。果然是人猿似的長相,但這麼矮的個子卻在唇邊支著半尺長的獠牙,暗紅髮

紫的舌頭耷拉在無唇的嘴外。強健得與自身不協調地手臂下端,有力的爪子上的指甲閃光著寒光。

    天哪,那是指甲嗎?明明是五把鋒利的匕首和手指長在了一起。

    「阿德斯,小心!」她叫了一聲,才這麼會兒功夫,高舉地手臂就發酸了,但她死也不會放下那珠子

的。

    她到現在才明白為什麼阿德斯不死守一角,偏要站到石洞中心四面對敵。因為那些幻靈有不少爬上了

石壁和洞頂,如果倚壁而立,阿德斯不但沒辦法保護自己的身後,還失了迴旋的餘地。他所有的判斷都是

正確地,哪怕是瞬間

    那是一個人在生死邊緣經歷太多回而訓練出的感覺。

    她倚著阿德斯堅實的背,聽著他逐漸呼吸粗重,覺得時間過得非常慢,幻靈似乎無數,永遠打不完一

樣。與此同時,她發現手中地幽幻靈珠對那些白骷髏很有威懾力,它們雖然貪婪的靠近,有的已經近到她

身邊三米之內,但只要她一緊張,就感覺手中的珠子冰寒得讓人拿不住,白骷髏們也立即遠離。

    漸漸的,火紅一片的石室也發生了顏色變化,光線所覆蓋的範圍明顯縮小,圓形覆蓋變成了半圓,只

保護了她這半邊,但白骷髏們反而顯出有些懼怕的樣子。

    幽幻靈珠所散發的光線最外端已經變成了白色,接著是橙與紅,抬頭看看那顆珠子,卻變成了幽藍之

色,各色光線交疊錯落,由內而外,和火焰燃燒時的情況一樣。

    百忙之中,八卦的回頭看一眼,就見阿德斯那邊沒有珠子的光線保護,大批幻靈前赴後繼的撲殺過來



    以前聽人說過,武力對峙時,武器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現在阿德斯那裡就險象環生,但

他的匕首上浮現出黑色光芒,使匕首長如短刀,而且他動作即快且準,沉著冷靜,沒什麼華麗的招式卻招

招致命,就算白骷髏伸出的爪子已經劃破他的襯衫,鮮血浸出,他也絲毫不慌亂,把已呈瘋狂狀態的白骷

髏一個個力斃於刀下。

    幻靈們的斷肢流出了暗綠色的血跡,空氣中的腥臭愈發濃重,它們的數目也在急劇減少,阿德斯的壓

力稍減,可就在這時,骷髏王忽然又念出一串咒語,孤兒雖然聽不懂具體的文字,卻聽出來它念的是上回

控制忍者神龜們的咒語。

    難道,上回的刺殺事件也是這些幻靈製造出來的?可它們為什麼這麼做?今天看來,它們對阿德斯有

無比的仇恨,可上次刺殺那回,她明顯感覺得出針對的是她。

    她和阿德斯不小心招惹或者得罪了什麼人嗎?或者他們的行為無意間觸犯了誰的利益?

    而咒語一起,和刺殺那天的情況一樣,白骷髏們雖然含有深深的懼意,卻不顧死活的衝過來,連孤兒

這邊因幽幻靈珠形成的光線威脅也不管用了。儘管進入光線覆蓋範圍的幻靈真的如進入火焰一樣,渾身冒

著白煙,可它們還是往裡沖,其中有幾隻已經長聲慘叫著衝到了孤兒面前。

    它們本就生得可怖,現在面容扭曲、神色淒厲,長長的獠牙齜出老遠,實在駭人極了。孤兒嚇得差點

抱頭鼠竄,總算她牢牢記著阿德斯的話,強迫自己站著不動,哪怕一個幻靈的臉都要貼在她的臉上了。

    阿德斯感覺出孤兒的危險,雙手橫揮,斬殺了三、四隻衝過來的幻靈後身體半轉,把那個差點咬到孤

兒的幻靈一斬兩段。

    只是一時之間,兩人雖然攜手應對,但卻也腹背受敵,情況非常危急。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51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四十八章 戰後小憩

    骷髏被殺傷了大半,雖然所餘不多了,但全部陷入瘋再懼怕幽幻靈珠上的冰火之力,不顧死活的衝向

孤兒,要搶奪那寶珠。

    這樣一來,阿德斯要被迫面對四面八方襲來的敵人,就連洞頂上都有幻靈不斷跳下來。而且,他一個

人要對付速度如此之塊,鐵掌如此之利的怪物,手中又沒有趁手的兵器,能殺掉它們大半,已經非常不容

易了,身上帶了好幾處皮外傷。不過他依然沉著,就是那靜穆自信的氣度才讓敵人膽寒,讓自己人安心。

    「貼緊我!」他再度吩咐。

    孤兒用力點頭,舉著寶珠的雙臂累得要斷了,可她咬牙堅持著。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把生

命交給了他,自然全心全意的信任,他要她做什麼,她絕不猶豫。有時候生死就在一線之間,一個小小的

遲疑就會葬送生命。

    她緊緊貼在他的背上,把一切都交給了他,就算有幻靈已經接近到那噁心的舌頭都舔在了她臉上,她

也不理,因為她相信阿德斯一定會在千鈞一髮之際斬殺這些怪物,保護她不受傷害。

    他轉身,她跟著轉身;他前進,她跟著前進;他後退,她也跟著後退,兩人似乎在共舞,一曲死亡之

舞,意外的是,居然很和諧。

    一隻、一隻、又一隻,幻靈們一個個死於阿德斯那冒著黑色光芒的匕首之下,直到最後一隻段為兩截

,骷髏王都沒有出手。

    「我說了,廢物有多少,也不過是增加我殺的數目。」阿德斯刀指骷髏王,傲然道。「你,過來受死

!」

    好酷,好帥啊!在這種情況下,孤兒還沒忘記欣賞傭兵之王的英姿。

    骷髏王沒有說話,而是長嘯一聲。那聲音如此尖利。好像有一根針一直刺到孤兒的耳鼓裡,然後順著

耳朵再狠狠的紮在她的心上。

    她沒有提防,那尖銳又突然地痛令她高舉的手臂垂了下來,幽幻靈珠落在了地上,人也撲倒。

    阿德斯再度把兩柄匕首並在左手,右手一撈,把就要和地面進行親密接觸的孤兒攬在懷裡,同時一腳

踩住要滾到一邊的幽幻靈珠。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不過只用了一秒鐘,而骷髏王就趁著這一秒,逃了個

無影無蹤。速度果然快得變態。

    「結束了?」孤兒下氣不拉下氣的問。

    「暫時。」阿德斯吐出兩個字,彎下身子,把珠子一收。頓時不見。同時,他並沒有放下孤兒,因為

這個女人全身地重量都掛在他手臂上,四肢軟垂。好像全被打斷了一樣,而他絕對肯定她沒有受到一點傷

害。

    「那邊那邊,別站在這裡,哎呀,這些暗綠色的血好噁心。臭死了。快去那邊!」她向指使奴隸一樣

指手畫腳。

    阿德斯很想就把她就扔到地上,但最終還是一聲不吭的走到了這巨大石洞的另一面,因為他也不想站

在這到處是斷肢殘骸的地方。剛才白骷髏們一直衝到他面前受死,而他原地未動,所以石洞的那一側還是

非常乾淨。

    「等我歇歇,然後幫你擦洗一下傷口,我的胳膊現在沒有知覺,和斷了差不多。」當阿德斯把孤兒放

到地上,她解釋道。

    「不用。」

    「當然要用,誰知道那些怪物的爪子上有沒有毒,你地傷口會不會感染?」孤兒理所當然的說,不過

在看到阿德斯探尋的眼神後,又道,「我可不是對你好,是我還需要你的保護。我花錢雇了你,你現在是

我的財產。

    吧,不是財產,是為我服務。」

    「你不怕?」阿德斯問。

    孤兒不知道他問的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怕他?還是怕那些幻靈?還是怕剛才那一幕,只胡亂說道,「

有錢人什麼也不怕,因為金子最能壓驚。可是你有沒有發覺一件事?」

    阿德斯不回話,安靜地坐在孤兒身邊,保持半米左右的距離。只見如水的月光斑駁的灑在地面上,映

得她地臉色分外瑩潔,臉頰還隱約透出些因運動而生的紅暈,使她看來分外美麗。

    這個女人,不錯!

    遇到危險情況下不是惱人的尖叫不止,而是很沉著,對於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來說,她的表現已經非

常好了,頭腦清醒,嚴格遵守命令,不多話,相信夥伴。他本來擔心她控制不了幽幻靈珠,雖然他以魔法

激活了珠子上地魔力,但那是不能堅持長久的。沒想到,她身上的魔法剛好可以維護、甚至更激發出寶珠

地力量。

    她真的是盈祿家的人嗎?他知道自四系魔法消失以後,還有人殘留一點魔力,但正好可以匹配幽幻靈

珠的,一定不是普通的力量。不過她看來怔憧未知,似乎並不瞭解自己真正的能力。

    「你到底有沒有發現問題呀?」看他不回話,孤兒再問。

    阿德斯還是不語,因為知道她一定忍不住會說。果然,孤兒繼續道,「我聽到那個噁心的骷髏王念的

咒語,你聽到沒?你不覺得熟悉嗎?我在想,假如這一切有幕後人操縱,他是要殺我還是殺你?要麼就是

要殺我們倆,可是我們之間除了僱傭關係外,沒有任何利益交集,難道我們不小心觸犯了某些我們所不知

的秘密嗎?」

    「我不知道。」阿德斯搖搖頭,「但早晚會知道。」

    「這不廢話嘛,可是我們在明,他在暗,如果找不出原因,不是很危險嗎?」孤兒對阿德斯的漠然很

不滿意,但又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什麼都悶在心裡,他如果不想說,別想問出什麼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感覺因為緊張而發軟的雙腿漸漸恢復了力量,雙手雖然還是酸軟難受,好歹也有了

知覺,於是就走到阿德斯身邊去,幫他清洗傷口。

    水,只有一小酒壺,不過看到阿德斯前胸、手臂、以及腿上的外傷,孤兒立即抽出衣袋中的乾淨手帕

,毫不吝嗇的用手浸濕,小心的擦洗那些橫七豎八的傷痕。

    被觸到傷口,除了肌肉會自動收縮以表達痛感外,阿德斯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孤兒雖然知道這死奴

隸特別能挨疼,但還是有點佩服他,或者是有一點心疼,於是就找話和他說,就像她剛才其實很害怕,卻

故意表現得毫不在意,廢話連篇,以掩蓋恐懼一樣。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四十九章 分析敵情

    你這蒙面巾是什麼材料的,怎麼這麼打鬥,也不見掉

    「……」

    「我看到你刀上冒出黑色光芒,難道那就是傳說中驛馬家的黑暗系風魔法?」

    「魔法殘留而已。」

    「那也很厲害了。但是我不明白,那顆珠子開始把你我全覆蓋在內了,為什麼後來變成半園,只保護

我這邊呀?」

    「因為我要動手殺人,不能總躲在殼裡。」

    孤兒一想也是,如果珠子把兩人全籠罩其中,雙方就這麼對峙著,也不是個辦法。但是她不喜歡「殼

」這個字,好像她是一隻縮頭烏龜似的。

    心裡一急,按在阿德斯胸口上手的力道重了些,只感覺他的肌肉一緊,連忙放鬆一點,嘴裡不停的道

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小心的,哎呀,會不會很疼。」說著對著他的胸口吹氣,又溫又涼,又輕又癢

的,一直吹到了阿德斯心裡。

    就像一陣春風掠過他堅硬粗糙的心房,但他變得柔軟的心底卻突然生出幾根尖利的刺來,「好了,我

說不用了。」他心中忽生煩躁,閃開她的照顧,站起來走到一邊去。

    孤兒給他這樣生硬的拒絕,不禁有點尷尬,還有點傷心,眼淚差點衝上來,不過考慮到他傷成這個樣

子,只怕還很累,想想還是忍了這口氣,默默坐到一邊去。

    這時,阿德斯也感覺自己反應過度,但他不願意和孤兒太親近,怕無法把握自己的心,這時就算非常

想去哄哄她,卻努力忍著沒去。兩人就這麼尷尬面對,表面平靜。卻都是心亂如麻。

    過了好久,阿德斯才坐回到孤兒身邊,張臂擁住她,「保暖。」他說了兩個字。實際上他不說孤兒也

知道,因為剛才他懷抱沒有那麼僵硬。

    這個人喜怒無常。為人彆扭,真不好相處,減分!

    可是再怎麼討厭他,卻還是貪戀他懷抱,於是深深陷入,歎了口氣,「之後要怎麼辦呢?」

    「天一亮我們就再去探路,既然你的魔力可以催動幽幻靈珠的力量。那麼你來照明,我來殺人,一定

可以找到出口。」

    這話聽著真令人不舒服,但是

    「按照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他一定不會在這一戰中全力以赴,所以至少還有一半幻靈隱藏在各個黑暗

的角落等著我們。」他說地毫無感情。可孤兒卻嚇了一跳。

    「天哪,那怎麼辦?殺這一半,你已經受了那麼多傷,如果還有一半。而且還在暗處

    「我一定可以帶你走出去。」阿德斯打斷孤兒的話,眼中射出堅毅的光。

    之前他只知道山洞的深處有危險,但卻不知道危險來自何方,而因為特殊的原因,他無法感覺出幻靈

地所在。現在既然已經確定,他再沒有什麼可猶豫的。

    既然殺戮是唯一可以找到出口的辦法,那就殺吧!

    「但是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這是追風家的領地。路易的地盤,白骷髏們又這樣嗜好人類的血肉,他

怎麼會不知道?」過了一會兒,孤兒又問,她知道阿德斯不想說話,但有好多終點,她必須知道。在白骷

髏來襲的時候,阿德斯還問了一句:告訴我是誰放出了你們?

    她敢肯定,阿德斯在被封印前一定和幻靈有特殊地關係,他有幽幻靈珠可以控制蛇骨群,讓它們對他

絕對臣服,而他和白骷髏似乎又有著刻骨的仇恨似的。那究竟是什麼呢?那個放出白骷髏到鷹巖堡的人是

不是幕後一直追殺他們的呢?他做這一切,真的只是為了殺人,還是有什麼陰謀呢?

    太多地!她感覺自己在無意中捲入一個巨大的陰謀裡,無法

    「是有人把他們放到這兒的。」阿德斯皺緊了眉。

    是那個人嗎?除了那個人,別人無法控制白骷髏,可那個人應該已經死了才對。為什麼?!

    「別問我放開白骷髏的人是誰?因為我不能確定。」阿德斯知道孤兒會繼續問,為免除她地聒噪,乾

脆把自己所猜測的說出來,「我只能肯定,有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了追風家,得知我會為你參賽,

也知道你是第三場比賽中的『羊』,更知道這場比賽的回程路線,所以提前在山頂上做了埋伏,看樣子是

要置你我於死地。」

    「什麼看樣子,根本就是要置我們於死地。」孤兒不知不覺已經窩到阿德斯懷裡了,「不過這人如果

心思這樣慎密,為什麼會不知道這下面有個山洞,結果讓我們沒被砸死呢?不對,他知道,所以才安排了

白骷髏,連我們最後地生路也堵死,是什麼仇恨使他這樣做?或者是變態的行為?我可沒記得這樣得罪過

人,要是得罪過,也一定是上代盈祿伯爵,呃,就是我爸做的。」孤兒沉吟一下,「不過這都不可怕,可

怕地是他的情報能力,要知道能提前知道我們的行蹤,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他知道了我們的行動路

線,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番安排,也不是普通人力之所為。考慮到刺殺我的那夜,那個不知道從哪裡

傳來的咒語聲,這幕後人也是身有殘留魔法的人,還有可能是殘留很多的,至少比你

    「關鍵是題,身體也不禁放鬆起來,自然的擁抱著孤兒。如果此時有人進洞,如果洞裡沒那麼多可怕

的屍體,兩人的情形就像一對情人在幽會一樣。

    孤兒很想說幕後人想殺的一定是阿德斯,但第一次刺殺,她又明明感覺到那種兇猛的恨意,使她不得

不聯想,她之被追殺,是否與父親對她說的那個使命有關呢?

    還有,自從她進行尋找魔法石的旅程,前兩站順利的有點奇怪,似乎有人為她鋪了路,並且在暗中監

視她一樣,只是吉利爾搶走她,大概出乎了幕後人的預料,打亂了他的計劃,直到到了追風家,那種被算

計的感覺又來了。

    不過,如果幕後人是想利用她做什麼,這時候又為什麼非要置她於死地呢?

    真是個一團亂麻般的迷局啊,目前也只有先逃出去再說。

    「算了,還是聽你的,明天闖一闖再看吧。假如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裡,麻煩你別忘記了承諾。」

    「什麼承諾?」阿德斯一愣。不是又被她繞到什麼陷阱裡嗎?

    「你這人,怎麼才說過就忘記了,你不是天下第一信人嗎?你說過,如果我要死了,你會給我看你的

臉。」孤兒瞪了阿德斯一眼,「而且如果我們沒有活命機會,你要殺了我,我可不想活著被吃。」

    「放心,你死不了。」阿德斯沒好氣的說,「現在,快睡覺,明天還要大戰一場。」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52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五十章 找到出口

    才亮,孤兒身體內的生物鐘就叫醒了她。

    一睜眼,阿德斯已經醒了,雖然他閉著眼睛,但孤兒知道他是清醒的,只是他沒有動,因為孤兒是倚

在他身上睡的,看樣子是怕吵醒她。

    這人,上表簡單粗暴、冷漠如巖,實際上有很多細微的溫柔,不仔細體會就不會明白。他也是的,偶

爾說一句好話會死嗎?就是不肯說。

    她坐直身體,隨便捋了捋頭髮,知道自己這形象一定不怎麼樣。無論什麼樣的美人,不梳洗打扮,因

為逃命而渾身臭汗,衣衫襤褸,肯定好不到哪兒去。有時候看電視中的落難公主,無論逃難多少天,掉下

山崖還是水坑,依然高貴優雅,頭髮妝容一絲不亂,還是迷人之極,就感到不可思議,現在自己有了真實

體會,就更知道那是多麼虛假了。

    「胳膊感覺如何?」身後傳來一聲問話。

    「還好。」孤兒動了動,肩膀酸疼得要命,不過心裡還是很受用,畢竟他在關心自己呀。但是

    「那就接著拿好幽幻靈珠,待會兒我們深入內洞,你要用寶珠照明,並且盡可能拖延白骷髏接近你的

時間。」他吩咐著,然後站起身,活動了一個四肢,已經癒合的外傷傷口被牽拉,他不禁皺皺眉。

    原來不是關心,是戰術安排,哼!

    「保護我是你的職責,你不應該指望我的幫助。不過既然你一個人應付不來,我出手幫忙是必然,但

是你是必須付我酬金,我的勞力也是有價錢的。而且告訴你,我的人工很貴,回去我再和你慢慢算。」孤

兒嘟著嘴。伸出手,一臉公事公辦的神色。

    大早上地,阿德斯就給氣著了,這女人,眼裡就只有錢嗎?看著她微撅的嘴。他忽然又想要把她按倒

在地,好好「談談」了。他非常想立即這麼做,但結果只是哼了一聲,「跟緊我。」他說,大步向內洞走

去。

    「唉,唉,不吃點東西再走嗎?一會打怪啊,沒有體力怎麼行。」孤兒追在後面。胡亂從背包中拿出

一個摔得半爛的蘋果,塞到阿德斯手裡,自己則就著小酒壺,把僅剩的一點水喝了一口,還省下幾口遞給

阿德斯。

    「你可以邊走邊吃,把你那蒙面巾摘下來。我發誓我不看你的臉。」孤兒拉著阿德斯地手,賴著不走

了。

    阿德斯沉吟了下,背對著孤兒,掀開一點蒙面巾。把水喝了,又咬了幾口蘋果,孤兒藉機吃了幾顆已

經完全變色的草莓。包裡還有兩個蘋果,幾個桔子要留下,熱量高的。緊著打手同學先吃,她這種貢獻少

的,只要留口氣兒不餓死就好。再說草莓禁不住長時間存放。容易壞。

    看,她挺會過日子的。

    兩個人和乞丐一樣,站在那兒吃了東西,然後阿德斯在胸口處一摸,再半轉過身的時候,那顆幽幻靈

珠已經躺在他手心了。

    「這東西就掛在你脖子上嗎?想必是能隨著心咒變大變小的。」孤兒一邊說一邊賊眼兮兮的瞄阿德斯

地領口處,看到他脖子上掛著一條鏈子,確實沒有項墜,可以肯定這珠子會變成個小珍珠似的吊在鏈子上

,「沒想到窮人也有寶貝哪。」她挖苦了一句。

    「別多管閒事,你還能讓它發亮嗎?」阿德斯冷冷的問。

    「你不唸咒語,我怎麼讓它發亮,再說之前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心裡一發急,它就亮了。」孤兒

伸手取過珠子,只感覺它還是那麼冰涼,卻奇怪的不讓她覺得冷,也不討厭那觸感。

    「你不會運用你的魔法嗎?」

    「我除了渾身長刺,什麼也不會。不過嗎?不是你的咒語?」孤兒突然感覺

    怪,為什麼他的東西,她可以操控?

    阿德斯沒說話,轉身就走,孤兒連忙跟上,走出不遠,忽然看到一抹白色側面巖壁飛撲而下,長而堅

利地爪子直抓向她的臉口,也就是她抱著的幽幻靈珠。

    她還沒來得及呼救,阿德斯就反手一揮,匕首上輝映的黑色光芒碰到那白影就立把它斬為兩段,乾脆

利落,白骷髏連叫聲也沒來得及發出就變成了白骨架。

    「還不唸咒語?」孤兒驚得臉都白了,「不過我能不能不舉著這東西,抱著可不可以?」

    「它們這回是偷襲戰術,不會大舉來襲,走得再深點再讓幽靈幻珠發光。至於抱著也就是說,你沒有

腦袋沒關係地話,儘管抱著好了。」

    「喂,你不能好好說話嗎?」

    阿德斯不理,很大牌的往前走,孤兒氣則鼓鼓的跟在後面。

    果然不出阿德斯所料,這一次白骷髏採取了騷擾性質地行動,隔不了幾步就突然竄出一、兩個來,兩

人不知走了多久,但孤兒數過,阿德斯一共斬殺了一百零七隻幻靈,快趕上水泊粱山了。

    而幽幻靈珠早就被咒語喚醒,照亮了他們一路所行之路。孤兒細心留意過,果然發現她隨便集中一下

意念在自己的雙手,這寶珠就煥發出異樣的光彩。換句話說,阿德斯喚醒寶珠,而她激發寶珠。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的魔法同宗同源嗎?阿德斯不會是盈祿家的吧?或者她是驛馬家的?

    她胡思亂想著,不過還是感覺累的不行,手臂根本再高舉不了了,後來她乾脆幽幻靈珠頂在頭上,雙

手輪流扶著,這樣才好了一點。

    「親愛的大人,找到出口了嗎?」因為孤兒是站在阿德斯身後,一直左右及向後張望著走,所以並看

不到前面的情況。

    阿德斯停下了腳步,正當孤兒以為又要對她冷嘲熱諷的時候,他忽然說,「前面有一個出口,問題是

我們如何能出去?」

    孤兒一喜,立即繞到阿德斯側面去看。她一動,不知從哪裡又竄出一個幻靈,偷襲他們的背,幸好阿

德斯警覺,抬手又是一刀。

    她想說對不起,但全部的心神都被不遠處一束亮光所吸引。就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有一面石壁是傾斜

著的,在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一個洞口,似乎是通向洞外的,陽光就是從那個地方流洩了下來。

    「我們去看看,應該可以爬上去。」孤兒一陣興奮,這不是絕處逢生嘛。

    「等等,不要莽撞。」阿德斯拉住她,神色沉靜但又警覺,「難道你認為這個洞那麼好通過嗎?我敢

肯定,骷髏王就在上面等著我們,而還有不少追兵等著從背後下手!」

    「那怎麼辦?」孤兒很挫敗的歎了口氣,不能眼看著有出路卻困死呀。

    「很簡單,要看他捨不捨得下您了,我的美人。」阿德斯還沒回答,骷髏王的聲音響起,帶著尖利的

回音,正是來自那條通道之外。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五十一章 抱著往上爬

    個洞非常窄,蜿蜒向上,僅容兩人通行,而且是兩個的苗條女人才行,遇到阿德斯這種身材高大的男

人,那個洞就只能容一個半人通過。

    不過好在這個洞的坡度很緩,爬起來應該不費力。但從另一方面講,坡度緩意味著距離長,而洞的上

方就是那醉人的光明。

    這就是通往外界的出口,很可能是唯一的出口,只要爬出這個洞,他們就算是脫險了,可是他們如何

爬出去卻是個問題。

    如果阿德斯先走,那麼留在後面的孤兒肯定會受到白骷髏的襲擊,她雖然可以激發幽幻靈珠的神奇力

量,但當那些幻靈不顧死活的接近,她就會面臨極大的生命危險。可如果孤兒先上去,相當於送列經,因

為很明顯骷髏王正等在上邊洞口。

    唯一的方法,就是兩個人一起離開,但這個通道如此狹小,如果兩人不分先後,擠在一起,當洞的兩

端都有襲擊來臨,他們連轉身也做不到,阿德斯如何能兼顧前後兩方呢?

    所以這個洞看來是生機,但似乎也是死地,如果冒險,兩個人很可能給困死在洞裡,上下夠不著,任

人魚肉。看來這個骷髏王很狡猾呀,一看打不過,居然在這裡設了埋伏。

    「怎麼辦?」孤兒非常沮喪。

    阿德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向洞口走了幾步道,「和我一起上去。」

    「可是這要怎麼——」

    「抱著一起爬。」阿德斯打斷孤兒的質疑,也沒有多話,「相信我,就來。」

    孤兒遲疑了一下,畢竟現在這情況非常凶險,但最後還是很肯定的點頭。她相信他的承諾。也相信他

對得起那麼多的金幣,更相信自己的直覺。假如真地突圍失敗,和他死在一起也不錯,很淒美,說不定後

人以為他們是殉情男女呢。

    她盡量往好的方面想。聽從阿德斯的指揮,雙手捧著幽幻靈珠,激發它最大的力量,對著洞口的方向

。阿德斯則一手摟著她地腰,帶她一起攀爬,另一手握兩柄匕首樣的短刀,刃上的黑色光芒得劍一樣指著

石洞的下方,如果有幻靈從下方追來。肯定沒有活路。

    進入洞中,他們活動的範圍就有限了,阿德斯握著短刀的手臂不能很快前後揮動,孤兒必須保證上方

的幻靈不能快速攻來,給他爭取換手的機會,所以要拼盡一切力量摧動幽幻靈珠之力。

    寶珠上熾烈地火光和白光充斥在像蛇身般的石洞內。寒意襲人,可卻光芒萬丈。孤兒連眼睛也睜不開

,好在也沒看到上方有幻靈攻擊,只是腳部用力。配合阿德斯向上爬。

    她很緊張,所以臉雖然和阿德斯近在咫尺,兩人還處在這樣一種緊貼在一起蠕動的曖昧姿態,她也完

全沒有色心活動,倒是想著骷髏王多些。怕它突然撲進洞來。白骷髏們身材瘦小,在這個洞中活動會比他

們方便很多,但他們到了此刻也是騎虎難下。只能慢慢往上爬。

    而就在他們爬到一半的時候,在一陣咒語聲中,後面終於有追兵趕上,但阿德斯短刀上的黑光銳利異

常,而且如果靈蛇一般吞吐自如,可以忽長忽短,那些幻靈無不喪生於那短刀之下,雖然有一個已經咬到

了孤兒的腳底,卻仍然沒有逃脫死亡地命運。

    等白骷髏們死的一多,洞後方就被它們的屍體堵住了,再後面的幻靈追上不來,這倒成了天然地保護

屏障,不過阿德斯還是沒有掉以輕心,儘管偶爾抬頭看看洞口,短刀卻還指著腳下的方向。

    「哈哈,下面堵死了嗎?那就來嘗嘗這個吧。」好久不說話的骷髏王狂笑道,「幽幻靈珠不會砸壞,

待會兒我從

    撿出來就行了。」伴隨著他的話音,洞頂的方向傳地聲音,聽起來像是

    骷髏王好卑鄙呀!一直以為它是躲在洞口守株待兔,沒想到它是想等他們爬到洞中一半的時候砸死他

們。那些從洞下方攻來的幻靈,完全是墊背地,就等著阿德斯殺掉它們,好堵住他們往回退的路。骷髏王

為達目的,不惜犧牲自己的手下,真不是一般的殘酷。

    孤兒又驚又氣,垂下眼睛看向阿德斯,在這面臨死亡的一刻,她還是想看清他的臉,這樣在黃泉路上

,也許還能找到他。

    不過她還沒有說出話,就聽阿德斯冷笑一聲,之後輕聲道,「低下頭。」

    孤兒幾乎本能的聽從他,只感覺那兩柄短刀的寒意掠過她的耳畔,似乎還割掉了她一縷頭髮,之後就

是聽到他念了一串咒語,聲音和節奏都極其性感。

    凝神細看的時候,發現他回刀時劃傷了自己的前胸,但那大概是故意的,因為刀刃上的鮮血此時正像

紅霧一樣升騰,紅煙繚繞中,一團靈動的黑氣從刀尖上竄出。和之前他短刀上迸發的黑色光芒不一樣,這

一次那短刀好像一個風穴,一縷黑氣出現後,迅速向上方飄散,之後就神奇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風,把

就要落下來的大石頭,生生頂了上去。

    「抓緊幽幻靈珠。」阿德斯在孤兒耳邊說,呼出的熱氣刺痛了她的耳鼓。

    她依言而行,感覺阿德斯一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拖著她迅速向上爬,他起伏的堅實胸口緊緊貼著

她的,蒙面巾蹭著她的臉,他們從來沒這樣接近過,也從沒有這樣危險過!

    容不得她胡思亂想,前方有驛馬家的黑暗系風魔法開道,兩人上行的速度快了很多,因為被黑色風旋

所籠罩,孤兒看不到是否到了洞口,只感覺爬了很遠,阿德斯的汗水一滴滴落在她的臉上,耳邊還伴有骷

髏王的大聲叫喊,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估計是繼續扔石頭,砸死他們之類的話。

    它大概沒想到,阿德斯的魔法殘留那麼可怕,事實上連孤兒也沒想到在關鍵時刻,阿德斯居然還能施

展這樣強的魔法。不過看來這對他也比較吃力,因為他的呼吸聲此刻十分粗重。

    「小心!」阿德斯發出了最後的警告,回手一刀,刺破自己的手腕。

    鮮血使短刀的刀尖上冒出更多的黑色風氣,連身處阿德斯身下的孤兒都感覺到了狂風凜冽,因為這個

洞又細又長,湧出洞口的風更加可怕。

    忽然,阿德斯用力向上一竄,孤兒感覺自己被很粗魯的扔了出去,身子四周的禁錮突然消失。她頓時

大喜,因為知道終於脫困了,不管要面對的是什麼,至少她不用被活埋了。

    這一下摔得她七暈八素,落地時在地上滾了三滾,但她仍緊緊抱著幽幻靈珠,才一恢復平衡就立即高

舉了起來,然後用力聚焦眼神

    這是一個小小的山頂,綠草如茵,怪石嶙峋,從這裡可以看到綠望和鷹巖堡;周圍,十幾隻白骷髏驚

恐的蹲在地上,一臉不知措;身前,阿德斯雙手持短刀站定,帥得沒邊。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54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五十二章 我拒絕

    過來受死。」他冷冷的,酷得沒辦法形容。

    「唰」的一聲,如一陣白風驟起,不過不是幻靈們英勇作戰來了,而是忽啦啦一傢伙全跑了。但阿德

斯早就提防著這一招,刀尖上的血跡未乾,以己之血引發的魔法,立即在平地捲起了一個巨大的風旋,像

結界般,把這個小小的山頭全部封死,與外隔絕。

    場內,狂風獵獵,白骷髏們倉皇之極,滿場亂跳,不知道要躲到哪裡去,阿德斯則像定海神針一樣不

動如山,宣示著絕對的存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白骷髏既然是幻靈,也就是怪物一類,感覺遠比人類敏

銳,它們如此驚慌,是因為已經從阿德斯的身上、從他的短刀樣匕首上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時,阿德斯忽然動了,緩步在場中走著,也沒見他速度有多快,但總是能趕上四處亂竄的白骷髏,

雙手的短刀像舞動一樣優雅,一刀一個,收割莊稼一樣砍倒撞上的幻靈。

    孤兒坐在他後方的地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第一次理解了「死神阿德斯」這個外號的含義。那

此白骷髏們現在逃命尚且不及,哪還有時間來攻擊她,所以她乾脆把幽幻靈珠抱在了懷裡,使勁坐在地上

,以免被狂風吹走。

    這個男人太強大了,希望他不要有爭霸天下的野心,否則,塔撒大陸上將血流成河,寸土皆焦。看著

他,這個西方人模樣的異世界男人,孤兒卻忽然奇怪的想起了中國古詩詞,那首李白的《俠客行》。

    趙客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

    「阿德斯,難道你要滅了我白骷髏一族嗎?你別忘記場內已經全是幻靈的屍體,只有骷髏王一人存活

。但也嚇破了膽了。

    「早在八百年前,白骷髏就應該滅亡了,可惜我一念之仁,留你活在世上。」阿德斯打斷骷髏王要說

的話,「你活了,繁衍下無數子孫,為了你地利益,今天不惜送它們入死地。你連自己的子孫也不放過。

還是下地獄去吧!」

    這骷髏王,居然用自己的子孫當墊背,實在太沒人性了!就算它是怪物,可虎毒不食子,怎麼能做得

出這樣的事呢?可見腦殘可恥無極限。

    但是,它似乎知道阿德斯的一些秘密。可惜它來不及說了,因為阿德斯雙手絞動,眨眼間,不可一世

地骷髏王就斷成了三四截。接著,從它破碎的胸膛中跳出來一隻黑綠色的癩蛤蟆,突的一下跳到孤兒的身

邊,距她身體不過兩、三寸。

    孤兒嚇得心臟差點停跳,看清身邊的不是一個癩蛤蟆。而是一顆巨噁心的心臟,暗綠色的,上面佈滿

黑色地蜿蜒血管。

    「嗖」的一聲。阿德斯的短刀在那顆心臟再次跳躍,試圖竄上幽幻靈珠之前,把它釘到了地上。孤兒

眼見這心臟似乎有生命一樣拚命掙扎撥動,發出哮喘一樣的聲音,之後徹底寂靜。

    白骷髏一族,就這樣徹底消失了。

    「地獄也沒你的位置。」阿德斯輕喃一句,充滿了蔑視,還奇怪的夾雜著冷漠與悲傷。

    孤兒不動,不敢動,不能動。

    「快呼吸,想死嗎?」她感覺阿德斯粗魯地奪走了她手中的幽幻靈珠,也感覺那風界消失了,陽光如

此明媚,山頂如此安靜,可就是不能反應過來,直到阿德斯拍她的背,讓她呼吸。

    她連咳了好幾聲,抬頭對阿德斯怒目而視,「你想嚇死我嗎?做這麼噁心後事

    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還那麼用力拍我,你這是幫我殺。快拉我起來,我腿軟啦,這是命令!」

    阿德斯聽她的語氣惡劣,本想不幫她,可是看她頭髮散亂,小臉上白一道、黑一道地,明明嚇得要死

,還要硬撐出勇敢的貴族小姐作派,不禁好笑,伸手把她拉起來。不過才一鬆手,她又撲通一聲坐回到地

上。

    「說了我腿軟,而且又渴又餓,身負重傷,你得背我下山。」孤兒沒好氣的要求,其實因為脫困,她

心情極為歡暢,不過表面上惡聲惡氣的罷了。

    再看阿德斯,雖然衣服破了多次,身上外傷也多,但氣度還是很沉穩,讓孤兒自慚形穢,不禁惱羞成

怒之下,撒嬌耍賴起來。她平時對別人是不會這樣的,應該算是比較溫柔守禮、大方斯文地人,可唯獨對

上阿德斯,她就會變得非常不可理喻。

    「快背我!」

    「我拒絕。」

    「回去後我再和你算,我幫你打白骷髏,你得付我傭金。」

    「我拒絕。」

    「我還受了驚嚇,扣錢!同意吧?」

    「我拒絕。」

    「其實我們算已經死過一次,我要求看你的臉。」

    「我拒絕。」

    「那個幽幻靈珠送給我吧,反正大男人家把它變成珍珠戴在脖子上也怪難看的。給我吧?」

    「我拒絕。」

    「那你讓我騎霜雪玩一圈行不行?作為壓驚?」

    「我拒絕。」

    「等回去,我把餘下地傭金全給你吧?」

    「我拒絕……」

    孤兒爆發出一串笑聲,差點打跌。讓他什麼都拒絕,就在這兒設著陷阱等著他哪。彆扭的笨男人哪!

    儘管阿德斯什麼都拒絕,其實兩人在鬥嘴時,已經走在了下山的路上,而且是阿德斯背著她。不,確

實的說是扛在肩頭,她掙扎過好幾次,希望他抱著她或者背著她,可是反抗無效,所以只好以肘支在他肩

上,勉強保持頭部挺立的姿勢,免得腦沖血而死。在這種情況下,她不斷以語言欺侮阿德斯,這樣才感覺

好受些。

    才繞過半山腰,寂靜的山路上突然響起了雜亂的馬蹄聲,孤兒心中一喜,雖然被扛在肩頭,看不到前

方的情況,但憑感覺就知道是誰來了。

    「路易路易路易!」她一連串的喊。

    「鍋,是你嗎?」路易驚喜的聲音響起。

    「是啊是啊,我在這兒,快來救我!」孤兒喊,雖然感覺路易堪比電影中的警察,總在危機結束後才

趕到,但還是感覺非常開心,因為那意味著她徹底脫險,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馬蹄聲急,片刻就有一行人奔了過來,阿德斯停下腳步,把孤兒放下,但因為她還是站不穩,只好扶

著她站定。

    孤兒看到當先一人正是路易,後面還跟著追風家的精銳騎手和小三三、小四四、詹姆等人。對方一見

他們安然無恙,好多人躍下馬,湧了過來,圍住了噓寒問暖,驚喜交加。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五十三章 回城堡了

    還是先回城堡再說。」路易的碧綠眼睛裡滿是興奮,若無的濕潤。他伸手把孤兒抱上了自己的馬,然

後也騎了上去,一抖馬韁,大叫一聲,「鷹巖堡!」

    他的馬是雙鞍,看來早就相信一定會救到孤兒,然後帶她回去。他這種信心,讓孤兒有些感動,但她

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去看向阿德斯。

    只見大隊人馬已經追隨在路易身後,小三三、小四四也在,而他的身影孤獨的站在山路之後,只有詹

姆等三、四個人圍繞,離她越來越遠。有一瞬間,似乎他也望向她的。

    此時孤兒忽然有一種感覺,似乎就要失去他,心裡驀然升起不安,恨不得立即跳下馬去追他,卻終於

沒有行動,跟著路易回到了鷹巖堡。

    早有探馬回去報告,所以孤兒一到城堡,就有以艾麗為首的一群侍女侍候著沐浴更衣,還有修士等在

一邊給她檢查身體。

    她舒服的窩在柔軟溫暖的羽毛床上,聽修士對她報告說,她的身體除了過分疲倦和勞累,右腳腳背有

些發炎外,沒有什麼大礙,於是點了點頭道,「快去看看阿德斯大人,為了保護我,他外傷嚴重,耽誤不

得。」

    「我已經派我的助手過去了,我現在馬上去。」修士行了一禮,退出了房間,艾麗馬上端上來美味可

口的飯菜,按照她的飲食習慣,不太油膩,是些比較好消化的食物。

    孤兒餓壞了,可是還沒有忘記囑咐艾麗給阿德斯送點飯去,「他一直力戰,應該體力消耗比較大,送

大塊烤肉。別忘記再加一個蜂蜜蛋糕。」

    艾麗奇怪的望了孤兒一眼,「大當家,阿德斯大人的飲食,詹姆會侍候的,他雖然也是騎士。可也是

阿德斯大人的侍從啊,我這樣去,很奇怪地。」

    「男人總是比較粗心,他未必會準備得仔細,你再去看一下好了。」孤兒不放心。

    艾麗又看了自己的大當家一眼,覺得她對那個傭兵頭子實在關心得過分,但還是乖乖去辦,之後回來

報告說。阿德斯的傷口已經處理完,吃過東西就睡了,比她這邊的速度快得多。孤兒心裡這才踏實,心想

阿德斯畢竟是傭兵,風餐露宿慣了,倒顯得她有點多事了。

    睡覺之前。她問艾麗,路易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艾麗一眼艷羨的道,「路易公爵大人對大當家真是好呀。當時出了那樣可怕地事,整個山谷都被巨石

填滿了。所有人都認為您和阿德斯大人.要把您的大當家。我可不是詛咒您,當時公爵大人就是這麼說的

。可是那條山路很要命,兩側懸崖的山頂幾乎全塌下來了。整條路堵得根本不能通行。公爵大人帶著人攀

石頭,走到山路一半地段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一個山洞給石頭封住了,向裡面叫喊也沒有人回應。」

    孤兒認真的聽艾麗講這些,不禁感動於路易地行為。他對她,也算是情深義重了吧?不過他找到洞口

的時候,她應該和阿德斯恰巧離開,深入到山腹中,又在和幻靈的戰鬥中,沒有聽到外面的呼喊。

    艾麗見孤兒低頭不語,繼續說道,「去找大當家的事,布魯斯和塞克也去了,他們說公爵大人說您一

定躲在洞裡了,必須快點營救。可是堵在洞口的全是巨石,根本挪不動,如果從小路地路口開始清理,沒

個一年半載的也挖不到。正

    時候,公爵大人的一個手下突然想起小時候來過這裡不遠地地方有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山洞,直通這

個大洞裡,他小時候探險來過一次,但相隔太久,現在記不太清洞口的位置了。

    公爵大人逼那人想,那人想了好久,說依稀記起從哪裡進入,於是他們馬不停蹄的跑到另一條小路上

山,沒想到在半山腰遇到了您。真是諸神保佑,公爵大人說您沒有死,您果然好好的。這是不是您和路易

大人心靈相通呀,但不管怎麼說,您能回來實在太好了。」說著,眼圈紅了。

    孤兒看出艾麗真情流露,不禁也有些感動,想想路易,忽然有對不起他地感覺,但再想想阿德斯,又

有點擔心他的傷。就這麼著,東想一下,西想一下,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還是天光大

亮,艾麗就坐在床邊,看到她醒來,立即歡天喜地。

    「現在是什麼時候?」孤兒有些納悶,記得她和阿德期出洞時,太陽明晃晃地掛在頭頂,應該是中午

,睡覺的時候大概是下午三點多,那現在天這麼亮,是她才睡了一會兒,還是睡了超過二十個小時?

    「大當家,現在是第二天快中午了,您一直睡,叫也叫不醒,可嚇死我了。」艾麗拍拍胸口,「幸好

公爵大人來看您,說您是累壞了,就讓你睡個飽,不然我都要去找修士了呢!」

    「路易來過了?」

    艾麗點頭。

    「那

    「阿德斯大人昨天晚上就醒了,出去溜了一會兒馬,晚飯後才回房,今天一早就起床了,又去溜馬了

。」

    他都不來看看她嗎?虧了她還擔心他來著,他就一點不關心她。不過也是,雖然在危難中兩人的關係

貌似親近很多,但回到和平的情況,自然又疏遠了吧?他就是這樣不愛與人接近的性格。

    不過,他未必是去溜馬。他們無緣無故被陷害,九死一生才能平安歸來,他不可能不去暗查一些情況



    孤兒覺得他心裡一定懷疑什麼,只是不能確定,所以不會告訴她,應該說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對這

件事,她也考慮過,覺得幕後黑手還是針對她的可能性比較大,

    細想一下,如果真有人暗中窺伺她,意圖傷害她,全是在她挖出阿德斯後才出現的,想想那場在灰堡

對她的刺殺,簡直莫名其妙。甚至,挖出阿德斯這件事本身就是個陰謀,那時就有人陷害她了。那個賣給

她藏寶圖的零人羅蘭特現在還沒有找到,以她盈祿家的財力,如果那人是個流連於各大自由貿易城邦的酒

鬼加賭徒,不可能這麼久找不到。

    而且,自打她上路進行環大陸旅行,危機就一步步跟隨,緊逼,因為吉利爾的攪局斷了一下,之後又

追到了鷹巖堡。而那個幕後人能知道很少人提前能獲悉的比賽路線,還能在懸崖兩側布下石陣,在這麼短

的時間內調來了白骷髏,在他們唯一能逃脫的地方埋下伏兵,心思和能力實在非常可怕。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54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五十四章 最後的裁判

    邊山都塌了,試問,正常人能做到嗎?難道是個有魔法師?如果是這樣,他的魔法實力比阿德斯只多

不少,是個厲害角色。只是,如果要置她於死地,幕後人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出現?怕了阿德斯?還是有其

他原因?

    可是,她想不出得罪誰這麼狠過。在大陸七年,她與其他九大家族的人都有過生意往來,自問處事圓

滑,沒和人發生過大的衝突,那為什麼有人要追殺她呢?為什麼感覺在魔法石的收集過程中,有的莫名其

妙的順利呢?這和父親交給她的家族使命有關嗎?

    她是因為那個家族使命才來回穿越地球與塔撒大陸的,之前七年她苦苦尋覓,希望快點完成使命,她

好安心呆在地球,過著奼女的幸福生活。可是時間久了,因為一直找不到,這使命感居然漸漸淡了。父親

說過,那個使命出現時她自會知道,那麼現在是使命即將出現的先兆嗎?

    臨到這一刻,她突然害怕起來,隱隱中總有不祥的預感。

    「大當家,您要起床嗎?」艾麗的問話打斷了孤兒的思考,於是她點了點頭。

    其實,她感覺渾身無力,但還是決定起床轉轉,有時候越在床直躺著越不舒服,所謂生命在於運動嘛



    「現在時間剛剛好,您洗漱完畢,吃點東西,正好趕上。」艾麗一邊幫孤兒穿衣服一嘰嘰喳喳,「路

易公爵大人說,如果您不醒,就讓他們等著去吧,反正不要吵您就好。」

    孤兒有些奇怪,「誰等我?」

    「所有參加比武會的人哪!」艾麗正在幫孤兒梳頭髮。聽到她的問話,愣了一下才道,「因為出了事

故,所有人都沒走,等著消息呢。再說。比武的還沒有呢!」

    聽到這話,孤兒騰的站起來,因為拉疼了頭髮,啊的輕叫一聲後,只好又坐回梳妝台前。

    在追風家地領地出了這樣的大事,路易不可能不查,特別是還有那麼多的白骷髏屍體,還有秘密的洩

露。山頂的坍塌。可是天哪,這麼多人,有幕後人隱藏著也找不到了,這是多麼好地掩護!幕後人太聰明

了,他大概算好了每一步,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害人。

    就算幕後人針對她的可能性最大。但路易也要小心才行。看不到的敵人才可怕,誰也不知道幕後人的

陰謀,所以等會兒她要和路易談談,務必要讓他謹慎下。保證自己和整個追風家族的安全。

    還有啊,這些人都沒走,難道還要把比賽分出勝負嗎?那怎麼可以呀,阿德斯還有傷呢!

    「比賽要繼續進行嗎?」孤兒看著鏡中自己驚愕的臉,問艾麗。

    艾麗茫然的搖搖頭。「沒聽說要繼續進行呀,但要聽追風家地長老們宣佈比賽成績,其實我也好奇他

們會認定誰贏了呢?」

    這麼說。她嫁給路易的可能性還是會有?因為結局未定,難保追風家的長老偏心。如果這個賭約是嫁

給阿德斯,她會這樣推辭嗎?想到這兒,她心裡呯呯亂跳,不禁直接鄙視了自己一把。

    在心神不寧中,孤兒洗漱完畢,吃了點兒東西,聽艾麗說時間差不多了,就離開房間。屋外,早有備

好的馬車等待了,直接載她到了城堡外,她這才發現,最後宣佈比賽輸贏的地方,居然是那個射箭場,而

且所有人都到齊了,看來如果她晚醒,路易真打算讓全體人來等她一個的,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她地到來,引來了眾人注目,繼而嘖嘖讚歎,不枉費她細心打扮一番。她身穿紅色錦緞的

    是用那種一尺就要一個金幣的最高級的料子做地,裙縫著昂貴的蕾絲花邊,還有小珍珠裝飾在腰部和

領口,頭上戴著寬邊禮帽,一條大紅的綢子從帽子後面垂下,整個人遠遠看來,紅得耀目,纖腰一束,身

姿挺拔,有著女王的尊貴和美麗,卻又有著柔弱文雅的氣質。

    全場讚歎,但她不過想贏得某個人地注目和欣賞,可惜她目光掃過,連個人影兒也沒看到,不知道藏

身在哪裡,或者是根本就沒有到場,真是氣死人了。

    等她坐定,一個熟悉的身影就顫微微站了起來,走到提前搭建的高台上,當然是被人攙扶著。他瘦小

但神氣活現,高級地衣服裝在他身上像是掛在衣架上,皮膚是粉紅色,稀疏的白髮快掉光了,連頭皮上都

有老人斑,正是那個愛當現場評論員的老頭兒。

    「這次的比武會給了我們很多驚奇。」他咳了一聲就開始講話,「不僅有外族的人參加,還有可愛的

盈祿伯爵小姐獻身當羊。如果不是我老得走不動,倒是很想搶她做新娘呀。」他打趣了一句,伸手指了指

坐在最好包廂中的孤兒,立即全場笑鬧。

    「而且,本次比武會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水平比歷屆都高,至少在我老頭子活的這九十年裡是最

高的。」他繼續說,孤兒這才知道他居然九十高齡,那他現在的情況就非常不錯了,還這麼有活力。

    「只是,大概是諸神妒忌我追風家武風強盛,所以在最後一項比賽中出了點事故,大家也都知道。好

在,我們的羊安全歸來,要不然只有拿我老頭子陪給盈祿家了。讓客人在我們這兒出事,是對追風家的最

大侮辱,現在看來,諸神還沒糊塗到讓我們為難的地步。」

    台下又笑。

    「這場比武會耗時比平常多,既然盈祿伯爵小姐沒事,大家就該回自己的封地去了,沒有封地的也有

自己的事要幹,所以長老會經過商議,決定了本次比賽的優勝者。」他說到這兒停下來賣關子,害得孤兒

心慌意亂,而他一句一頓的說著,每一頓都能贏來場下的回應和笑聲。

    「前兩場比賽,咱們的領主,公爵大人,也就是路易那個小子贏了,但第二場是盈祿伯爵小姐的傭兵

勝了。第三場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半途中斷,應該算是平手。所以優勝者。」他說完,自己先笑了起

來,場下的人一愣,跟著也笑。

    追風家的比武會本來就是遊戲性質居多,勝與負,除了孤兒外,沒有人太在意,所以這結果對他們來

說無所謂。

    孤兒卻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很沮喪,雖然她不用嫁給路易了,但這意味著路易魔法石到不了手呀?那

怎麼辦?

    必須尋到八塊魔法石,不破之城的危機才能解除,她還是不破之城的商部首領呢,而且盈祿家也算是

和不破之城結盟了,在尋找魔法石之事上,她是不能失敗的。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五十五章 路易的饋贈

    靜一靜,別讓我老頭子說話費力。」那老頭兒又喊了麼著嚷嚷,我會斷氣的!都閉嘴,聽我把話說完

。我還沒說完呢,你們鬧什麼,狂歡晚上才開始。」他說著就使勁頓地,也不知腳下的鞋子裝了什麼,聲

音極刺耳,瞬間就讓全場靜了下來。

    「應咱們的領主大人要求,這場比武會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完。」他半側過身,看了孤兒一眼,害孤

兒極其驚訝,知道這必是與她有關的。

    「照我們追風家的傳統,比武會的勝利者會把信物送給他認為最美麗、最可愛的小姐以示愛慕。傭兵

大人在他勝利後,曾經送給過盈祿伯爵小姐肩甲,可是咱們的領主也勝了一場。他本來雄心勃勃的想在最

後的勝利中送上信物,以表示對盈祿小『羊』的傾心,但可惜諸神不作美,今次比武會是我追風家有比武

會以來的第一次平局,第一次沒有優勝者,所以勝利者只能以單項算,也所以,咱們的領主要補送上那件

勝利禮物。」

    聽他說完,躲到一邊咳嗽哆嗦去,孤兒感到非常意外。她和路易雖然是從逼婚開始相識,但後來他對

她一直非常好,讓她想不感到都難。現在,他又要送什麼東西給她呢?

    全場嗡聲一片,都在猜測他們的領主大人要送什麼給盈祿伯爵小姐,而就在這一片繁亂中,路易騎著

他的白霜雪從人群後出現。

    他穿著全套的藍色盔甲,但沒有戴他的雄鷹面具,一頭金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好像純度最高的黃金

,白霜雪也神駿無比。他慢慢提馬前行,引來護欄兩端無數少女的尖叫。一朵朵花扔到了場地中,任馬蹄

踐踏,他卻一直向著孤兒所在的包廂走來。

    「我親愛地盈祿伯爵小姐。」他輕聲呼喚,在馬上一躬身。

    孤兒站起身來,按照禮節把艾麗遞上的一朵花扔在他的馬下。「路易公爵大人。」她應答,對他露出

最真誠的微笑。

    「我把勝利的榮譽獻給您,因為您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善良地姑娘。」他低聲說著,深情凝視著,那一

瞬間,孤兒甚至看到了路易那雙綠眼睛的最深處,那些陽光之下說不清的憂傷,不禁有些悸動。

    「路易。我

    路易抬手阻止她,沒讓她說完,伸手從鞍袋中拿出一個包裹在絲綢中的東西,看樣子像是

    「我把這信物送給您,不代表全追風家族,但代表我路易的誓言。只要您需要,我將永遠聽從盈祿伯

爵小姐的差遣,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他大聲說,極為誠懇和正式。

    孤兒愣了。這份禮物太大,她收不起。而路易的聲音雖然小,但因為全場地人都支愣著耳朵聽著,所

以很多人聽到了,不禁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過一、兩個人說話是很小聲。這麼多人一起說就變成了很

大的嗡嗡聲了,正好蓋過了孤兒和路易下面的對話。

    「路易,感謝你。可我不能收。」孤兒向前幾步,隔著擋板抓住白霜雪的馬韁,抬頭看向路易,「這

是很珍貴的東西

    她不是不感動的,也很想要那塊石頭,可追風家地光明系火魔法石是路易娶妻的聘禮,她怎麼能輕易

收下?她知道路易對她的感情,可是

    「收下魔法石,並不用答應我地未婚。」路易笑了一下,但似乎有點受傷害,「小姐,請你拿去吧,

在這麼多人面前拒絕我,實在很讓我丟臉。」

    「為什麼?這不是你娶妻的聘禮嗎?」孤兒不想傷害路易,可是還有點

    「笨蛋,那是我說著玩的,我只想在勝利的時候把它送給你,給你個自由選擇的驚喜。這東西已經失

去了魔力,我要來也沒什麼用,你喜歡就拿去,你喜歡我地什麼都可以拿去。本來,我就是打算送給你的

,哪怕你不答應我的未婚,只是

    「路易。」除了他地名子,孤兒說不出別的話。這份情太沉重,她怕,將來還不起。

    「接著啊,盈祿『小羊』,難道你要累斷我們領主的胳膊嗎?接著啊!」粉紅斑點老頭調笑著叫了一

聲。

    孤兒一驚,幾乎是本能的接過魔法石,但心中卻很不安,想找到那個黑色身影以鎮定心神,可他根本

沒有出現。

    一時之間,周圍歡聲雷動,好像這個家族已經認定她就是領主夫人一樣。

    「不要有負擔,拿著它,也不用承諾我什麼。我親愛的,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種以寶物逼迫女人

的人嗎?那也太卑鄙了。我愛的,我就去搶,去偷,可是我不強迫。」路易露出真心歡暢的笑容,「別以

為我會放過你哦,我會千方百計把你偷到手的,但絕不會利用一塊石頭。」周圍的聲音太大了,路易不得

不從馬上俯下身子對孤兒說話,遠遠看來,像是要親吻她。

    「我們要一個吻!」粉紅斑點老頭又叫了,簡直比年輕人還愛鬧。而他的提議顯然得到了大部分人的

贊同,場上觀眾一起起哄:吻,吻!我們要一個吻!吻!吻!

    這麼多人同時笑鬧,把孤兒有些嚇到了。她呆愣在那兒,心亂如麻,感覺那塊魔法石無比沉重。至今

為止,除了阿德斯吻過她外,還沒有和別的男人接過吻,就算阿德斯那兩次也不能算真正的吻,那麼現在

要吻路易嗎?

    她不想吻他,可是又怕拒絕他會傷害他的自尊,而他也並不討厭。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只見路易突然跳下馬來,她的身子瞬間僵直,可路易只是在眾人的尖叫大笑中拉

起她的手,把前額貼在她的手背上,他的金髮蹭著她的皮膚,癢癢的。

    「這是我的吻。」他拉著孤兒的手,對全場高聲說,「真正的吻,我要留到她做我新娘的一刻。」

    眾人又是歡呼,而孤兒鬆了口氣,突然有點恨阿德斯。為什麼他不出現呢?為什麼他不來救她?如果

她真的和路易接吻,他也沒關係嗎?

    她想著,隨即苦笑。可不是沒關係嘛,他和她只是僱傭關係,是她要求的太多了,幾度的親密,大概

只是一個長年行軍的男人,對一個不太醜的女人的本能反應吧?她居然還奢望一點感情,真是可笑!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汽,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聽那粉紅斑點老頭兒大聲道,「如果你娶不到盈祿

『小羊』怎麼辦?要知道美人可像是風一樣,抓不住可就沒了。」

    「那我會在她新婚之夜,偷走她的一個吻!」路易高聲回答,驕傲之極。

    眾人聞言更是鬧翻了天,人人誇獎他們的領主大人了不起,有風度,有決心。沒人注意在人山人海的

背後,一個黑衣的高大男子沉默著離開。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56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五十六章 是那個人嗎?

    大人,您為什麼不現身?」跟在阿德斯身後的詹姆不「剛才好險,您

    阿德斯停下腳步,皺眉道,「我們只負責保護她的生命,不負責保護她的吻。」

    「被路易公爵吻,也沒有關係嗎?」

    「詹姆,閉嘴。」

    詹姆絕對服從命令,垂下了頭,心中卻想著,他開始時並不是想問那個吻,而是問如果盈祿伯爵小姐

受到追風家的強迫,需要他們出來保護時應該有所反應。但大人立即反應到那個吻,可見他是在意的。

    這一路行來,伯爵小姐和大人風風雨雨一同經歷,兩人間肯定有點什麼不同了。因為伯爵小姐是個美

人,而且性格非常好,關鍵時刻大膽冷靜,平時對人溫和善良,行為舉止活潑俏皮,雖然有點貪財,但總

體上比他們所見過的所有貴族小姐要可愛一百倍,為這樣的女人動心實在太容易了。

    不過大人從來鐵石心腸,心裡想的什麼,從沒人能知道。而且大人又不像他們一樣,喜歡流連於酒館

妓院,想必男歡女愛之事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何況他還受過女人的坑害。

    但是,人的理智真的可以戰勝感情嗎?至少從目前的情況看來,盈祿伯爵小姐亂了大人的心,他們之

間是否產生了愛意,還需要他慢慢觀察。

    唉,大人真可憐,有那樣可怕的身世,還要背負他們整只軍團不可告人的秘密,擔起復仇的使命,卻

又總是和貴族小姐有瓜葛。上一位尊貴無比的小姐害得他太慘了,但願盈祿伯爵小姐不會傷害他,最好還

能醫治好他心靈的創作。但是真的有貴族小姐可以接受大人的血統和過去嗎?

    想到這兒,他停下了腳步,搖了搖頭,自我否定了這個愚蠢的想法。

    「大人。晚上您還參加狂歡會嗎?」他追上去,改了個話題,雖然早就知道答案。

    「你們去吧,但別玩得太晚。」阿德斯想也不想的答,「下面大概要去司文家族了,這次地事情絕不

尋常,我怕到司文家的領地也不會太平。」

    「嗯,知道了。大人。我們這麼仔細調查,在鷹巖堡卻連一點相關線索也沒有找到。」詹姆咬牙切齒

的說,「那個幕後人真狠,是要置大人您和伯爵小姐於死地呀。追風家的人都腦袋少根筋。在這種情況不

明的情況下,狂歡會還照常進行。」

    「這倒是讓他們讓人羨慕的地方,懂得生命的本質意義是什麼。」阿德斯說,似乎有些歎息。聲音卻

一如平常的冷硬,「而且你不要以為路易公爵只知道打獵、追女人,他明松暗緊,整個鷹巖堡忙而不亂。

幕後人只要還敢來,一定不能安然離開。他是有點真本事地,不然追風家這種紀律散漫的家族。怎麼能在

他手裡這樣強盛?」

    詹姆一想也對。點了點頭道。「反正大人斷定那個人也離開了,我們只要小心有沒有奸細就行。」說

到這兒。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遲疑的問,「大人您說,幕後人是

    阿德斯聽到這個問題,驀然停下了腳步,緊追在後面的詹姆收步不及,差點撞到他背上。

    「有這麼大能力地,可能是那個人。可是那個人了。」他皺緊眉頭,「當年,我是親眼看到的,我很

確定,可現在這種情況,一切都做不得準,還是小心為妙。另外,晚上的時候,好好看護孤

    「是。」詹姆點頭,覺得大人說到「僱主小姐」小姐四個字地時候,聲音都柔軟了。可他不敢多問,

目送阿德斯快步走遠,心裡五味雜陣。

    晚上,當月亮才爬上山頂,追風家比武會後例行的,也是人們一直盼望的狂歡會開始了。到處都是美

味的食品、水果、醇酒,音樂聲響砌整個城堡,姑娘們笑得響亮,到處都是跳舞狂歡地人,還有請來的馬

戲班子在不停的演出雜耍,小丑們表演著逗人地喜劇。

    孤兒盛裝出席,高挽著頭髮,薄施脂粉,穿著比夜晚還要黑地絲綢晚禮服,露出了纖細柔美地肩膀和

脖子,腰身苗條,小露酥胸,誘人漂亮的肩窩上灑了金粉,裙擺上墜滿了閃閃發光地寶石,和鑽石髮箍搭

配著,就像夜幕中的星星一樣美麗。

    她挽著路易的手臂,穿行在人群之中,接受著各種讚美和祝福。舞跳了一支又一支,低度的水果甜酒

飲了一杯又一杯,直到臉頰酡紅,黑眼睛裡露出微醺之意,腳疼得要站不住了。

    她不喜歡這種場合,讓她覺得身上似乎捆綁著無數道繩索似的,總是很累,可是她非得參加不可,因

為雖然路易沒有要求,但孤兒明白為了追風公爵大人的尊嚴,應該做一天他的女伴。這是她暫時可以報答

他的東西,她想讓他開心快樂,就像他一直努力為她做的那樣。

    反正,阿德斯不會參加狂歡會。大多數時候,她看不清他,但有時候,她又覺得自己非常瞭解他。而

今晚,路易很快樂,還很得意,因為當晚的驕陽玫瑰屬於他。

    「路易,把你漂亮的女伴讓給我一次。」一個蒼老而興奮的聲音高叫著,「如果我年輕五十歲,這小

妞你一定搶不走,因為她是我的哪!哈哈!咳咳!」

    路易和孤兒回頭一看,正是那個粉紅斑點老頭兒,他年紀那麼大了,滿是皺紋的皮膚比得上大象的皮

,卻依然活力十足,要參與青年人的盛宴。

    「只要我的女伴願意。」路易似乎很喜歡這老頭兒,牽著孤兒的手,哈哈笑著說。

    於是那老頭轉向孤兒,「小妞,請你和老人家跳一隻舞,讓我重溫年輕時代。你要好好回答這問題,

我脆弱的心臟可受不了打擊。」

    孤兒啼笑皆非,只是微笑點頭道,「我很榮幸和您共舞,只要您不嫌我不是好舞伴就好。」好傢伙,

如果她說不,這老頭就以心臟病發相威脅,誰敢說個不字?

    「我會教你的,小妞。」老頭得意洋洋,拉著孤兒跳了一曲快舞,完全跟得下來節奏。

    孤兒無限欽佩,雖然她到塔撒大陸後受過舞蹈訓練,但因為不喜歡這種社交活動,所學不精,現在居

然沒有這老人跳得好。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五十七章 欺侮喜歡的人

    小妞,你不專心。」老人抗議。

    「不,不是,是您跳得太好了。」孤兒連忙恭維,怕得罪了他,那樣他會喋喋不休的,「您比所有年

輕人都跳得好。」這老頭兒老是老得很,但精力旺盛,眼睛和嘴巴都很毒,不能輕易招惹他。

    千穿成穿,馬屁不穿,老人聽到這話很高興,也誇孤兒道,「你也不錯呀,不愧是四大美人之一,依

我看,你應該算是四大美人之首了。驛馬家的愛西太過嬌艷輕浮,不夠端莊;尊貴家的莉莉美則美矣,可

惜裝腔作勢,令人作嘔;文曲家的尼科兒太過柔弱,沒有特色;唯有你,我的盈祿伯爵小姐,美得艷而不

俗,有智慧有勇氣,有本事會賺錢,活潑又風趣,見多識廣,路易愛上你,實在是有眼光。話說這小子我

從小就看著他與眾不同,今天一看果然,證明我老人家眼光更好。」

    「哈哈,您過獎了。」跟這老頭兒說話,還真是很開心的。

    「不用謙虛,我說的都是實話。」畢竟是老人家了,一曲跳完,似乎有些支撐不住,所以孤兒把他扶

到一邊坐著,自己也好趁機坐坐,歇歇腳,只感覺右腳腳面受傷的地方,火辣辣的難受。

    只聽那老頭兒又道:「就比如吧,沒有人敢像你這樣穿,一來沒有那樣的財力,二來很難穿成這樣而

不顯得俗氣和土氣,你就像一股清新的風,怎樣裝扮也不過分,只顯得典雅高貴。話說,這樣好的妞,怎

麼就看上了那個傭兵呢?」

    這話題轉變太快,孤兒嚇了一跳,「您老人家說的什麼呀?」

    「別不承認,我雖然老眼昏花,可是心明眼亮著呢。唉,可憐了我們家路易。無論怎麼努力也比不上

人家的生死情誼。」他說著,歎了口氣,似乎很是惋惜。

    聽了他的話,孤兒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去,使她無比慌張,連忙用盡力氣壓下去,有點著惱

的道,「這位爺爺。您老如果再亂說話,我可喊非禮了!」

    老頭兒被孤兒逗得咯咯笑,活像一隻喘不上氣來的青蛙,「盈祿家的小妞啊。騙別人容易,騙自己難

呀,你倒問問自己的心,真地不喜歡那位阿德斯大人嗎?話說如果我是女人。肯定也會愛上那樣的男人,

強悍、冷靜、謎一樣神秘,姑娘家就喜歡這樣的男人不是嗎?你或者與眾不同,但沒有女人會對捨命相救

的男人不動心。不過婚。我還是會選路易,選丈夫和選情人不一樣,丈夫意味著溫暖的家。不是只有愛情

就夠了。你這樣年輕。還不懂得這個道理。等你活到我這把年紀就明白了。可話說回來,你到我這個歲數

。可也沒男人會要了。」

    「您老人家繞來繞去,不過就是給路易說親嘛。」孤兒拚命要岔開話題,「放心,他在我考慮之內,

不過可沒什麼優勢。再說了,我想一輩子不嫁人不可以嗎?誰說女人必須得嫁人!」

    「女人還是得有男人才行,當然男人也需要女人,這樣才陰陽調和,我活這麼大年紀還身體健康,就

是因為我這一輩子娶了五個老婆。從十五歲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就沒有停止過。別瞪我,不是我不忠於婚

姻,是她們都活得不長,你當我喜歡娶來娶去那麼麻煩!」

    「那我也不一定非得嫁人,要男人容易,我有好多漂亮的奴隸。」孤兒信口胡說,實際上她是反對貴

族小姐和夫人們私養年輕漂亮的床上奴隸地。

    在她看來,愛一定要排在性的前面,有愛才能有性,從某種角度來看,她是保守派、浪漫派人士。

    「幹嘛選奴隸?我們家路易比奴隸強多了,有相貌,有地位,勇敢而強壯,直接嫁給他,就當養一個

一輩子專用奴隸多好。」說來說去,這老頭兒還是給路易說媒來了。

    於是孤兒笑道:「這位爺爺不要忘記,我不僅是伯爵小姐,還是盈祿家的領主,要嫁人的話也不能只

考慮自己,還有整個家族地責任呢。」

    「這還不簡單,和我們家的路易生下一個繼承人,由那孩子繼承盈祿家族,你就可以嫁過來了。」老

頭兒聳聳肩,「我記得好多年前有人這麼幹過,可是一時記不起是誰了,沒辦法給你舉例。」

    「哈,說得倒簡單,但是我堅持認為孩子一定是愛情的結晶。」孤兒打開扇子,扇了扇風,感覺大廳

裡越來越悶熱。

    「那你和阿德斯大人生一個孩子,然後嫁給我家路易好了,他不會介意的。我們追風家,什麼也不在

意,自己地心意才是最重要的,這才是諸神的教導。」

    孤兒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老頭兒,被他地提議驚到了。

    「小妞,注意微笑,貴族小姐要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老頭兒那雙洞悉世情的眼睛定定望著孤兒,

「知道我是怎麼看出來你喜歡傭兵大人地嗎?女人哪,總是會欺侮自己喜歡、或者喜歡自己地男人,你從

來不欺侮我們家路易,可是經常折磨傭兵大人,這不很說明問題嗎?」

    是這樣嗎?她什麼時候折磨阿德斯了,她從不記得有過這事!

    孤兒持續發愣。細細回想,自從認識阿德斯以來,開始時只是想征服他,因為他之前太強勢,壓得她

抬不起頭,而她太好勝了,一心想著報復。

    但這種情緒不知何時變了味兒,現在她以能讓他生氣,讓他無奈為樂,總是設計他,他雖然每回都生

硬拒絕,最後卻每一次都依從了她地意志。而她,也總是為此而開心。

    難道這就是欺侮他?!

    不,不是的,這只是她在用另一種方式宣佈對他地主權。畢竟,他是她挖出來的,他和他的軍隊、幻

靈全部屬於她,全部是她的奴隸,她這樣做,完全是因為財產的關係。不能忘記,為了得到他的保護,她

付了那麼高額的金幣,而本來,她指使自己的奴隸是不用支付一分錢的。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就是因為財產的關係。

    「這位爺爺,您一點也不懂得愛情。我要失陪了,今天的果子酒可真是好喝。」孤兒站起來,神氣的

轉身離開,步履優雅迷人,可心裡卻亂成了一鍋粥。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56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五十八章 賠錢!

    小妞,要打賭嗎?賭我說的全部是真的!」老頭兒在

    「不賭。因為打賭從來沒有輸過,就算輸了也會賴掉,所以您沒有贏的機會,我可不想欺侮老人家,

這不等於承認我喜歡您嗎?」

    老頭兒再度給她逗得大笑,而孤兒則恨不得立即逃走。

    城堡裡這麼多人,這一刻她卻感覺孤單極了,似乎那鼎沸的人聲、擁擠的人群、歡快的笑臉與她一點

關係也沒有,他們看不到她、聽不到她,也感覺不到她。她心裡沒著沒落的,被那老頭掀起的波瀾撞擊著

她的心扉,讓她的全身都在發熱。

    他說的是真的嗎?是這樣嗎?她喜歡上阿德斯了?還是更嚴重些愛上他了?!

    不不不,絕不會!也絕對不行!她終究是地球人,不屬於這個世界,而他也根本沒從有屬於她過,塔

撒大陸的慣例在他那兒根本形同虛設,他不可能承認是她的奴隸,那樣驕傲的男人不會是任何人的奴隸!

    而她,也絕對絕對不能愛上一個奴隸!

    啊,可是肚子裡好熱,她必須一杯一杯喝下果子酒才能清涼一些,可漸漸的,她的頭開始發昏了,心

中的火熱不但沒有消除,反而像火一樣燃燒了起來。

    她在人群中搜尋著路易的身影,發現他正被一群封臣圍繞著高談闊論,笑得爽朗舒暢,整個大廳裡所

有的***也不及他的光輝。女人們愛慕的目光毫不吝嗇的灑在他身上,貴族們帶著自己的女兒往他身邊擠

,看樣子是要介紹給他認識,看有沒有機會戰勝盈祿伯爵小姐,成為追風公爵夫人。

    她該驕傲的,不是嗎?這樣優秀的男人,對她一往情深,願意為她做一切。如果她點頭,他現在就會

娶她。可為什麼,心裡並不感覺幸福和愉快,或者他不是自己所要的,就算再好,也終是隔著一層。

    再環視一遍,她看到詹姆和他的手下簡直算得上是如魚得水,和一群氣色好得彷彿是吃生肉長大地姑

娘一場一場的跳著舞、親吻、吃甜點。小三三和艾麗也在,唯有小四四,她最貼心的手下,也是不喜歡這

種場合的。所以人影也沒有,讓她沒辦法依靠。

    所以,寂寞並不是因為人多就不存在的,此時就沒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安。於是她悄悄的從大廳的側門

走入了夜色之中,因為她想涼快一下,還需要靜一靜。

    夜,已經很深了。城堡內黑漆漆地,孤兒隨意亂走。剛才她空腹喝那麼多酒,此時被風一吹。酒意上

湧。不僅走路搖搖晃晃。東西南北也辨認不清。

    所有的喧鬧都在房子裡,從外面只能聽到一點。讓人有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好像一道牆就阻隔了一

個世界。越往前走,喧囂聲越低微,直到全部消失不見。

    孤兒用力睜大眼睛,想看看自己究竟走到了哪裡,一片朦朧中,就見前方有一大片很寬闊的地帶,旁

邊全是破爛房子,連大門也沒有,還有一股怪味飄散在空氣中。細聽一下,有此起彼伏地響鼻聲,噴氣聲

,蹄子頓地的聲音傳來,也似乎有些驚慌的氣氛在漫延。

    原來是馬廄,追風家的巨大馬廄!她四處亂走,居然跑到這裡來了,而因為她地意外闖入,驚到了正

安然休息的馬兒。

    「對不起,打擾了,馬先生們。」孤兒嬉皮笑臉的胡亂施了個禮,「我這就離開,好像哪兒都沒有我

待的地方呢。」

    剛要

    忽然感覺一個馬廄中比較空,一個黑黑地馬頭探了出的噴了幾口氣,孤兒立即注意到了,踉踉蹌蹌的

走過去,要不是因為有馬欄,差點摔倒。

    「霜雪呀!你真是狂得冒泡哦,到別人家裡睡一個馬欄。我佩服霜雪居然就這麼讓她摸,「話說,從

這裡怎麼回我地臥房,我似乎迷迷路了,可是沒有人理我,我不知道怎麼走。你告訴我!要不你帶我去。



    她說著就去拉霜雪地鬃毛,死命的扯,疼得霜雪一個勁地躲。

    「你最不乖了,都不肯幫我氣,「做什麼事都推現在,哼,人家都說我欺侮他。你說,明明是他欺侮

我,怎麼我成了壞人了。都是他他!我恨他!」也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根長草,一邊說一邊抽打馬欄。

    霜雪向後退了一步,幽靈一樣的馬,都說它是從地獄來的,看到熊都沒害怕,現在居然感到恐懼,大

大的馬心裡想:喝醉的女人多可怕呀!下次一定要離遠一點。

    而孤兒折騰了一通,感覺更加熱了,於是本能的去撕扯衣服,先是把手伸到背後,抓了半天也沒有解

開扣子,煩躁之下又去掀裙子,想把襯裙拉下來,好不容易在層層疊疊的裙擺下找到襯裙,就感覺一隻手

抓住她的手臂,「別再脫了,不然我什麼都看到了。」

    抬頭一看,根本看不清眼前人,只覺得有一團陰影籠罩著她,溫暖的陰影,還有那特有的馬革、肥皂

和青草混和在一起的味道。

    「看到了?那賠錢!」孤兒用力推開阿德斯,並伸出手掌,「全被你看光了,一共三次,你得賠錢!

要不就

    阿德斯無可奈何,向前走了幾步,即不碰到她,又近到一定的範圍內,免得她摔倒時來不及挽救。

    這個女人,為什麼陰魂不散的纏著他!那邊的宴會正熱鬧,她不去享受醇酒和讚美,跑到馬廄裡幹什

麼?他就是因為嫌亂,而且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浮躁,才跑到這裡來,一邊刷馬一邊靜心的,誰想到還是

躲不開她。

    而且,她還喝醉了。

    他一向討厭醉酒的人,因為那意味著喪失理智,換做旁人在醉酒時傷他的馬,還要他挖出眼珠子,可

能早就血濺當地了,但奇怪的是,他對此時的她並沒有厭惡的感覺,心頭還有些麻麻的軟弱感,看馬燈的

光線映出她醉態可掬,竟然有另一番迷人,讓他忽然想把她抱在懷裡。

    這個霜雪,一點好事也不幹,最近可能操練太少,閒得它到處生事。剛才如果不是它突然出聲,這女

人已經快離開了。他只要遠遠跟在她身後,看她安全回到臥房就沒事了。現在可好,要怎麼對付她?

    她平常已經很不講理了,這下喝多了,只怕更難纏。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五十九章 夏日沉醉的晚上

    幹什麼盯著我看!」孤兒喝了一聲,自我感覺聲音很道語氣是氣乎乎的嬌嗔。「沒看。」

    「看了!就看了!還是要

    「你就那麼喜歡錢?」第一次看到對錢這麼有執念的女人,但是很可愛。

    「就是喜歡,怎樣?!如果沒有錢,盈祿家那麼弱,難道等著被別人吞併、奴役嗎?」孤兒感覺心脹

得厲害,滿滿的抵著胸膛,好多壓在心裡的話必須說出來,不然她的心就要爆炸了!

    「你以為我喜歡奔波勞碌,為了一個銅板和一群猥瑣的大叔們討價還價嗎?你以為我不喜歡待在家裡

,等我弟弟照顧我,我只要吃喝玩樂就好?」孤兒眼裡湧上淚水,「可是我父親說我有使命,家族的使命

,我必須要完成,不然我的家就完了,我弟弟妹妹都活不成。

    偏偏我不知道那個使命是什麼,正因為不知道是什麼,我才拚命賺錢,因為無論如何,有錢人做事總

要容易一些。這世界上很多東西用錢買不到,可還有更多的東西可以用錢買!

    假如那個使命出現的時候,需要一大筆錢才能擺平,我現在不做準備,到時候要怎麼辦?如果沒有錢

,盈祿族人的地位和零人差不多!你那樣強大,根本不理解錢的重要,少在那兒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知道我多辛苦嗎?哪個女人不喜歡待在在家美美容,養養花,讀讀書就過日子,可是我有的選嗎?

如果我不強,盈祿家族不強,誰來保護我的家!

    你嗎?就是你保護我一年,要了我五十萬金幣,吸血鬼!你是吸血鬼。哼,我討厭你!」

    奇怪的是,孤兒本來因酒醉而結結巴巴。可說起這番話,居然溜兒得很。

    這些話是她一直埋在心底的,如果不是因為酒精的作用,她是絕不會說出來的。在賺錢的過程中,有

多少次她因為煩心而想要放棄;有多少次覺得生命真是無聊,永遠沒有希望;有多少次她覺得生活沒有樂

趣;可是她有弟弟妹妹要保護,有家族的使命要承擔,還要完成父親的心願。這一切都容不得她退縮。

    所以,她總是非常喜歡回到現代,在那個和平而文明地世界,她可以縮在自己小小的殼裡。擁有那份

家庭的溫馨幸福。此時,她把心中的鬱悶一次全說出來,有些痛快的空虛,身子一晃。差點跌倒,幸好阿

德斯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乾脆藉機把整個人都掛在阿德斯身上,貪婪的聞著他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臉上的淚水還是橫七豎

八地,也顧不得丑,抽抽答答的道。「嘲笑我愛錢。那你有什麼好幫助給我?我根本不喜歡這樣。騎馬騎

到大腿的皮都磨破了,走馬幫一樣的風餐露宿很舒服嗎?可是如果我不依靠自己。還能怎麼辦?在這裡,

沒有人幫我,只有一大群人要我幫。」

    咦,眼前這塊布不錯,用來擦眼淚鼻涕。孤兒想做就做,根本沒注意那是阿德斯地衣襟。

    而阿德斯一直沉默著,沒曾想聽到孤兒這段爆發性的語言,此時感覺懷裡的身體動來動去,情不自禁

的環著她。

    他心腸冷硬,承受過太多東西,孤兒這點小小地掙扎和困難根本無法與他的經歷相比。可是看到她精

明外表下的脆弱,忽然有一點心疼的感覺。

    人人都有無奈和悲傷,就算看來如此光鮮地孤兒也是一樣。誰想到她看來擁有一切,美貌,財富,男

人的追求,一家領主的高貴地位,卻有那麼多壓力,生活得如此緊張呢?

    她要保護家庭和家族,不像那些養尊處優地貴族女人,整天只想著打扮和男人,也不像某些女人那樣

有野心。而在這樣大地壓力下,她卻

    善良,儘管表面貪財而惡劣,但心地其實很好。

    這樣地軟弱只有在喝醉時才會在人前顯露吧?明天早上,她會頭疼,然後恢復精明能幹的盈祿伯爵小

姐模樣,還把壞脾氣發在別人、最可能是他地身上,不知又要想出什麼主意來煩他。

    不過

    他沒提防自己竟生出這種念頭,於是立即警惕起來。要小心,不要和她太親近。他告誡自己,同時注

意到孤兒剛說起弟弟妹妹!從沒聽說過盈祿家有其他繼承人,還有她使命,她的魔法刺,那些又是什麼呢



    記得他曾經看到過她在月圓之夜撞進一塊大石頭中,她的弟弟妹妹難道在石頭裡嗎?那又是什麼魔法

?還有,她的使命也很神秘,如果她擋了他的路怎麼辦?除掉她嗎?他現在很懷疑自己是否下得了手。

    但,如果是別人動手,又出了他們約定的保護期的話,要阻攔嗎?那個一路都似乎想治死她,又像是

要幫助她的幕後人又是誰?和她的使命是否在關?

    當初答應保護她和她的家族一年,不過是沒料到她有這樣大的手筆,因為騎虎難下而答應,但沒想到

出現了那麼複雜的局面。他沉睡了八百年,真不知道又有什麼骯髒的秘密在大陸形成。

    如果能把她塞到那塊大石頭中,永遠不讓她出來就好了,那時候大陸變成什麼模樣也與她無關,她會

保持安全,永遠安全,和她的弟弟妹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那是他從沒有得到過的機會。

    想到這兒,他試圖把懷裡的孤兒拉開。但就在這時,忽然感覺臉上一涼,不知道何時,孤兒掀起了他

的蒙面布的一角,雖然沒有完全揭掉,但已經露出了下巴和嘴唇。

    孤兒一手抓住阿德斯保持平衡,一手輕輕掀著那一小角布,看到他的嘴唇緊抿著,嘴角堅毅,看來有

些嚴酷,左唇邊的腮上有兩道疤痕豎立著,粗曠而性感。總之,很男性,還顯得有些寂寞。

    「我沒有過男人。」酒精讓她說話,而她自己沒有意識到在說什麼,「你是第一個吻我和抱我的人,

可你吻的不合格,今天我要吻回來,不然吃虧了!」

    阿德斯眼神閃閃,沉默不語,不知道要拿她怎麼辦好。

    孤兒盯著他的嘴唇,嘻嘻笑了一聲,忽然攀住他的脖子,使勁揚起頭,吻了過去。

    阿德斯一時沒能反應,只是本能的迎上去,可就在兩人的嘴唇相接的一剎那,孤兒順著他的身體滑落

下去,那紅唇距他越來越遠。

    他抄手抱起她,發現這個大膽的掀起她的蒙面布,聲稱要吻他的大膽女人居然睡著了!

    一瞬間,他忽然有些遺憾,因為他騙不了自己,因為他對那個吻他有幾分期待,可是,終究還是沒有

吻到。

    他很想把她這個膽敢勾引他的女人扔下不管,可想歸想,他的行動還是沒有背叛心靈,他就那麼橫抱

著她,安靜的送她回房間。

    霜雪躲在角落裡看著這一切,最後忍不住噴著鼻息歎氣:唉,這是個微風沉醉的夏日夜晚,多麼適合

做某些事啊。可惜它做為一匹馬都知道,那兩個人怎麼就不明白呢?白費了它一番心機。

    哎呀,越想心裡越熱,得趕緊的找匹母馬,好好「談一談」。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58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六十章 關於司文家

    二天,盈祿家的商隊沒有走成。

    因為他們的大當家小姐頭疼欲裂,根本起不了身,害得路易忙前忙後的給她準備醒酒湯。不過他很高

興,畢竟他的心上人又多留了一天。

    「果子酒喝太多也是會醉人的,你不知道嗎?」他說,「我才一眼沒注意到,你就不見了,後來我找

你找瘋了,結果艾麗說你睡下了。」

    「你哪是一眼沒注意到,你被那些花花草草圍著,早看不到我在哪裡了。」孤兒哼了一聲,在路易臉

上看到一朵又大又驚喜的笑容。

    「你妒忌啊?」

    「我妒忌個頭,我是恨你讓我做女伴,到頭來卻是讓我做壁花。」

    「壁花是什麼?」

    「就是舞會上沒人邀請跳舞的倒霉蛋兒!」哎,頭疼,難受死了,下回再不喝那麼多的酒。

    「是我要求他們不請你跳舞啊,不然他們會排隊等候你的同意。你的右腳有傷,我怕你辛苦,完全好

心。」路易舉起手,「既然說到這兒了,你的腳到底恢復得如何了?不然,完全康復再走吧?我派一隊人

送你,一路上不會出事的。」

    「根本就沒事,明天可以上路。再說我花錢請了最講信用的傭兵,他們會保護我的。」

    孤兒婉拒路易,因為知道一住下來,他就會再想辦法拖住她。路易是真心對她,又是個相當不錯的男

人,她可不想傷害他。

    至於她的腳,開始時只是一個小傷口,但卻一直沒能痊癒,目前有些微微的發炎的跡象,但她覺得也

不太礙事,回家吃個消炎藥就行了。小獨給她帶了常用藥,可是她從灰堡出發時給忘記了。

    而昨天晚上的事,她居然什麼也記不得了,只記得從大廳內出來。然後不知道怎麼就睡在了自己臥房

的床上。

    對這件事,她本來有些緊張,因為女人在人事不知時身邊沒有最可靠、最可信賴的人跟著,很容易出

事。就算她有遇到侵犯就生出的魔法刺的本領,但那是要在她清醒狀態上才出現地。這魔法刺能保住她的

貞操,前提是她有意識,這也是魔法刺唯一的弱點。假如有人抓到她,迷倒她。甚本上

    可是她去了哪兒?做了什麼?是誰把她送回來的?她完全沒有印象。

    後來問過艾麗,艾麗也不知情,只說當時路易到處找她,他們也跟著找。結果在臥室看到她躺在床上

呼呼大睡,滿身酒氣,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被子也蓋得好好的。只是靴子和襪子都脫掉了。

    既然衣服穿得好好的,她肯定自己沒有受到侵犯,因為這邊地衣服相當難以穿好,如果在她人世不知

的情況下。就是三五個侍女一起動手,也很難把衣服完整的、順利的脫掉。而且細細感覺,她地身體即沒

有什麼不適。也沒有淤青。就連綁在大腿上的肩甲也好好的。

    那麼那個抱她回房的人。有可能是阿德斯嗎?畢竟,全城堡地人都在狂歡。只有他沒有出席,而且他

也知道她的臥房在哪兒。如果是追風家的其他人送她回來的,不可能不和路易說,而小四四雖然也沒參加

歡宴,但在尋找她地時候,他一定會出現。

    可是,如果是阿德斯,他怎麼可能這麼溫柔的對她?他沒有任她躺在一個什麼地方自生自滅,而是把

她送回房已經是大發慈悲了,根本不會耐心的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還脫好鞋襪。據艾麗說,那人還

可能用毛巾給她抹了臉,因為艾麗看到她時,她地臉很乾淨。

    不可能地,他怎麼可能對她這麼好?一定是有追風家

    中傾慕她,又怕惹路易不高興,所以在暗地裡做了護定是這樣的!

    但,為什麼似乎做了一個怪夢,夢到她掀開了他地蒙面巾,但卻無論如何看不到他的臉呢?唉,不管

了,一定要在完成兩人的約定前,想法子讓他自己摘掉面巾。這行為實在太變態了,以前看動畫片時,蒙

面的大多數是反派大BOSS。而他怎麼看也不像反派,頂多就是個彆扭。

    「在想什麼?」看她低頭沉思,路易問。

    孤兒搖了搖頭,「我在想拜訪司文家族的事,之前我雖然和他們的生意來往很多,但還沒見過他們的

大首領扎布公爵呢,聽說他是個神秘的人,很少出門,你們追風家好歹和他們司文家接壤,有沒有聽說過

他有特別的愛好?」

    路易聳聳肩,顯得有些輕蔑,「那是一家子文明人,不會和我們野蠻人交往的。而且他們領地通往外

界的路比較不好走,和我們少有往來,我到現在就見過扎布一面,還是很小的時候,感覺他陰陽怪氣的,

說白了就是個娘娘腔。所以對於他們家的事,我可能知道的沒有你多。

    但是司文家族的人熱愛文學藝術,你總知道嗎?如果你想和扎布公爵搞好關係,建議你送他一點文學

藝術品好了。真受不了那個家族,男人家不騎馬練劍,每天吹拉彈唱,畫畫兒作詩。

    就連他們家的小妞我都不喜歡,每個人都纖細得很,受點驚嚇就暈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連農民

的女兒見到我們追風家的人也和見了鬼似的,好像多和我們說一句話就不文雅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領

地很難攻破,我早就領馬踏平了司文家。」

    「唉,你別這麼暴力好不好?」只一句問話,就招路易說了這麼一大套牢騷話,語氣裡還充滿著這樣

的不以為然和嘲諷,孤兒不禁感到好笑。

    不過司文家確實是那種少與外人交往,比較閉塞,但特別嚮往藝術的家族,之前賣給他們奴隸,都需

要是認識字的,吟遊詩人們也最喜歡往司文家跑。他們還和精靈家不一樣,不傲慢和清高,而是溫文爾雅

,凡事追求完美。從性格特徵上來看,追風家和司文家確實不對盤。

    這讓孤兒懷疑當初諸神分封領地的時候是故意這麼做的,讓容易互相爭鬥,或者根本不會互相理睬的

家族相鄰,這樣他們就不會聯手對王權、也就是紫金家構成威脅了。

    「不是我暴力,是悶氣,和司文家比起來,我倒更喜歡孤傲家的吉利爾。」路易聳聳肩,「不過到這

種家族去,你至少是沒有危險的,我很放心。萬一得罪了人,念一首詩歌就能讓他們如癡如醉,放你一馬

。」

    這話說得風趣,孤兒哈哈大笑。

    「我說真的。」們都怕,你那隊傭兵出現,可是會嚇死一城人的,建議你讓他們留司文家的波光園外

。」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孤兒微笑道,「放心,我會給你寫信的,你千萬不要把所有渡鴉全殺掉啊。」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六十一章 出發

    二天一早,孤兒一行人就離開了鷹巖堡。

    本來追風家的領地比較太平,孤兒又有一隊傭兵陪伴,用不著護送,可路易執意如此,孤兒也只好接

受。臨走的時候,路易說有時間會到盈祿家拜訪,孤兒很高興的答應了。不管她對路易有沒有愛意,現在

突然要分別,終究還是有些不捨。

    查查沒有選擇和孤兒一起離開,因為她很喜歡動物,尤其是馬,所以打算想留下來學習,希望將來可

以當個馬醫。等學成後,她會跟著拜訪孤兒的路易一起去飛輪海灰堡,以後就暫時住在盈祿家,直到她嫁

人為止。

    孤兒當然尊重她的意願,畢竟這是這個小姑娘唯一自主做出的選擇,但是查查在和孤兒分別時,提出

了一個奇怪的要求。

    「姐姐能把你們姐弟三個人的那張畫像送給我嗎?」她盡量裝著若無其事,可是臉蛋微紅,洩露了她

的秘密,「我想念姐姐時可以看看。」

    她不會是愛上小獨了吧?孤兒愕然。

    這簡直比一見鍾情還要神奇,只見過小獨的照片,聽她講過一些小獨的事就著了迷,這小姑娘還真是

多情。不過話說回來,她一直給吉利爾關在家裡,還時時面臨要嫁給老醜的癆病鬼的前景,如今看到小獨

正直帥氣的照片,又聽說他如此溫柔的呵護自己的姐姐妹妹,少女懷春一下,愛上他是完全可能的。

    這讓她即驕傲又無奈,驕傲的是她的弟弟簡直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魅力橫掃地球外加異界,無奈的

是,這注定是跨越時空愛上你相遇,是無望的愛情,因為兩人都無法穿越巨大的時空障礙。

    可是為了安慰查查的少女心,不讓她太快的感覺幻滅,孤兒還是把照片給了她。同時心中冒出一個奇

怪的想法:假如路易愛上查查就好了,這樣所有地難題都將不存在。

    安撫過查查,孤兒才算正式出發,她假裝沒注意阿德斯,在追風家的領地內一直與路易並行,談笑風

生,好像不是出遠門,而是年輕情侶帶著一小隊僕傭來野營。

    阿德斯沉默的跟在隊伍最後。好像沒看到這情景一樣,只放出他的鷹小快去偵察前方的路途,結果弄

得孤兒倒鬱悶了,心裡一直恨他!恨他!恨他!為什麼他不能關注她一下呢?哪怕是看在錢的份上。

    到了與司文家接壤的地方。路易停了下來,「接下來的路,你要自己走了,我親愛地。」他依依不捨

。「如果我帶隊進入司文家的領地會把他們驚到的,以為我入侵,所以為了避免麻煩,只能送你到這兒。



    孤兒點了點頭。「要我說什麼呢?謝謝你的盛情款待?」她調皮地眨眨眼睛,「還是不要說這些肉麻

的話了,等你有時間到盈祿家的時候。我再好好招待你。讓你賓至如歸。」

    「你搶了我做你的新郎最好。」路易笑道。每回他站在陽光下笑地時候,他眼睛的綠就特別漂亮。怪

不得那麼多女人癡迷他,只是孤兒對他的感覺,就像是面對冬天的陽光,明亮,但是溫度總是不夠。

    「別做白日夢了!」孤兒半真半假地罵了一句,一提馬韁,姿勢很帥的躍馬前行,頭也不回的揮手,

把路易和一切在追風家生出地煩惱拋在腦後。

    還是賺錢、收集魔法石吧,然後按照約定地時間回家,就目前而言,這三件事對她是最重要地,沒有

什麼可以取代。阿德斯、男人、奴隸,這些詞以後再考慮,或者她只是一陣迷惑,等回到家,見到自己的

弟弟妹妹,身處舒適地地球環境,搭撒大陸的一切說不定不那麼重要了。

    她向前走,身後的隊伍自然跟上。阿德斯皺緊了眉,招過詹姆過來說,「

    訴那個女人,她馬術不精,這樣騎馬法,不是要摔斷果她從馬上跌下來摔死,算不得咱們沒有盡到職

責!」

    詹姆愣了一下,懷疑這些凶狠的話是自己聽錯了。

    他一直待在大人身邊,看得清楚明白,雖然大人沒有和盈祿伯爵小姐說一句話,似乎完全無視人家,

但他的每根神經都是在注意人家的安全,這時候何必這樣說話招人反感呢?

    「沒聽明白嗎?」阿德斯有些煩躁。

    詹姆不敢抗命,連忙跑到隊伍最前面轉達。他以為伯爵小姐會生氣,沒想到第二次猜錯了。

    伯爵小姐笑道,「告訴你們頭兒,我就算跌掉一根頭髮,他也得負責,因為他收了這麼多金幣,就該

保護我的一切,包括我的任性和胡作非為。如果我落馬,他就要第一時間撲過來給我當肉墊,這樣才值這

些價錢,不然他就是浪得虛名。」

    這位伯爵小姐可真惡劣呀,大人聽了一定非常生氣,大人從來不能容忍這樣的冒犯。詹姆本想不原話

轉達,或者在修辭上打點折扣,可是他當看到大人的眼睛,心裡一抖,戰戰兢兢把伯爵小姐的話原原本本

的全說出來了。

    這時,他第三次猜錯了,因為大人沒有發火,而是冷笑,不,應該說是無奈的笑了一聲,似乎對伯爵

小姐的任性和惡劣都習慣了,非但不覺得可惡,反而覺得可愛似的。

    裝死吧!這兩個人之間奇奇怪怪,以後夾在他們中間只怕難做,不如裝死吧?至少當個活死人,口授

機,傳話的渡鴉,那樣他就能保證安全,不會被誤傷。詹姆心裡做了決定。

    進入司文家的領地後,除了外圍的一條與大陸腹地平行的大路,其餘的通向司文家的城堡

    孤兒早就知道塔撒大陸地貌奇特,不是以地球上的地理知識能理解的,它中間地帶是大片開闊的無主

平原,四周圍繞著十大家族領地,各家族的領地地貌不同,一會兒是高山,一會兒是大海,一會兒是森林

,一會兒是沙漠,而司文家的領地類似於盆地地貌,四周的高山當住了凜冽的寒風。山谷中四季如春,但

是進出的交通很成問題,讓孤兒想起古蜀國的感覺,所謂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在司文家的領地外圍,孤兒雇了一個當地的山民來給他們帶路,之前她與司文家所有的生意來往,可

都是在緊領平原地帶的一個自由貿易城中進行的,從沒有深入過這個大盆地的內部,司文家的人也是在那

個城邦做生意,所以她一路上還很好奇。

    而看到那個山民,孤兒突然想起路易的話,要努力忍著才能不笑出聲。路易沒有誇張,這些司文家的

人,確切的說是待在領地中的人,對外族人確實是懼怕與輕蔑同在,他們進入山谷時,那些山民驚惶失措

,可談起話來又讓人感覺他們以為外族的人都很野蠻,這實在是怪有趣的。

    「小三三,去告訴阿德斯大人,拜託他別擺出那麼嚇人的樣子,平易近人一點。」她故意找茬,「別

讓司文家的人認為一向愛好和平的盈祿族人,也來攻打不屬於自己的地方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59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六十二章 第一受氣包

    為道路難行,一行人往谷地中走了一天一夜,才到達堡波光園。

    進城的時候,他們受到了極為嚴格的盤查,司文家的士兵對盈祿家的族徽視而不見,折騰了半天才肯

放行,還是在請示了他們的城門官之後,而且挨個人登記。直到後來,他們進城之後,所有民眾的目光和

守城的士兵一樣,充滿了輕蔑和無禮,令孤兒大為光火。

    居然看不起商人!那有本事別用商品哪,當自給自足的土包子好了,購買文學藝術品不需要錢嗎?不

需要商人幫他們嗎?

    盈祿家的財富是一點一滴積累的,是一個個勤勞能幹的盈祿人創造的,每一個金幣全是血汗,沒偷沒

搶,正大光明,還促進了塔撒大陸的經濟繁榮,礙著他們哪根筋了?!

    好啊,看不起商人不是嗎?等回到盈祿家她就下令,讓皮特大管家通知大陸上每一家盈祿分號,也就

是每一家淘寶店,只要是賣給司文家的東西,全部加價一倍,而且不收司文家的特產。

    塔撒大陸沒有歧視法規這一說,而既然司文家公然歧視商戶,那她就可以在生意上歧視司文家。真是

踏馬蹄(***),到了異世界這破地兒,還玩種族歧視那一套啊。

    孤兒從沒有對哪一家族的民眾有這樣公開而集中的惡感,心情非常惡劣之下,也顧不得什麼禮儀,更

顧不得司文家人是否受到驚嚇,一路帶人橫衝直撞、大搖大擺的進了城,心中不斷念叨和阿德斯約定的那

句話:有人欺侮我,你幫我打,我欺侮別人,你也幫我打。我要打誰,你就打誰。

    現在,她很想欺侮一下司文家的人,想看他們眼神中那種受到唯利是圖的、滿身銅臭的財主欺壓後的

表情。那種感覺一定超爽的。哼,傷害別人的自尊,就要用自己的自尊來償還,她孤兒可不是以往盈祿家

任何一位領主,可以任人侮辱地。

    「請阿德斯大人過來,我有重要的事商量。」她吩咐小三三。

    自從環大陸旅行以來,小四四沉默很多,似乎和她也不那麼親近了。她本想找他聊聊的。可是他似乎

一直躲著他,而她的事情一樣接著一樣,一直沒找到機會,也許等平安回到盈祿家再說吧。

    小三三領命。過了好一會兒,阿德斯才過來,顯然又彆扭半天。

    「請問,伯爵小姐有什麼吩咐?」

    切。用得著這麼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嗎?幹嘛故意冷淡她呀,前不久還在孤傲家領地的河裡對她又抱

又親,手都伸到人家衣服裡了,這會兒卻一本正經起來。這死奴隸還真是悶騷。

    「我需要你的保護。」好呀,公事公辦有公事公辦的應對方法,她孤兒從來都是狡猾狡猾滴有。「我

感覺司文家地人特別不友好。因此非常不安。怕有人行刺我,你得留在我身邊。」

    對這種要求。阿德斯無法拒絕,雖然他知道根本沒有危險,這女人純粹是在瞎折騰。可是他找不出拒

絕的理由,只得沉默的站在孤兒的身邊。孤兒向來都是拿他地沉默當默許的,因此放心的在這條波光園最

繁華和寬闊的街道上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堅定地朝一間看來最大、最氣派的旅店走去。

    那旅店的招牌上畫了啤酒和牛排,還有美女,擺明有飲食和住宿服務,看來還能給男人配備妓女當床

墊。不過如此藝術之家族也有妓女嗎?那她們叫什麼?藝妓?

    塔撒大陸上所謂的上等旅店,遠沒有古裝片表現地中國古代客棧那麼「豪華」,上等旅店的高級客房

有羽毛床墊和枕頭,中等的就只有乾淨稻草鋪了,下等旅店根本沒法住人,實在簡陋得很。這常讓孤兒產

生中華民族地優越感,因為中國人在繁華中墮落地時候,外國人還茹毛飲血哪,而塔撒大陸地發展實在和

中古歐洲差不多。

    這些旅店的餐桌沒有分擺桌椅,大部分就是一條超長地餐桌,人們都是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頂多

貴族們佔據上位,周圍侍從多些罷了。孤兒在外做生意時,常常不習慣這麼多人一起吃東西,總是叫了熱

湯和麵包在房間內將就一頓。

    不過這次她故意找茬,所以進店後,在眾人驚訝和好奇的目光中巡視了一圈,最後選定了桌子盡頭的

好位置。那邊面臨一大扇大開著的窗,應該空氣不錯。

    其實這家店還是挺大的,整張餐桌能坐下百來人,此刻因為是下午三、四點鐘的樣子,午餐已過,晚

餐還遠沒到時間,餐桌邊客人不多,大多是喝一杯,找找樂子,聽聽音樂的。只有餐桌盡頭的男人正在吃

飯,很幼齒的一餐包、外加一盆看來挺不錯的草莓。

    這人白白胖胖、金髮蓬鬆濃密,有一雙母雞一樣不安的棕色眼睛,此時正似乎有點驚恐的看著孤兒。

    看樣子他是個貴族,穿的不錯,兩隻小胖手又白又嫩,吃起東西來非常文雅,身邊兩個侍從也人模狗

樣的。他似乎不是個欺凌他人的混賬東西,但誰讓整個司文家都惹了盈祿伯爵小姐呢,誰讓他的衣袖上刺

眼的竹著司文家的族徽呢,算他倒霉,所以只好做司文家第一受氣包和倒霉蛋了。

    司文家的族徽是一個好像留著BOBO頭的小姑娘形象,可以想像為她正讀書。

    孤兒對著那個人一笑,突然握住阿德斯的手,兩人就樣牽著手,走到那個男人的面前。她的身後,忽

啦啦跟著一群盈祿商隊的人,以及阿德斯軍團的人,其實是除了留下四個看行李和馬匹的人,整只商隊全

員進入了旅店。不過初看上去,他們哪像是商旅,明明是一群披了商皮的土匪。

    這些人落座後,佔據了半張長桌,孤兒卻沒坐,阿德斯因為被她牽著手,也沒辦法坐,所以兩人就直

眉瞪眼的站在那個人面前。

    阿德斯的手突然被一隻溫軟的小手握住,心中像被一根羽毛輕輕刷過,沒有發作他的壞脾氣。不過他

也不知道孤兒要幹什麼,只是貪戀她手掌的感覺,並沒有甩開。

    而那個人抬頭一看,就見一個凶神惡煞式的高大男人和一個纖細柔媚的美人站在他面前,一個臉上蒙

著面巾,那雙眼睛冷得嚇人,另一個雖然笑瞇瞇的,可是看來笑得更加可怕。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小姐?」他結結巴巴的問。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六十三章 那天,我做了什麼?!

    我要坐這個位子。」孤兒直言不諱。

    「現在是我沉默而威脅感十足的阿德斯身上。

    「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歡這個位子。」

    「可是吃到一半。」他試圖解釋,現在換地方也太沒面子了。

    「哦,沒事,我們可以等,您慢用,我們盈祿家的人一直是很有禮貌的。您請繼續吃,別客氣!」孤

兒非常「通情達理」,一點也沒有兇惡的樣子,但就是和阿德斯站在這個男人面前,「溫柔」的笑著,死

盯著這個男人吃飯。

    那男人勉強吃了兩口,然後喝了一大口牛奶,顯然吞嚥不下去,必須以液體沖送。他假裝無意的抬頭

看了一眼面前兩個奇怪的人,就見那女人微瞇著的、笑盈盈的黑眼睛中殺氣騰騰,那個男人倒是沒什麼眼

部表情,但那對碧藍的眼珠實在太冰冷駭人了。

    他喉頭一緊,差點嗆到,想再吃一口東西,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嘴,又忍耐了幾秒後,終於落荒而逃



    「快收拾了桌子,我要點菜了。」孤兒對還在驚訝的看著這一幕的老闆娘說,輕輕放開阿德斯的手。

    「看到了嗎?根本不用動武,他自己就乖乖讓出位子,這叫氣勢壓人。哈哈,看來你的威脅力不小哇

。」孤兒得意的低聲道。

    又利用他!阿德斯心想,卻並不惱火,因為心裡還殘存著她那小手的觸感,還有,她這樣可惡又可愛

的行為。不得不說,她的模樣在做壞事時非常甜美,甚至是誘人的。

    「快點啊,難道你要怠慢客人嗎?」孤兒擺出貴族小姐的架式,傲慢的模樣好像女王。她摸出幾個金

幣扔在桌上,似乎很不耐煩。

    接著。她聽到幾聲細微的驚歎,證明大部分司文族人是假清高,見了金幣而不拜倒的,只怕沒有幾個



    這幾個金幣足夠他們這些人在這店裡好吃好喝待上好幾天了,要知道司文家可是塔撒大陸上最貧窮的

家族之一。孤傲家雖然也窮,好歹還厚下臉皮,黑起心腸來搶劫。而他們因為交通不便,又少與外人來往

,是真正的一窮二白,感覺就像是窩在鄉下的讀書人。物質生活相當匱乏。

    但問題是,據孤兒的初步觀察,他們雖自詡為高雅的文化人,卻做不到淡泊以明志。寧靜而致遠的境

界,所以純粹一幫假道學,不然他們也不會嘲笑和蔑視他人,連基本地尊敬也做不到了。

    老闆娘圓胖的身子差不多是滾過來的。假裝先不急著收金幣,嘴裡介紹著旅店中的特色菜,可眼睛卻

忍不住地瞄。孤兒壞心眼的作勢要收回金幣。皺眉道。「好像沒什麼好吃的。不然我們換一家吧。」

    老闆娘嚇了一跳,立即把金幣抄到自己手裡。其速度之快讓孤兒還以為她安裝的是機械手臂,「這位

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本店有整個波光園最好地飯菜和最好的房間,就連姑娘也是最漂亮的。要不給您不不

    塔撒大陸貧富差距巨大,窮人家地女孩在出嫁前有很多做過皮肉生意,就寄居在各個旅店中,做女僕

兼職妓女,這差不多全是公開的。這是孤兒最不喜歡的塔撒大陸地「特色」,畢竟做為現代地文明女人,

對這種對女性地壓迫和侵害行為實在相當反感。

    不過老闆娘這句話要

    樂了她,「戴面巾的大爺」?哈哈,這稱呼還真有中也想給這位「戴面巾地大爺」找個姑娘,看他是

不是還冷冰冰的,可眼角餘光瞥見一道藍色殺人目光,連忙改口道,「有什麼好吃的和好酒都儘管端上來

,我們一行是來做生意的,你們司文家的路很難走,我手下都餓壞了,姑娘嘛

    老闆娘略有些失望,很可惜賺不到另一筆錢,但好歹這幾個金幣是賺到手了。司文家少有外族商族來

往,天天在店裡晃的,大部分是沒幾個錢的吟遊詩人、歌舞班子和本城中來喝酒清談的人,今天這個生意

可以頂她好幾個月的收入。

    她喜氣洋洋的去準備飯菜,手腳倒快得很,片刻間就擺出了大盤的油煎鹹肉、牛排、整只的烤雞、烤

鵝、大盤的水果派、粗糙的大麥麵包和一打一打的酒來。

    阿德斯對詹姆遞了個眼色,叫他不要喝酒,店內店外的弟兄要保持警惕。司文家雖然沒有過搶劫的惡

名,並且從外表看來「高雅」又軟弱,但畢竟他們初到波光園,身邊這個女人又擺出一副誓要惹事生非的

樣子來,他不得不小心。

    一邊的孤兒可沒有顧忌,每回有阿德斯在她身邊,她總是隨心所欲,反正無論她闖多大的禍,他也會

保護她。這種不成熟的心態是不可取的,但自從她二十歲後就沒有過了,因為她身上的責任很重,現在偶

一任性,感覺還真是不錯。

    全桌的男人們都在狼吞虎嚥,唯有她叫艾麗不必侍候她,姿態文雅的把每樣東西都品嚐了一點,感覺

這老闆娘的烹飪水平還不錯,但是比小獨還是差遠了。而當試圖喝一點酒時,阿德斯阻止了她。

    「幹嘛攔我,只喝一點點。」

    「不行,你容易喝醉,而且品相很差。」

    「你這人!我是請你當保鏢,不是讓你當我媽,你管我!」孤兒要發火,但隨即意識到了什麼,懷疑

的看著他,「在鷹巖堡我喝醉,是你把我送到房間去的嗎?」

    阿德斯不回答她,只把酒杯從她面前拿走。

    原來是他!不知道怎麼,孤兒心裡一甜,打從進入波光園後就惡劣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看來他還是

關心她的嘛,就算不關心,職業道德也還不錯。這人,值那五十萬金幣,還好有他,不然鐵定出醜。

    可是事,今天還不讓她喝酒,說她品相差?!

    想到這兒,她心裡一驚,偷眼去看阿德斯,就見他不吃不喝(因為戴著面巾沒辦法動嘴)的端坐在她

身邊,雖然一言不發,但有他鎮在那兒,全桌人都只是對食物動手,沒有人喧鬧,就連其他的顧客也不敢

指指點點,雖然他們很想。

    好在在盈祿商隊進食時,店內出現幾個年輕人彈奏起了音樂,算做是老闆娘的額外服務,而且這麼多

人同時在場,就算全部低聲交談也形成了嗡嗡聲一片,掩蓋了兩人說話的聲音。

    「那天我做了什麼啊?」她湊近阿德斯,低聲問。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3:59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六十四章 我沒把你給——??

    德斯望著她黑瑪瑙似的眼睛,那樣澄澈漂亮,還有她樣子,她粉紅色的嬌嫩嘴唇,突然想惡作劇,於

是垂下眼睛,故意沉吟道,「你跑到我的房間,非要和我上床。」

    孤兒大吃一驚,差點昏倒。

    她,真的那麼做了?天哪!沒錯,她承認她是做過幾場春夢,對方就是阿德斯,每回風光旖旎的時候

,她都硬要看他的臉,結果醒了。可是

    這太丟人了,讓她死了吧!

    她從不知道自己的酒品差點這個地步,居然而且看他的模樣,他好像還不情願,難道是她「逼姦」他

了?那,以後還怎麼見人,以後還怎麼建立對他的心理優勢?

    她騰的站起來,把椅子撞翻了,發出好大的聲響,嚇了所有人一跳,全部停住了進食而望向她,就見

她臉色蒼白,微微發抖的站在那兒,剛才的傲慢高貴,美麗神氣的樣子完全沒有了。

    「小姐,您不舒服嗎?」最近很沉默的小四四第一個發問,一臉關切。

    「我然後讓老闆娘安排住下,今天先不要亂跑,明天還有事情。」孤兒總算保持住了鎮靜。

    可是,酒真是個壞東西,太暴露本性了。話說之前她和一群奴隸保鏢四處做生意有七年之久,他們中

也不乏面貌英俊,身材又佳的人,她也從來沒做過春夢,對路易也沒有,怎麼就偏偏對阿德斯這樣?難道

是因為她年紀大了,所以有了亂七八糟的想法?

    畢竟,她二十七了。有個電影說得好,女人身子熟透了,就什麼想法都有了。唉

    「要我

    孤兒還沒有回答。阿德斯突然插嘴道,「我先賠盈祿伯爵小姐去看看房間的安全情況,然後艾麗再來

侍候就行了。」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對孤兒做了個很優雅的「請」的姿勢。

    他一向寡言,問他十句,能回一句就是他老大人開恩了,這麼主動插嘴還是頭一次。難道,他們有了

肌膚之親。相互間的態度就不同了?塔撒大陸上地男人比較封建,一般女人嫁了給誰後,她的財產、名譽

、甚至人身自由都歸男方所有了。

    他,阿德斯。不會也這樣想吧?那不行啊!那絕對不行啊!

    孤兒現在騎虎難下,即不能當場和阿德斯詳細說那件她「逼姦」的那件事,又不能讓眾人看出她不對

勁來,於是只得梗著脖子。「道貌岸然」的施施然離去。

    司文家比較閉塞,所以雖然她東方式的纖細相貌與眾不同,引人注目,但好多人卻並不知道盈祿家的

領主伯爵小姐就是如此。不少吟遊詩人倒是唱歌讚賞過她的美貌。但能接近她的人也不多,畢竟她是大貴

族,對於平民百姓來說地位很高。

    再者。這些司文家地人光惦記著鄙視商人了。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貨箱上的族徽。而孤兒又不喜歡在衣

服上繡那玩意兒,所以旅店中的人沒料到這個厲害地美人居然就是十大家族中盈祿家的大領主。不禁起了

幾分敬意。

    看不起商人是一回事,而世襲的貴族又是另一回事了,全波光園,只有他們的領主扎布地地位比這位

伯爵小姐高。

    於是那老闆娘恭恭敬敬的在前方帶路,領著孤兒到一間剛才重新打掃過的最好的房間,一邊走還一邊

嘮叨,「不知道您是盈祿伯爵小姐,

    怠慢了。不過您一進店,我就覺得您與眾不同,想過您可愛。瞧您這身段、這皮膚、這衣服,這氣質

,可不是我們平民百姓可比地。您要在我們司文家的波光園逗留多久?在波光園期間就住在小店吧,我保

證親自己侍候,包管讓你開開心心,下回還想來。」

    孤兒隨意點著頭,即不輕易答應,也不理會,更沒有顯得開心,貴族氣派十足,看得這老闆娘更加傾

慕她的風度,也更加確信這就是盈祿家地領主小姐。

    其實孤兒只是心不在焉,好在這老闆娘畢竟做地是迎來送往地生意,慣會看人臉色,嘮叨了幾句就離

開了。她前腳走,阿德斯後腳就把房間徹底檢查了一遍,之後把門關上。

    再之後,他鎖上了門。

    「你要幹什麼?」孤兒往旁邊跳了一大步,還因為踩到裙擺差點摔倒。她看著阿德斯,有一點點驚恐

,但胸中更多的卻是漲滿著地、別的情緒,也說不出是什麼,只是心臟狂跳。

    「不幹什麼,試試鎖。」他好整以暇的說著,又走到窗邊往外看。

    這個房間是整間旅店最後的房間,在二樓,大而明亮,從窗口可以看到另一側的小山,很是清幽。但

是窗外有一個露台,勉強算得上是不安全因素,不過落地窗是厚厚的實木製,應該能關得很嚴,不容易被

人從外面突破。

    阿德斯做這些檢查時動作很慢,而且他鎖著門,絕對絕對是故意的讓孤兒緊張得要死,而沉默使氣氛

更加曖昧,孤兒覺得她得找點話出,可誰知話一出口就讓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那天,我是怎麼

    「也沒什麼。」阿德斯忍住笑意,「和往常一樣,不敲門就闖進來,然後突然跑到床邊,掀起我蒙面

巾的一角,強吻我。再然後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還撕破我的襯衫,顯得

    他每說一句向孤兒走一步,孤兒就嚇得後退一步,直到背抵上了木門,「別再走了,快退後!」

    「那天你可不是這樣說的,我婉拒你,你還很生氣。」他繼續向前走,直到兩人近得無可再近,他的

雙手抵在門上,把孤兒困在雙臂中。

    「結果哩?我有沒有把你——」孤兒閉上了眼睛。

    不是把阿德斯吃了吧?天上諸神,不要這麼捉弄我,讓他回答沒有!沒有!沒有!

    還好,她挺有本事的,諸神聽到了她的祈禱,阿德斯的回答是,「你當我是床上奴隸嗎?想和我上床

的女人多了,也得看有沒有資格。」

    好吧,這話雖然傷害自尊心,但沒資格也好,至少證明她沒做出更可怕的事。其實,剛才太心慌意亂

了,還以為是在他房間做的,所以她房間的床單上沒有血並不能證明她的清白。但仔細回想一下,那天早

上除了頭疼並沒有感覺其他身體不適,就算他技術再好,她也不可能毫無感覺吧。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六十五章 閃開,女人

    到這兒,膽子壯了一些,鼓足勇氣強辯道,「那天我點莫名其妙,希望你不要以為我對你有些情意。

如果房間中是路易或者小四四,我說不定也

    「所以,酒品差就別喝酒了。」阿德斯突然打斷她,不知為什麼,她覺得他似乎有些生氣。她又做什

麼事惹到他了,這人真是奇怪!

    隨後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再度嚇得白了臉,「那個你的面巾,我發誓我沒有看到你的臉,就是看到

也忘記了,你不會為這個殺了我吧?」

    一瞬間,孤兒感覺阿德斯的氣息變了。前一刻,他說話帶一點調戲的語氣,那是他從沒有撾的,雖然

輕浮,但不惹人厭。而現在,確切的說,當她說過她喝醉了,對路易和小四四也會逼姦後,他又變回到他

一貫的冷漠生硬了。

    這話又怎麼招他了?難道只許逼他,不許逼別人?她可以理解為,他在妒忌嗎?那麼

    阿德斯站直身子,放孤兒自由,不客氣的道,「要殺早就殺了,還等你活到現在嗎?你只是揭開我蒙

面巾的一角,並沒有看到我的臉。」

    本想逗逗她,以報復她經常給他找事的,但聽到她說如果遇到別的男人也會如此,不知道為什麼突然

非常憤怒,而且離得她太近,他很想吻她,嘗嘗那粉紅色柔唇的滋味。他吻過她兩次,卻沒有過一次纏綿



    「我再次鄭重的警告你,伯爵小姐,以後不許打歪主意,你若真看到我的臉,我絕對會實踐承諾,殺

掉你的,而且算是你先違反我們的約定。」

    他大步走回到門邊,嚇得孤兒好像遇到猛獸的小兔子,一動也沒敢動。卻給他很粗魯的握著腰挪開,

「閃開,女人,我得離開了。」

    孤兒完全沒有反應,等他開門離去才撲倒在床上。

    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

    她居然做出逼姦的事來,幸好沒有成功,不然不成了惡霸了嗎?這罪名,簡直應該被五雷轟頂。不管

了。這回回到現代立即就見那幾個男網友,看看和誰有發展的機會。那幾個男人一直想見面的,她卻總是

不肯同意,因為她不喜歡和網絡上地朋友這樣近距離。但她最近總是做奇怪的事,大概是內分泌失調,乾

脆先交個男朋友看看好了。

    不過惡事是她做的,他那麼生氣幹嘛。又沒有被她奸到!

    再說了,她一個四大美人之首(追風家的粉紅斑點老頭封的),配他一個髒了巴嘰的、靠殺人才有生

活費的傭兵不是很富餘嗎?他居然還給她不高興!

    真是越想越虧,人也沒吃到。名聲也壞掉了,還被他輕視,傷害自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以後要

怎麼對她擺譜。發號施令呀!

    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

    她窩在床上,駝鳥的想著。早知道什麼也不問,那天酒醉地事裝不知道就好了。至於看他的臉,她就

一定還要想辦法,現在不是為了好奇了,完全是賭氣,嚇唬誰啊他!就不信他會殺她!就這麼著胡思亂想

外加懊惱萬分,直到艾麗來侍候她洗漱更衣,她依然在自怨自艾。

    「大當家,您下午出去嗎?」艾麗看她臉色陰晴不定,好像很沮喪似的,試探著問。

    孤兒搖搖頭。還出門?她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讓她由縫而穿越,再也不回來了。丟人哪!

    「那我把您的靴子刷一下吧,雖然您大部分時間騎著馬,但偶爾走山路地時候濺

    泥土呢。」勤勞的艾麗拎著孤兒的鞋襪,打算去清

    孤兒看到這一幕,突然想起艾麗說起過,當天把她送回房間的人,幫她脫了鞋襪,還抹了臉,蓋好了

被子,難道這番妥帖溫柔是阿德斯做地嗎?既然是他把她送回房的話。這麼說來,這男人很細心溫柔啊,

不管是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她還是很開心。

    想到這兒,孤兒微笑起來,害得艾麗莫名其妙,不知大當家最近這是怎麼了,一會兒生氣,一會開心

,還時常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現在又突然陷入深思。

    難道是戀愛了?以前媽媽說過,有了愛情地女人就是這樣患得患失的。難道大當家愛上男人了?是路

易公爵大人吧?那就好了,那位公爵大人可真是漂亮啊,最算公爵大人的愛情沒她地分,在一邊看看他也

是很賞心悅目地。

    艾麗走後,孤兒持續保持這種狀態,躺在床上不動,順便休息一下雙腿。

    進入波光園地路全是山路,而且波折陡峭,泥濘難行。雖然她是商隊中唯一騎著馬的,但好多路還是

要自己走,實在非常疲勞,發炎地右腳也疼得厲害。要不是因為司文家的人這樣無理,她可能一進波光園

就找旅店歇歇了。

    想到阿德斯曾經在她酒醉的時候這樣細心的對她,她總有些壓抑不住的開心,雖然想過那可能是對僱

主的優待,但她選擇性忽略這一點。

    就這麼躺了一下午,晚上的時候晚餐也是在房間吃的,因為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要如何面對被她「

性騷擾」的死神阿德斯。

    讓她感到光火和羞愧的是,當聽到阿德斯說起這事的時候,她即慌張又害羞,連頭也抬不起來,可是

現在稍微平靜下來,她發現自己的心底居然有一絲好玩和遺憾。好玩的是她居然真的對他做過那些事,遺

憾的是她沒有成功。

    她真是瘋了,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可這想法卻想蓬勃的野草一樣,非常有生命力,拔掉就又重生,一

遍又一遍。她甚至沒想過,這是阿德斯編來騙她的話。這就是做一個惜字如金,言出必踐的人的好處。這

樣的人偶爾說個謊,還是很有殺傷力的,因為別人根本不會產生懷疑。

    不過孤兒的心裡雖然很亂,可是她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晚上,她叫來小三三和小四四,交待了一

下第二天的安排,然後叫小三三去和詹姆商量人員的配備。人非草木,儘管阿德斯軍團的人和她的人的關

係不是很火熱,但大家一路行來,交情總還有些,尤其小三三和詹姆,關係還不錯的樣子。

    她打算明天兵分幾路,一路留在店中看著貨物和馬匹,一路打聽一下波光園中公爵府的位置和司文公

爵扎布的為人和愛好等等,另幾路人冒充要賣一些商品,並且收購點司文家的東西,藉機四處打聽魔法石

的下落。

    如果民間沒有的話,少不得,她要到公爵府走一趟,到時候不管坑蒙拐騙,如果魔法石確實在扎布手

裡,她一定會想辦法弄到手,絕不手軟的。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08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六十六章 從藝術品入手

    排好一切,她喝了點有催眠作用的花汁,因為她的心須強迫自己,才能好好睡一晚,第二天好精神抖

擻的去和司文家的人鬥智鬥勇,兼之尋找魔法石。

    這一夜,她再度夢到了那個灑著細雪的黑暗樹林,不過她不是和阿德斯分站在樹林的兩邊,而是待在

一處,呃,確切的說是而且不好意思的很,都沒穿衣服。

    她感覺雪地裡居然是火熱的,但他的皮膚像雪一樣冰涼,他的吻略帶一點甜味,十分醉人。當然,她

還是看不清他的臉。而正當他們熱烈親吻,前戲做足,只等著最後一層突破的時候,天下突然掉下來一個

大銅盆,把兩人都驚到了。

    孤兒立即從夢中驚醒,問了艾麗才知道是老闆娘親自送洗臉水來,把盆打翻了。她迷迷糊糊的不知道

自己是什麼感覺,只覺得這一直也沒有過結果的春夢很是古怪,直到她醒來,坐在床上十分種,被他擁抱

的溫度似乎仍然還在,還有他嘴唇的氣味。

    只怕,是有些喜歡他了,但是到了什麼程度卻不知道。這讓她感到悲哀,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世

界的人,先不說他對自己有沒有感情,單只是未來就是灰暗的。但願這只是因寂寞而產生的幻想,希望她

回到地球後就會開朗起來,淡化這一切。

    等一年後,不,應該是十個月後他離開,就讓一切都慢慢被時間湮滅吧!

    梳洗打扮完畢。她好歹又偽裝了一下自己的心意,維持著一個貴族小姐應有地矜持,和自己的人按照

事先的安排出了旅店。

    她仍然是和阿德斯一路,因為她之前提出貼身保護的要求並沒有解除。她偷偷瞄過阿德斯幾眼,見他

沒事人一樣,只好也硬挺著面子,把心思全集中在本來要做的事情上。

    她這一組表面上負責的是,看看司文家是否有因不方便運輸而沒有在自由貿易城邦出現過的貨物,而

實際上。無論哪一組的背後隱藏目的都是搜集魔法石地消息。

    她帶著艾麗,兩個盈祿家的手下,後面跟著阿德斯,騎著馬把司文家的波光園逛了一下。發現司文家

的領地雖然不小,但做為城堡地波光園卻是不大,只走了不到半天就逛遍了,還看到了公爵府。

    那是一處由雪白石頭搭建的二層建築。因為圍牆不是石頭的,而全部是雕花的鐵欄桿,所以騎馬慢點

走地話,可以看清公爵府的外部全貌。

    公爵府的綠化非常好。房子上爬滿了奼紫嫣紅的植物,花園地奇花異草也比較多,可見這邊的氣候真

是得天獨厚。初看下來。說是公爵府。但倒是像個植物園。是那種在地球的時候,要去雲南地植物博覽會

才能見到地綠意美景。

    可惜。大概因為太愛藝術了,公爵府地涼亭和噴泉多了點,使整個植物美景園有了幾分匠氣,而且分

割得比較雜亂,破壞了整體。

    轉了一圈後,中午回到旅店。才一下馬,就看到一大群人擠在店裡,孤兒嚇了一跳,之後不禁又得意



    不是說司文家厭惡奢侈和享樂,只愛好文學藝術和追求心靈的豐盛嗎?那這裡這麼多急著來買東西地

人是怎麼回事?聽說司文家的所有商業來往都是公爵指派的人做的,屬於官職,基本上是修士來兼任,尋

常人不能插手,怕會被繁世污染了心靈。那現在擠在一起,看著她帶來的商品流口水的、眼睛裡射出的貪

婪之光的人又是什麼家族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歡豐富的物質

    錯。只要不被貪婪和迷戀所控制,打扮得漂漂亮亮,個性修飾個人和家居不是很正常嗎?而喜歡美酒

和美食,只要不過分,也沒什麼不可以。司文家熱愛藝術品,當這些東西需要購買和出售的時候,不也是

商品嗎?這不也是一種迷戀嗎?

    如果遠離商業,大家全體進入深山老林修煉得了,還眷戀什麼紅塵?

    真不理解這些人的腦子,永遠看不清事物的本質是什麼?其實一切之本質都是心靈。他們盈祿家的行

商之人,不正是為了滿足人們的愛好、為了自己的生存而奔波勞碌、而辛勤工作的嗎?

    切,看不起商人?現在還不是屁顛屁顛的跑來買他們盈祿家販賣的商品?

    「大當家,這些人都是來買東西的,可是這些貨品的價格沒訂好,種類也沒區分,您看怎麼辦?」她

一現身,圍得水洩不通的店門口自動讓出了一條路,小三三正在長桌一邊忙得渾身大汗,見了孤兒就叫道



    「大家先回吧,這些東西本來是樣品,不出售的。只為了開通商路,以後做生意方便。」話一出口,

就惹來陣陣失望的低呼,於是她賣了個關子又道,「但大家既然這麼喜歡,我們會把貨物分類一番,然後

訂價出售,現在就賣顯然是不行的,大家明天一早再來,可好?」

    她是貨主,她說什都好,不好也是好,所以司文家眾人戀戀不捨,時而回頭張望著慢慢散開了。

    小三三立即迎過來,「大當家,這些東西真的要全賣了嗎?」

    孤兒搖頭道,「只賣一部分,下面我們要到福臨家,還要給阿孟大叔留點禮物。等會兒我挑選一下。

老闆娘,你後院的倉庫下午可不可以禁止其他人進入?麻煩你的地方,我會送一分厚禮的。」

    老闆娘一聽眉開眼笑,忙道,「伯爵小姐吩咐下來,我榮幸之致。您請放心,沒有人能到後院一步。

您還需要我的幫忙嗎?只要您說一聲,我一定盡心盡力。伯爵小姐賞賜自然是好,但厚禮可不敢當,您住

在我們這兒,讓您滿意是應當的。」

    她拉拉雜雜說了一堆,孤兒卻只略點了點頭,就先回到樓上,然後聽每隊的小頭領來報告本組人出去

半天打探到的情況。波光園不大,所有人馬都提前完成了任務,不過結局令人失望。司文家的人雖然有不

少人都有魔法石,但卻絕不是孤兒想要的那一種。

    這樣說來,她必須想辦法進公爵府一趟了。小獨給她做的魔法石分佈圖,波光園可是重點區域。再說

了,所有家族都在四系魔法消失後還保存著魔法石,當做家族紀念甚至圖騰,司文家不可能不保存,除非

流落在了民間。

    鑒於司文家對從商的盈祿家不太友好,她當然不能表現出太明顯的願望,更不能主動去拜見,唯一的

辦法就是要吸引扎布來親自請她,而且她還要為她尋找魔法石造出一個很容易解釋的輿論基礎。

    略思索了下,她有了主意吧!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六十七章 分配藝術品

    午,孤兒帶著小三三、小四四、艾麗和其他三個心腹庫把貨品分類。因為這是商業方面的問題,孤兒

打算由自己人來做這些就好,不再煩勞阿德斯的人。

    她做這次環大陸的旅行,完全是為了尋找魔法石,並沒有想著做生意。但是為了掩蓋此行的目的,他

們還是打扮為商隊,而既然是商隊,就自然得有貨物。

    她考慮到魔法石難尋,有可能要高價購買,帶幾箱子金幣只怕不太方便,而且因為要探訪十大家族領

主所居住的城堡,也必須準備一些珍貴的禮物。

    另一方面,這趟旅行因為時間長,距離也長,肯定會比較辛苦,攜帶大批貨物也不現實,所以她帶的

東西都是貴而精的。也就是說,盈祿家商隊的東西不多,精靈王送的東西也大多留在尊貴家城外的小旅店

中,不過現有的這些貨物對塔撒大陸而言卻都是非常貴重的,甚至價值連城。

    這些東西裡有一尺就要一個金幣的蕾絲花邊和上等絲綢,有和金子等重交換的上等的咖啡豆,有放在

豆箱中以減震的、價值不菲的金色葡萄酒、有鑲滿珠寶的裝飾性刀具、有名貴而設計精巧的首飾、還有她

從地球帶來的雪花膏樣品。這種最低級的化妝品,除了留給駐守在家的皮特幾盒來監督製作,她手中也有

一些,另外就是她之前七年間,慢慢從地球上帶來的東西了。

    所謂物以稀為貴,那些東西在地球不值什麼。就算價錢高也有限,但到了塔撒大陸可就不同了。早上

孤兒只讓手下們拿了一點東西到集市上展示,結果對司文家地人就造成震撼性的衝擊,很多人一路跟來旅

店,打算高價購買。

    「那個木雕不要動,是我準備送給福臨家阿孟大叔的。」孤兒指著一個箱子。

    所有箱子上都有用中文寫著的貨物名稱,是她親筆寫上的,別人不認得那是什麼。這個箱子裡是一尊

木雕的大肚彌勒佛像,雕工和漆質的工藝非常好。雖然只是工藝品,也花了她好幾千塊。她初來繼承盈祿

家的爵位時,並沒有其他家族的人理會她,只有阿孟大叔親自來道賀。並且七年來一直對她非常好。

    她是個感恩圖報地人,總是記得在她最惶恐的時候,阿孟大叔對她的好,所以每回路過福臨家的領地

。都會送些新奇地禮物。當然,也都是從地球那邊順過來的,而大肚彌勒佛和阿孟大叔的氣質很相符。

    「這兩個箱子也不要動。」她又吩咐手下們把另兩隻箱子與放著木雕的箱子擺在一起。這裡面地東西

在地球也是價錢幾千,她要留著吊魔法石用。自然不能賣給普通的司文家百姓。

    話說這一次她在地球的財產損失慘重,看來這回回去要帶點塔撒大陸的東西販賣以貼補家用。其實用

盈祿家地財產買幾顆大鑽石回去很容易,到時候只要一賣。就足夠她奢侈的生活很久了。

    帶著幾名手下。把貨品全部分類。分別重新裝箱,尤其是從地球帶來的各類裝飾品也單放在一邊。其

實這些東西地材質不值什麼錢。但花樣繁多,體現著地球地文明智慧,如果賣價不高,會讓司文家地女人

全體瘋掉。女人一瘋,家裡有什麼老底也掏出來了。

    地球和塔撒大陸一理,女人的錢最好賺。

    「你們去找些大一點地卡片,然後在箱子上明碼標價。」把這些全清理好後,孤兒吩咐道,「但是全

體不要金幣、銀幣和銅錢來買,只要魔法石。」

    「只要魔法石?」她的手下人本來都以為這回要大賺一筆的,所以聽到孤兒的這個決定很意外,幾乎

異口同聲的問。

    孤兒點了點頭,一臉的高深莫測,「對,這些貨品我們只交換,但是卻不賣,而且要以魔法石交換。

不要等明天,待會兒就到旅店門口貼上一張告示,相信不到晚上,波光園的人就全知道了。」

    「要怎麼寫呢?」小四四認識字,只要皮特不在,每回寫寫算算的東西,都是他幫孤兒幫的。

    「就寫,因為我們盈祿家的能工巧匠要以魔法石雕刻和製作魔力飾物,所以需要大量的原料,只要有

一點魔光閃現的石頭,都可以用來交換我們的商品。當然了,品質差而小的魔法石只能買小東西了,比如

這個粉晶戒指,大而品質佳的魔法石就能換到大件的貴重商品,比如幾米絲綢,或者一瓶金色葡萄酒。」

    她這樣做是為了造輿論,雖然明知道民間沒有真正的魔法石,只有些小而無魔力的碎石,但她既然打

明旗號是收集魔法石以製造魔力商品的,那麼以後再尋找真正的魔法石,別人也不會太懷疑。這是一個非

常好的幌子,而且這麼大規模的動作還能吸引司文公爵扎布的注意。

    在展示會中,她還可以藉機散佈貨物中還有幾件秘而不宣的、非常偉大的藝術品,但是太貴重了,不

方便拿出示人,扎布假如真的如外界所傳說的那樣,愛藝術勝過一切,就一定會派人來請她進公爵府,想

辦法要求她展示一下她的寶貝。到時候她就可以大搖大擺進入公爵府,名正言順的交換真正的魔法石。

    要知道她自己求見和被人請去,那意思絕對不是一樣的,主動權掌握在誰手中不言而喻。只希望,扎

布手中有真正的黑暗系水魔法石。

    但是,這個倉庫只怕要麻煩阿德斯派人死守了,任何一個家族的屬民素質都良莠不齊,萬一有小偷要

偷了她壓箱底的這些東西,她就沒戲好唱了。

    「可是這不是貨幣,交換的時候怎麼明碼標價呀?」小三三提出一個實際的問題。

    孤兒早就想好了,因此從容的道,「就以小塊魔法石做基準,像金幣那樣大小的石頭,只能換一件小

飾品,就是這箱的。」她指了指一個箱子,然後又指指另一個,「這一箱的東西就要五塊這樣的小石頭、

或者相當於五塊小石頭體積的大石頭才能交換。為了提防他們把大石頭砸碎了來交換咱們的東西,聲明越

完整的的魔法石越有價值。其他商品的價格以此類推,我昨天晚上已經寫好價錢了,待會兒艾麗會幫你們

定價,明天你們在做交換時,隨意掂量著自由浮動就好。唉,不要緊張,你們也是跟我做了七年生意的人

了,這點小問題可以自己解決吧?」

    「大當家放心,我們一定會做好的。」這些人中,只有艾麗是頭一回做家族生意,因此比較興奮。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08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六十八章 準備展示會

    兒一笑,「艾麗,等會兒你自己選幾件小首飾和一瓶然後給老闆娘也來一份,就說是我們感謝她照顧

的。」

    「謝謝大當家。」艾麗高興壞了,大大的施了一禮。看到她的反應,孤兒就知道明天這些東西會多麼

受歡迎。艾麗是她的貼身女僕,見到的好東西著實不少,連她都興奮成這樣,其他人還用說嗎?

    「哦,對了。」孤兒在離開倉庫前說,「小三三,你去找詹姆,讓他支會阿德斯大人一聲,就說倉庫

要派人嚴加看管,提防有盜賊。小四四,啊不,塞克

    「小姐,你還可以叫我小四四,這樣斷孤兒道。

    孤兒感到有些詫異,當初是小四四自己要求她叫他名子的。她當時沒有太往心裡去,以為不過是小四

四希望保持男人的尊嚴,因為名子代表他自己,而小四四代表奴隸。她的四大奴隸保鏢跟她出生入死,沒

有功勞也有苦勞,她本打算尋找完魔法石就放他們四人自由,所以對稱謂並不敏感。

    他現在又這樣說,是怪自己對她不信任、不親密了嗎?可是她怎麼會不信任他?對小四四,她比對阿

德斯還信任,畢竟他們之間雖然有一紙奴隸和主人的契約,但更多的是朋友間的默契,不涉及金錢。可是

這一路危機重重,她非要依靠阿德斯不可,別的任何人也沒有能力保護她,而且她對那死傭兵頭子現在有

了超出僱主地好感的基礎。

    要知道戀人之間猜忌和誤會更多。何況他們並不是戀人,她根本摸不透他的心思,甚至懷疑他是沒有

心的。一切,可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不成熟的感情,注定會很快的熄滅。

    「好吧,小四四。不過代號。無論代號是什麼也無損我們之間的關係。」孤兒真誠的微笑,「你去在

旅店外搭個展台,明天地生意雖然不是拍賣,但我們要展示所有商品。並且要站得高一點。」

    她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要讓塔撒大陸上的所有人都形成一個意識:想要購買盈祿家的東西,不管

是在淘寶店,還是流動地行商物品。必須排著隊,耐心等候,我們不接受哄搶或者送貨上門業務。」

    六個手下人,在聽到孤兒這番話後也感到了身為盈祿家人的驕傲。不禁齊齊緊起拇指。

    沒錯,他們是盈祿家人,他們的領地貧瘠。地位低下。武力不足。他們是商戶,比零人只強在有所屬

的民籍。還有更有錢而已。但他們也是驕傲地人,沒必要在任何人面前低頭,他們甚至比其他家族的人更

聰明和勤奮,有什麼好羞愧的呢?

    折騰完倉庫的事,孤兒回房休息去了,而她地手下效率很高,當天下午就把告示貼了出去,展台也搭

建好了,還給孤兒在台上設置了一個位置,座位上有布篷,前面以珠簾遮擋,氣派十足,卻只見高貴而不

見暴發戶的俗氣。

    而且,根本沒等到晚上,整個波光園就傳遍了盈祿家的商隊明天要開展賣會地事,包括那些可愛地商

品只需要用有魔力地石頭來交換,並不需要用錢來買的事。

    聽到這消息,只要家裡有一點魔法石殘渣地人都翻箱倒櫃的找出來,打算明天看看能換到什麼可心的

小玩意兒。而沒有魔法石的人則四處打聽,看誰有魔法石而不想去換東西的,他們可以高價收購。

    街上到處都是這樣的對話:

    「喂,聽說了嗎?盈

    商隊明天要舉辦一個商品展賣會,那麼多好東西,全

    「嗯嗯,聽說了,而且還聽說他們不要錢,只要以有魔力的石頭交換就行,說是要收回那些石頭,送

回飛輪海灰堡製成魔力飾品再賣出,真是期待啊。」

    「是啊,以前真小看了盈祿家,這麼好看的東西也是藝術品哪。」

    「對啊對啊,我見都沒見過,那些東西好漂亮哪!就連盈祿家的領主,那個伯爵小姐都美麗得沒話說

。」

    「那當然啦,今天我聽一個吟遊詩人說,她可是大陸四大美人之一呢,真是名不虛傳。你看她穿的衣

服多高級,咱們公爵大人的未婚妻也沒有這種料子的衣服。」

    「切,公爵大人的未婚妻怎麼能和盈祿伯爵小姐比,看來咱們天天窩在山谷裡,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是什麼模樣了。」

    「噓,你小點聲,難道不怕趕上公爵大人心情不好的一天,宰了你嗎?不過,我現在都盼著盈祿家下

回再來呢,到時候不知道魔力飾物能不能捎來一些。」

    「我猜總會回來的,還好我家有兩塊魔法石,當時看著好玩才留下的,沒想到現在派了大用場。」

    「唉,我就倒霉了,家裡沒有這個東西,我老婆已經把所有的箱子全翻了一遍了,也不知道到哪去找

魔法石呀。」

    「哦,這樣啊,來,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倒有些消息透露給你。就在波光園狗尾巴山下A街B座開維大

廈六零三室,有個叫小六子的女人有魔法石,你去問問看,那人心眼兒特別好,說不定就賣給你了。」

    「哦哦,好,我立即就去,晚一步只怕讓別人搶走了。我走了啊,回見。」

    「回見,回見,等你好消息,明天早上咱們一起去買東西。」

    ……

    司文家本來一直很平靜而枯燥的生活,現在孤兒和盈祿家的商隊像是一顆投入一江春水中的石子,而

且是魔力的石子給攪動了,就連寧靜的夜色也似興奮了起來。

    孤兒聽到派出去的手下來給她這樣繪聲繪色的講起司文家族中人的反應,感覺尋找這塊黑暗系水魔法

石的過程一定會很順利,不禁大為高興。

    奢侈品從來都是迷亂人心的東西,對物質匱乏地區的人來說更是如此,因為沒見過,才格外瘋狂,所

以孤兒認為,禁止人類的物慾是一個愚蠢的行為,稍微限制或者克制一下倒可以,但也不能用高壓的手段



    「有沒有發現公爵府的人來打聽消息?」孤兒問。

    「不出大當家所料,確實有。」來報的屬下答,「他們還換了裝,裝成普通的百姓,但是他們忘記摘

下脖子上掛的司文族徽了。我聽說,那是在公爵府做事的人才會有的。而且還有扎布公爵的未婚妻奧莉維

亞的侍女親自來打聽您。想必聽到吟遊詩人讚美您有多麼美麗,又看到您的服飾是多麼華貴,不服氣。」

那人開了句玩笑。

    孤兒一笑,沒往心裡去。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六十九章 為一個人而美麗

    二天一早,孤兒就被旅店外吵吵鬧鬧的聲音吵醒,叫問,才知道天還沒亮就有司文家族的人在門外守

候,以搶佔最好的展台前位置了。

    既然醒了,她也只好起床,感覺這幾天精力不太夠,總有些疲勞似的。或者她是真的疲勞了,就算作

為貴族小姐,她的身體算是非常好了,但最近事多,腳傷未癒,確實輕微損害了她的健康。

    「都吃早餐了嗎?」她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圓潤的面頰消瘦了下去,下巴都尖了,心想要多吃幾頓

長點肉,不然回到地球,小獨會瞎擔心。好在她氣色還好不錯,雖然心裡還是不安定。

    「老闆娘拿了您送她的雪花膏和一隻小手鐲,高興得什麼似的,一大早就起來弄早餐了,大家被吵醒

得也早,已經吃過了。」艾麗握著孤兒油光水滑的黑髮,利落的梳了個漂亮的髮式,再給她插上珍珠髮夾

,還在腦後繫了兩根粉紅絲帶,「大當家,您要吃點什麼?您臉色不太好。」

    「隨便來點麵包牛奶就行了,我不太餓。」孤兒又望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決定用帶來的化妝品打扮一

番。

    她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目的是為了吸引阿德斯,但潛意識中就是想要給他看。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她每

回見他都很狼狽,好不容易在追風家有機會打扮,還被曬得滿臉汗水,油光氾濫,妝容也不精緻。比武會

結束的那天她刻意打扮過,可惜他又沒來,喝醉地那一夜就更不用說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可怕形象。

    為了正名,她今天也要打扮得美美的,要艷壓群芳,讓他在約定結束,回到大戰馬坡後,還會記得今

天的一幕。

    「再加一個蘋果好不好?」艾麗在一邊問。

    孤兒點點頭。「快去快回,然後幫我把那套粉紅色的夏裝找出來,今天我要穿那一套。」

    艾麗應了一聲,快走快腳的跑出去。然後端著一隻托盤進來,上面放著一杯加了蜂蜜的牛奶、一隻散

發著香氣的、新出爐的奶油麵包,一隻切好的蘋果,還多拿了一隻雞蛋。一片培根肉。

    在孤兒進食期間,她又找出那套衣服和與之相配地、腿部綁帶的白色涼鞋、白色蕾絲手套、最後想了

想,又拿出一條白色絲綢鏤空圍巾。

    「大當家,雖然波光園的天氣很熱。但早晚還是有些涼,我覺得繫上些圍巾比較好。」艾麗說,「這

件領口比較低。你坐在展台上。只怕會冷的。」

    孤兒想了想也對。點頭道,「再給我找出一雙白襪子。雖然配涼鞋有點彆扭,可是得遮住我腳背上地

傷。山谷裡這麼熱,咱們爬山時穿的靴子也太捂得慌了。」

    艾麗照辦,等孤兒吃完後就幫她打扮起來。

    孤兒是東方人的骨架,比較纖柔,窄肩細腰,胸部雖然比不得西方的波霸女人,但也比較豐滿,而且

東方人細膩地皮膚配粉紅色又非常亮眼。

    這件衣服正合她的氣質,嬌柔甜美,斜挎的肩帶露出了漂亮的肩窩,小露酥胸,一塊中國式翠玉梅花

型項鏈掛在脖子上,被大片白嫩肌膚襯得嫩生生地耀眼,再搭配著整個服飾的粉與白,整個人就像一株桃

花,嬌艷無雙。

    「大當家,您真是美麗。」艾麗看孤兒打扮好,不禁讚歎道,絲毫沒有虛偽的吹捧,完全發自真心。

    被讚美總是高興地,孤兒笑笑,在鏡子前又左照右照了一遍,對人靠衣裝,佛要金裝這句話再度

    度贊同。穿上這樣漂亮地衣服,在化上一個美美地不是太差的女人,都會變得很漂亮。

    這衣服地設計是她從服裝雜誌上Q來的歐洲復古裝,其設計遠遠超過塔撒大陸上服裝的水平,由盈祿

家的巧手裁縫精心製作。而這些化妝品都是頂尖的,是她那個業餘模特妹妹送她的,化妝手法也是妹妹親

自傳授。在家的時候,她每天化妝,練習了好久才能手法嫻熟,已經到了高手境界。

    在地球,她是宅在家的土包子,可在這裡,她卻是引領潮流的先鋒。其實她平時穿得那麼奢侈也不只

是為了臭美,還是要給盈祿家的服裝事業打打活廣告。相信明天之後,就算司文家再閉塞,她今天的風采

也會慢慢流傳開來,這裙子的式樣也會很快流行,那時,她的淘寶店服裝分店會忙到死,賺到死。

    「我坐在檯子上不會被擠到,一會兒你去幫小三三和小四四的忙,不用陪我。」孤兒接過艾麗遞過來

的檀香木折扇道,「現在去告訴他們,準備交易吧,我從展台後面上去。」

    艾麗領命而去,孤兒跟在後面。

    一走到大廳,就聽到她那些手下人和阿德斯軍團中人的低聲讚美。她雖然有幾分得意,卻假裝不知道

,保持著完美的優雅風度,在一行人中穿行而過,所路過之處,CHANEL)5風陣陣,前味是白松香、紅橘香

;中味是花束香氣、橙花香調;後味是檀香和香草香,讓每個聞到的人都似乎置身於花叢中,清新、柔媚

,就像盈祿伯爵小姐本身。

    她用眼角餘光搜索,發現阿德斯站在離她很遠處的角落中,和往常一樣沉默不語,因為那個礙事的面

巾,根本看不清他什麼表情,偏偏她還有點近視,在這樣遠的距離也瞧不見他的眼神,不知道他是否注意

到她今天的美麗了。這時候,她突然有些沮喪,忽然發現這麼多人的讚美,竟然不及他一個人的關注。

    真是瘋了!

    上了展示台,照舊迎來了一片驚歎,有些女人恨不得竄上台來,好好看看孤兒的粉色衣裙的式樣,可

展示台設計合理,加上有阿德斯軍團的人維持秩序,他們上不來。

    小三三看情況有點熱烈,連忙高聲道,「這是我們盈祿家的淘寶服裝店特製的,各位小姐夫人如果喜

歡,可以到波光園外的自由貿易城中,找到我們盈祿家的淘寶店看看,買幾身漂亮的衣服,好襯托各位的

美貌。不過,這些衣裙可是別家裁縫做不出來的。」

    話一說完,下面就一片打聽淘寶店地址的聲音,小三三和孤兒做生意七年,早就能應對各種場面,這

時告訴大家會畫張地圖,明天就貼到旅店門口,現在還是開始交易為好。

    孤兒的手下們早就把東西擺好,此時大家分為幾組,一組負責一類貨品,在每一個貨箱旁邊還擺了一

個空箱子以放置魔法石。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09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十章 我在

    小三三宣佈展賣會開始的話間才落,紛雜聲立即四起講解聲、計價還價的聲音,成交後要後面的帳房

記錄交易的高喊聲、還有爭奪貨物的吵架聲、盈祿工作人員的勸解聲、魔法石放入箱子中的咕咚聲,混雜

在一起,讓孤兒還以為到了電影中的紐約股票或者期貨交易市場中。

    她坐在展台的一角,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突然為自己感到奇怪。她坐在這裡要幹什麼呢?這些日常生

意,小三三和小四四都能搞定,如果真有難以決斷的事,到後面找她就好了,她根本沒必要待在這兒。她

現在完全是個擺設,或者說是盈祿家的吉祥物,還要浪費阿德斯的四個人力來保護她。

    而且現在人們的精神全集中在貨物上,就算她是傾城傾國的絕代佳人,這時候也沒人理會,鬧得她很

尷尬。唉,她總是這樣,看著冷靜精明,實際上好多事都事先考慮不周,總是先做事再後悔。

    在家的時候,小獨總是勸她凡事不要頭腦發熱,好好想想,可她就是做不到。現在阿德斯一定是在嘲

笑她吧,因為她像個沒人理的木偶一樣擺在檯子上,實在很白癡。

    這麼想著,她四下張望,在緊臨展台的一側的地方看到了阿德斯。他距離她不遠,靜靜站在陽光的陰

影裡,不注意看還以為他是一塊石頭,但在她望向他的一刻,四目突然相對。

    不知怎麼,孤兒心臟一縮。之後有一種喜悅湧上心頭。

    他在看她!他注意到她了!

    這她能感覺得到,雖然他那冰冷的目光沒有變,可是他確實在看她。那麼,這就證明她地精心打扮終

於吸引了他的目光了嗎?他也覺得她是漂亮的是不是?

    這也算一種勝利,女人的勝利,雖然他的讚賞並不證明什麼,但在他眼裡,她終於不再是一個沒有性

別的土財主、一個愛錢如命的吝嗇鬼,而是一個純粹的女人。漂亮的女人。

    開心之下,孤兒地情緒立即轉變,覺得坐在台上當擺設也是值得的,怨不得好多人把漂亮的女演員叫

花瓶。但花瓶也有花瓶的位置嘛。

    本來,她坐得有點腰酸背疼地,這下子似乎輕鬆了很多,盡力保持著優美的坐姿變形。身子端正放鬆

,下巴要略抬著,最好微側過頭,還要打開折扇。輕輕在臉前搖著,神色要高貴而悠遠。

    唉,要擺POSE也不太容易啊。但為了某人的欣賞。值了!

    孤兒就這麼一直沉默的坐在檯子上。那模樣好像哪個秘密宗教地聖女,待會兒交易完畢就心甘情願的

被送給河神做老婆一樣。而阿德斯也一語不發的站在展台之側。

    孤兒偷瞄過好幾次,發現他再沒有一次目光望來,但這更證明他心裡有問題。畢竟他是負責安全工作

的,哪個保鏢在集會中保護僱主時不四處張望地,他根本不往這邊看才是失常。

    用龍門客棧中金香玉的話來說:他眼裡沒看,可心裡卻一直在看呢!這彆扭男人,還怪有趣的,哈哈



    心裡有了寄托,時間就過得快了,從早上一直到下午,中午甚至沒有歇市,她也沒覺得餓。再說,員

工還在工作,做為老闆怎麼可以先吃?

    閒極無聊地時候,除了偷瞄阿德斯,她也注意了一下台上台下地情況。這個展示台非常寬大,像個小

型舞台,但卻只有兩米多高,前端地交易區搭建了一個斜坡,即可以讓顧客能夠到上面來挑選貨物,又阻

止了他們一擁而上,展示特殊商品時因為地勢高,還便於站得最遠的顧客也看得到。

    而且因為孤兒現在就居高臨下,確實發現人群中有些人不正常。雖然他們裝扮成普通民眾,在人群中

擠來擠去,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其中地區別。

    果然啊,她這番鬧騰成功的吸引了司文公爵扎布的注意,那扎布什麼時候派人來請她呢?當然,她是

否痛快的答應還要看對方的態度。盈祿家的地位是比較低,可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經常做生意或者買東

西的人都知道,對一樣東西不能表現出太迫切的購買或者銷售願望,否則對方可能拿橋,倒不好辦了。

    不過在人群中做偵察兵的,似乎不止是扎布公爵的人,還有兩個侍女模樣的姑娘,也許正如昨天那個

手下報告的,是扎布的未婚妻也來盯她了吧。聽說叫什麼奧莉維亞,她派人來幹什麼?是對盈祿家族好奇

,還是別苗頭來的?

    眼見著他們從灰堡帶出來的東西迅速減少,而魔法石卻越堆越多,司文家族的人也漸漸或心滿意足,

或失望無奈的散去,一切安排都即將圓滿完成的時候,孤兒忽然感覺腳下一震。

    起初,她還以為是那幾個爭搶最後的絲綢和咖啡豆的人的撞到了展示台所致,但很快就發現那震動越

來越強烈,似乎是附近有人在蓋房子打地基一樣,最後腳下甚至搖晃起來。

    這時候她聽到了有人驚呼,展台下的司文族人驚慌的後退,展台邊緣的自己人也紛紛因站立不穩而被

甩下去,同時吱吱呀呀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明明是堅實的木頭檯子,可她卻似乎踏在波濤之上,腳下的起伏相當之大

,最後她站的中間地帶向下塌陷,兩邊的地方卻向上隆起,眼前的景物全歪斜了。

    在這種情況下,從兩米高的檯子上摔下去,假如不是頭部著地,且撞上硬物,她了不起重傷,並不一

定被立即摔死,但連摔帶砸,尤其展台兩側的木柱木板向裡合攏,全砸在她身上,她的小命一定難保。

    到此刻,她終於意識到了巨大的危險,立即想從檯子後的樓梯逃開,可卻發現連站也站不穩了。慌亂

中,她看到因為站在展示台邊緣而最先被甩下去的小四四一臉驚慌的向她這邊撲來,那四個分站檯子四角

保護她的傭兵也是一樣,可他們都鞭長莫及。

    這樣一個熱鬧的臨時集市,那麼多的人,可是這一刻,卻只有她自己面對。

    「阿德斯!」她下意識的喊,身子不可控制的像一邊歪倒。

    「我在。」不期然的,一個聲音真的從背後響起,在這麼緊急的時候,孤兒聽來卻覺得格外溫柔。之

後她腳下一空,落了下去,落下了這個有兩米多高的木台。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十一章 快請修士來

    落下的一瞬,她感覺有一條堅強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腰時候因為身後人的關係,她並沒有摔倒,但是他

強行把她按得彎下腰去,而他的整個身體包覆在她的身後。

    呯呯彭彭的聲音近在咫尺的響起,濺起大片塵土。孤兒緊閉著眼睛,屏住呼吸,但身體被包圍在一片

溫暖中,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

    不知過了多久,耳中開天裂地般的聲音終於停止了。

    孤兒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是一片碎石瓦礫,灰塵還在空氣中瀰散,而四周靜得可怕,一瞬間,她有身

臨世界末日之感。

    她的身體還給一隻手臂抱著,緊貼在背後的是一個堅實的胸膛,有力的心跳似乎一下一下撞擊著她的

心房。他沒事!他還活著!這念頭充滿著她的大腦。

    轉頭望去,就見阿德斯一手托住一根橫向倒下的、碗口粗細的木粱,正是這根木粱架住了塌下來的碎

木和其他木樁,免於兩人被埋在下面。

    可這是很大的重量,盡量阿德斯屬於力大無窮的類型,但也有些承受不住的樣子,才短短一刻,手臂

已經微微顫抖,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流下,打濕了蒙面巾和孤兒光裸的後頸。

    同時,還有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孤兒的脖子上,那是他的血,有一顆長長的鐵錐居然穿透了他寬厚的

肩膀,從他的後肩釘入,那染血的錐尖。可怖地、猙獰的、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肩前。因為是開展示會,他

沒有穿盔甲,甚至連皮甲也沒有,只穿白色的亞麻襯衫,艷紅刺目的血花正迅速染紅他肩頭及胸前的衣服



    孤兒感覺渾身冰涼,驚恐的盯著那錐尖在眼前無數倍放大,完全不能反應,周圍環境的情況此時都不

能反射進她地大腦,直到阿德斯咬著牙對她說。「快離開!」

    天哪,正是他受傷的手臂在托著那木粱,因為過度用力,他身體內的血更多的被壓出身體。順著他肩

膀地傷口汨汨流出,似乎他的血液會給搾乾似的。

    「快離開,危險!」見她不動,他吼了一聲。

    孤兒像被什麼刺激到了一下。立即行動了。因為被阿德斯保護著,她的身體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可她

沒有聽話地從旁邊的一空隙鑽出去,而是奮力扶起一截體積不大。但高度卻夠的斷木,支在那根木粱離地

而較低的一個位置,減輕阿德斯愛傷手臂地重負。而當她一鑽出阿德斯保護式的懷抱。他另一隻手也可以

幫忙支撐木粱。

    「快離開!」他第三次命令。

    「我不!」孤兒乾脆利落的拒絕他。同時迅速又小心地堆起所有能搬動地東西。穩固在木粱下,也不

管碎木扎傷她地手。

    要她立即離開是容易的。但她不能扔下阿德斯一個人,這木粱脆弱得很,如果塌下來,只怕他不死也

要重傷。而只要她幫忙清理一下出口,支撐一下空間,相信外面地人馬上就會來幫他們,到時候兩人一起

離開。

    阿德斯望著她,明白她一定是不肯服從的,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心裡卻也有一種奇異的溫暖,那是

從沒有過的感覺。

    在戰場上,生死一線,也有手下和兄弟不離不棄,但此時擋在他眼前的卻是個女人,她沒有能力自保

,卻還想保護他,這種感覺是新奇的,好像一捧清泉澆在他石頭一樣冷硬的心上,千錘百煉也無法動搖的

心底,卻因這水樣的堅持而鬆動了根基。

    見她粉紅色的身影在狹小的空間內動來動去,還不時發出

    呼,想必是手受傷了,阿德斯小心翼翼的換過完好的木粱,受傷的左手費力的移過一根木頭,繼續加

固這個脆弱的頂。

    「挖這邊!挖這邊!不要碰那邊,小心小心!會塌的!」他聽到她大聲叫,在這樣的危局中居然非常

清醒冷靜,作為一個女人來說,特別是動不動就昏倒,受一點驚嚇就會尖叫的貴族小姐來說,她實在是非

常出色的。

    廢墟外的人們早已經開始動手救援,只是各自為政,效率低下,而且亂挖起來,對埋在下面的兩人造

成了另外的危險,但他們聽到孤兒的大叫後,迅速集中到一側,小心的搬起一塊塊木板和斷木柱。

    本來展示台也沒多大,只是塌陷的方式比較奇怪,似乎要集中力量把孤兒埋起來似的,這時候大家動

手,很快就挖到了出口。

    「小姐,您怎麼樣?」小四四第一個出現在孤兒面前,雙手手掌滿是血跡。

    「我沒事。快找東西支撐一下,不然阿德斯大人沒辦法出去。」

    說話間,詹姆也出現了,他和小四四兩人一起鑽進了廢墟下狹小的空間,立即找趁手的東西支撐木粱

。而他們兩人一進入,廢墟下都轉不開身了,逼得孤兒再度貼緊阿德斯。

    血,仍然再流,還有他粗重的喘息、緊咬牙齒的細微咯咯聲、汗水一滴滴落下,這一刻,孤兒窩在他

胸前,很想就那麼背他出去,可是她沒有力氣,沒有人幫助的話,根本什麼也做不成。

    而當他們四人終於從廢墟下爬出來,整個展示台瞬間塌倒,夷為平地。

    「諸神保佑,伯爵小姐沒事。」老闆娘大呼小叫著跑過來。

    孤兒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小四四就站在她身側,身後跟著詹姆和阿德斯。他也不用人攙扶,就這

麼自己走,而現場亂成一團,四處都是嘈雜的人聲。

    孤兒無視週遭的一切,大步往旅店內走,無意中瞥到那幾個奸細樣的人,無論男女全都躲在一邊看熱

門,不禁惱火。

    「修士,快找個修士來!傭兵大人受傷了!」她大聲喊。

    盈祿伯爵小姐手頭那麼大方,而好好一個展示會卻以這個結局收場,重要的是,這意外還是發生在自

己眼皮子底下,老闆娘一直誠惶誠恐,緊張的跟在後面,此時聽孤兒問起,忙道,「我認識一個修士,是

我們司文家最好的醫生,不信您打聽打聽,就連公爵府的醫爵士也沒有艾爾修士的醫術高明。而且他收費

很低,遇到沒錢的窮人和偶爾到這裡來做生意的零人都肯醫的。當然,伯爵小姐不在乎錢,可我是說,艾

爾修士是神醫,一定能醫好傭兵大人。」

    「說這麼多幹什麼?還不快請來。」

    「是是,瑞西,快去請艾爾修士來。」老闆娘高聲叫道,聲音可比孤兒大多了。

    「阿德斯大人的房間在哪裡?」孤兒問。

    「這邊請,我領您去。那可是除您的房間外,本店最好的了。」老闆娘忙不迭的在前面帶路,胖胖的

身子居然很靈活快速,而令孤兒沒想到的是,阿德斯的房間居然就在她的對面。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11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十二章

    率先推門而入,把也想進門的老闆娘擠在外面。一而來的就是阿德斯一貫簡樸冰冷的氣息,房間內整

潔得好像沒有人住過,而他的巨劍疾風就擺在床上。

    孤兒上前幾步,想把疾風劍拿開,沒想到手還沒碰到劍,就看到劍上冒出一層紅色光暈,熱度很高,

一下就燙到了孤兒的手,駭得她驚叫一聲後退。

    「小姐,請不要碰疾風劍,那上面有禁制,除了大人,無人能解。」詹姆連忙道,讓開道路,讓後面

的阿德斯上前。

    阿德斯一伸手,就把疾風劍抓了起來,橫放在枕頭下。

    怪不得他經常不帶著這神劍,也不怕丟,原來除了他沒有拿得了,這恐怕也是魔力吧?孤兒想著,同

時上前一步,把床單揭開,整理了一下枕頭,道,「你快躺下,鐵錐想不要拿下來,待會兒等修士

    她驚叫出口,因為她的話還沒說完,阿德斯已經自己把鐵錐拔了出來,鮮血立即噴濺。他的額頭冷汗

不斷,可眉頭也沒皺一下,「詹姆。」他輕叫了一聲,整個襯衫的半邊都給血染透了。

    「是,大人,早準備好了。」算正常,「威爾,快來給大人上藥、包紮。伯爵小姐,您能先回房休息

嗎?您在這裡,只怕不太方便。」

    「可是輕輕推著往外走。

    「小姐。請您放心,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地職業,受傷是家常便飯,你別看威爾模樣不起眼,只要他

不死,我們在戰場上受的傷全是他來治療,手法熟練著哪!方法嘛,是有點簡單,可簡單卻能保命。這就

很不錯是吧?」

    「到底要怎麼做?」孤兒急得要哭了。

    詹姆最見不得女人哭,何況是這麼美麗可愛的貴族小姐,本不想說的話,這下也全說了出來。「其實

也沒什麼,就是以烈酒清洗傷口,這種程度的貫穿傷,正反兩面都要消毒。而且用酒量要大。最外側的傷

口要用火燒,再敷上藥,最後再讓大人喝點酒,睡一覺。」

    「我的天。你們這是屠殺還是治傷?這樣野蠻,人哪受得了!罌粟花奶有沒有?」

    「呃,似乎沒帶出來。」詹姆撓撓頭。「因為是保護你環大陸旅行。沒有考慮到會有這麼多意外的危

險。」

    意外?才怪!

    「我那兒有罌粟花奶。因為我偶爾會肚子疼,你去找艾麗要。我腿軟,走不動路了。」

    「謝謝小姐好意,可是大人從來不用止痛的東西。他說過,疼痛,證明他活著。」詹姆禮貌地說。

    這是什麼邏輯?!孤兒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焦躁的在走廊裡來回亂走,好像一隻被困住的小獸。這

個傭兵頭子賺點錢可真不容易,差不多九死一生了。

    在灰堡,他要面對忍者神龜的進攻,傷了手要自己縫合;在精靈家,他要跟一個突然冒出來地怪物搏

鬥,也是處在生死邊緣;在追風家更不用提,與白骨髓一戰險象環生,令人想不到的是,在相對封閉司文

家也會出事。而且,他受的傷,一次比一次重。那麼下一次,他會不會失去生命?

    孤兒猛的搖頭,因為她實在不知道如果面對他地死亡,她會怎麼樣,還是乾脆駝鳥的不想。

    現在她可以肯定,有人在陰暗處盯著她,而且想置她於死地。可是她實在想不出得罪過誰,嚴重到對

方對她追殺不止。那個人好像有某種能

    果不是阿德斯的話,她可能死了幾回了。

    是誰?或者是她無意中做過什麼,得罪人而不知?是不是與不破之城有關呢?和她的使命有關嗎?

    正想著,她聽到房間內傳來一聲壓抑地悶哼,因為房間門沒有關緊,清晰的傳入了她的耳朵。她有衝

動堵上耳朵不聽,但這樣又聽不到詹姆地話了。

    他很疼吧?雖然他很能忍痛,在被她地魔法刺扎地時候也賭氣樣的吻她,可現在這種痛法是肯定不一

樣地,「詹姆,想想辦法呀,別讓他再疼下去了,不然有沒有讓他昏迷的辦法?打他的頭一下怎麼樣?」

    詹姆嚇了一跳。襲擊大人,那不是找死嗎?!

    「親愛的小姐,您真的不要太擔心。」詹姆苦口婆心的勸,「其實大人在以前的戰鬥中,受過的傷比

這個重多了。大人無論做什麼都身先士卒的,這麼多年來,大傷小傷不斷,每回都是威爾給治療的。有一

次被敵人用劍穿腹而過,他就帶著那柄劍砍殺了對方三個有名的騎士,得到那場勝利才倒下,還好沒有傷

了重要的內臟,之後養了三個月才康復。還有反出驛馬家的那回,他給列斯達那混蛋和一個賤人暗算,身

中數刀,刀刀深可見骨,血都要流乾了一樣,活活在生死線上掙扎了十天才甦醒。那時候好多人都說要給

大人喝過量的罌粟花奶,讓他安靜的離開,因為他實在太痛苦了,旁邊看著的人都受不了。是我和漢姆拚

命阻攔,因為我們知道以大人的性格,寧願痛死,也絕不低頭,即使面對死神。做為他的侍從,怎麼能違

背他的意願!所以這點小傷沒事啦,伯爵小姐不要緊張。」

    怎麼能不緊張呢?聽了這番話反而更緊張了。

    孤兒目瞪口呆,雖然知道做傭兵過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尤其像阿德斯這種永不言敗、在戰場上

又不會背信棄義的人。但生於和平年代的她一直沒辦法想像其中的凶險與艱苦,今天聽詹姆說起,居然生

出了一種很心疼的感覺。

    而列斯達不是驛馬家那個癆病鬼嗎?不對,他們驛馬家掌握重要職位的人,名子是一代傳一代的,完

全相同。但列斯達也很可恨了,上幾輩子叫這個名子的人傷害了阿德斯,這輩子用這名子的人竟然想娶查

查那樣可愛的女孩。

    「他為什麼反出驛馬家?那個賤人又是誰?」她問。

    詹姆聽到這問話,倒吸了一口涼氣。

    諸神保佑他,怎麼一著急,把這事都說出來了?那是大人最深切徹底的秘密,絕不能讓任何知道。現

在他居然給說出來了,怎麼辦呀?可是也不能怪他,伯爵小姐那麼擔心,眼淚就在眼眶裡滾來滾去,對大

人的關心之情這樣真摯,他如何能無動於衷?

    孤兒在一邊見詹姆不但不回答她,反而臉都綠了,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她也是冰雪聰明的,自然明

白是詹姆很可能是在情急之下洩露了一個不應該給人知道的事,因此忙安慰詹姆道,「不方便說,我就不

問了。請放心,今天聽到的話,我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一個字,阿德斯大人也不會知道的。」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十三章 提防破傷風

    詹姆感激的點點頭,心想怪不得大人對伯爵小姐這樣與眾不同,她是值得男人這樣對待的。雖然是僱

傭關係,但大人這樣奮不顧身,不可能沒有感情的因素。只是當伯爵小姐知道了他們阿德斯軍團的一切秘

密會如何呢?十之八九會掉頭就走,或者還會流露出鄙視的眼神。

    可憐的盈祿伯爵小姐,千萬不要愛上不能愛的人哪!可是看她這樣子——唉!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只聽孤兒又道,「裡面還沒好嗎?怎麼這麼慢!不過詹姆,你要記得,一定不要

讓阿德斯大人的外部傷口癒合。」

    這話讓詹姆大感意外,難道他看錯了,伯爵小姐不是心疼大人,而是怕大人死不了嗎?

    「你不知道嗎?」孤兒看著詹姆疑惑的表情,進一步說明,「他的傷口非常深,應該算是貫穿傷,絕

對禁止外部縫和,而且還要擴大創面,不然很容易得破傷風,那可是會死人的。而且你沒看到嗎?那鐵錐

帶銹,這樣更容易出事。」

    「破傷風是什麼東西?」

    「唉,我沒辦法解釋,你記得我的話就好,讓他的傷從內到外慢慢癒合,相信我,我不會害他的。」

孤兒和詹姆說不清楚,再說她對醫療知識也就一知半解,恨只恨雙氧水、碘酒她都有,卻都沒帶在身邊。

烈酒消毒雖然也有用處,卻總感覺差點療效。等約定結束,兩人分手的時候,也許她該送他一箱傷藥,他

實在太容易受傷了。

    想到這兒。不禁有點心酸和惆悵,但她馬上把這情緒壓在心底,再三囑咐。…直到詹姆絕對相信,並

一再保證執行為止。

    不久。艾爾修士被請到了。

    「傷口處理的手法雖然野蠻,但乾淨利落,效果不錯。」艾爾修士又在房間內逗留了一會兒後,出來

後對孤兒說,「我配了點草藥。早晚給病者各喝一次,他身體強壯,傷口也沒有傷及筋骨,相信很快就會

好起來。但是這幾天不要以酒精助他入眠,按時喝我的藥就行。還有,一定不要讓外部傷口快速癒合,否

則會有生命危險。」

    此話一說,詹姆對孤兒的欽佩之情立即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而孤兒對艾爾修士地景仰也如黃河氾

濫。一發而不可收拾。沒想到在塔撒大陸這種醫療技術落後的地方,還有人注意到了破傷風的危害,雖然

這名看來沒有八十也有九十歲地老修士不知道這種疾病的名子。卻認識到了它地危害。

    沖這,孤兒無比信服這位老人。

    「謝謝您。我們一定會按您吩咐的做。艾麗。送修士大人下去,付一個金幣的診金。」她對跟來的貼

身侍女說著。

    「並不需要這麼多。」老人要拒絕。

    孤兒連忙道。「不,還請您收下。如果這錢今後能幫到沒有錢看病的窮人也是我地榮幸,就算是我奉

獻給諸神的了。但在您離開這裡前,還請為我的手下檢查一下,他們中有的受了些外傷。」

    修士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吻了一下胸前掛著的藥神佩飾道,「我一定盡心盡力。諸神感謝您,盈祿

伯爵小姐,您一定會事事如意的。」

    事事如意?如果沒有追殺她就好了。雙如果她能找到使命並完成它更好。再如果她能把阿德斯拐到地

球上最好。可是這些事情,目前一樣也無法實現,第三個願望更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這些事情只能放在心底,對誰也不能說出來。唉,一個人承受這一切,真是累啊。

    送走艾爾修士,孤兒想去看看阿德斯的傷,不過先進去一步地詹姆出來說他睡了,最好不要打攪,把

孤兒攔了回去。

    這個時候孤兒不想太任性,畢竟阿德斯為她受了這麼重的傷,於是只好先回自己的房間去,簡單地梳

洗了一番,然後由艾麗細心的挑出她掌心中扎地木刺,敷了一點艾爾修士留下來地草藥,最後聽聽小三三

和小四四說說對今天這件事的一些看法。

    他們行動很快,在阿德斯治傷地這段時間裡,已經把展示台那邊基本清理了一下,把剩下的貨物和收

集的魔法石重新裝箱,存入了旅店的倉庫中,今天交易的帳目也做好了。

    依照孤兒之前的規矩,不管發生什麼事,當天的帳目一定要算清楚,否則就是違反了盈祿家規。

    「阿德斯大人的手下,也已經做好了警界,相信不會再出什麼問題。」最後,小三三道。

    「這件事不是個意外嗎?」孤兒明知道是如此,卻沒想到兩個跟隨她多年的奴隸保鏢居然也是這樣想

,不禁有此一問。

    「大當家,我們明知道您會一直坐在展示台上看交易的情況,能不弄得結實一點嗎?」小三三道,「

您也知道我們的技術,就算這一天檯子上有太多人來來往往,也絕不會出現這樣低級的失誤。可是展示台

就是塌了,而且很多木頭粉粉碎,所以肯定有一些別的原因,說不定就是針對您的陰謀,也說不定就是司

文家。哼,他們看不得咱們盈祿家比他們有錢,過更好的日子!」

    他越說越生氣,小四四卻搖搖頭道,「未必是司文家,就算他們有這個心,也不必在這個時候動手,

這樣做不是故意招人懷疑嗎?我雖然沒見過司文公爵,但相信他不會笨蛋到這個地步。」

    「現場情況怎麼樣?」孤兒問。

    小四四皺緊了眉,「我看過那些木板,斷裂的紋路像是被利斧劈的,但斷口邊緣卻有火燒的痕跡。昨

天我們搭好展示台後,阿德斯大人派了人守夜,據那些弟兄講,連一隻鬼也沒有靠近過,而今天的展示台

塌得那樣厲害——我覺得巫師或者魔法師施展了殘餘魔法的可能性比較大,不然無法解釋剛才的情況。」

    「我們之前得罪過巫師或者魔法師嗎?」孤兒開始頭疼,「而且得罪到非殺我而後快的情況,我實在

記不起來了。你們幫我想想,主要是咱們挖出阿德斯大人的前後日子。」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12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十四章 不能陪一輩子

    個人一起苦想,但都沒有什麼特殊印象。

    半晌後,小三三才道,「大當家,如果您真的得罪了那些古古怪怪的巫師或者魔法師,時間方面未必

是挖出阿德斯大人的先後。我覺得您陷入了一個誤區,因為報復未必會立即進行,也興許是您在繼承盈祿

家時就讓人看不順眼了,只是一直沒機會,或者因為什麼事耽誤了。有人要暗算您,和你之前做過什麼,

在什麼時候做的根本無關。也許您無意中路過什麼地方,有人看您不順眼,就想置您死地而後快也說不一

定。所以我覺得當務之急,是怎樣保證您的安全。」

    小四四點頭,很贊成他的觀點。

    可是孤兒很苦惱,「但這根本是防不勝防呀,要怎麼保護我?再說有千日作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不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難道就一直這樣緊張?」

    她說的也有道理,可兩個奴隸保鏢顯然對這件事也毫無頭緒。

    孤兒見此,只好安慰性的笑笑道,「其實也不必過度擔心,之前你們雖然盡力保護我了,但注意力比

較分散,今後我們事事小心,未必就不能抓到對方的把柄。好啦,先回去吧,等我辦完這件事,咱們就離

開司文家,等過了福臨家,回到咱們飛輪海灰堡,我就不信想害我的人還敢追來,到時再商量對策好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阿德斯大人的傷,還有我和扎布公爵會面地事。」

    「您還要和他會面呀。」小三三瞪大眼睛。「雖然小四四說他的嫌疑不大,可是畢竟也不能完全脫了

干係,我覺得我們立即就離開司文家比較好。」

    孤兒搖了搖頭。

    她更傾向於小四四的分析,覺得幕後人和扎布無關,也不喜歡波光園,但她不能立即就走,因為她是

有任務的,不能在還沒有確定魔法石的下落前就隨意離開。

    她的心腹手下,也就是小三三和小四四當然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所以她不用費力解釋,那兩個人就明

白了她堅持不走是為了什麼。雖然感覺很危險,也只有繼續硬著頭皮待下去。

    好在有阿德斯軍團在,從之前一路上的反應看。他們完全依賴阿德斯軍團,就算之前曾經為孤兒花這

麼多僱傭傭兵有些不解,現在也完全覺得大當家地決定相當英明。

    三人商量了一下今後行動的保安的措施,小三三就匆匆離開。去和詹姆溝通了。

    而小四四一直沉默不語,猶豫了半天才對孤兒道,「小姐,我覺得我們中也許有內奸。不然幕後人怎

麼這麼清楚您的行程?我覺得應該盡快找到這個奸細,然後宰了他,這樣小姐才能暫時安全。我不贊成急

忙找出幕後人。他姐。我不得不這麼說,畢竟阿德斯大人不能陪您一輩子。」

    是啊。小四四這說地對,可這話像一根刺,比所有刺入她掌心的木刺還要疼痛,而且一直一直拚命的

往心底鑽。的確,他不能陪她一輩子,他地一年,是她買來的,今後就算她繼續有這樣的財力,他也未必

會留在她身邊。說到底,她還是要靠自己。

    「我太冒犯您了嗎?小姐?」小四四問,聲音裡滿是痛心的意味。

    孤兒微笑搖頭,「沒有,你說地是對的。可是你知道,目前尋找魔法石比一切都重要。我答應了不破

之城的城主朱麗,就一定要做到,我們這些商旅,講信用是第一品質。至於說奸細,我看到未必,如果要

置我於死地地人真是魔法師或者巫

    們有地是辦法瞭解到我地行蹤。而這回跟我出來的年,我不相信他們中有人會背叛我。」

    小四四苦笑搖頭,「小姐,您真是善良,真希望天上諸神把一切地好運給您。知道嗎?在精靈家的日

落之城的白泉邊,在鷹巖堡的最後一項比賽中,在剛才展示台塌掉的一瞬間,我很想代替您,真的,如果

您的生命受到了威脅,我情願為您去死,可是我太沒有能力了,一直沒有那個機會,能在您身邊保護。看

吧,我是個沒用的奴隸,小姐對我這樣好,對一個奴隸像朋友般對待,從沒有侮辱過我的尊嚴,可我卻什

麼也不能為您做。」

    聽了這話,孤兒心裡不禁湧上一股暖流,她走過去,拍拍小四四的手,感覺他明顯的一顫,真誠的微

笑道,「不要這樣說啊,你對我一直很好,一直陪我,應付了多少困難。你就是我的朋友,不要說自己是

奴隸。如果你真的為我而死,我會傷心的,你願意讓我傷心嗎?」她大大的擁抱了一下小四四,「你還記

得嗎?我之前騎不好馬,是你教我的;我跳不好舞,是小三三陪我練習,我踩爛了他兩雙鞋子;我們在外

出做生意時,遇到馬兒過不去的路,是你背著我;我生病,也是你一夜一夜守著我;半路遇到流民劫匪、

散兵游勇,是你指揮我們商隊的全體人員一起抗擊;我們半夜睡到野外,是你們四大保鏢把我圍在中間睡

,只因為我聽到狼叫,感到害怕。小四四,這些我全記得,人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立的,也不是隨

便磨滅的,我以後不許你說為我去死的話,要好好活著保護我,將來還要做盈祿家的封臣呢。」

    她這番話說得發自內心,自然就真誠無比,以至於她在小四四的目光中看到了淚光,還有一些她無法

明白的東西,猶豫、掙扎、痛楚。

    「小姐,我親愛的小姐。」他低聲呢喃,聲音分外溫柔,「我希望你一直平安,永遠平安,而且要活

得幸福。不管怎麼說,加諸於您身上的危險我無法避免,但如果真的危及到您的生命,我願意付出一切來

保護您。」說完,也不等孤兒回答,突然低頭吻了孤兒的頭髮一下,之後匆匆離開。

    孤兒愣在當地,一時沒有反應,因為小四四一慣拘謹,雖然一直待在她身邊,卻從沒有逾矩過。今天

這是怎麼了?居然吻她,雖然形式上是朋友之易,可感覺卻不像。

    天哪,小四四不會愛上她吧?諸神,你不要捉弄我,我不想命犯桃花啊,雖然之前一直再犯,有很多

人追求她,可目前的幾個人全是她不想傷害的。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十五章 業餘活動只一樣

    亂了一下午,等一切都平靜下來,已經是晚上了。

    孤兒感覺身子像被馬拖在地上跑了十幾里山路似的,無一處不疼,疲憊極了。但當艾麗服侍她躺下後

,她卻又一點睡意也沒有,一會兒想去看看阿德斯怎麼樣了,但又怕打攪到他的休息,再想想那個幕後想

除掉她的人,又覺得莫名其妙的恐懼和憤怒。就這樣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時候,忽然聽到露台處有人敲

擊。

    因為一路上一直不怎麼太平,艾麗也有些緊張,睡覺時比較驚醒,此時一聽到動靜,像被電到一下跳

了起來,張口就要喊叫,還好孤兒及時制止了。

    其實初聽到突然的聲響,她也嚇了一跳,但隨即意識到露台上的人也許是有事找她,但不方便直接從

旅店的入口進來,這才用這種方法的,假如真是壞人圖謀不軌,怎麼會在行動前敲窗?

    「拉開窗簾看看。」孤兒從床上坐起,披上睡袍。

    艾麗十分膽怯,可是既然大當家這以說了,也只得戰戰兢兢的咬牙上前,走到窗邊後,做了半天精神

準備也沒敢拉開窗簾,但這時敲窗聲又起,她受到驚嚇,雙手下意識的用力,倒拉開了窗簾。

    窗外,明月如鉤,一年輕英俊、身材高大之騎士手舉一隻玫瑰花站在月下,一臉討好又好看的笑容。

    艾麗從驚嚇立即變為花癡,凝視著窗外之人,四肢發僵。以為是諸神派來給她的情人,直到孤兒笑著

吩咐,「艾麗,別傻站著啊,快讓詹姆進來。」

    艾麗這才回過神,連忙把上了三道鎖地厚重木窗打開,讓詹姆側身進來。

    「這麼晚,有什麼事啊?」孤兒看到詹姆有點狼狽,不禁想笑。

    詹姆先是上前幾步。把花放在孤兒的床上,然後優雅的後退,紳士氣派十足,「伯爵小姐。真是打攪

您了,可是我實在沒有其他辦法,只好請您來幫助。」

    孤兒愕然,不知道詹姆有什麼事找她。難不成是半夜向她求愛的吧?

    「是這樣的。伯爵小姐。」詹姆解釋道,神色間還有點不好意思,「依照艾爾修士的囑咐,我們一直

沒有吵醒昏睡的阿德斯大人。因為他失血過多,要讓他充足休息。但艾爾修士也說了,當大人一醒。就要

喝下他配的那副草藥。我早就熬好了藥。一直放在爐火上溫著。就等大人醒來後立即服用,可是剛才大人

醒了

    「他醒了?!」孤兒驚喜極了。打斷詹姆。

    這死傭兵頭子的恢復力真是強悍,以那樣地傷,她本以為他會躺上三天不能動,還要隨時提防發燒、

高熱、昏迷不醒。

    「是啊,醒了。」詹姆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喝藥,這樣就罷了,居然還要喝

酒,不給他拿,他就發了火。唉,我們家大人發火是很可怕的,我那群兄弟背信棄義,全跑了,只留我一

個人在那頂雷苦勸。」

    「真不乖。」孤兒哼了一聲。

    詹姆本想說,可不是嘛。但考慮到一樣的話,有地人說了沒事,有的人說了就要受軍法處置,所以聰

明的沒接口,只是道,「反正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借口幫他去酒窖拿酒跑了出來,想看看伯爵小姐有什

麼好辦法勸大人沒有?我也不敢敲門,怕讓他聽到,只好走窗子,如果嚇到伯爵小姐了,還請您原諒我。



    孤兒沒想到詹姆半夜爬露台就為了這件事,不禁啼笑皆非。

    八百多歲了啊,阿德斯先生,

    個藥也讓人哄著,都說男人不管多大都像小孩子,看假。

    「好吧,我不能擔保成功,但是試著幫你勸一下吧。」她想了想道,「我的方式有點野蠻,你不要受

不了,以為我欺侮了你們大人才好。」

    詹姆一聽,立即展開笑顏,可愛地模樣看得艾麗心醉神迷,「那可要多謝伯爵小姐了,您現在就過去

嗎?可找個什麼借口好呢?」

    「就說你在酒窖遇到我了,結果被我逼問出情況,所以我就跑來了。」孤兒從床上爬起來,看看身上

的睡袍很保守,乾脆沒換其他衣服,光腳穿著軟毛鞋就要出門。

    詹姆連忙道,「等一下,伯爵小姐,您不能空著手去啊!藥我放在老闆娘那兒了,您聽我的腳步聲,

待會兒我拿著藥和酒從樓下上來時您再出門,咱們一起去見大人就好。嘿嘿,萬一您也勸不住他,至少我

拿來了酒,他不會軍法處置我。」

    「你們這些男人還真是亂來。」孤兒哭笑不得,「他任性要喝酒,你們該阻止才是,哪能為了自己的

安危就不盡忠言呢?再說,他居然為這一點小事就要軍法侍候,哪有這樣地!」

    詹姆撓撓頭,「以前大人受傷都是這樣的,威爾給處理好傷口後,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也會好得很

快呀,他實在不慣吃藥。反正也死不了,不過多受些苦楚。」

    死不了是什麼意思?是說他這次地傷,還是有什麼深意?孤兒心裡閃過一個疑問,但馬上把精神又集

中到吃藥這件事上來,打發詹姆快從露台離開,她則趴到門邊,注意著有沒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很快,詹姆走過來了,孤兒輕輕打開房門,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而她一踏出門檻,詹姆也正好走到

,兩人配合地時間剛剛好,看來對門而居還真是方便,不過詹姆看來有些緊張。

    他把手中一個放著藥碗地托盤遞給孤兒,然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門,再指了指孤兒,意思是:我

先進,通報後您再進。

    孤兒點了點頭,意思是:別怕,一切有姐姐作主。

    詹姆虛弱的一笑,敲了一下門,只聽房間內「嗯」了一聲。兩人對視一眼,詹姆推門而入,孤兒則等

在外面。過了好一會兒,還不見詹姆來叫她,以為阿德斯又拒見,乾脆像往常一樣,直接推門而入,卻看

到詹姆剛給阿德斯繫好蒙面巾。

    原來,他在自己人面前是不會遮蓋住臉地,至少是在親隨侍從面前。那為什麼就是不肯讓她看?這一

路行來,他們同生共死,也應該算親密了吧?

    看到阿德斯,孤兒心裡不知怎麼呯呯亂跳起來,或者是因為兩人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後再度相見的緣

故。她以為阿德斯一定會躺在床上,虛弱而可人疼,沒想到他是坐在床上的,沒有受傷的右手拿著一塊白

布,顯然在此之前,他是在擦那柄疾風巨劍,似乎他的業餘活動就這一樣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13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十六章 勸藥

    兒突然闖入,詹姆嚇了一跳,因為他才和大人說過伯見,大人還沒說答應與否,沒想到這位大小姐就

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了。而冷眼旁觀大人的表情,卻似乎沒有憤怒,只有無奈。

    奇怪,很奇怪,值得研究!至於他,酒已經奉命拿來了,就算大人要發火,也發不到他身上,至於吃

不吃藥,那要看伯爵小姐的本事,他現在要進入看戲模式。

    「孤兒小姐,您的風度和教養一點也沒有好轉。」阿德斯開口,聲音冷冷的,可卻帶點親近感。

    孤兒聳聳肩,「我有沒有好轉沒關係,重要的是你能好轉。」

    阿德斯看到了孤兒手中的托盤,不禁皺皺眉,側頭看了詹姆一眼。

    詹姆連忙道,「這不關我事,我去酒窯給您拿酒,遇到了伯爵小姐。」他把事先和孤兒設計好的說詞

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連細節都很清楚,不禁令孤兒佩服他的說謊功力,恍然間她聽著這番話,還以為真

發生了這些事似的。

    阿德斯不置可否,只說了兩個字,「不喝。」

    他以為孤兒會採取說服、教育、打賭、甚至激將法來說服他,不過孤兒沒有,只是露出了笑容。那笑

容在詹姆眼裡是如此迷人媚惑,可在阿德斯眼裡卻是如此邪惡,似乎那只潛藏在她身體裡的小惡魔又出來

哈哈大笑一樣。

    孤兒向前走了一步,阿德斯非常警惕的問了一聲。「你要幹什麼?三更半夜地,一個貴族小姐跑到一

個男人的房間裡,傳出去有損你的名譽。」

    孤兒一直走到阿德斯的床邊,不懷好意的笑道,「謝謝你關心我的名譽,不過我不太在乎這個東西。

再說,我是探病來的,並且親自給昏迷不醒的傭兵之王餵藥,外面的人說起來。只能說我有天使地心腸,

不僅心地善良,而且對和自己有生意關係的人如此真誠。這樣說來,我的名聲只會更好。根本不會受損,

看來您是白擔心了。」

    阿德斯嚇了一跳。餵藥?這是什麼意思!

    只聽孤兒繼續說道,「既然您傷的那麼重,恐怕這藥無法下嚥。那我口渡好了,您也不用摘下面巾,

只要張開了嘴,我就可以嘴對嘴餵給您。而且我們還不用肌膚相親,這樣不好嗎?」說著,坐在了床上。

距離阿德斯不過一尺地距離。眼睛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只一回合。阿德斯就被壓得死死的。一邊的詹姆先是目瞪口呆,之後對伯爵小姐地崇拜氾濫成災。可

惜他不敢笑,忍得快內傷,偏偏腳下挪不動步子,捨不得下面的好戲。

    他們家大人是誰呀?死神般的人物,誰敢反抗和招惹?如今給這小女人治得死死的,他之前費盡口舌

也不能勸大人一句,可伯爵小姐才說了一句,大人似乎就反抗無力了。

    「不喝。」阿德斯負隅頑抗,「你再走近一點,我不客氣了。」

    「好啊,你殺了我好了,到時候全世界地人都知道你死神阿德斯殺死僱主。」孤兒一點也不怕他的威

脅,「我還告訴你啊,我今天因為那件意外嚇得腿軟手軟,不能碰的,一碰就倒,受傷了也算你傷害我。

」她用勺子攪動了一下溫熱地藥,聞到它散發出苦而甘冽地味道,「您再想想,您受了傷,如果恢復得不

快,等於偷了我地錢。」

    「偷錢?」詹姆終於忍不住插口。

    「那當然,我當初花了五十萬金幣的價值和阿德斯大人做了約定,買了貴軍團一年地時間。」孤兒好

整以暇的翻小茬,「當時我們並沒有說明在一年的時間裡,你們每天要服務多少小時,於是我按照慣例,

認為那是二十四小時不停。而實際上,你們的服務遠遠沒有達標。不過算了人善良又大方,不計較這些細

枝末節。可你們也不能太過分是不是?三天兩頭生病,還不好好吃藥,耽誤恢復的時間,這樣我不是損失

大了嗎?我找誰訴苦去。」

    其實阿德斯哪有三天兩頭生病,他屬於輕傷不下火線還差不多。但這時候孤兒就這麼說也沒辦法,他

不像孤兒這樣伶牙利齒,心裡有話也說不出。

    「所以我認為,你不喝藥,就是主觀故意減少為我服務的時間,是你違約了,我不但不把那另一半金

幣付給你,這些日子我幫你忙時的金幣還要你返還給我。另外,你們沒為我服務的時間也要算上一算,不

好好合作,不好意思,咱們就公事公辦唄。」

    伯爵小姐好聰明,這下大人完蛋了。他可能不在乎錢,可是拿到金幣又退回去,傳出去會影響阿德斯

軍團的聲譽。問題是伯爵小姐雖然有點強詞奪理,說的那些話卻又都在道理上站得住腳,怪只怪大人和伯

爵小姐做約定的時候沒有就細節進行說明。現在看來,當初伯爵小姐挖了很大一個陷阱給大人跳,大人還

傻乎乎的以為自己佔了上風呢。詹姆一邊欣賞好戲,一邊分析,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哪一邊的。

    「你到底想怎樣?」阿德斯被孤兒擠兌的沒話說,雖然冷著臉,保持著強硬,但怎麼看怎麼像色厲內

荏,勉強支撐。

    「沒怎麼樣呀,合作嘛,關鍵看你的態度。」孤兒笑得極其惡劣,「阿德斯大人,您看,你是要違約

還是要殺了我?您是要自己喝,還是我喂您?」

    阿德斯很想讓眼前這可惡的女人餵他,因為從她那嬌嫩的粉唇中說出這些話雖然甜甜蜜蜜的,但卻氣

得他胸口疼,讓他很想咬著她的溫潤雙唇,嘗一嘗是藥苦,還是她的滋味甜美。不過詹姆在這裡,他只得

拼著氣出內傷的危險,伸出了手。

    「原來要自己喝,好可惜哦。」孤兒把藥遞到阿德斯手裡,轉向對詹姆道,「麻煩你把這瓶酒拿出去

,難道你想謀害阿德斯大人,好奪取軍團的指揮權嗎?詹姆,你太壞了,真叫我失望。還不快去!」

    詹姆連嗯了數聲,連忙收拾東西走人,雖然想繼續看這齣好戲,可是大人明顯落了下風,有可能會惱

羞成怒的,到時候他吃不了兜著走,看戲和生命相比,自然是小命要緊。

    他明白這是聰明的伯爵小姐給他台階下,也是給大人台階下,自然動作迅速。可人才到門口,身後就

傳來大人冷冷的聲音,「詹姆,有個事很奇怪,你說伯爵小姐在酒窯遇到你,為什麼我沒聽到她出門的聲

音呢?」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十七章 信使

    姆心裡一涼,知道大人發現了這一切是他搞得鬼,一忽葬送了他所有編得溜兒圓的謊言。不知道大人

被伯爵小姐逼迫後,會不會找他算賬?

    「沒看到我穿的是軟毛鞋嗎?」孤兒解圍道,「因為你傷著,我根本不敢鬧出大的聲響,開門關門都

像做賊一樣,還好意思這樣問!」

    呼,詹姆喘順了一口氣。伯爵小姐說得好,這樣大人就算再懷疑,也沒有把柄治他的罪了。伯爵小姐

萬歲,今後她就是除大人外,他第二個要效忠的人!

    詹姆走後,孤兒就背過身去,好方便阿德斯把那碗苦藥一飲而盡。

    「要不要吃塊糖,我有芝麻酥糖哦。」既然佔了上風,適當要懷柔一下,免得某暴龍發飆。

    「不要。」

    「那要不要喝點水,吃了藥,嘴裡一定是苦的吧?」

    「不要。」

    「我幫你按摩一下好了,你成天打打殺殺,肩膀一定酸痛。」

    「不要。」

    「給我看看你的傷口?」

    「不要。」

    「要不開窗通風?」

    「不要。」

    「從明天開始我照顧你吧?」

    「不要。」

    「那我走了哦?」

    「不要。」

    「哈哈,你又上當了!」孤兒爆發出大笑,為再度把阿德斯繞乎進去而得意,呵呵,對付彆扭的男人

用特殊手段好了,不過現在要立即離開。免得他真氣出內傷來,或者失去理智,掐死她也不一定。

    再回到床上,孤兒很快入眠,因為看阿德斯地模樣就知道他的傷暫時無大礙,所以心中格外安寧,甚

至有一點點

    因為心情好,第二天她很早就起床了,還親自給阿德斯弄了點清淡的飯菜叫詹姆給送上樓去。

    「怎麼是你一直跟隨阿德斯大人。不是你弟弟漢姆呢?」把托盤交到詹姆手上時,孤兒好奇的問道。

    「因為漢姆嘴巴毒,人又倔強,經常辦錯事。不像我那麼隨和。」詹姆大言不慚的自誇。

    「是啊,不會說話的人就是會得罪人的。」孤兒笑道,「快去吧,阿德斯大人如果餓壞了也是會發脾

氣的。」

    目送詹姆離開。孤兒就到飯堂去和眾人一起吃早餐,在老闆娘的慇勤招待下,才吃到一半地時候,旅

店中忽然闖進來一個人。二十多歲的年輕,白皙而纖弱,舉止帶著高人一等的傲慢。穿著類似於宮廷制服

的東西。明晃晃地金色司文家族徽竹在最顯眼的地方。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似的,脖子上還掛著標誌項鏈。

    「盈祿家的人在不在?我是司文公爵府地信使。」他皺皺鼻子。帶著略略厭惡的神態,似乎覺得自己

貴腳踏賤地,連跟這裡的人說一句話都是恩典。

    司文家族的人本就看不起外族人,特別是經商地盈祿族人,但那只是建立在坐井觀天情況下的不良意

識,沒見過世面而已,這兩天民間的氣氛已經讓孤兒扭轉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公爵府地人更加令人生厭。

    孤兒只當沒看見,繼續很優雅地吃東西。她手下地人都是跟隨她多年的,她一舉手一投足,其他人就

明白是什麼意思,所以也不開口。桌上地傭兵們雖然氣憤,不過這該宰的小狗腿子又沒問他們話,也不好

作答,乾脆也繼續吃。

    於是,這位信使被干在門口半天也沒人理,大家照吃照喝,外加談笑如常。心中卻都想:早看出你丫

是信使!不過既然你對滿屋子的盈祿族人可以視而不見,我們自然也完全可以當你是透明。

    受到這樣的對待,那信使絕對沒有想到,尷尬的咳了咳,又問了一遍,聲音也放高。但還是沒人理。

他只好連問三聲,最後聲音大到力竭的吼叫了,卻得到了一聲哄笑,因為一名傭兵講了一個很搞笑的葷笑

話。

    田鼠和青蛙去嫖雞,田鼠三下兩下完事,只聽隔壁的青蛙整夜都叫著:一二三嘿!一二三嘿!

    田鼠好羨慕,次日它讚歎道:「哇!蛙兄,你好棒哦!。」

    青蛙說:「操,老子一夜都沒跳上床!」

    ……

    信使氣急了,走到餐桌上猛敲,「我是司文公爵府的,你們全是聾子嗎?沒聽到我講話?」

    「嗆啷」一聲,離他最近的一名傭兵抽出放在手邊的長劍來,劍峰平平貼在他的下巴上,「別吵老子

說話,不然我叫你變啞巴。」

    信使沒想到遇到了這樣一群野蠻人,嚇得差點當場尿褲子,而那明晃晃的劍就貼在他白嫩的臉上,他

只能哆哆嗦嗦的不斷重複幾個字,「我是

    「公爵府了不起嗎?老子踏平過十大家族的所有公爵府,還在公爵大人的床上拉尿,也沒見公爵大人

們吭一聲,你算什麼東西?」那傭兵繼續說。

    「是是,大人最偉大。」信使為了保住下巴,極其無恥的吹捧,「可我是替司文公爵大人給盈祿伯爵

小姐送信的,我們大人想邀請伯爵小姐到府上晚宴。」

    「你這叫邀請嗎?是什麼態度?」小三三在孤兒的眼光首肯下站了起來,「這年頭的人都這樣養狗?

到處亂吠的?」

    「請問,你是誰?」因為那傭兵把劍出了回去,信使終於可以正常說話了。不過他的傲慢是培養了好

久的,一時也不能完全消除,所以詞句雖然恭敬了許多,語氣卻還是令人不爽。

    「我是盈祿伯爵小姐的侍從。」小三三傲然答。

    「我有一封信要交給盈祿伯爵小姐。」信使從衣袋中拿出一封信來,用的是正式的紙張,上面還蓋了

一個大大的印信,看來像是公文,有些凌駕於人上的氣勢,一點不像私人的邀請函,反而充滿了命令的意

味。

    小三三冷笑一聲,「你也配親手交信嗎?我們家小姐是尊貴的人,怎麼能隨便和下等人說話。你有信

就交給我,沒信就滾蛋。」

    他說得極其硬氣,那信使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把信交了出來。只是他坐在長桌的盡頭,那信使不

知道要如何遞到小三三手上,只得緊張的移著步子,眼珠子左右亂轉。

    從桌邊走過去,不行,佔據了半張桌子的人個個看來很兇惡,他這樣過去是會被大卸八塊的。不是說

盈祿家的人軟弱,隨便欺侮嗎?看來外界所傳不實啊,真是傳言害死人!

    「哧」的一聲在他手間響起,他看到白得嚇人的劍尖,差點一屁股坐倒,定睛細看,才發現是那個講

葷笑話的傭兵以劍尖穿透邀請信,掄起來遞到長桌的那頭。

    謝天謝地,終於算是送到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16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十八章 打聽

    兒打開信看了看,雖然信紙上的破洞影響了一下閱讀礙她理會信中的意思。

    信的用詞極為文雅華麗,可語意卻傲慢無禮,大致是說要她進公爵府一趟,好談論一下對文學藝術的

看法,再看看盈祿家有無藝術品出售。

    孤兒看著這封信就有點惱火,看來司文家族的百姓都是這種明明沒見過世面卻還偏偏以為老子天下第

一的個性,全是他們的公爵所引領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沒錯,論起爵位,盈祿家在十大家族中最為低下,誰讓盈祿的祖先在神魔之戰中表現得不勇敢的,這

本來沒什麼好怨的。但不管如何,她畢竟有有爵位的,而且一個月的財政收入能壓過司文家的一年,司文

公爵好歹也要客氣一點。她到其他家族的時候,面子上,別人也要給她過得去。

    到這兒可好,那個沒見過面的司文公爵對待她似乎是對待自己的屬民和封臣,好像她見了他的信也應

該跪拜似的。那好啊,今天她就要給那個不識實務的什麼公爵看看,他們盈祿家的人可不是招之則來,揮

之即去的奴隸。話說就算是奴隸,也是有尊嚴的。

    想到這兒,她招手叫來小三三耳語幾句。

    於是小三三大聲道,「伯爵小姐謝謝公爵大人的美意,但是我們家的侍衛隊長昨天在一場意外中受了

傷,小姐心情不佳,不想出門。還請公爵大人見諒。」

    侍衛隊長是指阿德斯,那幾個傭兵聽了這個稱呼,無所顧忌的笑了起來,這在信使眼中卻充滿了嘲笑

地意味。

    他向後一步,避開坐在長桌這端的傭兵的攻擊範圍,確切的說是坐著的攻擊範圍,有點生氣的注視著

孤兒道,「伯爵小姐拒絕邀請嗎?」

    他看得出來,坐在主位的年輕女人就是盈祿伯爵小姐。他聽昨天參加了展示會的人說過,她是個相貌

獨特的美人,今天一見果然不假,而且她身上地衣飾果然華貴又高雅。不是他們司文家的貴族小姐可以相

比的。

    「如果你非要這麼理解,是的。」小三三繼續代答,因為孤兒打定主意不說話,氣質傲慢。要壓得這

仗勢欺人地信使自信心嚴重受挫。

    「這可是出地頭蛇的精神來,不過話一出口又後退一步,生怕離他最近的傭兵暴起傷人。

    「司文家地領地怎麼了?十大家族的領地我們都去過。一樣想怎樣就怎樣。」小三三道,「誰不知道

塔撒大陸上公認的商隊權利,只要是正常經商。到了任何一個領地都應該受到保護。就連當地領主也不能

任意支配和掠奪。否則就會受到所有從商之人的抵制,也會被其他家族瞧不起。難道你們公爵大人還想強

行擄人?那樣地話,我們盈祿家將視之為宣戰,司文家將從此被我們視為敵人,不會再從我們盈祿家的商

戶身上得到一點利益和服務,而且進入我盈祿領地的司文族人,將受到驅逐。說不定,我們還會請追風家

族來主持公道。我們是來做生意地,目地是和平繁榮,並沒有挑起爭端,還請轉告司文公爵大人明鑒。」

    小三三口才很好,孤兒不過提點了幾句,就給他發展出這樣一番話來,而且說得擲地有聲。話音才落

,就引得那幾個傭兵高聲叫好,連稱痛快。

    「我這就去稟報公爵大人。」信使聽到這兒,連忙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夾著尾巴就逃跑了。

    他一走,大家繼續吃早餐,不

    沒受到影響,反而因為本方佔了上風,心情愉快之下些。

    孤兒悄然起身,招手叫來老闆娘問道,「司文公爵大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地人,方便和我大概說說嗎?

」這話她早就想問,但因為一直忙亂,拖到了今天。

    老闆娘露出為難的樣子,直到孤兒又一個金幣放在櫃檯上,才悄悄地說,「不是我不為伯爵小姐服務

,而是我們司文家禁止私下議論領主。其實,我們這位公爵閣下應該算是個非常溫和,就算屬民或者封臣

犯了錯,他也會原諒。可也有時候,他脾氣暴躁,你就是規規矩矩的,也不知道哪裡惹到了他,受了莫名

其妙的懲罰。所以我們每天都盼著他心情好,不過看來這種好時光的機率是一半一半,朝令夕改是常事。

伯爵小姐,您如果要和司文公爵大人打交道,我勸您還是有點思想準備,他一時一個樣兒的。」

    「他長得什麼樣子?喜歡什麼?」

    「那還用說,公爵大人狂愛藝術品。」老闆娘撇撇嘴,表面上雖然還恭敬,但不屑和不滿之感卻不經

意間流露出來,「我們司文家雖然喜歡文學藝術,可聽老人家說,之前幾位領主可沒有這麼癡迷的。不僅

他愛,還逼著我們也得和他一樣。像我們做生意的,到處被鄙視,逢年過節交的稅更是高得離譜。至於長

相,他很神秘,不常出府,只有少數貴族知道他的長相,我們這些小小平民是不認得的。」

    接著,老闆娘又說了些司文公爵大人的消息,大部分是民間風傳,沒有依據,但孤兒聽到這兒已經開

始苦惱了,因為這樣喜怒無常的人最難搞,很難投其所好,而且交往起來和趟地雷差不多,不知道什麼時

候踩上。

    正發愁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傳來一陣雜沓的馬蹄聲。

    桌邊的傭兵們才吃完早餐,聽到這聲音有兇惡之象,也不用人指揮,立即拿著武器散開,在第一時間

就搶佔了最佳防守與攻擊的位置,可見平時訓練極其之有素,作戰經驗也極其之豐富,只不過眨眼間,就

把這小旅店的飯堂變了處處殺機的戰場。

    「諸神保佑,千萬不要在我的小店打起來。」老闆娘快要哭了。

    「放心,如果真有損失,我會幫你重蓋一個。」孤兒雲淡風輕的道。

    唉,有錢真好啊,底氣就是足,在地球的時候,她撞壞了人家的自行車都不敢這樣說話。有傭兵當保

鏢也感覺很棒啊,遇到不平事,也不會想管卻不敢管。

    老闆娘得了這話,立即興高采烈起來,巴不得快把這個店給這群傭兵毀了,由盈祿伯爵小姐給她蓋個

又新大的,那不是賺翻了嗎?

    可惜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世事往往事與願違,傭兵們還沒開打,小四四就沉著大方的走到

外面去,攔在店門口。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十九章 你出來幹什麼

    盈祿家的人在裡面嗎?」來者是一行十幾名騎士,氣氣騰騰,只是,大熱的天,卻誇張的裝著重甲,

顯得有些搞笑。

    「我是盈祿伯爵小姐的奴隸,請問有什麼事?」小四四不卑不亢,那氣度,比貴族還貴族,無形中讓

那些所謂高貴的騎士矮了一截。

    「到了我們司文家的領地,居然敢公然侮辱我們公爵大人嗎?奴隸,我以騎士的尊嚴向你保證,輕視

我們公爵大人的人,都要受到懲罰!」領頭的騎士大聲道。

    「司文家要侵犯商隊權利嗎?那是會受到諸神的詛咒的。」小四四的聲音沒有提高一分,也沒有急切

一分,就這樣穩穩當當的說著。

    那一隊騎士顯然沒有聽過這種說法,不禁面面相覷。

    他們只是一群才受封的騎士,一心想為司文家爭得榮譽,剛才他們在訓練場上時,看到信使氣急敗壞

的回府,打聽之下,居然是盈祿家的領主無禮拒絕他們公爵大人的邀請,立即群情激憤,也沒打聽一下是

因為什麼,就跑來要教訓一下盈祿家不懂禮貌的繼承人。現在被小四四一問,不禁愣了,感覺自己的行為

有些冒失。但是現在騎虎難下,如果退縮,豈不讓人笑話,到現在也只好硬撐。

    「別提什麼權利?首先是我們不能接受羞辱,如今只有一戰才能洗雪。」當先的那名騎士又說。

    「是誰受到了羞辱?我還不知道司文家的騎士這樣顛倒黑白地。你們的騎士精神在哪兒?騎士守則哪

一條寫著可以欺凌外族之人,外加誣陷栽髒?」小四四還沒說話。孤兒已經娉娉婷婷的走出了門。

    一隊年輕騎士不禁同時發出一聲驚歎。

    他們從小在波光園長大,除了有個別人去過其他家族參加比武會,還沒有幾個人出過這個山谷,如今

雖然新晉陞了騎士,仍然不過是一批愣頭青,哪見過這麼美麗優雅,衣飾華貴的小姐?此時孤兒一出現,

立即先酥倒了一半,另一半就算是強撐。也撐不多久。

    「美麗的小姐,請您快點離開,我們要找盈祿家的人算賬,如果傷了您可比月光的美貌。可是我們天

大的罪過。」為首的那人話間一落,嘻嘻哈哈地聲音就從旅店內傳來。

    孤兒手下的人的和那群傭兵以為會和司文家的人大打出手,所以馬蹄聲一過來就各自佔據了位置,傭

兵們還有些嗜血地興奮。畢竟他們是以戰爭為生的。最近相對起來要太平多了,有危險也是大人一個人擔

下,他們實在感覺無聊得很。

    沒想到來者是十來個沒見過世面的年輕人,一句話就給小四四問住了。伯爵小姐一出馬,個個又和咬

鉤的魚一樣,驚艷得嘴都合不攏。看這樣子是絕對打不起來了。不禁紛紛從旅店中湧了出來。

    「這位就是盈祿家地伯爵小姐。你們要殺的人就是她。」一個傭兵笑道,「快擦擦口水。小子們,這

樣的美人別說只是婉拒了什麼狗屁司文公爵大人,就算真的很無禮,不也正常嗎?美人有這個權利。」

    那一隊騎士聽這傭兵罵他們地公爵大人,氣憤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即刀劍下見真章,可一看到孤兒俏

生生的站在一群粗鄙的傭兵之間,又怕刀劍無眼,傷了美人,一時之間倒不知道怎麼辦了。

    正在此時,遠處又傳來馬蹄聲,片刻就又有一隊騎士縱馬前。這些騎士倒還有些樣子,人數大約四五

十個,穿地是硬皮甲,年紀也似乎大些。

    「呀,這是搞圍攻啊。」不知哪個傭兵說了一句,沒有緊張感,倒好像是覺得好玩。

    先前一隊騎士見到這隊騎士來,立即退後些,顯然職位要比這些人低。

    「盈祿伯爵小姐,請接受我地敬意。」當先地騎士準確的找到孤兒地位

    馬上略微行禮。他大約五十多歲的年紀,臉上一把~沒有戴頭盔,露出了光光的頭頂,看來是這一眾

騎士的頭兒。而且從他的語氣判斷,那信使顯然已經帶了話回去,這一隊人是出公差,不是義憤填膺來維

護榮譽的,而是司文公爵派來的。

    孤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於是紅鬍子騎士接著道,「我們公爵大人的意思是,絕不會損害商隊權利的,但是小姐既然進入了我

司文家土地,自然要接受我們公爵大人的規則。所以還請小姐賞臉,晚上參加公爵府的晚宴。」

    他前幾句說得還好,後幾句又是威脅性的語言,氣得孤兒火頂腦門,沒當場發作已經很了不起了,只

冷冷的道,「大陸紛爭,並沒有國王,我不需要聽從任何人的命令。如果司文公爵大人真的那麼熱愛藝術

,不妨屈架光臨此小店,我倒是真有幾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要和公爵大人一同鑒賞。至於說晚宴,抱歉,

我身體不適,不想參加。」

    之前只以為孤傲家的吉利爾討厭,沒想到所謂貴族賤起來簡直無極限!她當然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

不低頭的道理,也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畢竟這是司文家的地盤,人家有大批軍隊駐紮,而他們不過幾十

個人,但這口氣叫她怎麼嚥得下。況且在這種情況下赴約,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可怕的情況。

    司文公爵這麼不講理,到時候扣留了她怎麼辦,難道自己送上門給人家當人質嗎?她本以為司文家的

魔法石會更容易的到手,沒想到卻是這種情況,簡直算得上是困難重重,萬一扎布死活不給可怎麼辦?而

不能交流的話,又怎麼能探知魔法石在不在他手裡呢?

    不過,他這麼急著要見她,又得知她的貨物全部要以魔法石來交換,並且是越大塊越值錢的,所以很

有可能手中就是握著那塊真正的魔法石,那塊對他們沒有用處,可對不破之城重要萬分的石頭。

    唯一的寶,還是要押在阿德斯的身上,雖然他手下的人少,又受傷了,可是他威武強悍,氣勢上就能

壓得人不敢擅動。他在的話,她的膽氣就壯。如果真的不幸,起了衝突,他們只要找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守

住,再派小豬去找路易援兵,司文家絕對招架不住。

    小豬自從出了追風家就一直躲在一隻衣箱中睡覺,誰會注意它呢?可是一隻豬往往能辦大事,這叫小

小豬成就大事業。

    「伯爵小姐,難道您真想讓我們『請』您去嗎?」紅鬍子騎士大聲道。

    孤兒本來已經轉過身,一聽這話火大了,剛要發作,就覺得自己撞在了一堵牆上,一抬頭,正對上阿

德斯的眼睛。

    「天哪,你出來幹什麼,你的傷聲音低語道。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17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十章 過線者死

    德斯沒說話,只是一閃身,把她掩在身後,自己則向一大隊騎士走去,步幅很大但步速緩慢,半點也

沒有受傷的樣子。而且他一走近,騎士們的馬開始躁動不安,這些敏感的動物比人類更早的感覺到了殺氣

。就連風也很給面子,這時候突然吹過一陣,捲著地上的落葉和塵埃,加重了突然變得凝重而肅殺的氣氛



    「止步!」紅鬍子叫了一聲,但阿德斯怎麼會理他,倒是他的馬,前蹄抬起,不住嘶叫,差點把他掀

翻在地。

    孤兒這才注意到阿德斯居然握著疾風劍,那劍上的殺氣和死神的冰冷而絕望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向那

隊司文家士兵步步逼近。他是一個人,對方加起來至少有五十個騎士,卻被他的氣勢逼得不住後退。

    「沒聽到嗎?伯爵小姐說不舒服,不想參加晚宴。」後退到街上時,他遠遠的站定,一字一句的說,

每個字都宛如冰錐,刺入這些人的心頭。

    同時,他以疾風劍拄地,慢慢劃著,劍尖與石頭地面接觸,發出刺耳的聲音,還有火花迸出,但這劍

居然比石頭還更,劍尖過處,一道深深的凹痕出現,大約一寸深,兩米多長。

    「過線者死。」他吐出最後四個字,之後再不言語。

    正是早上忙碌的時光,本來街上人來人往,熱鬧得很,當司文家騎士出現的時候,還有大批躲在附近

偷看地人。但這時候,除了馬兒不安和恐懼的低嘶聲外,整條街上一片寂靜。

    為首的那個紅鬍子騎士望著阿德斯,幾度咬牙想衝過來,但他腦子裡雖然明白這麼被嚇住,實在太丟

臉,但他的心和他的馬卻都膽怯了,因為這個高大黑髮男人的存在,連早上清爽的風都變得凌厲起來。這

麼多人在場。都騎馬穿甲,手持武器,卻硬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那條線半步。

    「大人,盈祿伯爵小姐遠來是客。還是一介女流,我覺得咱們應該先稟報公爵大人再做打算。」還好

他手下有一個機靈的,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於是紅鬍子瀟灑的揮揮手,一行人表面上趾高氣揚。聲勢奪人,實際上灰頭土臉地離開,馬兒跑得惶

急,人也一樣。去時和來時一樣快。

    傭兵看他們的頭兒如此神勇,不禁個個得意,不過阿德斯從來對軍紀要求嚴格。他在場的時候沒有人

哄笑。無意中給司文家的騎士留了面子。而阿德斯也緩步走回到旅店內自己地房間。

    孤兒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滿是關切的問。「有沒有關係,你的傷?」

    「沒有。」他盡量讓聲音冷淡些,昨晚她用那種方式逼他喝藥,他到現在還有點生氣,氣他自己拿她

沒辦法,氣她那麼會賴皮。

    「給我看看傷口。」因為沒有人跟過來,於是她反身把門鎖上,沒考慮到這行為有多曖昧。

    「不用看。」

    「我要看!」

    「我說了不用看。」他明明是右手拿劍地,昨天傷的可是左肩。

    「我今天非看不可,不然我就不走!」她很認真的威脅。

    真想把她從窗戶扔出去啊,要不開門把她丟出去也行,別看他受傷了,一根手指就能對付她,可為什

麼就沒有聽從心底的願望,而是乖乖坐在床邊,任她撲過來解他地衣扣呢?自從反出驛馬家後,就從不允

許任何人這樣接近他,今天為什麼能容忍?

    她的氣息離他如此之近,就連那聲幾乎全部吞嚥到喉嚨中的驚呼也聽得清清楚楚。嚇到

    ,這傷口?其實這沒什麼,比他軍旅生涯中地幾次重了,但她是如此嬌嫩,怎麼受得了這個。說了不

讓她看,可她卻任性地非看不可。

    他想拉上襯衣,可她卻整個人都趴在他胸口,兩隻手不敢碰他地肩,只緊緊抓著他的胳膊,頭俯在他

地傷口上,頭髮蹭著他的下巴,癢癢的。

    「我的天哪,這麼厲害。」孤兒驚呼,不想再看下去,可是眼睛去離不開那猙獰可怕的傷口。

    他壯實的肩上,一片血肉模糊,她告訴詹姆要割開創口,不要讓皮膚表面早於內部傷口癒合,因為破

傷風菌是厭氧類,但沒想到傷者要為這個承受更多的痛苦。

    而因為阿德斯剛才出去幫忙,部分傷口滲血,現在和襯衣粘在了一起,如果要分離開肌肉和布料,只

怕他又要受苦。

    他劃下那道生死線的時候,她心裡又是驕傲、又是得意、還有著被保護、被寵愛、被縱容的開心,因

為他的行為表明,她可以做任何事,哪怕得罪了再可怕的人,也有他替她擺平。可這時候看到他的傷,剛

才所有的快樂全變為了驚慌,還有

    他也是人,受傷也會疼,也會流血的。為什麼他那麼輕賤自己,從不在意肉體的痛苦呢?為什麼他做

什麼事都以死相拼,不愛惜自己一點呢?心死了?所以不在意生命和肉體?可是他不在乎,她卻是在乎的



    「好了吧?」阿德斯問,感覺好像被她看著傷口,卻一直看到了心裡去。

    「不,你別動,衣服和傷口粘在了一起,我來幫你揭開。啊不,你別動手,我發誓你要動一動,後面

的尾款我一定會賴掉。」她心疼他,可是說出的話總是和金錢搭在一起。

    不過阿德斯明白她的意思,無奈的把手放下。

    孤兒急忙跑到自己的房間,把水罐中的水全倒入水盆中,然後拿了乾淨柔軟的羊毛巾再跑回到阿德斯

那裡,幫他脫了鞋子,坐在床上,她自己則坐到床邊,用浸濕的羊毛手巾輕輕按在血肉與衣服粘連的地方

,等乾涸的血跡化開,再極輕極輕的拉開襯衣。

    整個過程,她一直非常小心,全神貫注,一邊揭開粘連的襯衣,一邊輕輕向傷口吹著氣,手指更是撫

觸傷口周圍的皮膚,害得阿德斯一直癢癢的,最後連心也動了起來。

    「好了沒?」他忍不住催促。

    「好了好了。」孤兒如釋重負的幫阿德斯脫掉襯衣,這行為做出後才發覺是那麼的不合適,不禁有點

臉紅。一抬眼,這才看到他的眼窩深陷,其實是很憔悴的,不禁感動於他在這種情況下還去幫她擺脫困境

的舉動,突然伸手摸摸他的額頭。

    而入手的溫度讓她一驚,情急之下也沒多想,略站起身子,以自己的面頰去貼他的額頭。她做這一切

動作的時候是如此自然,因為自己的弟弟妹妹生病時,她也是這樣測量他們的體溫的,卻沒料到這動作對

阿德斯來講是多麼震撼和觸動心靈。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十一章 越描越黑

    天哪,你在發燒。」孤兒的心揪成一團。

    「沒事,受傷後總會發熱幾天。」阿德斯滿不在乎。

    「不行,你得躺下,我幫你冷敷。」孤兒強按阿德斯躺在床上,沒注意自己居然能做到這一點,只是

慌忙去拿羊毛巾浸冷水,然後疊好,放在阿德斯的額頭上。

    「你喝藥了嗎?」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

    阿德斯不回答,那就是沒喝,孤兒不禁發急,「你怎麼這樣不聽話呢?艾爾修士是個不錯的醫生,我

相信他一定能讓你盡快好起來,可是如果你不遵照醫囑

    「我並不需要醫生,是你一直瞎熱心。」阿德斯粗魯的打斷她,「從我還沒做傭兵的時候,就是這樣

療傷。沒有你在,小姐,我並沒有死。」

    「可是這會讓你康復得更快呀。」

    「我並不需要。」

    「你的傷

    「我沒有康復的時候,不也可以幫你阻退敵人嗎?」阿德斯語氣中有些諷刺的意味,「放心,不會讓

你承受金錢損失的!」話一出口,他感覺心口給撞了一下,無比後悔。

    不,他並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讓她安心,讓她明白體溫略高一點並沒有關係,可是為什麼說出來

的話變成了這樣傷人?他明白她是關心他,可這關心過了火,他怕太過親近,最終會傷害她!

    孤兒瞪著他,眼裡迅速蓄滿淚水。他的輕蔑和誤會讓她格外無法接受。剛才她急得差點要哭,還不是

為了他地身體嗎?為什麼會被誤解為是為了金錢?難道她在他心裡就是這樣庸俗市儈的人嗎?不,不要哭

,孤兒,你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一切,隨你。我不損失就好。」她微微點頭,平靜的說著賭氣的話,生怕動作太大,眼淚就會落下

來。

    她轉過身往門邊走。雖然很想狂奔離去,卻倔強的逼著自己走得步履輕盈而優雅。貴族小姐就應該如

此,怎麼會為一個傭兵掉眼淚,那簡直太愚蠢了!是啊。為什麼關心他,她就是蠢哪!

    快離開吧,可是這幾步的距離,卻好像有千里之遙。

    阿德斯看著孤兒的背影。不知是為被一種什麼力量所支配,就要她要拉動門把手的一瞬間,他突然從

床上跳了下來,赤著腳。兩步就追上了她,伸手把拉開的門又關上。

    只是此時,孤兒地手還沒有離開門把手。他的手就那麼握了上去。孤兒像被火燙了一樣慌忙抽開。但

下一秒。她卻給抱進了他的懷抱中。

    「對不起。」他莫名其妙的只說了三個字,就再也不說話。

    孤兒地心瞬間狂跳得差點衝破胸腔。眼淚也滑落了下來,本能的掙扎了兩下未果,被困在阿德斯的懷

抱中。她完全亂了,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可以前一刻挖苦她,看不起她,這一刻又溫柔得讓人

連發脾氣的力氣也沒有?

    窩在他懷裡,聽到他地心跳也不很規律,她忽然非常非常想看到他的臉,從沒有這樣想過。然而退後

一步,卻仍然只能看到他深邃的冰藍眼眸,還有那讀不懂的閃光。

    她想說話,但話還未出口,阿德斯地手就撫上了她的臉,這樣強悍的男人,指掌間地動作卻輕柔如水

,在觸碰到她冰涼地淚時,停住,收回手。

    沒有女人為他流過眼淚。

    「伯爵小姐,請讓我為您開門。」他強行扯斷四目地攪纏,艱難的打開了門。

    孤兒邁步走出去,心裡一片混亂,根本不能思考。而阿德斯在關上門後,慢慢走回,坐到床邊,感覺

全身地力氣都給抽走了。

    沉默片刻,門外傳來敲門聲,他一驚,但隨即意識到是詹姆,連忙收拾心情,回復到原來的樣子。

    「大人,我帶來了藥,你要不要趁熱喝?伯爵小姐說,藥涼了,藥效就會低了,還說

    「拿來。」詹姆還沒說完,阿德斯就低聲道。

    詹姆一愣,準備了一肚子說而沒說出來,倒覺得很被動。他連忙把藥端了過去,心中對孤兒的佩服又

加深了一層,剛才似乎看到她從大人房中出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人居然這麼乖的把藥喝掉。

    「今天要小心戒備,我們得提防那個什麼叫扎布的司文公爵來挑釁。」喝完藥,阿德斯吩咐。

    詹姆露齒一笑,顯得無比驕傲,「大人,他們不敢來的,您畫下的那條線,現在連狗也不敢越過,街

上的人都繞行哪。」

    阿德斯點點頭,「不過你還是分派一下崗哨,我們可以疏忽,但她:.加了一句,「她出的是高價,我

們要提供最後的保護。」

    詹姆只覺得大人越描越黑,但哪敢挑明大人的心事,只低眉順目的領了命退出,讓大人休息一下,或

者去心亂如麻吧。

    這一天是相安無事的,雖然有無數探子裝扮成普通百姓的樣子在旅店門前逛來逛去,但當他們看到旅

店的前門、後院、屋頂、四角的窗口都有凶悍可怕的傭兵把守,沒有人敢近距離觀看。旅店門前石板地上

的那條粗礪猙獰的線,真的看來好像鬼門關一樣,走近一點都感覺[寒風凜凜,大熱的天,卻讓人渾身起

雞皮疙瘩。

    看來,這位盈祿伯爵小姐不僅美麗、富有、擁有無數他們見也沒見過的美妙東西,還絕對絕對惹不起

啊。唉,他們總是待在山谷中不出去,果然無法應付外面的世界了。

    這是每個人的意識,所以這震懾換來了一天的安寧。至於老闆娘,這間店早就不接待其他客人了,因

為孤兒為了方便阿德斯養傷,包下了整間店,不許他人進入,至於僅有的那幾個客人,也一人一個金幣,

打發到其他旅店去住了。當然,老闆娘在轉交金幣的時候剋扣了一部分,但那也讓這些流浪的客旅高興得

不行。

    不過第二天一早,就又有人上門了,但這次只是五個人,是一個主人,四個侍從,他全體穿著整齊的

禮服,頭髮梳得紋絲不亂,渾身上下一點找茬的氣息也沒有,倒顯得謙恭而禮貌,還有一點慚愧似的。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18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十二章 小胖扎布

    我是來給盈祿伯爵小姐道歉的。」領頭的那個主人

    「你是誰啊?報名!」守門的傭兵手中正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根本不甩眼前這個人,此時聽這人

開口說話,翻了翻眼睛,放肆的打量一番,儘管這人的衣著和舉止都表明他是司文家的大貴族,他也沒多

大恭敬。

    「我叫扎布,我是司文公爵。」那個人好聲好氣的道。

    守門的傭兵站直了身子,不過卻不是有了敬意,而是詫異的看了看眼前人。他們見過太多的王公貴族

了,見到誰也不會大驚小怪的。只是這個人

    「你不是那天被伯爵小姐硬搶了位子的那個那個傭兵瞪著眼前這個自稱扎布的人,白白的小胖子、蓬

鬆濃密的金髮、一雙母雞一樣不安的棕色眼睛。

    扎布臉一紅,「就是我。我至今還記得伯爵小姐的風趣可愛。」

    風趣可愛?哈哈,被人嚇得連飯也沒吃完,還風趣可愛?!

    傭兵心裡大笑,嘴裡卻道,「現在這個旅店是我們伯爵小姐的地盤了,道理上,和她的行宮差不多,

你等我給你通報一聲。」他說了就走,但走兩步又回過身來,咧嘴笑道,「你膽子夠大的啊,我們大人說

,過了那條線就死,你怎麼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闖進來了?不怕死?」他以手指試試匕首的刃口,又看了看

扎布肥白軟棉的脖子,似乎在想像哪樣下刀更合適、更利落。

    扎布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嚥了嚥口水道,「不知我事先生,麻煩你通報一下伯爵小姐吧。」

    哈哈,這人,好歹還是公爵呢,又是他地地盤,居然給嚇成這樣。這樣的人竟然是貴族,還掌握著這

樣一大片豐饒土地,天上諸神真是不長眼。如果不是因為司文家有天塹,只怕早讓人踏平了。昨天開始時

那威風勁上哪去了兒?

    傭兵肚子裡想著,但終究還是把匕首用力往地下一擲,匕首深深刺入木板中,直立著顫動不止。「我

去幫你稟報,公爵老爺可要記得我的好處呀。不過你過了那條線,現在就不要過這把匕首,不然有誰竄出

來割斷你的喉嚨。可不能怪我哦。」

    扎布連忙點頭,耐心的等著,無意中瞄到旅店中有很多人。個個不懷好意的盯著他。似乎他是送到狼

口的肥羊一樣。不禁緊張的手心冒汗。而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地僕人。那四個侍從也嚇得夠。這

哪裡是一個公爵大人拜訪一個伯爵小姐,簡直是鎮上的土財主來向黑風寨的寨主小姐進貢。

    過了一會兒,那傭兵轉了回來,但並沒有和扎布說話,而是對周圍的夥伴說,「都給我做規矩著點,

詹姆要賠著伯爵小姐下來了。哎,說你呢,你這什麼形象,把衣服扣好,當著伯爵小姐這樣地嬌柔美人,

都***給我文雅一點,至少得像輕浮的勾了勾手指,「請進吧,公爵老爺,我們伯爵小姐有請您哪。」

    扎布猶豫了一下,終於咬牙跨過那柄匕首,他四個侍從也戰戰兢兢的進入。一抬眼,正看到盈祿伯爵

小姐走下樓梯,穿著嫩黃地一件裙服,那苗條的腰身,嫻靜的神態,纖柔的五官,真地好像一朵黃玫瑰在

美麗的綻放。

    「歡迎司文公爵大人,如果我的手下無禮了,還請多原諒。」孤兒說著場面上地話,迅速打量了一個

這個自稱叫扎布地小胖子。

    剛才聽那傭兵報告,她實在有點吃驚,沒想到她來到波光園後,第一個被她小小修理一番地,居然就

是司文公爵大人。可是,老闆娘說,平民百姓都沒見過扎布公爵,那麼這個人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為

什麼他顯得那樣膽小怕事?昨天早上為什麼那麼咄咄逼人?今天早上又為什麼來道歉?他有什麼陰謀嗎?

    如果是假地,真正的扎布又為什麼這麼做?但是左看右看,又覺得他即使不是真正的扎布,至少也是

個十足的大貴族,這從他的言行舉止上看得出來,那不是強化訓練幾天就能做到的。雖然他軟弱,但氣派

和氣質卻騙不了人。

    而一個真正的貴族,尤其他這種膽小如鼠的類型,也不敢冒充公爵大人哪。就算是被命令冒充,誰瘋

了才會選一個這樣的人冒充自己,很容易露餡的。

    所以綜合考慮一下,他是真的扎布的可能性非常大。之所以昨天今天表現差異巨大,一個可能正是老

闆娘所說,這人喜怒無常,八成是分裂人格,另一個可能是他偽裝得太好了,以她的眼力還看不出來。

    如果阿德斯在就好了,在他那雙冰冷而充滿死神氣息的眼睛注視下,很少有人能從容撒謊。似乎有心

靈感應,孤兒才想到這兒,樓梯上又傳來了腳步聲,阿德斯真的走下樓來。

    他堅持要幫她做任何事,好對得起她付得金幣嗎?孤兒心裡想,但又想起他昨天突然的道歉,也許是

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也許,他真的是想保護她。可是他退熱了嗎?

    呆愣在那兒,阿德斯已經走到了長桌邊,在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跟在阿德斯後面的詹姆停下了腳步

,低聲道,「大人乖乖喝了三次藥,已經不發熱了。我得說,艾爾修士的水平比我們的威爾強很多倍。當

然您勸藥的本事也很高明,我猜大人已經不會再有危險,只要靜養些日子就好了。」

    聽到這個消息,孤兒無疑是高興的,不過全場人的精神都集中在突然出現的阿德斯身上,沒有人聽到

詹姆和孤兒的對話。

    再看扎布,明顯哆嗦了一下,更顯侷促不安。

    孤兒覺得他們雖然不怕惡人,但也不能欺侮老實人,假如扎布真的是人格分裂,他可能意識不到昨天

做了什麼。但不管他是善還是惡,既然昨天晚上他沒敢再來挑釁,就證明阿德斯的威懾力是很大的,他不

會輕舉妄動,那她也不必太小家子氣,非得給人下馬威不可。

    於是,她好看的微笑,軟聲細語的道,「司文公爵大人,請坐,有事我們慢慢談。艾麗,給公爵大人

拿一杯咱們最好的金色葡萄酒。阿德斯大人,您也請坐。」她說著在長桌一端坐下,示意了一下阿德斯,

讓他坐在緊挨著自己的座位上。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十三章 他有魔法石

    布一聽孤兒這樣說,立即誠惶誠恐,掏出手帕擦擦汗的另一端,因為正對著孤兒,目光一直不敢斜視

,生怕瞄上那位蒙著黑色面巾,據說受了重傷,卻依然像黑夜一樣令人恐怖的侍衛隊長。

    「不知道司文公爵大人清早來訪,有何貴幹呢?」孤兒問,因為阿德斯就在身邊,感覺心中安寧。

    「請叫我扎布,並稱呼我為『你』,我堅持。」扎布很認真的來了一句。

    孤兒看他煞有介事的樣子,差點笑起來,忽然對他有了點好感,愈發感覺他不是偽裝,不然他的演技

也太好了,當著阿德斯的面也敢裝。

    「好吧,扎布,既然你堅持的話。」她微笑,「有什麼事,我們可以開誠佈公的談談。要知道我們盈

祿家是來做生意的,希望得到你的保護。」

    扎布連忙點頭,和小雞啄米一樣,「那當然那當然,只是昨天想我們有些誤會了。我是想請您參加公

爵府的晚宴,之後|: .請您原諒我說粗話我深表歉意。」

    原來是底下人辦事不利嗎?不過他確實也有責任,律下不嚴對於上位者來說是很嚴重的錯誤。但是考

慮到他這個性格,假如真是這樣綿軟的話,底下人當著他是一種表現。私下對百姓又是一種表現,也是可

能地。

    「我接受你的道歉。」想到這兒,孤兒大方的說。

    扎布一聽,非常高興,本來還以為會費一番口舌的,沒想到伯爵小姐這麼快就原諒了他,害他感覺不

真實,又看了伯爵小姐幾眼,見她很真誠的樣子。心下略安,只是無意間瞄到那名侍衛大人,只一眼,就

嚇得他出了一身白毛汗。

    「另外。不知道伯爵小姐還有沒有可能光臨宿舍,參加今天的晚宴呢?」他緊張,所以非得找話說不

可,這個邀請本想客套一下再說的。但在那名侍衛隊長的目光逼迫下,他根本藏不住話。

    聽到這個請求,孤兒想了一想。

    雖然感覺這個扎布不像是說假話,而且還很誠懇的。但阿德斯還傷著,不能讓他陪她去一個未知地地

方,目前波光園的情況感覺有點古怪。平靜下似乎有些湧動的暗流。再考慮到有人不斷追殺她的情況。她

還是穩妥一些好了。

    於是她歉然一笑,「感謝你好意。但我真地不太舒服,就請你原諒我的無禮。不過,你邀請我參加晚

宴,是為了家族間的友好,還是有別的什麼重要地事呢?我們盈祿家就是商旅之家,走的地方多了一點,

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儘管說。」

    這樣一說,扎布露出侷促興奮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模樣來,緊張地搓了搓手道,「伯爵小姐這樣坦率,

我也不妨直說,之前小姐在我們波光園以商品交換魔法石,說是要運回盈祿家做魔法飾物,我是知道的,

也派人看過,有些東西真是華麗而美妙。而且聽伯爵小姐的手下透露,您還有幾件價值連城地藝術品收藏

,不知可否給我看看,也許我可以交換得起。」

    啊!!!他有魔法石!

    孤兒立即就領會到扎布這話字面下地意思,她興奮得差點跳起來,卻只得忍耐,情不自禁地在桌面上

抓住阿德斯的手,臉上極力克制著肌肉地抖動,輕緩優雅的道,「這個嘛,我是帶著幾件好東西,但是真

的不是可以隨意交換的。我想

    「如果公爵大人有心,不如晚宴在旅店中舉行吧?小姐,您說呢?」阿德斯突然插口,嚇了所有人一

跳,要知道他平時是不理會盈祿家商業方面的事的。

    但他這個提議非常好,因為如果私下讓扎布觀看所謂的藝術品,如果事後他覺得不值,或者他有意誣

陷,說是盈祿家詐騙該怎麼辦?盈

    位脆弱,身為商業家族更損失不得半點信譽,一切都進行比較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好,這樣萬一扎布

反悔,也只能打斷牙齒咽到肚子裡。

    另外,用魔法石可以換取珍貴物品的事傳了出去,後幾塊魔法石也許會尋找得容易些。應該沒人會懷

疑她有陰謀,畢竟盈祿家是不會挑起爭端的家族,而且四系魔法消失得太久了。

    司文家的貴族們一定都想看她保留的高價商品,所以扎布才要舉行晚宴,讓好多人來瞻仰「寶物」,

或者還存了讓大家一起鑒定的心思,既然她覺得去公爵府不安全,那就不如在自己的地盤折騰,這樣還省

了運輸貨物而被惡人覬覦的危險。

    就算這裡是司文家的地盤,但強龍不壓地頭蛇,在旅店,地頭蛇可是她呀。看來阿德斯深知她心,這

個辦法果然是最好。

    「嗯,我覺得這樣不錯。」她點點頭,沒意識到還握著阿德斯的手,似乎那會給她力量似的,「說起

來昨天的誤會,我人手下也有些責任,不如讓我宴請各位司文貴族,來表示我們盈祿家的善意,也為今後

的通商和各位打下招呼。那天扎布你到這裡來吃飯,想必覺得這裡的飯菜也不錯吧?」

    如果扎布不同意,他就是心裡有鬼,那場晚宴就是鴻門宴。

    可是扎布答應了,而且幾乎連想也沒想,看來十之八九就是為了看她珍藏的寶貝。

    「參加宴會者的名單,就請您來制訂,現在只要告訴我大約有多少人就行了,我想老闆娘需要一點時

間準備吃的喝的東西。」臨了,孤兒又加上一句。

    扎布想了想道,「大概五十個人吧?如果僕人們坐在院子裡等候的話,這裡應該是坐得開的。」

    孤兒看了一眼一直躲在櫃檯內,耳朵豎得比兔子還長,偷聽各種八卦的老闆娘。

    這女人很機靈,見狀連忙跑出櫃檯施了個禮道,「公爵大人和伯爵小姐請放心,我這裡的招待絕對可

以很好的侍候各位,不需要侍從大人們再麻煩了,我會在院子裡擺上冷餐,不會餓到他們的。還有諂媚的

看了一眼小胖扎布,「您經常光顧小店,之前我不知道是您,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您原諒。可是您喜歡

吃我的菜,我真是非常榮幸。」

    「你的蘑菇燉大塊肉和煎培根做得確實非常好,麵包烤得也香甜。」扎布溫和的讚許道,「其實,到

這裡晚宴確實比公爵府的飯菜會更好呢。哈哈。」

    他試圖說點俏皮話,但比較冷,只得尷尬的告辭,約定晚上再來。

    「謝謝你的建議。」扎布一走,孤兒就阿德斯說。

    阿德斯只略點了點頭,低頭看了一眼。孤兒發現自己還拉著人家的手,連忙鬆開,只不過一個小小的

肌膚接觸罷了,在地球根本不算什麼,但她卻紅了臉,只得低下頭去。

    而她的模樣在阿德斯的眼裡卻是非常可愛的,以至於他原諒了自己為她出主意的行為。當時只是想幫

她罷了,因為她握著他手時,顯得那麼緊張,讓他忽然覺得這個大陸上最有錢的女人,讓很多男人拜倒在

裙下的女人也是很辛苦的,許多情緒不能隨意表露,實在有點可憐。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19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十四章 艾爾修士的藥

    布走後,孤兒就叫人把除準備送給阿孟大叔的那件禮到了她的房間裡,同時叫艾麗準備侍候她沐浴,

並準備好晚上要穿的禮服。

    而阿德斯,則繼續回房休息。

    艾麗前後忙碌著,還有一點點興奮,因為盈祿家很少舉辦晚宴、舞會這類的東西,就算偶爾會有,也

缺少所謂的大人物。這讓孤兒動了點心思,打算回到飛輪海灰堡後也要經常搞點娛樂活動,這樣也許會增

加盈祿族人的向心力和家族自豪感,就像追風家似的。

    只是不知道路易在幹什麼呢?十之八九是飲酒作樂,或者縱馬圍獵。想到這兒,不禁露出微笑。

    「大當家想到什麼好事,笑得那麼開心?」高興之下,艾麗的話也多了起來。

    「想到路易公爵。」孤兒直言不諱,「像他那樣過日子才舒服呢,以後咱們盈祿家如果也能那樣就好

了。」

    艾麗聽到孤兒說想路易,不禁暗暗心喜,琢磨著大當家好事將近,到時候嫁到追風家,她一定會作為

陪嫁侍女一起去。那她明年還是會參加比武會,實在是太棒了,她並不知道她親愛的大當家,現在一心想

著的,是一個讓她害怕得發抖的人。

    不過她低頭看到孤兒穿著軟毛鞋的腳,不禁皺緊了眉頭道,「大當家,您的腳傷不但沒好,而且好像

嚴重了,今天晚上您還是得穿綁腿的涼鞋,把腳背露出來。」

    「那就配一條拖地長裙吧。」孤兒也為自己地腳煩惱。因為遲遲無法回灰堡,沒有消炎藥吃,昨天晚

上她看了一下,傷口邊緣有些化膿了。

    「我看不如找艾爾修士給大當家看看吧。」艾麗道,「這幾天我也聽當地人說過,艾爾修士的醫術非

常高哦,您看阿德斯大人才吃了兩天藥就精神抖擻的。」

    那也是他自我恢復能力超強,堪比X戰警裡的金剛狼。孤兒心裡補充一句,猶豫著是不是找艾爾修士

看一下。畢竟這傷很久了,每天走起路來都會疼,乾脆也別太迷信地球上的醫術,在這邊治療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運氣特別好。想什麼來什麼,還沒吩咐艾麗去找艾爾修士,就聽到老闆娘來報告說

,艾爾修士來給阿德斯複診了。現在要求見伯爵小姐。

    孤兒連忙叫艾麗請艾爾修士上樓,之前這位老修士非常守禮,不肯進入貴族小姐的閨房,是說讓他給

伯爵小姐治傷。他才提著藥箱進來。

    「阿德斯大人如何?」孤兒先問。

    「我只能說,他是我見過的,恢復最快的傷者。」艾爾修士笑瞇瞇的。看來很是高興。「本來我以為

那樣重地傷。他會持續高熱,但聽說他只發熱了一天。而且我檢查過,傷口的恢復情況非常好。」

    本來孤兒就知道阿德斯恢復得不錯,現在聽了這話,徹底把心放到了肚子裡。之後艾爾修士就給她檢

查腳傷,一直責怪她為什麼不早求治,所以現在小傷變大傷。

    「很麻煩嗎?」孤兒其實也有點後悔,也許是她對塔撒大陸的醫療技術太有偏見了。

    「伯爵小姐好心有好報,我這裡正好有一種可以拔素的草藥,只是用這個藥會有一點點疼,不是開始

時,而是當藥效散開時,忍耐一下就好了,保證三天傷口就癒合。」艾爾修士笑得慈祥。

    孤兒怕疼,本來不想同意,但聽艾爾修士把她地傷情說得很嚴重,什麼毒素入血,不僅會留疤痕,不

可能血液中毒一類的,怕再耽誤下去出大事,只好咬牙同意。

    那藥膏是奇異的紅色,仔細一聞,還散發著一

    ,敷在腳上好像是流出一攤血一樣。孤兒忍著噁心,那雙生滿老年斑的手,穩定均勻地把藥膏塗抹在

她已經紅腫的腳面上,一邊塗還一邊對她說,「待會兒我給您包紮上一種特殊的繃帶,這樣可以正常穿鞋

子。只是到晚上的時候會有點疼,您忍耐一下,明天早上把藥膏洗掉就好了。」

    孤兒聽著,心裡一直怕得發慌,但也沒有辦法。人家說養病如養虎,如果在追風家就治療一下,也不

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她只感覺那藥膏冰冰涼涼地,讓她一直發熱的腳舒服了些,而那繃帶類似於地球上

的防雨布似地,緊緊裹在腳上地時候很悶地慌,不過艾爾修士說是要保護藥氣不散發,她也只能忍受。

    治療完畢,艾爾修士死活不肯再收診金了,孤兒也不勉強,就讓艾麗送老人出去,然後躺在床上休息

。昨夜因為那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她一夜都沒有睡好,而今天晚上有正事要辦,必須睡一下以保持精力充

沛。

    艾麗送了艾爾修士離開,就忙著收拾孤兒地衣服和首飾,還要考慮搭配什麼髮式。兩個女人都不知道

艾爾修士佝僂的身子走出旅店後就拐進一個巷子,看看左右無人,他蒼老的身軀忽然變得矯健,伸手在衣

袋裡一摸,然後向半空中撒出一把金色粉末,當他的人從粉末中穿過,他的面容和皮膚全變了。

    他出黑紫色的頂極男巫,有一張妖艷的臉和矮小瘦弱的身材。

    他提了提修士服的下擺,自言自語道,「死老頭,剛才殺掉他的時候應該砍了他的頭,這樣我們就一

樣高了。」

    ………………………………………………

    時間過得非常快,轉眼天色就黑了下來。

    旅店的飯堂內熱鬧非凡,因為公爵大人和伯爵小姐要在這裡舉辦晚宴,還要來差不多五十位貴人,旅

店中上至老闆娘,下至招待和幫廚都非常興奮,而且從上午開始就打仗一樣的忙碌著。

    一樓的大堂被打掃得窗明幾淨,那張能坐百來人的長餐桌本來就是幾張長桌拼接的,這時候搬到院子

裡一半,飯堂就顯得寬敞多了。桌子本來是厚重的原木,現在被鋪上了雪白的桌布,就連椅子上也鋪了紫

色的絲絨。

    老闆娘沒有高級的金銀餐具,但她把所有的銅餐具都拿了出來,擦得光亮照人,包括她在內的十幾個

人在廚房辛苦了一整天,各色餐點流水一樣端了上來,還有一部分被送到了院子中的長餐桌上。而她本來

沒有那麼多人手,是把波光園內所有旅店的廚師全租了一天才忙得過來。

    「這是一個藝術盛會,我們司文家從來沒有過的盛會!」她這樣高聲叫著,激勵手下人努力工作。

    到晚上差不多七點的時候,晚餐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完畢,就連今晚負責上菜的男女僕人們都穿戴整齊

,就等著客人上門了。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十五章 藝術品展覽

    一個來的當然是司文公爵大人,他的侍從送他進門後中,由旅店中的僕人侍候他就坐。他穿著黑色禮

服,白色的襯衣,頭髮抹了不少油,一絲不亂的梳向腦後,再加上他胖胖的身材,看起來活像一隻企鵝,

雖然笨拙,但還是挺可愛的。

    接著,四十多個貴族先後到場,然後是公爵大人的未婚妻奧莉維亞小姐。和扎布相反,她是個瘦高個

兒,看來面目平平,沒有一分水色靈氣,乾巴巴的女人,氣質嚴酷,雖然還很年輕,不會超過十八歲,但

看來就像個老年婦女,穿著灰絲綢的裙子,也戴了不少的首飾,但就是顯得很不搭調。

    等他們都到齊就坐,老闆娘請來的波光園中的所有吟遊詩人也開始吹拉彈唱,孤兒才下樓來。

    今晚她梳了一個麻花辮,鬆鬆的垂在胸前,一串紅色鈴蘭式樣的精緻絹花點綴髮辮上,那是塔撒大陸

上沒有的工藝花飾,顯得非常特別。

    她的身上,穿著月白色的拖地長裙,式樣簡單高雅,沒有一點的累贅飾物,只在喇叭型的袖口垂著繁

複的高級蕾花邊,單就這些蕾絲,就比在場有些貴婦的整件衣服還要昂貴,但在她身上卻顯得很隨意。

    那裙子只要腰後系一朵蝴蝶結,算做唯一複雜的地方,因為她的個子在塔撒大陸的女人裡不算高,又

為了掩蓋腳傷穿著拖地裙,所以她腳下穿了一雙從地球帶過來的鬆糕涼鞋。而因為裙子地腰線比較高,所

以更襯得她腰肢纖細,胸部豐滿,一出現就贏得了無數男人愛慕的、驚艷的讚歎和女人的妒忌與恨意,其

中以奧莉維亞小姐最為嚴重。

    她不知怎麼有一種被迫害妄想症,總覺得在她婚期前出現的女人都是搶奪她的未婚夫來的,所以仇恨

一切意外出現的女人,就沒想過扎布這樣膽怯軟弱的男人,不是人人都會喜歡地。

    她早就派侍女盯著這位盈祿伯爵小姐了。覺得這位地位低下的小姐更可能破壞她未來的婚姻,因此無

比厭惡孤兒,這時候目光毫不掩飾的掃來,孤兒雖有所覺察。卻根本不理會。

    而貴族嘛,自然有一套虛偽地禮節,所以這頓晚宴的前半段,一桌子的人都在閒磕牙。說點所謂的逸

聞趣事,假笑得孤兒腮幫子疼,而且感覺腳隱隱有些發麻,心中恨不得這些人快些離開。

    阿德斯沒來參加。她地美麗不想浪費在這些人身上。可是為了生意,為了後面要做的事,她只能強顏

歡笑。差不多算算是熬著時間慢慢過去。

    「不知道盈祿伯爵小姐還有什麼藝術品呢?請拿出來給我們欣賞一下吧。」終究是女人沉不住氣。大

家正「賓主盡歡」的時候。奧莉維亞語氣傲慢的問道。

    她地侍女之前描述過盈祿商隊帶來的東西,看起來這些下等人非常眼饞似的。她卻認為那些都是無聊

地奢侈品。她就不相信一個商人之家,能有什麼藝術品可鑒賞!

    孤兒見已經吃喝得差不多了,閒話也說得相當累人了,這群人心癢難撓也已經到了一個可以爆發地程

度了,況且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於是微笑著站起身來,對一直站在餐桌後地小三三和小四四一揮手



    這兩個她最得力的奴隸保鏢立即走到靠近牆壁地一個臨時搭起的木台前,拉開了蒙在上面的一塊布,

露出了布下面這些人瞄了半天而不得的東西,然後滿意的聽到一陣驚呼。

    那就是三件她所謂的藝術品,一件是一個玉質的中國古典式熏香爐,另兩件是

    畫。

    這熏香爐的材質說是玉,其實只是白色的石頭,不然也不可能四千多塊就買的下來。只是這石頭通體

雪白,雕刻的工藝又好,式樣仿的是宣德蠟茶象耳三足爐,爐鼎和爐身上的花紋精緻細膩,栩栩如生。在

孤兒的示意下,艾麗扔了塊燃著的香料在爐內,清煙裊裊升起,也許白天看還沒這麼奇妙,但此刻給大蠟

燭這麼一照,簡直美輪美奐。

    那兩副油畫是十七世紀佛蘭德斯的畫家魯本斯的作品,他是巴洛克畫派早斯的代表人物。當然,這幅

畫是不出名的畫家臨摹的,她被妹妹小立拉著去逛文化用品市場時花五百多塊錢買的。她不知道這個價錢

買臨摹品算不算高,但拿來唬唬塔撒大陸的人是沒問題的。

    這邊的人也畫人體,不過遠遠沒有地球人十幾世紀時歐洲畫派的繁榮,相信這些畫到了他們這兒無疑

於天書神畫。別說對他們沒有用處的魔法石,就算真有用,他們也說不定拿出來交換。

    兩幅畫的第一幅是《劫奪呂西普的女兒》,第二幅是《瑪麗亞-麥第奇的教育》,本來她是不懂西方

美術的,不過買這兩幅畫時,每張畫都附贈了一個小卡片,介紹了畫作及畫家的情況,她認真看過,因此

記得清清楚楚。

    「伯氣也喘不過來了,看來他是真愛這些文學藝術,庸俗的長相,卻有著愛與美之心,這些美妙的東

西震撼得他都結巴了。

    「當然可以,各位請便吧,但請不要觸摸,這可是價值連的藝術品。」孤兒很商業,很市儈的說,身

子讓到一邊,免得這些人踩到她逐漸疼痛嚴重的腳。

    眾人答應,擠過來觀察這三件「珍品」,其中有好幾個人,包括扎布在內,竟然還自備了放大鏡,對

著那三件東西細細觀察,還互相議論。當然,驚歎聲一聲接著一聲,有的人張開的嘴就一直沒合上過,好

像咬了鉤的魚。

    他們看了好半天,足有一個多小時,孤兒感覺腿都要累斷了,他們才戀戀不捨的散去。

    「那個放香料的小爐子真是做工神奇,材質奇特,簡直算得上巧奪天工。」扎布激動的說,眼睛裡都

含有淚光了,「那兩副畫也生動無比,絕對的藝術佳作,只不知伯爵小姐能為我們講解一番嗎?」

    藝術品展覽的時候都有講解員,這個孤兒是明白的,但她對於那個熏香爐所知不多,只能含含糊糊帶

過話題,對這兩幅畫卻仔細看過,所以從容不迫的指著《劫奪呂西普的女兒》講道,「這幅畫作是劫奪的

主題,名為《劫奪美人》。」她不能說是「呂西普」是誰,否則還要講解宗教故事,那就太麻煩了。臨了

還惡意的加了一句,「就像追風家的人,什麼都靠搶的,你們看看畫上的馬和美人,充分說明了這一問題

。」

    她聽到有一個女人驚呼,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奧莉維亞,不過她根本不理會,表現他們所害怕之人的畫

作,只怕更受注目吧。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20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十六章 黑暗系水魔法石到手

    這位畫家叫魯本斯,他喜歡表現緊張和多動作的東西畫本質上不是歌頌劫奪,而是戰勝一切的愛情力

量、毅力、勇氣以及人體美。這兩個男人正在搶漂亮的女人,好回家做自己的老婆,那種突然和驚恐的感

覺在這幅畫中表現得相當壯觀。你們看,低的地平線突出了以明亮天空為背景的、雄偉的而富於實體感的

人物,這兩匹交叉跳躍著的馬、飄揚的斗篷和大膽縮小的配景都強化了現場上最神速的動作和最大限度的

體力集中。」

    她說得頭頭是道,在座各位都不禁為她的美貌和智慧折服起來,包括守在一邊的僕人在內,其實這只

是地球智慧對異界智慧的決定性勝利。

    「至於第二幅畫嘛,它並沒有名子。」孤兒拖長調子,實在上是有點忘記這幅畫的介紹了,只隨便解

釋道,「它表現了嫻靜之美,請看旁邊這三位標緻的裸體美女,正是體現了女性美和優雅美的全部,令人

驚歎。」

    是啊是啊,真是精美的藝術珍寶啊!五十個人中的絕大多數異口同聲的讚美著。而到這時候,孤兒卻

笑而不答了,只等著對方先開口,不然她就掉價了。

    果然,過了半晌,扎布傾過身子問,「我當然知道您是不肯轉讓的,但鑒於司文家和盈祿家世代友好

,不知道伯爵小姐肯否割愛呢?」

    世代友好?幾天前連司文家的小民還瞧不起盈祿家地人呢!不過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計較這些。

    想到這兒,她優雅的微笑道,「這是藝術品,但也是商品,但只有在喜愛它的人手中,它們才能煥發

光彩。所以,我從來不會私自扣下這些珍寶,只要付得起價錢,自然可以珍藏在自己家中。對於這些寶物

來講,找到欣賞它的主人也算是各得其所。」

    她這番話說得漂亮,深得這些司文家族人的心,尤其扎布。興奮得一直搓手不止,「不知道伯爵小姐

開價多少?還請明講。」

    「這是藝術品,以金錢來衡量,不是玷污了它嗎?」孤兒一本正經的道。因為有點嚴肅,還嚇了扎布

一跳,生怕得罪了她,她不肯轉讓這三件寶貝了。

    「那

    「夫人真聰明。就是要以魔法石交換。」孤兒奉承了一句,其實她把以魔法石換取盈祿家商品的事散

佈得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貴婦又怎麼會完全不知情?

    「我們盈祿家的能工巧匠有一項新地設計。想用魔法石製造能夠閃現魔力光芒的裝飾物。急需要大量

的魔法石。」孤兒當眾撒謊。「我在波光園已經收集不少小碎石了,可惜一直沒有收到大塊的石頭。如果

各位能有,一塊石頭就能換一件藝術品。我也不想深究魔法石地價值與這三件藝術品等同與否,只想著愛

藝術的人得到這三件珍寶,而我要為我們盈祿家的藝術家們提供施展才能的材料。」

    哎呀,說得多麼慷慨激昂,連她自己都渾身發麻,有想嘔吐地感覺了。

    眾人又是一陣低聲議論,竊竊私語,可臉上都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孤兒早知道他們手中沒有魔法石,民間的人收集小石頭是為了它偶爾會發光,比較好玩,拿它們當寶

貝似的存放。而對於貴族而言,有地是珠寶發光,當然不稀罕這些小石頭。但扎布就不一樣了,在別人都

滿眼失落的時候,他眼睛卻亮閃閃的,看得孤兒心中狂喜。

    有門,有門!黑暗系水魔法石就在扎布手裡,今天她要發達了,第五塊魔法石就要到手!

    「我有一塊魔法石,不知道算不算大?」他緊張地笑著,似乎

    兒不願意交換。

    其實孤兒一樣緊張,哪怕拿這三件換一件也願意,但她卻得拚命掩飾住激動地心情,假裝安靜地聆聽

。為什麼阿德斯不在身邊,抓著他的手,她心裡就會安寧許多,當騙子也心安理得。

    「請拿來看看。」她說,「說實在地,我非常願意把這些藝術珍寶轉手給你,因為我看得出,你是真

正熱愛藝術的人,如果是粗鄙之人,就是給我一座金山,也別想碰這三件東西一下。」

    說到這兒,孤兒心裡歎了一聲。怪不得青蛇說人類撒大謊,比如她,現在就面不改色心不亂的說瞎話

,別說一座金山,就是給她一小箱金幣,這三樣東西她就都轉讓了,反正回地球還有的是。

    「我的侍從在外面,請叫您的手下招他進來。」扎布道。

    孤兒招小四四過來,對他耳語幾句,小四四出門後不久就回來了。孤兒心裡呯呯亂跳,看到他手中拿

著個小盒子,但不能直觀的看到盒子中的魔法石的大小和形狀,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沒辦法施展慧眼

金瞳,急得差點跳過去,一把奪下盒子。

    好不容易,那盒子放到了桌子上她的面前,扎布輕輕撫摸著盒子,「這塊石頭是我們司文家祖傳,只

是四系魔法消失很久,這石頭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但歷史意義和家族意義也是很大的。我需要您知道,它

對我非常珍貴。」

    孤兒很想說:你少廢話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快打開盒子給我看,如果再磨磨蹭蹭,我自己動手了

!對你非常珍貴就很有市價嗎?想一塊石頭多換點東西就直說好了,何必拐彎抹角。

    但是她不能說出心理話,只能擺出優雅迷人的微笑,靜靜聽著,耗盡全部的力氣才能控制住雙手不伸

出去。好痛苦啊!

    當扎布說完這句話,眾人又是議論紛紛,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塊石頭是司文家的圖騰和家傳之物,有不

少人還見過。但那石頭毫不起眼,和廢物一樣,真不知道能不能換上這三件珍寶中的一件。

    扎布望著孤兒,那眼神中有千言萬語,每一句都似乎是說:伯爵小姐,您可憐可憐我吧,隨便賞我一

件,我扎布感恩戴德,永世不望您的大恩大德。

    其實孤兒也想很快成交,但壞心眼的沉吟著,誰讓剛才扎布裝樣子,讓她著急來著。從盒子中魔法石

的形狀和大小來看,絕對就是她所要的,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需要檢驗一下。

    「我能否拿這塊魔法石到燭光下,看看它的品質呢?」她慢悠悠的說著。

    「當然可以,您請便。」扎布連忙道,取出那塊石頭,遞到孤兒手裡。

    孤兒站起來走到小木台邊的燭光下,走的速度很慢,一來是故意讓扎布心急,二來她的腳開始疼得厲

害了。她背轉身,知道五十多個人,一百多隻眼睛都死盯著她的背,不禁也有些緊張。眼角餘光左右瞄了

一下,確實沒人注意她,趕緊的施展慧眼金瞳,看到這石頭上滿是綠色星雲狀光芒,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黑暗系水魔法石到手了。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十七章 疼

    「怎麼樣?」扎布看孤兒走回來,緊張的問,額頭和鼻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也顧不得擦試了。

    「品質很好的魔法石,雖然魔力幾乎消失乾淨,但還是會發光的。」孤兒語帶挑剔,這是她陪小立

SHOPPING時得來的經驗,貶對方的東西不好,就比較容易殺價。

    「那——」扎布的失望溢於言表。

    「扎布,我知道這石頭雖然價值不高,但對你有著特殊的意義,你肯拿出來,一定是愛極了我這三件

藝術品。」孤兒很誠懇的說,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太奸詐了,「我說了,貨賣有心人,所以我願意用三件珍

寶之一交換你的魔法石。」

    「一件?」扎布看看木台上的東西,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敢情他想以一換三,小算盤打得夠精啊,果然天底下都是聰明人,想找個笨蛋勢比登天。

    孤兒不說話,眾人又是一通眼神和低語交流。

    扎布很尷尬,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眼睛在那三件東西上掃來掃去,額上的汗開始滴落,他身邊的奧莉

維亞連忙為他擦拭,語氣高傲的道,「這塊魔法石可是司文家傳家之寶,是多年前黑暗系水魔法的象徵,

難道不值你那幾件商品嗎?」

    「是藝術品。」孤兒糾正她,「您也說是多年前了,奧莉維亞小姐,現在魔法已經消失。而身為司文

家的人,我相信您明白什麼叫藝術無價,做為一個商人,我也很懂得什麼叫有市無價。我相信這不用我再

細說吧。扎布?」

    「你為什麼敢於直接稱呼我未婚夫、尊貴的司文公爵大人的名子?」奧莉維亞忍了一晚上了,她無論

相貌、身段、衣服首飾、舉行舉止、受男人關注的程度都不及孤兒,邪火很大。這下適當發作,聲音嚴厲



    「奧莉維亞!」扎布覺得這樣非常無禮。用斥責地目光看了好一眼。

    奧莉維亞非常生氣,因為扎布一向好脾氣,訂婚三年了,從沒在別人面前這樣疾言厲色過。她瞪了孤

兒一眼,似乎覺得一切都是孤兒造成的。

    孤兒看奧莉維亞那傲慢無禮、又無端敵視她的樣子就來氣。本想今天就談黃了這件事,讓扎布回家跟

她吵去,但想想還是大局為重。再說扎布看來怪可憐地,她也不想太過壞心去捉弄老實人,於是根本不理

會奧莉維亞,只故意笑得極甜的對扎布道,「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看你是真喜歡我這三件東西,你對我們

盈祿商隊又多有照顧。所以我很願意把東西交給你,因為知道你會愛護它們。」

    「放心,藝術品於我如珍寶。我願意以生命保護。」扎布說得挺認真。

    孤兒點頭道,「我相信公爵大人。但是以一塊魔法石換我一個珍寶已經是優惠了。如果開了連換三件

地先例,之後我沒辦法做生意了。我們盈祿家價格統一、童叟無欺的信用也會受損。我看不如這樣,你用

這一塊魔法石換一樣珍寶,另外我個人再送你一件,只要今後盈祿族人來波光園做生意,公爵大人幫助照

顧一下即可,你看這樣行嗎?」

    扎布本來也知道以一換三實在有些過分,其實能換一件,他已經很開心,現在孤兒答應再送他一件,

雖然欠下一份人情,但卻實在是意外的收穫,因此連忙點頭承諾。

    「依我看,這兩副畫作是一人所畫,他名叫魯本斯,是我無意間遇到的一個零人。」孤兒開始胡說八

道,結果卻引來眾人的再度驚呼,要知道零人地地位底下,用中國的詞彙解釋就是沒有戶籍的黑戶,生命

財產和人身安全都得不到塔撒大陸的慣例和各家族法令的保護,有時候連待遇好的奴隸都比他們生活好。

    這些貴族老爺實在想像不到一個零人會有這樣的藝術細胞。

    「他現在在哪兒?可以找到嗎?」扎布問,看樣子想招攬人才。

    孤兒搖搖頭,「他已經去世好久了,但他的畫我珍藏了不少。但不管多珍貴,畢竟是一人所畫,我建

議公爵大人你在這兩幅畫中選一幅,然後我把那熏香爐送給你。」

    「感謝伯爵小姐的慷慨,以後如果有需要我地地方,我一定效勞。」扎布連推辭也忘記了,興高采烈

的說,然後就走到木台邊,仔細挑選,看那模樣就和挖他的心一樣,二選一也磨蹭好久,簡直難以定奪,

最後選定了《瑪麗亞-麥第奇地教育》,看來他對劫奪題材還是有陰影,大概想到了追風家的路易吧。

    孤兒叫小三三和小四四幫扎布把東西裝箱,叫艾麗把魔法石放到她地臥室去,到這一刻,才算真正地

賓主盡歡。扎布邀請孤兒在波光園多住幾天,好一盡地主之誼,但孤兒可不想多生事端,決定後天一早就

離開。

    女人的妒忌是非常可怕地,她沒那閒功夫和奧莉維亞鬥智鬥勇。如果是為了阿德斯就算了,至少也得

為了路易才好玩呀,可卻是為了扎布,她半點興趣也欠奉。

    再者,今天扎布這樣老實可愛,誰知道他明天變不變臉,還是帶上五塊魔法石快點離開,到了公共土

地上,阿德斯的傷一好,她就徹底安全了。

    而她之所以明天不走,因為這會兒她的腳疼得開始厲害了起來,她估計明天要休養一天才能走,順便

讓大家歇一下,從出了追風家領地的那天起,難行的山路還有不友好的司文家人,讓大家都很累了。

    塔撒大陸上沒有精確的計算時間的儀器,但有一個非常簡易的鐘錶類的裝置,沒有秒或者分,只有小

時。孤兒拿自己的手錶偷偷比較過,時間概念大概差不多,而且曆法也與地球基本相同。

    讓時間精確起來的計時器,是她的一個發財大計,現在還沒用呢,一旦用上,盈祿家的財產會更上層

樓,畢竟在這種奴隸制社會,精確的計算時間是非常重大的文明突破。

    問下老闆娘,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多了,這麼屁大點的事,居然折騰了四個多小時,現在看著滿桌狼藉

,她感覺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而肚子裡差不多只有酒水,餓得前胸貼後背,卻沒有胃口吃一點東西,

只想先回屋去躺著。

    腳,火燒火燎的疼,明明是冰涼的感覺,卻又似有一塊燒紅的炭放在她腳面上燒,那疼痛像一條目的

明確的線,從腳部順著腿一直竄到心臟,最後竄到頭上。

    艾麗服侍她睡下,可她哪裡睡的著,等疲憊的艾麗都進入夢鄉時,她還清醒著,而那疼痛也越來越清

晰了。艾爾修士說只有一點點疼,這何止一點點,到了半夜的時候簡直痛徹心扉,要不斷的翻動才能減緩

一些,腳好像正被幾隻小鬼拿鋸子生生鋸掉一樣,空洞的疼、錐心的疼、到後來她無論如何咬牙也控制不

住呻吟,把一向睡得很死的艾麗都吵醒了。說………………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23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十八章 不能讓她死

    「大當家,您怎麼了?」艾麗有些驚慌,「是不是腳疼?很厲害嗎?艾爾修士只說有一點疼,可是,

啊,您怎麼出這麼多汗?!」

    在艾麗的眼裡,孤兒已經很不對勁了,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身子還不斷的滾來滾去,雖然很輕

微,卻扭個不停。她手足無措,過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要去找人,但才一打開房門,卻見到阿德斯站在門口

。他的房間門打開著,顯然因為他睡得極輕,又因為正好在她們房間的對面,所以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雖然平時怕他怕得要命,但這時候卻是救命稻草,還沒說明是什麼情況,就見阿德斯大人已經闖到大

當家的床邊,看到她的一瞬間也顯得很驚訝,但他立即就恢復了鎮定,一手輕輕按住大當家的肩膀,輕輕

呢喃著叫著,「孤兒!孤兒!」

    艾麗記得那是大當家的名子,沒想到這個死神般的男人此刻的聲音溫柔得無法形容,讓她聽著都心跳

,不知道大當家聽不聽得到?而且,從這個樣子看,阿德斯大人和大當家關係似乎不一般哪。沒有哪個人

會對自己的僱主有這樣深切的關心。

    「她怎麼了?」阿德斯突然問,嚇了艾麗一跳。

    「沒怎麼。我——我不知道——我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聽到大當家喊疼。」艾麗結結「她哪裡疼?

」阿德斯一邊問一邊把孤兒從床上撈起來,先是把她額上一縷被汗水浸濕的頭髮撥開,然後把她緊緊抱在

懷裡,讓她貼著自己的胸膛。

    他在以體溫溫暖她,因為她的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身上冷得像一塊冰,就連床單和被子也被汗水洇

濕了。她嘴裡一直輕而快的說著胡話,那語言卻是他聽不懂地。但是他知道她有多難受和痛苦。出這麼多

汗,他受最重的傷時也沒有這樣過。

    「大當家一定是腳疼。」艾麗驚慌之下回過神來。把今天早上艾爾修士為孤兒治療腳傷的事說了一遍



    阿德斯心中一凜,立即把孤兒放在床上,讓艾麗壓住她,然後把被子徹底掀開。他看到她勻稱地、肉

乎乎的小腿下,一隻雪白地腳丫給包紮上了一塊奇怪的布。布下有一股甜腥味傳來,令人聞之欲嘔。

    他立即感覺不對,抽出匕首把繃帶割斷,然後再以匕首包著布,把那層詭異的紅色藥膏刮開。

    一邊的艾麗發出了驚咦之聲,因為藥膏刮下後,孤兒腳面上原來那道發炎化膿的傷口沒有了,皮膚是

平滑極了,連一道印子也沒有。似乎從沒受過傷。

    「天哪,艾爾修士好神奇,大當家地腳傷真的好了。大概疼一會兒就能清醒過來。」她一廂情願的開

心,卻被阿德斯喝止了。

    「這是魔毒。所以才能在一天之間醫好所有的外傷傷口。可是卻要以她的生命為代價。」阿德斯厲聲

道,「快去把詹姆給我找來。先不要驚動你們的人。」

    是那個幕後人又下手了嗎?看來他強攻不行,改下毒了。可他怎麼知道孤兒腳上的傷?看來一定是有

內奸,不然就是有什麼魔物潛伏在他們左右,居然沒有被發現。

    現在情況不明,他只信任自己的人。

    艾麗早就沒了主張,聽到阿德斯的命令,立即就去執行,連鞋子也來不及穿。阿德斯抱緊孤兒,心中

有一種痛尖銳地漫延開,也說不清是肩膀傳來的,還是從心底傳來的。

    她招惹了什麼?為什麼要受到這樣地折磨,而且這個魔法消失的世界上,居然還有人會使用魔毒?而

那個幕後人能夠擁有一批悍不畏死、行動神速地黑衣人手下,孤兒叫他們為忍者神龜地,還能把千年古獸

弄到家族的白泉之中,能放出並指使得了白骷髏,現在又有會使用魔毒地人幫他,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

麼那麼恨孤兒?

    魔毒非常凶狠的,她現在一定痛得非常厲害,可惜他不能代替她。她花了那麼多金幣,可是到了這個

時候,誰也幫不了她。

    她會死嗎?聽說中了魔毒的人十之八九會死。可是他不能讓她死,絕不能!因為——因為,她還有尾

款沒付。

    阿德斯為自己胸口那劇烈的疼痛找出借口,結果連自己也糊弄不了。他不想讓她死,是因為他不想這

個世界上缺點什麼,那讓他感覺心上也缺了點什麼。

    「大人,什麼事?」詹姆來得很快,一進屋就看到大人懷抱著伯爵小姐,眼神很急切,而伯爵小姐不

停的說著聽不懂的話,還試圖從大人的懷抱中掙扎出來。

    「去把弟兄們都叫醒,把老闆娘也叫醒,讓她帶兩個咱們的人把艾爾修士給我找來,就說我舊傷發作

。小心,他可能不簡單。找到艾爾修士,立即押來見我,用什麼方法你自己作主。」阿德斯快速吩咐,「

不要驚動旁人,你親自在旅店周圍布下崗哨,也不要只注意人,注意哪有魔氣。這回和咱們對上的,不是

普通人類。還有,讓威爾到這裡來。」

    詹姆應了一聲,一句話也不多問,即刻輕巧快速的離開去辦事,不大的功夫,旅店周圍已經暗崗遍佈

,老闆娘帶著兩個傭兵去找艾爾修士,威爾也已經進到孤兒的房間。

    「有什麼辦法讓她不那麼疼?」阿德斯的眉頭皺得死緊。「魔毒的話,只有用魔力緩解,另外肉體的

痛苦要用罌粟花奶,可是我們沒有。」威爾回答。

    「我們有。」艾麗在一邊插嘴道,然後慌忙從行李中取出一個小瓶子。

    「穿上衣服,等在這裡,待會兒說不定用得上你。」阿德斯拿過小瓶子對艾麗說,然後抱起孤兒,向

自己的房間走去,威爾跟在後面。

    「不,這裡不需要你了,去幫助詹姆。」阿德斯把孤兒放到床上,打發威爾離開,之後從脖頸中一摸

,隨著著默唸咒語,手中小珍珠樣的東西變成了一個水晶球模樣的東西。他把這東西放在孤兒的心口上,

本來不斷翻動身體的她,立即平靜了一些。

    之後他摘掉面巾,把罌粟花奶喝了一口,然後嘴對嘴的,慢慢送入孤兒的口中。這女人威脅他不喝藥

就會口渡,結果報應來得真快,現在輪到他來幫她了。

    他知道這東西不能多喝,因此只餵了兩口,看到孤兒又開始躁動,連忙一手輕輕按住置放在她胸口的

水晶球上,另一手握著她冷汗涔涔的小手,把自己身體內所有殘存的魔法都調動起來,源源輸入水晶球,

讓這個能被她運用和支配的寶物來緩解她的痛楚,顧不得肩膀的傷口又滲出血來。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敲門聲,他應了一聲,就見詹姆匆匆進來。

    「大人,艾爾修士不在他的住處,神廟裡也找了個遍,不見人影。」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十九章 給我看看你的臉

    雖然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早知道犯了惡的人不可能還留可能等人來抓,心中還是有點失望。

    「繼續守著旅店,如果她還不見好轉,天一亮我們就啟程,去黑冰宮殿。」他一咬牙。

    「大人,這時候去黑冰宮有準備好以前,絕對不會回那個地方。如果早動一步,就可能讓大人的計劃

功虧一簣,可是現在

    「沒有別的辦法。」阿德斯斷然道。他何嘗想去那個地方,可是難道看著她在自己眼前死去嗎?

    「或者你認識別的有魔力的人?」

    詹姆挫敗的搖了搖頭,施了一禮,離開。

    阿德斯繼續對著孤兒,目不轉睛的望著她,心中的揪痛還在繼續,但已經不再施出魔力,怕她的身體

受不了。他魔力中的一部分是黑暗系風魔法,四系魔法中,那是可以摧毀一切的力量。

    過了好一陣子,忽然見她的睫毛動了一下,像是要清醒似的。

    他心中有狂喜,連忙繫好面巾,俯下身看她,「孤兒,你感覺怎麼樣了?」

    孤兒緩緩睜開眼睛,並不意外阿德斯在這兒,因為她剛才「看見」了他,「很不好。」她實話實說。

    她的脆弱令他忽然生出很強的保護欲,「你不要怕,天一亮我就帶你走,我可以找到人醫你。我說了

會保著你的小命,就一定會做到。」

    孤兒試圖微笑,但一扯動嘴角都疼。

    剛才她好像陷入了一個亂夢裡。身上每一毛孔都好像有鋼針再刺,把她的身體都刺穿了,疼得她連叫

喊地力氣也沒有。接著,她眼前出現了無數的幻覺,看到了弟弟妹妹,還有失蹤了七年的父親。父親很生

氣,說她沒有找到家族使命並完成它。她拚命解釋,可是父親不聽,還把她推倒在地。

    那地面不知怎麼最後變成了一片火海,她被燒得體無完膚。之後她身上帶著火。落入了冰海中,窒息

感很強烈,根本喘不過來氣。她想找個人救她。好不容易看到了阿德斯,卻見到他左擁右抱,一個惹火美

人和一個高貴美人陪伴在他左右,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她高聲叫他,但他不理會,那兩個美人卻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拋了起來,之後落入了一個滿是毒蛇的

坑裡。那些蛇全是紅的。好可怕,把她身上燒成焦炭,又凍成冰碴的皮膚全咬爛了。

    她好疼啊,疼啊,疼啊。說不清的疼,痛苦得恨不得立即死了。這個時候,她又夢到了之前遇到阿德

斯後的那個古戰場。就是那場他掉下肩甲地攻城戰鬥。她看到他以勝利者的姿態進了城,然後策馬跑到了

一個中國式庭院的地方。

    在那裡,他遇到了戰場上能與之一戰地白袍將軍,兩人激烈對戰,最後白袍將軍劍差一招,被他一劍

從中間砍了下去。那白將軍的面具碎裂了,而孤兒的心碎了,因為那是她最愛的弟弟小獨!

    那時的痛蓋過了一切感覺,彷彿之前肉體的痛苦根本不算什麼。她喜歡地男人殺了她的弟弟,這是她

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地。

    死了吧!死了吧!她對自己喊,不願意面對這一切。而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一陣舒服的清涼從胸口

傳來,然後有溫軟的嘴唇覆在了自己的唇上,口渡給她微苦的液體。

    她努力想睜眼看看試圖讓自己舒服一點地人是誰,可是沒有做到,只感覺靈魂遊出了身體,親眼「看

到」阿德斯那麼溫柔的對她。

    那一刻,她居然感到了幸福,雖然只是看著他的背影,無論如何也繞不到前面去,卻還是感到幸福。

    不過,她覺得自己要死了,因為那些劇痛忽然全部消失,她能靈魂出竅,而且看到了父親,也許早就

死去地,但她一直也不願意承認死去的父親。

    「我可能會死的。」她終於微笑了起來,努力變得好看些,不想在他面前繼續狼狽。

    「不,有我在,你不會死的。」他很固執,似乎要說服自己。

    「你並不是真的死神是不是?」她繼續微笑,眼淚卻落了下來,因為就要永別他了呢,還有弟弟妹妹

,如果她閉上眼睛,可能永遠看不到了。真不捨得。

    佛說離別苦,果然!生離死別,人生最苦的事。

    阿德斯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她的情況是很奇特,在病勢來得那麼兇猛後,突然的清醒並不是好事,

再說他還從沒聽說過魔毒可以自行解開的。

    如果這是迴光返照,那麼她

    「堅持下去,我們這就離開。」他看了看窗外灰濛濛的天色,這證明天快要亮了。

    「我很累啊,怕堅持不下去。」孤兒細聲細氣的道,「我們做好各種準備好不好?你去把艾麗叫來,

我會讓她轉告皮特,把尾款付給你。還有,我要麻煩你一件事,假如有個撞得頭破血流的小子出現在大陸

,聲稱是我的弟弟小獨,你要照顧他,不能傷害他。告訴他要好好生活,因為他是我們家唯一的後代根苗

。」

    「你自己和他說。」阿德斯不理會孤兒的「遺囑」。

    而孤兒也不理會他的倔強,「還有最後一件事你說過,在我將死的一刻,你會讓我看的。」

    阿德斯看著她,看她虛弱得如同風一吹就會散的影子,心中第一次沒了主張,胸口的痛讓他根本沒辦

法理智思考。不知道她會不會死,目前看來很有可能,假如她真的死去,要怎麼辦呢?想辦法讓她復活,

還是

    「給我看吧。」孤兒催促,喘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阿德斯還在猶豫,孤兒永遠不知道她這個要求要讓阿德斯經歷怎樣的內心掙扎,讓他經歷內心的承諾

與背叛,憤怒和絕望,以及割捨掉一些成為生存理由的東西。她不明白她的一句話,卻要讓他做出非常重

大的選擇。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房間內靜得只有孤兒的喘息聲。

    阿德斯看到孤兒白得近乎透明的臉,心痛氾濫成災,一咬牙,終於扯下了面巾。

    (第二卷完)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26 PM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九十章 心疼的感覺

    到阿德斯的臉,孤兒的心跳比想像中還要劇烈,因為著,所以感覺整顆心都要衝出喉嚨了。

    屏住呼吸,孤兒望著眼前的男人,一瞬也不瞬,似乎少看一秒,他就會消失似的。儘管之前在他戴面

巾或者面具時,把他的上下半張臉拼湊起來想像過,但這一刻,還是有初見的激動,而且他和她想像中的

樣子完全不同。

    他很帥,非常帥,有著歐洲人特有的高鼻深目,五官完美,大概因為長年戴面巾,臉色有點蒼白,更

襯得一雙玄冰樣的藍眼睛奪人心魄。只是他的左臉有幾道傷痕,似乎是嚴重的抓傷,兩道在眼角和顴骨部

分,兩道在嘴角和腮邊,但這絲毫沒有損害他的帥氣,反而增加了他粗獷凜冽的氣質,還有那麼一點蒼桑

寂寞,讓人不自禁的迷醉。

    不知道是誰曾經這樣傷害過他。

    他大概不習慣臉被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下,所以微側著頭,眉毛蹙著,酷烈的氣質中夾雜了一些柔軟的

可愛,假如孤兒此時能夠行動,一定要抱他一抱,吻他一吻,如果可以,還要好好愛他。

    可此時,她只能伸出手,在半空中被阿德斯本能的握住。

    「你好帥,臉上也沒有烙印,為什麼一直不肯讓人看你的臉?」她問,冷汗如漿,說一句話都覺得胸

痛得像被火紅的烙鐵穿過。

    不想回答她的,可不知為什麼,心卻背叛了意志,「為了一個我愛的人。」他每個字都是沉痛,「我

對天發過誓。不給她報仇,除了我的親隨,我的臉將永不見天日。」

    聽他這樣說,看到他眼神裡地痛楚,這一刻,孤兒突然非常後悔。為什麼強迫他?為什麼非要看他的

臉?他一定很愛那個人,而且一定沒有報仇,痛苦在日日夜夜折磨著他,可是她卻逼他背叛誓言,這對他

一定是很困難的抉擇。不知道什麼人曾經深深傷害過他。為什麼現在她也要踏上一腳呢?好後悔呀。

    可是

    她努力伸長手臂想摸他的臉,他半俯下身子,讓她柔軟冰涼的手指觸到那傷痕上,「是誰傷的你?」

那傷痕好深啊,摸起來都似乎能感覺到他當時的痛。

    她的指尖在他粗糙的傷口上來摩挲,讓他從心到身都顫抖了,感覺那傷痕在習慣了多年後又熱燙了起

來,不自禁的回答她,「另一個我愛地人。」

    天哪,他都經歷過什麼?孤兒只感覺心中的疼一點一點漫延到全身。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他。

    「誒。真心疼啊。」她努力笑,「對不起,讓你背叛了誓言。我家小獨總是說我是任性的姐姐,之前

我還不相信呢,今天明白了。」

    他半晌不說話,只看著她,兩人就這麼目光糾纏,沒有言語和動作,卻說不出的纏綿悱惻,動人心魂

。直到她的手要從他臉上滑落,他才一把抓住,「告訴我,為我心疼是什麼意思?」

    「真是笨蛋。這個也不懂。」孤兒雖然還笑著,卻不知為什麼落淚了,「那感覺樂。」

    孤兒望著阿德斯。清楚的看到他眼睛中有異樣的火花閃動,就像大海上的波浪一樣,一波一波衝擊過

來,然後又退卻,然後再衝過來,週而復始。

    她想說些什麼話道歉,可是就在這時,她感受到了一陣劇痛,像是有看不見的鬼魂正把她五馬分屍一

樣,她眼前一黑,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阿德斯一把抱起孤兒地身子,貼心緊抱,感覺到心上有什麼東西被生生摘走了,疼得他無法呼吸。她

死了嗎?就像好多年前,那個對他最重要的人離開那樣,就這樣扔下他,走了嗎?毫無預

    曾經以為再不會有這種感覺,可今天卻重新讓他忍受上次還要疼。

    那時候他多想自己是死神,可以追到地獄去把她帶回來,就像此刻抱著孤兒一樣。為什麼會對孤兒有

這樣的感覺,她只是他的僱主不是嗎?她也沒美麗到讓人心醉神迷的地步,那心中這種又熱又亂,又涼又

痛的感覺是什麼?好像心豁了一個大口子,冷風不住的灌進來,但熱血又不斷的往外湧。

    —

    他說過要保著她的命,他收了她那麼多錢,卻還是保不住她嗎?那麼他要怎麼賠還她?把命也賠給她

?她說過,想擁抱他、想保護他、想吻他、還想讓他永遠快樂,為什麼做不到就走?

    阿德斯生平第一次內心混亂到如此地步,全身都浸在無邊無際的痛楚中,以至於好久後才發現孤兒還

有心跳,開始時微弱,但逐漸越來越強,到最後竟然讓他感覺她正常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狂喜之中有驚訝,因為他知道,沒有人在中了魔毒並激烈發作後還能活下來,並且

看來像沒事人一樣的。除非下毒地人並不想置她於死地,而是要折磨她、戲弄她。

    可是得恨意如此之深,然後又放過她?難道,是要繼續利用她,就像他也在利用她一樣?

    「威爾!」他放下孤兒,叫了一聲,戴上面巾,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好像剛才那一刻的真情流露從

沒有出現過。他地面具就好像靈魂上的堡壘,摘下或者戴上只是個小動作,卻意味著他是否敞開心扉。

    威爾一直守在不遠處,此時聽到阿德斯的命令立即進屋。

    「看看伯爵小姐怎麼樣了?」阿德斯吩咐,「為什麼我感覺她似乎在好轉?」

    威爾沒有正式學過醫,但是有著豐富地實踐經驗,而且他在那個魔法世界生活過,比任何人都瞭解魔

毒是怎麼回事。

    「奇怪。」在給孤兒做了檢查後,威爾皺起眉頭,「伯爵小姐不是好轉了,而是

    「什麼意思?」阿德斯愈發驚奇。

    「意思是不見。她現在消耗太大,所以她在沉睡,叫也叫不醒的。」威爾奇怪得不得了,「這是怎麼

回事?不應該這樣啊,這麼猛烈的魔毒就算能解也是個緩慢的過程,不可能突然消失。」

    「或者這是不魔毒,而是有人故意施放的假象。」阿德斯皺眉沉思,「小心加強戒備,如果黑暗中的

傢伙能蒙騙了我們所有人,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威爾應了一聲,滿懷疑惑的離開。

    阿德斯走到床邊坐了一會兒,眼睛就望著孤兒的臉,「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為什麼針對你?為什麼

又不肯讓你死?你身上有什麼秘密嗎?」他喃喃自語,忍不住伸出手掌,輕輕撫摸孤兒的臉,那滑膩的觸

感令他一再流連。



第三卷 第一章 花浴

    陽出來的時候,孤兒奇跡般的恢復了。

    她感覺自己像一棵一直種植在土地中的花草,溫暖的黑暗後,破土而出後就是燦爛的光明,只不過因

為昨夜像是拆骨剝皮,然後重新組裝的疼痛令她感覺渾身無力、極為虛弱罷了。

    最讓她感到幸福的,是一睜眼就看到了阿德斯。他就站在她的床邊,為她擋住了刺目的陽光,讓她沐

浴在他的陰影中,似乎被他溫柔的擁抱著。

    一點一滴的,她憶起昨夜的事,感覺和阿德斯親近了很多,似乎因為她突然生病,兩人的距離一下拉

近了。就算現在看他蒙著面,冷著臉,但那溫暖的感覺卻還是在兩人之間盤繞。而看過他的臉,彷彿觸摸

過他的心一樣,那彼此深知的感覺特別美好。

    「你好了嗎?」他突然開口,語氣生硬,但那關心卻潛藏在其中。

    「完全好了,不過艾爾修士為什麼要害我?還是他的藥太猛烈了?」除了和阿德斯的交流,昨夜的一

切,孤兒都不太確定。

    此時看著他面巾下的五官起伏,對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生病其實並不太關心,只是心裡雀躍著:我看了

他的臉!我摸到了他的心!好開心哪!

    「他給你下了魔毒。」阿德斯沒好氣的說,不明白這女人經歷過一番生死,為什麼還這樣高興,但看

著她開心,他的心情也開朗了起來。

    「為什麼?」孤兒愕然。

    難道,艾爾修士也和司文家的其他人一樣看不起盈祿家人嗎?但他不是還治好過阿德斯嗎?就算看不

起吧,也不至於給她下毒啊,那她又是怎麼恢復起來的呢?

    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阿德斯同樣不知道答案。只搖搖頭說,「關鍵是要找到他。有一個人一直針對

你,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顯然是要制你於死地。所以則,你死你活,與我無干。」

    與他無幹嗎?那昨天晚上他表現得那麼心疼幹什麼?還抱著她的身體喃喃低語?孤兒心裡甜甜地想,

臉上笑瞇瞇的,害得阿德斯有點窘迫。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門。解除了阿德斯的尷尬,而孤兒這才發現,房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所有的

人都被孤兒趕出去了。在她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時刻,他選擇和她獨處,這還很不說明問題嗎?

    「大人,外面發生了點奇怪的情況。」進門的人是詹姆,他看到孤兒神采奕奕的樣子也非常高興,優

雅的對孤兒施了一禮道,「伯爵小姐。您能康復我真高興,今天早上的太陽都因您而格外光明。大人也不



    阿德斯及時咳了一聲,詹姆後面地話沒有說出來。

    孤兒忍住笑,心中的甜蜜像是要漫上臉頰了。

    他們之間算是關係明確了嗎?似乎她說過想愛他,但他沒有表示。那是默許還是拒絕?不過她不是傻

瓜,自然明白他是在意她的,或者說是很在意。

    昨天晚上她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時候,他表現出的,不是一個傭兵對僱主的態度。不過對這樣的男人不

能逼得太緊,不然他就跑掉了,那就慢慢來吧。反正合同期還早,她慢慢的磨他,就不信他能一直堅守他

那又脆弱又頑固的底線。

    至於他昨天說的那兩個所愛地人,她有一絲擔心。可是明知道現在詢問試探,他也一定不會說了,只

好忍著不問。塔撒大陸的人和中國人地語言習慣不一樣。有點接近於歐洲人,他說愛,未必是指愛情,也

可能是親情,或者朋友。

    他的身世一定很奇特,不然為什麼他叛出驛馬家?為什麼對貴族那麼討厭?為什麼他自己又有好多貴

族特有的習性?為什麼他給人封印了八百年?

    那個零人羅蘭特選擇了她做為解開他封印的人?

    很多秘密,要一點一點解開。甚至她覺得自己的屢次遇險,說不定都和隱藏在阿德斯身上的秘密有關



    「外面什麼情況?」阿德斯把話題導正。

    「早上我派了幾組弟兄在波光園秘密巡查,看能不能找到艾爾修士的下落,現在人回來了五組,其中

有一組說在波光園西頭出現了一種瘋狗,咬傷了好多人了,看樣子不是普通的瘋狗,明顯中了魔毒,眼睛

會不斷閃現黑光,被他咬到的人全身發黑,不能說話,只怕很快會死。」詹姆正色報告。

    孤兒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波光園藏著什麼妖魔,而且還擁有殘留魔法?」

    阿德斯搖了搖頭,略想了一下道,「詹姆,你派人死守客店,並把店中的所有房間搜一遍,確保沒有

別地人或者動物潛入,我去看看那隻狗是怎麼回事。記得,任何人不准進入客店的範圍,就算是司方公爵

扎布也是一樣。」

    詹姆領命,轉送對孤兒道,「伯爵小姐,因為我們人手不足,我分派任務時用了您的人,但是我沒有

洩露您的病況,您不介意吧?」

    -

    「當然不,咱們既然一起做這趟商務旅行,大家自然是一家人。」孤兒說著看了阿德斯一眼,意有所

指。

    阿德斯垂著眼睛,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他等詹姆退出才轉頭看了孤兒一眼,確信她地

確奇跡般的恢復了,離開了房間。

    其實聽說阿德斯要去追中了魔毒的瘋狗,孤兒很擔心,不過她知道那個男人強大到無敵,所以強逼著

自己不要婆婆媽媽。

    詹姆離開地時候,把艾麗叫進來侍候了,艾麗昨晚嚇得哭了一夜,今天是上見到健康的孤兒,又是大

哭起來,孤兒連忙哄她,「我這不是沒事嗎?你現在這樣哭法,好不吉利呀。」

    艾麗聽這話,才強忍著哭泣,「大當家,你昨晚嚇死我了,要不是阿德斯大人,我真不知道怎麼辦才

好。」

    「別人不知道嗎?」孤兒疑惑的問,因為剛才詹姆也這樣說。

    「阿德斯大人命令我們不能洩露這件事,所以我連塞克和布魯斯也沒說。」艾麗抽泣了一下,「阿德

斯大人看著很凶,可是人真的很好,一直拿一顆珠子幫小姐止痛,很焦急很關心的。」

    孤兒當然知道這件事,她昨晚確信自己「看到了」阿德斯的表現,可是這話自別人口中說起,又是另

一番不同的甜蜜,只聽艾麗又道,「但大當家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病成那樣,今早又好了。」

    孤兒笑笑,沒有回答,只道,「阿德斯大人會查清楚的,這事你還是不要說出去,免得塞克他們擔心

。再者,萬一有人真的要害我,這件事知道人越少越好,免得給不懷好意的人利用了。」

    艾麗很著重、很嚴肅的答應,她又不傻,也覺出大當家身邊危機重重了,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但做

為貴族小姐的貼身侍女,她知道什麼事該說,什麼事該閉嘴。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27 PM

第三卷 第二章 離開

    阿德斯從馬上彎身,取回疾風劍,心中憤怒。

    他不是為了那只無辜可憐的狗,在戰場上成千上萬的人死去,他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在這個混亂的世

界,武力是一種必須,殺戮是家常便飯。

    他是為了孤兒,因為這一切表明,那個下毒的人非常狠毒,一隻狗都給魔毒折騰成這樣子,昨夜的孤

兒更不知道有多麼痛苦了。他心疼。

    雖然她現在已經恢復,但他仍然不放心,不知道她身體內有無殘毒,而且那幕後人施放毒物的技巧如

此之高,定然不是泛泛之輩,如果不能查出,終究是個隱患。

    想到這兒,他一扣馬,向客店飛奔而來。

    把馬扔給守在門口的手下,他快步走向二樓的客房,才一拐進走廊,就看到那只粉紅色的豬趴在孤兒

的房間門口睡覺。不過它似乎沒睡熟,很警覺,見到他後立即哼哼了一聲。他感到這隻小豬有點奇怪,卻

一時說不上來是哪,就見它叫了一聲後又睡了過去。

    阿德斯不禁放輕腳步,以為才擺脫魔毒傷害的孤兒一定在睡覺,不想吵醒她,但走到門口時卻聽到裡

面傳來一聲輕笑,那聲音頓時讓他的面色柔和起來。

    只聽孤兒的語氣中有些得意,「那個傻瓜被我騙了吧?我早說過,男人是最愚蠢的動物,經常會為女

人的一點偽裝而心軟。」

    這話,讓他伸出欲敲門的手停在了半空。

    「是啊,大當家真聰明,不過您演戲演得可真像啊,我看最好戲班子的紅角也比不過您。」另一個聲

音似乎是艾麗。「哎呀,大當家對不起,我不該把您和下賤的零人相比的。」

    孤兒哼了一聲。「你這比喻該打,可你說地卻對。你知道要假裝做中了魔毒有多困難嗎?幸好我吃了

可以亂了心跳又能出好多汗的魔藥,不然怎麼瞞得過阿德斯的眼睛。其實我也不是想得到什麼,只是他拿

了我那麼多傭金,卻得不得了,認不清誰是主人。連臉也不讓人看,我能不生氣嗎?他不讓我看,我就偏

要看。」

    「但是阿德斯大人對您可真好,我猜,他是愛上您了。」艾麗說。

    「其實——他長得真好看,身體又那麼強壯,想必在床上一定很行。」孤兒吃吃笑了一陣,「不過我

們盈祿家雖然地位不高,我畢竟是伯爵小姐。怎麼能愛一個傭兵。他是我挖出來地,培養他當床上奴隸還

差不多。可是能騙他可真不容易,這一路上我一直努力表現得真誠。就是為了昨天能看到他的臉。哈,什

麼誓言。昨天不是違誓了嗎?而且。他愛上了我,以後就會對我言聽計從。我要他做什麼,他就得去做,

我地錢不會損失太多,他還會為我所用,這就是我的目的。他之前幾次侮辱過我的尊嚴,迫我低頭,我當

然會一件件討回來,逼我付了那麼高的價錢,他也要付出代價。男人啊,不過如此,這個世界上不是武力

決定一切地,而是靠腦子,懂嗎?」

    「那大當家,您還要對他那麼好嗎?」

    「當然了,他現在對我還沒死心踏地呢。」

    聽到這兒,阿德斯再也聽不清任何房間內傳出來的話,只感覺心像被人殘忍的掏出來,丟到地上用力

踐踏一樣,怒火好像洪水,把他整個人都淹沒了,讓他無法呼吸,只想殺人,以血來冷靜心靈。

    又一次!又一次他相信了女人,然後被侮辱和背叛,為什麼總也不能牢記呢?房間裡的女人也是一個

貴族,他為什麼忘記了這一點。貴族能有什麼不同呢?

    而她居然狡猾到如此地步!昨天她裝死的時候,他居然那麼心痛。從小到大,那麼多人在他身邊死去

,那麼多人從他身邊離開,從沒有那麼心痛過。

    她幾次三番想看他的臉,一直沒有成功,居然使出裝死的辦法。而且,她本來就是有魔力的人,還能

奇怪的從一塊大石頭中穿過去而不見,她有那麼多稀奇古怪地玩意兒,為什麼她不可能有魔毒?她不僅假

裝自己中了毒,還用那隻狗去戲耍他。

    他真是笨蛋,中了魔毒的人哪有那麼快就好的?除非中毒地一切都是假象。

    枉他還一直尋找內奸,如果這一切是那個該死的盈祿伯爵小姐做地,他要到哪裡去找內奸?他這樣緊

張地佈置防守,她一定在暗中偷笑吧。

    他怒火中燒,伸手摸摸疾風劍的劍柄,只覺得面前地門板薄得不堪一擊。他只要揮劍闖進去,一刀結

果了那兩個女人,她們加諸於他身上的羞辱就不存在了。

    可是,為什麼動不了手?為什麼一想到她倒在血泊裡,還是會不忍?為什麼手握著疾風劍,使出全身

的力氣,劍身在發抖,劍柄快被他扭斷了,卻還是不能揮出那一下?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你發過誓,在你沒有報仇之前,看過你臉的人都得死!為什麼要放過她?

特別是在知道她是欺騙與背叛你之後。

    他詰問自己,卻終於還是動不了手。

    一道木門之隔,房間內傳來嘻嘻哈哈的逗笑聲,他孤寂的站在門外的陰沉黑暗中,天人交戰,掙扎不

已,卻終於還是沒有去責問她,殺了她,而是轉身離開,空氣中到處瀰漫著鮮血淋漓的味道。

    不也是在利用她嗎?有什麼好憤怒?各取所需罷了。只是再不能和她待在一起,他必須立即離開,否

則見到她,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也許當場殺了她,也許把她弄上床報復。

    這些,都不是他願意做的,所以他選擇消失,而按照他們的約定,是她先毀約,那麼他也沒有義務再

留下來。

    「組隊,回大戰馬坡。」他下了樓,迎面遇到詹姆時說。

    詹姆嚇了一跳,本想多嘴,但一看阿德斯那凌厲駭人的眼色,立即噤聲。

    那是要屠殺一切的兇猛眼神,以前在最激烈殘酷的戰爭中才會出現的,他再清楚不過。不知道大人又

和盈祿伯爵小姐鬧了什麼彆扭,但肯定是很嚴重的,現在誰多嘴,誰就會倒霉,甚至是死,所以只好先服

從大人,等他冷靜一下的時候再慢慢打聽,規勸。

    「要和盈祿伯——」

    「什麼也不要驚動,立即走。」詹姆的話沒說完,阿德斯立即打斷。

    詹姆扭頭就跑,以最快的速度讓兄弟們集合,並警告他們不要發出一點聲響,也一個字不要多問。阿

德斯軍團的人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只要開拔令一發,就算正在女人的床上,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絕

不拖泥帶水。

    所以,盈祿商隊留守在客店內的人莫名其妙的看著阿德斯軍團的人迅速集結,之後揚長而去。

    「是伯爵小姐下了什麼命令吧?」他們互相這樣猜測,「說不定是在波光園發現了什麼奇珍異寶,派

傭兵大人們去搶呢?」說……………



第三卷 第三章 他走了

    而在孤兒的房間中,男巫正躲在窗簾後,得意的欣賞著自己導演的傑作。

    「看來你真迷上這個女人了啊,阿德斯,居然真的沒有闖進來宰了她。呃,不,是宰了我。唉,我一

個人模仿兩個人的聲音很累呀,不過是不是很像呢,像到你分辨不出?」他聲音尖利的輕笑著,「剛才我

還真怕你會闖進來,我雖然準備了速遁術,但還是很冒險,誰不知道你的疾風劍快得像閃電?嘻嘻,主人

沒有說錯,你最受不了人家的背叛,而且驕傲得不肯質問背叛者。背叛你的人只有死,你用血來清償羞辱

,除非那是人是你喜歡的,你下不了手。可是你知道嗎?驕傲也是弱點,你一向冷靜沉著,但這麼簡單白

癡的計策也讓你上了當,天大的漏洞也覺察不出了,憤怒和被傷害的感覺蒙蔽了你的心呀。」

    他眼看著阿德斯的人馬像風一樣離開,對著天空喃喃自語道,「主人,我完成了你的任務,折磨得盈

祿伯爵小姐死去活來,還成功的離間了她和死神阿德斯的關係,讓他們分開了,不能再待在一起。但是這

個男人,相信我,你沒辦法再得到了,那就把所有的火氣撒在這個女人身上吧。我猜你現在就想把她大卸

八塊,可是又不得不忍耐著,因為要利用她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如讓讓她痛不欲生好嗎?生不如死?啊

,這個好這個好,我能幫你辦到。嘻嘻,我最喜歡折磨人了,那會讓我很快樂。」

    他說著打開房間,一伸手。鬼臉猴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模樣,「你這小崽子,為什麼這麼急性子呢?」

他罵道。「萬一被阿德斯大人發現,我所有的設計不都穿幫了嗎?唉唉。人是急性子,只聞其聲,未見其

人就怒氣沖沖的離開了,你可到好,沒等我招呼就變回原型了。」

    「是你學的聲音太像了。」那鬼臉猴突然說話。聲音就像個一百歲地老女人,「我一發出信號,你就

開始說話,和那兩個女人的聲音一模一樣。事實上,你之前裝艾爾修士,裝老闆娘都很像,裝零人格蘭特

也一樣,我的主人啊,你是天才。嘎嘎——」它發出難聽地笑聲。「你沒看到,他在外面氣得渾身發抖,

很受打擊的樣子。真是可笑。你還要指責我,我能忍住笑。實在很不容易了呢。」

    「學會拍馬屁了呀。」男巫斜眼笑著。「這也是因為大陸上四系魔法消失,阿德斯大人失了大部分魔

力。否則以我地能力,是絕對瞞不住他的。」

    「我說的是真的。」鬼臉猴煞有介事,「但是我的主人,你這麼有本事,為什麼也要服從一個主人啊

?」

    男巫想了想,之後歎了口氣,「每個人都要有主人地,看看強大的阿德斯,他也有主人,不過他的主

人是愛情,他想不服從也不行。但那不關我事,這齣戲還沒完呢,下面就看收拾殘局的人做得如何了,他

最好別讓我失望,否則——哼哼——」他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把奇異的土,在空中拋去,他的人抱著鬼臉

猴從中穿過,立即人影不見。

    他離開的時候,孤兒也正好洗浴歸來,身上穿著桔紅色條紋的新裙子,打扮得水靈靈的出現在客店地

大廳裡。

    「這樣的條紋很顯腰身哦。」她笑嘻嘻的對艾麗說,本來她地身材對比塔撒大陸的女人就纖細苗條好

多,現在給這件鮮亮地顏色一襯,更顯婀娜動人。

    艾麗兩眼放光,似乎自己地主人漂亮,她也臉上有光似的,「是啊大當家,您還送過我一件棕色條紋

地裙子呢,改天我也穿起來。咦,你們都站在這裡幹什麼?」她忽然看到商隊的人都站在大廳內,一臉納

悶的樣子,不禁問道。

    「阿德斯大人離開了呀,不是大當家要他做什麼事嗎?」其中一個人回答道。

    孤兒開始沒聽清,臉上還笑著,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不禁大為驚訝,「我沒讓他做什麼事呀,他

——離開了?是不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商隊的人面面相覷,沒有人回答的上來,而孤兒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只聽又一個人道,

「阿德斯大人可是整隊離開的,軍團中的人一個也沒留下,而且都帶著東西,像是——像是——離開波光

園了。」

    孤兒心裡咯凳一下,似乎肋骨下有一根線斷了,而線的那端本來繫在阿德斯身上的,因為是才崩斷的

,感覺不出疼來,只是麻木與震驚。

    這是怎麼回事?!

    一時之間她沒辦法反應,只是白著臉跑上樓去,挨個房間翻,發現所有東西都沒了,房間很凌亂,似

乎軍團的人走得很急,就像狂風捲過似的。而阿德斯的房間卻整潔著,他的衣物本來是詹姆負責,他住的

房間從來就很空曠,這會兒更像沒人住過一樣。

    他走了!他一聲不響的就走了!他走了,帶著永遠不會回來的感覺。孤兒感覺肋下斷掉線的部分開始

發起疼來,比昨夜身體上的折磨還要痛,而且夾雜著無比的恐慌。因為恍然間,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又出現

了,讓她分不清阿德斯是真實存在,還只是她的想像或者夢境。

    一轉眼,驀然發現雪白的床單上有一角黑色,白與黑的對比格外刺目,正是他的面巾之一。那麼,他

是真的!這種確信讓孤兒鼻子一酸,喜悅中夾雜著不知所措。可是,他又為什麼離開呢,居然一句話也不

給她留下。

    是因為她看到他的臉嗎?他說過,誰看到他的臉就殺了誰。他沒捨得對她動手,又覺得自己違背了誓

言,所以就離開了是嗎?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一開始想征服他,想讓他承認是自己的奴隸,後來就喜歡

上了他呢?那又是為什麼,覺得兩個人在慢慢開始,卻又急速的後退了呢?

    難道只是因為看到他的臉了?她好後悔,不該這樣逼他的,現在把他逼走了,要怎麼辦?怎麼辦?怎

麼辦?要到哪裡去追他呢?大戰馬坡嗎?

    「艾麗!艾麗!」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邊叫,一邊抓起床上的那塊面巾,跑到樓下去,「咱們的

人都在哪兒?」

    艾麗和那些商隊中人都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在無措之中,聽孤兒這樣問,看了一眼商隊中

的小頭目,那人連忙答,「早上詹姆大人說要找艾爾修士,說他給的藥錯了,派了咱們的一些人一起去,

現在大部分回來了,塞克和布魯克兩組人還在外面。」

    「我的小豬呢?」

    「布魯斯帶走了,說是豬鼻子比狗不差,讓它幫著聞聞,好方便找人。奇怪了,一個修士,又這麼大

年紀了,會跑到哪裡去呢?」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29 PM

第三卷 第四章 陷害

    孤兒也滿心疑惑,但現在沒什麼比追上阿德斯更重要。她需要和他解釋,兩個人的愛情不能沒有開始

就結束,她在感情上從來是個被動的人,可是她不想因為她的任性而失去和阿德斯交往的機會。

    當然,她有很多問題,諸如如何回到地球去,弟弟妹妹怎麼辦?可現在她心裡有一把火在燒,讓她生

出些不顧一切,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的念頭來。

    「你們也去準備一切,等塞克和布魯斯回來就離開,動作要快。」她吩咐,「艾麗上樓,來幫我。」

    她焦急之下,沒有掩飾臉上的表情,手下人看到她這樣,都莫名其妙的就恐慌起來,急忙行動,準備

收拾東西離開。

    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有馬蹄場和呼喝聲,聽起來像是有士兵和騎士來到了客店門口。

    「發生了什麼事?」孤兒心裡的不安加劇了。

    回答她的是門被野蠻踢開了,一名穿著輕甲的騎士破門而入,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小隊人,轉眼就把

客店大門處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接著後面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一個人。

    是扎布!頭髮柔軟的小白胖子。但是他的神色與昨晚晚宴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一臉凶狠,本來溫柔

中帶點膽怯的小眼睛這會兒陰冷極了,像一對豬眼「盈祿伯爵小姐。」他輕蔑的叫道。

    孤兒挺直了脊背,感覺扎布那麼熟悉又陌生,但她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乾脆也不慌了。郎聲道

,「扎布公爵大人,有什麼事值得你這樣大張旗鼓的?怎麼?出了賊?」

    「誰允許你稱呼我的名子。我是司文公爵,怎麼會和一個低級的伯爵講話。何況你還是個沒品味地商

人。」扎布抬起下巴,傲慢的說,「不過伯爵小姐猜對了,這店確實是出了賊,取人性命的賊。我接到舉

報。說你們商隊與店裡地老闆娘因為住宿費用的問題發生爭執,你居然仗著商隊人多,殺了我們司文家地

良民!來人,給我搜!」

    這指控!孤兒嚇了一大跳,腦子立即轉動起來。

    商隊的人也很驚訝,都不知所措的看著她,等著她一聲令下好做爭辯或者反抗,可是孤兒一直沒有說

話。

    這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陷害她?既然扎布大剌剌的來了,只怕早就準備好髒物。等著把她人髒並獲

了吧?這種無中生有,欲加之罪的套路,用腳指頭也想得出。

    但是。這和阿德斯突然離開有關嗎?還是暗中陷害她地人等阿德斯離開了才對她下手?那麼阿德斯的

離開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或者是中了什麼圈套?他——沒有危險吧?

    現在反抗是沒有用的。只能徒增傷亡。阿德斯不在,小三三和小四四也不在。面對這樣一群如狼似虎

的司文家族兵,只能順從或者保存實力,為以後的解困做好鋪墊。

    但是,一旦被關押起來,她還能跑掉嗎?可惜小豬又不在,否則她至少可以派小豬去找路易求援。而

從目前的情況看,他們這一行人一個也突圍不了,客店肯定已經被包圍了。

    她覺得扎布不可能立即殺她,畢竟她是一族之主,就算盈祿家孱弱,領主無故被殺,族民也不會善罷

干休的。之前,她已經和精靈家、不破之城結了盟,出於道義與信用,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理。

    還有路易,他那麼喜歡她,怎麼會眼看著她被殺而毫無反應。怕的是,司文家地處深山谷地,與世隔

絕,她陷在裡面被害的消息傳不出去。

    現在唯一地盼望,就一直在外的小三三和小四四暫時不要撞回來,而且沒有被扎布發現她的人有漏網

地。這兩個人是她最得力的手下,智勇雙全,一定會明白怎麼做地。

    千萬千萬!千萬不要這時候回來呀!

    「報告公爵大人,在店老闆房間地櫃子中,發現她的屍體。」一個司文族兵前來報告,「她是被勒死

地,所用之物是一條名貴絲巾,是咱們波光園從來沒有過的東西。」

    孤兒心裡一抖,剛才聽到扎布的指控時,她還盼著老闆娘沒有為此付出生命代價,弄個奄奄一息就可

以了,沒想到陷害她的人真狠,無辜的生命也可以葬送。這讓她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假如她不住在這個店

,胖胖的老闆娘還會好好的活下去。

    她難道是災星嗎?這一路行來,出現了太多怪事,也死了太多的人了。

    「把屍體抬上來!」扎布裝模作樣。

    幾個士兵用櫃子的門板抬了老闆娘出來。她的臉呈現出死人特有的死灰色,有點發青,兩隻眼睛睜得

太太的,脖子上還套著那條絲巾。

    那是孤兒做為禮物送給她的,如今卻成為了罪證,因為那樣的顏色和質地不是司文家的人可以擁有的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我的伯爵小姐?」扎布一臉奸計得逞的得意勁。

    孤兒冷笑一聲,「奇怪了,我盈祿家是天下首富,我犯著為了幾個金幣殺人嗎?你居然深信不疑,是

你腦子有問題,還是你想得到別的?讓我想想,扎布,你是想要我那幾件還保存著的藝術品嗎?為什麼不

直說呢?說不定你一威脅我,我就會同意了,我膽子一向小得很。可是你用這種方法,不嫌太卑鄙了嗎?

還傷害那麼多無辜人的生命!」

    「胡說八道什麼!」扎布是個草包,孤兒一激就色厲內荏起來,「不允許你叫我的名子。」

    孤兒聳聳肩,「我不需要你的允許,因為你的行為玷污了貴族的榮譽,你不配做司文公爵,我沒必要

尊重一個卑鄙的強盜。但是放心,我不會再叫你的名子了,那會污染我的嘴巴,讓我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扎布大怒,吼叫著,「把盈祿家的人全給我抓起來,我要親自審問客店老闆娘被殺之案。我司文家雖

然不是最強大,卻也不能容忍外族人殺了我族人而逍遙法外。」

    司文家的士兵肯定不知道這其中的陰謀,看到自己的族人被殺都義憤填膺,如狼似虎的撲過來,把盈

祿家的人綁上。商隊中有年輕氣盛的要反抗,但稍一動作就被打翻在地,因為司文士兵兇猛,立即頭破血

流。

    「都不要反抗,我相信天上諸神會有正義。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人要小心報應。侵犯公認的商隊權

利,誣陷好人,強搶珍寶,我倒要看看,這些會給司文家帶來什麼樣的災禍。」孤兒穩穩當當的吩咐自己

的手下人,雖然憤怒極了,也很驚慌,卻咬緊牙關逼著自己沉著自信。



第三卷 第五章 被囚

    她這話讓扎布哆嗦了一下,塔撒大陸上的人迷信,特別信仰天上諸神,孤兒這樣說,正中扎布心中最

脆弱的防線。可是他太貪婪了,於是咬著牙硬頂,揮手讓人把孤兒也綁上。

    那些司文家的士兵對盈祿商隊的人雖然下手不容情,但孤兒身上那高貴而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震懾了

他們,就連過來用繩索綁上孤兒也小心翼翼的。還有一個士兵做了個請的姿勢,恭敬的讓孤兒離開客店,

跟他們走。

    「我的東西都放在後院的倉庫中。」孤兒諷刺的對扎布說,同時也想讓司文家的士兵對他們公爵的動

機產生懷疑,就算這不能讓她脫身,至少能讓這懷疑變成種子,萬一她被冤殺,這種子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說不定就有一片葉子落到外面去,讓皮特知道,讓精靈王知道,讓不破之城的朱麗知道,讓路易知道,

還有——讓阿德斯知道。

    「記得充公時要讓你的手下輕拿輕放,裡面的藝術品是很珍貴的。」她繼續說,「這樣就算東西到了

你的手裡,也不至於損壞。你費盡心機,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你居然敢侮辱一位真正的公爵。」扎布氣得臉都綠了,因為給孤兒猜中心思,不禁惱羞成怒,「還

不快把這個女人給我帶走!你們,把客店搜一遍,不要讓任何人走掉。」

    「也不要落下任何一件東西哦。」孤兒冷笑不止,之後昂首走出客店的大門。

    門外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在指指點點,看他們的神色,孤兒發現這些人不全相信扎布關於她殺人的說詞

,不過她畢竟是外族人。這些人也沒什麼同情的樣子。

    孤兒心下一片冰涼,知道指望著有人伸張正義是不可能地,唯一的希望就是小三三和小四四。希望他

們能順利逃脫,然後去找路易搬救兵。如果速度夠快,路易三天後就能趕到,但願她能耗得過這幾天。

    盈祿家的一行人被一直帶到司文公爵府地地牢內,通通關了進去。扎布並沒有立即提審孤兒,想必正

忙著欣賞孤兒扣在手中的寶物。

    但孤兒一進地牢就感到了絕望。因為她在地牢中看到了自己最不願意看到地事——小三三、小四四和

兩個商隊的夥計早一步給關到了這裡。

    「小姐,那個扎布為什麼連您也傷害。」小四四憤怒極了,用力搖晃地牢的鐵欄,可哪裡有一絲作用



    「小四四,你冷靜一下,先和我說說,你們為什麼被抓起來?」孤兒唯一的希望破滅了,但還是努力

保持鎮靜,因為如果慌亂絕望的話。就更沒有逃生地希望了,「小豬去哪裡了?」這隻豬一直躲在倉庫的

箱子裡睡覺,沒怎麼出現過。如果它能跑掉也可以。

    「我們帶小豬一起去尋找艾爾修士,被抓後。它就被扔到豬圈了。」小三三非常沮喪。「可是我們怎

麼得罪司文家了,難道就是因為那天信使的事?為什麼要把我們全抓起來。本來我還以為他們只是抓了我

和塞克。還考慮他們是不是要為難大當家,結果——」

    「你們去找艾爾修士,是詹姆的命令嗎?後來怎樣?」孤兒問。

    小四四此時也冷靜了下來,沉聲道,「是詹姆的命令,我和布魯斯本來不是一組,但我在艾爾修士的

家沒有找到他,卻在從客店到他家的路上發現了一些奇怪金色粉末,我順著粉末找過去,發現布魯斯帶著

小豬,使勁的聞著一片藥草田。我走過去幫忙,看到地上有一片新翻的土,挖開一看——艾爾修士地屍體

在裡面。」

    孤兒「啊」的一聲,心中的氣憤無法言表。

    真地那麼熱愛藝術嗎?這明明是對藝術品的貪婪佔有慾,為了得到這些東西,扎布就毫不猶豫地殺了

兩個人好栽髒陷害她。那麼是她變相地殺了艾爾修士和老闆娘嗎?是她炫耀財富,拚命想得到魔法石,結

果害了無辜的人嗎?

    「是不是你們一挖出艾爾修士地身體,司文家的人就及時出現了?」她咬著牙問。

    小四四點了點頭,「沒錯,湊巧得很,好像就等我們去辦這件事,一上來就人髒並獲,說我們殺了艾

爾修士,想得到什麼草藥秘方,帶回盈祿家好成批生產,以獲得暴利。」

    「好周密的計劃,好像昨天晚上晚宴後就開始進行了。」孤兒氣得不行,忍耐著不發火,就快內傷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小三三問。

    孤兒也不知道怎麼辦,心裡亂得很,在大陸七年來處理過那麼多事情,現在卻有手足無措之感。也許

,她太依賴阿德斯了,自從有了他,她似乎絕少自己單獨處理事務了。而且七年來,她從未面臨過這麼多

危難的情況,每一件都生死悠關,直到這時她更深刻的體會到,在這個還不太文明的地方,武力是多麼重

要。

    阿德斯,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離我而去?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都不要輕舉妄動,看看耍什麼花樣再說。」孤兒低聲道,「另外,你們要仔細觀察地牢的情況,從

地形到守衛的情況都要注意,等有機會的時候,我們一定要一擊成功。」話雖然這麼說,但從她一路被押

來情況來看,地牢的牆面都是大塊的岩石,想挖地道是不可能的。

    要自己逃走,需要奇跡。想要人幫助,似乎更是困難。因為——阿德斯不在,而沒有司文家族以外的

人知道他們被關到這兒。那些吟遊詩人只怕也被控制,或者早被驅逐了吧?

    「那小姐,您請坐到這邊。」小四四皺著眉說,「這裡好髒,空氣也不好,小姐您受苦了。」

    「是啊,弄髒了我的新裙子呢。」孤兒盡量表現得輕鬆點,希望給給這些沮喪的手下們以信心。他們

被分關在兩個地方,艾麗和幾個人在對面的牢房裡。

    「都到了這兒了,還想穿什麼新裙子,我就知道你是個虛榮膚淺的下等人。」一個女人的聲音尖刻而

高傲的說。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7-27 04:32 PM

第三卷 第六章 炫耀

    大家循聲望去,就見扎布和他的未婚妻奧莉維亞下緩緩從地牢那頭走了過來,那件穿起來使孤兒像是

碧草般清新可愛的綠緞子裙就穿在奧莉維亞身上。不過她太高、線條太硬,給人的感覺像一條刷了綠漆的

排水管。

    「果然惦記著我們盈祿家東西,居然連我們大當家的衣服都穿上了。」孤兒所有的衣服都是艾麗整理

,看到奧莉維亞來炫耀,不禁火大,「可惜,鄉巴佬穿貴族的衣服,不但漂亮不了,簡直和戲班中的小丑

一樣。」

    奧莉維亞沒有生氣,「我原諒你,低等人,因為我的未婚夫會秘密處死你們的。對於罪犯來說,財產

充公是自然的。我未婚夫把你主人那些不入流的東西賞賜給了我,我可以隨意處置,我可以把那些美麗的

裙子套在豬身上。」

    「套在豬身上也比穿在你身上好看。」艾麗大罵,「如果你這麼不喜歡,何必又穿上來現眼呢。」

    這時候,奧莉維亞再也擺不出貴族架子,偽裝不了高傲,怒氣沖沖的對扎布說,「我的公爵大人,您

就這麼容忍一個下賤的零人來侮辱您的未婚妻嗎?」

    扎布裝腔作勢的點了點頭,「是的,我不能容忍。來人,把這女人給我拖出去,先打上五十馬鞭,然

後剪掉她的舌頭。」

    話一出口,他們身後立即竄出四個士兵。

    「我不是零人,我有族籍,我是盈祿家的人。」艾麗看到自己精心保管的東西穿在奧莉維亞,真是氣

壞了,此刻聽說要這樣對待她。不禁又怒又怕,高聲叫著,往牢房深處退去。和她關在一起的盈祿族人。

死死守在牢房邊上,不讓那幾個士兵進入。

    孤兒連忙攔過話來道。「扎布,不管你指揮我做了什麼,在我承認之前,你無權動用私刑,如果你還

是個真正公爵。如果你還有男人的尊嚴,請你遵守諸神地規定。但是,如果你聽從於一個女人,如果堅持

不體面的做事,我無話可講。」

    扎布看來是個極為好面子的人,這一點孤兒早就看出來了,果然,他聽到這話後揮了揮手,讓那四個

士兵退下。「你說地沒錯,我應該先讓你承認所犯下的罪行,這樣就算我絞死你。盈祿家也說不出話來。



    「你打算公開審判我?」孤兒問,但心裡明知道這是不可能地。畢竟這事是見不得光的。只要用腦子

想一想就能發現很多疑點。

    果然,扎布搖搖頭。「做為一個貴族小姐犯下如此罪行,我認為是不應該公開的,那會損了盈祿家的

體面,我會有其他方法讓你認罪的。」

    「扎布,你不要傷害我家小姐。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不管你是什麼爵位,不管你有多少士兵保護,

我發誓會殺掉你。」小四四聽出扎布要傷害孤兒地意思,憤怒的叫,雙手搖著鐵欄,雖然不能撼動,但也

發出逼人的氣勢,駭得扎布面色大變。

    「哼,一個奴隸,也配和公爵大人說話嗎?」奧莉維亞在一邊冷笑,「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卻還這

樣說,不覺得可笑嗎?公爵大人,別和他們多說了,您紆尊降貴到這骯髒的地牢來勸盈祿伯爵小姐承認罪

行已經太仁慈了,不必再理會這些下等人。」

    扎布點了點頭,「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你不肯主動承擔罪責,我親愛的伯爵小姐,我也只好用一點

小小的方法。」

    他可真偽善哪!孤兒不說話,只瞪著眼前人,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扎布不是昨天晚上的扎布

,一個人就算精神分裂也不可能發作這麼快,區別這麼大。昨天的扎布,溫和拘謹,對藝術品是真正地熱

愛,而今天這個扎布,陰冷卑鄙,對藝術品的態度不是愛,而是貪婪。

    還有他們對奧莉維亞的態度,昨天地扎布似乎很厭惡他的未婚妻,只是無可奈何地忍受著她,可今天

這個扎布卻似乎和奧莉維亞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奧莉維亞也似乎對這個扎布更為滿意似地。

    怎麼回事?是什麼讓司文公爵的性情變化如此之大?他也中了魔毒了嗎?這前她聽說過,八百多年前

有一種魔法可以控制人心地。難道扎布被控制了?

    「你和昨天完全不同,為什麼?」孤兒眼神定定的望著扎布,突然問。

    扎布愣了一下,之後的反應完全出乎孤兒的預料,因為他勃然大怒,似乎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差點跳

起來叫,「把這個女人給我帶走,我要用我的方法讓她承認自己的罪行。快快快,把她給我抓出來。」

    那四名士兵看扎布發怒的樣子,連忙打開牢門,想把孤兒抓出去,但小三三和小四四守在門邊,雖然

手中沒有武器,但倚仗著牢記門較小,刀劍不宜舞動,居然奪下了一名士兵的長劍,逼迫他們進不了牢房

,也無法抓到孤兒。

    扎布暴跳如雷,一邊的孤兒疑惑更重。她自問那句話普普通通,卻沒想到刺激得扎布發狂一樣。這真

是被魔毒控制的嗎?明顯另有隱情。可那是什麼呢?

    但目前的局勢容不得她多想,因為小四四正試圖衝出牢門,假如他成功,牢中的其他人跟著衝出去,

那四個士兵怕招架不住。到那時,就算盈祿商隊的人還是不能戰勝趕過來的援兵而成功的突圍出去,但抓

到扎布和奧莉維亞為人質是可能的。

    扎布嚇得一邊高聲大叫:「來人來人!快來保護我!殺掉這些異族!」一邊後退。

    倒是奧莉維亞還很清醒,死命拉住艾麗抓在鐵欄上的手,用力後扯,同時以尖利的指甲在艾麗的胳膊

上一抓,頓時,艾麗白胖的手臂上出現了五條血淋淋的指痕。「快放下武器,不然公爵大人就會砍掉這女

人胳膊。」

    別看奧莉維亞乾瘦乾瘦的,力氣卻大,把艾麗的整條手臂全扯了出來,同牢房的人就算伸手要救,也

抓不到她的身上。

    扎布扭頭一看,立即奪過一名士兵的武器,揮舉在艾麗的手臂上方。

    「住手!住手!不要傷害艾麗!」孤兒嚇得大喊,「把刀給他們,小四四!放下刀!」

    小四四沒動,艾麗也沒有求孤兒救她,但孤兒雖然明白他們心中所想,卻不能那麼做。

    這是絕好的機會,四個士兵中有兩個人沒了武器,一個在小四四手上,一個在廢物扎布手上,還有一

名士兵的手腕給抓住了,失去武器是盡早的事。這時候,只要捨棄艾麗的一條手臂,他們就很可能衝出牢

房,以扎布為人質,他們全體都可以脫身了。

    現在能出現這個局面,完全是扎布在成功的一舉捉下盈祿家的全體成員,得到孤兒的所有東西後,因

得意而導致的大意,而盈祿家的人又突然暴起反抗,這才出現的機會。這種機會稍縱即逝,失不再來,如

果放棄,以後要想逃走就難了,說不定不久後,大家都會被處死。

    可是理智明知道這時候不顧艾麗而救大家是明智的選擇,但她是孤兒的貼身侍女,她怎麼忍心親眼看

著她從此失去一條手臂。塔撒大陸醫療條件很差,失了一條手臂,艾麗就活不成了,血也會立即流乾。

    為救大家而殺一人,聽起來很正確,但這事她做不出。



第三卷 第七章 離間的圈套

    「放下刀吧,小四四。」孤兒輕柔的說著,歎了一口氣,之後換了一種清冷驕傲的語氣對扎布道,「

公爵大人,我要求你善待我的人,畢竟你要的是我承認罪行。如果你答應,我現在就讓他們住手,而且立

即和你走。如果你不答應,魚死網破吧。不要往後看,你的援兵暫時到不了,這條地牢之路我走過,很長

很長的,不是嗎?」

    孤兒賭扎布不是個光明的人,他不敢冒險,而且好面子,再說他沒有必要為難這些普通的盈祿家人,

就算要處死他們也會比較直接,沒時間事先折磨人玩。所以,他會答應的,而且只要她的手下不再鬧,他

也不會再來這裡,並且刑訊他們。

    如果有什麼事,就讓她一個人承擔吧?當家主固然很威風,但關鍵時刻也要挺身而出才對。這話是誰

說的?好像是阿孟大叔。

    不出孤兒所料,扎布嘴唇動了幾下才道,「我以司文家的榮譽答應你。現在,叫你的人別再惹火我,

我已經盡力做得友善了。」

    孤兒心裡冷笑。

    這樣的人還有什麼榮譽可言呢?這種行為又怎麼稱得上友善呢?可是形勢比人強,在目前的情況下,

她也只有點頭答應,示個弱,再慢慢想辦法。

    於是她走過去,從小四四手中拿下那把刀,輕輕在他身邊吐出兩個字「等待」,然後鎮定的提刀走出

了牢房。

    要等待什麼,她不知道,她只感覺阿德斯不會回來救她,說不定這時已經走得遠遠的了。小豬也不知

道情況如何。它給扔在普通的豬圈,照理可以逃走,可是如果它給一群豬欺侮呢?它膽子那麼小。裝死倒

有可能,卻未必敢擅動。而且波光園是在司文家的領地以內。四周全是高山,它是會迷路地。

    前面很多次,她雖然也遇到過險境,卻都化險為夷了,但那都是在阿德斯在她身邊的情況下。現在他

走了,她會如何呢?這次的環大陸旅行,很多事全部出乎她地預料,似乎在她答應不破之城的城主朱麗尋

找魔法石地那天,她的生命注定不可能平靜。

    不過她現在沒有精力感到後悔,只想著要怎麼樣才能擺脫這困境,可是無論怎麼苦思冥想,也沒有辦

法。

    在手下們擔心和焦慮的眼神注視中,孤兒和扎布離開了。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但卻從奧莉維亞

臉上陰毒的笑容中看出那絕不是什麼好地方。更暗的地牢?老鼠橫行地地方?對她進行刑訊逼供?

    孤兒不是不害怕的,她的手腳都在顫抖,怕得要死。可是她必須要保持尊嚴和冷靜。她是女人,有權

利感到驚恐。也可以驚叫和哭泣。但那要在心上人的面前才能軟弱,現在那個人不在她身邊。她就不是一

個女人,而是一族的首領,一家之主。

    「請吧,盈祿伯爵小姐。」走過一串長長的曲折走廊後,士兵打開了一個鐵門,奧莉維亞卻停下了,

牆壁上懸著的鐵製油燈的火光,映得她的臉明滅陰暗,顯得無比猙獰。

    「這裡面關地都是重犯,我做為一個貴族小姐,實在不方便進入了,只能送您到這裡。」她的禮貌中

飽含著惡意,「我勸你,快點承認你的罪行,不然就算你能活命,只怕也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

    孤兒不知道一個公爵府地地牢有這樣大的,只是這裡陰森讓她感覺格外驚恐,「這是什麼地方?」她

不禁問道,保持得極好地貴族風度下,終於流露出一絲懼意。

    奧莉維亞不錯過孤兒地任何一點表情,看她高貴的氣質有了一點裂縫,不禁得意,「公爵大人想了很

久,也不知道要如何勸你承認罪行,於是我這樣提議地,因為大家都是女人,我知道女人最怕的是什麼。

這個牢裡關的都是永世不會放出的人,他們都是男人,很久沒有見過女人了。你說,這時候公爵大人大發

慈悲,送進一個大陸的四大美人之一,他們會怎麼樣呢?」

    她一字一句的說著,開心的欣賞著孤兒臉上深深的恐懼和越來越白的臉色,等著她發出哀求,可孤兒

不說話。

    她以為孤兒被嚇住了,更開心了,譏諷道,「他們人數也不多,就百十來個,全是天下間最下賤骯髒

的東西,比陰溝裡的老鼠都不如,被他們每個人睡上幾遍,我想你也活不成了。這樣,你還不承認殺了老

闆娘和艾爾修士嗎?其實我倒希望你不承認,這樣這些下流坯會感謝公爵大人和我的恩情的。」

    孤兒的顫抖都控制不住了,半轉過頭問奧莉維亞,「我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你這樣憎恨我,非要置

我於這種境地?你的心還是人心嗎?你還是個女人嗎?你不怕給天上諸神懲罰?」

    奧莉維亞臉色一白,「我是在為諸神清理這個世界,唯利是圖的商人就不配得到諸神的保護。」

    「你是妒忌我吧?因為我比你美,比你有錢,比你受男人的歡迎?因為昨天的扎布對我表示尊重和敬

慕,你就一定要這樣傷害我?你是母親是和什麼東西生下的你,為什麼你如此惡毒?這樣損德的事也做得

出來?」孤兒雖然怕得站也站不穩了,但卻還憤怒的質問奧莉維亞,因為她知道,不管她是否承認罪行,

奧莉維亞也不會放過她。

    奧莉維亞被她說中心事,惱羞成怒的摑了孤兒一巴掌,「一會兒你更會受男人歡迎的。來人,把她扔

到黑牢裡!」

    孤兒奮力抓住鐵門,對扎布叫道,「這是你一個公爵的體面嗎?你做得出這樣的事?」

    「如果這能讓你承認罪行。」扎布目光陰冷,「我勸你承認了吧,這種事情我並不喜歡。」

    「不!」孤兒大叫一聲,「我對你發誓,混蛋!只要我不死,我一定會報復,等我的傭兵回來,保證

踏平公爵府,並且把你和你的女人剁成肉餡餵豬!」

    扎布長聲大笑,「你的傭兵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他恨你,你死了,他只會感到快樂!」

    孤兒心裡一凜,隱約間明白了阿德斯一定誤會了什麼,所以才離開了她,而這些人就趁此機會對她動

手。他們一定不止為了那幾件藝術品,還可能有更深層的原因。那是什麼?居然讓他們這樣費心!

    而這一切即使不是扎布做的,他也有份參與,或者自從他們進入波光園的第一天就被設計了,之前的

粗暴試探、真心道歉、還有晚宴,說不定全是圈套!離間她和阿德斯的圈套。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8-18 03:16 PM

第三卷 第八章 換牢房


    阿德斯,回來!阿德斯,回來!

    「你對他做了什麼?你對他做了什麼?不許你傷害他!我不許你!你聽著扎布,我孤兒在此立誓,你一定會為今天所做的一切後悔!」孤兒哭了出來,因為感覺那誤會一定很深,所以阿德斯才不回頭,也不說一句話就走了。

    她死沒關係,可是一想到他會恨她,討厭她,並且永遠不會明白誤會了她,她的心痛得無以復加。

    阿德斯,回來!不要討厭我,一切都不是真的。阿德斯,回來!

    她痛哭,軟倒在地,而這讓奧莉維亞得到了極致的快樂,忙不迭的叫人把她扔到了黑牢之中。

    她摔倒在地,因為黑牢更深入地下,她一時之間不能視物,只感覺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地方,湧入鼻端的全是腐臭的味道,令人聞之欲嘔,而且周圍有氣息聳動,她感覺自己是一隻被扔入狼窩的小兔子,只等著被分餐。

    她閉上眼睛:魔法刺,出現吧!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失靈。

    皮膚上有著萬千鋼針刺穿的疼痛,可是孤兒卻感到非常高興,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感激自己的魔法刺。而在刺出現在皮膚表面的一剎那,她感覺有人摸了過來,還有噁心的體臭。她無法做別的事,緊閉著眼睛,逼著那些刺更長些,因為她連那些囚犯靠近她身體一尺之內都受不了。

    利叫聲四起,黑牢上方的扎布和奧莉維亞有著說不清的報復快感,可再仔細聽,那前僕後繼的慘叫聲並不是孤兒發出的,而是一群男人地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非常驚訝,叫人點了火把來,往下一看。都嚇得差點掉下去。就見黑牢中央的地上,跌坐著一個渾身是刺的東西。長而尖地刺上閃著隱約的藍光,再仔細看,竟然是盈祿伯爵小姐,在她地周圍是一群抱著手臂翻滾哀號的囚犯,有的已經抽搐不止。顯然活不長了。

    「她有魔法!」奧莉維亞尖叫一聲,「快拿弓箭來,射死她!」

    「閉嘴,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號施令了?」扎布聲音哆嗦著,一想到剛才孤兒可以身上長出刺,把他用毒刺扎死,就怕得要命。

    「你忘記了,我們答應了那個人,只折磨她、侮辱她、傷害她。讓她成為娼妓一樣的女人,可卻不能讓她死!」扎布低聲道,「你也看到了那個人的厲害。如果我們做不到,自己也會倒霉。或者我不該同意你這個辦法。讓她被百來個粗鄙地人睡上幾遍。她不會成為娼妓,她會死的!」

    「現在看來。她也成不了娼妓。」奧莉維亞恨恨的說。

    「那把她弄上來。」扎布有點不知所措,因為他怕完成不了約定會倒霉的。

    「不要,再把她關一會兒。」奧莉維亞咬著牙道,「她雖然有魔法,但不能長期保持這樣,不打碎她的傲慢,她怎麼能臣服?怎麼會乖乖給那個人辦事?」

    「我聽到了!」話才說完,孤兒突然高聲叫道,又讓這兩個卑鄙小人大吃一驚。

    不知道為什麼,使用了魔法刺後,孤兒感覺全身的感官都提升了,離這麼遠也能聽到扎布和奧莉維亞的低語。原來扎布真在和某個人合作嗎?那個人為什麼這麼恨她,卻又不殺她?似乎那個幕後人要她做什麼事似的,難道又是為了盈祿家的錢嗎?

    再看周圍,陰暗地黑牢中,雖然那些試圖襲擊她的男人被刺翻了,但還有無數雙眼睛在角落中閃動著不懷好意的光芒,讓她感覺身處在狼群之中。儘管他們不能傷害她,但誰知道魔法什麼時候失效呢,她還沒有長時間保持過這種狀態。

    身為女人,最怕地事情不就是這個嗎?那種由內而發的極端恐懼,讓她嚇得渾身發抖,更是讓她感覺死亡才是解脫。

    而且,她地魔法刺什麼時候有毒了?似乎有人因為碰她而被毒死,這和她這次突然中了魔毒又突然好轉有關係嗎?

    「趁早把我放出去,不然——」孤兒繼續大聲道,「我會在魔法消失前自殺,看你們和那個人怎麼交待。」

    「不能交待又怎麼樣?你休想從這裡逃出去!」奧莉維亞失望地對著牢底叫。

    女人的妒忌是最沒來由地,也是最可怕和陰毒的,對孤兒的憎恨使得奧莉維亞有些不顧一切,不過扎布還是清醒的,相比起讓奧莉維亞感到開心,他更在意自己的生命。況且,如果可以選擇,誰都會選擇盈祿伯爵小姐那樣的人當妻子,不會選擇奧莉維亞的。

    「把伯爵小姐給我弄上來。」他對手下的士兵說,完全不顧奧莉維亞的抗議,「我自有其他辦法。」他說,「我把她關到水牢去,幾天不給她吃喝,不讓她睡覺。她是個嬌滴滴的伯爵小姐,哪受得了這個?當她昏了,魔法就會消失,到時候我們隨便找幾個吟遊詩人來睡她就行了。那些人在大陸四處流浪,更可能把這些美事傳遍四方。為了保住名節,她更可能為那個人控制,這樣不是更好嗎?」

    這番話他是拉著奧莉維亞躲到遠處說的,沒想到孤兒還是隱隱約約聽到了些,不禁更加心驚,也更加憎恨這一對狗男女的狠毒。她的魔法刺有弱點,在意識消失的時候,魔法刺也會消失,那樣她不是會被人為所欲為嗎?她從沒有得罪過司文家的人,可牢上的兩個人,一個為了財寶,另一個只是為了妒忌她的女性魅力,就這樣合謀害她。

    有些貴族的心地真是比下水溝還要骯髒,不怪阿德斯看不起他們。可是阿德斯,你在哪裡?

    這一次,她假裝沒有聽到,當上面的士兵放下繩子,她奮力抓緊,臨出黑牢之前又刺翻了幾個試圖把髒手伸向她身體的囚犯。

    扎布離得她遠遠的,奧莉維亞也是。孤兒真想帶著一身毒刺橫衝直撞,可惜她的刺不能防禦刀劍,如果他們拿刀劍傷害她,她還是會死的。這樣被人控制,當然早晚會困死自己,可是她現在沒有辦法,更不能冒然行動,表現順從,扎布才可能大意一些,她也才可能找到機會。如果真的到了最後關頭仍然沒有機會,她會以一死以保清白。

    「我不會刺你們的,這樣暗箭傷人的事我不會做,不像公爵大人你啊。」孤兒收起刺,輕蔑的說。

    「你最好不要,否則我立即叫人殺了所有你的手下。」扎布威脅。

    孤兒冷笑,就知道扎布會用自己手下的命來威脅她,但她聰明的不開口,結果她真的被帶到了水牢,濃黑的臭水浸到她的腰部,兩手被鐵鏈銬到了牆上。確信她絕對跑不了後,扎布和奧莉維亞才離開,打算餓她三天再來問她是否認罪。

    「最好你再寫個自白書,叫你們盈祿家的管事把你所有珍藏的藝術品都拿來送給我,這樣我可以考慮給你幾個乾淨體面的男人,並且絕對不會說出去這件事。」扎布臨走時說。




第三卷 第九章 咬緊牙關堅持

    為什麼那麼愚蠢呀!如果一個女人到了那一步,死的心都有了,還在乎他會不會講出去呢?而且他這擺明了是綁架加勒索。之前還以為孤傲家的吉利爾最可恥,沒想到現在遇到了更噁心的人。

    「我不會寫的,也不會屈服的,逼我到絕境的時候,等著來收屍吧!」孤兒憤怒的在心中叫著,但嘴上卻一個字也不說,似乎剛才給嚇怕了。

    扎布和奧莉維亞走後,孤兒怕水中有水蛇或者水老鼠以及蟲子之類的東西,迫不得已,把腰部以下的魔法刺再度逼出,同時,試圖讓手腕上的刺堅硬些,努力磨著手銬。

    這種行動收效甚微,而且不長時間她的手腕全磨破了,但這是為逃走做的努力,她不能束手待斃,所以不管多麼微小的可能,她都不會放過。

    地牢中分不清白天與黑夜,但她強迫自己不要睡覺,就算困極了,也因為一直是站姿,略一打盹就會拉扯到手腕上的傷口,疼得立即清醒過來,而飢餓和口渴,更是折磨得她感覺生不如死般的難受。之前,她是才擺脫魔毒的折騰,算是大病初癒的,現在再經過這番折騰,她真的想放棄生命。

    但是她不能,她沒有和阿德斯解釋清楚誤會,也不知道是產生了什麼誤會,而且她死去,弟弟妹妹會急死,所以只要有一分生的希望,她就咬緊牙關堅持。

    絕望和痛苦之中,她時時會念著:「阿德斯!阿德斯!阿德斯!」

    阿德斯倚在樹幹上休息,霜雪就在一邊閒閒的啃啃草,偶爾抬頭看他一眼,似乎是問他要不要回去?

    「阿德斯!阿德斯!阿德斯!」就在半夢半醒之間。他總是聽到內心有一種呼喚,這讓他心亂如麻。

    離開波光園之後,他命令急行軍。很快就出了司文家的領地,好像要逃一樣。因為他怕自己忍不住回去。忍不住要質問那個女人。

    可他不想那麼做,他自認一向勇敢,卻在這一刻如此軟弱。

    一路上,他看得出詹姆以及手下其他人疑惑的眼神,但是他一律冷漠以待。不想和任何人提及有關那個女人的任何話題。他刻意讓自己地心裡一片空白,因為他已經拿不準自己還能不能保持堅毅和冷靜,能不能做到不為所動。

    這個女人,亂了他的心。他不知道愛不愛她,那對他是來說是陌生而遙遠的感情,可是她讓他心煩意亂。

    不過,不管他地腦子如何命令他堅持,但只要一閒下來,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卻一幕幕不停地在心頭掠過。駐足,回放,無論如何拒絕也沒有用。

    漸漸的。他感覺事情有點不對。

    有些事就算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也未必是真實的,那些感官上的東西看似很直接。其實卻最容易騙人。那天。他其實應該面對面問問她,是否真的以假死來騙他摘掉面巾。可是他地驕傲不許他問。結果到現在心裡成了一團解不開的亂麻。

    如果她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就是說這麼多日子來她的行為都是假裝的,那麼她的偽裝也太成功並且太能堅持了,那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

    他自問不是一個莽撞的人,洞察力非常之強,那女人平時地所作所為,絕對不像是撒謊,那份真摯他感覺得出來。

    如果她不是對那些奴隸和僕人真的好,那些男人怎麼肯死心塌地的對她?在她失蹤地時候,也不會焦急成那樣,那不是一個下人對家主的態度。如果她不是真誠地對待自己,為什麼在有生命危險地時候,她會自不量力的要幫他?如果她不是那麼可愛,見識過太多女人地路易為什麼會迷戀到她到那個地步?如果她不是個誠懇而正直的人,像精靈王那樣精明的人,為什麼會願意和盈祿家結盟?

    還有,她和自己在一起時的行為,每一件每一樁不是自然純真到讓他的心都不自禁的為她融化。初相見時,她或者保有貴族小姐的派頭,但那只是她受的教育,她的偽裝,但實際上,她哪有一點貴族的壞習氣,反而正直善良,貪財精明的背後是甜美和溫柔。

    假如她真的是偽裝生病,當他以幽幻靈珠為她止痛的時候,為什麼感覺她那樣虛弱,為什麼會為她可能死去而心痛如絞。這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真實,絕不是能裝出來的。

    那天他聽到她和艾麗的對話後太生氣了,以至於被憤怒蒙蔽了心,但他的心情稍有平靜,就覺察出很多的漏洞來。

    她要真想和自己的侍女背後嘲笑他,隨便找個什麼時間都行,有必要弄瘋一條狗以調開他嗎?艾爾修士的失蹤也有很多疑點。再說她雖然有魔法,但偽裝魔毒那麼大難度的事,她未必會做。而且為什麼她早不說晚不說那番話,卻正巧當他來到她的門前才開始說?

    她話裡說做這一切就是為讓他愛上她,然後好讓他言聽計從,可是他們在約定僱傭關係時,她早就設下了陷阱給她,基本上他是無法不聽從她的命令的。她說:總之,有人欺侮我,你幫我打,我欺侮別人,你也幫我打。我要打誰,你就打誰。

    既然如此,根本不需要再以愛情來令他順從。況且他不是這樣的人,她如果聰明就應該知道。還有,她還說起床上奴隸的事。根據他的感覺,她是個羞澀的人,那是假裝不了的,因為肢體接觸時那些本能的反應最能說明問題,所以,她不大可能說那種話。

    這一路上,一直都有人針對她、想刺殺她,如果一切都是她做假,那些追殺怎麼解釋,她自己親臨的危險又怎麼解釋?那麼如果他負氣離開,不是對付她的最佳機會嗎?

    想到這兒,阿德斯心裡一驚,霍的站起來,愣了幾秒後,大步走到弟兄們宿營的地方去,想問問詹姆那天還發生過什麼事。這幾天詹姆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說不定知道點什麼情況。可他才走篝火前,就聽到威爾講起一次在自由貿易城邦看戲班子表演的事。

    他對這個一向不太在意,但威爾的話卻讓他停住了。

    「我看到一次口技表演,諸神做證,簡直神了。」威爾說得口沫橫飛,聽著也很專注,一時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頭兒就站在身邊,「只要花一個硬幣,隨便說上幾句話,不管男女老幼,那個表演者就能模仿得一模一樣。表演者就站在一個布簾後面,大家從外面聽著,還以為是原人在裡面說話。」

    威爾的這話好像一道閃電,擊中了阿德斯的心,他不禁上前幾步,「你說的是真的嗎?回答我,這是命令。」大家都嚇了一跳,不知道大人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8-18 03:18 PM

第三卷 第十章 孤兒,等我!


    威爾舉起三根手指,「我以我母親的名義發誓,願諸神保佑她在天之靈。這絕對絕對是真事,我親眼所見。我當時還花了五個硬幣,找了四個酒鬼一起說話,然後讓他一次模仿五個人聊天,這他都做得到。布簾內就他一個人,卻說得熱鬧極了,我如果不是捂著自己的嘴,甚至以為是自己說的。」

    如果這是離間計,那天一定是有一個人在房間內模仿孤兒和艾麗兩個人說話!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下魔毒,並且讓艾爾修士失蹤的人?

    這樣一想,好多信息湧進了他的大腦。他記得有一種男巫,會變幻成各種人的相貌出現,非魔法高深的人就發現不了,而男巫本來就擅長使用魔毒。

    八百年前,四系魔法消失,男巫應該已經全部不存在了,正因為如此,他沒有往男巫身上懷疑,但既然魔法有殘留,是否男巫也有殘留呢?如果真有個男巫在離間他和孤兒之間的關係,目的何在?男巫是自己想這樣做,還是受雇於人?如果是別人指使的,什麼人能讓惡毒而難控制的男巫為他工作?

    氣走了他,是否要對孤兒下毒手?現在看來是極可能的。而對方使用的離間計,似乎是極熟悉他性格的人設計的,不然不會使用這種方法,讓他再嘗背叛的滋味。那是他的弱點,他唯一的弱點,不瞭解他的人是很難擊中的,只是因為孤兒——

    這是誰幹的?那人到底是要對付孤兒還是他?

    「收拾行裝,連夜回波光園。」他發佈命令,一回頭,正見詹姆從那邊走了過來。

    「詹姆。我問你,咱們離開波光園的那天,客店裡有人出入和走動嗎?」他問。

    詹姆搔搔頭。想了一下道,「那天早上挺奇怪的。店裡地姑娘們和廚子都起床得很晚,就老闆娘一大清早就在浴室燒水,說是要給伯爵小姐淨身。」

    「我下命令離開時,伯爵小姐在哪兒?」

    「這個我沒太注意,但是之前伯爵小姐和艾麗去了浴室。那時候大概還沒出來吧?」詹姆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大人為什麼問起這個問題,不知道他的回答在阿德斯心裡引起的翻天波瀾。

    原來房間裡地人不是她!他誤會了她,冤枉了她!是有人在房間內模仿她和艾麗說話蒙騙他!他真個愚蠢的混蛋,為什麼那麼輕易就上了當?!為什麼要相信語言和行為,卻不相信自己地心?!

    那個人一定是施放魔毒的男巫,如果老闆娘和艾爾修士都失蹤或者死亡了,那麼當時給孤兒治腳傷的和給她燒洗澡水的也都是那男巫沒錯。

    這一切都是一個局,幕後人把所有人都算計了。只是那男巫為什麼會瞭解他的弱點?為什麼會知道他對孤兒不一樣地態度?

    還有。他一直奇怪那只總是躲起來睡覺的小豬為什麼突然到孤兒的房間門口去睡。他到達的時候,它還很大的哼哼了一聲,似乎在給房間內的人報信。

    當時他覺得有什麼不對。卻一直說不清是哪裡,現在當這陰謀大白。他的腦海突然清明了起來。想起是那小豬的尾巴不對。它身上的不是豬尾巴,而是一條毛茸茸地東西。像是猴子的尾巴!

    而且,他聽到那些話發怒時,疾風劍有殺氣,小豬做為一隻動物,不可能感受不到,可它居然還在睡覺,這說明它根本就不是那只聰明敏感的小豬,而是偽裝在門邊望風地幫兇!

    「大人,發生了什麼事?」詹姆看弟兄們手忙腳亂的收拾行裝,不禁問道。

    「我中了人家地圈套,現在伯爵小姐有極大地危險。」阿德斯咬牙道,眼睛中射出暴怒的光芒,卻又夾雜著深重地擔心。

    詹姆二話不說,立即去整理東西。別的弟兄也是一樣,軍令如山,他們早就有默契,不問原因和理由,只要命令一下,必然絕對服從。

    「孤兒,等著我。」阿德斯躍上霜雪,帶著手下向波光園飛奔面來。有鐵門的響聲,已經意識散亂,只是強撐的孤兒努力的睜開眼睛。

    這已經是被抓起來的第四天了。

    孤兒的腰部以下已經被水泡的沒有知覺,四天來,只有人給她喝了一點水,保證她不會死掉,但一口吃的也沒有,她強用魔法也使她的身體更加虛弱,而且她努力想磨開手銬的行為也使她雙手手腕血肉模糊,好在手銬還真給她從厚鐵磨成了薄鐵。

    看來魔法刺可以變得很硬啊,以後要拿它當暗器來開發。孤兒想哄自己高興,可是她太難受了,生不如死的感覺這幾天她天天體會,所以那鐵門打開的聲音雖然刺耳,擠入鐵門門縫中的陽光雖然刺目,她卻反應遲鈍,只模糊的望向前方。

    我要死了,阿德斯!你在哪兒?好在我看到了你的臉,這樣我的魂魄也能夠找到你!

    她一陣心酸,無所謂的看著眼前一個人影慢慢的接近。

    「嘖嘖,伯爵小姐的意志真是頑強,身體也真是棒,居然這樣也沒死,還有力氣瞪我。」那個人讚歎了兩聲,細聲細氣的說,語氣裡含著笑,似乎非常快樂。

    「你是誰?」孤兒從喉嚨裡崩出三個字,聲音軟弱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可是對方卻聽到了,「我是一個男巫,以你的年紀來看,大概是沒聽過也沒見過的,我們這些人應該隨著魔法的消失而消失,可是也有倖存者,就像殘留魔法一樣。至於你嘛,我還真沒想到你身上也有殘留魔法,那個魔法刺挺帥哪!害我主人想讓你成為娼妓的想法沒有實現,想想啊,誰敢抱個大刺兒球呢?」

    孤兒想起了阿德斯,忽然心頭一陣甜蜜。他敢,他還在被刺得渾身是血的情況下吻了她。她的初吻。可惜只有憤怒的滋味,都不記得他的嘴唇是否柔軟。

    「你個沒品味的,姐姐我是驕陽玫瑰,不是刺兒球。」孤兒沙啞著嗓子,又來了一句,依舊聲音低弱。

    可那個自稱男巫的人依然聽到了,笑道,「很好,你生命力真頑強,這樣鬥起來才好玩。唉,你不要恨我,我也是為別人辦事。我對你算是好的,給你下的魔毒不重,是定期就解的,只是有點疼而已。」

    有點疼,快疼死我了好不好?

    孤兒想著,已經沒力氣說話了,只努力聚焦眼神,看了他一眼,就見他的嘴唇和眼圈全是黑紫色,身材瘦小,偏偏臉很妖艷。

    但是這個人是來看她的笑話嗎?還是故意來侮辱她的?難道這些事他都有份參與嗎?




第三卷 第十一章 男巫


    男巫似乎聽得懂孤兒的心聲似的,尖利的笑了一聲道這一切全是我設計的,雖然命令是我的主人下的,但我這回玩得很高興呢。我一直悄悄跟著你們,知道你腳上有傷,總也沒有好,於是我利用了這一點,向你施了定時魔毒,讓你身體疼得死去活來,讓阿德斯大人心疼得死去活來。」

    他心疼嗎?是啊,他心疼了,可是卻誤會了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然後我冒充老闆娘,把你騙去洗花浴,我自己則坐在你的房間裡,關起了門,模仿你和艾麗說話。」他得意的笑著,把如何設置陷阱,如何欺騙和打擊阿德斯的事說了一遍。

    聽著這一切,孤兒落了淚。

    「怎麼?覺得冤枉?我還沒覺得冤枉哪。」男巫一臉痛惜的道,「本來我在你身體內殘留了魔毒,打算就此控制你,沒想到你身上有奇怪的魔力,還被阿德斯大人的幽幻靈珠中和過,我特意留下的魔毒居然與你身上魔力整為一體,讓你的魔法刺變成了毒刺。還有啊,給你洗的花浴可是我精研多年的美容護膚聖品,你說,你這是不是因禍得福。」

    「福嗎?」孤兒輕蔑的冷笑,終於知道阿德斯為什麼誤會她,「你見過這樣享福的人嗎?」她用力抬起頭,憤怒的盯著這名變態的男巫。

    奇怪的是,她沒為自己不甘心,而是為阿德斯心疼。為阿德斯哭泣,因為這男巫用地方法,一定是觸到了他心裡最深刻的痛,也就是說那個傷害她的人,離間她和阿德斯的人一定是最瞭解阿德斯的。為什麼這麼傷害他啊?也許他被封印了八百年,心中的傷口已經癒合,可卻再一次被血淋淋的揭了出來。

    他一定是被背叛、被傷害得非常嚴重吧?所以才會那麼大的反應。那麼他現在一定是恨她的,所以他更不會來救她?這是最讓她痛心的,她可以死,卻受不了他恨她!

    「人已經委頓成這個樣子了。眼神卻還晶亮有神,證明心還清澈吧?」男巫又說話了,「怪不得阿德斯大人這樣喜歡你,寧願氣得內傷,遠離你所在之地,也沒有殺了你。照他地脾氣,背叛他的人只有以血來償還。可是他沒有,這足以說明什麼了。從這個角度看,你應該感謝我,心隱藏得如此之深的人。卻被一件小事而證明出真感情來,不值得慶幸嗎?唉,你這個人還真是有福氣呀。」

    「你把這些全告訴我幹什麼?要殺了我。所以沒必要隱瞞,要我死個明白嗎?」孤兒用盡力量才完整而大聲的說出這句話,「那你來吧!我相信諸神存在,他們一定不會饒過你!」

    「盈祿伯爵小姐真聰明,連我都有點喜歡你了呢。」男巫嘎嘎的笑,再搭配著他的黑衣服,看起來真的和烏鴉一樣。「本來我的主人說不要你死,還要利用你,可他現在改主意了。他想讓你死,但是要死得痛苦,不能太痛快,所以我不會直接殺了你的。我來,只是要告訴你所有的事情,讓你感到傷心,順便再告訴你一聲。你地死期臨近,而且可能會做為娼妓死去。這是我主人的特殊要求。哈哈。很可怕是不是?可是他太憎恨你了,不肯饒過你。當你沒有反抗能力的時候。你會被送給幾個男人。當然啦,你目前地模樣也不是什麼四大美人之一了,那些男人也只好將就些。」

    他說著蹲了下來,似乎要細細欣賞孤兒的慘狀,「啊,對了對了,你有可能自盡,我的主人不喜歡這樣,可我會

    樂,所以,也隨你吧。不過嘛,我看你的樣子也堅了,那我就先走了,親愛的伯爵小姐,我這個人簡直善良的沒有原則,因為我給你選擇死亡方式的權利。」

    他說著拋出了一記飛吻,「明天我再來看你,但願你神智還能清醒。」說完,他又惡意地欣賞了一陣孤兒的憤怒和絕望,之後哈哈笑著轉身離去。

    孤兒呆在那兒,不明白是什麼樣的仇恨讓僱傭男巫的人這麼恨她。

    想來想去,她不覺得她在大陸經商七年間,很深的得罪過某個很有權勢的人,能用得動男巫的人一定不是等閒之輩。其實她倒覺得她籠絡了不少人,那麼恨她的人和阿德斯有關嗎?或者是和她的錢有關?

    錢?男人?其實沒有一樣是她真正擁有地,可今天她卻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感覺上,那個幕後人更像個女人,畢竟不在乎她地生死,卻非要她變為娼妓,應該是妒忌地女人想要的結果,也只有妒忌地女人才做得出來。

    這樣恨她,要在女性的尊嚴上傷害她,為錢的可能性小些,現在想一想,居然有九成篤定是為了阿德斯,非常可能是為了「愛情」。

    那個人瞭解阿德斯,又妒忌阿德斯對她的好,所以才想出這樣下流殘忍的計策吧?可是聽男巫說那人要利用她,又是為了什麼?那個人會不會是阿德斯曾經的情人,後來又分手了的?

    孤兒肯定那幕後女人不是阿德斯現在愛的,因為如果他們關係夠親近的話,那人就沒必要在妒恨之下傷害她,而如果是不認識的人,也沒有這麼強烈的恨意和深深的瞭解。

    這一切,原來是阿德斯的過去,那鮮為人知的過去引發的。

    可是她好冤枉,那個冷酷的男人從沒有說過愛她,甚至連一點愛意表達也沒有,雖然他對她確實生死相許,但那也許是為了傭兵之王的承諾。她不確定,她真的不敢確定什麼,除非他對她說出「愛」字,而現在他對她來講,還是個遙遠未知的謎。

    可是阿德斯被封印了八百年,那個女人也有這麼大年紀了嗎?她和阿德斯的被封印有關嗎?和阿德斯被她挖出來有關嗎?那個女人為什麼這麼做?又為什麼選擇她做為挖出阿德斯的人?不會是只有她才能解除封印吧?可是她不記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呀!

    還有,這和她的家族使命有關嗎?從那男巫剛才的話來判斷,他可以變化成任何人,非魔力深厚的人不能發現。那麼,她一直苦尋而未果的零人羅蘭特,那個騙她去鬼影森林,挖出阿德斯的人,也是男巫變的嗎?這不就是說,最近發生的事,都是一個愛著或者恨著阿德斯的幕後女人所做?

    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可當男巫走後,孤兒的腦筋卻異常活躍,一連串的問題都冒了出來。似乎一直以來,圍繞在她身邊的謎已經出現,只等著她抓住一個最隱密也是最關鍵的線索,然後就真相大白。可是那線索彷彿在一片濃霧中若隱若現,她抓不住。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8-18 03:22 PM

第三卷 第十二章 這不是陰謀吧?


    過了一會兒,水牢的鐵門再度被打開了。

    孤兒以為男巫又來觀賞她的慘狀,奮力抬起頭怒視前方,卻發現進來的人是扎布。不過他不是趾高氣揚的樣子,而是看來有點驚慌,東張西望的,似乎怕被人發現他來。

    「伯爵小姐?」從光明處進入黑暗的水牢,他一時不能視物,只試探的喊了一聲,奇怪的,孤兒感覺他有點焦慮。

    「公爵大人,我沒有如您的意,還沒死呢!」孤兒冷冷的道。

    扎布嚇了一跳,循聲望來,但視線茫然的在水牢中搜尋,好半天才聚焦。這讓孤兒感到奇怪,因為這裡雖大,扎布卻是親眼看著她被銬住的,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兒。要說他是裝出來的,怎麼可能裝這麼像?而且這麼做有必要嗎?

    除非他是惡趣味。

    「諸神,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一個伯爵小姐,一個姑娘!」他終於發現了我,震驚得無以復加,我也疑惑得無以復加。

    他做的惡,為什麼到頭來卻擺出這麼痛惜的神情,可怎麼看,他的樣子也不像作偽,難道他真的精神分裂,或者是被男巫下了什麼魔毒嗎?仔細想想,他精神分裂的可能性大些,畢竟男巫對她講了那麼多事,似乎想炫耀一切,卻獨獨沒提扎布,這在邏輯上說不通。

    不知為什麼,孤兒在這一刻突然想起好萊塢電影《一個頭兩個大》。金凱瑞演地,裡面的主角就是患什麼非控制性人格分裂躁狂症,一個肉體,卻一會兒是個善良膽小的好人,誰都可以欺侮,一會兒是惹事生非的壞蛋。但如果扎布也是這樣,惡時的他簡直不是人,連當壞蛋也不配了。

    「你想幹什麼?明明是你這樣傷害我,還裝什麼蒜?」不管他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孤兒都非常憤怒。

    扎布站在那兒。嘴唇動了好幾動,快步走到門邊,卻又折了回來。

    孤兒瞪著他,不知道他又耍什麼花樣,就見他似乎很猶豫、很為難,最後臉上露出絕然的神色,撲通一下跳下水來。

    「我來救你!」他說。

    水的溫度和骯髒度令他入水後連連低聲驚叫,「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位可愛的貴族小姐,就是為了幾張畫。這太卑鄙了,我無法再忍受!」他絮絮叨叨。孤兒莫名其妙。

    「我沒有鑰匙,怎麼救你!」走到孤兒身前時,扎布發出一聲絕望的叫喊。

    「你如果有力氣。可以試著掰開銬在我手上的鐵環看看。」孤兒冷漠而狐疑地說。

    如果現在的這個是善良的扎布,那麼他使出吃奶的勁,應該可以拉開鐵環,因為那已經讓她用魔法刺磨得很脆弱了,現在好像一層扭曲的薄鐵,只可惜她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遠,卻再也沒有力氣邁出這一步。

    而如果他是假裝來消譴她的。那麼也無所謂,因為她終於明白,她憑自己是逃不掉的,就算甩了這手銬,她怕也走不到岸邊,就算能爬上去,也通不過外面的層層關卡。

    一切,聽天由命,實在不行。唯死而已。

    扎布明顯愣了一下,顯得有些為難。可最終卻咬牙切齒的撲過來。死命拉住那鐵環,雖然在看到孤兒的傷口時驚叫了一聲。但當他發現鐵環已經非常薄,就用盡力氣去掰。

    他地力量真的很弱,扭曲到這種程度的鐵器,阿德斯一指就能掰開,可他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直到白胖地手上血跡斑斑,孤兒都感到沒希望的時候才讓她的一隻手得到解放,接著是第二隻。

    「伯爵小姐

    怎麼弄薄這鐵環的?」扎布很驚訝。

    孤兒不理他。

    而隨著鐵鏈落水的聲音,失了這禁錮的孤兒同時也失了支撐,向前便倒,被扎布一把抱住。

    「放開我,混蛋!」孤兒大罵。

    扎布顯得很為難,「不是一下,我身體,轉過身去,把孤兒背到背上,艱難無比的向岸邊走。

    孤兒的疑惑加深了,不知扎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當真是變回那個善良的扎布,現在要救她出去?還是又有什麼陰謀詭計,等著來折磨她?

    但她不說話,只看著,幾乎帶著一種心灰意冷的態度任一切發生,如果他是要找男人來侮辱她,她可以立即用腕上的尖刺劃破自己的喉嚨。

    「我扶你上去,您也用點力,我一個人到了岸邊,用力把孤兒往岸上托。

    孤兒這時候什麼也不想了,奮力離開這骯髒地、泡了她好幾天的水,坐到實地上地時候,她感覺屁股和腿針刺一樣地疼,稍稍掀起裙子一看,雙腿腫脹不堪,好像碰一碰就會潰爛,然後就脫離身體似的。

    她地眼淚奪眶而出,自從被關以來,頭一次為自己哭泣。不會癱瘓的吧?會不會從此腿就變得坑坑窪窪的難看?這樣就算被救出去,再見到阿德斯,他也會討厭醜陋的自己吧?

    「別提心。」扎布笨拙的也爬上來,「我今天早上才聽說您給關到水牢裡好幾天,連忙來救您。我帶著我們司文家特製的花草藥膏,外敷內服,對消除水腫,保護皮膚特別有利。」

    「難道你經常把一個泡在這髒水裡傷害,然後再救他們?」孤兒言詞犀利,諷刺和輕蔑意味濃厚。

    扎布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但什麼也沒說,只尷尬的搓搓手,「不管您多討厭我,親愛的伯爵小姐,再相信我這一次,跟我走,我聽說這件可怕的事後已經做了安排,現在咱們動作快一點,您和您的手下是可以成功逃走的。但是我沒時間解釋,我請求您,一定再信我最後一回。」

    孤兒疑惑的望著他。為什麼他總「說聽說這件事後」呢?這明明是他做的。難道他精神分裂後不知道另一個自己做了什麼惡嗎?

    不過她的情況也不可能再糟糕了,就算他是假裝,且看他耍什麼花樣再說。

    於是她伸出手,「我走不了路,你得背我。」這樣的話,就算他耍花招,離她那麼近,她也可以用魔法刺當武器來威脅他。而且扎布肯背她,把背上的大片漏洞暴露給她,說明他要幫她逃走的心意更真實些。

    扎布想也沒想,抓著孤兒的手腕,把她背了起來。

    孤兒手腕上的傷被抓之下,疼得幾欲昏去,可她咬牙堅持,只是鐵門外洩進的光線讓她適應不了,不禁緊閉上眼睛。

    感覺扎布踉踉蹌蹌把她背出牢房,微睜眼一看,發現外面的通道一個人也沒有。

    這,不是陰謀吧?她緊張起來!




第三卷 第十三章 兩個扎布

    兒勉力提起精神戒備著,卻見扎布一路背著他,搖搖沉重的穿過一條走廊,然後摸進一個黑門中。她又疑惑又驚懼,因為那條走廊上一個守衛也沒有,而那個黑門也並不是通向水牢外的,而是凹進一堵牆內,似乎是個暗道,在他們進入後就緩緩合攏,還原成大塊岩石的牆面,不留一絲痕跡。

    大概感覺到孤兒的不信任,扎布在累得氣喘之下,輕聲解釋道,「這暗道是我來時打開的,守衛也是我支走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您離開了,這樣可以爭取時間。」

    爭取時間?什麼時間?難道是怕他的另一種凶殘人格回來,或者是怕被男巫發現?可是他處在善良的狀態葉,不是不知道之前做過什麼惡嗎?

    孤兒感覺他神神秘秘的,愈發不安起來。難道他瘋的真的這樣徹底?難道現在的他是真誠的嗎?

    她只覺得那個暗道慢慢伸向地下,然後又徒的爬升,空氣中到處瀰漫著潮濕發霉的味道和遠離人世的隔絕感,通道兩側的火把像鬼火一樣閃耀著,似乎引領她走向地獄,然後不為人知的死去。

    扎布背起她來顯得更加費力,其實她才五十公斤,如果讓他背個豐滿的女人,還不累死他?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在這緊張的時刻想起這個,接著想起歐洲好多王宮貴族都是被秘密殺死在暗道裡,難道扎布也要如此對她嗎?

    不過到了這會兒,她什麼也不怕了。除死無大事,她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恐懼的,唯一的,只是不能再見到阿德斯的悲傷而已。

    走了很長一段路,前方逐漸寬闊起來,而且雖然孤兒的感官很遲鈍了。卻仍然似乎聽到人說話的聲音。

    要對付她了嗎?殺死她,還是派幾個男人來強姦她?孤兒屏住呼吸,把魔法凝聚在手腕,只等看到下面一幕好做出決斷。

    扎布的腰累得都要彎成九十度了。但還是奮力邁動雙腿,拐過一個彎,倚在一面牆上,並伸手按下了一塊看起來平平無奇,根本不會被人注意到的小石頭,進入了另一扇自動開啟的石門。

    門內,是一個寬大而空曠地大殿,除了他們進入的門外。還有另三扇一模一樣的石門緊緊關閉著。此時孤兒驀然覺得眼前一亮,看到就在她的前方,站著一群正在戒備地人,手中拿著武器。在互相見到的一剎那都愣住了。

    「小姐!」小四四第一個衝過來,跑了幾步卻又停住,眼睛淚光閃閃。

    「放開我家小姐,不然我把你剁成肉醬!」他一指扎布,憤怒得似乎要燃燒了。

    「我非常願意.著她。」扎布累得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的說著。

    小四四想也不想,但一抬腳卻給孤兒攔住了,

    「止步!」她叫了一聲,然後伸出被逼出手腕的魔法刺。現在也顧不得會不會被人發現她身負魔法的秘密,先是狠狠刺了自己一下,感覺到錐心一樣的疼,然後又刺了扎布一下.滿意的聽到他慘叫。然後她被扔到地上。

    好了,不是幻覺。不是夢境。到這一刻,她終於能相信了。

    她怕這是男巫施展的陷害她地魔法,萬一她落到哪個骯髒的男人手裡就完了,所以她必須讓自己保持清醒。她疼,扎布也疼,面前的景象沒變,這樣她可以放心了。

    小四四一個箭步衝上來,痛心的把她抱在懷裡,「小姐。小姐。」他地聲音那麼難過,好像受到傷害的是他,「他們怎麼折磨你了?我要殺光他們全部給你報仇,小姐你還好吧?是不是這個人?是不是他!」他憤怒的瞪扎布,目眥欲裂。

    扎布嚇了一跳,雙手亂搖,「不是我!不是我!如果是我,我怎麼會叫我地近侍去救你

    後又去救伯爵小姐在此會合?怎麼會給你們準備了干傷藥,打算送你們出波光園?」

    「誰知道你這假惺惺的東西要做什麼?」小三三和艾麗也搶過來,「要不是你,我們大當家怎麼會被抓起來?你現在來裝什麼好人?說,你有什麼陰謀?」說著一把刀抵上了扎布的脖子。

    扎布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只一個勁的說「不是我」。

    「小三三,放開他,可能真的不是他做的。」孤兒虛弱的發佈命令,「你們放心,我也沒什麼事,不過是給扔到水牢裡不給飯吃罷了。」

    她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可她憔悴得似乎就要死掉的樣子說明了一切。誰都知道,扔到水牢裡折磨,一個強壯的男人都受不了,何況她一個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地伯爵小姐。

    「大當家。」艾麗一邊以手帕給孤兒輕輕擦拭臉頰,一邊落淚。

    「就是他!我們大家都看到是他帶小姐離開的,也是他設計陷害我們!我要殺了他!」小四四的聲音都哽咽了,一邊的小三三也表示同意,然後是全員贊成。

    扎布臉如死灰,卻奇怪地不再掙扎了,只反反覆覆說著讓人不太明白地話,「等我送你們到密道口再殺我吧,不然你們會迷路的,直到他追來也跑不出去。反正我來。也好,解脫了,再不用這麼痛苦了。解脫了好呀。解脫——」

    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提起了一個「他」,還好心地讓人生疑。怎麼可能?一個始作俑者的惡人現在要幫他們。他不是有毛病吧?

    「真的不是我們公爵大人做的。」這時,一個面目清秀的小侍衛擠進了義憤填膺的人群,慌忙解釋,「你們剛才問我為什麼救你們,其實就是我們公爵大人要我做的啊?不然你們哪能順利出來,就是因為公爵大人調走了守衛呀。如果他要害你們,幹嘛給你們武器?」

    大家本來對這事就很疑惑,剛才被救出時還以為是有正義之士看不過扎布的惡劣行徑才幫他們,問這個小侍衛,他又不肯透露隻字片語,現在聽他這麼說,不由得都愣了。

    「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群中有人咕噥一句。

    「你到底有什麼陰謀,一邊抓,一邊放?」小三三把刀子架得離扎布的脖子遠了一點,但卻沒放開他。

    孤兒在一邊靜靜看著,只覺得扎布的眼神中滿是悲傷和無奈,再考慮到目前的情況不像個惡作劇,而他的行為也不像個精神病患者,混亂的心裡突然劃過一道閃電。

    「你有個雙胞胎兄弟對不對?」她大聲問。

    扎布一哆嗦,沒有回答,甚至還搖了搖頭,但孤兒卻很篤定的明白自己猜對了,這樣之前之後一切疑惑也有了答案。

    「伯爵小姐真聰明啊,這麼天大的秘密也給你猜得到。」大家對孤兒的這個猜測還沒回過神來,一個聲音從一扇門後陰惻惻的傳來,「這秘密守了二十多年,所以不能讓知情人活著走出波光園。看來,我不處決你是不行的。」

    大家循聲望去,就見一個矮胖的身影緩緩走出陰影。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兩個扎布!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8-18 03:22 PM

第三卷 第十四章 誰說我不會來


    怎麼回事?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大家自然看得出他弟,但為什麼從沒聽說過有兩個司文公爵大人,這和盈祿族人被囚有關係嗎?

    「你為什麼出來?還不到你的時間!」孤兒身後的扎布,也就是善良的扎布突然叫了一聲,顯得極其憤怒,又顯得極其

    「我如果不出來,你就會放了這個女人走,這將會給我司文家族帶來滅頂之災。」壞扎布說。

    「給我們司文家帶來滅頂之災的是你!」好扎布怒喝,「我們說好,每個人做的重要事情都要告訴另一個人,可是你綁架盈祿伯爵小姐,把她折磨成這個樣子,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你懦弱膽小,告訴你有什麼用?」壞扎布聳了聳肩。

    「你!」好扎布氣得直抖,「你為什麼這麼做?!伯爵小姐哪裡惹到了你,你居然

    「他是想要我的財物和藝術品,另外他在和一個男巫合作,要置我於死地。」孤兒接過話來道,冷漠而輕蔑的道,「他不放我,無非是想殺人滅口,免得我引兵來報復!」

    此話一出,滿場大驚,盈祿家的人是明白了真相,壞扎布是沒想到孤兒洞悉了一切,實際上是男巫為了炫耀而告訴了她一切,而好扎布則徹頭徹尾的震驚。一時之間,諾大的密室沒有一個人說話。

    最終,還是壞扎布陰冷一笑,「既然如此,伯爵小姐,我就更不能留你活在這個世上了。還有,我親愛的哥哥,我本不想殺你,儘管我厭倦極了和你輪流管理司文家族,但今天你就給伯爵小姐陪葬吧。既然你這樣傾慕她的話。」

    說著,他摸了摸他走出的那扇門的門框。立即,密室內發出一陣沉重的卡噠聲,石室四壁和有許多磚石移動了,烏黑發亮的箭頭出現在凹槽內,齊齊對著密室中的人,密密麻麻的。

    「如果我按動這塊石頭,這裡地人都會萬箭穿心,別想有一個活著走出去。」壞扎布得意的笑。臉上浮現出瘋狂而亢奮的神色,幾乎是愛憐的摸著那塊相當於開關的石頭,「喜歡嗎,哥哥?你不愛到這邊來,可是我喜歡,所以這可是我獨自發現的,沒想到我來發現,你卻來享用。」

    「你不能這樣!」好扎布本來連累帶嚇,癱倒在一邊的。此時突然一跳擋到孤兒面前,「阿布,你不能這樣,諸神會懲罰你,並帶給我們司文家族災禍的。你放了他們,我會求伯爵小姐放過司文家族一馬,大不了我來頂罪。阿布。你不要一錯再錯!我離開了,就能平息伯爵小姐的怒氣,也沒人再和你分享公爵之位,所有地問題都解決了,豈不是好嗎?為什麼要鋌而走險?阿布。求你,回頭吧!」

    壞扎布本來色厲內荏,而好扎布這話看來很打動他的心,所以他猶豫了一下。然而這只有一秒,隨後他又露出殘忍狠毒的神色。

    可是

    孤兒一愣,對小四四丟了個眼色,然後插口道,「兩位司文公爵大人,能讓我知道一下是怎麼回事嗎?就算我要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不是嗎?」

    「伯爵小姐,你拖延時間是沒有用的。」壞扎布惡意的笑道,「這裡沒有任何遮蔽物,沒辦法躲避毒箭。而你想等人來救你也是不可能的。

    首先你的傭兵大人早就走遠了。我們有探子一直監視著,其次進入波光園只有幾條小路。我們埋伏了重兵,不管誰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進入的。」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怕花上一點時間告訴我真相呢?」孤兒露出輕蔑的神態以刺激壞扎布。他是個狂妄卻又心理脆弱地人,說好扎布懦弱,其實他骨子裡也是,所以他受不得激。

    果然,壞扎布大笑

    「我有什麼怕的?就告訴你又能怎樣?我其實叫阿布阿扎,扎布是我們的聯合名,哈哈,可笑吧?我們是孿生兄弟,想必你看得出來,但是你想不出來,我們每個人都只有一半的生命,輪流著一人一天出現在別人面前,做為公爵大人管理司文家族。每天在第一縷晨光出現的時候,我們中必須有一個人隱沒在人們的視線中,躲在一個專門設計的密室中度過,似乎是個不存於世地鬼魂。所以我的人生打了五折呢,相信你瞭解五折是什麼意思,伯爵小姐不是有名的商人嗎?」

    「這是為什麼?」孤兒疑惑,從沒聽過司文家有什麼關於雙胞胎的風俗怪僻。

    「因為我們的父親一直也確定不了由我們中地哪一個做為未來家族的繼承人;因為他不想其中一個兒子做為沒有領地和頭銜的人存在;因為他認為既然我們是孿生兄弟,能共享一個子宮,自然也可以共享一個家族的榮譽。」阿布露出憤怒的樣子,「還因為兩人共同掌管家族即沒有先例,還會使家族分裂,所以他想出這個法子,從我們出生那天就開始一人有一天人生,就像白天和黑夜般交替。這件事的知情人不超過五個,我們、侍候過父親的大管家、我們自己的一名親隨內侍。多可笑,就連未婚妻也是我們共有的,而她也不知情,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懦弱地那個『我』總是不想要她。」

    聽到這番話,孤兒終於明白,為什麼波光園的政令可以朝令夕改,為什麼普通民眾覺得他們的公爵大人有時寬容而善良,有時卻殘酷而凶狠,原來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人,而且看來關係不很好,所以在治理家族事宜上出現爭執。

    想來人都是欺善怕惡的,輪到阿布出現時,手下和侍衛們就橫行霸道,而阿扎膽小懦弱,輪到他出現時,手下們做什麼,他大概也不會太限制,如果阿布禁止守衛們說起囚禁她地事,阿扎這麼多天後才知道也是可能地。

    「你怎麼知道我要放走伯爵小姐?今天不是你出現的日子,你為什麼違背誓言出現?父親曾經讓我們在諸神面前發過誓,絕不會在不屬於自己地日子出現。」阿扎悲憤的問。

    「很簡單。」阿布得意的笑,「因為囚禁伯爵小姐的事讓我不放心,怕出現意外,所以我告訴了奧莉維婭真相,讓她監視你。

    不要把眼睛瞪這麼大,反正她早晚也會知道,瞞著別人容易,要長久瞞著自己的枕邊人是不可能的,她早就和我上了床。在這一點上,我對不起你,哥哥,因為我搶在了你的前面。還有最重要的,男巫大人發現了你們的可疑行跡。」

    「但不管怎麼說,你違背了在諸神和父親面前立下的誓言!」阿扎抓住自認為最後一絲可以克制阿布的東西,絕望的叫。

    「父親死了。」阿布面色變冷,陰森森的,「而我厭倦了只有一半生命,所以你們必須死。」說著,他側過身子,「出來吧。」他說。

    身影晃動,密室的另一個門中有兩人走了出來,正是男巫和奧莉維亞。

    「伯爵小姐,你不乖哦。雖然你死得不合我意,可這是在公爵大人的地盤,我也沒辦法替你求情了。而你等的那個人,永遠不會來救你的。」男巫笑了一下,用說甜蜜語氣說著惡毒的話。

    「誰說我不會來?」男巫還沒來得及笑出聲,突然有一個聲音從孤兒身後的方向響起。




第三卷 第十五章 殺


    有人都循聲望去,就見一個身裝黑色皮甲,蒙著黑色騎士就站在那扇阿扎和孤兒進入的門邊,閃著幽幽藍光的長劍拄地,眼神凌厲,整個人殺氣騰騰,真的宛如死神降臨。

    孤兒的淚水迅速蒙上眼睛,她要用力甩甩頭才能再度看清他。他還是來了,這就證明他不再誤會她了是不是?他那麼聰明,一定是想通了這離間之計的所有關節。所以,他來救她!

    之前她是多麼怕他誤會啊,一個人死而無憾才能平靜,如果背負著天大的誤會離世,心中就連最後一絲安慰也不會有。現在,她踏實了,於是她再站不住,跌倒在艾麗的懷裡。

    阿德斯也一眼在人群中也立即找到了孤兒的身影,她那憔悴虛弱的樣子,讓他的心倏的揪起,心疼迅速漫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他說過要保護她,不僅有對她的承諾,還有金錢的合約,可是他輕易的相信了謊言,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害成她這樣,他不也是幫兇嗎?

    這感覺好像驚濤駭浪般溢滿著他的胸口,讓他的自責和憤怒頃刻間轉化為雷霆之怒,恨不得血洗波光園才能平息。他舉起那把著名的凶劍,一指阿布,冷森森的吐出四個字,「過來受死!」

    阿布一哆嗦,下意識的看看左右,就見奧莉維婭雖然臉色白得像死人,男巫卻雙手抱胸,一臉好玩的神色,遞了個眼色到控制毒箭的機關上。

    對啊,他有殺手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8-18 03:24 PM

第三卷 第十六章 人質


    兒奮力站起,兩條腿本來軟得根本支撐不住的,但她信念,踉踉蹌蹌的向站在密室中央的阿德斯走去,撲倒在他身上。

    阿德斯正在狂怒中,給人一推,立即回過了一點神,待看到懷中人是孤兒時,立即伸臂攬起她,只感覺她輕而殘破,好像一片被風吹雨打過的樹葉,心疼和自責更加氾濫。

    是他的錯,是他聽信謊言,輕易跳入別人設下的陷阱,才害得她變成這個樣子,萬一他晚來一步,後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他想著,抱緊她的身體,讓她緊緊貼著他,顧不得周圍有那麼多人。

    孤兒藉機攀上他的脖子,用力下拉,把唇印在他那雙從第一天相見開始就動了她心魄的眼睛上,只感覺一股冰寒,一股灼熱,攪雜在一起,很複雜和混亂的感覺。

    其實她更想吻他的唇,可是他那個礙事的面巾一直阻擋著他們,薄薄一層罷了,感覺卻遠在千里。什麼時候,他的臉才能夠坦然示人?那時候,他的感情也可以表白了吧?

    唇離開,看到他的眼神,混亂和瘋狂似風吹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悸動,「抱我,我站不住。」儘管有些羞澀,孤兒還是軟語提出要求。

    阿德斯的喉頭動了一下,然後艱難的說,「讓你的部下先保護你,我為你報了仇就來。」

    「不,已經報了仇了。」孤兒趕緊說,「傷害我的只有那兩個人而已,你已經把他們砍成了六段,人死債爛,有什麼仇恨也解了。」

    「全體司文家族的人任你被欺侮,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所以,他們都該死。」阿德斯咬牙切齒,似乎想為孤兒身上的每一處傷都找到需要負責的人。

    她是他保護的。甚至是放在心裡的,怎麼能容忍別人去傷害她,就連他自己,也恨不得受到處罰,彷彿要為她受到重傷,心裡才能安寧。

    「他們不說公道話只是因為自私,或者說自保而已。」孤兒扳正他的臉,不讓他有機會重聚憤怒,「你瞭解貴族的德行是不是?屬民們哪敢違抗他們?再者。你滅了司文一族,別人會把這筆賬算在盈祿家族頭上,你又不能永遠待在我身邊,到時候我要怎麼辦?」

    說到這一句,多希望他反駁,說可以一直賠著她,可阿德斯轉過了眼神,不與她對視,讓她好失望。但轉念一想,能阻止他殺人也是好事。

    她看過他殺人,就是在那些忍者神龜進犯地時候,他殺起人來只能用殘酷冷血來形容,砍瓜切菜一樣,像一尊魔神。

    那樣的他,她害怕。

    「你怎麼找到我的?」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平息他的怒火,孤兒不斷說話,其實她又累又虛弱,而周圍的人也都靜靜的待著,守著那兩具可怕的屍體。

    阿德斯沒說話。注意到了懷中人如此憔悴,於是盤膝於地,把孤兒抱在懷裡,伸手到後腰取下一隻水囊,細心的餵她喝了一點,卻怕傷到她,不敢多給。他地動作那樣溫柔,好像力氣大一點,孤兒就會受傷似的。和他高大冷酷的外表全不相襯,看得周圍人驚訝萬分。

    而孤兒伏在他懷裡,不僅感到安全,還得到了水分補充。精力恢復了一點。於是又問了一遍。

    阿德斯還是不說話,只是眼神四掃。當他的目光落在阿布和奧莉維亞的屍體旁時,空氣中突然爆出一朵粉色煙霧,接著小豬出現了。

    孤兒吃驚得合不攏嘴,因為沒想到小豬居然會隱身,可看它現在的模樣不太妙,身子半側,抖成一團。

    「它一直給關在豬圈裡,身上有男巫施法用的土,看來是被禁止了魔力,所以也一直被困。」阿德斯解釋,「後來我潛入波光園,到處找不到你,一路上抓了不少人來問,才知道你給關在水牢。當我到達的時候,小豬正偷偷摸摸的往裡潛,大概是想去救你,可奇怪地是,守衛不在牢內,而是聚在院子裡休息。它看到那麼多人,可能因害怕而使隱身法告破,差點讓守衛殺了,幸好遇到我。」

    「那麼你殺了守衛?」孤兒問。

    阿德斯不回答,孤兒歎了口氣,因為那意味著默許,想必公爵府的院子裡現在血流成河了吧?這一切。都是扎布的貪念造成的,可見一個不合格的領主,只能給家族帶來災禍。

    「你又是怎麼找到密室的?」她再問。

    「我清理院子的時候,小豬先跑進牢裡了,它看到了那個人背你走。」他一指阿扎,「是它

    追你地,不過在開機關時,它有點糊塗,所以耽誤了儘管如此,我堅持認為它是救你的功臣,應該受到嘉獎。」

    阿德斯的話全是管理軍隊的口吻,令孤兒覺得好笑,而她心裡卻對小豬充滿愛憐和感激。就是它,雖然平時懶惰、貪吃又貪睡,但在關鍵時刻從不會退縮,感覺像是用生命保護她一樣。上次吉利爾事件是如此,這回的扎布事件又是如此。現在看它停留地位置,一定是想隱了身去咬阿布,讓他按不成開關的,只可惜晚了一步,沒能阻止阿布發射毒箭。

    不過好在,她有阿德斯。

    「小三三,快去把小豬弄過來,它是因為害怕血跡和屍體,不敢動。」孤兒吩咐一句,然後轉頭再問阿德斯,「詹姆他們呢?」

    他猶豫了一下,「波光園山路難行,只有我一個人過來了,詹姆他們還在山口。」

    孤兒嚇了一跳。

    這個她是知道的,進波光園的路全是陡峭的山間小道,有的地方連馬也走不過來,照阿布所說,還在關口設了重兵守衛,確實是很難進入的,但她沒料到阿德斯單槍匹馬就闖進來了。一想到他這樣不顧危險的要救自己,忍不住心中有點暖暖的感動,可他是怎麼潛進來地?

    同時,她也很擔心,阿德斯英勇無敵,以一敵百是不錯,可是以一人對抗整個司文家的軍隊,也委實太凶險了。在這種情況下,怎能殺了阿扎?

    「阿扎,我需要你做人質,但請相信,絕對不會傷害你,我以我的生命擔保。」孤兒直言不諱。

    阿扎本來呆滯的坐在一邊,眼看著自己弟弟地屍體地,此時聽孤兒這樣說,先是發愣,之後堅定的點了一下頭。

    阿布死了,他雖然難過,卻也感到一絲輕鬆。

    終於可以不再受他地壓制,不必明知道是錯的政令還要由著他制訂並實施了。這樣,也能按照自己的方式管理家族,也能讓族民過上點好日子,不必朝令夕改,讓族民無所適從。

    這是諸神的選擇嗎?或者他很沒良心,但他感激傭兵大人做了他一直不敢做的事,相信司文家會慢慢好起來的,只要不被滅族的話。

    「殺了他!」阿德斯突然插嘴,嚇了阿扎一哆嗦。

    「唉,你又來了。」孤兒緊緊抓住阿德斯的手,「首先,不是全司文家的人都得罪了我,相反,阿扎還試圖救我來著。其次,司文家有整只軍隊,而你手下只有這十幾、二十來個人,兩相對戰,就算你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你的部下也會有傷亡。我不想他們受傷了,記得嗎?你之前損失過人手,而這次旅行是和平旅行,我不想多傷人命。所以控制阿扎,讓他指揮司文族兵不與我們爭鬥,豈不是好嗎?再說了,阿布搶了我那麼多東西,你一努之下毀了公爵符,東西也完蛋了,那可是我要送給阿孟大叔的。」

    阿德斯抱著孤兒,雖然還憤怒於有人傷害她,心中不平,但自責和心疼慢慢佔了上風。現在他忽然不想殺人了,只想找個地方讓她休息、療傷,之後兩人單獨相處一下。他要知道她傷得如何,他要對她說一些話,所以他聽從了孤兒的建議,點了點頭,目光卻掃到阿扎身上。

    阿扎驚恐的向前走上兩步,哆哆嗦嗦的道,「放心,伯姐,您為我們司文家除了害,我一定盡請您先和傭兵大人到後殿休息,再派兩個人跟我來。現在我是唯一的司文公爵大人,相信我,我會讓一切和平解決的。」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孤兒舒了一口氣,對小三三和小四四使了眼色,這二人立即上前,一左一右跟緊阿扎,而阿德斯則抱她站起,在阿扎的近侍的帶領下離開密室。

    一場最大的危機,似乎再一次度過了。孤兒放鬆的想,可她實在太累了,再也撐不住,在阿德斯懷裡睡了過去,進入了夢鄉。

    夢裡,那灑滿細雪的黑暗樹林,高大的黑騎士把她抱上了馬背。

    好暖和呀!




第三卷 第十七章 賠償生意


    兒喝了點水後就呼呼大睡,餓了四天,卻連飯也不想覺。為了防止在神智不清時被侵犯,四天來她只能偶爾打個盹,還要隨時調動魔力,體力已經到達極限。

    在她睡的時候,先是艾麗帶著兩個公爵府的侍女為她潔身洗髮,在她水腫的腰腿部塗抹司文家珍貴的花草藥膏,再換上乾淨衣服,之後還有修士來為她血肉模糊的手腕清洗、上藥、抱扎。

    因為她心裡知道阿德斯就在門外守著,所以當她被這樣折騰的時候,居然還能睡得著,沉浸在最原始的無夢睡眠中,完全的黑暗,卻又是完全的溫暖。

    之後阿德斯就進入房間,石像一樣做在孤兒床邊,靜靜的凝視她的臉,偶爾,會用一隻小毛刷子,蘸著一隻碗裡的清水,輕輕擦著孤兒乾裂的嘴唇,良久良久

    孤兒一下子睡了一天一夜,阿德斯就這麼坐了一天一夜,兩兩相守,片刻未離。在這期間,阿扎親自解除了司文家軍隊的守衛,把以詹姆為首的阿德斯軍團的人迎進了公爵府,並為孤兒平反,說是奧莉維亞的陷害,而且設計了一出某屬臣叛亂的戲碼,正好院子中有好多被阿德斯製造出的屍體,編一個守軍與叛軍奮戰的、最後正義取得勝利的故事太容易了。

    阿扎一邊收拾殘局,一邊頒布了一系列利民的政令,這是他一直想做而被阿布壓制未施行的,而政改告示一貼出,立即受到了族民的歡呼,司文家從此不再是保守、封閉、自大的家族,而是煥發了活力,要與外界和其他家族積極接觸。

    細節不表。反正不過是一天的時間,雖然波光園還是波光園,但那種氣氛的變化卻讓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就好像籠罩在天上的烏雲被一陣清新的風很快的吹散了。

    而那股清新地風在狂睡了二十多個小時後終於清醒了過來。雖然是渾身無力,但卻精神十足,重要的是,她能一睜眼就看到那個想看到的人。

    「抱抱。」她從被子中伸出手,撒嬌。

    阿德斯看到她笑瞇瞇的樣子,感覺天底下所有的花都開了,只是她手腕上的纏的厚厚繃帶讓他心中一陣抽痛,不知道她這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而這一切,是他的錯。

    「對不起。」他把她從床上輕輕撈起。緊捂在懷中,「我不該聽信謊言,離你而去。」

    「什麼謊言啊?」孤兒明明知道,卻調皮地問,盡量讓氣氛輕鬆,想不露聲色的打消這男人的自責。

    抱著她的男人是誰?傭兵之王!誰聽過他道歉?這待遇還不夠她臭屁的嗎?!唉,雖然當時被折磨時挺難受的,可為什麼這一刻感覺很值得,當然再來一次的話。她也絕對不想了。

    阿德斯聽孤兒問起,雖然感覺她一定知道什麼,卻還是硬著頭皮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結結巴巴的說了一遍,害得孤兒肚子裡暗笑不止,沒想到阿德斯窘迫起來是這麼可愛地,哪還有半分殺人如麻冷血無情的樣子,看來人真的都有兩面性啊。

    「可是。我為此遭受了那麼大的傷害,你一句道歉就了結了?」孤兒故意欺侮人。

    自從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孤兒,阿德斯的心就一直內疚不停,後來看到她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心疼得更是無法形容。甚至一度為此陷入瘋狂狀態,恨不得屠殺了全司文家族的人。現在她雖然看起來在恢復,但他心中那份憐惜卻愈發重了,所以在聽到這話後,一時無法回答。

    他還在後怕,萬一他晚來一步

    「要不,扣錢?」這是他想了半天後,覺得唯一可以補償的。她不是喜歡錢嗎?這樣她應該會高興一點吧。至於他,是不在乎金錢地。有錢給手下們就行。

    「你想的美呀。」孤兒肚子裡笑,臉上卻嚴肅,放開阿德斯道,「我一條命差點葬送在這兒。賠點錢就完了?我沒有錢嗎?我的生命可以用金錢衡量嗎?」

    阿德斯看著孤兒。這樣強悍的男人,現在卻有給逼得走投無路之感。想來想去。一咬牙扯下面巾。這樣她總滿意了吧?反正已經給她看過了,看一眼和看一萬眼沒什麼區別。

    望著他帥氣逼人,卻有點不適應她的目光,不斷想躲避地臉,孤兒心裡呯呯亂跳,眼珠兒一轉,很正經的道,「這只是一個誠意,並不能算是賠償。」她開始忽悠阿德斯,「也就是說,今後我們獨處的時候,你就不要戴那個面巾,知不知道?有了這個前提,賠償的問題好商量。」

    阿德斯略側過臉,感覺那個久違的,孤兒腦袋上經常會冒出的小惡魔又出現了。她又設什麼陷阱讓他鑽?可他確實

    那麼倒霉是應當的吧?

    「好。」他答應。

    「態度不錯。」她忽然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摩挲,似乎心裡在考慮賠償方案。

    阿德斯只覺得手感非常好,心思也不禁變得柔軟起來,不知道這是孤兒要提出高條件,提前色誘一下而已。她在大陸做生意七年,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像這樣色誘還是第一次。

    「你也知道,我差點死了。而生命是無價地,不能用金錢等俗物來計算,所以我覺得你應該賠我一條命。」看著阿德斯驀然放大的瞳仁,又無聊的加了一句,「你的眼睛好漂亮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透亮卻又那麼深邃地藍色。」

    「你要我自殺?」阿德斯沒明白,心中卻覺得照理是不會地,畢竟這女人付了好多金幣買他一年,現在還差很多日子,她不可能浪費,不用死他,她是不會甘心的。

    果然,孤兒搖了搖漂亮地腦袋,「我哪有那麼殘忍?你只是欠我一條命,等我高興時就來取。至於取誰的命,我現在沒想好。我只要你承諾一個我的權利,說不定讓你當個免費殺手,或者要你在我危險時,以生命保護我。這個不難理解吧?怎麼,這也做不到?」

    這是陷阱、是陷阱!阿德斯很明白,可是她憔悴的臉上有了笑容,頑強的生命力在她身體內甦醒,他說不出那個「不」字。

    於是,他又當了。

    「既然我們的談判很順利,不如你再加點添頭給我。」孤兒得寸進尺,「我不打算在波光園多待,這邊死過太多的人,也不是個讓我愉快的地方,所以我想明天一早就離開,繼續我們的旅行。下一站是福臨家,那兒的領主阿孟大叔我認識,之前對我可好了。」

    「他多大年紀。」看孤兒說起那個叫阿孟的男人這麼開心,阿德斯忽然有點吃味。

    孤兒沒注意到,抓著阿德斯的手搖來搖去,「大約五十多歲吧,和我爸年紀差不多。」說到這兒,她頓了一下,因為她意識到她說的父親是地球上失蹤的父親,而這邊名義上的父親去世時就七十多歲了,「其實是差好多,但我把五十歲以上的人都看成差不多年紀。」

    她彌補此話的漏洞,偷看了阿德斯一眼,見他垂著眼睛,也不知注意沒注意到這一點,接著道,「總之他很照顧我啦。你也知道,福臨家在塔撒大陸被這視為好運的象徵,沒人去他的領地鬧事的,我到阿孟大叔那兒休養是不錯的。其實阿孟大叔叫孟菲斯,阿孟大叔是暱稱啦。他人很好哦,你見了就知道。」

    「你想說什麼?」阿德斯耐著性子問。

    「我想說我?算做向我道歉的反應。

    阿德斯想了想,點頭答應。

    孤兒頓時心花怒放,因為佔了大便宜。她本來還想藉機問阿德斯的過去,那個男巫有頭無尾的話洩露了太多不完整的信息,她也好奇他的過去,也瞭解他的身世,但卻終於沒有說出口。

    也許沒有癒合。相比起生生揭開舊創,讓他鮮血淋漓,她選擇等,她願意以沉默的溫柔對他,直到他向她展示傷痕的一刻,那樣,他才是真正的解脫。

    那時,他將完全屬於她。所以,她等。至於今後會面臨的危險,小心戒備就是了。

    「我們慶祝一下生意成功。」她高興的說,明明是她在佔便宜,卻說得那麼公平。

    阿德斯一挑眉,不知她要如何慶祝,卻發現她慢慢蹭了過來,飛快的在他唇上印下了一個吻,沒有距離和阻隔的吻,嘴唇是那樣柔軟溫熱,帶著她特有的清甜氣息,讓他的心火騰的燒起來。

    他反應迅速,逮到點了火後就要撤退的女人,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按在她腦後,在她的緊張和羞澀中想重複並加深這一動作,卻在眼看就要成功時聽到「咕」的一聲,非常響亮。

    餓了四天的某人的肚子在強烈抗議了。唉,先讓她填飽肚子吧!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09-8-18 03:25 PM

第三卷 第十八章 到了福臨家


    儘管阿扎再三挽留,孤兒一行人還是在第二天離開了波光園。臨行之前,阿扎當著全體族民的面對孤兒鄭重承諾,從此以後,司文家是盈祿家最忠實的朋友,如有需要,司文家一定盡全力相助。

    孤兒知道這是阿扎為了感謝她除掉了阿布,還司文家一個開放的未來而表示的感謝,所以以極優雅的態度代表盈祿家接受了這番好意,之後就率隊離開。

    她身子還弱,但並沒有弱到行動不便的地步,可她就是要和阿德斯一起騎霜雪,不然就會「頭暈」,上上下下,進進出出,都要阿德斯抱著,不然就「腿軟」。阿德斯不多話,可是滿足了她的一切要求,表面上像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奴隸,實際上幾乎是寵溺著孤兒的一切行為。

    孤兒感到一絲幸福,來塔撒大陸七年,第一次感到幸福。

    一行人拖拖拉拉的向南進發,走了差不多四天。終於到達了下一個目標

    福臨家的地貌是很田園地那種,綠草如茵,地勢緩和、氣候宜人,大片的田野上到處種植著各種農作物、果樹和花朵,房子是中國北方農村的風格,平層的小院落。裝飾得大紅大綠,讓人看著就喜歡。

    因為福臨家被認為是好運的象徵,大陸上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隨便得罪他們,而左右毗鄰的又是封閉地司文家和軟弱的盈祿家。所以八百多年來,戰亂從未波及到這裡,福臨家簡直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孤兒穿越大陸沒多久就認識了福臨家的領主、孟菲斯侯爵大人了。當時她初接掌盈祿家族,沒有任何一個家族地人來道賀,紫金家只送來了禮物和祝賀信,唯有阿孟大叔親自到來。並鼓勵孤兒不要擔心,說有什麼事就找他。他會幫助的。

    孤兒想獨立堅強,不想麻煩人,好多事都咬牙自己扛,可阿孟大叔只要得知情況就會主動來幫忙,讓孤兒感到很溫暖。似乎有一位父親的老友在照顧她一樣。

    對紫金家的泰婭,她像喜歡小妹妹一樣,對福臨家的阿孟大叔。她卻真的像是對自己地叔叔,從心眼眼兒裡喜歡、尊敬、有時候在他面前還會撒嬌,產生一點點依賴。

    此次在進入福臨家之前,孤兒先派小三三和小四四帶著禮物去拜見阿孟大叔了,她則帶著其他人住在邊境的農舍裡。

    農舍地主人夫婦知道她是盈祿家的鄰主,是他們侯爵大人極為喜歡和看中的貴族小姐,所以對她特別熱情,他家的兒子看到孤兒後還臉蛋兒紅紅的一臉愛慕,並送了鮮花。

    旅行這麼久,第一次受到這樣地真心對待和歡迎,雖然路易和整個追風家的人對她也不錯,卻少了這份親切,所以孤兒感覺非常愉快和放鬆,送了主人夫婦珍貴的禮物,安心地打算住一夜。

    晚上,她坐在院子的花籐下喝著新鮮的果汁,看著塔撒大陸特別清澈的夜空,感到無比愜意,只可惜阿德斯在晚飯後去親自刷馬了,沒有像這幾天一樣,隨便讓她膩著。

    正惋惜如此良辰美景無人做伴,就看到詹姆探頭探腦的從旁邊的院子出來,在看到她後立即站定,雙手放在身後,臉上現出尷尬的笑意。

    「偷了人家的果

    不是?」孤兒一眼就瞧出他偷偷摸摸幹什麼去了。

    詹姆嘿嘿一笑,「伯爵小姐真聰明,什麼也瞞不了您。我為盈祿家的屬民哭泣,跟著這麼聰明的領主可沒什麼花頭啊。」他一邊說一邊把手拿出來,果然兩手各提一瓶酒。

    孤兒哼了一聲,指指身邊的椅子讓他坐。

    「別看這是果子酒,也不知道主人家是怎麼釀的,真是夠勁。」詹姆坐過來,拔開瓶塞喝了一大口,爽得不亦樂乎。

    「喝這麼烈的酒,你不怕你家大人罵你哦。」孤兒挺喜歡詹姆的,不管在戰鬥中他怎麼跟著阿德斯殺人如麻來著,反正在她眼裡,他是個快樂、溫和有點壞壞的大男孩。

    「在戰鬥或者備戰狀態,大人是很嚴厲冷酷的,但非戰時,基本上我們做什麼,大人都不會管。傭兵的日子有今天沒明天,誰也不知道何時會死,所以及時行樂是我們的生活準則,可惜這邊沒有妓院,否則真想找個姑娘。唉,對不起,伯爵小姐,我不該當著一位貴族小姐說這麼粗俗的話題。」詹姆大概是因為和孤兒熟悉了,並且剛才在晚飯時就喝了不少,所以在放鬆的情況下順口說話,但隨即又道歉,「不過小姐您放心,我們大人從來不到那些下賤的地方去,不像其他貴族,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偷偷摸摸,聽說好多妓院都有暗道,就是為了接待那些見不得光的所謂大人。」

    「他總像是要殺人似的,有姑娘敢接近他才怪。」孤兒開著玩笑,從這番話聽出了不少隱含的信息。

    第一,阿德斯很可能是貴族,儘管他看不起貴族,但從他平時的行為舉止和剛才詹姆的語氣來看,他必定是貴族出身,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反出了驛馬家。

    第二,他潔身自愛,不會在殺戮後找妓女進行生理上的宣洩,這點讓她非常開心。

    第三,詹姆知道好多貴族的事,弄不好也是出身高貴的人。

    「可是伯爵小姐似乎不怕我們大人,我們大人對您也很不錯哦。」詹姆擠了下眼睛,「事實上,我跟隨他這麼多年,還沒見他對誰這麼好過。」

    「他哪裡對我好?他總是欺侮我!」孤兒想反駁,可這話怎麼聽都像是發嬌嗔。

    詹姆嘿嘿一笑,「我們大人是那種只做不說的人,所以伯爵小姐不知道。就拿這次您陷身在司文家來說吧,您中了魔毒的時候,就是您昏迷不醒的那夜,您知道我們大人要做什麼嗎?他要到黑冰宮殿去。」

    黑冰宮殿?那不是在驛馬家嗎?

    「我們大人是不能隨意回黑冰宮殿的,你應該知道他是反出驛馬家的,這在大陸上不是秘密。」詹姆忽然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可是他為了您,那天做了回驛馬家的打算,我沒辦法和您解釋,但相信我,那對他來講是非常困難的選擇,只因為那邊有人可能會醫好您,他就顧不得自己了。」

    「我不知道。」初聽這話,孤兒心裡說不清震撼還是溫柔,只一顆心都為他而微微刺痛。

    似乎,她總是讓他為難,總是在逼他,為什麼之前她從沒意識到呢?她究竟給過他什麼,就敢要求他對她好?對她有一點不好,她就覺得委屈,她憑的是什麼?不過是付了一點臭錢,就讓他以命相護,還要在他沒準備好的時候就打碎他的心靈堡壘。就因為她是女人,就應該這樣任性嗎?她就可以這樣不顧他的感受嗎?孤兒,你真差勁!



第三卷 第十九章 阿孟大叔


    從沒這樣檢討過自己,而詹姆下面所說的話卻更讓她說感動,第一次瞭解到阿德斯對她實在是太好了,好到她覺得對不起他。

    「我不知道您有我們大人有什麼誤會,總之那時我們離開波光園後,大人陰沉得可怕,而當他意識到您有危險,一路急行軍跑回來時,又遇到司文家在山口布下重兵,我們一時攻不進來。結果大人著霜雪飛渡山脈。您不知道吧?霜雪是一匹飛馬,而這個秘密很少有人知道,大人本打算要隱瞞此事,等做大事時給敵人致命一擊的,可為了救您,不得不在人前展示。而這秘密一被人發覺,就會失去了出奇不意的威力,你明白這對大人來講,是放棄了什麼嗎?所以小姐,我們大人對您真是

    「詹姆。」話沒說完,阿德斯回來了。

    詹姆嚇了一跳,立即站起來,手中的兩瓶酒差點掉在地上,站得像小松樹一樣直,眼神哀求的看了孤兒一眼。

    孤兒急忙攔過話來道,「我讓他陪我說說話的,你又不在,很悶哪。」

    這句話潛台詞明顯,意思是:你不在,我就很寂寞。所以此話一出,阿德斯立即平和起來,揮了揮手指。詹姆如蒙大赦,提著酒快步離開,哪有一點喝高了的樣子。

    不過阿德斯沒動,就站在那兒,當看到孤兒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絲綢長裙後,皺了皺眉。

    他既然不過來,孤兒就只好到他身邊去,就那麼面對面站了一會兒,兩個人都不說話,之後孤兒突然伸臂抱著阿德斯的腰,深深埋在他的懷中,聽到他抽了一口氣,感覺他身子僵硬了下。然後慢慢軟化,再反擁著她,那麼小心翼翼。

    不必說感謝的話,因為言語無法表達她聽了詹姆的話後,心中的那份感動。也不必示愛,那會讓阿德斯尷尬和為難,甚至稍稍遠離。

    她知道他有過去,有放不下、解不開的心結,所以她等。之前她總是有意無意逼迫他。以後她不那麼做了。有句話說得好,水到渠成、瓜熟蒂落,誰讓她愛上的是這樣地男人,只有耐心等待他慢慢融化了。

    「你的腿,能久站嗎?」過了好半天,阿德斯問了一句。

    孤兒險得失笑。她只是水腫而已,又不是斷了腿,而且司文家的花草藥膏這麼管用,其實她第二天就沒事了。不過天天賴著他而已。不過他現在既然這麼問

    「是有點疼哦,可是我不想進屋。」她的臉頰在他前胸上蹭蹭,「我們在那邊坐一會吧,看看星星,在我的家鄉,已經不太能看到這麼美麗的繁星了。」

    「為什麼看不到?」阿德斯皺了皺眉。

    他在身邊的時候,孤兒感覺太安全和放鬆了。沒注意到自己說漏了嘴,隨口道,「環境污染唄,哪像這裡這樣空氣清新呀。」

    她拉著他坐到那張寬大的椅子上,因為那奇怪的花籐地關係。此處連一隻蚊蟲也沒有。在這樣的涼風吹打的溫柔夏夜,和心愛的人一起看星星,低笑私語,聽著挺酸的,可實際上溫馨極了。何況,孤兒在阿德斯坐下後,毫不客氣的坐在他腿上,舒舒服服的窩在他懷裡。

    有很多情況,不需要言明的。他不拒絕,就證明是接受。她終於有了情人,雖然他是個異界的傭兵頭子,雖然未來顯得如此迷茫、雖然她沒有方向還感到一絲不安、彷彿他地身世大白。她就要離開似的。但這一刻,她什麼也不願意去想。

    只想就那麼讓他抱著,然後入睡。

    她

    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記得兩人大概就這麼擁抱著望兩、三個小時,之後的事就沒什麼印象了,也不知道當阿德斯抱回房時,凝視了她好久,俯在她臉前不超過一寸的距離,呼吸都融在了一起,可他掙扎了好久也沒有吻下去。

    第二天一早,孤兒才洗漱打扮完畢,農舍外就傳來嘈雜喧嘩的聲音,跑出去一看,阿孟大叔竟然親自來接她了,誇張的是,他老人家自己駕著馬車,那馬車到處以鮮花裝飾。

    「這好像是嫁人地花車哦,您打算把我嫁給誰?」打完招呼,孤兒笑著抱了一下阿孟大叔,當然和往常一樣,根本抱不過來。

    阿孟大叔有一頭火紅的的頭髮和同色的大鬍子,眼睛之綠和路易有的一拼。身材嘛,基本上屬於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地那一種,而且他有天生的好氣色,胖胖的臉頰上總掛著笑容,這也就是孤兒要送給他彌勒佛的原因,因為真的很像,可能這也是福臨家被稱為好運家族的原因之一吧。

    「我福臨家的小伙子沒有一個配得上你。」阿孟大叔的巨掌拍拍孤兒的背,其實動作很輕,但鑒於他地體型,給人感覺好像要把孤兒拍散了,閃在遠處的阿德斯不禁下意識的握緊了拳。

    「我是把你當女兒看的,將來你要嫁人,可是要我親自送你到神殿去。」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阿孟大叔瞄了一眼阿德斯,「我只有兩個不成器地兒子,沒一個有你這麼本事,說實話吧姑娘,我很為你感到驕傲,如果你父親還在,也會為你自豪地。」

    阿孟大叔在哪兒,哪兒就充滿歡笑,所以他此言一出,就有一群人附和,鬧得孤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送您的禮物喜歡吧?」她問。

    「喜歡!你送什麼我都喜歡!可惜你一直沒有正式在神廟拜過諸神,不然我就認你做教女了。」阿孟大叔呵呵笑首,很開心,「不過你那隻小豬昨天跟你地兩個侍從提前到我那兒了,又吃又睡,得好好一個人侍候呢!」

    孤兒根本沒注意小豬在哪兒,沒想到它比自己還會享受,昨天就跑到阿孟大叔的家了。

    「您要是討厭它,殺了吃肉不得了。」孤兒開玩笑。

    阿孟大叔做出緊張的樣子,「才不要哩,這小東西我很喜歡。至於吃嘛,你來得巧了,今年我們福臨家大豐收,要辦豐收舞會呢,有好多好吃的,還有好多遊戲玩樂。之前我請你好多次,你都沒時間來,這回一定要參加了再走。」

    孤兒本想推辭,因為福臨家和盈祿家一樣沒有魔法,祖先也就沒有留下魔法石,她沒有逗留的必要,而且她很想盡快回飛輪海灰堡去,還有太多事要做。但此時看著阿孟大叔開心的樣子,終於沒忍心拒絕。

    於是她答應下來,被阿孟大叔及福臨族人簇擁上花車。

    在馬車離開時,她不禁回頭看看阿德斯,見他站在人群之後,說不出的挺拔帥氣,忽然心想如果有舞會也不錯,說不定可以和他好好相處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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